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吴情安置在床上,先前她在马车上哭累了,此刻睡沉了。
三年不见了,望着出落得更加清丽绝伦的容颜,轻柔地拭去她颊上未干的泪痕,眼神变得更幽沉了。
这三年来他一直惦记着她,纵使最后一次的分离是不欢而散,却丝毫未曾减损对她的喜爱。当初离开时,他就告诉自己,既然两人无缘,纵使再喜欢她也是枉然,不如趁早死了心,以免落得互怨的下场。然而,他却从没一刻把她自心上卸下,对其他女人更是连多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
这会儿她来京城做什么?分别了这么久,她嫁人了么?想到她可能已为人妇,他心中极不是滋味,一想到这女人怎么也不愿意嫁给他,就不由得生起闷气来。
难道她还找得到比他条件更好的夫婿?不,不可能。何况她还得照顾弟妹,有这么沉重的家累,怎可能轻易成婚?这么一想,倒是宽心不少。他故意忽略似乎跟她相处极好的苏家少爷,只愿相信她同他一般,仍是孤家寡人一个。
吴情突然惊惧地睁大眼,猛然坐起。“我没有罪,我是冤枉的!”她像抓住浮木般地拚命抱住关展鹏。“你告诉他别判我刑,好不?”
“好,好。”关展鹏毫不犹豫地回抱她,给她温暖,想止住她的颤抖。老天,她吓坏了,可怜的小东西,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无缘无故的就来场牢狱之灾,接着又被恐吓判刑,就是男人也吓破胆了,何况她一个姑娘家?
怀中的她渐渐安静下来,他不想放开她,干脆靠向床沿,调好她的睡姿,就这么让她睡在怀里。
外头夜枭啼叫,夜早已深了,在他的寝房怀抱佳人,这感觉是如此旖旎。已近三十的他,若不是心中老卡着她的身影,早该定下来了。想这几年,母亲因为有吴涯的陪伴,已不再催促他成家,但此时拥抱着她,想娶她为妻的念头更甚以往,他真的希望能跟她白头到老。
闭上眼,他不自觉地轻抚着她的背脊。吴情感到安心似地轻吟一声,更往他的怀里缩去。
关展鹏苦笑。不知道情儿是否发现,一直以来她对他并无男女之别的警觉?她虽精明得像只小狐狸,但却任他亲吻任他抱,三年不见,她也不避讳是否得宜,就这么投入他怀里,任由他带着她离去。
想起稍早关二见他抱她回来,吃惊张大嘴的模样,由情儿的衣着,定以为她是男子。他再度苦笑,叹息自己每每为了她,总不由自主地忘了平日的威信,只想好好地宠溺她,难道她是注定要来克他的?
第二日,吴情在安稳的怀抱中醒来,温暖结实的胸膛让她一下子忘了身在何处,只是蠕动着身躯,想寻找更舒服的角度。
“你是想钻进我身体里?”低沉慵懒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她惊讶的抬头,对上似笑非笑的脸。“关展鹏?”没想到他竟会在眼前。
“不然你以为是谁?”他不悦地反问。
“我以为是床。”她不在意地耸耸肩。
他轻笑,她的回答安抚了他。“你住一晚客栈多少钱?”
“六两,做什么?”
“床好睡吗?”他继续问。
“不怎么样,怎地?”
