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阙家堡的机要书房中,阙礼杰将诏书递给任远,“师兄,你看看。”
任远接过诏书浏览一遍,漠然的神色看不出他的反应,让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如何?”任远看完诏书只简单的说出两个字,冷漠和惜言如金一向是他的特征。
“这个邀约我们去还是不去?不去似乎说不过去,但去嘛,这又很明显是个鸿门宴,会无好会。”阙礼杰在椅子上坐下,姿态潇洒的端起香茗喝着,举手投足间表现出他过人的英挺丰采。
任远也在对面椅子坐下,脸上只有孤冷傲然的神情,淡淡的丢下一句:“我去!”
“我也知道你一定会去,但这是个很大的冒险,金龙皇帝虽然懦弱,但不表示他的心也是软弱的,他一直想除去我们两人而后快,这个邀约一定没信上说要共商国事那般单纯,还有个公主在一旁奏乐助兴,又说要为公主找乘龙快婿,真不知道金龙在卖什么膏药?”阙礼杰疑惑地说。
金龙皇帝是个昏君,完全置人民于不顾,只懂得自己享乐,养了一群只会逢迎拍马屁的奸臣,将朝廷弄得乌烟瘴气,令百姓怨声载道,国力也日渐衰弱,这使得四周的蛮夷部落蠢蠢欲动,几位江湖元老看出了危机,为免一旦发生战争人民涂炭、血流成河,于是就想结合江湖草莽的力量来迫使皇帝振作,改变朝政。
这个想法得到了江湖上多数派门的赞同,大小帮派签署加入武林连盟,经过众人的推举后,实力坚强的阙家堡赢得了领导权,阙家堡堡主阙礼杰本应顺势坐上武林盟主之位,但他为了让师兄能出面援助,而将盟主之位由他的师兄任远担任,师兄弟俩同心协力为天下苍生谋福利。
在任远和阙礼杰的精心策划下,不使一兵一卒,武林连盟便得到了统有兵权的数位将领支持,有他们的加入,武林连盟的声势更加浩大,直逼朝廷,让金龙不得不正视连盟的存在,连盟提出了万言的国事谏言书呈交皇上,给了皇上半年的期限改革国政,否则连盟将另令新皇以振朝纲。
谏言书呈上三个月来,朝廷是有在改革,不过武林连盟并没松懈对皇上、对朝廷的监督,本着人民的期望,武林连盟会继续督促下去,直到朝政清明。
任远看了阙礼杰一眼,“我去即可!”
阙礼杰逸出一个俊逸的笑容,“你不让我去涉险,我又怎会让你独自去闯虎穴呢?我们是师兄弟,谁也不能离弃谁的。要嘛两人一起去,否则就两个都别去,二选一。”
任远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两人同去。”他明白师弟也是如此的意思。
阙礼杰笑着点点头,“好,就这么决定,我让人写信回复。”
任远站起身往门外走,利落的步伐中可以明显看出他的身体倾向左边,走路姿势也是一拐一拐的,因为他的左脚瘸了。
门一开,他才走出书房,等在外面的阙孙如就急忙迎上前揽着他的手臂,“任大哥,你和哥谈完事情了吧,我已经叫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菜,任大哥,你留下来用晚膳嘛!”
