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像今天这么勇敢、了不起,(就时间上来说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我想,这就是爱情的伟大,如果「暴君」知道我这么努力在守护他,他一定会很高兴。
现在,我很难想象自己曾经试图当个爱情的逃兵,还好当时的计划没有成功,否则,我会一辈子活在悔恨当中。
我突然明白自己曾经听过的话──「爱使一个女人变得脆弱,也使一个女人变得坚强。」我曾经在爱里面脆弱得不堪一击,却也因为爱变成今天的坚强,我深刻的体会到爱的力量,未来的人生,我已经无所畏惧了。
不过,我恐怕还有一段不平静的日子,看得出来,他母亲不会这么轻易罢休,她在我这里得不到她要的结果,一定会再想其他的方法,不知道她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想那么多干什么?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绝对不会输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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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母亲的电话,傅淮赫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他早就预料母亲在说服不了他的情况下,只能改用威胁恐吓的方法逼他就范,不过,他没想到每天应付这种电话会是如此累人的一件事。
其实,他更头疼的是,眼看结婚的日期一天一天近了,如果他还是没办法让她接受现实,她很可能直接破坏婚礼,他又不可能把她关在饭店,不准她出席婚礼,现在,他应该怎么做比较好呢?
「学长,你还好吗?」严育楷很少看到他这么疲倦的神态。
「不好。」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很伤脑筋。
「伯母还是反对你和袁小姐的婚事?」
他点了点头,「如果我有时间,我可以跟她对抗到底,可是现在我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应付她。」
若有所思的沉吟了半晌,严育楷两眼倏然一亮,「学长,你仔细想想看,伯母的弱点在哪里?」
「我妈的弱点?」傅淮赫若有所思的抚着下巴。
「譬如,伯母怕谁,或者是,她有什么无法抗拒的诱惑?」
顿了一下,他了然的笑了,「每个人都有克星,我妈当然有令她不得不乖乖就范的人和东西,至于这个人就是我外公。」而外公手上掌控着母亲完全无法抗拒的金钱,一旦外公紧缩母亲的生活费,母亲就寸步难行,她怎么还敢作乱?
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外公一定治得了母亲,只是,他一直习惯自己解决问题……也许该说,他希望能够用正面的方法说服母亲,不过,他终究对她期望太高了。
咦?严育楷讶异的挑了挑眉,「楼老爷子最随和了,伯母怎么会怕他呢?」
「外公确实很随和,所以他这个人很容易结交朋友,不过,这并不表示他是一个没有权威的人,他只是很懂得自我控制。」
「原来,学长比较像外公。」
「我是外公一手带大的。」
「不过,万一他老人家也反对这门亲事呢?」
「我外公可不是我妈,不管我做什么决定,外公都会支持我,我想,他回来台湾的第一件事一定是直奔傅家看我的新娘子。」外公一定会很高兴,他终于找到那个他愿意痴守一生的女人。
「学长终于要安定下来了,每个人都很好奇你的新娘子长什么样子。」
「你去通知所有的主管,会议延后一个小时,我得先跟外公联络。」他不相信母亲会自杀,不过,她是一个很任性的人,万一抓狂失去理智,弄巧成拙,那可不是开玩笑。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去通知所有的主管。」
当办公室的门关上,傅淮赫立刻拿起电话拨打外公房间的专线,虽然纽约这个时候是半夜,不过,情况紧迫,他也只好打扰外公的睡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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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餐,傅淮赫正准备拉着袁洁到花园散步,柯燕燕来了一通电话,楼玉凤吞下大量安眠药自杀了,现在正在医院急救,傅淮赫只好匆匆忙忙的开着车子赶到医院。
看到清醒的坐在病床上的楼玉凤──虽然她很苍白,可是情况并没有柯燕燕形容的那么严重,傅淮赫先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不由得怒火中烧,「妳以为自杀就可以达到目的吗?妳的行为只是让自己看起来幼稚愚蠢!」
「我刚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你竟然还跟我说这种话!」楼玉凤以为自己会看到儿子愧疚的脸,没想到她用生命演出的戏码会得不到她要的结果。
「妳考虑过外公吗?万一妳真的出事了,难道妳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顿了一下,楼玉凤强硬的说:「如果你愿意听从我的安排,今天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如果妳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母亲,妳就不会用这种方式对待我。」
「这是你们逼我的,你不听我的劝,那个丫头不买我的帐,我还能怎么做?」
眼睛微微一瞇,傅淮赫的声音变得很冷,「妳去找过小洁?」
「我以为那个丫头可以用钱打发,没想到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还指责我是个不懂爱的人,说什么如果爱是有条件,那样的爱太廉价了。」楼玉凤越说越生气,看起来不像刚刚吞下安眠药自杀的人。
闻言,他感觉到胸口激荡着澎湃的情意,她真的遵守自己的承诺,可是在这同时,他也感觉到对母亲的痛心,「难道妳一点都不在意儿子的幸福吗?」
「像燕燕这样的女孩子才是你的幸福。」
摇了摇头,他的心情很沉重,「妳一辈子为了自己的面子而争,妳有因此得到幸福吗?」
「我……」她不曾有过幸福的感觉,她一直过得很痛苦,可是,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不幸福?
