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扬光看周遭先是莫名其妙,然后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到群情激愤、怒不可遏的众人们,不必想也知道王庆汉话里的含意,想必那些对他怒目相向的人们都是公司董监事们吧?而他之所以会这么“激动”想必也只是在为自己铺后路,而不是真正如王庆汉所说的“尊重死音”。
“只要结婚我就可以继承方氏不是吗?我今天来这儿除了上炷香之外,就是要公告所有的人我要结婚了,新娘在这儿。”他将头痛欲裂,至今仍然莫名其妙的邾松婕推前半步,像是展示什么似的说道,“至于婚期嘛,就今天现在好了,反正只要有公开仪式、两个证人以上就行了不是吗?所以在场各位现在都是我们的证人了,容我介绍方氏的董事长夫人给你们认识,她的名字叫作邾松婕,还请大伙以后多照顾她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方云扬,你当我们是傻瓜吗?”王庆汉咬牙切齿地怒视他,“你别以为这样随便说说就行了,结婚又不是儿戏,那容你……”
“现在的我只差到户政事务所登记一下就行了对不对,陈律师?”方云扬将目光转向站立在不远处的陈律师,他是方耀祖的财产执行律师。
陈昌龙点头。
“谢谢。”他嘴角轻扬了一下,挑衅地巡视周围一圈,最后将冷冽的目光停放在王庆汉脸上,“你还有什么异议?”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最好记住这一点。”王庆汉气得咬牙切齿,瞪视他半晌后终于咬着牙迸出声后,忿然转头离去。
方云扬挑眉冷笑地看着四周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跟在王庆汉屁股后离去,他走到依然伫立在原地的陈昌龙面前,“你怎么没跟他走?”
“我的老板是你。”他就事论事的说,律师的精明在此时展露无疑。
方云扬轻笑一声,“三天后我会带着结婚证书到你那儿,然后……”他对陈昌龙说了一些话后,只见陈昌龙的眼中出现了一抹讶然,却什么也没说的对他点头。
“麻烦你了。”
引擎声再次呼啸的充满整个会场,方云扬载着呆若木鸡的邾松婕一马当先的骑在最前头,不到一分钟,全部的摩擦消失在路的尽头,留下来的除了飞扬的尘土、凌乱的丧礼会场,就只有众人的鄙视与不谅解,只除了那若有所思的陈昌龙律师。
方云扬并不如传言中的不孝与无用,至少就陈昌龙所知他现有的私财已不是一般人花费一生所能赚得的,而他只有三十出头。至于不孝,他刚刚大不敬的作为的确会让他遗臭万年,可是私底下吩咐陈昌龙处理好他父亲接下来的丧葬事宜却……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结婚?这个男人是 个发了疯的恶魔!邾松婕浑身乍冷乍热的发着抖,她到现在还是想不透当初她是怎么惹到他的,怎么会让自己落到这种下场?
她的第一次被他强占了,她的自由被他夺走了,然而就连她的终身大事他也不放过,到底她上辈子欠了他什么,他一个命令,她要一个动作?就连结婚这件事……不,她不从,她抵死不从!然而抵死不从的结果却只有换来自取其辱。
人说受一次教训得学一次乖,为什么她老是学不乖呢?违抗他的下场她不是没尝过,为什么她偏要逞一时之快,最后弄得自己伤痕累累呢?
方云扬,你这个不折不扣的大恶魔!她将手中的枕头狠狠地摔到墙壁上。
为什么他不肯多说几句话,告诉她结婚只是权宜之计,他们的离婚佳期可侍?为什么他不肯好言劝导她,即使是谎言、是欺骗那也好,他却偏偏要用那邪恶的方法逼她就范!孩子?可能会有孩子吗?如果真的不幸中了,那么将来孩子长大也会是个恶魔吗?她轻抚着腹部,愣愣的想着。
他为了逼她就范,竟忘信背义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协定,不仅再次强迫了她,三番两次的硬逼她与他做爱,目的为的就是让她怀孕进而让她无从选择,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心甘情愿?讽刺,真是讽刺!虽然她最终还是签了字,嫁给了他,但是她的心情却和心甘情愿相差十万八千里,她真的很恨他,然而她之所以会嫁给他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要他永远也别再碰她,永远不要!
