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着喉咙大叫的人,有着一张堪称得上美艳的脸,让人看她一眼,就会心儿狂跳,但是这会她却把脚踏在椅子上,整片裙子扬起又落下,颇有女侠气势。
她动作粗俗,说话的口气更像是凶暴的动物,只见她怒拍着桌子,越想越气,越气就骂得越大声,“可恶,那我爹怎么说?”
婢女蓝静儿将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眼前怒火中烧的小姐把声音放低,“小姐,求求你小声一点,若是让二姨奶奶听见了,我准没命的,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我呢!”
蓝雨荷也明白她的难处,忍住气,硬是将声音放低,“静儿,我爹说什么?你听见了没?”
静儿一张脸白净,说起话来也像老鼠遇见猫一样小声,显示她胆小如鼠的个性,“老爷那么怕二姨奶奶,他当然不敢应声,二姨奶奶又说小姐你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也该出嫁,她已经择了一门好亲事,即日就可以出嫁。”
“那我爹什么话都没应声?可恶!”雨荷用脚踢倒椅子,愤恨的大骂。“娘被这个混账女人给逼死了,爹不敢吭声,现在连我要被赶出去,他还是不敢吭声,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她比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连我过年过节要个像样衣服首饰,还得跟那个臭女人千讨万讨,家里金山银山任凭她花用,她倒把我当贼、当叫化子看,别以为我像娘一样软弱,就把我们主仆俩当成不会出声的软脚虾,任她又踩又踢,今天我不跟她拼命。她就以为可以踩到我头上乱来,可恶透顶,今日我就让她看看我蓝雨荷的厉害。”
静儿抱住她激动的身子,“求求你,小姐,你别再惹事了,你每一次一惹事,二姨奶奶就更有话对以对老爷抱怨,老爷本就对你的出身有点介意,又加上她每次都在老爷耳边乱说些你的个性、相貌都不像老爷,老爷的心才渐渐对你有些疏远,你若再闹出事来,她不把你说得更难听才怪!”
一提到这件事,雨荷就气得发抖,“我的出生日期就是比别人少了一个月,连大夫也说我是早生了,爹不去信大夫,却偏要信二娘的嘴舌,说什么生出来的日期不对,暗示我娘跟别的男人乱来,爹耳根子软,竟也信了!”
她气得难以接受的实话实说:“她以为我不爱端庄吗?我若不是硬逼出这种火爆个性,在这个家还待得下去吗?要饭不送饭,要买东西不给银两,连我衣服破了有人知道吗?家里的账全按在她的手里,我不吵不闹,她把我当成路边的猫狗,全都不用喂,若不是我有点本事,你以为她会每个月乖乖的把该给我使用的银两给我吗?”
静儿知道她的话都对,但是就因为小姐会吵会闹,二姨奶奶若对她做了什么不周全的事,她马上就宣告大众,让所有的人都知晓二姨奶奶对她的坏心,这样使两人心结越结越深,二姨奶奶更是恨不得把她扫地出门,眼不见为净。
“小姐,你听我一句劝,别惹恼二姨奶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惹恼她,她故意把你嫁给不好的人,你是一辈子都要受苦的。
雨荷终于忿忿地坐下来,她两眼直瞪,深深吸了口气的冷静下来,她巳经很少这么生气了,“是谁来提亲?”
静儿看她总算冷静下来,吁了口气,细声说道:听说是二姨奶奶跟媒人密谈的,谁也不晓得小姐嫁的是谁,不过听说老爷也同意了。”静儿倒杯茶给雨荷,安抚她的心,“小姐,老爷虽然总怀疑你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不过老爷心不坏,再怎么怀疑,断不可能把你嫁给坏的人选。”
雨荷也知道她爹不过是耳根子软,但若是让他知道二娘真的苛刻她,他也不会同意二娘这样做,“好吧,我相信我爹,这事就先暂且看看,不过我们得好好的注意我二娘到底要把我嫁给谁。”
☆ ☆ ☆
亲事的事闹没两天,蓝家已经在办喜事,蓝老爷吃了一惊,蓝家掌权的二姨奶奶却说:“周庄大富周家祖奶奶忽然间生重病,周家少爷孝顺,说若有个万一便硬要守孝三年,周家怕耽误雨荷的婚事,所以来谈谈看能不能早一点迎娶,也可顺便冲喜,他那边忙得人仰马翻,我们也不能只顾着自己,白白错失这么一件大好的亲事。”
蓝老爷口吃道:“可……是嫁妆都还没办呢!怎么嫁啊?也没看到半件聘礼送到家里来啊?”