“当然是算帐啦!”他指指自己。“这么好的一张床,怎可能让你白睡一整晚?告诉你,这张床可不便宜。”
吴情一听,立刻想滚下“床”。但关展鹏的大手紧把她的腰肢,制住了她的行动。
“吃干抹净就想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手下那如同记忆深处纤弱无骨的触感,教他的心不由得一荡。
蛊惑般的言语让吴情一时迷茫,她憨憨地望着他,像是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他到底有何打算。
关展鹏贪婪地盯着这令他思念的容颜,喃喃道:“才三年不见,你竟忘了我的性子,看来我得帮你恢复记忆。”说完,他不客气地侵占她微张的红唇。
昨夜新生的胡渣刺激着吴情柔嫩的脸颊,关展鹏的亲吻比起三年前,少了些许的温柔却多了点霸道。她呼吸着他的气息,觉得他有种广阔草原的味道;在他的环抱中,仿彿天地之间由他掌握,而他带领她、纵容她,将她护在他的羽翼之下。
一样柔软的唇,一样微凉的肌肤,但少女的稚气蜕变成引人遐思的女性幽香,让关展鹏既满足美人在怀,又不满足无法纵情享受。她怎么可以这么的甜、这么的香?教他难以自持地只想拥有她、私藏她,为他一人所专有,不准任何人碰她。
离开她的唇,他雨点般地在她的肌肤上落下无数个吻,她的嘴角、她的眼、她的颊……轻啄着、品尝着、贪恋着,不够!不够!三年前他尚可勉强自制,但此刻他气息混乱,呼吸喘浊,一心只想要得更多。
吴情被他突然转变的狂野掠夺吓得清醒,他异常的热情令她心惊,仿彿接下来他就要将她生吞活剥。
“不要,不要……”她挣扎地捶打他。“我怕。”
关展鹏那关外男儿的豪迈性子,哪在乎这一点花拳绣腿?他已让情欲冲昏了头,扯开吴情的领口,深深地吸入她独有的馨香,这使他更为晕眩,开始辗转AA吸吮她的锁骨,好似享受着美味佳肴。
吴情已完全恢复了神智,见挣扎无效,她软下身子搂抱关展鹏,让他更为所欲为;看着他失态的模样,她又气又好笑,但也为她能如此影响他而感到窃喜。
关展鹏的唇回到她的脸上,他双手开始不规矩,它们触摸她的部位让吴情脸颊不由得臊红,他想再度含住她的唇,她躲开,在令她更感到羞赧前,她贝齿一张,不客气地咬住他的脸颊。
“哎呦……”他离开她。“你咬我?”
“是咬你,咬醒你。”她红着脸嗔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关展鹏瞧着这张俏脸,痴了。“情儿……情儿……”
“做什么?”她没好气地问。
“我好想要你。”
任凭这几年她已有商场上的历练,这样赤裸裸的告白,还是教她目瞪口呆。“你胡说什么!你娶亲了没?”
“没有。你呢?”他闷声地问。
“我若说我要嫁人了呢?”眼眸贼兮兮地转了转。
关展鹏发狠地说:“只要你愿意跟我,偷过来、要过来、买过来、抢过来都行。”
她敲他一下。“你当这是做买卖?偷拐抢骗全来?”
“情儿,你到底嫁人了没有?”他忧急地求证。
“没啦,你当我是淫妇?嫁人了还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
“情儿,意思是你只对我搂搂抱抱?”他涎着笑脸。
“你臭美!”她泼他冷水,强词夺理。“我是为了还‘床’债。”
“那你今晚还睡不睡这张‘床’?”他诱哄。
“不睡。”
“不怕晚上作恶梦?”
“作什么恶梦?”
“常大人要判你的刑?”他取笑地提醒,见她像是忽然记起前因始末,惊惧地睁大眼。一下子扑入他怀里,直打哆嗦。
“别怕、别怕,我是闹着玩的。”他赶紧安抚,心疼她一副受惊小兔儿的模样,想她真的大大受了惊吓,回头他得记得吩咐仆佣买猪脚面线给她压惊安神。
“爷?”敲门声响起。
“什么事?”
“常大人携常小姐来访。”
这好死不死的通知,听在吴情的耳里,使她发出尖锐的惊叫。“他来了,他来了!”她死命地勒紧他,关展鹏顿时难以呼吸。
“情儿?情儿?”他强制地扳开她的手。
“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她眼神慌乱地哀求他。
关展鹏这才发觉事态严重,他当机立断地点了她的昏穴,让吴情瘫软在他的怀里。“关二?”