两个月,她来到台湾真的只过了两个月吗?为什么对她来说却觉得长久得有如恍若隔世?是因为她失去了尊严、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自我的关系吗?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即使月亮一个月才圆一次,但她的心呢,它可能再完整吗?或者它根本已不在她体内。
“太太,吃饭了。”黄嫂不知何时走近她,轻触她肩膀叫道。
“别叫我太太好不好,黄嫂?”邾松婕抬头要求的看她。
“但是先生规定我们一定要这样叫。”黄嫂为难地说。
他就是不让她好过,要人无时无刻提醒她这恶梦般的事实,她是他的太太就对了,邾松婕苦涩地想。
不过换句话说,经由别人提醒她这个恶梦,总比梦中恶魔出现在她眼前提醒她要好的多是吧?
她为什么会这样说呢?因为自从结婚搬进这间屋子后,时间已过了一个多月,而这一个多月来他们根本从未碰过面,或许他早已忘了她这个人的存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邾松婕衷心的祈求着。
走出房间向饭厅前进的邾松婕突然发现一向在吃饭时间跟上跟下的小狗今天竟未出现在身边,她有些纳闷的侧头询问黄嫂:“狗狗呢?”
“那只贪吃的小狗老早就在饭厅了。”
“它这么瘦,贪吃点没关系的。”她笑道。
“它这么瘦?”黄嫂一副你有没有搞错的表情说,“那只贪吃狗都已经变成球了,你还说它瘦。倒是你,太太,你知道自己有多瘦吗?第一次见到你时,要不是因为你白皙细致的皮肤,我还以为你真的是非洲来的难民哩!”
“我没有非洲难民那种大肚子吧?”她被黄嫂夸张的表情逗笑了。
“是没有,所以我才纳闷你连水都没喝,怎么活得过来呢?”黄嫂皱眉告诉她,“后来当屋主,不,是先生,他介绍说你是他太太时,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吗?”
“怎么想的?”邾松婕看着她脸上突来的怒气与不平好奇地问。
“我在想先生之前是怎么虐侍你的,怎么自己养得像棵大树,却把自己的老婆养成营养不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呃,对不起,太太,我不是故意要批评你,只是你当时的样子真的好吓人。我甚至害怕自己没将你照顾好,害你一命归……”她指了指西方,“我该怎么办?”
“没这么夸张吧?”邾松婕知道自己当时很瘦,但是真的有瘦到吓人的程度这么夸张吗?
“怎么会没有。”黄嫂一脸我发誓的表情说,“当时要不是先生保证你是因为大病初愈,而不是得什么不治之症才会这么瘦的话,我早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打算放弃这个工作,向先生辞退的。”黄嫂老实地告诉她,随即又露出不太整齐却干净的白牙笑逐颜开地说:“还好老天有眼,太太真的没得什么病,因为像你这么好的人不该那么早死的。”
“我倒希望自己早点死。”邾松婕苦笑地说。
“太太,你说这是什么话!”黄嫂轻斥道。
“有人说轮回转世为人是为了偿还前世债,而死亡则代表还债受难日的结束,所以我不认为早死有什么不好,那或许是一种解脱你知道吗?”她若有所思地喃道。
“太太,你年纪轻轻的在想什么呀!到底还是活着好,你怎么知道人死后的世界是怎么样?与其到一个你不熟悉的世界去,何不干脆继续待在自己熟悉的这个世界呢?”黄嫂皱眉地说,“我这个人书读的是不多啦,但是至少还听过一句话,叫什么蚂蚁尚且偷生的,这意思不是告诉我们连一只小小的蚂蚁都希望能活着,何况是我们人呢,我说的对不对?”