“谢谢,我有事要回去。”任远轻轻拉下阙孙如的手。
“哎呀,人家不管啦,任大哥,你留下来嘛,人家这么辛苦守在书房外等你,你一定得留下!哥,你帮我劝任大哥!”阙孙如的手再次搭上了任远,不肯他离开。
“师兄,你回到齐天居也是一个人,就留下来用完膳再回去,小如这样有诚意留人,你怎好拒绝呢?留下吧!”阙礼杰帮妹妹说话。
“是啊,任大哥,我哥都希望你别走了,你就留下,小如好久没和任大哥你好好聊聊了呢,留下来啦!”阙孙如娇滴滴的要求。
任远眉头微皱,面对阙氏兄妹的盛情,他也只好点头。
“哇,好棒,我就知道任大哥绝不会拒绝小如的请求了。任大哥,马房有小马诞生,小马好可爱呢,走,我先带你去看看。”阙孙如开心的拉着任远就往马房跑。
任远的手被阙孙如拉着,他又不想挣开教她难看,无奈的拐着脚随她而去。
阙礼杰看着远去的两人,师兄的孤独绝然和小如的小姐娇气未必能配得来,但是他明白妹妹对师兄一直存着一份爱意,而且师兄的腿会瘸也是为了救妹妹而误中猎人陷阱,若小如真能和师兄给成连理,于情于理都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师兄为人一向冷漠淡情,不管他与这人交情多好,他对人永远都是冷冷淡淡,少了份热络,加上因为拙于言语而不喜说话,又总是独来独往,有如此夫婿,小如真能幸福吗?阙礼杰心中不免也有些疑虑。
这晚在餐桌上,阙孙如频频为任远夹菜。
“任大哥,这炒三鲜很好吃,牛肉也卤得刚好,多吃点!小如帮你先盛碗佛跳墙,等会儿任大哥喝时就不会那么烫嘴了。”阙孙如像个体贴入微的妻子,尽心的伺候任远。
一旁的阙老夫人看了直笑,“任远,小如只有在你面前才会这么乖巧,可见得你对小如的影响力有多大了,你真该常常来堡里吃饭,那小如就会越来越乖了。”
“娘说得是。师兄,你该明白自己有多重要了吧!”阙礼杰哈哈大笑。
“娘、哥,你们怎可以取笑人家呢?不过任大哥,你的确应该常来堡里,你一个人住在云山山顶多寂寞呀,何不干脆搬来阙家堡住呢,这不是热闹多了吗?任大哥,好不好?”阙孙如顺势要求任远。
任远淡淡回一句:“我不习惯。”
“习惯可以改嘛!任大哥,你和哥都是拜天山老人为师,在酷寒的天山顶学艺,所以你就找到同样是高冷、沓无人烟的云山山顶居住。可是你看看哥,他学成后不也是回到阙家堡,一样可以适应啊。任大哥,你同样也能改变的,就到阙家堡住吧,这样多接触人,你也会多了许多人可以聊天,就不会闷着整天不说话了。有这么多好处,任大哥,你应该快快搬过来才是。”阙孙如强力劝说。
任远摇摇头,不想说明什么,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不会搬来阙家堡。
“为什么不肯?难道任大哥你嫌阙家堡不够舒适、不够好吗?”阙孙如改变说辞,希望能激得任远同意。
任远神情不变,不为阙孙如的话所动。“人各有好,好意心领了。”
阙孙如嘟起了嘴,转向阙礼杰,“哥,人家说不动任大哥,换你说了,你快帮人家劝劝任大哥搬来阙家堡。”
“小如,你了解师兄的脾气,师兄说不就没人可以让他点头,既然师兄执意要住在云山山顶的齐天居,你就别再劝说了,反正云山和雷鸣山相邻,距离不远,还是很方便走动的。”阙礼杰了解师兄的脾气,不想多费唇舌。
“哥,人家要你帮忙劝人,你不劝就算了,竟然帮倒忙,不理你了!娘,您来说吧,任大哥一向很听您的话,您叫任大哥住下,任大哥一定会答应的,娘,您出面说嘛!”阙孙如改向母亲求援。
阙老夫人笑着揉揉女儿的头发,“小如,任远有自己的家,你怎能霸道地要他住到阙家堡呢!你别为难任远了,小心你再烦下去,下次任远连吃饭都怕和你在一起,不想听你像雀鸟一样啾啾的吵人。”
阙孙如马上闭上嘴,她巴不得时时刻刻和任大哥在一起,可不愿任大哥不理她呢!
她嘴闭得那么快令阙老夫人和阙礼杰都笑了起来,任远只是一径淡然神色,看不出喜乐。
用完膳,他婉拒阙老夫人要他留下来过夜的美意,简短告辞后就踩着夜色离去了。
踽踽独行于冷僻的山路上,月娘将任远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看着自己一跛一跛的身影并没有太多复杂的心事,他只是喜欢孤独罢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虽然冷清,但让他感到自在,他一直明白自己是适合独行的,这是绝不会改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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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蝶将皇上下的诏书再三看了看,还是弄不懂为何她要跟着皇上出宫见任远和阙礼杰?
