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承诺,他会好好疼惜她,一辈子。
“干么一直看我?”清润缓慢回神,张眼望见他情意满满的眸,只觉一阵羞赧。
“你好漂亮。”他轻抚她染红的颈脖,再送上一吻。“我这才发现你高/潮之后,整个身体会变成粉红色。”
她害羞嗔他:“还不都是你——”
“是,都是我。”他再亲她嘴随后退离她,见她半闭眼感觉他的抽离,他发现自己很喜欢她现在的表情,有一点眩晕,又有一点陶醉与脆弱。
根本舍不得多离开她一会儿,他匆匆丢弃保险套后即卧回床上,她枕头边。“怎么办?我肚子又饿了。”他瞅着她笑。
她转头朝几上小钟一看,时针超过十,分针指向九。一个多小时,她心想,难怪他会喊肚子饿。
“打电话叫客房服务?”
“不想。”他看着她问:“你还走得动吗?”
“要去哪?”她动动手脚,有些酸软,但走路应当不成问题。
他取来眼镜戴上。“我记得这附近有家不错的餐馆,里头作酱面很好吃。”
“我要去!”
“好,把手伸来。”清润会意地将手搭上,他挺腰抱她进浴室里。
“洗好澡,一块吃面去。”吃罢北平上园楼的炸酱面,苏硕予与清润招来计程车,一来是得回家整理行李;二来是记挂童以亮的身体,清润想亲眼确认他是否无恙。
“你们就安心去玩。”童以亮拍胸脯保证自己没问题。
童家管家也在旁附和,说他定会妥善照顾老爷。
清润点头。“我们明天直接从饭店去机场,到美国会先住硕予之前租的屋子。还有,万一你身体不舒服或是有什么,不准瞒我,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好,乖女儿的吩咐爸比会照办……对了,这给你们。”是提款卡。
“不用了爸,这点钱我还有。”苏硕予笑着将卡片塞回童以亮手里。
苏硕予在MIT念书已开始对外接案子,获利颇丰,要应付短短的蜜月花费还绰绰有余。
见他坚持,童以亮也不勉强。“好,爸比祝你们玩得开心,随时保持联络。”
翌日下午四点十五分,苏硕予与清润搭乘华航班机直飞纽约甘乃迪机场,将近十八小时长途飞行,晚上十点半两人落脚机场附近饭店,打算搭明天一早飞机到波士顿。
MIT位在波士顿旁的剑桥(cambridge),下机时白太太已在机场里边等着接人。出发前两人打了电话给她,她一知道两人要来剑桥度蜜月,马上表示要去接机。
“好久不见,我的小甜心——”
白太太跟清润以英语交谈,两人热情地拥抱颊吻。看在身高体阔的白太太眼中,瘦削年轻的清润就像娃娃般精巧可爱,她怎么看怎么喜欢。
“来来来,快上车,你们搭了这么久的飞机一定累了——”白太太赶小鸡似地将两人推上车。
约一小时车程,白色大车停在两层楼高的建筑物前,眼前红砖楼便是苏硕予住了七年的屋子。
门打开,一股花香扑鼻。
“好漂亮的玫瑰!”清润惊喜而笑。
这是白太太送他们的结婚贺礼——一大簇新鲜粉嫩的红白玫瑰。白太太一接到电话马上把房子里外整顿了番,出门回头,却觉得屋里少了什么,便从自家花园剪来这么一簇玫瑰,所以眼前每一朵,都充满了白太太的祝福与心意。
“谢谢你,我好喜欢。”被清润这么一谢,白太太笑得跟少女一样,整个脸都红了。
“对了,”一旁的苏硕予从行李中拿出礼物来。“我跟小润特别准备的。”白太太一见是她最喜欢的蛋黄酥,眼睛登时亮了!
以往中秋节前童以亮总会从台湾寄来茶包跟月饼,一回硕予分给白太太,她早上带走下午就冲来问,哪里买的?
“谢谢,你们真贴心,知道我爱吃这个!”白太太宝贝似地捧在怀里。只是一拿到蛋黄酥,她便想起今年的“月亮节”就再也收不到硕予的月饼,表情倏变。
当然她很开心看见硕予跟清润结婚,只是一想到今后很难再见他们俩——毕竟认识这么久,多少,就是舍不得——
“怎么了?”她忙压压眼角忍住眼泪。
“没什么,不打扰你们休息,我先回去——噢对了,我烤了个派在冰箱,晚点肚子饿记得吃——”
见白太太要走,清润突然留人。
“等一等嘛,我还有事没说完!”思细腻的她多少感觉得出白太太因何难过。“硕予说以往中秋节,你都会陪他一块赏月喝茶,虽然日后我们一起赏月机会不大,不过硕予说他还是会持续寄月饼跟乌龙茶给你。”
“这个……”白太太看看硕予又瞧瞧清润。“这样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你们了!”
