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起眼坐进老爸的摇椅里,从十四岁那段混乱的岁月开始,好几幕让她记忆深刻的画面像鬼魅般欺上了她的心头。
那个敏感多愁、不容人伤害的年纪,她竟是被元尧深深刺了这么一个伤口,至今,伤口结痂脱皮,皮层下却还是没有痊愈!
她仍狠狠恨著这个男人,而他竟像无事般长大,变得更帅、更俊,交了一堆女友,甚至将她周遭的好友一一纳入猎取名单内。
而她倒楣的一路脱离不了他,看著他女友一个一个换,而她身边却连个称头的男人也没出现过!
一定都是这个男人害的!只要有他在她就万事衰!
但现在不是了,她好不容易脱离了这个家伙,她要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她要找个男人好好爱她,她一定要让他後悔!
後侮他从来没把她当女人,後悔他从来……从来不曾喜欢过她。
这是她仅剩的骄傲和自尊了,所以她筑起墙来隔离他,要不然在两人肌肤相亲後却听见那番话的她,要怎样熬过那段日子?
「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何蔼然?!她那么丑,不够格啦!」
「骗人,不喜欢还天天一起上下学,你一定哈她哈得要死啦。」
「拜托!当她是邻居妹妹就是严重包袱了好不好,再多就不行了!」
「少骗,卿卿我我还狡辩,我都看见了。」
「ㄟ……逗逗她让她高兴罢了,你想太多了。」
「那你喜欢谁?」
「反正不是她就对啦。」
这段对话像鬼魅般跟随著她多年,就连和他对话那个女生的尖锐声音都依然刺耳,那女生从新班开始就不曾和她说过一句话,有的只有白眼和冷嘲热讽。
她不应该听见这段对话的,但,她就是刚好听见了,在没人知晓的情况下看清楚事实,她不过是个包袱,不过是个邻居妹妹……
难怪他会连个亲吻也没给她……
那时,不知哪来的坚强韧度,听见这段话後她竟还能保持镇定,一如往常的让元尧接送,陪上学、陪放学、陪补习、陪游泳,任何活动他一样不缺席的陪伴在侧。
只是,两人原本相接的房间後阳台上了锁。
这是只有元尧和她两人知道的改变。
至少,在父母没看见的地方,她不要再成为他该死的包袱、该死的邻居!
如今,都已经过多年,捂著眼回想的她反而没有那时坚强,一滴滴眼泪从指缝里渗了出来。
这该死的男人!让她都二十三岁了还活在这个阴影里……
突然,一阵敲门声惊醒了蔼然,她瞬间擦乾眼泪,依然坐在摇椅里。
对方敲的是院子的门,她恢复原来的声音,问了声:「谁?」
「元尧。」
「干嘛?」她不想起身,更不想在这个时刻看见他。
「开门。」
她一动也不动,整个心里脑里都被这个男人搅得团团乱,这个男人为何还是在她的生活里进进出出,烦死了!
「走开!」她就是生气、她就是恨他!
虽然在那个事件之後她没有让任何人看出她的改变,依旧和元尧一起回家,依旧让谣言满天飞,但她自己知道,她有一部分在那个时候就死去了。
接下来更多的时候她让出脚踏车後座,以及机车後座,她巴不得永远都不用再坐回去,可是……每每让出位置之後那种心脏被啃噬的痛……
她静静的不看不想,却希望自己消失死去。
元尧看著紧闭的门,一身湿汗被微微凉的风吹得发冷。都几十分钟了,这个倔强的女人还是不开门。
「哈啾!」一声喷嚏泄漏了他还在门外的事实。
屋内的蔼然霎时吓了一跳,她弹起来霍地打开门,一袋漫著烤面包香的早餐马上挡住了她的视线。
「你一定又没吃东西熬夜到现在了,拿去,冷了活该,谁教你不快点开门。」早餐袋子後的人说著这样的话。
蔼然看不见他的俊脸,双手交叉在胸前,倔强的说:「我有吃。」
袋子後的人又说话了,「喝咖啡不叫吃,那叫吸毒。」
他对她的了解让她气馁,她的倔强果然敌不过他的固执。
她浮上极浅极浅的笑,接过早餐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壮硕胸膛,又踏入了院子。
「你真的很烦。」烦得让她心很痛!
