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柳月一把头转向左边,左边的人就忙着低头,一把头转向右边,右边的人就匆匆闪躲,她好象变成讨人厌的瘟神,大家都不想跟她扯上关系,害她……叹了声气,她最不能面对的是眼前这堆积如山的碗盘。
可是,她还能如何?说起来是她自个儿笨,谁教她不知死活打了契约,这下子跑不掉了,这简直是个陷阱,拿她最爱的银子诱惑她,不过,他又不知道她喜欢银子……等等,这么说又不太对,他就很清楚她的性子,甚至还发现她的坏习惯,他真的把她搞胡涂了!罢了、罢了,木已成舟,想这些又能如何?
「洗碗吧!」她不能不认命,可是那些碗盘一个个都成了泥鳅似的滑不溜丢,她老是抓不住,屡屡险象环生,累得她满头大汗,终于失神手一滑,匡啷一声,一只瓷碗碎得面目全非。
「柳儿,妳这是在干什么?」膳房的管事紧张兮兮的靠了过来。经过昨儿个的天下大乱,他已经清楚这丫头的重要性。
「它们不听我的话,我也没法子。」寒柳月说得好委屈。
「我相信妳只要一个一个慢慢来,它们肯定会听妳的话。」其实,他倒也不在意她摔破几个碗,可是兰嬷嬷特别吩咐下来,要他务必严厉监督她,教导她规矩,他又不能不奉命行事,
「慢慢来,天黑了我也洗不完。」
呃……这教他如何回答?
「陈老,柳儿是真的不会洗碗,我们若不帮她,这儿的碗盘只会越堆越多。」胖婶忍不住眺出来说话,其它的人闻言点头附和。
管事狠狠的瞪了众人一眼,「你们谁也别想帮她,我可不想再惹麻烦。」
「这是为何?」这会儿终于有机会知道大伙儿的怪里怪气从何而来,寒柳月当然得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昨儿个大伙儿帮妳干活,妳却害我们挨骂,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我不是有意的,我怎么知道跑出去找东西吃会害大伙儿挨骂?不过,今天我不会乱跑。」为了证明自个儿的诚意,她举起双手。
「妳说什么都没用,我也是听命行事,妳就好好干活,别再为难大家了。」
「我……没那个意思,我也不喜欢给人添麻烦。」她可怜兮兮的扭绞着手指,「可是,若我摔破碗,还请你别怪我,我就是笨手笨脚。」
「我管不了妳,可是我得向兰嬷嬷禀明。」
「兰嬷嬷怎么连膳房的事也管?」扯到那个规矩一大堆的老太婆,她就全身虚软无力。
「膳房的事归我管,妳却归兰嬷嬷管。」
「这……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
「妳不必懂,认真干活就是了。」
「我很认真啊!」
叹了声气,管事没力气再跟她争辩了,「柳儿,妳自个儿看着办,不管如何,妳犯了错我就得向兰嬷嬷报告。」
咬着下唇,她哀求的看着他,「这次先别说,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这……」
「陈老,谁不会犯错,你就再给柳儿一次机会吧!」
「陈老,柳儿从来没干过这种活,她总要慢慢学啊!」
「陈老,不过是摔破几个碗,我们不说出去没人会发现。」
「陈老,柳儿这么讨人喜欢,你忍心见她受罚吗?」
「陈老,万一兰嬷嬷不让柳儿待在膳房,你不会舍不得吗?」
看着每个人争相帮她说话,寒柳月感动得眼眶都红了,不过此情此景瞧在管事眼中,还以为她担心得快哭出来。
