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云艳忍不住翻白眼,“你没听过‘越描越黑’这四个字吗?”
“我有越描越黑吗?”
“你越扯越多,他越容易抓到其中的问题,别忘了,他可是个精明的商人。现在,他对我上课的事情肯定起了疑心。”即使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她也可以从他的声音听出端倪,原先他可能还相信她去上课,这会儿他一定会认为上课只烟雾弹!
“这都是你的错,你不要踢我,我就不会越址越多。”
“我是想提醒你,不要绕在这件事情上面打转。”
“我们两个还真没有默契……哎呀,无所谓啦,除非他真的逮到你了,否则,也只是怀疑而已。”
是啊,老实说,她期待他追根究底查明真相。可是也知道,当真相大白,很有可能引发另外一场战争。
“还有,你现在到底在上什么课?”
“花艺设计课。”
“以后你想什么课,最好先通知一声,不要害我像个蠢蛋一样。”两眼徒然一亮,林以君想到另外一件事情了,“不过,现在你应该相信了吧,他在吃醋,见识到他老婆的魅力之后,他开始知道担心紧张了。”
“我看不出来他在吃醋。”话这么说,蓝云艳的心却动摇了。他真的在吃醋吗?仔细想想,相对于他过去总是无所谓的表现,昨晚他的反应确实太过激烈,他甚至守在外面等她,不就表示他在意这件事吗?
“你又不是不清楚我表哥的性子,他那个人很高傲,要他开口经由别人掌握老婆的近况,这种事绝情不可能发生,可是他竟然跑来找我。如果不是打翻醋坛子,怎么会拉下这个脸?”
根据常理来看,他的行为的确可以解释为吃醋。可是,她能够抱着这样的期待吗?
她好不容易将心思从丈夫身上慢慢抽离,不再辛苦的绕着他打转,她不想回头,再变回那个失去自我的蓝云艳,她不想对他有任何期待……是啊,脑子明明很清楚,可是她的心,却迷惑了。
*
当听见书房传来咳嗽声,蓝云艳就明白一个道理,即使她不想对阎若天抱着任何期待,她对他的情感还是无法抹灭,她在乎她的喜怒哀乐,关心他的每一件事情。
叩叩叩!她礼貌性的在敞开的书房门上敲了敲,“你是不是着凉了?”
抬头瞥了一眼,他不发一语的又低下头,那个样子像极了闹别扭的孩子。
见状,她差一点笑出声,为什么她从没发现这个男人也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我帮你煮了姜茶。”她还是自动自发好了,走进书房,她小心翼翼的把姜茶摆在书桌上面,“你先把姜茶喝了再工作。”
“我最讨厌姜的味道。”他一副很恶心的表情瞪着那杯姜茶。
“都快感冒了还要耍性子?喝吧,姜茶可以驱寒。”
阎若天瞪着她,好像她是什么怪物似的,看起来好像准备跟她对抗到底,可是半晌之后,他转而拿起杯子,咕噜咕噜一口气到底,不过,他的眉头也打结了。
“真有那么难喝吗?”他的表情让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我就是讨厌姜的味道!”
“我知道,你还讨厌芥末、番茄酱、大蒜、洋葱、虾子,太多太多,我都数不清了。”总而言之,他是一个很难伺候的人,很挑嘴,规矩一大堆。
“我发现你最近很喜欢跟我唱反调。”他的口气不是责备,也不是抱怨,而是撒娇,这一点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得知她对他的厌恶如数家珍,他眼前都是开心的彩色泡泡,只差没跳起来,至于昨晚的不快,当然是烟消云散了。
“你也很喜欢找我麻烦啊。”这么快就忘记了,昨晚他还气得她没办法睡觉,害她今天失去理智说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话。
“你找我麻烦还差不多吧!”