「如果妳想要赢得别人的尊重,妳就得先学会尊重别人。」
「我知道我是一个很失败的母亲,可是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是啊,反正我是浪费力气,这种事情应该交给外公。」
这件事情若是闹到老爸那里,她的麻烦就大了!冷冷一笑,她语气充满了轻蔑,「你只会向你外公告状吗?」
「我很不想让外公知道妳干出多么愚蠢的事情,可是,外公已经来台湾了。」
「什么?!」神色变了,楼玉凤这下子可慌了。
「我想,现在外公说不定已经在傅家了,家里的人一定会把妳自杀的事情告诉他。」
「我……我只是不小心多吃了几颗安眠药,我才没有自杀。」如果老爸知道她拿生命开玩笑,他很可能一气之下取消她的财产继承权。
这真的很可笑,刚刚,她还恨不得让他相信这是自杀,现在……「这句话妳留着向外公解释,也许他会相信。」
「我才不想为你这种不肖子自杀。」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在狡辩,事实上,她真的不是自杀,她是在演戏,只是没有逼真一点,怎么会有效果呢?
「我很庆幸妳是不小心多吃了几颗安眠药。」他也不相信她真的想自杀。
咬了咬下唇,楼玉凤变得有些怯懦,「你外公真的来了吗?」
「外公是特地来参加我的婚礼,妳不管做什么事都改变不了结果。」
颓丧的垂下肩膀,楼玉凤知道自己输定了,除非老爸站在她这一边,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这个女儿在老爸心目中的地位根本比不上他的外孙。
「我去打电话,外公一定急着想知道妳的状况。」
「你记得把话说清楚。」她急忙的提醒他。
他没有回答,不管他说什么,外公自有他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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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傅淮赫赶去医院的途中,楼老爷子也走出中正机场搭上计程车,果然,他回来台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傅家看他未来的外孙媳妇,当然,他马上得知女儿吞下安眠药自杀的消息,可是他依然不疾不徐的要求单独见袁洁。
当袁洁站在他面前,他笑得频频点头,「我的孙子果然有眼光!」
「楼爷爷,我很抱歉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她没办法像他老人家这么轻松,淮赫的母亲现在还在医院急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妳应该改口叫我外公了。」楼老爷子随即摆了摆手,他很清楚那个任性的女儿脑子里面装了什么,「妳不用担心,我那个女儿是在演戏,她不会有事。」
顿了一下,她迟疑的说:「伯母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吧!」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想大部份的人面对她这么极端的手段很难不妥协,妳只要问自己一件事,妳做错了吗?」
沉默了半晌,袁洁摇了摇头,「我真的没办法放开淮赫。」
「这就对了,妳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妳可以理直气壮的抬头挺胸,反倒是她,她应该觉得很羞愧,用这种手段来对付自己最亲的骨肉,她是一个差劲的母亲。」如果不是有个朋友失恋,心情坏透了,他不得不留在身边陪伴,他老早就飞来台湾了,那么,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伯母。」
「外公向妳保证,她一定会生龙活虎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参加?她到现在都还没有点头同意这门婚事呢!「伯母不喜欢我。」
「妳用不着太在意了,一个事事都先计算利益得失的人,她只会看到自己,不懂得去欣赏。」
「也许我太贪心了,我还是希望得到她的认同。」
「妳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这个世界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可以如妳的意,妳只要谨记,妳要嫁的人是淮赫,妳真正应该在意的人是他。」
「我明白了。」
「老实说,外公一直很担心淮赫一辈子不结婚,他爸妈不欢而散的婚姻对他影响很深,现在他愿意为了妳步上红毯,这就表示他很爱妳。」
「我也很爱他。」
「很好,他那个人从小就喜欢压抑自己,他不习惯跟别人分享心事,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脆弱的表现,妳要对他多用点心。」
「请外公放心,我会努力。」
点了点头,楼老爷子很安慰的说:「我真的可以放心了,以后有妳陪伴在淮赫的身边,他会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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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睡在他床上的袁洁,傅淮赫轻柔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她一定很担心他母亲,所以干脆待在这里等他从医院回来,真是难为她了。
