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托着昏暗的光线,位在三楼的窗棂,坐着一上晃动裸足、亮丽的高挑女子。她像个傻大姊似的对他列嘴微笑。轻巧灵活的身手,酷似走路无声无息的云豹,让人稍不留意,即忽略了她的存在。
眯起眼,他阴侧侧地出声,“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我是谁,你不知道?那你干嘛找人追杀我?”她懊恼的叫声,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嚷嚷着,引进华宅内的保镖。
“老板——”看到她,声音悉数没去。
完蛋!鼬狼的眼中钉摸上门来,他们却投有一个侦测到,不是摆明找死吗?
“你没说明,我从何得知你是谁?”心底流过一串异样的电流,骆中行对她产生莫名的好感,一时间竟然忘记要板起脸教训人。
“我就是拿了你的‘货’,让你急欲派人除之而后快的‘荆紫铃’。你这么快就将我抛诸脑后,实在令人伤心。”跳到地上,荆紫钤目空一切,拽得二五八万的自我介绍。
与其让人追,还不如主动反击。懂得面对危机,才是智者。讨厌成为射靶的荆紫钤,秉持这项原则,干脆直接找上门来。
“老板,我们马上把她轰出去……”
抬手挡开他们的建议,骆中行颇有深意的紧瞅着眼也,声音一沉,问道;“丫头,难道你不知道截至目前为止,我都还号令黑白两道、重金悬赏,想取你小命?”
“知道。”不知死活如她?自是神色凛然,回答的毫无惧意。
“那你还敢来?”骆中行感到有趣。
“我就是来问清楚?你想要除掉我的原因。”双手背在身后,荆紫铃绕着他打转,带着研究似的目光,迳自揣猜,“我到底偷了你什么‘货’?珍珠、玛瑕,还是海洛英、古柯碱?你干脆明说,我好拿出来还你,你也不用找人来杀我啦!”
“你真的不明白拿了我什么东西?”狐疑地抬抬头,骆中行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找错人。看她讲话的神态、语气,充分显示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天真烂漫初出社会的社会新鲜人。她真有本领爬墙、突破层层保全?在无声无息中窃取他的宝物让人不自知?若真是如此,组织下的佣兵、参谋、智囊团,都该集体切腹自杀,以死谢罪。
荆紫铃给他的答案,依然只有摇头。
“滴水观音。你忘记一个月前,你从卧龙湾废弃仓库盗走一尊滴水观音,我的下手为了狙击你,还把他库炸得粉碎;看来——没把你炸死,倒把你的记忆炸掉了!”骆中行现在冷冽的眼神,像个黑社会老大了。
恍然大悟的荆紫钤,在骤然的错愕后,是深深的不敢置信。眼巴巴地指住他,她口大如盆的叫着,“你……你就是让人闻风丧胆、避之惟恐不及的‘鼬狼’?”他竟是她急欲引渡回美,让她“赚钱”的“工具”?她把后头的话吞回肚子里没说出来,荆紫铃张开的嘴,刚好够吞一颗水煮蛋。
糗大了!她一天到晚念着要手刃黑手党老大,居然没注意到她偷了人家的东西,让人家视她为“上宝”的拚命追杀她;更夸张的是,她还大刺剌地跑来他的地盘,而质问他是谁、拿了他什么东西……天底下还有比她更乌龙的情报贩子吗?
“没错,我就是‘鼬狼’。”确认的点头,骆中行臭着脸,质问她。“东西呢?你有胆子闯进来,就要有所觉悟。东西没留下,你别想离开。”
“滴水观音?”支着下颚,荆紫铃绞尽脑汁,努力回想;她冒着被人炸死的危险,A人家一尊没用的观音像回去干嘛,她又不信佛!
“那尊观音里面,藏有价值十亿美元的钻石,你——该不会把它扔了吧?”想到有此可能,骆中行嘴角抽搐的速度猛然加快,面色更是晦败的险险昏过去。
她要不天生的白痴,就是机伶过头、城府极深的女子。
双手抱胸,骆中行看她一脸迷糊天真,他宁可荆紫钤属于前者,也不愿相信她狡猾如狼、精明似虎,是一流的神偷。而他也只能接受心中设定的“唯一”答案了,要不然骆中行会心碎而死。
白花花的钻石,女人的最爱,能让他口袋麦克麦克的石头,她真的把它当废物扔掉?
