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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来的山寨妻 第6章(2)

  此去天狼寨的大牢不远,但这段路独孤我行走得万分艰辛。

  徐腾跟宋竹青在他后头紧跟着,生怕他一时体力不支而昏倒。

  “我昏睡多久?”他边走边问。“十来日了。”徐腾回答。

  他浓眉一皱,“所以她已经在牢里十来日?”

  徐腾以沉默代替回答。

  想到季慕书被关在牢里十来日,独孤我行的心一阵一阵的揪紧,还不听使唤。

  他越急,心脏跳得越快,心脏跳得快,他便开始喘。只见他……额头冒着冷汗,脸色发白。

  “将军,你……”看他状况极差,徐腾跟宋竹青十分忧心。

  可他目光坚定的继续走下去。

  终于,他抵达了大牢,走进牢中。

  负责看守的人见来者是他,不觉一惊。“将军?”

  “她在哪?!”他问。“她……在最里面的那间。”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能飞去找她,可惜他不只没有翅膀,两条腿额头冒着冷汗,脸色发白。

  独孤我行什么都没说,只伸出手,看守牢房的人先是一愣,旋即了然点头,迅速将钥匙交到他手上。

  拿了钥匙,他继续往里面走,来到最后一间牢房前,看见蜷曲在干草堆上的季慕书时,他胸口一紧,那感觉像是有人狠狠捏住他的心脏般。

  他从不知道会有个人让他如此……心痛。

  他打开牢房,发出声响,季慕书已虚弱得无法反应。他推开门走了进去,蹲在她旁边,伸出手轻轻拨开散在她脸上的头发。

  她的脸脏了、憔悴了。

  “嗯……”这时,她终于稍稍恢复了意识,气若游丝。

  “怜儿?”他叫她名宇。

  她微微的睁开眼睛,视线一时还无法对焦,但她认得他的声音,也因为认出他的声音,她略显激动地道:“独孤……我行?”

  他将她自干草堆上抱起揽在怀里。她的身体很凉,消痩得让他心疼,他可以想见这十来日她在牢中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不怪徐腾和宋竹青,只觉得自己亏歉了她,如果他能早日醒来,她便不用受苦。

  “对不起,让你吃足了苦头。”他眼睑低垂,深深的、温柔的注视着她。

  她艰难的抬起眼睛望着他,唇角勾起一抹欣慰的微笑。

  “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说着,她难掩激动的流下眼泪。

  “你可以走,为什么不?”他问,“不是有个重要的人在等你吗?”

  季慕书摇摇头,闭上眼睛,“我不能……不能丢下你……你受伤了,你……”说着说着,她虚弱的昏了过去,眼泪却止不住,依然扑簌簌的滑落。

  独孤我行紧紧的把她抱在怀中,这是他第一次将女人如此紧抱在怀里,并有了个念头,一个想永远用生命去保护她的念头。

  过往,他想保护家国,保护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保护平民百姓,保护寨子里这些没血缘关系的家人,从来不是单一的某个人。

  而她,她是那唯一的一个。

  季慕书睡得太沉,一时醒不过来,直到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牢牢抓着。

  她慢慢睁开眼睛,看见的不再是暗无天日的牢房,身下不再是干草堆,身上……则盖着舒服的被子。

  她的手在被子外头,被紧紧的握着。

  她慢慢侧过脸看见有人坐在床沿,不是别人,正是独孤我行。

  他闭着眼睛,神情平静似乎睡着了,她没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了他。慢慢地,她想起了一些事。

  她记得独孤我行到牢里看她,记得他把她抱在怀里,记得他身体的温度,也记得他的双臂多么有力的环紧她。她以为那是梦,但现在……这应该不是梦吧?

