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快喟!想当年怀着孙仲宇时,还是乌发青丝的少妇;如今孩子大了,自己也老了。这二十多年来,孙仲宇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没有了他,她还不知如何度过这漫漫的岁月呢!
二十六年了,二十六年的岁月不曾冲淡她对丈夫的怨恨;看来,孙冲的不忠将伴她百年了。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许她剩下最后一口气时会原谅他吧!
她可以原谅林依兰,但却无法原谅孙冲;可能是女人较能同情女人吧!所以,她认为所有的罪过都是孙冲该承受的。
在孙家,她是“大夫人”,称谓有些吓人,实际上这只是个名义上的“封呈”,实权则掌握在林依兰手中。
软弱、甘于平淡的个性,使她懒得与林依兰争权夺势,这也使林依兰更变本加厉、得寸进尺。只要在她能忍受的范围,她全忍了;在她能让的范围,她也全让了;丈夫都可以让,还有什么不能让的呢?因此,对林依兰的跋扈,她视而不见。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知道此刻孙冲一定正忙为她张罗一个快乐的生日。
是弥补心态吧!?
自从林依兰进门后,孙冲就特别注意他们俩的结婚纪念日或她的生日。他会尽可能的给她一个难忘的日子;只是她早已记忘记快乐;又怎会在意是否“难忘”?如果真要提“难忘的日子”,孙冲说出他不忠的那一天,对她而言才是最难忘的吧!
回想那段不快乐的往事,她的心情仍旧激动,久久不能平息。
这些年来,她一直是个“无声者”,一切大小事物都由孙冲与林依兰来发号施令,她只是默默地承受,毫无议异;只有事情关系到孙仲宇时,她才有不同的声音。
公司的事情她虽未曾插过手,但是从一些蛛丝马迹当中,也不难明白林依兰处心积虑的想将儿子推上继承者的位子。她之所以不敢明目张胆的放手去做,只因有个重要的把柄落在许婉玲手上,这把柄关系着他与孙仲志是否能继续待在孙家。为此,林依兰还苦苦哀求过她,要她莫将此事宣扬。
若孙冲知道,他最感到荣耀的儿子居然不是他亲生的时,不知他有什么反应?
在孙仲志国小三年级时出了一场车祸,送到医院时险些没命,输了许多血才保住生命。那时林依兰正陪着孙冲到国外考察业务,因此,当孙仲志被送到医院时,她是第一个赶到的。
孙家一族都是O型,没有例外,就连林依兰也是O型;但是,孙仲志却是B型。
初初得到这个消息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考虑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孙冲,但是,当她望着天真无邪的孙仲志时,再铁硬的心也软了。
林依兰回国之后,第一天是外就找上她;许婉玲似乎早料到她会来找她,因此,那一天吃完晚餐她便回寝室。
她果然找上她了!
“仲志……他比较好了吗?”林依兰平常的伶牙俐齿、舌烂莲花全不见了。
“你不是才去见他?”许婉玲仍打着手上的毛线。
“我……”她顿了顿,“我听说,仲志失了不少血……那……”
“有话就直说吧!”许婉玲放下毛线,仔细听她说话。
要猜林依兰想说的话似乎不是太难,起码,现在她就知道她想说什么。风水轮流转,林依兰也会有这么一天。
“我……我想……你大概知道……仲志他……”
她说不出口。
“他不是孙冲亲生的!”许婉玲替她说出了重点。
林依兰吃了一惊,彷佛重重地挨了一巴掌!她没想到一向温婉的许婉玲,也会有言谈犀利的时候。然而,事情都到这般田地了,似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希望……这件事你能替我……隐瞒。”
“有必要吗?”许婉玲看着她。“理由呢?”虽然她已决定不向孙冲提此事,但是,她却想知道孙仲志是谁的儿子。
林依兰支吾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将孙仲志的来历说了出来。
“仲志的父亲叫李英风,是我店里一位常客,与他交往的同时,我也和孙冲交往。当我发现怀孕时,李英风出车祸死了。为了让仲志有个爸爸……我……”
“就不惜介入我的家庭,当第三者?”
“你很恨我吧?”