也许是感觉到床边温热的气息,袁洁动了一下,缓缓的睁开眼睛,当她看到傅淮赫,马上关心的问:「伯母怎么样了?」虽然外公保证不会有事,她还是很紧张,不管怎么说,她总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我妈一向有吃安眠药睡觉的习惯,昨天晚上她不小心比平时多吃了几颗安眠药,她已经没事了。」在外公严厉的教训下,母亲已经很懊悔自己的举动,他还是帮母亲保留一点面子吧。
「那就好。」她松口气的坐起身。
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他一副伤脑筋的说:「妳不要老是想东想西自寻烦恼,妳根本不必替她担心,我妈那种人舍不得这么早离开这个繁华的世界。」
「你见过外公了吗?」
「见过了。」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他故作神秘的压低嗓门,「恭喜妳了。」
「为什么?」她一脸的迷惑。
「外公已经让我妈同意这门亲事了,她会开开心心参加我们的婚礼。」
怔了半晌,她还是半信半疑,「你妈真的同意了?」
「外公说要把所有的财产留给我,然后规定我以后每个月提供一笔固定的零用钱给我妈,他劝我妈要对妳好一点,这么一来,我就会多给她一些零用钱。」他一想到当时的情况就觉得好笑,他从来没有看到母亲这么乖巧听话的模样。
「外公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虽然外公那个人很幽默,但是他从来不会拿钱开玩笑,他是玩真的。」
咬了咬下唇,袁洁觉得很过意不去,「这样子好吗?」
「外公很聪明,他很清楚我妈那种人只能用金钱约束。」
顿了一下,她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样子太差劲了。」
「我承认这种做法很差劲,可是我妈那种人就是要用非常手段,她自己也乐意成为金钱的奴隶。」
「不管如何,我很高兴你终于不用皱眉了。」
「最近我常常皱眉吗?」
「对啊,你应该学着跟我分享心事。」她终于可以把心里的牢骚说出来了。
「好,以后我会努力改进,不过,为什么妳没告诉我,我妈去找妳?」他可以想象他母亲是如何羞辱她,他觉得很心疼,她怎么可以忍着不说出来?
「我必须自己面对她,我想证明自己可以守护你。」
捧着她的脸,傅淮赫深情万千的说:「妳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曾经,我在现实的考量下不得不放开你的手,我深刻的体会到那种失去的痛楚,我再也不要经历了,我要跟你白首到老。」
「我们会白首到老。」他把她紧紧搂进怀里。
沉默了三秒钟,她忍不住问:「我们真的要结婚了吗?」
他握住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我们真的要结婚了。」
发出满足的叹息声,她轻柔的说:「我的暴君,我们要很幸福很幸福哦!」
「我们会很幸福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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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看到秦雨晨的办公桌上摆着喜饼,凌菲兴奋的开始找她最爱吃的巧克力,「怎么会有喜饼可以吃?」
「当然是有人结婚啊。」躺在专属贵妃椅上的蓝朵儿赏她一个白眼。
「谁结婚?」凌菲的视线在另外三个女人身上绕了一圈。
「妳看我们干么?」蓝朵儿娇媚的拢了拢那头波浪般的长发,「我们还想惬意的优游在单身的世界,不想太早陷入婚姻的泥沼当中。」
「婚姻没有那么可怕。」凌菲反对的皱了皱眉头。
「妳又知道了?」
「否则,为什么天天有人结婚?」
「恋爱会让人失去理智,可是,理智不可能永远消失不见,懂了吗?」蓝朵儿觉得自己好像在跟一个智能有问题的人说话,不过,这个丫头竟然是个高材生,她怎么也想不通。
「我还真希望自己有机会失去理智。」
「妳才二十一岁,妳就这么急着嫁人,是不是脑袋不正常?」
「早一点结婚就可以早一点生小孩,我才不要一把年纪了还要辛辛苦苦的拉拔孩子长大。」
「妳的机会来了。」秦雨晨突然出声道。
猛然瞪大眼睛,凌菲激动的道:「晨晨,妳说什么?」
看着不规则排列在办公桌上的纸牌,秦雨晨含笑着说:「妳的姻缘出现了。」
「这是真的吗?」凌菲开心得好像中乐透。
「不过,妳确定妳真的想嫁人吗?」
「如果对象是东傅集团的总经理傅淮赫,我当然要嫁。」这几天她在财经杂志上看到他的报导,那个男人真是帅得不象话。
蓝朵儿冷冷一笑,「妳可以对他死心了,妳正在吃他的喜饼。」
「什么?!」
「傅淮赫明天就要跟他的新娘子走上红毯的另一端。」
抱着胸口,凌菲又心碎了,「为什么好男人从来没有我的份呢?」
「妳会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秦雨晨安慰道。
「晨晨,我的姻缘真的来了吗?」
「是,不过……妳要记住一件事,爱是幸福的基础,婚姻绝不是物质上的满足就够了。」她还是少说几句,每一个人的未来应该由自己一步一步去感受体会。
凌菲笑盈盈的点点头,其实,她什么也没听见,她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披上白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