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明亮的客听里,不时传出吸尘器运作的声响。
窗明几净的室内,只见于倾心独自一人边哼着小曲,边像只愉快的鸟儿来回穿梭打扫,心情恁地好。
此刻她绝美的脸庞呈现出光滑无瑕的白皙肤质,完全没有任何色块的痕迹或多馀的彩妆。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的真义,于倾心自冷绍颺开口称赞她的那一刻起,终于有所体会。
以往她从不因为自己拥有美丽的外型而高兴,只因她那张令女人既羡又妒的容貌带给她的坏处总是比好处多,但现在,冷绍颺只不过是稍微赞美她,就让她心情愉悦乐上一整天。
只能说,爱情的魔力果然伟大,可以左右一个人的情绪、价值观,甚至是改变一个人。
「大功告成!」于倾心兴奋的欢呼,拍拍沾满灰尘的双手,满意的环视屋内一周。
瞧,那些原本色调冰冷的家具在不更新的前提下,经过她的巧手布置後,一改先前给人的冰冷印象,感觉明亮温暖极了。
在重新布置环境的过程中,于倾心顺道将整个环境清理了遍。虽说这些杂事冷绍颺都有请钟点女佣代劳,根本不需要劳动到她,但她还是殷勤的亲自动手,细心的将里里外外打扫乾净。
像她这种自愿做苦差事的行为别人看在眼里,八成会笑她傻,但她丝毫不这么觉得,反倒乐在其中,享受为心上人付出的幸福感。
「嗯,接下来……」欣赏完自己努力布置打扫的成果後,于倾心侧着头,喃喃自语的计画接下来要做的事。「我看,先把东西收一收好了。」盯着脚边的吸尘器,她很快的做出决定。
于倾心准备开始动作,才刚弯下身,突地,她敏锐的听见一阵细微的声响从玄关处传来。
「奇怪……」那是什么声音?
于倾心狐疑地望向玄关处,怕是自己听错,特地停下动作集中注意力,仔细听那一阵声响是否还存在。
喀——喀——
过了几秒,那阵原本细微的声响依然不间断的传出,证明于倾心的耳力没有问题。
不但如此,那声音还愈来愈清晰,听来像是刻意放慢的脚步声。
这下于倾心警戒了起来,虽然这里位于保全极为严密的高级住宅区,但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人闯空门。
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还是小心行事,蹑手蹑脚的往玄关处靠近。
然而就在行经玄关前的一个转角,因为视线被挡住的关系,于倾心无法看见脚步声的主人已走到转角处,于是乎,她就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与那名陌生女子撞上。
「喝!」
于倾心硬生生地吓了一跳,不只是她,对方同样受到不小的惊吓。
陌生女子禁不起这一撞,重心不稳的脚步跟舱了下。
「小心!」眼看她就要倒地,于倾心反应迅速的拉了她一把,才让她免于受伤的命运。
「你……」女子定定心神,瞅了于倾心一眼,不但没有向她道谢,还像碰到瘟神似的推她一把。「你是谁?」
没料到她会有此反应,于倾心被推得倒退几步。「我?」
等到稳住身子,于倾心觉得莫名其妙想开口时,陌生女子却不给她机会,再一次抢白。
「谁准你在这儿的?」她睁着圆亮的大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于倾心。
打量的结果,她发现于倾心拥有与她不相上下的美丽容貌,基于不愿被比下去的心态,她立刻排挤起于倾心。
谁准她在这儿?
这下于倾心有些恼了,对陌生女子以主人自居的姿态不能苟同。
明明不速之客是她,她竟然还这么厚脸皮的反过来对她质问,没搞错吧?这句话应该由她来问才对!
而且刚才要不是她好心拉她一把,她早就狼狈的跌倒在地,没向她道谢就算了,态度还这么差劲,真是有够气人。
「我在这儿工作。」虽然生气,于倾心还是要自己平心静气的回答,因为她在这儿工作,所以想也知道准她在这儿的,当然是屋主冷绍颺。
「你在这儿工作?」不知如何取得钥匙得以进屋的女子扬高音调,在听见于倾心的回答後,瞄了眼她一身清洁工的装扮,对她的敌意才稍稍减轻。
原来她是绍请来打扫的女佣啊,幸好只是女佣,不足以为惧,否则以她出色的外型条件,若再加上有什么特殊的背景,她不就被比下去了?