许婉玲苦笑的耸了耸肩,“可能吧!我也不知道。”她深叹了口气,“不过,你放心吧,仲志的事我不会张扬出去;因为,这个家已经脆弱得可以了,不需再为一件事弄得更脆弱。”
“你真的不张扬?”林依兰对她的爽快有些怀疑,毕竟,这是拔除眼中钉的最佳时机,如此放弃……实在说不地去。
“信不信由你。”许婉玲重拾钩针,继续钩着毛线。
岁月匆匆,心中的这个秘密也一直伴随着入场婉玲。
她是个守信的女人,说一是一,只要林依兰所做所为不伤害到孙仲宇,她会一直守着这个心中的秘密,不让它有“见光”的时候。
她也期待这秘密没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这是孙仲宇第一次“正式”拜访岳家。
他和岳永昙虽然认识好一段时间了,但是,和岳普祥如此面对面坐着、畅谈事情还是头一回。
岳普祥用心打理着女儿评价极高的“他”。
俊朗神秀是孙仲宇予人的第一个印象,与他进一步谈话后,便觉得他活泼却不失稳重,是个很不错的男孩。相较之下,孙仲志的风趣滑头就显然被比了下去。
难道是他看走眼?女儿的眼光果然略胜他一筹!也难怪当初他反对他们交往时,岳永昙的反应如此激烈。
两人谈了一会儿后,岳永昙依然没下楼。
岳普祥走到楼梯口喊:“小昙!快下来,孙先生等你好久了。”
“来了!”
当岳永昙出现时,楼下的两个男人都看傻眼了。
跟在她后面的王孝雯笑着说:“怎么,永昙也不过是化个淡妆,穿得隆重一点,你们把眼睛都看直了!”
“好美!”孙仲宇实在无法说出心中的震撼;没想到化妆和衣着能使一个美女变成仙女。好个美若天仙!
岳普祥有些激动的看着岳永昙。从女儿一个不经意的浅笑里,他彷佛捕捉到亡妻的神韵。
孙仲宇低头看了下表。“我们该走了,生日宴八点开始。”他向岳普祥点了点头。“岳伯父,我们要走了。”
“去吧!别迟到。”
上了车后,岳永昙优雅的将裙子抚平,今晚她就像真的公主一般。
孙仲宇赞美的话,令她有些飘飘然。她知道堂姊的话说对了——再美的玉,若没经过琢磨,就只是一块顽石罢了;女人也一样。
一向执着于自然就是美的她,也不得不承认稍加修饰,的确有画龙点睛之效。所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还真说得没错。
沿路上,孙仲宇一直沉默着,在一个红灯时,他忽然转头看着岳永昙。
在他的注视之下,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将双手摆在哪里。
这时红灯换成了绿灯,孙仲宇继续开着车。从他的表情,她实在看不出他是否喜欢她今天的打扮。这令她不禁有些不安。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今天的穿着?”
“怎么会?我相当惊讶!不过……”
“不过什么?”她问得急,不希望自己呈现在他面胶的模样有丝毫不完美。
“不过我都会惊奇了,更何况是其他人?我可不希望有一大票男生的眼睛往你身上转啊转的。”
“小气!”她松了口气,原来孙仲宇是担心这个。
“我是小气!但那是因为我在乎你。我要是不在乎的话,大可不必为这个得了‘狭心症’。”
岳永昙喜不自胜的垂下头,终于明白自己在孙仲宇心中有着什么样的地位。
孙仲宇闷闷地开着车子,想着岳永昙方才一出现即令他为之惊讶的模样,不禁有些不安。以前岳永昙不打扮时,孙仲志都“跃跃欲试”了,更何况现在这般美丽!?要是公平竞争,他有把握赢得美人归,就怕孙仲志来个不按牌理出牌,耍尽手段。
车子转入了孙家大宅,孙仲宇呐呐的说:“待会儿少跟仲志接近。”
他将车子停下来,走到另一边为岳永昙开门。
“今晚,我会是在场最得意的男士。”他牵起她的手。“走吧!我妈一直想见你呢!”
岳永昙脸一阵绯红,有些手足无措。“这……好难为情!”她有股想逃回家的冲动,没想到这里还得接受考验。
“丑媳妇早晚都得见公婆,更何况你这么漂亮!不让我妈多看几眼岂不可惜!?走吧!”他拉着她往大厅走。
富丽堂皇的大厅,此刻正播放着令人愉快的生日音乐乐曲;布满爱丽丝花的空间,更令人有着愉快的联想。从这一花一草的布置,就知道主人手笔之大!
此时,大厅已聚满了许多绅士名流、名嫒淑女,或低声谈笑,或相互寒喧。当孙仲宇手挽着岳永昙步入会场时,许多人不约而同的往他们看,两人顿进成了注目焦点。
孙仲志当然也看到这一幕。他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岳永昙瞧,注视着她凸凹有致的身材、无懈可击的脸蛋……他着迷了;没想到居然有女人能让他光是看就能血液沸腾,心跳加速。他醉了,醉倒在她的一频一笑、不经意的万种风情中。
一个女人怎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转变得如此大?由一个清纯羞涩的小女生蜕变成美丽绝伦、光芒四射的大美人?若非他样眼看见,又怎能相信这“戏剧性”
的转变。
他要定她了!
