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良良掀开轿帘。“九阳哥?”她极为诧异。
“良良!”金九阳眼眶泛红大嚷道:“别进宫,跟我走!”
“九阳哥……”没料到他会拦轿阻止她,她感动得哽咽了。
“一旦进了宫,除非行将就木,否则再无出宫的一日。你跟我走,我会保护你的!”他激动的握住她的手。
“我……”
“你拿什么保护她?”蓦地,他身后传来一道平淡但冷峻的声音。
“敏原大君?”回头一见李豫,金九阳微惊。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拦人!”李豫见着他们交握的手,视线移往颊上有着泪痕的女人,满脸黑煞。
金九阳当场跪地。“大君仁德,良良与我有多年的情感,请大君成全,放她一马,不要送她进宫。”
“不可能!”
“大君何必苦苦逼人,一定要拆散我们?!”
“拆散?”
“没错,当初您非得将良良嫁给宋道学这个痴夫,现在又执意将她送进宫里,让她孤老一世,我与良良情投意合,无端被拆散,您为何如此狠心?”
“好个情投意合!”李豫面色铁青。“我命人转告过你,郑良良不是你能碰的女人,你竟敢违抗我的命令!金质重?!”他沉唤。
金质重立即将金九阳押下。
“大君,放过他!”郑良良跳下轿,护在金九阳身前。
李豫目光如刀,显示了他此刻的愠怒,以及极度不悦的心情。“他违抗我的命令,必须有所惩处。”
“若违抗你的命令就该处罚,那从我与你认识到现在,顶撞过你的事已不只百件,你早该罚我千百遍了。”她仰着鼻怒视他。
他黑眸瞬间闪动出深幽之光。这丫头敢挑衅他!“你现在想领罚也来得及!”
“好啊,你要罚我什么?!”她与他针锋相对,无惧对峙。
他眼眸骤然细眯。“你很在乎这小子?”他肃然指着教金质重押在地上的金九阳,脸上表情有说不出的怒意。
“我当然在乎他,他是我的未婚夫婿!”
“你们阶级不同,要成婚的话,我朝法令是绝对不允许的,他根本当不了你的夫婿,这点你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直接戳破她的谎言。
郑良良咬了唇。“就算不成,他还是我的九阳哥,我不许你伤他!”
“不许?”他轻蔑一笑,看着她奋不顾身护着其它男人的模样,心头竟泛起一阵刺痛。
“他比你好多了,起码勇于出面阻止,不会毁了我的人生。”
他明白她还在鄙视他,眼眸中黑沉一片。
“我有说错吗?你虽然用了很多理由对我晓以大义,要我帮你,可是你扪心自问,对我以及对那个人,你没有愧疚吗?”
他彷佛被雷击中,心脏倏然紧缩,看着她的眼神,有着化不开的深意。“当然,你连喜欢的人都可以送走,更何况是我……虽然我不能跟那人比,但是你的无情实在太狠绝了!”说着,她眼眶湿润了,一股委屈在心头蔓延。
她也不了解自己怎会吐出这番抱怨,心中充斥着的不只是愤怒,还有难过与酸楚。莫非她对他……
不,不可能!迅速否决这乍然出现的念头,她怎可能傻得对这个人动了情?
“你认为我……狠绝无情?”凝望着她的泪水,李豫开始心慌了起来。
稍早之前他才告诉过金质重,他没有改变让她进宫的心意,但为什么现在他心里有了疑惑?为什么感觉到动摇?
不让她走的心思不断地钻进他脑海里。
“敏原大君,你是个伪君子,把良良还给我!她不进宫,就算我娶不了她,我也要保护她,不让她进到那毫无希望的地方!”金九阳豁出去了,含泪大叫。
一股醋火忽地漫天烧起。“你凭什么保护她?!你甚至不配拥有她!”
“我配不上她,但我至少不会害她!”
