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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唐朝等嫁人(上) 第五章 听不得她夸别人(1)

  顾悔半卧着,看着叶绵坐在不远处专注地写着戏本,想想打从被她带回叶家之后,每每对上她时总有无奈之感。

  他不理会她,她也不恼,总是不停的跟他说话,只要他露出些许不耐,她就立刻识趣的不打扰,可她越善解人意越令他烦躁,他未曾开口向她提及自己的过往,但叶绵却老实交代了自己的处境。

  她父母双亡,带着弟弟小小年纪便要养家,平时爱读杂书,外祖父是镇上的夫子,待叶谨可以干活,她的闲暇时间多了,便又寻了新的活计,写戏本再转卖给戏班子,赚了不少银子。

  他看出她的出手相救是发自真心,毕竟若是为财宝,当初他身上有个鼓鼓的钱袋子,她拿走后放他自生自灭便好,根本无须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救他返家,还好吃好喝的照料。

  顾悔身体恢复得不错,已能下床走动,但他还是故做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开始还能自欺欺人的说想看看叶绵是否有阴谋,但最后他知道了,自己只是迷上一种名为关爱的感觉。

  叶绵外表看着柔弱,但骨子里十分坚强,年纪轻轻便能养活自己和弟弟,在初见时也未被一身血污的他吓跑,看她握笔专注的模样,他莫名有些自惭形秽。

  他自小被当成杀手训练,虽识得几个大字,但戏本辞藻清丽,他未必都能看懂,但他还是伸出手拿过她平时在读的戏本,翻开来细细看着。

  见顾悔翻看话本,叶绵浅笑说道:「一旁的柜里还有些杂书,你可以看看。」

  顾悔听到她的声音,身子略僵。

  叶绵彷佛未觉,放下笔走到他面前,轻快的说道:「这天一日冷过一日,改明儿个若出太阳,没这么冷了,我便扶你去院子走动。」

  天气冷,但屋里烧了火,倒还算温暖。

  「不过你要出房门,得等叶谨上工以后。」她轻叹一声,「我爹娘死后,阿谨特别紧张我,你身上的伤不好解释,但一直委屈你,我心中也过意不去。」

  委屈两字太过沉重,她对他极好,替他疗伤,让他吃饱穿暖,过上此生未曾有过的安稳生活,何来委屈一说?

  顾悔与她四目相接,看着她晶亮的眼眸,再次觉得无奈,明明不该沉入她全心全意的关怀,但又不想看她因为他的冷漠而心情低落。

  他靠着床头,低沉的开口,「我自小无父无母,孑然一身,为了生存数次徘徊生死之间,这次是我欠你。」

  短短的几句话令叶绵欣喜,虽然面上不显,但顾悔清冷的态度其实令她颇为难受,如今他开口,代表已经对她卸下心防,不再视她为外人,她开心地露出一抹笑。

  顾悔移开眼,不看她喜悦的神情,「这些日子多亏你的照料,明日我便离开——」

  叶绵打断了他的话,「要走等你身子好了再说。」

  「其实我——」

  「你别说了,你不是说欠了我吗?既是相欠,自然就得听我的,你对着旁人也就罢了,但别对我冷着脸,我看了心里难受。」

  顾悔不自在地回避她炙热的眼神,他打算离开是为了她好,毕竟他若留下来,将来只会对她造成困扰甚至伤害。

  他想解释,但张嘴了几次,终究沉默下来。

  「其实想想,咱们何其相似,你无父无母,我父母双亡,但我知道你肯定过得比我辛苦艰难,但是我想告诉你,不论多难,都会过去。至少如今你身在桃花村,在叶家,在我这里,你都能安心,无人会再伤你分毫。」

  他身上的旧痕新伤是最直接的证明,他对自己的过去存心隐瞒,这隐瞒却未必是因为不想告知,而是根本不愿提起。

  她的一字一句落在顾悔心上,令他感到震撼,但更多的却是不解,「为什么?」

  她为什么救他?又为什么待他好?

  叶绵明白他未说出口的疑问,只是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最终只是浅浅一笑,「因为我认得你。」

  她的眼神诚恳,顾悔垂眸极力思索,想寻到与她初识的记忆,纵是一分一毫也好,但终究一无所获。

  「我真的认得你,在梦里。」

  听到她的话,顾悔的身子明显一僵,只觉得叶绵在撩拨自己,竟连在梦中认得自己这种话都能厚着脸皮说出口。

  他该为这荒谬的理由气恼,但偏偏只觉得心头一荡,耳朵有些发热,嘴角还不由自主的提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消失无踪,但他确实感到愉快。

  他沉着脸,低声轻斥,「你果然就像你弟弟总挂在嘴边的那样,老是胡言乱语。」

  叶绵一噎,叶谨最常数落她的便是她嘴上没把门,只是他们的交谈他怎么会知道?