「对。」于倾心点头,认为现在该换她发问了吧?「那你又是谁,为什么有钥匙可以进来?」
「这里是我以前住的地方,我当然有钥匙可以进来。」女子姿态高傲地道。
[你是说……你以前住在这儿?」于倾心讶异的瞠目,心里登时让一丝郁闷笼罩。
如果她说的都是事实,那不就表示,她曾经和冷绍颺同居过?
她还以为这楝房子一直都只有冷绍颺一个人住,没想到……
「没错,如果你不信的话,大可等绍回来再向他查证,看我是不是在说谎。」女子扬起得意的笑,「不过呢,你现在最好是让我进去,免得绍会指责你怠慢了我,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她说完一长串像是在下马威的话後,不理会于倾心眉心蹙得死紧,直接越过她,熟门熟路的想往里头走去。
不过不知为何,她的步伐相当缓慢,而且感觉十分吃力,行走的姿势也有种说不出的怪。
于倾心发现到了,直觉想上前搀扶她,但一想到她看似柔弱、需要人保护的外表下,却高傲得很,于是打消了念头。
于倾心只是呆站在原地,双脚像被钉住般无法动弹,也无法思考。
直到女子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才回过神,急忙尾随在後。
然而,她不断的猜想,女子和冷绍颺之间究竟是何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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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跟在我後面吗?」
女子以比平常人慢了两三倍的行走速度好不容易来到二楼,转身不悦的看着于倾心。
她知道自己不良于行的双腿一定让于倾心对她投以异样的目光,不过愈是如此,她表现出的态度就愈一局傲,藉以掩饰她的自卑、她心中的痛。
「我……」于倾心因她突然转身的举动止住步伐。
「你还是不相信我?」她扬高下颚斜睨着她,有些恼怒。
怎么,她是把她当成犯人、小偷,还是对她有缺陷的肢体感到好奇?
讨厌!
她真的很讨厌有人跟在她周围直盯着她不完美的下半身瞧,这种感觉是她最痛恨的,因为不管对方的心态是好奇还是同情,对她而言,都是一种伤害,一种无形的伤害!
这种情况若是发生在五年前,她相信她一定很乐于接受众人投射而来的目光,只因那时的她是完美出色的。
不像现在,她就算恢复原先的容貌,美丽依旧,身体有缺陷的事实却怎么也改变不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于倾心摇头道,从女子对这楝房子表现出的熟稔度来看,她没有理由不信。
也因此,她的心更沉了。
「既然这样的话,你就去做你的工作,不要再跟着我。」
对于她的要求,于倾心思考了会儿,「可以,要我不跟着你也行,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先到客厅坐一会儿,等绍扬回来的时候再……」
「等等!」女子听到一半,突地打断于倾心的话。「再说一次,你刚刚喊绍什么?绍扬?」
她没听错吧,她居然喊他绍扬?以她是女佣的身分,她怎么可以这么亲密的直接喊绍的名字?
「嘎?」于倾心傻住,不解女子为何突然反应这么大。「对……」
见于倾心点头,女子的火气更往上窜升。「你也太不懂规矩吧?你是绍的谁?你只不过是名女佣罢了,谁准你直接喊他的名字?」
女佣?「很抱歉,我不是什么女佣,也不是绍扬的谁,但是,是他要我这么喊他的,所以请你的态度收敛一点!」莫名其妙的被指责,于倾心再也忍不住,不客气的开始反击。
「你说,是绍要你直接喊他的名字?」她不愿相信的瞪大眼,一副受到打击的模样。
从没有人能直接喊他的名字,于倾心是第一位获得这份殊荣的人,这代表什么?她在他心中是特别的?