任远和阙礼杰的大名她在京城里听过,他们可是现今人们心中的大英雄,凭着过人的才能和武功,他们在天下掀起了一场文人政变,不用刀械流血就逼得皇上低头,允诺要改革朝政来保住他的皇位。
这真是大快民心,金蝶知道这件事也觉得开心,皇上整日流连后宫不理政事,重用的大臣又是庸人,在位的政绩完全不能和父皇相比,将本是富裕强大的国势弄到如今的乱现频仍,让人民叫苦连天,幸而有这场文人政变给皇上一记当头棒喝,否则金家王朝真要亡在大皇兄手上了。
诏书上说皇上要向任远、阙礼杰请益国事,命她当引领人,除了她要带着任、阙两人向皇上行大礼外,也要在他们谈论国家大事时在旁抚琴助兴。
皇上这么做是想用琴声化解双方可能会有的冲突吗?还是皇上在显示尊崇的地位,才要她领着任、阙两人行大礼?不管理由为何,怎么算也不该找她同行!
金蝶了解皇上对母后和她的厌恨,那是得不到而极想毁去的痛恨,而母后和她住在冷宫这么多年来,皇上也不曾来看过她们,现在怎会突然对她下了这道诏书?!她看事情绝非像诏书上说的那么简单,就像她明白度量狭小的皇上不可能会打开心胸接纳谏言一般,至少不会如此的有诚意,一定有问题!
萱娘娘走入房里,看女儿对着皇上送来的诏书出神,走上前关心地问:“蝶儿,诏书有什么不对吗?”
金蝶起身迎接母后,“母后,你午睡怎么这么早醒呢?”她扶她坐下。
“母后哪睡得着,皇上下的诏书太奇怪了,竟会要你陪他出宫见武林人士谈国事,这样的事怎会找你呢?该是找大臣随侍,否则也应是王爷、将军同行才对,你是位公主,怎能要你抛头露面和平民见面呢?这根本于礼不合。”萱娘娘面有忧色,不晓得皇上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母后,你别担心,不管皇上有什么企图,蝶儿都会安然度过的,别忘了蝶儿有武功能保护得了自己,皇上不明白这点,所以他难不倒蝶儿的,放心吧!”金蝶安慰母亲。
虽然是这样,萱娘娘还是安不了心,从早上诏书颁下来后,她反复看了看又想了想,心中只想到一个可能,但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女儿,她不想吓到女儿。
“蝶儿,你长大了,已经十八岁了,或许皇上也想到这点,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萱娘娘提示着女儿。
金蝶秀眉扬了扬,不懂地看着母亲。“母后,诏书和蝶儿的年纪有关吗?”
“傻蝶儿,你可听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句话吗?或许……或许皇上的意思是想将你许配给那两个江湖人其中的一名呢!”萱娘娘干脆明白说出。
金蝶眼儿睁得老大,马上就扬声嘻嘻笑了起来,“母后,你想太多了,就算是皇上有意要将蝶儿许配给任远或阙礼杰,这也是好事一件呢,这两个人都是人中龙凤,允文允武,才德兼具,会是个好夫婿的。”
“蝶儿,你一个女孩子家怎能说这样的话,不管那两人再好都只是平民身份,你贵为公主之躯怎能匹配他们呢,这无异是故意贬你为庶民的方法。若皇上真做得那么过分,母后不会坐视不管,一定反对到底。”萱娘娘严正申明。
“母后,身份只是一个名称,是不是公主有那么重要吗?公主身份虽然尊贵,但也相对要遵守许多的繁文褥节,还不如寻常百姓来得自在开心!母后,蝶儿不论是不是个公主,都是父皇和母后的女儿,只要这样就够了。”金蝶微笑告诉母后。
萱娘娘疼爱的抚着女儿的秀发,细心叮咛道:“蝶儿,就因为你是先皇的女儿,所以才有公主尊贵的身份,谁也不能剥夺你公主的头衔,包括皇上在内!总之你自己多小心,母后要看你平安回来,明白吗?”