  她睁大眼,一脸不可思议,「你在房里都听到了?」

  「我耳力极好。」顾悔语气淡淡,「该听的不该听的,我全听得一清二楚。」

  叶绵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思索着自己是否有什么不得当的言辞,只是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院子里就传来了声响,她这才注意到是叶谨返家的时辰了。

  「你先歇会儿,我等会送饭菜进来给你。」

  顾悔想叫她别特地忙活,他很好养,随意弄点能填饱肚子的东西便成,但叶绵打定主意在伙食上下功夫,要让他好好养伤,就算他出声阻止,她也没打算听话,所以顾悔没有多费唇舌,只是将她的这份心意记在心里。

  叶绵出去没多久,空气间便飘散着食物的香气,他靠在床头,浑身上下的防备也被这人间烟火气驱散得一干二净。

  被人关爱本不该存在他的生命中,午夜惊醒看到她安稳地睡在一旁的榻上时,他都觉得彷佛是梦,纵使如今他的身体恢复极好,已经能下床走动,但他刻意瞒着叶绵,就是想将这份关爱再延长些时候……

  叶谨察觉叶绵的心情愉悦,心想该是这阵子的戏本写得顺利,所以她才总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

  叶绵的心情确实很好,但并不只是因为自己的戏本,而是因为房中的顾悔,只不过这份喜悦她无法对叶谨明说。

  趁着叶谨去洗漱时,她将顾悔的饭菜送进房,让他饿了就先吃。

  等叶谨一身清爽地坐在堂屋时,桌上已摆满丰盛的菜肴,不单有鱼有菜,还有喷香的鸡汤。

  大冬日的,鱼可不好买,桌上的菜色堪比过年,叶谨知道叶绵与云来酒楼的陶当家有些交情,所以要吃些好东西不难,只是要费不少银子。

  这阵子窑场赶活,京城有户显赫人家发丧,订制了不少冥器,量大到得日夜赶活儿,在三个月内完成。

  叶谨在窑场做的是挖土的粗重活,对力大如牛的他而言不算苦差,但看到叶绵为他处处设想周到,心中感动,却还是忍不住心疼,「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在窑场干活,但我的活儿不累,不用浪费银两备着好饭菜给我。」

  小口喝着香味浓郁鸡汤的叶绵闻言楞了下,这阵子家里的伙食确实挺好,纵是天冷无法出门,她也会请以牛车载货、载人的刘大叔替她买食材。

  顾悔身体有亏,她想要好好替他补补,至于叶谨其实只是顺道,现在看他感动又心疼的样子,她有些心虚,但面上还是正经八百的说:「姊姊就你一个弟弟,不疼你疼谁呢?记着姊姊的好,将来可别娶了媳妇忘了我便好。」

  「你自个儿恨嫁,别总带上我,我还没想成亲。」叶谨放下碗筷,顺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桌上,「拿去,送你的。」

  原想要等用完饭再给,但看叶绵的神情,他便决定先把东西送出去。

  叶绵也顾不得用饭,拿起叶谨放在桌上的一对陶人,说是陶人,其实更像是一团长条泥团,身上的衣物条纹看不真切不说,就连五官也有些糊了。

  她忍不住失笑,「你做的?」

  「嗯!」叶谨端着饭碗吃了几口,脸上表情淡淡,实则正用着小眼神暗暗观察叶绵的神情。

  他爹还在时,常趁工作之余给他们姊弟做些小玩意,印象中叶绵特别喜欢。

  爹很宠叶绵,三天两头瞒着娘带她去窑场看人干活,叶绵小小年纪就学着做陶俑和陶马,只不过她年纪小,做的也小,就是小孩子家的玩意。

  以她当时的年纪,她做得挺好,但她总不满意,常是做好又打碎,直到有一次她做了对陶人进去烧制,可还没等出窑就发了病。

  那天正是他们六岁生辰,爹慌了手脚,连忙请来黄叔,最后连夜将叶绵送进镇上的回春堂,之后叶绵的身子总是反反覆覆,爹再不敢带她去窑场,那对陶俑成了叶绵最后的作品,这次她倒是没有打碎。

  如今那对害叶绵病发的陶俑早已不知流落何处,但他知道叶绵极喜欢那对陶人,不然不会在娘视为不祥要将之丢弃时,她还是开口留下,甚至时刻拿出来把玩,脸上露出他至今也想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这阵子在窑场干活,看到村尾的刘大哥趁着空闲时给家中的娃儿捏陶人,他不知为何想起了这件往事,脑门一热便跟着在一旁学着,想给叶绵整对陶俑。