“住口!金质重,将人押走!”他勃然大怒。
“不,你不可以押他,不然我不进宫了!”郑良良着急的说。
“那就不用进宫了。”他断然冲口道。当他说出这话时,不只他自己,所有人都愣住了。
变故连迭而起,仅是下一瞬,他脸色赫然发紫,接着七孔流血。
众人大惊失色。
“你……一步都不许离开我身旁!”这是李豫倒下前,唯一来得及对郑良良吐出的话。
“怎么会这样,他今天吃过什么东西吗?”房里,郑良良错愕的问向金质重。
“大君得知汉宁君被放出,你将提早入宫后,便粥米未进。”他也一脸的慌。
“既然如此,他怎么会中毒?”她望向全身瘫软,陷入昏迷的李豫。
发生这事他们不敢惊动太医,紧急找来民间大夫救治。大夫一见他的模样,立即告知是矶霜中毒,急救后,仍未脱离险境,甚至有生命危险。
郑良良无比震骇,他竟是教人毒杀,而且就在她面前倒下,至今她还无法由震惊中真正回神。
“啊……我记起来了,他刚到我房里时,曾轻沾了下我倒给他的水,难道那水有毒?”她只是礼貌性的倒水给他,但就因为是她倒的,所以他毫无防备的喝了。
金质重一听,立即返回她的处所,一刻后又归来。
“没有,你房里的水不见了,有可能是被打扫的奴仆收走了。”他沉着脸道。
“但也有可能是被下毒的人藏起来了。”她向来明亮的脸庞,也蒙上了阴暗。
她房里的水通常早上送来,到隔日早上才可能收走,这会已近深夜,谁会进她房里去收拾?
原来这男人的多疑多虑不是疑神疑鬼,而是活下去的必要条件,没想到他真教人谋杀了!
“郑小姐可有想到,这毒为何会出现在你房里?”金质重若有所思的问。
“你怀疑这毒是我下的?”她脸色一变。
“我没这么怀疑,只是我认为这毒出现的地方很奇怪,下毒的人若要杀大君,又怎会知道他会喝下你房里的水?”他提出疑问。之所以没有怀疑她,是因为大君在倒地前还坚持要由她守着,既然大君信她,那他自然也不会去怀疑。
“你是说,这下毒的人要杀的其实是我?”她愕然领悟。
“你可有树敌?”他问。
“没有。”她为人还算和善,就算曾与人不快,也不至于有人要她的命。
金质重沉默了。这事透着古怪,也许眼前的两个人都有危险吧?!
“金大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是否还要进宫?”郑良良想起这事,颇为无奈的问,因为她知道送她进宫的轿子还候在门外。
他收回思绪。“大君昏迷前就说过你可以不用进宫,况且他还要你守着他,我想主子是打消让你进宫的事了。”其实他早猜中了,大君对她的态度反常到极点,他想留下她的心意其实显而易见,这回反而是大君摸不清自己的想法。
“嗯。”她哽咽的低头,见李豫的手仍紧紧握住她不放。他要她不许离开,这是他倒下前最后的交代。
他喝了她房里的毒水,竟还愿意相信她,而且只信她,甚至将性命再次交给她保管……
面对他的信任,会的,她会保护他到底,就算牺牲她的生命,任何人也休想再命令。
郑良良从没这么惊慌过,夜里李豫又吐了,但他根本没吃任何东西,只能不断干呕,脸色苍白得可怕,全身上下却炽热得吓人。眼泪在她眼眶中不停打转,望着闭眼昏迷的他,容颜显得那样脆弱,他在她眼里一向奸险强悍,就连他上回高烧重病时,她也没见到他这么死气沉沉,这败死的模样,教人心惊肉跳,好似,好似他快撑不下去了:-…
“大君……李豫……你一定要活下去,你是对的,你若能活过来,我绝不再耻笑你的多疑是杞人忧天了,你活过来吧……我也不再怪你为了成就自己而牺牲了旁人,我愿意进宫了,我心甘情愿进宫了,你醒来吧……”她突然能体会咏嫔娘娘为什么会愿意进宫了。
这男人一生都活在凶险当中,若非他有着十足谨慎的个性,也许早就跟他三个兄长一般与世长辞。
床垫上的李豫毫无反应,不过是一口毒水,就能让人走向鬼门关,但她相信,他必能战胜毗霜之毒,顺利的度过这次的生死关!