「好好好,你们都别说了,我答应就是了。」管事认命的竖白旗投降,其实他是心有戚戚焉。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抚着手中的玉佩,卫楚风不自觉流露出温柔的笑容。这丫头肯定被他吓坏了,她浑然不知自个儿一步步走进他撒下的网,如今他已经在收网了,她也将会越来越清楚他的目的,这一次,她不会再逃婚,她会认清楚他们今生今世的情缘早在五年前就注定了。
「少主!」符少祈敲了敲敞开的房门。
「你最好有要紧的事。」卫楚风冷冷瞥了他一眼,他下过不准打扰的指示。
「兰嬷嬷这会儿带着柳儿在外头等候求见。」符少祈一脸想笑却又不敢笑的别扭相。
微微扬起眉,卫楚风点了点头,收起手中的玉佩。
转身而去,半晌,符少祈带着她们两个走进书斋,她们一个在前,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个在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情形。
「少主,这丫头把堡里能用的碗盘差不多都摔破了!」兰嬷嬷劈哩啪啦直接说明来意。她没办法控制自个儿的怒火,她手下的丫头哪个不是勤奋能干,可这丫头却在三天之内毁了堡里一半的碗盘,剩下一半之所以安然无恙,是因为她还来不及清洗。
「老天爷,这丫头也不知如何收买人心,竟让大伙儿联手帮忙掩护罪行,若不是她意外发现,她恐怕还被蒙在鼓里,不过更气人的是,人笨手笨脚也就罢了,她还满嘴的借口!
「我不是故意的,那些碗盘比泥鳅还滑手,我怎么也抓不住嘛!」寒柳月委屈极了。她真的很努力,可是资质不足,她也很难过啊!
「少主,你瞧瞧她说的是什么话,她根本没用心!」
「妳不能因为我手笨就说我没用心,妳看得到我的心吗?」鼓着腮帮子,她不服气极了。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少主,这丫头犯了错却不知悔改,你说这该怎么办?」
「我不是不愿意悔改,我是控制不住自个儿的手。」
「少主,这是借口,你要明察秋毫。」
「我从来没洗过碗盘,哪有本事可以练到洗一个碗破一个?」
「少主,这丫头……」
「兰嬷嬷,少主已经很清楚了,他自有定夺。」符少祈适时打断她的唠叨。少主最讨厌人家多话,他可不希望她这一状没告成,反过来被泼冷水,这太伤老人家的心了。
「你们都退下,我有话问柳儿。」卫楚风总算是开口了,可是谁也看不出来他此刻在想什么。
「是。」
当房门关上,书斋再也没有闲杂人等,寒柳月紧张兮兮的先声夺人,「少主想如何惩罚我都行,就是不可以教我赔钱,也别把我的月俸,当丫头很辛苦的。」
莞尔一笑,他的目光转为火热,声音略带沙哑,「这是说除了银子之外,我可以对妳予取予求吗?」
周身一颤,她心跳得好快好快,彷佛要蹦出胸口似的,她想佯装轻松的微笑,可是却笑得好僵硬,「这、这什么意思?」
「妳应该明白。」
「我……少主是要我拿东西交换吗?」
「就当是好了,那妳倒是说说看,妳想拿什么交换?」
「我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
「妳别老是扯到钱,我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真好!」多么令人羡慕,她总是无时无刻不缺银子,好惨哦!
「妳想清楚了吗?」
「可我也不知道拿什么交换。」
抚着下巴,他低吟片刻后作出裁决,「这一时半刻我也想不到,不如先欠着,待我想到了再向妳索讨,妳以为如何?」
「当然好。」嘿……时候久了,他说不定就忘了,这岂不是教她赚到了吗?