「我没必要骗你。」于倾心不想继续和她谈论下去。「好了,现在不管你以前是不是曾住过这儿,一切都请你等绍扬回来再说,如何?」
「好,但是我要在我的房间等绍回来。」女子提出条件。
「你的房间?」于倾心又有疑问。
这楝豪宅里空房不少,她不明白女子指的是哪一间。
「如果绍的房间没变的话,在他隔壁的那间房就是我以前住的房间。」她伸手比了个方向。
于倾、心顺着她的手势望去,那个方向的确是直指冷绍颺的房间。
原来她以前不但和冷绍颺一块儿住,甚至连房间都在隔壁而已。
思及此,于倾心回想起自己第一天来到这儿时,冷绍颺要她自己挑一间空房住下,任何一间都行,但他特别声明,除了他隔壁的那间空房例外。
当时她十分好奇那间空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需要冷绍颺事先声明她不能住下,现在回想起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
因为那间房是有主人的,冷绍颺保留那间房就是为了她,为了此刻站在她眼前的女人。
想到这,于倾心忍不住感到失落。
「这下你没有其他意见,我可以回我以前住的房间去吧?」女子挑眉,愉悦地道。
见于倾心恍神,她微勾起唇角,像是赢得最後胜利的夺标者,姿态优雅的旋身,想走向房间的位置。
这回于倾心没再阻止她,也没跟上,愣愣的睇着她依然缓慢前进的身影。
可才一眨眼的时间,那名女子突然砰的一声倒下。
「呃……」女子以双手抚着心窝处,表情煞是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前额因突然倒下直接撞上身旁矮柜的锐角,鲜血汨汨地流出。「好痛!」
面对这突发状况,于倾心根本反应不及,等意识到出了事,马上动作迅速的趋上前。
她急忙蹲下身,正想察看女子的伤势,蓦地楼下传来她再熟悉不过的男性嗓音。
「怎么回事?」冷绍颺进屋後仰首,透过栏杆的隙缝就看见这一幕。
「我……她……」于倾心僵住,不知该如何解释现在的情况。
在她支支吾吾无法把话说明白的同时,冷绍颺快步朝楼梯口走近,目光紧锁着于倾心和倒卧在她身旁的女子。
当他将目光落在女子身上,看清她的容貌後,脸色骤变、动作加快,马上飞奔至二楼。
「她怎么了?」冷绍颺劈头就问,紧张得失了平日的沉稳。
「她……」于倾心还是吐不出完整的字句,尤其是在看见冷绍颺面露担心之色,为了女子急忙冲上楼来的举动後,她更是僵住,开不了口。
「你没听见我问的话吗?」冷绍颺对于倾心迟迟没有回答的反应皱眉,「算了,不要愣在那里,快去联络爱儿的医师!」
原来她就是秦爱儿。
于倾心呆站在房间的一角,双眼盯着躺在床上已入眠的女子。
知道女子就是未来她需要看护的对象,这会儿,她心中大半的疑惑几乎都有了解答。
很简单嘛,秦爱儿对冷绍颺而言一定十分重要,否则他不会如此费心的替她找来看护,她一有个闪失他就紧张担心成那样,那画面她看了心里酸酸的,难受极了。
而秦爱儿大概就是仗着冷绍颺对她特别不同,才会表现出以这里的女主人自居的高傲态度。
至此,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如此明显,不言而喻。
看来她封闭五年终于拨云见日的心,从这一刻起又得继续沉寂下去,那道原先她以为属于她的爱情曙光,其实只是昙花一现。
算了!她承认自己在感情上是怯懦的,没有与人争爱的勇气,因为她深信,这段感情若是该她,终究跑不掉,不该她的,强求也不会幸福。
于倾心的目光有些失焦,但她仍是盯着秦爱儿,好一阵子才移动目光,看向秦爱儿让棉被覆盖住的双脚,再看向她的心脏处。
疑惑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于倾心表情凝重,刚才听医生和冷绍颺之间的谈话,才知道秦爱儿的心脏其实没有生理上的病因,而是因为一种名为「创伤压力症候群」的心理疾病影响生理。
虽然不是生理上的病因,但日积月累下来,秦爱儿的病情未获得改善,导致她的心脏不定时的会痉挛,严重时甚至会让她休克。
到底她过去曾受过什么极大的打击,会有这样的後遗症?于倾心实在很想知道为什么,跟她不良于行的双脚也有关吗?
