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担心你出了状况,有人会剥了她的皮。”
“她是瞎担心了。”
“我倒不觉得。”
“嘎?”
“我说,你应该多吃一点,你看起来好像营养不良的样子,某人看见你这个样子会很心疼。”赵擎安用眼神扫了一下她的餐盘,餐盘上的食物几乎原封不动。
他会心疼吗?连一通电话都没,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我很想多吃一点,可是胃口都不好。”她无奈的苦笑。
“哪天君君来这里看你,看到你瘦得剩皮包骨,一定会狠狠的唠叨我一顿,说我虐待下属。”
“你就说我水土不服。”这里比起又湿又冷的台北,简直是天堂,可是,她却想念裹着厚厚大衣的台北,因为那里有阎若天。也不知是否他察觉到她很怕冷,冬天睡觉时他总会抱着她,他的体温比一般人来得高,窝在他的怀里真的很温暖。
“既然这里不适合你,你还是准备好回台北吧。”
她想回去,可是总要有回去的理由,阎若天对她不闻不问,她又不是脸皮厚到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怎么回去呢?除非他来接她,否则她很难回头。
“我会用扑克牌算未来的运势,你想不想看看自己未来一周的运势如何?”
“谢谢你,我对这种东西没什么信心。”
“不相信也没关系,娱乐一下,不用三分钟。”接着,他就变出一副纸牌。
见状,她惊讶的道:“经理总是随身带这种东西吗?”
“这是跟投宿客人互动的必备工具之一。”他随即洗牌让她抽了三次牌,果然如他所言,不用三分钟,他就给了她一个满怀期望的答案,“心花朵朵放,你等候的人会来到你面前。”
虽然蓝云艳一笑置之,可是一颗五彩缤纷的希望泡泡却从心湖冒出来。
阎若天会来到她的面前吗?
*
你等候的人会来到你面前……她怎么会相信这种不切实际的话呢?
盼了三天,连个风吹草动都没有,她甚至时时注意手机是否处在开机状态,有没有未接来电,就怕自己漏接电话,他联络不上她,结果,一通电话也没有。
她是白痴吗?如果算命的说明天买大乐透可以中头奖,难道她就去买大乐透吗?有脑子的人都知道,算命这种东西不能够太认真,否则只会让自己变成笑话。
是啊,她是个笑话。
伸手遮住从枝叶缝中洒落的阳光,虽然这里的天气舒适宜人,正午时分甚至可以短袖上身,可是她却觉得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冷透了。
拉出隐藏在衣服里面的项链,抚摸戒环内侧的J&C,当他为她戴上它的时候,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情意,珍爱。难道这是她的错觉吗?
叹了口气,她把项链塞回衣服里。
“蓝,A302是你负责打扫的吗?”
尖锐的嗓音在宁静的花园里格外刺耳,这位急匆匆跑向蓝云艳的人是客房服务组的另外一名同事,蓝云艳在心底戏称她为“传声筒”,因为她很喜欢帮人家传话。
从树下站起身,她挂上温和有礼的笑容。“对,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A302的房客在找你。”
“找我?”今天她才接手那间顶级海景套房的清洁工作,虽不知自己为何突然接手那个区域,也知道这项指派引起一阵骚动,毕竟那儿可是全饭店最高档的客房,最迷人之处是有独立的大阳台,阳台上有躺椅可以做日光浴,享受海风吹拂,除了远方的海声,宁静得像是无人之岛……
她离题了,反正对她来说,工作做好就对了,她打扫得格外用心,因为住在那种套房的客人总是比较龟毛难伺候,一点点差错就很容易挨骂。
“你是不是故意在人家房间留了什么东西,好让人家找你?”传声筒显然打心底认定她是狐狸精,自从她出现后,饭店那些单身汉眼睛都亮了,如果不是赵经理暗示人家不可以跟他抢,这会儿他们已经一个个露出色相了。
“我没有这种差劲的习惯。”她想保持冷静的口吻,可是修养却每况愈下。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当不再习惯压抑自己,情绪就会越来越有自我色彩,想管,也管不住。
冷哼一声,传声筒的嘴脸越来越尖酸刻薄。“哪只狐狸精会承认自己是狐狸精。”
“嘴巴留点口德,对你不会吃亏。”
“如果你想在这里混下去,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
这是威胁吗?算了,若成为人家的眼中钉,就是眨个眼睛,人家也会认为你在抛媚眼,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拍了拍衣服沾到的杂草,她还是赶紧到A302见客人,但愿不是她不小心弄脏什么东西,或者是失窃之类的事情,听说这种客房偶尔会上演这样的故事,然后搞得饭店人仰马翻。
确认房号是A302后,蓝云艳敲了敲房门,半晌,房门应声而开,她立刻欠身有礼的自我介绍。“您好,我是负责打扫这里的清洁人员。”
对方迟迟没有出声,她只好抬起头来一探究竟,没想到赵擎安的扑克牌算命真的应验了!一时之间,她只能花痴的看着身着浴袍的男人——性感得像是月历上的模特儿,欲遮还露的浴袍教人更是心跳加速。
一把将她拉了进来,门一关,阎若天便把她压在门边的墙上,狠狠地吻住她的嘴。