“母后,蝶儿明白,蝶儿保证一定没事的,你别担忧了。”金蝶对母后自信一笑,以她的能力,她不担心自己吃亏,不过她倒为任远和阙礼杰忧虑,她不愿意他们出事,他们可是百姓的希望呢。
只期盼此行真是如诏书所写的共商国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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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妹,你务必记得到望龙顶见到任远和阙礼杰后,要先招呼他们,再带他们到轿前迎接朕下轿,明白吗?”
临行前,金龙不放心再嘱咐金蝶。
“是,蝶儿明白。”
“明白就好,先上轿吧!”金龙冷淡的下令。
金蝶应了声,坐到轿里。
金龙坐上龙轿,轻敲了下轿里的玉钟,随侍的侍卫长闻讯唤了声:“起轿!”两顶龙凤轿一前一后出了宫门。
在最后一道皇城门,凤轿先转出城门,而事先藏在门后的龙轿代替金龙的轿子也离开皇宫,轿里是个穿龙袍、戴着皇冠的假人,但若从窗子往里看,绝对看不出是个假人。
金龙隐在城边,脸上没有半丝的歉意。金蝶,不是皇兄故意要置你于死地,谁教你的母后不肯顺从朕呢?你的死或许是个转机,让你的母后在伤心之余会接受朕的安排,那你死得就很有价值了。
想到萱娘娘娇美的脸庞,金龙心痒难耐,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越是要得到手,这次是帖猛药,他想萱娘娘一定会屈服的。
坐在轿里的金蝶冷不防的打了个冷颤。奇怪,心头怎么涌起了不好的感觉?她从窗子往外看去,今天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禁卫军在两旁护卫,往后看也能看到皇上所乘龙轿的前导仪队,路边的百姓都恭谨的跪地迎接皇帝出巡,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她就是感到不对劲。
想了想后也找不出原因,金蝶只能要自己多加注意。
望龙顶位在京城郊外,是个山顶平台,视野极佳,能清楚眺望京城和皇城。
今天的望龙顶布满了禁卫军,而迎风飞扬代表皇帝的鲜黄纹龙旗也插满了山头,山顶上的凉亭已摆好酒菜,一旁还放了架价值不菲的古琴。
任远、阙礼杰带着部众来到山顶前便被拦了下来。
“皇上有令,请两位大侠单独上山!”守卫恭谨告之。
任远、阙礼杰对看一眼,阙礼杰命手下留下,他和任远两人上山顶。
两匹骏马载着主人才刚上到山顶,龙、凤两顶轿子也同时到达。
“停轿!”在洪亮的声音中,龙、凤两轿并排停下,宫女连忙上前迎接金蝶公主。
穿着一身美丽绸衫、身披锦织披风、头戴金凤冠的金蝶公主被宫女扶持下了轿,她睁着一双俏眼迫不及待想看明白任远和阙礼杰,这两个几乎已被百姓们供奉为神坻的男子生得如何?