元尧摸摸刚被她头发擦过的下巴,看著她明明轻柔如丝、直顺滑亮的发,如今却被她草率的用个怪力夹整团夹在脑後,他忍不住想像这如缎秀发垂放在他胸际的模样,突地,心中一股紧窒感险险让他无法呼吸。
看著她毫不淑女的坐进院子里的椅子,还将长腿弓起摆出大姊大的坐姿,然後有一搭没一搭却吃相难看的吃著他买的早餐,配上那头挽起的头发还垂了几绺乱七八糟的发丝在她的小脸旁,他看著看著一时头痛了起来。
元尧觉得有些抓狂,这个笨女人究竟几时才会……算了,他叹口气,坐进了她身旁的木椅。
直到嚼完三明治、喝完温热的巧克力牛奶,蔼然才忍不住打起哈欠。
他猛一拍她的後脑勺,「去睡吧,下午我们全家还是有例行的『苦力』,你最好睡醒後加入。」将椅背後仰看了看蔼然家的园圃又说:「耶诞红开得盛透了,我将花枝截一截,明年好让这些花开得更盛。」
他的手就这样搭在她的椅背上,几缕发丝逃不过他的手指。
蔼然将身子往侧面移了几寸好离开元尧手指的接触,她不要他摸她的头发,也不要他碰到她,她不要他再来让她心痛或是难过,她要他离她远远的!
「你压到我的头发了!滚啦!」
「把头发弄成这样,像黄脸婆!」说完,元尧拉下她的怪力夹,让她的头发如黑瀑般泄下,然後微笑地看著他造成的後果。
「喂!」她粗鲁的抬起手肘,往他胸膛恶意顶去。
「好痛!」痛得他将那黑色怪力夹松手往楼下掷去。
「你……」
「力气留著下午除草种花时再发。」他恢复悠哉闲适。
气得蔼然要脑充血,斜眼一瞪,像是将气怒发在无辜的耶诞红身上,她怎么看都觉得这植物红得不适合今天的心情,残忍的对著元尧开口。
「第一,我会一早就在院子吹晨风看嫩芽就是在等那个伟大的江南瑶,所以我是不可能去睡什么好命觉。第二,我觉得耶诞红一点都不符合我今天无力的精神,红得让我想杀人,请你有空将它统统除起分送街坊邻居,不用过问!」
她对花的残酷堪称一绝,全凭心情,一如她对感情,那样纯真的心情被破坏之後,她再也不要那心情,一丝都不要!
元尧静静的看著蔼然,那漂亮的眉,纯净的眼眸,乾净到让他想浸在她的眼里溺毙,虽是百分之两百充满女人味的外表了,可是她那一份执拗倔强仍像是个十岁的番小孩一样。
他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元尧换上一贯不在乎的笑,稀释著蔼然话中的残忍,「噢,一定要把自己讲得像是个摧花不眨眼的硬心肠吗?这些耶诞红是我们三年前一起种的,蔼然好狠心喔。」
他故做揪心样并没有引来蔼然的一丝同情,反倒让她为此讪笑,「先生,摧花不眨眼的人是你吧!听李妈妈讲,上个月不是又换了另一个女友?」
元尧浮上阳光般让人刺眼的笑,「我是个成熟的男人,自然会有许多机会和女人交往,可不叫做摧花,我是美花绝色的养分。」
蔼然闭上眼揉著太阳穴,不想看他那样让人想扁的神情,「男人,小心玩过头了,到头来分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东西,看在旧同学兼可怜邻居的份上,只有我会给你这种忠言!」
元尧看著闭起眼睛的蔼然,少了那尖锐白眼隐去她几分刻薄,取而代之的是少见的温柔,长直的柔发随风飘啊飘的吻上他的颈颊,元尧忍不住直要触上她娇嫩的脸庞,才想著,脸颊已自动凑近,将她的气息纳进了他的胸中。
没有听见回话,她狐疑的张开眼睛——
「吓!」一张元尧的特写就这样将她的视线挤得满满,吓得她反射性的往後一弹,险险连人带椅倒栽葱。
元尧长手一伸便扶住了蔼然,连人带椅的归位,却归还不了蔼然一颗快要弹出喉咙的心。
她还在他两手圈住的范围之内,而他俊俏的鼻尖正在她嘴唇张开就可以咬下去的距离……要命,她一大早就要短命几年,蔼然皱著眉生气的推开他。
「你干嘛?!一张大脸吓死人,闪啦!」
她想要起身离开,院子的门适巧开启,早起的何妈妈走出来准备要浇花。
「咦?女儿吗?还是元尧的女朋友?」何妈妈看见两个几乎没距离的身躯,实在无法相信在元尧手臂里的会是自己的女儿……呜,有烧香有保佑,他们家蔼然出运啦!