“怎么会,”硕予诚挚表示。“我这几年麻烦你更多。”
“那就先跟你们说谢谢,哎呀,瞧瞧我,没事哭什么……”白太太抹抹眼泪,抱着月饼盒害羞地跑出大门。
“路上小心,谢谢你来接我们!”清润在她身后喊。
门一关上,屋里突然安静下来。两人相互看了眼,尤其是清润,站在充满苏硕予气息的屋里,突然觉得百感交集。
这是她多年来的美梦啊!以妻子身份站这跟他一道生活。
“累了吗,要不要先睡一会儿?”苏硕予边问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发现里头只有两瓶可乐跟一个蓝莓派。
“睡不着。”时差没这么快调好。她站在他身后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要不要先去买点东西回来?”
“要跟吗?”他关上冰箱门,朝她曲起左臂。
“当然!”她大方将右手插进他臂弯,甜笑。
两人手牵手安步当车来到不远处的连锁超市。清润熟稔地挑选货品,苏硕予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
看着她胸有成竹模样,他笑问:“你真的知道该买什么?”
“开玩笑,”她回头一睨。“当年我可是花功夫学过的!”
“所以晚餐就交给你了?”
“Of course!”她爽快答道,同时挑了包意大利面丢进推车里。“还需要橄榄油跟黑胡椒。”
“我知道在哪。”他答:“再过去一点。”
两人穿越几座货架,清润突然停下脚步。
他回头。“怎么了?”
她望着落地窗映出的两人身影说道:“我记得我作过类似的梦,我们像这样推着推车走在超级市场里边,一边讨论晚上菜色。”“Dream comestrue(美梦成真)?”
“没错!”她笑着将头偎进他肩膀。他左右瞧没人,乘机亲了口。
“噢!”她吓一跳,没想到他这么大胆!
“谁教你表情这么可爱。”他拉着她手推着车往前走,瞄见架上一整排巧克力酱。
“买罐回家?”
“好啊,”她边读标签上说明边问:“我不知道你爱吃巧克力?”
“我没爱啊,只是想到前几天你把蜂蜜抹我身上——”他窃窃一笑。
“你是打算……”她猛地抬头。
他眼一眨,撂了两句文言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不买!”哪那么笨还给他机会“还治其人之身”!她匆匆把巧克力酱放回架上,他伸手要拿她还不依。“不行不行……你不可以!”
“哪有人这么霸道,不管!”他人高,抓起一罐伸高手她就没辙了。
“不能这样玩我——”“逗你的!”他就爱看她急呼呼的模样,笑着将巧克力酱放回架上。
“不过真要买点烹调用的巧克力块,我会做一种喝起来非常滑顺的巧克力饮料,我之前研究室同事都觉得好喝。”
“我也要!”瞧她手举得多高!
“没问题。”他笑拧她鼻,
中午两人随意吃着买来的三明治,整个上午又搭机又买菜,清润真挤不出力气再下厨准备午餐。
“噢,我好累,眼皮快张不开了……”她手脚并用爬上大床。
“累了就睡一下。”他边喝着橙汁边开电脑。“我先写几封信给以前同事,跟他们说明天过去拜访。”
听到这,清润猛地张眼。“你要带我去?”
他回头。“你不是想好好看看我最熟悉的地方?”
“是啊!”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但说不定你有特别想见的人,比方教你的教授之类,我在旁边你会不好说话吧?”
“你想太多,MIT不像一般校园,没人有那个时间停下来缅怀过去。”停下来,通常意谓被淘汰,MIT向来是个现实的地方。
“好可怕。”她做了个无法想像的表情。他可以理解她的恐惧。清润细腻善感,对她来说回忆就跟生命一样值得珍视,要她学会MIT那套过眼即忘能力——太难了,下辈子吧!
“你先休息,我写好就过去。”
“没关系,我能等就等。”她偎在枕上想他刚才的话,直到他伸手轻碰她眉心,她才猛地抬眼看他。
“瞧你眉头皱的,在想什么?”她移动身子空出大位供他躺下。“我在想MIT跟茱莉亚哪个比较残酷。”“MIT。"他答。
“我也是。”她叹一声偎进他伸来的手臂里。“我一方面想多认识你在美国的同事、待过的地方,一方面又担心你会被他们的冷漠伤害。”
“在里面就是那样,我以前遇上回来探望的同事,也是有力气有时间才会多说两句。”
“你们这样真不健康……”她闭眼皱鼻打了个呵欠,已经很累的她,这会儿再被他抱着,眼皮真的张不开了。“哪可以随便把人当空气……”
“所以你一定要跟去。”他亲亲她脸,把眼镜摘下往床边几上搁。
“怎么说?”
“MIT女生少,尤其你又漂亮,男人对这种事最敏感,保证蜂拥而出。”
甜言蜜语。她鼻子一皱,不过脸却笑得很甜。
这种话,哪个女人不爱听?!
他抚着她长发呢喃:“睡吧,其他的事睡醒再说。”这句话就像魔咒,在他喃喃声中她很快进入梦乡,他也一样。
一个呵欠结束,他合眼抵在她脸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