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女子接过,立刻往自己发上一插,得意洋洋地道:「那是当然,我男人可是有事业的$人……对了,你这支金蝶钗要多少银两?」
「二十两。」天笑说。
女子一听,面上略有难色,「二十两啊?不能再便宜一些?」
「夫人,敝店的价格不算高。」她说:「这样的设计跟金工,你到别家去可能要四十至五十两。」
女子暗自思索了一下,「这样的话,我得回去跟我男人商量,他去了东台城,过两天才会回来。」
「好的。」天笑点头。
女子似乎很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紧接着又说:「我可告诉你,我不是买不起,瞧瞧我这金步摇就知道不是寻常物品吧?」
「我绝对没那种想法。」天笑笑容可掬,「买首饰这种事还是跟家里那位爷有商有量才是,说不定他还给夫人多买两样呢!」
她替女子解了套,女子连声说着,「是,没错,他最疼我了。」
「对了,」天笑拿出纸笔,「夫人今次虽未购买,但敝店都会留下新客的资料,待生辰之时送上一份小礼,今后购买任何首饰也都有优惠。」
女子一脸惊喜,「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天笑温煦一笑,「若是夫妇的话,只要留下丈夫的姓名,就能拿到两份礼物。」
女子喜出望外,「唉呀,那实在是太好了。」
天笑将纸笔往柜上一搁,「夫人只要留下你们贤伉俪的姓名、生辰跟住处的地号即可。」
女子迫不及待地想留下资料,可又突然一脸难色,「我……我不识字。」天笑还是那抹真心实意的笑容,「无妨,你念我写。」
「那好。」女子立刻念着,「我叫房艳娘,房屋的房,艳冠群芳的艳,娘就是那个娘。」
「嗯,我知道。」天笑写下三字,「请继续。」
「我男人是何玉城,何仙姑的何,玉佩的玉,城池的城。」她继续道:「我今年刚满三十,是城西十里巷艳记甜汤的老板娘。」
天笑仔细写下她提供的资料后便送走了她。
确定房艳娘已走远,天笑回头吩咐小海,「小海,今天麻烦你收店,我有要事。」说罢,她背上随身的斜肩包,飞也似的奔向甘泉路。
甘泉路上的甘泉商行是舒家的总号,舒海澄大多数的时间都在这儿。
天笑拿着那张纸,直奔甘泉商行与舒海澄商量对策。
「刚才有个女人来店里,你知道我看见什么吗?」她迫不及待想告诉他,却又忍不住想卖关子。
「什么?」他很配合的表现出迫切想知道的样子。
「她头上插着我之前在火场中丢失的那支凤凰金步摇!」她叫着。
这会儿舒海澄真的露出惊讶且迫切想知道的表情了,「你确定?」
「千万分的确定!她说那是她男人从京里买来送她的,我就故意说想瞧瞧京城的金工如何,向她借来一看,你猜怎么样?」她又不自觉地想卖关子。
舒海澄眉心一沉,「快说。」
「簪身上有两个鸟爪子。」她说。
舒海澄神情一凝,他知道那是天笑作品上特有的印记。「她说是她男人从京城买来的?」
「嗯。」她点头,「她敢戴着那金步摇走进店里,表示她不知道金步摇的来历,这样一来就只有两种可能,她男人在京城买了赃物,或是她男人就是那个贼人。」
舒海澄一脸佩服的表情,「你说的一点都没错,那么……接着呢?」
「接着我就骗她留下资料……」她说完过程,一脸得意的灿笑。
他轻捏她的脸颊,笑着道:「果然聪明啊向天笑。」
「不过是顺藤摸瓜罢了。」她学着他之前说话的样子跟语气。
知道她在学他,舒海澄露出爱怜的一笑,「学人精,她留下了什么?」
「这个。」天笑从腰际取出那张纸,交给了他,「上面有她的名字、她男人的名字,还有他们住的地方。她好像是什么艳记甜汤的老板娘……」
「艳记甜汤?」舒海澄边打开纸,边说道:「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个寡妇开的。」说着的同时,他已摊开那张纸。
看见上面的名字,他愣住,好一会儿没说话。
天笑觑着他奇怪的反应,好奇地趋近盯着他的脸,「怎么了?」
他瞅着她,「字没错吧?」
「没错,我写的。」她可不是文盲。
舒海澄唇角一勾,发出哼哼冷笑,「你知道这何玉城是谁吗?」
她摇摇头。
「何玉瑞不长进的胞兄。」他说。
天笑陡地一惊,「什么?是真的吗?」
「除非是同名同姓的人。」
「那房艳娘说她男人过两天便回来了……」她说。
「那好。」舒海澄眼底精芒一现,「等他回来,就来个瓮中捉鳖。」
「如果是龟不是鳖呢?」她一脸认真地问。
舒海澄看着她那认真发问的脸,忍俊不住,将她一把捞进怀里,重重地在她唇上亲了一记,「你真是太惹人喜爱了。」
她想……他应该是觉得她很可爱吧?
以往从来没有人觉得她可爱,她一直是个有点尖锐的女生,说是独立自主、自我意志坚定,但她其实是个一旦认定了什么就听不进别人意见的人。
现在想想,她其实一点都不可爱。
为什么她在舒海澄面前可以变得比较柔软,比较天真,比较……可爱?她想是因为舒海澄是个能让她放心的人,而她相信他所有的决定。
有他在,她觉得自己很安全,可以卸下所有的武装。
「喂!」她望着他,话声轻软,「你说你想守护我是吗?」
他注视着她,给她肯定的答案。「是。」
「那可以永远吗?」她问。
他温柔一笑,轻轻地用指腹摩挲着她粉嫩的脸颊,「我可以用一辈子来验证这个承诺。」
听着他这句话,再迎上他坚毅真诚的目光,她安心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