利用她当飞贼的家伙,应该被烹、煮、炸,下油锅一万次不止。咬牙切齿的骆中行。仿佛看到嘴的鸭子,长翅膀飞掉。
“不是毒品吗?”疑惑地反问他,荆紫铃脸上写满怀疑。她总算想起采她偷了什么东西。滴水观音,好像在昏迷中交给火云了?如果它没被支解,现在应该在CIA总部吧?
“毒品的利润不如钻石来的大,我又何必冒着极大的风险走私毒品?”
“是这样——”了解的颔首,荆紫铃摆摆手说:“反正那尊观音卖掉了,你问我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既然这样,你应该花更多的精力去找它才对,不用派人杀了我啦!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敢情她把贼窝当成她家的厨房了,说来就来,想走就走?蹙紧眉头,骆中行眼尾一横,几名大汉马上阻挡她的去路,不让她有接近门口跟窗户的机会。
“好狗不挡路,让你们让开。”大眼一瞪着,荆紫钤上火的叫。
这充满活力的小姐,宓儿应该会喜欢?想到他深爱的女人,骆中行性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怒反笑地将十指交握,好整以暇的看着被属下环绕其中的荆紫铃。
“荆紫铃,我很喜欢你,不如你也不用做飞贼了,来我这里帮忙如何?”
“帮你?帮你贩毒吗?”皱皱眉,她佯装兴趣缺缺的嘟哝。
“依你这迷糊劲,我也不敢把如此艰难的工作交给你做。”骆中行咕哝。
“不贩毒,你还有什么正当的行业?”掩饰住尖酸刻薄,荆紫铃眼尾扫过的鄙夷,无庸置疑。
“我希望你留下来陪伴我的爱人。都是中国人,你们应该会相处的很愉快。”
“不要。”眼珠子一转,她转过身又改变主意的回过头道:“让我考虑看看!过几天再回答你。”
“好。”
意思是她可以走人了?笑弯一对柳叶眉,荆紫铃趾高气昂的睥视围堵她的几名悍将,拨开人墙,她毫不客气的对他们叫嚣。“让开!”
“可是老板,那些货……”
“不关她的事,你们另寻道去找。”威严的命令,马上让他们噤若寒蝉,动作整齐划一的低下头.连屁也不敢放的尽是一片鸦雀无声。
“我等你的消息。”面对荆紫铃,他自然摆出不具威胁性的慈祥笑容;而在一旁,只有在宓甄琳出现才见到老板笑容的保镖们,则个个吓得冷汗直流。老板今天该不会是吃错药了?
荆紫铃点点头,跃上窗台就想按原路回去,却又被他叫住。
回过头来,她挑眉询问的看他。
清清喉咙,他在她清纯的注视下,尴尬地问:“呃……我只是想问?你今年几岁了?”
“你不知道过问小姐的年龄,是件极失礼的事吗?偏不告诉你。”摇摇手,荆紫铃潇洒的握住登山绳,人一溜,就回到康哲风开来的法拉利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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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荆疯子!”也只有她爱玩这种不要命的游戏。游守义几乎被她吓出心脏病,不等荆紫铃钻进后座坐稳,他迫不及待的劈头就是一顿拷问。
直捣黄龙!也亏她想的出来,外头绘声绘影,把骆中行描述得万恶不赦,杀人不眨眼,是善良老百姓唯恐招惹到的黑煞星。而荆紫铃却像逛大街似的从人家家里进去又出来,游守义以为她能从“鼬狼”的眼前全身而退,根本就是奇迹。
“没事。先离开这里再说。”
扯回绳索,荆紫铃面朝他们,不想给站在窗边的骆中行看到她干练成熟的表情,匆匆吩咐康哲风离去。
“老板,放他们走好吗?”挤在骆中行身旁,看着他们扬长而去的人,忍不住担忧的出声询问。
“我不放她走又如何?你们让人摸上门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开口!找保全人员来把安全措施全部重做。下次再让人摸来,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说完,他也不管他们唯唯喏喏的应诺声,转身就朝休息室去。
宓甄琳躲了一个下午,也该消气了,他的女人,是不能拒绝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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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疯子,你查清楚他的底了?确定他就是‘鼬狼’?”游守义衷心祈祷不是。
几个小时前,他满怀希望的跟满天神佛打商量,让丘比特的短箭射中荆紫铃,打开她禁锢多年的心,周游盘古开天以来,两性之间爱来爱去的情爱世界。
康哲风对她绝缘?没关系。美国新女性可以反过来倒追。女追男隔层纱,耗久了,要康哲风自然有如探囊取物,而她忙着大玩恋爱游戏,也就乐得把追查毒枭的事交给其它的同事做。他也不用太担心她的安危,有负火云所托。