原本只是抱着抢孙仲宇女朋友的心情,想捉弄一下孙仲宇,显示孙仲宇连女人都玩输他。怎知中途“生变”,岳永昙居然是如此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而且更是自己心仪的那一型女孩!看来……这游戏是非玩不可了。
孙仲宇带着岳永昙走向正兴一位客人寒喧的许婉玲。
许婉玲看见孙仲字,立即将他拉到身边。
“这是小儿仲宇。仲宇叫孙阿姨。”她望着儿子的眼神充满着慈爱。
一阵寒暄后,孙仲宇将岳永昙带到许婉玲面前。
“妈,这位就是我常对你谈起的岳永昙,岳医师的千金。”
“孙伯母,生日快乐。”岳永昙递上礼物后连忙将头垂下,一颗心不安的狂跳着,担心孙仲宇的母亲不喜欢她。
许婉玲不着痕迹的打理了一番岳永昙,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好漂亮的娃!咱们家仲宇净说你好,一天总要提你个三、四回,今天看见你,果然名不虚传。”她取下手腕上的一个碧玉镯子,往岳永昙手中一套。“这算是个见面礼。希望你今晚玩得愉快!”她慈祥的笑着。
“伯母,这太珍贵了……”岳永昙将手上的玉镯往外推,有点受宠若惊。“我不能收。”
许婉玲拉着她的手。“有什么不能收?将来给咱们做媳妇还有更多呢!”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岳永昙一脸红晕,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看出岳永昙的尴尬处境,孙仲宇立即拉着她的手。“妈,永昙第一次到咱们家,我带她到处逛逛吧!她如果对这里什么印象都没留下,可是咱们孙家大宅之耻喔!”
“你这孩子!”许婉玲实在拿这“顽劣”成性的儿子一点也办法也没有。“去吧!”
岳永昙一转过身,忙松了口气。她喜欢孙伯母,可是她的热情实在令她有些吃不消。
“怎么,被我妈吓着了?”孙仲宇笑看着她。
“伯母好热情!”
“她很少如此快乐的!往常,她是个有礼、但态芳冷淡的人,很少像今天这般热情多话。”
岳永昙似乎知道其中的原因。对于孙仲宇的家庭,她多多少少有所耳闻,起码知道孙冲享有齐人之福的事。
“走,我带你到外面透透气,外面的喷水池有很不错的水舞。”孙仲宇拥着她亲密的往外走。
其实,他要带岳永昙观看水舞只是个借口,因为他发现大厅中有几双很不老实的眼睛直瞧着岳永昙;其中最令他心生厌恶的,就是孙仲志!
以后,他一定要禁止她如此刻意打扮;要打扮的话,他宁可关起门来自己欣赏。
看来,这次他真的已到无法自拔的境地了。
走出常与孙仲宇约会的CoffeeShop,岳永昙漫无目的的走在红砖道上;伴随也的只有投射在地的修长身影及偶尔擦身而过的陌生路人。
孙仲宇到新力口坡出差,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他才走了一天,她就备感寂寞,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
原来她想约王孝雯一起逛街,以排遗阴闷的,怎奈她最近又交了男朋友,两人正打得火热,哪挪得出时间来陪她这位小堂妹?
与孙仲宇交往,岳永昙改变了许多。她发现从前的小世界不再能满足她,那空间太窄、太狭、太封闭了,所以,她试着走出自己的小天地,看看外面的世界。
在学校,她变得活泼多了,也因此结交了一些朋友。这些朋友虽不是亲密知交,却也是能互吐心事的益友。
走下红砖道,她转入方才泊车的小巷。
站在全新的喜美轿车前,她试着从皮包中找出车钥匙,正当她在搜索时,两条人影忽然出现在身后。
“小姐,找什么啊?要不要我帮忙?”其中一个男人用充满轻薄的语气问着。
“最近手头紧,挪点钱用用吧!”另一个男人说。
岳永昙明白她又遇到什么情形了。她握紧冰冷的手,试着使自己冷静。
“我身上只有五千元,你们……将就些吧!”她背对着他们,将所有的钱往后一递,避免和他们对上面。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求“保身”。
“给大爷钱也不照个面,你当我们是什么?”先前说话的那个男人,使力将她的身子扳向他。
“哟!老大,这妞不错也!细皮嫩肉的,我们何不……嘿……嘿……”另一个人邪笑着。
岳永昙吓呆了,她没想到不但失了财,连身都保不住;这是什么世界?