元尧回头对著何妈妈哭诉,「何妈妈……蔼然说我一张大脸吓死人,她竟如此伤害我脆弱的心……」他敲打著胸膛以表心痛。
这女儿就是嘴硬、就是笨。
「蔼然一向没什么看男人的眼光,你别听她胡诌,她要嫌你长得不好,叫她去找个比你帅的来让我瞧瞧。她呀,连个阿猫阿狗也交不到。」
元尧破涕为笑的看著蔼然如何接话。
那幸灾乐祸的眼神让蔼然暗地里踢了元尧一脚。
「对对对,我当然知道元尧帅,所以老妈你放心,你未来女婿绝不会如此体面,你现在就可以开始伤心了,早伤心早痊愈,反正一个锅配一个盖,谁叫你把我生成这样,我就是像你喽,美不到哪里去。」
她不够格!蔼然心底那尖锐的刺耳声又浮起。
元尧心头也被她那枝利箭擦过,轻伤。
他忍著没人看得出来的伤痛,努力想幺个人家的锅盖来配配。
「蔼然你错了,何妈妈可是我见过最美的母亲了,何妈妈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可想而知蔼然也是美人,希望这笨女人听得出来弦外之音,也许还会脸红来让他高兴高兴。
偏偏蔼然解读的是元尧觉得她还没有妈妈漂亮。
「是是是,请不要将你的分数和我的分数一同评比,所以我很认分,可从没随随便便与人交往,我不敢,也没那个条件可以吗?」
「何妈妈呀,我们家蔼然怎么这么不可爱呢?」他语带啜泣,惹来何妈妈一阵笑声。
谁是他们家的人了?!
「你才不可爱!别以为几个女人倒追就以为自己镀金了,还是有很多女人看不上你!」蔼然弹眺起身,根本不想在院子多待一秒。
一来一往间,蔼然伤势不轻,元尧更是伤痕累累,却还是宠溺的拉了拉蔼然的小手,「别这样说人家啦,人家会伤心耶!」
蔼然又生气了起来,再次甩开他的碰触,「反正我就是这样,你有本事去交一堆可爱的女人就去交,不要期许每个人都要像你女朋友一样可爱!」
这下子气氛搞得连何妈妈都看不下去,觉得自家女儿莫名其妙,「蔼然!
你一大早火气这么大做什么?若是没睡好现在就去睡,不要将一肚子臭脾气随便发作!」
蔼然二话不说,奔进家里,留下慢慢将伤口显出来的元尧静静的坐在木椅上。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元尧,你也说说她,从小她就最喜欢你,你帮帮忙。」
最喜欢他……
那是多久远以前的事了,他究竟是什么原因、什么时候将她最喜欢他的那颗心给遗落弄丢了?她的心究竟出了什么差错,还是他出了什么差错?