“是。”
“立刻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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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热面赤,咬牙错齿,烦躁不宁……”大夫在吴情的神庭、人中、合谷、太冲下针,一面叙述病情。“牙关紧闭,呼吸急促,脉象浮数紧弦,指纹青紫乡兼……这位姑娘受了极大的惊吓。”
关展鹏担忧地紧抿着嘴,不发一语。
“大夫,要紧吗?”常挺之内疚地问。
“不碍事,我开三日的药,按时服用,自可痊愈。”
送走了大夫,关展鹏坐在床沿边。一脸关切地瞧着已放下一头青丝,仅着中衣的吴情。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裳,常姑娘刚刚替她换下了一身的男装,由于他这儿没有女性仆佣,因此她现在身上套的是他的衣裳。
他一直知道她纤瘦,但此刻他的衣裳挂在她身上,他才发现她不盈一握的脆弱。
“展鹏,你这儿没有丫头,让宝贝留下来照顾吴姑娘,可好?”
关展鹏抬头勉强一笑。“情儿极为认生,现又受了惊吓,常妹子在此,我怕适得其反,不如你跟妹子先回去,过几日她心绪稳了,再做打算,可好?”
常挺之点点头,望着妹妹自责地泪眼汪汪,也不好再苛责什么了。“那我派个丫头过来侍候着?”
“不用了,我自己来。”
“展鹏,你……”常挺之疑惑地挑眉。
“她是吴涯的二姊。”他无奈地解释。“三年前我便欲娶她为妻,怎奈她放不下弟妹,当时正逢展鹰捅了楼子,答应娶亲以安慰母亲,我来不及再下功夫说服她,赶着回去处理生意,只得携吴涯回去与展鹰共结良缘。”
常挺之恍然大悟。“吴姑娘是吴涯的二姊,那不就是吴双的妹子了?”
“正是。”关展鹏叹道。“若不是吴双离去,敏轩找到她的老家去,还不知道有这等渊源;想当初,展鹰跟吴涯成亲,敏轩还携吴双同来庆贺,那时未曾想到要介绍新嫁娘与吴双认识,否则姊妹相认,也未尝不是喜事一桩。”
“真是太巧了。”常挺之啧啧称奇。
“挺之,你先别忙着说巧,”关展鹏善意地提醒。“情儿的性子是标准的有仇必报,她在你这儿受的委屈,只要跟吴双还有吴涯一告,按照敏轩疼吴双的痴性儿,还有展鹰那护短的脾气,我瞧你呀,有时间不如趁早打算,好自为之吧!”
常挺之垮下脸。“不会吧,敏轩跟展鹰都是堂堂男子,竟会听信女子‘谗言’?”
关展鹏不置可否。
“展鹏,他们两个糊涂,你不会也跟着是非不分吧?”
“你先别急着寻同盟,我可是准备要猛下功夫,立志娶得美娇娘,你倒说说,我会不会是非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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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二先回关外了。关展鹏回程的时间变得遥遥无期。
“情儿,乖,睁开眼,吃药了。”
药性的镇定效果使吴情变得温驯,她柔柔一笑。“我睡多久了?”
“一天一夜了。”
她慵懒地伸个懒腰,打个呵欠,那撩人的姿态,令关展鹏大手紧握成拳,目光变得深沉。
“你来京城做什么?”将药递给她,问出了他的好奇。
“找你啊!”吴情喝了口药,皱眉头。“真苦,奇怪?为什么我要吃药?”
“找我?”关展鹏惊喜。
“我能不能不喝?”
两人鸡同鸭讲,关展鹏妥协地将药接过来,心中喜悦着已过了这些年,她竟还会惦记着他。“好啦,你说,为什么找我?”
吴情往怀中一捞。“咦?我什么时候换衣裳了?”她甩甩过大过长的衣袖。“你的?”
“嗯。”他耐心地回答。
“那我的衣裳呢?”
“你流了一身的汗,脏了。”
“唉呀!”她惊呼。“内袋的一万两银票呢?”
关展鹏取出还给她。“你身上带这么多钱做什么?”
吴情摇头不收,高兴地笑道:“真巧,这银子本来就是要还你的,你自个儿倒先收起来,现在我可不欠你了,快把吴涯还给我吧!”
“你要吴涯回去?”原来她不是单纯想来探望他,心中顿时满涨着失望。
“是啊,她在哪里?”
瞧她那理所当然的模样,真不知她是天真还是蛮横。“情儿,吴涯已嫁入我关家三年有余,她既没犯七出,为何要回吴家?”