二姨奶奶拍拍他的胸口,“哎唷,我的大老爷,他家祖奶奶生重病,家里急翻天了,哪里还顾得了这些!他的意思是这些都只是礼数而已,新娘到了再补礼数,而我也已经跟人家谈好了,绝对不会出差错的,现在就雇顶轿子,赶紧把雨荷送过去冲喜吧。”
这听来有些怪异,可是蓝老爷又一时想不出来怪在哪个地方,他还想再说话,但二姨奶奶的话已连珠炮似的冲出口——
“你还想什么?这雨荷虽跟我向来不和,不过我是二娘,她娘又早死,她一直存了个我不是她亲娘的念头,看我不顺眼也是应该的,我这个当人家二娘的,年纪比她大上一倍,只会为她着想,不会害她,如今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要把她嫁个好人家?你再拖拖拉拉下去,多得是姑娘想使入周家,轮不到我们雨荷,这镇上谁人不知蓝家的蓝雨荷丑如东施,若不是我撒了多少银两去疏通,这亲事轮得到我们吗?”
蓝老爷从来不认为雨荷很丑,事实上,雨荷美如西施,貌若天仙,这丑如东施的谣言也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还传得甚嚣尘上,都没人敢来提亲,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周庄大富这门亲事,若不委屈点,让她嫁出去,岂不是要误了她一生,纵然别人都说她不是他女儿,但是他总觉得两人相处有些亲切感,更何况大夫都说早生,就算雨荷个性、相貌不像他,不过……
“别想了,吉时不等人!”
“好吧,快让她嫁出去,礼数只是礼数,让雨荷幸福才是真正重要的。”
他最后还是同意了,却没注意到二姨奶奶的嘴角往上,微微冷笑一下,因为所有雨荷曾对她不敬的仇,在今天终于的报复得一干二净。
☆ ☆ ☆
“小姐,你别老是探出头来当新娘是不能让人看到你的面容的,端庄些,求求你。”与小姐一同坐在轿内的静儿哀求。
她是惟一陪嫁的婢女,因为她是跟雨荷从小长大,也是最亲如姐妹的人,雨荷要嫁,她自然跟着。
雨荷冷哼一下,“他只雇了一个小轿来迎娶,而我身上穿的也是平常的衣服,哪里像个新娘子?”
静儿轻轻的叹了口气,“老爷不是说过了吗?周家少爷的祖奶奶病倒了,诸多原由,所以不得不让小姐委屈点,你就别再使性子了。”
“诸多原由?”雨荷暗暗的沉吟,她不笨,这事有点古怪,她虽会少会闹,但是若没一点儿真本事,任她多会吵闹,还不是会被二娘给压下去?所以她的想法不像静儿那样单纯,这其中有点问题,她才不相信臭二娘会把她嫁给好人家,她是恨不得她早日去死。
路越走越近大道,各条大道的交接口都有个可供人休息的茶亭,雨荷轻声的从袖里掏出银两道:“让轿子停下来,说是我用喜钱要让抬轿的大哥喝口茶。”
静儿回声,“不行啊,小姐,会误了时辰的。”
雨荷努努嘴,“傻瓜,照我的话做准没错,这事有点古怪,我们得小心探问。”
“古怪?”静儿实在不知哪里古怪,但是小姐的话她又不能不听,只好无可奈何的要人把轿放下,让轿夫喝口茶,想不到轿子一停下来,雨荷也跟着下轿,她姿色秀丽,茶亭的人莫不眼睛一亮,还有人忍不住称赞。
雨荷紧紧捉着静儿的手,静儿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好让她捉着,雨荷坐到偏僻的一个角落,轿夫们个个眼睛都往她们县上凝聚,没有一丝松懈,这使她皱起眉头,这些轿夫看她们的目光怎么像在监视她们一样?