他不自觉的锁眉,看得何妈妈也心疼。
「何妈妈,今天下午,我们把耶诞红除一除吧。」
「这不是你和蔼然……」何妈妈後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真不知这两个年轻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东大校园依旧送著凉凉春风,几个不怕冷的女同学率先捎来春的消息,雪白的小腿踏得校园四处春意盎然。
元尧和兆然有默契的选了避人耳目的路段,边抽烟边欣赏起春景。
兆然凉凉的声音响起,「喂!几时才要让我们那两家子老人和蔼然看看你的真实面目?又是一年的开始咧,我说春天最适合了,既不会脑充血也不会爆血管,至少还算上一点孝顺。」
「闭上你的鸟嘴。」元尧咬著香烟,口气不佳的「青」了兆然一眼。
「我说你实在是『鸟』投胎耶,校园里各式莺燕都有,你干嘛独独要惹我们家那个一点女性自觉都没有的家伙?实在不是我爱说自己的妹妹,她连日记都不写耶!要不然至少也可以帮你探探虚实,省得一代酷男天天心情不佳。」
「你够了没?」元尧实在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无解!他要能够看上别的女人,何苦还蹲在这儿哈这管闷烟!
「连早餐都奉上了,那家伙还发脾气,系上那几个『巴哈』要是知道你会为女人买早餐,恐怕会将蔼然杀死。」元尧在学校的酷样众所皆知,没想到所有酷样一回到家中,一律瓦解成回家讨妈妈欢喜的小学三年级生。
「别叫她们『巴哈』,很难听!」
「每天巴著你哈著你不叫巴哈叫什么?有啦,哈巴狗也可以啦,可太浅显易懂,无法显现我研究生的知识渊博。」
「靠,你真的是很烦!蔼然要有你一半聒噪我一定逃到外太空去,更别想说……」
「更别想说暗恋她十多年了对不对?」兆然不怕死的接话。
下一秒,他被元尧冰冷的眼光冻在春天凉凉的石头地板上。
「别……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啦,我不是蔼——」
一记拳头将他活得有点腻的头颅镶在春天寒寒的石头地板上。
「哇靠,你真的很没人性耶,我是好心来告诉你,後天我爹我娘要去美国重温迪士尼蜜月旧梦,你可以趁机告诉你爹你娘一路跟进,那么两间屋子就剩下——」
「我家老爸老妈早就跟进了,今天早上我还去帮他们四位太爷太后确认过机位。」消息不灵通的家伙!
「那真的剩下……」
「剩下我、蔼然,还有你这只打不死的蟑螂,何家老大。」这何家老大真的和文尧同年吗?要命,他简直不敢拿大哥那股稳重来和兆然相比。
可是……现在何家老大眼里那抹贼笑是……
「你……该不会和我想的一样吧?」元尧嘴角颤抖。
举凡正常男子都该会有这样的贼心、淫心,况且原本他就不是家人眼中那个斯文有礼、和善无害的优秀男子,他一直都不是!而且最近有愈来愈累的趋势,他扮演得累极了。
若不是怕那两个年纪大的女人会精神崩溃,他一点都不想在蔼然面前再当个「无害、无侵略」的邻居了!
「看在你也快ㄍ一ㄙ不下去的情况,这样吧,看你的诚意喽,买通我离家外宿一星期的费用我算算……」
元尧一记铁沙掌将兆然「卖妹求荣」的图利心肠打得肝肠寸断。
「除了我之外,你若敢将蔼然用这种方式卖掉,我绝对会、干、掉、你!」
「我哪敢……」
这还差不多,他随即抛给兆然一个贼笑,然後扔给他一张提款卡,补了一句,「但是若卖给我,你能闪多远就闪多远,能躲多久就躲多久,不送!」
「哇呜,李同学你这礼真是太隆重豪华了,密码多少?」隆重归隆重,该拿的他可是老实不客气。
「卡上後四码随便你怎么组合,就这样了,闪。」
两天後,拥挤的中正国际机场。
李家、何家全员到齐,纷杂人群中但见李妈妈不握自家儿子的手,反而心疼又不舍的猛拍著蔼然那双纤纤小手。
「蔼然啊,李妈妈要好多天看不见你哪,而且你爸你妈也不在家,这样吧,你现在就多等张票,我们一起去!」
说什么傻话!何妈妈赶紧杀进这一老一小之间,硬是将自己女儿的手揪出魔掌。
「丽子!我才是蔼然的娘耶,怎么你比我还牵肠挂肚?拜托,你这个样子,我们家蔼然以後哪儿都嫁不出去了!」
这话让李妈妈含恨,让元尧霎时沉默,忘了正和何爸爸在进行的对话。
「哇!我不去了,我的票让元尧去,让兆然去,我留在家陪蔼然!」
那怎么成!