“蚂蚁尚且偷生。”邾松婕喃喃自语地念着。
“哎呀,看我光顾着和你聊天,都忘了先生在饭厅等你,他一定等得不耐烦了。”黄嫂突然想到的唉声叫道。
“先生?”邾松婕豁然惊醒转向她,“你说方……你说先生在家?”
“对,他正在饭厅等你一同吃饭呢。”
“黄嫂,麻烦你跟他说我身体突然觉得不太舒服,不去吃饭了,请他自己先吃。”她立刻转身朝来时路走回去。
“太太,你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黄嫂追上去担心的问。
“对呀,我也觉得奇怪,但是我现在就是觉得头痛不舒服,麻烦你去跟先生说一声我现在没啥味口,不想吃饭。”她揉压着太阳穴佯装不适的说。
“头痛不舒服?要不要到医院去看医生?”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她回绝的走进房内,并告诉黄嫂说:“你们不要来吵我,让我安静的睡一下就好了。”
在邾松婕坚定不移的决绝下,黄嫂只有带着一脸的无奈与担忧下楼,并老实的将一切告知饭厅内喂小狗吃肉丝的方云扬,而他的反应是立即起身往二楼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黄嫂突然觉得外表冷漠的先生一定是爱着太太的,虽然因为事业忙经常不在家,但一听到太太身体不舒服就马不停蹄地向太太房间冲去,光看这一点,就可以知道他爱太太是真心了。
“听说你人不舒服 ?”
房门毫无预警地被打开,邾松婕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他冷嘲热讽的声音在房内响起,她轻颤了一下,不知道这回他又要以什么方法惩罚她的一时之快。她缓缓的回头面向他。
“脸色红润,目光炯炯,气息也很平稳,你不像有病的人嘛!”方云扬走近她,低头认真地研视后奚落地开口说。
“我说谎,因为我不想见到你。”邾松婕吸了一口气,勇敢地直视他。
“哦,为什么?”他扬眉好奇地问,“因为我冷落娇妻,让你独守空闰一个多月,你生我气,所以才不见我?”
邾松婕对他的无稽之谈反应是转开脸,她实在不想看到这张恶魔的脸。
“回答我!”方云扬一把攫住她下颚,要她直视他。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我走?”邾松婕看着他深邃无情的眼眸,以前所未有的平静口吻对他说,“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就算有的话那你也该羞辱我够了吧?如果你是为了你父亲遗嘱上的原因逼我嫁给你,那么在你目的达成之后,是不是也该放我自由了?”
“自由?我没绑着你吧?”
“我的意思是放我走。”
“你想走去哪里?别忘了结婚后你就是我老婆了,你不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你想去哪里?”他的笑容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相夫教子?”邾松婕很想嗤之以鼻地笑,但为了怕激怒他,还是作罢的以最平静的口吻说,“方先生,我们的关系根本扯不上‘相夫教子’这四个字,你我应该都心知肚明才对,因为我们根本不是一般正常的夫妻,没有爱、没有情、也没有想去培养爱情的心,我们两个人……”该怎么说呢?她微蹙秀眉,停下来想自己该用什么表达才适当。
方云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这一个月来,不断周旋在公事与公司内部的老狐狸、小狐狸与狐狸精之间,太久没与女人温存,而忘记了真正的女人是多么的美丽、多么的温香,以至于让他有——她的美艳、纯真是世界上惟一仅有的错觉。
看着她毫不做作的姿态,听着她温润圆滑的嗓音,感觉她吐气如兰的气息,他僵硬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燃烧了起来,并在他有能力阻止前直冲向下腹,让在前一秒钟前还宽松舒适的裤子紧了起来。
“我们俩就像是水与火一样,分开时相安无事,但若一相遇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永远不可能有相容的时候。”邾松婕思考了好一会儿后告诉他。