  只是现实残酷,他终究没有他爹的巧手和叶绵的耐性,接连做坏了好几个,不是捏得不好就是出窑时就缺头缺手,破得一塌糊涂。

  今日终于做出个勉强像是人的陶俑,全头全尾,虽觉得手艺上不了台面,但还是理直气壮的送出手,反正以他的手艺最多就只能做到这程度,她喜欢也好,不喜欢大不了就扔了,他以后也不会再做。

  「真漂亮。」叶绵轻抚着陶人,笑咪咪的说。

  叶谨听到赞美不由睁了下眼,虽说是自己做的东西,但他实在也不能昧着良心说漂亮,不过叶绵看起来没有半点嫌弃,一看就知道是真心喜欢,他忍不住扬起嘴角,「你喜欢就好,不过是点小东西。」

  「谢谢你。」叶绵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我们阿谨真的长大了,都会哄人了,若没有我们阿谨,我这日子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谨的表情一变,闪着她的手,「跟你说过多少次,别摸我的头。快吃饭吧,等吃饱我还得去劈柴,家里的柴禾不多,我还有不少活得干。」

  「知道了、知道了。」看出他的不自在,叶绵也不再取笑他。

  用完饭,叶谨只歇了一会儿就到院子里劈柴,趁着天还没那么冷,得快些把柴禾堆满,谁让姊姊怕冷又不能轻易受寒。

  在院子里劈了会儿柴,叶谨身子已经冒汗,索性将上衣脱了丢到一旁,继续劈柴。

  叶绵将饭桌收拾好,一个抬头就看到叶谨的一身肌肉,不由啧了一声,「瞧瞧这精壮的身子,到时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姑娘。」

  叶谨的柴刀因为叶绵的话而一偏,他没好气的停下动作,站直身子瞪着她,「叶绵,你是个姑娘家家,别口无遮拦。」

  叶绵不解,「夸你身材结实你还不开心?」

  叶谨对天一翻白眼,「这不是个姑娘家应该说的话,你也不怕被别人听去,说你不害臊。」

  「我们私下说几句话,谁会——」叶绵猛然闭上了嘴,想起顾悔说他耳力极好。

  叶谨注意到她突然一变的神情,「怎么?身子不适吗?」

  叶绵连忙摇头,「没!我只是想起了我碗还没刷。」

  「放着吧。」叶谨不疑有他,「我等会刷。」

  「不过几个碗盘罢了。」叶绵拿起碗到一旁的水缸旁刷洗,刷好碗又在厨房东擦西抹。

  叶谨收拾好柴禾,提了桶烧在灶上的水,准备回房里擦身子,顺口说了句,「时候不早,早些睡吧!」

  「知道了。」

  得到回应,叶谨也不管她,反正从小到大他就管不了叶绵,窑场烧陶的活儿不轻松,他是真的有些累,擦了身子一身清爽后,他舒坦地躺在床上,入睡前还盘算着等过几日休息就要上山去绕绕。

  要过年了,山上猎物虽然少了,但若运气好还是能打点东西,到时拿到镇上卖钱置办年货。

  叶绵进房时,顾悔手中正拿着一本六韬读着,这上头说的是兵家权谋,他看得颇感兴趣,听到声响,他分心地看了她一眼。

  叶绵对上他的眼神,下意识想解释自己夸叶谨身材结实只是逗着人玩,但是又不知怎么开口,此刻看到顾悔一脸平常,她突然就觉得好笑,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她还真是糊涂了,以往日子总是怎么自在怎么来,对上顾悔时却失了分寸,这可不成,她可是想要跟顾悔好好过日子的。

  她坐到了床边,献宝似的拿出陶人,「给你看看,我家阿谨给我做的。」

  那对陶俑奇丑无比,但她欣喜异常,顾悔觉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纵使他未曾学过捏陶烧制,但他肯定自己随手一做都能比这好看。

  脑中想起方才她在院中与叶谨的对话,他垂下眼,放下手中的书开口道:「我饿了!」

  叶绵眨了下眼,难掩惊讶,今晚她给顾悔备的饭菜不少,他都如数吃下,这会儿又说饿了?

  「你等会儿。」不过她没有迟疑,反而开心的说道:「晚上的鸡汤还有,我给你下碗面,很快。」

  顾悔也没拦着她,望着她离开。

  没一会儿功夫他便吃上了叶绵做的面条,热气腾腾的白面配上浓郁的汤头,切细的磨菇丝,再加上一颗荷包蛋,色香味俱全。

  其实顾悔并不饿,但他依然将一碗面全吃进肚子,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想自己在她心目中始终是个瘦弱的形象。

  他曾暗中观察叶谨,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个身材结实的小伙子,但只要身子恢复过来,他可半点不比叶谨差。