元尧一脸惊恐的看著老妈。
「丽子,你该不会是怕搭飞机,所以……」何妈妈故意一脸不相信,「六福村大怒神坐了十次的你会不敢搭飞机?!」
元尧加入激将行列,「对喔,老妈,从小到大好像没见你搭过飞机。」他转问老爸,「老爸,你确定你的蜜月旅行是带著这个女人飞到美国?」
「什么这个女人!」李妈妈送上一记爆栗。
「呜!」疼啊!「说你怕坐飞机还不如说飞机怕你咧!」
李妈妈险些再补上一记。
何妈妈则趁著空隙支开蔼然,「蔼然,妈妈忘了买个采购袋好装礼物回来,你去免税商店帮妈随便挑一个。」
蔼然巴不得离开这团混乱,连忙答应。
李妈妈也机灵了,支著元尧,「去帮蔼然挑去。」
一时,被陷害者净空,四老一奸马上换掉离别哭泣的嘴脸,五颗头凑齐咬耳朵。
何妈妈指著兆然,「我告诉你,你知道你妹那死脾气,怕是不会太轻易接受元尧照顾,若是真不如我们计画的,你就给我乖乖回来照顾蔼然,听清楚没有?」
「我若回来才会换我被『照顾』咧!」兆然低语。
「你这死小子嘟嘟嚷嚷的说些什么!」何妈妈敲上一记。
「唉哟!妈,才一个礼拜而已,你也别指望太多啦,纵使我不在蔼然也会活得比我好啦!」
「谁说一个礼拜?李妈妈已经联络好文尧,我们还要去找文尧咧,两个礼拜之内是不会回来的!」
「两个礼拜!你只给我一个礼拜的钱耶!」还好他另外收了元尧那头的生活费,要不然就亏大了!
「三万块还嫌少!这样啦,美国让你去,三万块我来赚!」何爸爸想赚私房钱想得很。
嘿嘿嘿,那可不行。
「好啦好啦,我省吃俭用外加顺道路边行乞大概可以熬到你们回来不会饿死啦,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这时换李妈妈留言了。
「兆然啊,你要多注意些,元尧要是带些乱七八糟的女孩子回来而没去照顾蔼然,你可要回家陪著蔼然,要不然一个女孩子家总是危险。」她未过门的媳妇啊……成败都看这一次了!
「是是,我知道会有危险。」她若不危险就换他危险了,他会被那个长期吃不到爱果的李元尧杀死,毫无疑问。
「真的会有危险?是谁会欺负她?!」李妈妈可慌了,她疼蔼然是疼超过自家儿子的!
当然就是元尧嘛,还问。
「唉,李妈妈,你就别担心啦,要不然都到机场了怎么办?」
「对啦!你这个哥哥给我机灵些,蔼然要是知道有你这个卖妹哥,准会连我一起埋怨!你可千万不能穿帮,我和李妈妈可是给了你双倍生活费。」
「安啦、安啦。」四个老人家私下都相授好了,他这个卖妹求点小荣的哥哥一点儿也不罪过,他这安啦说的可是自己。
五贼相互看了看对方,心情安顿许多,反正要死也有人陪葬嘛,安啦。
心情一松,何妈妈掩嘴笑,「我说丽子,你的演技真是宝刀未老,你那个笨儿子到底知不知道你就是当年那个神秘兮兮的小陶陶啊!」
「唉,久没用喽,要是没这个儿子我还真没机会试试这刀还锐不锐利,好啦,走了走了,过些日子再回来玩玩。」
一行四人鱼贯进入登机门,早先那副血泪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兆然喃喃自语,「还好我不是李妈妈的儿子……」
一会儿时间,被害者两人提著袋子回来。
「妈他们呢?」蔼然问。
「进去啦。」
「进……那这个袋子……」
「送你当出国礼物。」
「何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