瞧她脸上藏不住的窃笑,她的心思全在他的掌握中,当然,他不会点破,她终究会明白他要的是她的心、她的人。
「不过,妳总不能把剩下的碗盘全都摔破,妳同意吗?」
顿了一下,她不能下点头表示同意,可是……「我怕管不住自个儿的手。」
「这可就麻烦了。」他状似伤脑筋的皱着眉。
抿了抿嘴,她天真无邪的对着他傻笑,「我……若是不再碰那些碗盘,岂不是天下太平了吗?」
「这倒是个主意,不过那妳可以干什么活?」
「我什么活儿都能干……我是说,除了洗碗之外。」她总会忍不住说大话。
「举个例子来说。」
咬着下唇思索半晌,她语带迟疑的道:「我应该可以扫地吧!」
「妳确定可以?」
「这是当然,少主是不是也觉得我笨手笨脚?」她知道他的质疑乃人之常情,可是,她不愿意他瞧不起她,她不希望他觉得自个儿一无是处。
「我不在意妳是不是笨手笨脚。」
「少主花一百两的月俸请一个什么活儿也做不好的丫头,难道不心疼吗?」若是她肯定会心痛而死。
摇了摇头,他深情谴继的瞅着她,「因为是妳。」
咚!心跳得像震天价响的战鼓,她手足无措的垂下螓首。他真的越来越奇怪,总是说一些令人不知如何是好的话。
转眼他又回复平日的淡漠,彷佛刚刚的情意全是虚幻,「我就请兰嬷嬷改派妳去扫花园的落叶。」
虽说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他把她的心都搞乱了。
「妳不喜欢?」
撇下纷纷扰扰的思绪,她连忙摇头,「我当然愿意!」
哈!此时夏意已近,落叶想必少得可怜,这么轻松的差事太便宜她了!
「希望我不会再对妳另作安排。」
「不会、不会,少主等着瞧!」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不好,这个一点也不好,无论哪个时节,落叶永远存在,而花园也永远不可能扫得一乾二净。
念头一转,寒柳月开始东张西望,喃喃自语,「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一直抓着扫帚不放,歇会儿再来扫不也一样吗?」
哎呀呀……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钻到假山后方,她笑得嘴都咧开了。这儿简直是偷懒的人间天堂,既隐密又有树荫遮阳,保证不会有人发现她,还好她很能睡,荒山野地都不成问题,这种地方当然也难不倒她!
就地躺了下来,她蜷缩着身子,开开心心的走入梦境。
谁知一个时辰后--
「符爷,不好了!」兰嬷嬷大呼小叫的跑进落月小筑。
嘘!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符少祈微微皱起眉头,「兰嬷嬷,妳身为丫头们的总管,怎么还忘了规矩呢?」
「符爷,人又不见了!」兰嬷嬷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哪管得住嗓门。
这种情况下,符少祈干脆把她往外头推,「妳慢慢说,谁又不见了?」
「还不就是柳儿那个丫头,我去花园瞧她有没有偷懒,结果只见到扫帚扔在地上,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派人到处找过了,可都没有她的下落。」
翻了一个白眼,他近乎呢喃的道:「我还希望来真的。」
「嗄?」
叹了声气,他语带讽刺的说:「她这会儿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觉,妳就不必担心了。」
「可是,我上房里找过了,她不在那儿啊!」
清了清喉咙,符少祈显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她在少主的房里。」
目瞪口呆,兰嬷嬷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形。
「我想,妳应该瞧得出来少主很重视她。」
兰嬷嬷怔怔的点点头,其实她还在状况外,搞不清楚前些天卫楚风为何惊天动地四处找寻寒柳月,因为她只关心寒柳月有没有认真干活。
「往后,她若没泛什么大错,妳就睁只眼闭只眼,别跟她计较了。」
「什么?」
「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别闹出笑话,妳就由着她。」
「符爷的意思是,我用不着教那丫头学规矩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她的规矩还是得劳兰嬷嬷费心。」
「这我如何管教?」她伤脑筋的皱起眉头。
「妳就把她当成未来的少主夫人管教,这样明白了吗?」
嘴巴张得好太好大,兰嬷嬷似乎吓坏了,这是在开玩笑吗?