见情势不对,她奋力向前一推,拔腿就跑,但跑不到几步便被捉了回去。
“想逃?没那么容易。”说着,歹徒便向她欺近了身。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你们做什么!”
“大爷享乐,你凑什么热闹?”
那个块头较大的歹徒回过头一拳立即挥上去。孙仲志低身躲过,也还以一拳。
对上数招之后,那歹徒略呈败势。另一个个头较小的歹徒见苗头不对,忙拔腿就跑。最后,那“孤军奋战”的大块头也只有走为上策。
怪的是孙仲志居然没乖胜追击,他走到岳永昙身旁将她扶起。
“你没事吧?”
岳永昙试着开口说话,但颤抖的双唇除了颤得更厉害之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她咬着唇摇了摇头。
“没事了。”他温柔的拍她的肩。“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她缓缓的摇了摇头,“我……我……自己……有车……”她惊魂未定,对于方才的事仍心有余悸,难以平息。
“看你这样子我不放心,何况……仲宇现在人在国外,我又是他哥哥,应该多照顾你才是。”
他的话说得悦耳动听,令人备感窝心,就算岳永昙有千百个不愿意,也难以回绝。更何况在这种情形下,有个男人在身旁,的确使人心安不少。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送岳永昙回家的途中,孙仲志不断的说话安抚她。她虽没说什么感谢的话,心中却对他有了不同的看法,对他的评价也大大提升。
在对他不良印象全然改观的同时,岳水昙又怎会猜到,方才那场“英雄救美”是孙仲志精心策划、自编自演的呢!?
要在孙仲宇到国外的这段时间博取岳永昙的好感着实不易,孙仲志想过送花、请吃饭等方法接近她,但是,他算准她一定不会买他面子,何苦自讨没趣?在深思熟虑之下,想出最老套却最有效的方法——英雄救美。
花几万块请人充当歹徒,自己再演个“英雄”;如此经济又实惠的作法,何乐而不为?女人嘛!给一点恩惠,她就感激得五体投地。
对于女人,他有十足的把握。而岳永昙算是个特殊的女人,对于特别的她,他自有一套特别的方法。
现在就等着看孙仲宇那张变色的脸了!一想到这里,他笑开了……
接下来的这几天,孙仲志顺理成章的成了岳永昙的护花使者。
为了把握住孙仲宇出国的这个契机,他可说是分秒必争,对岳永昙用尽心思、费尽心血,为的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赢得美人芳心。
他所费的时间虽短,效果却奇佳;起码岳永昙经过此事后,不再视他为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的确,由于救命英雄的形象取代了先前的不良印象,岳永昙渐渐可以接受孙仲志这个人,甚至认为他会是个好朋友、可以倾诉的对象。
便令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孙仲宇要警告她不许接近孙仲志?
孙仲志的幽默机智令她佩服,但她非常清楚。这仅是欣赏而不是喜欢,在她心目中始终就只有孙仲宇。
论条件,很显然的孙仲志不如孙仲宇;论口才,孙仲宇反而不如孙仲志。
孙仲志简直是苏秦再世,口才之好恐怕连苏秦也自叹弗如,这就难怪众多佳人被他迷得昏头转向。当然,这众多佳人可不包括岳永昙,所谓“泄世中不乏独醒之人”,她便是那“独醒者”。
孙仲宇回国了,下午岳永昙准备到机场接机;孙仲志则不放弃最后一次献殷勤的机会送她去上学。
到达学校后,他将车子停好便便陪她走进校园。
“孙大哥,到这儿就行了,我自己走进去。”
“我再陪你走一段吧!仲宇回来后,我……我恐怕没这机会了。”他叹了口气,语气中颇有不胜希吁之慨。
“不会的,大家都是朋友,以后还是可以常见面。
仲宇很随和,何况你是他哥哥,他没有理由排斥你。”
“你不了解仲宇,他这个人……”他装作有口难言的样子。
“他怎样?”
孙仲志犹豫了一下,彷佛不显多说别人的短处,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半晌,他才开口:“他这人没什么缺点,就是小气了些,而且,他一直不喜欢我这当哥哥的。没办法,爸爸从小就喜欢我,可能因此造成他心中一些不平衡。”他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不认为仲宇小气,他只是比较不会表现自己。
况且日久见人心,有一天你会了解他的。”岳永昙不喜欢别人当着她的面,批评她的心上人;在她心中,孙仲宇是完善的,绝不许别人批评他。这也许霸道了些,却也明显的表现出她对孙仲宇的信任。
擅于察言观色的孙仲志又怎会不明白她的心理?只是他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原本是要以批评的方式,让她渐渐对孙仲宇产生反感的,没想到却适得其反,这倒是始料未及的。
看来,这招是行不通的。他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