他如意算盘打的美,结果她大小姐还没开始倒追人家,就突发奇想搞了曲反间谋的游戏顺便拖他下水,要康哲风调转车头闯进贼窝,吓掉游守义半条命。
跟荆紫铃这种任性的女人共事,不但容易早生华发,更让跟在她身边,受火云老大之命的“保护她”的游守义偏头痛发作,直叹无奈。
她平安无事,破案功劳是荆小姐的;她稍一有麻烦,被火云海削一顿的人,首当其冲是他。没有强壮的心脏真的不行。
“在阿国知道滴水观音的人并不多,我肯定他就是‘鼬狼’”。荆紫铃眼里闪烁着兴奋与精明,与适才的白痴简直判若两人。“他要我到他家陪伴他的爱人,我想这该是个好机会,正在考虑要不要……”
“不用考虑了,你最好离是非远一点的好。”飞快打断她,游守义汗潸潸的说:“你忘记自己旧伤未愈?万一出破绽怎么办?‘鼬狼’要是知道你是卧底的,一定不会放过你。”更重要的是,火云会因为他的“看管不周”,把他打成肉渣子做成獒犬的午餐喂狗下腹。他才没那么傻,眼睁睁的放任她为所欲为。
“说的也是,所以我跟他说明了再考虑。”眼波流转,荆紫铃频频追问冷眼旁观的康哲风,“康哲风,你到阿国来做什么?”
“洽谈电脑工程,阿国政府有意与我国技术合作电脑软硬体开发,我被派来做合作评估。”康哲风对后座这位谜样的女子充满好奇。而他既然想多了解人家一点,就必须抛砖引玉不是吗?转念一想,他决定对她坦诚相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精通电脑啊?太好了。我刚好是电脑白痴——”
游守义呻吟着要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热情如火的荆紫钤,一手捂住他抗议的嘴,整个人半趴在驾驶坐的椅背上,口齿伶俐,连气都不用换的说道:“情报贩子很需要精通电脑,可惜我不会……不然我去住你那里好不好?你可以教我电脑,等我会操作,身体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再答应‘鼬狼’去他那里工作。我真是聪明,想到这么好的主意……”
不理会康哲风目瞪口呆,诧异的表情后,她一厢情愿地继续主导一切。
“你住哪家饭店?我回家整理过后,就去找你……不好,住饭店太招摇了,我们应该找个独门独院的地方‘隐居’才对……”说到后来,她俨然是在自言自语了。
摇头一阵哂笑,康哲风不得不打断她的滔滔不绝。“我不住饭店,我外面有租房……”
“是吗?那更好了,完全符合我的期望。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去找你。”机关枪似的打断他,直觉大事抵定,不用多做讨论的荆紫铃,忙不迭的打断他,倏地指向前面,大喊: “在这里停。”车子便“吱”地煞住。
康哲风每次想要出声,就被她岔开,他甚至还没告诉她,他住在什么地方,荆大小姐已经急如星火的跳下车,冲锋陷阵的飞奔出去。
等游守义带着一副她早就“无可救药、可以不予理会”的可怜表情跟着追下去,康哲风才忍俊不住的摇摇头——荆紫铃真不愧叫“荆疯子”,她急惊风似的活动力,简直让他目瞪口呆。感到好笑,康哲风对她更是充满了兴趣。情报贩子?他好像没有从事这类工作的朋友,交一个也不错。嘴角弯成极富饶味的形式,康哲风等她自动找上门来“拜师学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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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跑回来,荆紫铃在餐厅找到康哲风跟游守义,眼睛瞪得忒大,她不敢置信的瞪着搁在桌上丰盛的菜肴,惊喜的笑开来。
“这些——是你做的吗?”说着,她乖乖端坐在饭桌边,荆紫铃的口水,只差一滴,就掉到桌上了。
昨天早上,荆紫铃果真拖着一大袋行李,强拉着游守找上门来。
康哲风打开门,看见笑容可掬的两人(其实是荆紫铃笑容灿烂,游守义神色尴尬为难),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惊讶。身体一让,任由他们登堂入室,他也很爽快的接收两人。而他们两个也很厚脸皮,适应力极强的住下来,大概是准备糗着他不走了。
一碗清粥,利落的滑到她面前,康哲风驾轻就熟的说:“在家里,都是由我们几个兄弟轮流做早点给小妹吃,这不算什么。”
又是小妹!荆紫铃不悦地鼓起嘴,几乎生气的斜眼瞪他,原本饥肠辘辘的胃,全给康哲风气饱了。
从入主康哲风的地盘,整整二十四个钟头不到,她已经不下二十次,听他像谈论知心女友地褒奖康家小妹,直把她歌功倾德捧成绝世美女、世间仅有的宝贝。
甜美婉约、温驯乖巧、伶利动人。康乃愫傲人的优越条件,要命的是她一项也没有。
康乃愫的好,让荆紫铃相形见拙,而更令人泄气的是,康哲风择偶的条件,似乎是以小妹为蓝本,那她不是没希望了吗?
