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真的好热闹,一路往吴记走去,沐言不忘欣赏一下当地的风土民情,还有逛 逛街上兜售的商品,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总要买点东西回去送人。
“小姐,我们走得这么慢,你难道不怕风大少爷早一步到了吴记?”想了好久,彩 儿始终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甚至越来越糊涂,小姐一下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一下子又像没事儿的人,反反覆覆,叫人摸不著头绪。
“不怕。”沐言笑得贼头贼脑,等风继业从城东转到城西,大概也要两三个时辰, 那时她说不定已经完成使命,准备回客栈收拾行囊回杭州了……不不不,既然来到福州 就多待些时日,这儿的一山一水没有好好游赏一番,怎么可以离开?
“嗄?”
“你不要穷操心,风继业绝不可能比本姑娘快。”沐言说得信誓旦旦。
“彩儿不懂。”
“你用不著懂,待会儿就会知道了。”
迟疑了一下,彩儿找到一个结论,“小姐,你是不是病了?”
“你这张嘴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吗?”今儿个她心情特别好,不跟她计较。
“彩儿以为小姐急著去找那个吴老爷子嘛!”彩儿忍不住用眼神对沐言发出控诉, 她小姐冷酷的一脚把她从床上踹下来,不就是因为很急吗?
“我们这会儿不是正要去吴记吗?”真是的,她本来就很喜欢动手动脚,身为她的 丫环,不是早该习惯了吗?
“可是……”
“哎呀,总是会走到,急什么急?”
彩儿好委屈的嘟起了嘴巴,没道理,她是好心提醒小姐,却反过来挨骂。
“彩儿,小姐自有安排。”赵惺依稀猜到沐言在搞什么鬼。
“安排?”彩儿似懂非懂。
“你什么都别管,安安静静的跟著我和赵惺,别跟丢了,这儿毕竟不是我们杭州城 ,人生地不熟,出了事,麻烦就大了。”
“彩儿知道。”
终于,沐言看到吴记的招牌,“瞧,这不是到了吗?”
“好大哦!”彩儿惊呼的喊道。
“吴记可是这儿赫赫有名的大商行,除了贩卖我们唐氏绣坊的绣品之外,还有布匹 、绸缎,这附近贩售绣品的小铺子!还有布庄、绸缎行都是跟它买货,总而言之,吴记 做的是大宗买卖。”
“喔!”彩儿好认真的点点头,不过,这对她来说学问太深了,她还是不清不楚, 反正她只知道一件事,吴记对他们绣坊而言很重要。
“彩儿,待会儿进去以后,你那张嘴巴给我闭紧一点,一句话都不准说,知道吗? ”在踏进吴记的前一刻,沐言不忘了特别叮咛。
“彩儿知道,彩儿会当自己是哑巴。”
“很好。”哑巴?
吴记的掌柜一看到沐言主仆三人,立刻走上前,来到沐言跟前,有礼的拱手一拜, “请问是唐三姑娘吗?”
“我是。”沐言不明白的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此次前来,她可没事前告知 ,怎么这个人好像知道她会来这儿似的?
“我家少爷已经在等唐三姑娘了,请跟小的来。”做了一个请,掌柜率先往一旁的 内厅走去。
怀著一肚子的疑惑,三个人随著掌柜来到了内厅。
“少爷,唐三姑娘到了。”掌柜向上座的男子报告完毕,便福身退了出去。
还来不及跟吴少爷打招呼,沐言的目光就被客座上的人给勾住了,老天爷,不会吧 !
眼睛眨了又眨,她但愿这是自己一时眼花,可是风继业那张笑脸实在是太惹人嫌了 ,怎么也没办法从她眼前消失,还有几乎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的柳逸,长得又高又壮, 想视而不见也难。
这怎么可能?他这会儿应该还在前往城东的路上,不是吗?
“唐三姑娘,你来得真慢,我跟吴少爷已经聊了好一会儿。”风继业一脸作弄的瞅 著沐言。
“姑娘家娇嫩柔弱,走路难免慢了点,当然比不上风大公子的粗手粗脚。”沐言的 语气好温柔,不过眼底透著想杀人的寒光。
“对对对,唐三姑娘说得一点也没错。”不喜欢风继业抢走他这个做主人的风采, 吴东贵赶紧跳出来说。
暂时撇下恼人的风继业,沐言搬出生意脸,笑盈盈的对吴东贵欠身行礼,“唐沐言 见过吴少爷,没知会一声就登门拜访,失礼了。”
“不打紧、不打紧,听我爹说过,唐三姑娘美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吴东贵在福州城可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只要见著稍有姿色的女人,就会忍不住对 人家毛手毛脚,如果不是碍于这会儿有那么多人在,他已经等不及饿狼扑羊,抱著沐言 一亲芳泽。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娇柔纤细的美人儿,就连珠凤楼的花魁都比不上她。
“吴少爷,奴家今日是特来拜会令尊大人,不知可否和他见上一面?”