茶亭的小二哥立刻倒来茶水,雨荷轻声的问:“小二哥你好,我们是从外地来投亲的,周庄大富的周祖奶奶是我娘的远房亲戚,我们特地来投靠她,不知我们走的方向对不对?”
静儿才正为雨荷说谎而感到奇怪的同时,小二哥却一脸不解的问:“那祖奶奶死了好几年了,要投亲恐怕不容易,而且要到周庄的路也不对,你走了相反的方向,姑娘,你得再走回去。”
静儿吓得脸色青白,这轿夫是要把她们载到哪里?她正想站起来问个明白,雨荷却用力捉住她的手。
“小二哥,你见多识广,那群轿夫你见过吗?”
小二哥在这南北走道的地方持久了,有些人相当眼熟,他一眼就认出来,“啊!认得,这群人专干坏事,做的是人口贩子的事!姑娘,你是不是遇到他们说知道周庄的路,顺便载你们一程?你可得小心,他们是坏人,专门卖姑娘。”
静儿已经吓得全脸苍白,雨荷虽比她冷静,但是脸色也没多好看,她将荷包里的银两全掏出来,压低声音,“请你帮帮我,小二哥,你若肯帮我,这些银子全都是你的,我们被那群人给盯上了,求求你。”
小二哥转个身背对着那群轿夫,他低下身子假装在倒茶的低声道:“这样好了,姑娘,我乘机拖住他们,你就说你们要去解手,趁着这一段时间你们快走,你们背后这一条小路是离京城最近的路,走没一个时辰就会到城里,京城是天子脚下,谅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只不过那路非常难走,千万要小心。”
将银两推回去,小二哥不甚英挺的脸上露出朴实的笑容,“至于这银子,姑娘,你们来到外地总需要银两,就自己留着吧,我会尽心帮你们,不用银子。”
雨荷感谢他,“谢谢你,小二哥。”语毕,捉住一脸苍白的静儿,“静儿,咱们快走。我早就觉得有鬼了,二娘要家里的人不能送我,只让我带着你,而周家也只派那群轿夫来,这于情于理都不合,想不到二娘这么狠心,意要把我们卖掉。”
静儿吓得发抖,被雨荷一拉还差点跌倒,她硬是拖着往小二哥说的那条小路走去,那条路都是碎石子,静儿走得一脸汗水,她从没遇过这么可怕的事,所以泪水也忍不住地流下。
“小姐,我走不动了,你快逃吧,一定是二姨奶奶要害你,你快点走!”她哭道。
雨荷看她这么软弱,心头火了起来的怒骂,“站起来走,只要一个时辰我们就到京城了,到了城里还怕他们吗?再说我是主子,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我叫你站起来走!”
停止流泪,静儿听话的迈开脚步,待快到路的尽头时,就听到身后传来混乱的男声——
“快追,别让那么好的货色跑了,这次不知能赚几千两呢!”
静儿闻言差点腿软,而雨荷不顾一切的拉着她跑入东城门二路上快奔,只怕慢一步就会被人捉住。
“小姐……我真的跑不动了……”静儿喘着大气,与小姐来到较无人烟的东城门内,她脸色苍白的靠着一户大富人家的小门剧烈喘息,雨荷听到吵杂的男声越来越近,她也忍不住汗流浃背,就在她要拉起静儿的瞬间,那扇小门忽然被人打开,静儿因全身无力的靠在门上,因此摔了一跤。
开门的是个老嬷嬷,她瞪着眼瞧着雨荷跟静儿,
拨起腰来喳呼,“叫你们早一点儿来,你们竟鬼混到现在才来?我告诉你们,府里的规矩千百样,你们要是像在外面一样的鬼混,小心主子给你们一顿鞭子挨!”
看她们两个呆目疑惑的样子,老嬷嬷怒瞪着她们,“怎么?没听懂吗?难道你们不是巷尾王阿婶介绍来的吗?”