荆紫铃发誓:他再继续滔滔不绝下去,她会抓狂。
除去他的奶酥妹妹,康家其它兄弟显然可爱的多。虽然听康哲风言外下之意,他们似乎也疼爱小妹到近乎变态的程度。
康哲风说,他们兄弟号称“超(级)绝代风华”,他排行第四,康哲风跟康乃愫分别是男么(么男是倒装句)与长女,也是兄弟们捧在手心的心肝宝贝、掌上明珠。
他一提起小妹就眉飞色舞、一脸陶醉的表情。康哲风肯定有“恋妹情结”。
撇撇嘴,她甩开心中不快,没好气地拿起筷子,相准目标,一个快手往前挟……没待挟到半根,山珍海味却长脚似地从她面前移走……像浸泡十缸镇江醋的心不断泛酸,荆紫铃吊高音调调侃,“怎么?不是你可爱的奶酥妹妹就不能吃吗?”甚于女人“感情唯我”的小气肚量,她会忌妒康乃愫受宠,应该值得原谅。有这层认知,地她嘴就翘得更高了!
“麻烦你先去冲个澡再来。我做的美食,不留给汗流浃背的人吃。”吃的品味要讲究,这是康氏兄弟一贯原则,康哲风没俐商量的说。
“你——”难道荆紫铃就比不上一个康乃愫?她偏不信邪。抿起嘴,她不服气的正要反唇相稽,眼看的地两人就要为吃伤风,为吃结仇的游守义,慌忙主持公义,急急喊停。
“别吵了。难得在国外还有道地中国莱可以吃,你就忍耐一点会怎么样?再说——你平常也很讨厌带着一身汗臭吃东西呀!每次约你吃饭,都要等上大半天不是吗?好啦!先冲个澡再下来吃啦!求求你……”游手义三哄四拜的诱哄荆紫铃。看在一桌好吃好料的份上,他只差没跟她屈膝下跪。
“哼”地一声,在口舌上屈居下风的荆紫铃,百般不情愿地甩下筷子,别扭的蹬步上楼,很认分的洗个香喷喷的澡,才敢出来见人。
“这还差不多。”满意的颔首,康哲风把菜碗再度放到她眼前,转过身继续做他的事。
“咦,你在打包洋酒啊!”
塞满一嘴的莱,荆紫铃好奇的探过头来,看康哲风把瓶瓶罐罐用软木皮包妥,再放进保丽龙填装箱内放置。
“要运回台湾。”
荆紫铃掠过红唇的小舌头,写着她觊觎美酒的渴望。
一丝异样的感觉,像电流般穿过他的心,让康哲风的心脏有瞬间麻痹的触电感。
视线两相交会。时间也仿佛暂停了!
荆紫铃桐油色系的健康肌肤,令人情不自禁的想去碰触它。
他的手在空中一顿,惊觉到动作过于唐突的猛然收势,在胶着的瞬间,康哲风像是跌进她迷惑眼瞳内的充满惊栗,足足愣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制力。甩掉潜藏的不安,连忙加快动作,封完最后一箱,他清除喉头醒塞的声明:“不能给你喝,我好不容易阔气一次,买酒给老哥作伴了。给你喝完我又得重买,太麻烦了。”
“不喝就不喝,有什么了不起!”皱着鼻梁,荆紫铃很有骨气的嚷完。趁他出门办正事,却又手痒了。
跌坐在地毯,她七手八脚地拆开其中一箱,霎时两眼发直的发出惊叹:“四十年份的约翰走路,哇塞!他还真懂得品味。”
荆紫铃梦想品尝这些年度久远、却昂贵无比的琼浆玉液好久了!