蓦地,神情变得好严肃,符少祈厉声警告,「我说的话妳得搁在心里,一句也别说溜嘴,知道吗?」
她能不知道吗?兰嬷嬷很用力的给他点点头,不过,她还是摸不着头绪,这对她老人家来说太复杂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翻了一个身,寒柳月绽放出甜美的笑靥,双眼舍不得张开。
这一觉睡得实在是太舒服了,她一点也不想醒来,这几天她夜夜作恶梦,每个恶梦都是没早膳可吃,然后是成千上万没清洗的碗盘将她团团围住,她就在害怕当中汗流浃背的惊醒过来,这一刻,她再也不必为这些担心,好幸福哦!
等等,好香的味道,这是……烤鸡,还有,她最爱吃的蒸饼。
急急忙忙的爬起身,她循着味道下了床,一路从内房来到外厅,桌上不但有烤鸡和蒸饼,还有白蟹、青虾、海鲜头羹……全是她喜欢吃的,棒呆了!
垂涎的咽了口口水,她正准备伸手取食,突然忆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全身寒毛一竖,「我不是在……」
「怎么不吃?我想妳一定肚子饿了。」
抖了一下,她转身看着坐在榻上的卫楚风,他深沉难懂的目光紧紧瞅着她,彷佛要将白昼吞噬的黑夜,令人好慌、好乱。
「我怎么会在这儿?」他身旁的几案上搁着一本书卷,可见他一直坐在那儿看书,而她却浑然末觉。
「我怕妳着凉,所以送妳来这儿。」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她想故作轻松却又笑不出来,「你……少主是怎么送我来的?为何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瞧妳睡得好沉,想必是累坏了,还有妳太瘦了,抱妳来这儿很容易。」
呜!她好想哭,她的丑态岂不是全教他瞧见了吗?撑住虚软的身子,她有气无力的问:「这儿是哪里?」
「我的房间。」
这是一次更致命的打击,她张口结舌吓傻了。
「妳在这儿想睡多久都不会有人打扰。」
无庸置疑,可是问题不在这儿,这太丢脸了,她刚刚还在他的床上磨蹭,怎么也不愿意起来……想到这儿,她不禁脸红。
「妳在这儿睡得还习惯吗?」
老天爷,她都已经抬不起头,他还问及如此令人羞于启齿的事,不过,她还是得硬着头皮回答。
「谢谢少主,我睡得很好,少主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瞧见妳把扫帚丢在假山外头。」原本他是准备出门,可双脚不知不觉的就往花园走去,他越来越管不住自己,见她的欲望强烈的冲击着他,就是一眼也好,岂料这一眼就锁住他的人。
他没法子把她一个人扔在那儿,呵护她是如此天经地义,即使深知抱着她一路走到落月小筑实在不妥,也明白看着她躺在自个儿的床上就再也走不开身。
「我不是故意偷懒,我只是想歇会儿再来扫也是一样,反正风一吹,又是落叶遍地,永远没有扫完的一天。」
「我没有责怪妳。」
「嗄?」
「以后妳想歇息就上我这儿。」
周身颤抖,她螓首低垂,芳心激荡不已,「少主真爱说笑。」
「我不会说笑,妳瞧不出来吗?」
喝!寒柳月惊惶失措的瞪着就在眼前的卫楚风。他怎能不动声色的走近她?
「我又吓到妳了吗?」
「没……没这回事!」为什么他总能看透她?