伴随着“金蝶公主驾到”的呼声,金蝶好整以暇的往前看去,而任远和阙礼杰也立刻从马上跳下,挺直身子想见见公主又是个怎么样的一位女子。
才第一眼,金蝶就认出了谁是任远。一身灰色长衣、发辫随意扎在脑后、一脸淡漠傲然的阳刚男子应该就是他了。传说他孤傲少言、神情冷淡,今天一见,果然就如传言所说那般的冷然。
而另一位俊俏帅公子,一袭白衣袍、腰上插着玉箫,丰采迷人,想来就是阙家堡的堡主阙礼杰了。武林佳公子的称号真是贴切,他果然是个世间少见的美男子。
金蝶有礼地出声招呼:“两位就是任盟主和阙堡主吧,本宫久闻大名,今日很荣幸能与两位相见。”
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绝色的美人,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完美细致的五官搭配着完美无瑕的雪肤,华美衣衫包裹着纤纤合宜的体态,连声音都像是黄莺出谷般清脆娇美,似乎天底下最好的一切都集中在她身上了,能见到如此的美人,真也是人生无憾了。
面对绝丽的金蝶公主,阙礼杰脸露惊艳之色,听到金蝶公主的问候,赶忙回神致意,“能得见公主玉面才是在下等人的幸运。”
而任远的脸色没有改变,如同面前的美丽女子可以时时见到般,他只是淡淡的点个头当回礼。
任远和阙礼杰的反应全看在金蝶眼里,她的目光停在任远的身上居多,他可是第一个见到她却完全无动于衷的男人,她很了解自己的相貌,任远的不为所动太难得了,让她想更进一步认识这个冷傲的男人。
不过金蝶也没忘了皇上之前的再三交代,皇上想摆架子,她只好做足架子给他有面子了。
“皇上在轿里,请两位同本宫一起恭迎皇上大驾。”金蝶对任远和阙礼杰说明。
这样的皇室派头让任远和阙礼杰反感,不过看在金蝶公主好言相邀下,他们也只好勉强为之。两人走近金蝶公主,正要随她走向龙轿前,警觉心一向敏锐的任远眼角瞄到了侍卫队队长从怀中拿出了火折子。
火折子?任远灵光一闪,立刻就想到了会发生什么事,他长臂一伸捉住了阙礼杰,冷喝道:“火药!危险!”然后带他一起跃开。
而同时侍卫队队长也点燃了火折子丢在火药引线上,第一颗炸药就在任远和阙礼杰刚才所站立的地方引爆,幸而任远机警地带着阙礼杰跃开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炸药虽然不在金蝶脚下引爆,但威力也逼得她顺势两个大飞跃才没被炸伤,她来不及想怎会有炸药,先冲到龙轿前大声催促皇兄离开。
“皇上,有炸药,快走!皇上,你快下轿,快,要不然就来不及了,快点,快……”
接连不断的炸药一一爆炸,响声震天,躲避不及的侍卫、宫女首当其冲被炸药炸得肢离破碎,呻吟声混着爆炸声响遍整个望龙顶,像极了人间炼狱。
任远和阙礼杰安全跃开,没有丝毫损伤,但接连不断的爆炸声震得他们也快站不住脚,忙要找地方掩身。
“师兄,快离开,快走!”阙礼杰边喊边后退。
任远转身要走,但清亮的女子声音直直传来——
“皇上,你快下轿啊!皇上,皇上……”
这声音钉住了他的脚步,没有迟疑的,他飞身跃入危险地区,急往龙轿方向奔去。
金蝶叫了数声都没听到皇上的回音。莫非皇上被吓晕了?他终究是她的亲生大哥,她如何能见死不救?金蝶挥开轿帘伸手将里面的皇上拉出来,哪想到竟然是个假人,让她登时愣住了。
一颗炸药在她身前爆炸,金蝶只觉得胸口像被什么重物击中般剧痛,她眼前一黑,整个人承受不住地往后飞去,而爆炸后更大的冲力也向她袭来。她要去见阎王了吗?这是唯一闪入她脑里的想法。
但在此时却有个大黑影扑向她,飞身到她面前,为她挡住了爆炸威力,护住了她!不过另一波的炸药也随后陆续引爆,一下子四周都是烟灰尘土,爆炸威力像猛兽四面八方噬杀而来,被包围在其中的金蝶根本无路可逃,她被震呆了,而那双结实的臂膀却将她搂入怀中,用他高大厚实的身体保护她。
金蝶没遇过这样恐怖的事,她吓坏了,反手紧抱着来救她的人,不必看他的脸,她直觉是任远救了她。
有人在身边,金蝶的勇气回来了,她跟随任远的脚步飞跃,希望能避开致命的杀机,但他们能立足的地方都一一爆炸,爆炸的威力让躲在任远怀中的金蝶都感到难受,更何况是用身体护着她的任远,就算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是肉身血躯,任远虽忍着身上的疼痛,但他所流的血仍是溅得金蝶一身。
不能再迟疑了,金蝶咬牙,这是最后的办法,只能赌一赌了。
“往悬崖跳!”说完,她使尽力气搂着任远往崖边冲去,两个相拥的身躯画出漂亮的弧线坠入了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