雨荷脑子转得快,只见她马上笑道:“是,老嬷嬷,我们是王阿婶介绍来的,刚才遇到了恶人追我们,所以才耽搁这么久。”
“恶人?”老嬷嬷皱眉往她们后面一看,果然看到一群男人正凶神恶煞的跑来,于是她站出门外怒吼道:“你们这些人不要命了吗?连我们府里的姑娘也敢惹?全部给我滚!否则要我们主子治你们!”说完转头拉着雨荷的手,“进来吧!这些人没胆子进来的。”
雨荷拉着静儿的手马上跟着老嬷嬷进门,而外头的那群男人只好望门兴叹,其中有一人忍不住对为首的头头道:“大哥,我们快进去把她们捉住,否则这白花花的银两就得看它飞了!”
头头怒喝,“你看清楚这是谁的屋子了没?瞎了你们的狗眼!这是皇上最看重的表弟明义王爷的府邸,谁不要命的,谁就进去!”
他这一大吼,全部的人都瞪大眼,没有人敢应声,只愣愣的呆在原地,他们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到嘴的金鸭子飞了!
老嬷嬷领着雨荷她们进门后,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待走进屋里,便开始细细的瞧着雨荷跟静儿两人,这么一瞧后,不由得斥骂出声,“这是怎么搞的?府里要的是做粗活的婢女,你们看起来倒像是被人伺候的小姐,粉嫩娇弱,这话得先说在前头,你们可别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胡来,主子是主子,婢女是婢女,若是有什么轻浮的行为,到时可别怪主子不留情。”
老嬷嬷训斥她们一顿后,就把她们两人调开,各自去做府里缺人手的活,静儿虽担心小姐根本就做不来仆役的事,但是事已至此,为能求得脱身,别让那群男人找到,现在受一点苦是值得的,更何况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 ☆ ☆
春暖花开,应该是百花盛开的时候,但是花园里的花却是一条也没长出来,原因很简单,那就是雨荷不会种花。
她不只不会种花,她也不会烧菜,不会染衣,女红也只是差强人意,府里女红比她高明的婢女占一半以上,自然没有人会叫她做女红。
她什么也不会,只有不是好欺负的个性,和嗓门比人大,若别人驾一声,她便能吼上好几声,府里的仆人大多是欺善怕恶型,她这样的个性没人敢惹,只好派给她做最粗重又不会妨碍她人的工作——园丁,反正花只是观赏用的,若种死了,总比能穿的衣服染坏得好。
虽没有人教雨荷怎么种花,但她仍是很拼命的种,但是天不从人愿,花一种就死,而这日她正在挖土,挖得满身都是泥巴,又蹲在一个土丘后面,所以经过花园的府里人谁也没看见她,传来厉喝——
“这是怎么搞的?我表兄特地差人送来的花怎么枯了?”
雨荷巳经受够这府里每个人夸张的个性,一个小小的规矩说得好像皇帝老子定下的律法似的,怎样都不能违反,而这会又听到斥骂声,她更是火大,花死了再种就有,他吼什么吼?她连应一声也懒,只继续挖她的土,好把脚边仅存的花种下。
那男人爆跳如雷,吼声震爆整个天际,“是谁负责花园的?给我出来!”
凶什么凶?八辈子没凶过人吗?没看过人讲话口气这么的爆的,雨荷早已受不了这群府里的人,每个人都把那个主子的规矩如数家珍,幸好她在这府里位卑权小,没看过那主子长什么德行,若是见到了,定会骂他个狗血淋头,都是因为他把府里搞得乌烟障气,规矩多如牛毛,数也数不完!
“负责的人是谁?给我滚出来!”他又再大吼一次。
雨荷握起手中的软泥,啪啦一声的丢到那男人的背部,那个男人被袭击立刻转过身子,只见他一张脸生得俊美,但若当一个人额冒青筋的时候,不管多俊美,看起来也绝对像个凶神恶煞一样。
丁曲廉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这么大胆,敢用泥巴丢身为王爷的他,他还未怒吼,就有个怒意横生的女声传来——
“你骂得天都快塌下来了,停口不骂行不行?什么叫给我滚出来?本姑娘要嘛就是大大方方的走出来,要嘛就是不高兴出来,你能拿我怎么办?”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大声吼他,丁曲廉是气到全身发抖,他从小的个性就是火爆,虽然长大之后已较沉稳,但是一有不顺心的时候,火爆个性还是会忍不住的冒出来。
再过两天表哥就要御驾亲临他的王爷府,说要看着自己赐给他的花开得怎么样,明则是赏花,暗则是表兄弟一起聚聚,但是现在这花园里的花全部枯死,哪有什么花好看的?到时岂不是让皇上表兄败兴而归?