「妳在发抖。」
「我觉得这儿有点冷,」
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他低沉沙哑的询问,「这会儿还冷吗?」
「不、不冷了!」她却全身僵硬得像根木头,鼻腔充斥着他的味道,那味道有着他的阳刚、霸气,她的思绪在昏眩。
他的唇宛若春风拂过她的发丝,「放轻松点,妳不用害怕我。」
「我、我没有害怕,少主可以放开我了。」
「以后别再喊我少主,叫我楚风。」
「这……不妥吧!」
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长指轻轻碰触她红润的唇瓣,他的声音好温柔却行着不容反抗的霸道,「我说可以就可以。」
好象着了魔似的,她不自主的轻柔吐出,「楚风。」
「我喜欢妳喊我的名字,真好听!」他推着她坐了下来,「妳该用膳了,否则饭菜就要凉了。」
「我怎么可以跟少……跟你一起用膳?」
「妳要记住,在妳面前我是卫楚风,不是卫家堡的少主。」
点了点头,她动手享用眼前的美食,她不想管自个儿为何抗拒不了他,当下把肚子填饱比较重要。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长这么大,寒柳月还是第一次尝到失眠的滋味,而且还是为了一个男人,这个罪魁祸首正是卫楚风,因为他怪里怪气的转变,导致她有种逃脱不了的惶恐。
她心烦气躁难以平静,原本他离她好远,如今却近得唾手可得,她发现他越来越吸引自己,他不再只是一次又一次帮助她的恩人,他还是传闻中的冷面诸葛,更是令姑娘倾心的翩翩公子,她怎么可能不对他动心?
她从来没有如此慌乱、害怕过,脑海里全是他的身影,她觉得自个儿再不呼吸点清新空气就会喘不过气来,就这样,她走进夜色当中,不知不觉走到了静幽小筑,没想到卫延庆一见到她竟然哭了。
「你哭什么?」寒柳月怔怔的瞪着他。
「三爷是因为太高兴了。」丫丫掩嘴一笑。
像个小孩子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卫延庆眼眶含泪不好意思的说:「我不敢相信妳真的来看我。」
「我不是答应过你吗?」
「我怕妳忘了。」
「你少瞧不起我,我最重承诺了,答应的事怎么可能忘了?」
「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怀疑妳,妳别生气。」
甩了甩手,她不以为然的道:「我才不爱生气。」
「我让丫丫帮妳准备包子。」
「不必了,我什么也不想吃,你这儿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好玩的东西?」
「像是毽子……对了,我们可以比赛踢毽子,看谁旸得久,输的人必须给赢的人一两银子,怎么样?」
眼睛一亮,卫延庆兴高采烈的拍手,「好好好,不过,我这儿没毽子。」
「我有!」丫丫兴奋的接话。
「妳赶紧去等来。」
「是,三爷!」
当丫丫回房取毽子的时候,寒柳月笑着提出警告,「你最好把银子准备好,我可是踢毽子高手哦!」
事实证明,她果然是踢毽子高手,她的荷包当然是满载而归,不过笑得最开心的人却是卫延庆,从来没有人肯陪他玩游戏,因为娘不喜欢他像个野孩子,同父异母的哥哥弟弟们也不跟他往来。
「谢谢妳!」卫延庆一脸严肃的道。
「这是为什么?」她才要谢谢他,让她今晚挣了不少银子哩!
「静幽小筑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你喜欢热闹还不筒单,多养几只麻雀就吵死你了。」
「那不一样,牠们不会陪我说话,更不会陪我玩。」他越说越落寞。虽然卫家堡人多势众,他却好孤独。
「你……我知道了,你希望我每天来这儿陪你踢毽子,这不是问题,就不知道你有那么多银子可以输我吗?」虽然她好奇得要命,可是她问不出口,她感觉得出来他内心承受着剧烈的伤痛,她怎么忍心撕裂那道伤口,窥探其中的秘密,她必须多一点耐性,等他自个儿说出口。
「我有很多银子。」虽然他在卫家堡饱受冷落,爹爹倒是不曾忽略过他的生活费,可是他不出门,用不着添购太多衣裳,银子无处可花,当然是存下来。
「那好,你既然不怕输我,我一定会常来这儿打扰你,到时候你可别嫌我太吵哦!」说到有银子赚,她岂会放过?
「我们勾勾手。」
「你真是个小孩子!」不过,她还是跟他勾手约定,谁教她侠义心肠,喜欢帮助弱者,虽然不清楚他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可知道他在这儿孤零零的没有依靠,她就是没法子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