“郑小姐,汉宁君听说大君‘误食’毒物,特地来探望大君了。”门板外的金质重刻意提高声量,通知即将有人入内。为了避免李豫中毒的事复杂化,且敌在暗,他们在明,在他未清醒前,金质重与郑良良决定将他中毒之事宣称为误食,也避免府里奴仆闻讯后惊慌恐惧,这之后的一切就等他清醒后再行定夺。
汉宁君?他不是李豫的死敌,他怎么来了?郑良良当下赶紧将不省人事的李豫仪容稍做整理,不久,就见汉宁君率性的拉开门板,像笃定无人能拦他似的,大摇大摆的走入,脸上丝毫不见忌讳。
“小女见过汉宁君。”郑良良在他进一步想靠近李豫时,上前行了礼阻止他。
“你是谁?”一见她,汉宁君撇嘴问。
“小女郑良良。”
“你就是郑良良,那个敏原大君强抢来的女人?”
她脸色一阵青黄。“是的。”
他立刻感兴趣的挑起她的下颚,仔细端视她的容颜。“长长的睫毛、尖尖的下巴……不错,是有几分姿色,难怪敏原大君会破例抢人。”他冷笑道。她的下颚教他粗暴的捏住,疼得她愤怒的瞪人。见她竟敢发脾气,汉宁君倒是吃惊。这女子胆子不小,敢直视王子的眼睛,这顽劣的态度是让李豫给宠出来的吗?他冷哼。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待在这房里?其它人呢,怎么无人来伺候大君?”他发现房里竟无其它人陪侍,非常讶异。
“启禀汉宁君,郑小姐是大君指定伺候的人,大君不让旁人靠近,只要她。”
金质重跟着进房,紧张的上前解释。上次大君生病时,是由她亲自照料,所以这回大君误食毒物,府里的人见她再次只身照顾大君,便也不觉得奇怪。
“他这般独宠你?”汉宁君更吃惊了。
这丫头虽生得不错,但还不致倾城,李豫竟如此专宠,莫非这丫头有什么过人之处?他粗鲁的改扼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细嫩的肌肤,更舍不得放开了。
但郑良良却被他粗暴的动作弄得疼痛不堪。“你可以放开我了吗?”她咬牙切齿的问。
这家伙真比李豫还讨人厌千百倍,李豫说的没错,若将国家交给这样的人,必亡无疑。
“放开你?好啊。”可他语落后不仅没松手,反而将她的腰环住,拉向自己,贴着她的曲线,猜测她的身材有多曼妙。这娇躯,李豫是否已经尝过了?
“汉宁君,请你自重!”她羞愤的要推开他。
朝鲜嫡、庶阶级分野非常明显,王妃所生为嫡出,称大君,其它后宫所生伪庶出,仅能呼君,虽然同是王子,但汉宁君和李豫的地位比起来,还矮上一截,她在李豫面前都控制不住脾气了,更何况在这混蛋面前,郑良良压根不打算忍耐。
“你说什么?”他脸色一变。
“我说你快放手,浑帐!”
“大胆!”