  确定他安然活着,她内心激动不已。

  更让她激动的是……她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挂着什么,她不用确认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是她的银坠链,她的返回器,独孤我行将那东西还给她了。

  现在,她只要按下坠子中间的翠玉便能返回二十一世纪,结束这一场意外的人生,可是看着身边的他,她竟失去了那份“回家”的渴望。

  她知道教授在等她,她知道教授会担心,也知道他可能抱着歉疚及遗憾过完人生,基于上述理由,她应该按下返回器速速返回二十一世纪,但是她已经有了更深的牵挂。

  突然之间,她觉得挣扎惶惑,不知如何是好。抛下教授,她不舍;离开独孤我行,她心痛。

  她多么希望这世界上有两个她,一个回到教授身边,一个与独孤我行相伴,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两难的心情,让她忍不住流下眼泪。

  “欸?!”独孤我行突然醒来,看见昏睡许久的季慕书已经淸醒,脸上又挂着两行泪,不禁一怔。

  “你哪里痛吗?!”他问着的同时,伸出手温柔的揩去她脸上的泪。

  她望着他,轻摇了头。他看来也清痩许多,脸色明显不似从前光彩,不难想像那毒是如何折腾了他、伤害了他。

  若不是他身强体壮,平时又懂得调养精气,可能会捱不过这个死劫。想到他为她差点丢了性命,她又一阵揪心。“幸好你还活着。”

  “可不是吗?”他淡淡一笑,“我若死了,你恐怕也活不了。”

  这是事实,若他真中毒身亡,徐腾一定会宰了她。

  “阿牧呢?他脱身了?”

  他微微皱起浓眉,有点不悦,“阿牧?你还那么叫他?”

  “习惯了。”她说,“他不坏,只是跟你站在不一样的立场。”

  “他为虎作伥。”

  “也许他有苦衷。”想起郑牧在寨子里的那些日子,对她对其他人并不坏,她始终相信他那阳光般的笑容是真的。

  这些话听在独孤我行耳里,真的太不中听了。

  “幸好你的阿牧脱身了,要是他让徐腾逮到恐怕生不如死。”

  听出他话中的懊恼跟吃味,她忍不住想笑,可又怕一笑,他更恼了。

  “你的身体还好吗?”她注视着他,语带关心。

  他睐了她一眼,“还活着。”

  “我很担心。在牢房里的那些日子,我一直在担心着。”

  “担心阿牧吗?”

  “担心你。”她清澄的双眸定定的看着他,“我一直求老天让你逃过死劫,度过难关。”

  迎上她真诚又澄澈的眸子,他的心一悸,方才那些如阴霾般的懊恼一扫而空。

  “是吗?所以你是因为担心我才会吃不好睡不好,变得这么虚弱?”

  “嗯。”她率直的承认了。

  她想也不想的承认教他心里雀跃。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的欢喜忧愁全因着另一个人。

  “为什么担心我?”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但她呢?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心里不是还有个重要的人吗?她不是想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吗?那么他在她心里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你又为什么对我好?”她反问他。

  “我哪里对你好了?”

  “我撞昏头时,是你彻夜照顾我;我差点儿烫伤,还有从树上掉下来时都是你保护了我,还有……”她眼里泛着泪光,“这次你会被毒刀所伤也是为了我,要不是我扑上去,你不会……”说着,她吸了吸鼻子。

  “你虽然常对我说些坏心眼的话,但我还是感觉得到那些好。”她直视着他,“我是季怜儿,是你嫌恶的女人,你为什么对我好?”

  “因为你扰乱了我。”他毫不犹疑。

  闻言,她一愣。“什么?”

  “因为你扰乱了我的心,我无法再随着自己意志去决定任何跟你有关的事倩。”

  她蹙起秀眉,疑惑地道,“那是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我恋上你了。”

  他直白的、不迟疑的、坦率的、理直气壮的话语震撼了她的心。虽然之前她就已经听张静说过这些事,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又是大大的不同。

  独孤我行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干脆痛快的说出心里的感觉,而他也觉得舒坦多了。

  “你是季怜儿,是季功昭的女儿,是个含恋荣华富贵的女人,确实……一开始我是厌恶你的。”他老实地道,“但正如你所说的日久见人心,我慢慢发现了你的好,你的良善,我无法再厌恶你、看轻你,我忍不住的想着你的事,忍不住追着你的身影,看你有危险,我无法视而不见,我不曾对谁有过这样的感觉,除了你……”

  他一口气表明自己的心意,他觉得不可思议,季慕书更是震惊不已。她瞠瞪着双眼,惊奇的看着他。

  “昨儿我把你从牢里抱出来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想保护你,不想再让你遇到一丁点不好的事情。”他的目光炽热又深情的锁住了她,“这是我对你的心意,你呢?”