  叶谨自窑场返家前,先去了趟刘大叔家,之后才心情大好地踩着落日余辉进家门,只是一进院子,眼角余光瞄到整齐堆在灶房前的柴禾,他的好心情立刻消了大半。

  「叶绵,你成日在家都忙活些什么?」他忍不住扬声吼,「若真闲得慌,不如多写几个字赚银子,家里的粗活放着,用不着你动手,你也不想想自己笨手笨脚,若不注意把自己伤了,到时不单要花钱请大夫,还得要我伺候!」

  正在灶房烙大饼的叶绵忍不住在心中轻叹,她可不会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那些柴禾全是顾悔的杰作,跟她没半点关系,只不过这个锅她得替他捎。

  在她的用心喂养照顾下,顾悔的身子迅速好转,现下不单已能下床走动,瘦弱的身子也长了肉,让叶绵安心之余有些头疼。

  正因身体好转,顾悔不愿再静静地待在屋子里,叶谨出门之后他便顺手将家中的粗活也做了,若长此下去,她真没把握能继续瞒着叶谨自己在家藏了个大男人一事。

  听到叶谨的嚷嚷,叶绵一边手脚俐落的将热在灶上的陶锅端起,一边回嘴,「瞧你说的,不过就是劈点柴,还能把我累倒不成?」

  叶谨的眉头紧皱,走进灶房,灶房不算大,但在夕阳的照射下特别明亮,他顺手接过她手中的陶锅,一脸嫌弃的看着她的小胳膊小腿,「叶绵,你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心里没点数吗?你以前挑桶水都要躺在床上养半天。」

  叶绵忍不住翻白眼,「别提以前,现在咱们都不用挑水。」

  他们姊弟运气好,虽说这间屋子地点偏了些,离最近的一家人也有点距离,村民们就算要上山也不会从他们家门过,但灶房后正好临着的大山有水源,用竹子就能轻而易举的将水引进家里,省了挑水的问题,可令村子里不少人羡慕不已。

  叶绵知道叶谨关心自己,所以也没再多言,只道:「该是饿了,吃饭吧。」

  叶谨闻言也只能转身将手上的陶锅拿进堂屋,桌上早就摆好丰盛的吃食,对此他已经淡定的接受,反正姊姊败家,他努力赚银子就是。

  一抬头,看到叶绵打算回房里,他唤道:「先吃饭吧,我饿了。」

  叶绵闻言只能收回脚步,瞄了眼自己的房门。

  叶谨进门前顾悔原本还在灶房,只不过他耳力好,一听到叶谨返家的动静就先闪身回房了。

  叶绵这阵子从顾悔身上见识了何谓高手——他身手极好,来去如风,不会让人察觉。

  「知道了。」叶绵走来坐在叶谨身旁。「吃吧。」

  叶谨见叶绵动筷,这才不客气的大口吃了起来,一顿饭和乐的过去,看叶绵起身要收拾,他清了清喉咙,「等会儿。」

  叶绵瞄了他一眼,「怎么?有话说?」

  叶谨装模作样的点头,「等会儿我再收拾,你先坐下。」

  叶绵依言坐了下来,等着他开口。

  叶谨拿出自己怀中的钱袋子,「拿去。」

  叶绵一见钱袋子,眼睛一亮,立刻接了过来,「这是哪来的?」

  「前些日子我上山打的野物托了刘大叔拿去镇上转卖,今日回来时我去问了下,这些都是卖了山产得到的银子,虽然不多,你拿去置办年货。」叶谨口气虽然极力平淡,但脸上还是难掩一丝得意。

  纵使叶绵是姊姊,但身为一个男人他有他的自尊,不愿依靠她过活,他虽然脚受伤了,但现在有份正经活计还有打猎的本事,可以给家里添进项,不用叶绵辛苦。

  「我们阿谨真有本事。」叶绵眉开眼笑地姑了掂钱袋子的重量。

  「看你这德性。」叶谨嘴上不饶人,但嘴角忍不住上扬,「你这副样子若让人见了,可要说你财迷。」

  「管旁人说啥,谁不爱财,也是我做人实诚,不怕让人知晓。」

  「瞧你说的,你既然爱钱,就让我冬日上山去打猎,虽说冬日的猎物少,但都能卖个好价钱。」

  「这是两码子事。」叶绵不以为然的扫他一眼,「我确实是想要富贵,但却不愿富贵险中求。」

  说到底还是他的安全为重。关于冬日上山一事,叶谨心知跟叶绵说不到一处,索性不多费唇舌。

  「桌上你收拾,我先进房去。」叶绵兴冲冲拿着钱袋子转身回房。「姊姊替你把钱存下来,将来给你讨媳妇儿。」

  见叶绵一副心急的模样,叶谨只觉好气又好笑,不由庆幸自己是等叶绵吃了饭才将钱袋子交出来,不然以她的性子,八成连饭都不吃,拿了钱就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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