“大胆的是你!”她根本无惧于他。“这里是敏原大君的府邸,他正卧病在床,你竟敢在他面前无礼,你眼里还有大君的存在吗?”她气势比他还强。
汉宁君一愣,还真教她的怒气给震慑住了,自然的松了手,可松手后,却又懊恼起来,自己竟教一个丫头给唬住,当下觉得很没面子。
“哼,这里轮不到你教训我,敏原大君是我兄长,自是不会与我计较什么,况且我是奉了令嫔娘娘的命专程来探望的,你这丫头却挡在我跟前,是想挨板子讨罚吗?”他装模作样的板起脸来。
她不屑的轻笑。“大君很好,误食的毒都已清除,不过现在疲累的睡着了,还请汉宁君体恤,不要吵醒了他。”目前人人都有可能是下毒的凶手,她不可能让与李豫是政敌的汉宁君靠近他,免得让人有机会再伤害他。
“废话,我当然不会吵醒他,我只是想看看他的病情,瞧瞧他的脸色恢复了没有。”他推开她,执意上前瞧个究竟。
斓不住他,郑良良与同样焦急的金质重相视一眼后,她咬唇赶上前,身子还是挡在床前,让他只能隔着她瞧李豫的病容。
汉宁君极为恼怒,大喝道:“你让开!”
“大君吩咐我,一步都不得离开他。”她面不改色的说。
“好个该死的丫头!”他大怒。
但郑良良无动于衷,完全不肯离开床边。
“来人!”他大叫,立刻有人由门外冲进。“将这丫头拿下,斩了!”他带来的人立刻要拿下她。
“汉宁君,请息怒,郑小姐是大君的宠妾,要杀她前,请您三思!”金质重为保她,双腿落地的磕头说。
郑良良神情惊变。这金大人怎能说她是李豫的宠妾?!
汉宁君并不清楚李豫原本打算将她送进宫去,听了这话还是多少有些忌讳了,只是这么一来,李豫醒来后若想再将她送进宫去也是不可能的了,不清白的女人,绝不可能入宫。
“退下!”他这才忍着气要左右手放人,恨恨地隔着她望向床垫上的李豫,见其气若游丝,脸色惨白,他嘴角浮起一抹淡笑,“这毒……当真清干净了?我瞧他面色苍白中还带着暗青,状况很糟啊!”轻滑的声音中带点阴凉与兴奋。
“大夫说这是清毒的过渡时期,等过几天,身子、气色就会慢慢恢复了。”郑良良谨慎的说。
他一听,竟咬了牙。“是哪个该死的奴才让他误食了剧毒的,处置了没?”
“处置了。”这次是金质重应声。
“杀了吗?”
“先关起来,等大君醒来后再定夺。”
“愚蠢,这奴才犯错,差点害死主子,还等什么,立即将人处死!”他严厉的交代。
“呃……是的。”他急欲杀人的态度,连金质重都心惊。莫非这毒是他下的,见大君未死,想将计就计,随便杀了个奴才,让此事真当。成误食毒物来处理?
“我带来不少驱毒以及补身的药品,我走后立即要人煎煮后让他服下吧!”他道。
“是。”郑良良应声。心里却道:这药能喝才怪!
汉宁君露出极为失望的眼神,拂袖要走,离开前再回头注视一眼郑良良,眼里充满了威胁,让与他对视的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难道也不能留下照顾他吗?”朴美新落寞不解的问。
“很抱歉……恐怕不方便。”郑良良歉意的摇首。
朴小姐专程前来照顾李豫,照理来说,她是没有资格阻止,但现在她不放心将他交给任何人,更害怕离开他的后果。虽然他现下的情况稳定下来了,不再呕吐也退了烧,但只要他一日不清醒,就没有自保能力,随时可能遭受变故,她不得不防。不过拒绝朴小姐留下,其实还有另一个无可奈何的原因。
汉宁君走后,李豫这家伙曾短暂醒来过,然后什么话也没说,深望了她一眼,见她在身旁便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只在她想小解的时候,硬甩开他的手一次,但回来后竟发现他面色发黑,吓得她赶紧将自己的小手乖乖呈上,说起来还真神奇,没多久,他脸色又恢复回原状。
所以她没法脱身,想走也走不了,想方便还得速去速回,不然回来晚了,她还真担心这没安全感的家伙,会变成一具发黑的尸体。
唉,这会她真的对朴小姐很不好意思,自己的男人这样死握着别的女子的手不放,要是她也要抓狂了,说不定一气之下,还砍了这男人的手,亏得朴小姐贤淑,居然忍气吞声,将这一切瞧在眼底也没发怒,还一副因为不能负起照顾他的责任,而感到无限自责的模样。
朴小姐当真遇人不淑,才会遇见李豫这样的人,他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她将来若真嫁给他,也铁定会变成深闺怨妇,决计幸福不了。
郑良良不住怜悯的轻叹。此刻见朴美新忧愁的凝望着李豫,郑良良不忍要她马上走,体贴的想让她就多陪他一些时间吧。“大君醒了!”朴美新突然惊喜起来。
“醒了?”郑良良闻言赶紧看向他的脸庞,发现他真的醒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大君!”