「你出来一下。」送走医师,冷绍颺踅回秦爱儿的房间,轻搭于倾心的肩膀,示意要她跟他走。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就是爱儿小姐。」退出房间,于倾心跟在冷绍颺身後,头低低的,一开口就在道歉。
「不是你的错,爱儿自作主张跑回台湾,又没表明自己的身分,你当然不知道她是谁。」冷绍颺没有怪罪于倾心的意思。
「你不怪我?」于倾心有些讶异,她都已经做足挨骂的心理准备,冷绍颺的反应却不如她预期。「可是….:我没把人照顾好,害你这么担心,她对你而言这么重要……」
「她对我而言这么重要?」冷绍颺打断她未完的话,对她这句特别的形容词不禁挑眉。「所以,你希望我怪罪你,然後把你开除?」
「当、当然不是!」于倾心急忙抬头,头手并用的摇摆。
她想留在他身边都来不及,怎么会希望自己被开除。
冷绍颺睇着于倾心又低下头不敢看他的模样,思忖了会儿,「很好,既然你不想让我开除,今天的事你不需要自责,不过从现在开始,就得麻烦你多点耐心照顾好爱儿。」他慎重地道。
「嗯,我会的。」于倾心保证地点头。
虽然照顾情敌心里不可能会好受,但唯有如此,她才有理由继续待在这儿。
不过,她心里还有疑惑。
「你还有问题想问?」见于倾心欲言又止的轻抿着唇,像是不敢开口,冷绍颺乾脆替她发问。
「嗯……她……我是说爱儿小姐……」既然冷绍颺主动问起,于倾心也就鼓起勇气,顺着他的话提出自己的疑惑。「她的脚还有她的病……」
「你想知道原因?」于倾心稍微起个头,冷绍颺便猜出她接下来要问的问题,是想了解秦爱儿的病因。
于倾心再一次点头,以湛亮的大眼偷偷观察着冷绍颺脸上的表情变化,发现他的脸色因这个问题转沉,于是赶紧改口:「如果不方便告诉我也没关系,这是爱儿小姐的隐私,我本来就没权利知道。」
「没什么方不方便。」冷绍颺转沉的脸色更沉,他不是不愿告诉她有关秦爱儿的病因,只不过一提到这个,就让他内心愧疚久久不能平复。
「没关系,我看还是算了。」
于倾心见他思忖许久,好像要他说出秦爱儿的病因有多困难的样子,决定放弃探究,但心里却因为他对她还有所顾忌而感到难受。
她忍不住语气颇酸地道:「反正你放心,我知道爱儿小姐对你而言很重要,往後我一定会克尽职责照顾好她,不会再让你有机会像今天这样这么担心她。」
「你……」冷绍颺因她颇酸的口吻静默了会儿,别有深意的看着她。「为什么要特别强调爱儿对我而言很重要?」他注意到这句话她说了两次。
「特别强调……我没有啊。」于倾心眨眨眼,不承认的摇头。
「没有?」冷绍颺故意疑惑的顿了顿。「可是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两次,而且你的语气好像有点吃味。」
吃味?