自从被火云相中,将她带出孤儿院,荆紫铃的生活每天刺激到除了野战训练,还是野战训练。年龄像是直接从儿童时期直接跃升到青年阶段似的。时下美国青少年未成年喝、吸烟、嗑药的恶习,她一样也没染到。老实说,叛逆的荆紫铃一直很向往那些“堕落”的生活,只不过局里规定,出任务前后二十四小时内严禁喝酒,而火云给她的零用金也容不得她挥霍,把钱花在“吃喝嫖赌”上面。
她现在既不算出任务,又有现成的饮料可喝,用得着跟康哲风客气吗?当然是先喝了再说。
“你不是想把开来喝吧?”荆紫铃不怀好意的贼眼,让游守义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有何不可?”说着,她就动手要拨开瓶盖,游守义忙着尖叫制止。“等一下,你要为非作歹请我离开后再开始。康哲风是练家子,我惹不起。你要牛饮、倒光他的酒,悉听尊便,不过请等我离开。”
游守义的表情,活像是要把她登报作废、当做不认识她一样。不等她同意,他已经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夺门而出了。
“没用的家伙。”嘟哝嘟哝批评他,荆紫钤席地而坐,拿起酒瓶,“啵”地开瓶,就着瓶口便是一阵牛饮。
“好辣。”
被酒劲呛到连忙把舌头晾在外面,荆紫铃对着琥珀色液体皱眉,却又像喝出味道来的一瓶接过一瓶,把辛辣的酒拿来当水喝。
不到黄昏,整间厨房已经空瓶满地,酒气熏天的让人怀疑有人喝酒喝到醉死在里面的地步,而罪魁祸首荆紫铃,此刻正双颊酡红的醉倒在各种各样的空玻璃瓶堆上。
“我回来了。”康哲风回来,顺便到超市卖了必要的粮食。抱着一个大纸袋,走到厨房,脚一滑,整个人四平八稳的跌在地上。
“搞什么鬼——”咆哮出来,他看清楚绊倒他的东西,差点昏倒。
“我的酒……荆紫铃,你这女酒鬼,居然把我买给康哲代的酒喝光,可恶!”拾起几个空瓶倒转,却连一滴水也压榨不出来了。真是一网打尽,惨不忍睹!
颈部倏地膨胀,康哲风脸色忽红忽白,猛地发出类似狼嚎般地吼叫声,声势上达天际,足以震落一颗人造卫星。
而瘫在一旁,醉得不省人事的荆紫铃,连甩都不用他。抛给他一抹傻笑,她迳自营造酒国风貌,神游太虚去也。
“荆紫铃,我说了不许你碰这些酒,你居然把它们全部喝光,我要宰了你!”看她一脸娇态的俏模样,康哲风好气又好笑的继续他空泛的威胁,一面替她翻身。
觉得他毛手毛脚怪讨厌的荆紫铃,终于不胜其扰的嘤咛出声,挥动手臂,一拳打在他脸上,娇喝,“别吵,我——要睡觉……”。
“睡觉?你该被吊起来毒打一顿。”将她拦腰抱起,康哲风咕哝着,但对她却是怎么样也气不起来。
烂醉如泥的荆紫铃,不像精明干练的情报贩子,倒有几分像有价的阻街女郎——丰采嫣然,引人遐想。
这素来视女人如衣物的康哲风,瞧着她醉人的模样,都不由得心跳加速,情波荡漾.
就这么看着她,康哲风在久久之后发出一屡无奈的叹息。荆紫铃的“叛骨”果真重到愈是不让她做的事,她愈爱做。看来,要跟她相处,就得学会反其道而行才行。免得将来他吃了闷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扳开她几乎勒死他脖子的手,把荆紫铃摔在床上,他对半眯着眼打量他的醉美人叨念:“好好睡一觉,如果明天你没被宿醉整得下不了床!我回头再跟你算帐。”
“你别走嘛!坐下来陪我喝一杯,那些酒好好喝呢!”打个酒嗝,荆紫铃爬起身来拉住他的裤管,死不放人的说。
“喝、喝、喝。当心喝到酒精中毒。”康哲风讶异她的手劲之大,跟有两把刷子的他不相上下。
忡怔的瞬间,荆紫铃早把他当成无尾熊惯于栖身的尤加利树,整个人攀到他身上,修长的双腿悬空不到两秒后,精准无误的往他削瘦的臀际一夹;康哲风当下发出闷叫,生平头一遭的,他口吃的嚷了出来,“别乱来,你要干什么——”黏在他身上的身子,被酒泡得好重。
康哲风连挣扎都还来不及,就被一名个头比他略小、堪称“巨人”女子,反过来被压倒在床上,挺起腰杆,眼往上吊,他突然想到该怎么“整治”这位任性的小女子了!
奸险的计谋迅速在康哲风脑海成形,他笑得不好轻松自得,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