这会儿轮到她瞪他了,这个男人字典里面从来没有“礼让”这两个字吗?凡事都要占上风……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你在笑什么?”他觉得毛骨悚然。
倾身向前,蓝云艳眼中跳跃的光彩更加灵活动人,“你在吃醋对不对?”
“吃……吃什么醋?”阳刚的脸上出现诡异的暗红,真是要命,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一颗红樱桃,好想一口吞进肚子。
既然他不承认,她又何必坦白告诉他,她和那位金发男子连普通朋友都不是,拐个弯,让他自己继续猜想好了,“君君最喜欢逗人了,如果把她的话看得太认真,那是在自讨苦吃。”
“这是什么意思?”他努力控制正在侵吞理智的色情画面。
“你说呢?还有,我发现你也有可爱的一面。”
忍住快要冲口而出的笑声,端起杯子,蓝云艳转身准备离开书房,可是阎若天突然伸手一勾,她狼狈的跌坐在他腿上,手上的杯子滚落在地毯上面。
“你……你干什么?”心跳得好快,身体因为他的体温发烫、颤抖……她一碰到他,整个人就会乱成一团,不受理智控制。
“我发现你越来越嚣张了。”他不像在控诉,倒像在低诉浓情蜜意,他百分之百中邪了,这个会跟他斗嘴的老婆竟然让他全身热血沸腾,冷静都不见了。
“我……时间很晚了,我要睡觉了。”
他将头埋到她的颈窝,说是在撒娇,又像在诱惑,“如果,我不放呢?”他好喜欢她身上的味道,为什么她闻起来总是这么香又这么迷人?
“你……不是那种……会耍赖的人。”她努力漠视他贴在皮肤上的热度,他似乎特别喜欢逗弄她耳下的颈项,那儿总会让她软绵绵的,好像要融化似的。
“错了,我跟一般人没什么两样,我也会耍赖。”可是,她却是第一个让他想耍赖的人,这一刻,他只想紧紧抱着她。
“又不是小孩子。”虽然试着用轻松的口气化解越来越亲密的氛围,可是他的唇瓣似有若无的在她颈项上挑逗,四周的温度没有冷却的迹象,反而升高。
“那你就当我是小孩子好了。”言下之意,他就是不放。
哪有小孩子会像他这个样子,两只手在她身上摸过来摸过去,这种行径比较像是登徒子的作风吧?
“你别闹了,书房的门没关,你不怕被勤伯他们看见吗?”他很重视威严,任何有损形象的举动,都不会让它出现在别人面前。记得许久以前有这么一次,他们坐在花园的躺椅上看书,骤起的秋风吹落了她的披肩,他拾起披肩为她围上,当时的气氛美得让四片唇瓣渴望贴近,可是下一刻,他突然抽身,因为勤伯刚好走过来。
这一刻,阎若天的脑子没有别人,只有她,“你还要让我独守空闺多久?”
如果不是气氛紧绷暧昧,她一定会笑出来。独守空闺?他倒是越来越幽默了。
“我没有睡在主卧室,对你有差别吗?”
“老婆不在身边,怎么会没有差别呢?”
“我看不出来对你有任何差别。”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真正的感受?”
“是啊,好吧,等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妻子,我就会搬回房间。”因为不想再在半夜醒来寻找他的身影,不想再为了等他回来辗转难眠、不想再把自己变成一个没有老公就活不下去的女人,她毅然决然的搬出主卧室。眼睛不要老是盯着他,她才不会把自己逼疯。现在,她还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到了,而他甚至还没发现她在饭店工作,更别说真心关心她,在乎她的感受。
“你当然是我的妻子。”
“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吗?”
“你若不是,那是什么?”她的话令他困扰。
“这个问题你必须自己想清楚,我对你究竟是什么?”拉开他的手,站起身,她弯腰拾起地上的杯子,踏出脚步之前,忍不住又送他一句话,“也许你应该先想清楚,妻子对你而言究竟代表什么。”
阎若天懊恼的抓着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