“水火不相容没关系,我们的身体相容就可以,你要不信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来试试看。”方云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眸毫不隐瞒地迸出一抹欲火。
“不要!”邾松婕立刻脱口而出,身形更以史无前例的速度跳出他伸手可及的范围内,铜铃大的双眼则谨慎防范的盯着他。
“过来。”方云扬的眼神一下子阴沉了起来。
邾松婕被他凌厉无情的声音吓白了脸,她惊恐地看着他,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不由自主的回想到前几次被他凌辱的情形,她好怕与他做那件事,因为那会好痛、好痛。
“过来。”他再说一次。
“我不……”
邾松婕忘记他的命令是不容拒绝的,所以才开口想拒绝他,她整个人已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压在身下,她如惊弓之鸟般的闭上眼睛,全身僵硬如石的躺在床上,等着他暴怒的凌辱。
“睁开眼睛。”方云扬在她上头命令道。
要做就快点做吧,邾松婕在心中祈求着,并未听令行事的睁开双眼,反正横竖下场都一样,她何必张开眼睛,眼睁睁的见自己被恶魔凌虐?她咬紧牙关,紧紧地闭着双眼。
她的表情就像是等待受死的死刑犯一样,认命、绝望、无助与视死如归,方云扬从来没见过女人会因为要跟他上床而露出这种表情的,打从他还在修车场打杂的时候,就开始有女人对他抛媚眼,后来到了PUB会飙舞、会耍帅后,把他当偶像,想跟他上床的女人更是多如天上的繁星,然而她却是这种表情,这种活像要被糟蹋、被强暴、被凌辱的样子,跟他上床真的那么痛苦吗?也许是因为前几次的关系吧,他突然想到。
第一次跟她做爱的时候,他因为父亲的死而心乱如麻,又因为看不透她却反被她看透而怒不可遏,那时候的他几乎完全的丧失了理智,才会做出强迫女人这种恶行来,对于还是个处女的她,他无可避免的伤害了她。
后来再与她做爱的几次中,他并未柔情以待是因为她的愚蠢引起的,要不是她极欲逞口舌之快,挑衅的让他恼羞成怒,失去了理智,他也不会愈陷愈深,对她愈来愈冷酷无情、愈来愈恶劣,甚至于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看,这一切的过错实在并非他一人,他没有必要扛下这种罪名。
其实女人对他来请一向可有可无,有的话赏心悦目、温温床被,没有的话倒也无妨,反正他的日子还是一样过,所以他压根没想过自己会结婚,直到父亲的猝死与他意外地强暴了一个处女以后,他就这么顺天应人的娶了她。
不过老实说,如果当初他强暴的处女不是她,一个让他无法读出内心的神秘女人的话,他怀疑自己会娶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女子,这也就是说,他之所以会娶她绝对是基于对同类的好奇心,至于其他什么性爱、情欲的就只能靠边站了,他一直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紧绷的裤子实在让他难受得紧。
再次用强的吗?还是干脆到外头找一个心甘情愿的女人?方云扬低头看着她,不,他婚前虽放荡与多数女人有性关系,但是婚后绝对不是个会偷腥的老公,而且他也没有必要舍近求远不是吗?
只是面对这样一个女人,他该怎么做呢?肿胀、沉痛的身体让他无法放弃的掉头离去,她温热圆润的身躯勾引着他,要他好好的品尝、认识它……该死的,今天他若没有得到她,他会恨死自己一辈子的。
他低下头激情的吻上她,第一站就到她紧抿却娇嫩欲滴的双唇,他热烈的、温柔的、挑逗的、勾引的吻着她,而她却依然不为所动,方云扬挫败的差点没诅咒出声,他转移阵地,改弦易辙的攻击她的颈部、肩胛骨、锁骨处到胸部,而她终于不由自主的反应起他,甚至呻吟出声来,于是,他更加大胆了。
邾松婕觉得好奇怪,好像自己要着火烧了起来一样,到底他在对她做什么?到底他想怎样?她觉得好奇怪,明明满脑子恐惧、挣扎、抵抗的想法还在,身体却不由自主的不听使唤,他炽热的唇在她肌肤上灼烧出一道道的热辣,压着她的强壮身体几乎要将她压碎,但她却喜欢这种负担。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的身体不听指挥的开始回应他?为什么她无法控制自己?