“我不管,我被授命要领她回吴家,你快把人还给我。”
授命?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让一向视财如命的情儿还钱要人?“谁授命你?”
“大……”吴情忽然噤口。“哥。”
“大哥?你哪来的大哥?”
“堂哥,是堂哥!”吴情不耐地推开他下床,温驯的模样维持不了一刻钟。“吴涯呢?”
“在关外。”她衣衫不整的穿着使他分心。
“那咱们走吧。”
“去哪里?”
“当然是关外呀!”吴情受不了地翻翻白眼。“你回家,我跟你去,把吴涯带回来,从此银货两讫,买家卖家笑嘻嘻。”她完美的两手一拍做总结。
笑嘻嘻?他一点都笑不出来,这鬼丫头敢情是拿他当傻子耍?把无理当做道理讲?
“既然你把吴涯的去留当成买卖来算,那我倒要问问你,这一万两银子在你吴家质押了三年,不但可以用来营生还可以当做周转,依你这性子,定是善加利用,这中间的利息你怎么算?”
算利息?好,谁怕谁?“你倒是精明,那我也问你,吴涯在你们关家一住三年,她的月俸怎么算?”
“月俸?”他嗤笑。“小涯儿在关家养尊处优,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睡的是香枕丝被,出门仆妇成群,马车代步,在家小心捧着,就怕摔坏,这是让人侍候的少奶奶命,她要什么不用开口,早就有人为她备好,你真要算月俸,那她这些年来的花费,咱们可有得算了!”
“好,好——”吴情出声制止。“算我怕了你,不算月俸便不算,那你说个价码吧,这利息要算多少?我可先警告你,要多没有。”
关展鹏摇头失笑。“情儿,你老学不乖,关家多的是银子,我跟你要那点银子做什么?”
“你又要占我便宜?”吴情警觉地眯眼。
“不了,我不要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咱们重起契约,就两年为限,你要不就嫁给我,要不就跟了我,两年后,吴涯想走,我二话不说让你带回,至于你去或留,我也绝不勉强。这会儿赢面是我,所以条件便是这样,你要不就是点头,要不就是摇头,没得商量。”
吴情垮下脸,用冷得不能再冷的嘴脸盯着毫不羞愧的他。“你强求得到我,纵使我不愿意也无所谓?”
“情儿,是你自己搞不清楚自己的心,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为什么可以睡在我的寝房,穿我的衣裳,让我抱着你入睡,任我亲吻你?想想这些年来,你又中意过哪家男子?你其实心中早有我,只是不承认,而我既然喜欢你,也看不上别家女子,与其继续让你懵懵懂懂,不如我来帮你做决定。”
“你胡说,你满口为我着想,全都是为了想满足自己私欲的借口!”吴情泼辣地反驳。“我为什么睡在你的寝房?要不是那贪官……”声音忽然没了,吴情惊惶的审视四周,本能地奔入关展鹏的怀里。
他哭笑不得,故意拉开她。“我不想满足自己的私欲,男女授受不亲,你别坏了自己的名节。”
“我跟你,我跟你!”她挣扎地偎向他,满口应允。“只要别让我再瞧见他,说什么我全依了你。”
这算什么?关展鹏满心不是滋味,她竟然为这事才允了他!想想还真是哀怨。
忽然记起当初他初见情儿的大姊吴双时,因喜欢她的善解人意,还曾向敖敏轩索求是否吴双还有其他姊妹可追求,当时敏轩不知双儿家世,还笑称绝无仅有,他听了也只是微微遗憾,可谁知命运之轮因他这句玩笑话而转,让他在人山人海的市集里,独独遇上她,为她的机灵折服,为她滑稽的市侩好笑,为她的不择手段惊叹,为她保护家人心疼……
结果她现在吃定了他。
“我不喜欢这里,咱们离开京城,到别的地方去,可好?”
她一离开了这里,那嚣张的性子八成又恢复个淋漓尽致,他对她可是没辙,得想个法子向她要承诺。“你是要嫁我还是跟我?”
“跟。”开玩笑,嫁是一辈子的事,要闪也不能闪,要逃也不能逃,她不是亏大了?
“情儿,你宁愿不要名分?”
