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旁墙上的夜灯灯光,微弱得不足以赶跑她内心那头欲吞噬掉自己的巨大怪兽。
惊悚恐惧早已散布到她的四肢百骸,连血液的温度都一点一滴流失中。
她不敢看压在她身上的沉重身躯。
热烫的体温快要淹没她仅存的勇气,属于男人的力量让她畏惧得想逃。
没有力气,她连一点挣脱的力气都没有……
这般好没用的自己……
“不要这样……不要……”贾棠心的哀求声破碎。
热烫的气息几乎跟那时一模一样,手脚被人抓着,她快要窒息了。
“看着我,我是谁?”瞿况以双手捧着她苍白的脸蛋,低柔的语气亟欲让她安心。
“瞿、瞿况……”她知道他是谁,可还是不行,根深柢固的惧怕让她无法压抑下颤抖。
“请你不要再发抖了,我会心疼的。”瞿况突然觉得自己像个霸王硬上弓的混蛋,怀中人儿颤抖得有如风中落叶,楚楚可怜。
别怕他呀!他的小乖乖,他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相反的,他希望能够好好保护她,让她免于恐惧害怕的威胁。
“我没有办法控制……”哑着嗓音,她也想不这样,可身体就是无法控制,软弱程度让她想哭。
“我要吻你。”他也同样无法控制心底的渴望。
“不可以!”浓浓的哭腔隐藏着太多害怕。
“可是我想。”真的想。
“不……”贾棠心欲开口阻止,却被猛烈扑上的热吻给封缄。
瞿况吻住她毫无防备的唇瓣,痴狂地侵占她的气息,属于男人阳刚浓醇的气息进入她口中,霸占那荏弱丁舌小舌,无视她小小的抵抗,他执意追逐那逃避的灵魂,更执意要她沾染属于他的气味,狂放地要她接受如此激切的他,紧抓住她颤抖的肩头不放,直到她无声无息流下眼泪。
“乖乖,别哭。”瞿况将唇移向她眼泪,一颗颗温柔吻去,然后一遍又一遍亲吻她光洁的额头,直到她的身子不再颤抖为止。
怎能让他不怜?
棠心,包裹在坚强糖衣里头的,其实是颗脆弱又怕被伤害的玻璃糖心。
让他好生不舍。
“我无意让你难受,只是不想让你怕我。你可以讨厌其他人,唯独我不行,因为我是这么想要你,甚至霸占你的一切,所以我不能忍受你离我那么远,我一定要把你紧紧抓牢才行。”
“可是,我无法控制……”贾棠心眼神复杂。事情没有他想的那般简单,可她又无法开口告诉他实情。
怎么办?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怎么会?现在不是不抖了吗?只要天天让我抱着你,天天让你陪我睡觉,那么你就会对我的身体有免疫力了,不是吗?”天底下只有他能把这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谁、谁要陪你睡!”他老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贾棠心面上蓦然一热,是被他气的。
“不错,终于有力气吼我了。”看来她好多了。瞿况的语气满是欣慰。
“可以放开我了吧。”对于与他如此亲昵的距离和贴近,她真的好不习惯,心跳愈来愈快。
“不行,现在我规定你,每天要乖乖让我抱,还有乖乖让我亲,这样我才能治好你的恐惧症,让你彻底习惯我的体温和我的肉体。”
“你少得寸进尺!”得了便宜还卖乖指的就是他这种人。现在还想继续占她的便宜,到底有完没完?
她不可能让他称心如意!
“不然直接跳过这一步骤也可以。”瞿况大发慈悲,用好商量口吻道。他这人真的非常好说话的。
“好、好,直接跳过、跳过……”他跟她打商量,她当然选择不让他有随便吃她豆腐的机会。
“原来你也同我一般饥渴,那我就不客气了!”瞿况双手合十,像是感谢老天恩典般扑上她。
“什、什么?你的手在摸哪里呀?”贾棠心挣扎着想制止他不安分的大手,语气因激动而上扬。
“大腿内侧啊。”瞿况脸上的笑容很是邪恶。
“停停停!住手,快住手!”好可怕……挥之不去的恐惧让她差点失控,不行,那里绝对不行!
“你这样三心二意让我很为难,到底要选哪一项?”不耐烦的男人毫不留情的催促她。
“哪有人这样……”贾棠心欲哭无泪,不管选哪一项,最吃亏的人是她吧?他根本打定主意要占她便宜!
“我看还是直接来吧。”
“不,我说我说。我让你抱、让你亲就是啦!”这个男人是强盗土匪呀!恶劣的程度让她难以招架。
“这还差不多。”瞿况勉强收手,语气里带有一丝明显可惜的意味。
“那可以放开我了吧。”她都已经答应他过分的条件了,怎么他还是不肯松手?
“很好,该算帐了,小棠心。”
“算什么帐?”贾棠心不明就里。她哪有欠他钱或欠他东西?他到底在说什么?
“想离开我的这笔帐,我们得好好算算。”他必须承认,自己是个心胸超级狭窄的男人。
“什么?!”贾棠心张大眼。
让她措手不及的,他再度吻上她的唇,不同于刚刚猛烈窒息的吻,这次的吻轻柔得不可思议,可以感觉到吻里的珍惜之意,她忍不住想哭。
这个男人原来这么的可靠,她现在才知道。
下意识抱住他的背脊,她突然觉得,这副宽阔的胸膛有种让人安心的味道,很好闻……
终于能安心闭上眼了,一晚未睡的确耗去她太多精力,好累人……
“居然睡着了,真以为我是圣人吗?”抵在她唇边低笑,瞿况恋恋不舍地以舌尖描绘那道诱人的唇线,好诱惑。
“真想快点把你吃了,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忍,是很伤身的。
对一个男人而言,他还真君子。
支头,沉思。
然后,修长手指在键盘上打出:幽闭恐惧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