“嗯……”
神呀!那是谁的声音?她怎么可以回应他?他怎么可以对她做出那种事……
“不行!”邾松婕用力推开他,方云扬却借力使力的拉着她,让她翻身整个压在自己身上。
“你喜欢这种姿势?”方云扬邪恶地沙哑笑道。
“放开我!”她挣扎地想离开他却不能。
“这辈子你休想。”他再度吻向她,企图拉回她刚刚的热情,她刚刚有回应他吧?
“为什么是我?”邾松婕一边逃避着他的吻,一边开口问他,她害怕他那会夺人心神的亲吻,害怕自己会再次失去自己,就像刚才一样,“为什么是我?外面有这么多女人……”
方云扬蓦然抬头,深邃的眼眸被交燃的怒火与欲火点亮的吓人,“你要我到外面找女人?”他的声音低柔可怕,令邾松婕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液。
看着她不由自主露出的害怕,方云扬笑了。
“你问我为什么是你对吗?”他空出一只手轻轻的抚弄她光滑的颈项,轻盈地开口对她说:“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躺在我怀中教我去找别的女人的,因为没有一个女人让我除了有性欲的冲动之外,还有想杀人的冲动。”
邾松婕忍不住颤抖了。
“放心,这么特别的你,这世界上大概没有第二个,就算有的话,我也不会幸运的再次碰到,所以我不会杀你的。”他轻笑的又吻住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邾松婕在亲吻的空隙间颤抖的出声。
“我想要你,这不是最明白不过的吗?”他沙哑的开口,蠢蠢欲动的身体在她身上厮磨着、挑逗着。
“放开我,我不要……”
“吻我,松婕。”他不等她回应便封住了她柔软的双唇,辗转吸吮,极尽引诱之道。
今晚,他发誓,今晚他一定要让她心甘情愿地接受他,如果想要改变他们俩之间剑拔弩张的相处之道的话,他想从床上开始,或许是最好的途径。
窗外刺目的阳光叫醒了邾松婕,也叫醒了她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的一切是咋晚犹新的记忆,而那让她恨不得立刻找个洞将自己给埋了,她怎么可以让那个恶魔予取予求,就连做那件事都如他所愿的回应他。
神呀!她怎么可以轻易地就回应他,难道她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强迫自己,怎么凌虐自己,怎么对待自己的吗?
她竟然……他竟然……唉,她怎么可以……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他为什么要教她被爱的感觉,为什么?难道这就是婚前与婚后的差异?别笑掉人家的大牙了,你没听过牛牵到北京还是牛这句话吗?而他不是一条牛,他是恶魔呀!
恶魔往往会利用人性的弱点,让人在不知不觉间跟他签下死亡的卖身契,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想骗她什么才会这么做的,可是他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是异能力的秘密吗?就算他从她这里挖出那些秘密对他来说也没有半点异处,不过他是不知道这点啦,所以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
或许,下回如果他再想侵犯她的话,她放聪明点,把他想知道而她能说的全告诉他,可以免去让自己永远处在受罪的边缘,每天提心吊胆、寝食不安地过生活。希望在他得到他所要的一切之后能放她走、放她自由,现在的她真的就只有这个小小的愿望了,她呼了口气,觊觎的想着。
“醒了?”
“你……”他的声音吓得原本躺在床上的邾松婕双眼乍张,反射动作的伸手抓紧被单做势跳下床。
方云扬眼明手快的压住被单,一个用力将她拉回床上,翻身覆上她,“你要去哪里?”他深奥难测的双眸紧紧盯着她。
“你……你怎么没去上班?”她咽下一口唾液,强力压下跳到喉咙间的心脏。她以为他会照以往一样发泄后就离去,怎知他竟与自己共眠一晚,而一直睡在他身边的自己竟然傻到“不知不觉”,神呀,她怎么会这么笨!