“呿!”她嗤之以鼻。“名分能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
这真是不可思议,众人挤破头想做关家少奶奶,她却弃之如敝屣?“你这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他摸摸她弧形优美的脑袋。
“智慧,智慧。”吴情拍开他的手。“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你真要跟我两年,不反悔?”
“商人的承诺,你说反不反悔?”她义正词严得好假。
关展鹏审视了她好一会儿,之后将计就计地笑了。“商人的承诺?嗯?”
“嗯。”
“那咱们明儿个就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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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坐在关展鹏的怀里,骑着“乌蹄”出了城门,吴情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既然心情好,态度自然跟着变。“从这儿到关外要多久时间?”
“一个月。”
一个月啊……她心里盘算,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三个月后,她跟吴涯就回到吴家了,届时还管他什么两年之约……想到大姊到时会赞她能干,她满意地笑眯了眼。
“情儿,你看起来挺乐的?”
糟,差点儿露馅了,可不能让关展鹏洞悉她心里的盘算,贼眼转了转。“如今我跟了你。难道你不乐?”
他将她丰富的表情尽收眼底,好笑地亲了亲她。“能跟你在一起,吾愿足矣。”
吴情有些心虚地避开了眼,这些年,她好歹也算见过世面,在尔虞我诈的商场里,她常被讽刺人如其名,而自己也从未否认这偏执的个性,但关展鹏对她的好,却常在午夜梦回萦绕在她的心头。
她知道他是喜欢她的。她对他的感觉虽比不上家人,不过却远超过其他外人,能在她心中享有如此殊荣,他应该感到满足了,可为何她的良心还会破天荒地感到不安?
“关展鹏,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生疏?”他不满地皱眉。
“生疏?”她不解。
“叫我展鹏吧。”
“哪来这么多规矩?”她受不了的白他一眼。
“不是规炬,只想让你叫我展鹏而已。”
“好啦,好啦!”她敷衍地答应。“喂,我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一直在占你便宜? ”
“哦?怎么说?”
“真不知?”她怀疑地睨睇着他。“你知道‘养生蛋’是骗人的?”
“嗯。”
“那你知不知道那四只鸭子根本生不了‘养生蛋’?”
“嗯。”
“这你也知道?那一万两我拿去整修屋子,又经营了客栈,赚了钱才又把钱还给你,这你总不知道了吧?”
“真拿去营生还赚了钱啊?”他钦佩地笑望她。“我一直就知道你挺厉害的。”
他还真是搞不清楚重点,她没好气地喊:“关展鹏你——”
他转头当做没听见,不理她。
“啧,小家子气!”她不屑地撇撇嘴,之后细着嗓音唤他:“展鹏~~”
“怎么了?”他笑呵呵地应声。
她受不了似地哼气。“重点是你一直在吃亏,你知不知道?”
“情儿,你是不是内疚啊?真是天要下红雨了。”他露出惊奇。
“我是人如其名,无情,无情,是‘无情无义’的无情!不识得‘内疚’二字。”她维持形象地坚决否认。
“是是,受教了,你要真问我,我倒不认为这是吃亏,吃亏的定义是两方有一方不愿意,可我从没有不愿意。”
“难不成你都是这样做生意的?”
他哈哈一笑。“那关家纵有金山银山也败光了。”
“那你……”
“情儿,我不否认你那‘养生蛋’真的差点唬过我,不过之后其他的交易却是你自己凭本事得到的。我一点也不认为你是‘无情无义的无情’,那是不够了解你的人无知的看法,我其实倒认为你是‘吾乃有情人的吾情’,你的情只放在你想要放的人身上,好比你对你的家人无条件的付出,在在都教我感动。我极喜欢你,总盼着有一天你也愿意对我放下感情。你问我吃亏否?我的答案是没有。我会为了得到你的情,做出任何能满足你的事,宠溺你直到你愿意软化在我怀里,这话我只说一遍,你明白了吗?”
吴情垂眸低望他护着她的大手,心情万分激动。是的,她明白了,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但要她对外人就这么掏心掏肺,毕竟不是件易事。
也罢,想太多也没用,不如就用这段旅程,好好回报他对她的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