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今天应该是倪冬先上场,但他临时接到章华容远从英国打来的电话,两人甜言蜜语说不完,就由他先开场热身。
但是,直觉告诉他,今天晚上倪冬一定替他安排了什么特别的节目,要不然不会一直探问他今晚的行程,然后又要他先上来拿礼物。
段明将门卡插进去,绿色小灯一亮,门应声而开。
他在心中思忖,倪冬不是曾说过要介绍女性朋友给他吗?他只希望不是刚才从人群中挤过去,仰头和倪冬交谈的那个女人。
套句昨晚那个女人说过的话——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可口。
可口?段明关上房门,对自己突然想起那个女人说过的话感到有些心烦。他一点都不想再想起那个开车撞他、吃他的晚餐、脱他的裤子、玩弄他的身体,然后又拒付赔偿金的恶劣女人。
他还来不及开灯,身后便传来一股浓郁的香水味,然后,一具柔软的身躯贴上他的后背,两只纤细的手臂如同蛇一般地从他的身后绕过他的腰际,搭在他的裤腰上。
“嗨!甜心。”庭纾压低嗓音,用英文说道。她知道倪冬从小在英国长大,也许,说英文比较容易解除他的心房。
“你是谁?”段明同样以英文冷静地发问,他感觉对方的身躯十分娇小,似乎也没什么恶意,所以他决定静观其变。
“我是一个礼物。”庭纾的嗓音低沉沙哑,充满诱惑。
“谁送的?”
“一个朋友。”
段明差点失笑出声,原来倪冬帮他安排的就是这个小插曲,难怪倪冬会要他上来拿礼物。看来,倪冬八成认为要让他改变对台湾女人的印象,最好的方式就是送他一个台湾女人。
“你是什么样的礼物?”他带著笑意,好奇地问。
“一个热情难忘的夜晚。”
庭纾的双手已经爬上他的裤裆,轻柔地搓揉著他。虽然这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但是,他的英文非常流利,应该就是倪冬没错。
“我不需要,我已经有女人了。”
他捉住她的手,转过身去,但她却跟著他转身,紧贴在他的背后。
“她在这里吗?”庭纾以为他指的是他的太太。她快速的抽回手,伸至他的肩头,将他的西装外套脱下来,随手丢在地上,再度用身体摩挲着他的背。
“在国外。”透过薄薄的丝质衬衫,他可以感受到她的胸部正抵着他的背部,随著她身体的晃动在他身后游走。
“远水救不了近火。”她再度将手搭在他的裤腰处,灵巧地解开他的皮带。
“我不需要救援。”他再度试著想转过身看她,却又被她敏捷地躲开来。
“你会需要的,相信我,尤其是在我为你特别服务之后。”她将他的拉链拉下,他的西装裤随即滑落到地上。
段明快速地转过身,却发现她已经蹲在他的身前,他低头看去,发现她有著一头微微发亮的淡色头发。
“听好,小姐,我知道你是收了钱来做这件事的,但是我心领了,就当作我已经收了这个礼物好吗?”
“钱已经付了,货就一定要送出去。”
……
“对不起,我应该再等久一点的。”他抱歉地说。
他的话像一股暖流流入,她的心中虽然她是以妓女的身分和他做爱,可他却如此体贴。她不禁开始嫉妒章华容的幸运,竟能嫁给这么好的老公。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我的……第一次……”此话一出,让两人都吓坏了。
庭纾懊恼地自责刚才的鲁莽,只是,她突然想让这次的经验变得美好,成为他俩共同的回忆,她希望让他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女人将自己纯洁的身体献给他。
段明的脑中轰隆作响,瞬间转换为怒气。
“要命!你到底几岁?说实话。”他直觉认为她是雏妓,而他刚好是她下海的第一个客人。
“不,你误会了,我已经成年了。”
“你到底几岁?”
“二十一岁。”她嗫嚅地说,不了解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体内充塞的异物感令她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臀部,却听见他一声喘息,而他捧住她臀部的十根手指也陡然抓紧,似乎正承受著极大的痛苦。
“你说谎,到底几岁?”他咬牙切齿地说。
“二十五岁……”她赶紧说实话,深怕他会离弃她。
庭纾再度试探性地扭动身体,却再次听到他的喘息声,黑暗中,她如同猫一般地笑了,两眼闪著晶光,她知道自己能怎么做了。
……
段明累极了,忍不住将头埋在她的颈项,胸膛快速地起伏,布满汗水的身躯与她纤细的身体紧紧的叠在一起。
但是,当激情消退时,现实又回来了。
“这是不对的。”他低语著。
“我知道。”庭纾气若游丝地说。对他来说,刚才只是一次鱼水之欢,可她却是蓄意留下价值不菲的精子,而且打算一辈子不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
她慢慢地离开他的身体,背对著他穿衣服。
段明听见身后穿衣的声响,知道她即将离开。于是冲动的想转身,但是,他忍住了。也许,让回忆就此打住最好吧!
她换好衣服,将东西收入手提包后,无言地从他背后抱住他,脸颊摩挲著他的背,想将他的味道记在心中。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是软弱的。
与男人做爱的亲密感超出她的想像,将自己保存了二十多年的贞操交到他的手上,像是把自己最宝贝的一部分遗留在他身上,不舍的感觉排山倒海而来。
她慢慢地离开他,两人都沉默不语。
当他听见门被开了又关的声音时,突然感到怅然若失。这是一次近似召妓的行为,但却是他经历过最热烈的做爱,她的离开如同他和爱人分手一样。
许久之后,他转身将灯打开,弯腰拾起地上的衣物,却在他的西装外套下发现一件黑色透明睡衣。
这是一个礼物吗?就像是灰姑娘遗留下来的玻璃鞋吗?他要不要去寻找这件睡衣的主人?他不禁在心中挣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