“今天星期日。”方云扬好笑地看着她咽唾液的可爱动作,表面上却一如往常般冷着一张脸。
“星期日?”她讶然地瞠目绪舌,然后又一副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的懊恼表情,她真的是笨透了,竟然忘记昨天黄嫂还跟她提过今天休假,星期日是黄嫂的休假日呀,而这更表示她今天可能要单独跟他相处一整天,神呀,她不要!
“在想什么?”她瞠目结舌却若有所思的表情,让看不透她的方云扬问出有生以来他以为自己不会问的问题。
“没什么。”她言不由衷地避开他的眼神说。
“虽然我的读心术对你无效,但是你不会笨的以为我连最基本的察言观色都不会吧?”他瞪着她讥诮的一笑,先伸手将她的脸转正面向自己,然后一宇一句的再问她一次:“你在想什么?”
“我……你今天没事吗?”
“别想转移话题。”他警告地说。
“我真的在想这个问题。”邾松婕告诉他,却见到他以怀疑、研读的眼神瞪他,“正常人不会动不动就怀疑别人的。”她忍不住对他说。
方云扬颈部的青筋乍现,深邃的眼眸突然掀起一阵怒不可遏的狂潮。
邾松婕紧闭双眼,恐惧感立时布满全身,这回不知道他又要怎样对待她了,神呀,她怎么老是学不乖?她后悔自己的多言。
“没有。”
他的凌辱并未在她的预计中落下,她耳边却反传来他没头没尾的话语,邾松婕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偷偷的瞄了他一眼,而令她莫名其妙的是他平静的神情,难道她刚刚眼花看错了?他刚刚不是还一副想吃人的可怕表情吗?怎么这回……
“眯着眼睛看人比较清楚吗?”
一听到他骂人不带脏字的话语,邾松婕立即将自己黑白分明的双眼睁得大大的,“是谁眯着眼睛看人了?”她死不认帐的说。
看着她可爱的表情,方云扬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了她,而她的反应则是将眼睛张得更大,然后原本在她眼中的不驯变成了惊惧,“我的吻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什……什么?”她还在颤抖。
方云扬喘了一口气,伸直背部躺回床上,“你刚刚问我今天有什么事做什么?你有事要我帮忙的吗?”他忽然改变话题的问。
“没有。”邾松婕立刻摇头,她的希望可是他快点消失在她眼前,她怎么可能拿事来麻烦他将他锁在身边,又不是脑筋有问题。
“那你问那个问题做什么?”他转头看向她。
“我……我想黄嫂今天休息,如果你要出门的话,那我就不必弄什么饭菜……”
“你这么懒?”
“不是,我是……我不是……”神呀!她到底想说什么,要表达什么,为什么不老实一点,干么拐弯抹角弄得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方云扬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邾松婕先呼了一口气,再吸了一口气,最后呼了一口气,然后鼓起勇气一口气将心里的话说出口,“你打算一整天待在这里?”
“这里?”方云扬挑起了眉头,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她被单下高耸胸部到微露在空气中的香肩,眼里的“性”趣任谁都可以看出来。
“不是!”她紧张兮兮地拉高被单,突然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被单下的身子是赤裸裸的,“我是说你打算一整天待在家里呢?”
“怎么,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我的计划就是一整天可以不和你在一起,邾松婕在心中答道,却硬是说不出口。计划,她会有什么计划呢?逃亡的计划、生涯的规划还是干脆找张白纸来画画?被他囚禁在这个没有自由、自我的牢笼中,她该有什么计划呢?
“你应该知道我的超能力对你不管用,你若想说什么的话,麻烦你开一下尊口用说的,不要用想的好吗?”
“你真的打算待在家里一整天不出去,你公司不忙、不需要加班吗?”