前一刻她还沉醉在他唇舌的需索下,下一刻蓝云艳突然清醒过来,用力推开他,生气的想骂人。“你来这里想干什么?”这个家伙,他怎么可以拖到现在才出现?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这一刻,他只想深深埋进她柔软的娇躯,用肉体的结合彰显他的主权。
“你这个坏家伙……小人……”在他蛮横的挤压下,她生气的抡起拳头捶打,可是渴望纠缠的身体却让拳头越来越无力,双手转而勾住他的脖子,热烈的回应他贪婪的唇舌。
“你这个爱折磨人的女人……”他抱着她回到床上,脱去两人身上的衣物,这一次他时而轻柔,时而狂野的挑逗她、撩拨她,前一刻她以为自己上了天堂,下一刻却跌落地狱……
倦极了,蓝云艳昏昏欲睡的偎依在阎若天胸前,这是她来到此地,第一次觉得身体和精神都放松下来,她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了,可是身旁的男人就是不肯让她好好睡觉。
不时低头亲吻她的发心,阎若天好喜欢她慵懒得像只小猫的样子,脸上有着幸福满足的笑容,还有一种娇媚的神韵。
“我们回家吧。”他来三天了,可是一直拖到今天才出现,一来是想先把工作的事情处理完毕,好专心跟她纠缠;二来是想了解她这些日子在这里的情况,老实说,听到的传言不太好,这让他很火大,结果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想要在她身上落下他的印记。
“我不要跟你回去。”如果仔细听,不难察觉到她在撒娇。他害她等那么久,怎么可以让他一下子就称心如意?可是,他的听力太差了,完全不明白她真正的心意。
“为什么不跟我回去,一个人待在这里很逍遥快活吗?”他整个人被丢到醋坛子里面泡了一回了,根据他得到的讯息,这里的单身汉个个想把她,当然,这也表示她在这里是女性同胞的公敌。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很逍遥快活吗?”慵懒退去,她生气的瞪着他,如果不是压抑住了,眼泪肯定夺眶而出,难道他看不出来她有多么憔悴吗?
阎若天真想打自己一巴掌,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有多么憔悴,可是现在的她更显娇弱,更让人渴望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难道你想待在这里过年吗?”他的口气缓和了下来。
“这里的天气很好,待在这里过年应该很不错。”
“你别闹了,爸妈下个礼拜会启程回台湾过年,我们怎么可以把他们丢在家里呢?”
她的心一沉,难道他是为了即将飞回台湾的爸妈才来接她的,吗?“你很担心爸妈知道我们两个闹不愉快?”
“难道你希望他们为我们两个担心吗?”他知道她很孝顺,差不多两三天就会打一次电话到美国像公公婆婆嘘寒问暖,偶尔他跟老爸通电话的时候,老爸总会说,她比他更像他的亲生孩子。
“你可以编个理由给他们,像是我陪我爸妈出国度假。”
“过年期间不在老公身边,陪父母出国,这是正常人会做的事情吗?”阎若天激动地坐起身。
“我们现在的情况本来就不正常啊。”她也不服输的坐起。
两个人你瞪我我瞪你,看起来好像随时会大打一架的样子,可是两人却光着身子,这个画面实在有点滑稽。
眼睛锐利的一眯,阎若天突然发现意见更让他在意的事,“你的结婚戒指怎么不见了?”
“我留在台北。”工作在外,她戴着那么昂贵的钻戒总是不安,她不是担心损失金钱,而是钻戒所代表的含义让她丢不起。
他听了可是非常不舒服。“为什么不把结婚戒指戴着?”
“我怕弄丢了。”
“你是真的怕弄丢吗?还是,你怕泄露已婚的身份?”他又想起听到的传言——她和客房管理部的经理走得很近,两个人还经常一起吃饭。
“这话什么意思?”蓝云艳的眼神变得又冷又硬。
“你在这里艳福不浅嘛。”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怀疑我背着你跟别的男人乱来吗?”
当然不是,他知道她爱他,她看他的目光已经说明她对他的爱意,可是,他就是不肯在嘴上示弱。“总之要我放任你继续待在这里被男人凯觑,那是不可能的事。”
“收回你的话。”
“难道不是吗?”
这个男人根本不可理喻,如果继续对话下去,他们只会把气氛越弄越糟。
跳下床,蓝云艳大刺刺的当着他的面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她太生气了,这会儿没有心思难为情。
阎若天静静目送她气冲冲的离开房间,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分,连他都被她搞得神魂颠倒,他不信其他男人的眼睛都长在后脑勺,没看见她的存在。
可是,难道她就不能体谅一下他的心情吗?当他听到有男人对他虎视眈眈,他会有多担心害怕,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就追过来……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像个没有脑子的毛头小伙子,只会冲动生气跳脚,可是有什么办法?一碰到她,肾上腺素的反应永远比大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