  “我……”她下意识的捏住了胸口的银坠。

  而这个动作,独孤我行看在眼里。

  他微皱起眉心,有点懊丧地道:“那条链子我还你了,对你很重要的那个人送你的链子……你现在是自由的。”

  季慕书不解地看着他,“自由?”

  “对,你随时可以走了,去找那个重要的人,你不是一直想到他身边去吗?”

  “嗯。”她点头,“是一直都想……”

  听她这么说,他的心一凉,可他没表现出沮丧的样子,“那你就走吧。”

  “我真希望有两个我,那么就能有一个我回到他身边,伴着他。”

  他微顿,咀嚼着她这句话的意思。

  能有一个她回到那人身边?她的意思是……她想留在他身边?他是她的首选吗?

  “但世间没有两个你。”

  “嗯。”她脸低垂地道:“教授对我恩重如山,我实在放心不下他。”

  “教……授?”他疑惑地道,“什么?”

  “喔,”她突然想到他根本不懂得教授这个名词,于是赶紧说明,“送我这条链子的人是我的恩师,他对我亦师亦父,恩重如山,所以我……”

  “慢着。”他打断了她,用一种惊异又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恩师?你说的那个重要的人是你的恩师?”

  “嗯。”她点头。

  独孤我行觉得原本压在心上的大石突然卸下,甚至消失了。他一直以为那个重要的人是她不能相守的恋人,原来……他忍不住瞪着她。

  “你怎么不早说?”

  “你没问过。”她一脸无奈。

  “我一直以为那个人是你的……”他没说出恋人两个宇,径自皱起了眉头。

  她愣了一下,恍然地说:“你以为我说的是男人?”

  “任谁都会那么想,我以为你心里有个男人,却被迫嫁给甘鸣远。”

  季慕书沉默着,若有所思。从前他打死不相信她不是季怜儿,现在……他能听得进去她说的话吗?会不会觉得她在说什么鬼话?

  “你在想什么?”他注视着她,狐疑地说。

  “那个……有件事,我想……想告诉你……”

  他眉心一拧,“又是什么让人青天霹雳的事?”

  “不是的,是关于我的身世。”

  他一顿,“身世?”

  “嗯。”她一脸认真,“我没骗你,我真的不是季怜儿。”

  他先是一怔,然后挑挑眉,“现在你是不是季怜儿还重要吗?”

  她知道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不管她是不是季怜儿,他都喜欢她。

  “我还是想试着让你理解,但我猜你不会相信。”

  “我不相信的事,你还说?”他假意生气的瞪着她,“你知道我昏了十多日,一清醒就拖着虚弱的身子去把你从牢里带出来,然后又在这儿守了你一整夜吗?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头很晕,呼吸还不顺?”

  “喔,”她怯怯地道,“那我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别说了。”独孤我行说完,径自嘀咕着,“最要紧的话不说,尽说些无关紧要的……”

  听见他的嘀咕,她好奇的问:“最要紧的是什么事?”

  “你说呢?”他没好气的看着她,“我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你了,你呢?”

  季慕书先是一怔,然后羞红着脸。“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他语气懊恼。

  “知道你喜欢我啊。”她娇怯的说道。

  “那你呢?”他有点咄咄逼人。

  “我……”她因害羞而吞吞吐吐,“我当然是……我……”

  “她当然也喜欢你啊,将军。”突然门外传来张静的声音,接着是孩子们的窃笑声。

  独孤我行早知道有人在门外,但他不想让任何事任何人打断他跟季慕书的对话,可他们还是打扰了。

  他浓眉一皱,沉声地说:“你们再不走,我可要打人了。”

  “嘻嘻嘻……”门外,笑声不断,只听张静说着,“走吧走吧,将军生气了。”

  不一会儿,张静拉着孩子们走开了。

  季慕书尴尬的看着他,“怎么办?你说的话都让他们听见了。”

  “我怕他们听就不说了。”

  她一惊,“你知道他们在外面?”

  “我还没虚到连门外有人都察觉不到。”说着,他一脸严肃地道:“别岔开话题了,快说。”

  她羞怯地反问:“说什么?”

  “还装傻?”他眉丘一隆,“看在你这么虚弱的分上先饶了你,慢慢再跟你算帐。”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生气,但他的眼睛在笑,看着他用带笑的眼睛凝视着自己,季慕书的胸口一暖。

  “我也喜欢你。”她小小声的说。

  独孤我行微顿,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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