“你要我累死吗?”方云扬扬眉看她,一脸若有所思的反问。
“我……”她的脸色很难看。
“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待在家里?”他猜测地问。
当然。邾松婕倏地抬头,却在见到他冷凝的脸时连忙低下头来,“没……没有,我是在想你前阵子一直在工作,没机会出去和你以前的飞车党朋友聚聚,今天难得有空,是不是该去和他们聚聚,你知道他们常打电话来这儿找你的。”
“到头来你还是希望我出门就对了。”方云扬了然地看着她。
“我……”她该说什么?
“我是有打算和他们聚聚。”他告诉她。
“真的?”她再度抬头,脸上的表情是眉开眼笑的。
“真的。”他微笑点头,然后不怀好意地对她说,“不过我打算带你一起去。”
“我不要。”邾松婕脱口而出的叫道,引来他高高扬起的眉看着,“我是说,我和你那堆朋友都不熟,他们也几乎不认识我,既然你们是老朋友相聚,我这个陌生人最好不要跟去凑热闹比较好,相信他们也没期待我会去的。”她急忙解释。
“你是我老婆,不算陌生人。”方云扬一句话否绝了一切。
“可是……”
“我要你跟我一起去。”他斩钉截铁地告诉她。
“但是……”
“去弄点早餐给我吃吧。”方云扬打断她,起身准备下床。
“我……”邾松婕还抱着一丝希望。
“快点,要不然我拿你当我的早餐。”他停止一切动作回过头威胁的说。
邾松婕的反应是迅雷不及掩耳的,她立刻跳下床冲进浴室,五分钟后再度冲了出来,然后乒乒砰砰的冲下楼,接着方云扬就听到厨房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他叹了一口气摇头,一点也不了解她为什么那么怕与他做爱,他明明记得昨天晚上她很热情的呀,怎么……
唉,女人心海底针,他终于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了。
原来他这么受女人 的欢迎呀!
邾松婕在环伺她四周虎视眈眈的女人眼中,惊讶地发现了这个事实,也让她第一次摒除内心对他行为上的唾弃仔细注意起他的外表,一张俊逸有形的脸庞,两道刚正的浓眉,一双深邃却冷漠的眼眸,挺直有些鹰勾的鼻梁,和那张一天紧抿二十三小时却性感无比的双唇,原来他还长得真是很不赖,而这就是那群女人对她怒目相向的原因吧?
呼,真是个难能可贵的感受,她还以为自己生就一个人见人爱的天使模样,除了恶魔看她不顺眼外,没有人会敌视她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她也能尝到千夫所指,无疾而终的感受呀,真是太有趣、太好玩了。
她一脸兴味的迎向一双双敌视自己的眼时忖度,口中则轻啜品尝着一种叫CUBA
LIBRE的酒,现在的她几乎忘了被强迫而来的伤心往事,全心投入周遭对别人来说正常不过,对她来说却是光怪陆离的新事物、新感受,尤其在她注意到方云扬从进入PUB后,就没再对她投注过一丝霸气与干预之后,她更乐不可支的享受着现在对她来说是百年难得的十分钟自由。
PUB内充满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而在她正前方的是一座陈列着琳琅满目,各式酒瓶的吧台,邾松婕看着飘散在空气中挥之不去的烟雾,禁不住皱起眉头寻找根源,然而令她讶异的是女人抽烟的人数之多竟不在话下,原来现在抽烟已经普及到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了。
她仔细地看着女人以优美的姿态轻吐着白烟,一种新生的念头在她脑中浮起,她突然站起身向吧台边惟一一个不敌视她,而且一直不停抽吐着香烟的女人走过去。
“可以给我一支吗?”她看着吧台上,白盒金框绿底上有着YSL的烟盒,礼貌地问。
跟了方云扬一年,黄晓娟一直不知道他对她究竟有何感情,他总是冷冷淡淡、若即若离、爱理不理地对待她,冷得像块冰,缥缈得像朵云,惟一给她的热情就只有展现在床上那短暂的一刻,因为事了之后的他总会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去。
许多前车之鉴让她不敢妄想坐上他的摩托车后座的宝座,更让她不敢表露积存内心深深的爱恋,所以她只能乖乖的、听话的守在他身旁,等待他偶来的钦赐与临幸,这对她来说就已是很大的幸福了,然而这幸福的美梦却被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击碎了。
一个多月前的聚会,她因为有事所以没有参加,然而事后当她听到伙伴们以冷嘲热讽、添油加醋转播当时的情况,方哥如何载了个女人,如何当众宣布婚事,如何把众人吓得屁滚尿流等等的丰功伟绩说出来时,她根本就不相信他会载女人,更不用说他会结婚的事,直到现在。
从他们进入PUB之后,黄晓娟就开始不断的研究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如冰似云的方哥会娶她。她长得很美,这个黄晓娟没话说,但那种清纯如天使般的美根本不是方哥会欣赏的典型,他一向对那种娇滴滴的女人没好感,甚至在看到时还会不屑的嗤之以鼻,为什么他会娶她呢?