“拿你怎么办?我一定要把你……”
他大踏步的朝发出声音的土丘后面走过去,威胁愤怒的话还没说完,那隐藏在土丘后的人忽然奋力的跑出来,还用尽全力朝他腰部一撞,令他冷不防的被撞倒在地,虽然跌在草地上不痛,但是自尊心的受创让他火红上眼,他拉住那个把地撞倒在地的小妮子,就要给她一顿好看。
想不到她竟拨开他的手,怒吼道:“喂,男女授受不亲,你拉什么拉?小心我大叫非礼,一大堆人上来打死你!”
丁曲廉没见过这么凶恶的女人,在他印象中女人不是都该温柔贤淑吗?而且他贵为王爷,多少女人想自己送上门来,他还没眼光低到去看上这个全身都是泥巴跟煞气的野丫头。
她握紧拳头,全然不在乎他愤怒得想杀人的目光,气愤的用力踢了他小腿骨一脚,痛得他龇牙咧嘴,又是一声狂吼。
雨荷怒瞪着他,“你还敢吼?全都是你害的!看你怎么赔?”
“赔什么?”他指着自己的脚,“你把我撞倒后又踹我,我没叫你赔,你还敢叫我赔?”
雨荷手指戳着他的胸膛,“别以为你是男人就一副想要吃人下肚的样子,你刚才踩到我种了好久的花苗,它们好不容易才长了一点芽,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说!你要怎么赔?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在女人堆里吃得开就可以含糊带过,我才不吃这一套!”
开什么玩笑?偌大的王爷府里每个象当都是他的,他干什么要为了砸坏自己的东西向一个婢女赔罪?而且这个婢女未免也太过大胆,竟然敢对身为王爷的他怒声大吼,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才不会赔!还有,不准无礼的用手指头指着我。”
雨荷第一次碰到这种做错事,还一脸我完全有道理的男人,她立刻更用力的用手指朝他的胸膛一戳再戳,“我不只要用手指头指着你,我还要用力戳你,你这个小混蛋,踩坏我的花苗还一脸光明正大的样子,你娘生你这张俊脸不是为了要让你做坏事时,用那种‘我没错’的表情讨别的大人不生你的气,我告诉你,你这一招对我来说没有用,好看的人我照镜子时看多了。”
丁曲廉拨开她的手,正要教训她一顿时,雨荷逼近他,两张脸的距离非常近,他忍不住吃了一惊,这女的干什么?难不成想用她那沾满泥巴的脸色诱他?他当场毫不客气的说:“别把你的脸靠过来,你就算想要色诱我,我也对你没兴趣。”
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她哈的一声大笑出来,“我色诱你?你有没有搞错?我会色诱你?你真的以为你是王爷、皇帝,每个女人巴不得黏上你吗?别马不知脸长了,再一百年,我也不会色诱你!”
丁曲廉呆了呆,瞧这女的说的是什么话,她来他的王爷府当婢女,竟然不认识他这个主子,这种仆婢他可是头一次见到。
“你发什么呆?呆子?”雨荷挑眉看这绝世俊男一脸发呆的盯着她的脸失神,这个人真的有点怪,看他这副傻样,哪还有刚才的盛气凌人?不由得的,她刚才的怒意一扫而空,吃笑出声,再怎么想生气,面对个呆子也气不起来。
丁曲廉又愣了一下,发现她虽然脸上都是脏兮兮的泥土,但是她刚才的笑靥从尘沙里透出光辉,让他的心忍不住的忽然整个被揪紧而喘不过气来,以至于在这一瞬间,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愣愣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