激动的倾身向前,但瞥见身旁的朴美新,才是该兴奋抱住他的人,她一犹豫就退了身子。
她彷佛看见他双眸露出了一闪而逝的遗憾,但这家伙在遗憾什么,遗憾她没抱住他吗?
她是想啊,但她又不是他的未婚妻子……
郑良良偷偷觎向朴美新,发现她脸色不太好。不过这也是当然的,朴小姐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的男人睁眼后,连一眼也没有瞧向她,不只如此,恐怕连她的存在也没有注意到,这样怎么可能不难过。
受到这么大的忽略,了解她难受的心情,郑良良于心不忍,朝甫醒的男人使了眼色。李豫这才转头看了一眼朴美新。“你也在。”乍醒的他声音显得干涩而沙哑。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对着她说的,朴美新受宠若惊。“是的,我想留下来照顾大君,请你让我——“她马上接口请求。
“不用费心了,探过我后,你早些回去吧。”他冷淡的拒绝。
朴美新一脸的僵硬。“是……”她终究不敢拂逆他。
他看她的眼神根本不带丝毫感情,接着转首对着郑良良问道:“你一步都没离开过吧?”
“呃……”这家伙怎么当着朴小姐的面这样问?她感到一阵尴尬,瞄见朴美新泣然欲泣的脸庞。这教她要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啊?
这男人究竟是粗心,还是故意要忽视未婚妻子的心情?
“你离开了?!”他黑眸眯起,闪出危险恼怒的光芒。
她也恼得瞪人,这家伙好像很喜欢她瞪他似的,老是惹她生气。“没有,我没走!”她没好气的简短回答。
听到这话,他满意的点点头。“我饿了。”他对着她说。
“我有带来了人参鸡汤,大君正好吃一些。”朴美新趁机端出她精心烹调的料理。哪知他只是淡淡一瞥,完全没有打算吃的样子。她难堪的将鸡汤放下。这男人一次也没吃过她做的任何食物,这是挑嘴嫌弃她做的不好吃,非要大厨所做才肯动口吗?说实在的,成为他的指婚对象已经一年,她还是不了解他。
李豫转头面向郑良良。“我饿了。”又说一次。
叹了口气,她像是被他吵得很烦,由怀里掏出一块像是隔夜还咬过的糕饼,细心剥成了小小几块。“这是金大人昨晚买来给我吃的宵夜,我没吃完,我剥得很小块,应该不会噎着你了,你先吃一点吧,晚些我再煮白粥喂你。”
他毫不迟疑的张口吃下了那她吃剩的东西。
朴美新极为震惊,他不喝她费心熬煮的汤品,却愿意吃那女人给的隔夜糕饼,她捧着鸡汤的手不禁颤抖了。
“你还不回去吗?”他忽然漠然问向她。
她白了脸。“我、我这就走……”太过难堪,她匆匆收拾起自己带来的鸡汤,含泪离开。
“你这是做什么?她是关心你,特意来照顾你的,你怎能这么对她?!”郑良良看不下去,生气的责备道。
李豫眼色转深,一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有时间啰唆,还不快去煮粥,这饼好干。”
“嘎?”
“还愣着做什么?那女人在,你走不了,现下人走了,你还不动作快点,我饿到都没力气坐起来了。”
郑良良瞪大了眼睛。这自以为是的家伙,他还是被毒昏的好,一醒来就教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