这个字眼让于倾心感到诧异的瞠大美眸。
「我……」她想否认,可怎么样也吐不出否认的话语,因为她无法昧着良心说话。
没错,冷绍颺猜对了,她是吃味,而且是非常吃味。
「嗯哼。」
冷绍颺十分满意她没有否认。
由此,他相信于倾心对他同样有感觉,现在他们的关系已明朗化,只差没直接表明对彼此的爱意罢了。
「呃,我看我还是先进去看爱儿小姐好了。」于倾心不知该如何面对冷绍颺,慌乱的找藉口想逃开。
「爱儿她的确是对我很重要。」冷绍颺在她转身的同时开了口。
他的话狠狠的震撼了于倾心。
他承认了。
于倾心全身僵硬,双脚像上了胶,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虽然她早就猜出秦爱儿和他关系匪浅,但亲耳听见冷绍颺说出秦爱儿对他的重要性,她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颤,因为在这之前,她仍抱着一线希望是自己猜错,可现在……
「这我知道啊。」于倾心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在抖。
「你真的知道?」冷绍颺质疑的睇着她的背影。「等我把话说完。」
「哦……」
听见冷绍颺的命令,于倾心僵硬的移动脚步,转过身来面对他,但头仍是低低的,不敢与他的目光相会。
「我之所以说爱儿对我很重要,那是因为我亏欠她太多。」冷绍颺起了个头,思忖接下来该怎么将过往的事告诉于倾心。「刚才你和爱儿谈话之後,我猜,你一定觉得爱儿十分骄纵对吧?」
「这……是有点。」
对这问题,于倾心有些犹豫的点头。
冷绍颺不介意她的诚实,继续往下说:「虽然如此,但她的本性其实不坏,会造成她现在这样情绪化,还有她的双脚无法正常行走的原因,是五年前发生的那起意外……」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若非必要他实在不愿提起这段过往,因为每回想起总让他的内心愧疚不已。
「什么意外?」迟迟等不到冷绍颺再出声,于倾心忍不住开口追问。
「是五年前的一场车祸。当时爱儿和我哥哥在国外相识,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那天他们为了而我回台湾,但没想到会在下了飞机回家的途中发生车祸。
我哥他……不幸当场死亡,而爱儿虽然幸运存活,但她的双脚却再也无法像正常人般行走,也因为失去挚爱的打击太大,在无法接受双重的打击下,爱儿才会罹患难以治疗的心病,直到现在。」
「所以你才会送爱儿小姐到国外休养,治疗她的病是吗?」于倾心猜测地道,明白秦爱儿的过去,同情心又开始泛滥。
「没错,我对她的亏欠太多,不仅害她身体有了残缺,还让她失去最爱的人,积郁成疾五年了。」
冷绍颺深深叹口气,想到自己毁了一个女人本该拥有的幸福人生,就觉得愧疚。
而且除了对秦爱儿感到亏欠,他永远也无法对害死自己亲哥哥的这件事释怀。
他们兄弟俩因父母离异的关系,直到成年才知道彼此的存在。
冷绍颺从小就跟着母亲,第一次见到他的孪生兄长还是在父亲的丧礼上。
那一刻见到孪生兄长的景象,至令仍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
他震撼,这世上居然有个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在不同的生长环境、背景中各自过了三十一年。
「这么说的话……你是因为对爱儿小姐感到亏欠,也为了替你死去的哥哥尽一份心力,才会这么重视、担心她,认定照顾她是你的责任?」于倾心小心翼翼的探问。
「嗯。」冷绍颺娣着她问得谨慎的模样,难得的露出笑容。
不过,虽然他点头表示于倾心的猜测没错,他对秦爱儿的确只有亏欠,但不表示秦爱儿对他的感觉也是这么单纯。
五年了,他不是感觉不出来,秦爱儿将原本对他孪生兄长的爱恋全数移转到他身上。
也许是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面孔,她不愿接受挚爱已死的事实,才会自欺欺人的将感情放在他身上。
这也是这五年来他最心烦的事,因为不管他怎么对秦爱儿暗示,他不可能爱上她,秦爱儿仍不放弃对他的感情。
「我说对了?」他露出笑容的反应让于倾心有些高兴。
原来他对秦爱儿的担心是出自于愧疚,不是她原先以为的是爱情使然。
「你希望我说对,还是错?」
他拉回飘远的思绪,故意不正面回答吊她胃口,看她脸上藏不住心事的表情就觉得有趣。
「什么我希望不希望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啊。」
知道冷绍颺是故意寻她开心,于倾心鼓着腮佯装不悦,但仍掩不住欣喜之情。
真是的,她觉得她今天的心情起起浮浮,一会儿失落、一会儿高兴,简直像在坐云霄飞车。
爱情果真磨人。
「好了,我看时间也不早,你应该饿了吧?」明白了秦爱儿的过去,疑惑也得到解答,于倾心才有心思去想自己接下该做的事。「我先准备晚餐,等会爱儿小姐醒了也可以马上有东西吃。」
「也好。」冷绍颺赞同她的提议,忙了一下午,到现在还未进食,是真的饿了。
「那你就先去换件衣服,我不会弄太久的。」于倾心再一次叮咛,最後才下楼去张罗三人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