他对她的态度并不特别,就像当初他对黄晓娟时一样冷淡、一样无情,而她看起来也不像为爱痴狂的女人,反而像是一个落难天使一样,到底他们是不是一对真正的夫妻,之间又是否有感情?黄晓娟纳闷的研究好久却始终理不出个头绪,而她就这么的突然走到自己眼前。
“你也抽白绿Y?”黄晓娟将手中把玩的打火机连同香烟一起推到她面前,没有隐藏眼中对她的研究,淡然的问。
“唔。”邾松婕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既然跟人家要了香烟,总不能告诉黄晓娟自己不会抽烟吧?她点了烟,以别扭的动作放置唇边用力抽了一口,“咳……咳咳……”
“你不会抽烟?”又是一个惊愕,黄晓娟不禁开始怀疑方哥是从哪找来这个乖乖牌了。
香烟的味道邾松婕并不讨厌,但她却没想到抽起来却是那么的呛人,即使烟中含有沁凉的薄荷味,依然呛得她咳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难过的要死,她后悔自己的好奇心。
“来,喝口水会比较好些。”黄晓娟向酒保要了杯冰水递给了她。
“谢谢。”她囫轮地吞了一口又一口。
“我叫黄晓娟。”见她好些以后,黄晓娟自我介绍地说。
“我是……”
“我知道你是方太太。”黄晓娟打断她,语气隐含着嫉妒。
“我不喜欢那个称呼,可不可以请你叫我松婕或邾松婕。”邾松婕脸色一暗,不太自然地说。
“怎么了?”她惨澹可怜的表情让黄晓娟吓了一跳,“你……嫁给方哥不幸福吗?”她试探地问。嫁给方哥可是女人梦寐以求的愿望,怎么眼前这女人却露出一副想死的表清。
“你可曾听过一对相敬如‘冰’的夫妻会幸福的?而且那个相敬如冰的冷可不只是宾主尽欢的宾,而是冰箱的冰。如果你听过的话,那么也许我和他的幸福或许是指日可侍。”她苦笑的以最保守的方式诉说他们俩的相处模式。
“你不喜欢方哥?”黄晓娟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脸上明显的写着不相信三个字,没有女人躲得开方哥的魅力的。
“不喜欢?这个说法似乎太过轻描淡写了,我对他的感受除了不喜欢、讨厌、憎恨之外,甚至还想过杀他以泄心头之恨哩。”邾松婕跳过心中一抹突兀的怪异感告诉她。
“不可能,每个女人都爱方哥的。”她认为邾松婕在开玩笑。
“包括你吗?”邾松婕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当然。”黄晓娟一点也不含糊的承认。
“那我把他让给你。”
“你别开玩笑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你是诚心诚意想将方哥让给我,我也不相信方哥会任凭我们两个女人摆布,你别痴心妄想了。”黄晓娟笑得很讽刺,也很揶揄。
“我……”邾松婕真的很想将方云扬打包送给黄晓娟,或者任何一个对他有兴趣的女人,如果可以的话,可是她也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他真的可以任凭她摆布的话,她这阵子根本不可能吃这么多苦头、受这么多罪,她真的是在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