真是太美了!吴东贵痴痴的看著她,口水已经来到唇边,快流下来。
“吴少爷!”看到吴东贵那副愚蠢的色相,沐言真想一脚踹扁他,不过在外人面前 ,她一向很优雅……呃,只有风继业是例外,没办法,一看到他就控制不了自己,这似 乎从他们第一次相遇就注定了。
呆头呆脑的回过神,吴东贵心不在焉的道:“唐姑娘是说……”
“奴家有事拜会吴老爷子,请吴少爷安排。”
“哎呀!真不巧,我爹出城办事了。”
“请问吴少爷,吴老爷子何时回来?”风继业乘机一问,不久之前他跟吴东贵谈了 一下,他始终不肯告知。
“这……明儿个申时过后。”
“那可否请吴少爷代风某转告吴老爷子,明儿个风继业前来向他请安。”
“一定……一定!”吴东贵语气之间显得有些闪烁。
“有劳吴少爷了,风某先行告辞。”风继业拱手一拜,脚步却不急著移动。
“吴少爷,奴家也要告辞了,明儿个申时过后再来打扰令尊大人。”见不到吴老爷 子,沐言当然不想跟吴东贵这个色狼多相处一刻,而她一转身,风继业也跟著行动。
“明儿个见。”吴东贵依依不舍的目送众人……不,应该说是沐言,因为他的眼睛 只看得到沐言。
见客人都走光了,吴东贵的跟班奴才阿虎靠了过来,“少爷喜欢唐三姑娘?”
“你有什么好主意?”阿虎不只是吴东贵肚子里的蛔虫,更是他的军师。
“少爷可以把人弄回府里,这么一来,不就好下手了吗?”
眼睛一亮,吴东贵兴致勃勃的问:“怎么弄进来?”
“用老爷子的名义啊!”
“你是说……”蓦地,吴东贵诡异的笑了,显然知道阿虎的意思,突然,他眉头一 皱,忧心了起来,“我爹很喜欢风氏绣坊的绣品,最近一直想找机会跟风继业合作,用 我爹的名义邀请唐沐言,就不能遗漏风继业,多了一个风继业,不就碍手碍脚?”
“少爷,只要人进了我们吴府,一切就在你的控制下,就算有好几个风继业,也只 是客人,能够干什么?”
“好,就这么办!”没想到今天上这儿瞧瞧会有那么大的收获,原本他还不想来, 如果不是阿虎提醒他,爹不在的时候,他最好巡视一下伙计们有没有认真工作,否则他 哪会这么勤劳,一早就来这儿,平时他会出现在这里,可都是为了向他爹要银子。
***
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一走出吴记,沐言就缠上风继业。
“我真是太小看你了,比我晚离开客栈,却比我早好多步到达吴记,你该不会有飞 天遁地的本事吧!”害她白白高兴一场,简直像个无知愚昧的蠢蛋,这下子脸丢大了, 早知道就听彩儿的劝。
“我乃堂堂七尺之躯,可不像你们姑娘家还得忙著看胭脂花粉,珠翠花钿。”风继 业的心情显然不太好,说话的口气又酸又冲。
“如果不是因为……”可恶!谁知道他那么小人,一直偷偷的跟著她……不对,她 怎么可能没发现?离开客栈的时候,她还特别躲在街角观望了一会儿,就是防止他跟踪 他们。
“怎么不说了?”
“有什么好说,谁叫我是个姑娘家,没你那双大脚丫。”沐言不甘心的鼓著腮帮子 ,不通,她真的想不通!
风继业好心的解开沐言心里头的疑问,“我来过福州城好多次了,这儿的一景一物 ,一街一巷,我可是比你还熟识。”
“那你……”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她如果质问他为何向店小二探路,不就摆 明她一直在监视他……慢著,难不成他早知道她设了圈套等他往下跳,他干脆来个将计 就计,耍弄她?
“你那点小把戏,我还会看不出来吗?”风继业印证了沐言的怀疑。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不可能,一点道理也没有,她很确定她收买店小 二的时候没有人发现,当时她可是前后左右查了一遍又一遍,他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 可能连这种事都算得到啊!
“我实在不忍心揭穿你卑鄙的诡计。”风继业一副仁慈的说。
“什么卑鄙的诡计?”
“你真的要我说?不后悔?”
“说啊!”他的语气好像什么都知道,可是她若挑在这个节骨眼投降,这不正告诉 人家此地无银三百两。
突然倾身靠向沐言的耳边,风继业小小声的说:“你收买店小二。”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他亲密的举动,沐言心慌的红了脸,那模样显得好柔弱 ,“你……胡言乱语,疯子!”
目光一沉,风继业的语气多了一份柔情,“我们可以找店小二对质,你以为如何? ”
“我……真正卑鄙可恶的人是你,我哪比得上你?”沐言机灵的话锋一转,不管风 继业从何得知她用银子收买店小二一事,她都不能认帐。
“嗄?”
“既然你对福州城了如指掌,又何必故作姿态,向店小二问路?”沐言嗤之以鼻的 冷哼了一声。
“非也,这是礼尚往来,难得你对我如此厚爱,我若是置之不理,岂不太伤 你的心?这,”风继业嘻皮笑脸的对她挤眉弄眼,“我可是会心疼哦!”
“你……我不想跟疯子说话。”
一笑,风继业不当一回事的又说:“我待你可真的不薄,我还好心的告诉吴少爷有 你这位娇客,他不是派了掌柜迎接你吗?”
“如果不是吴老爷子不在,你会这么好心吗?”
聪明!转个弯,他又绕回刚刚的话题,“其实你很好奇我怎么发现你的计谋,是吗 ?”
高傲的抬起下巴,沐言一句话也不吭,这还用说吗?她当然好奇,她连自个儿的人 都保密,消息怎么还会落入他的耳中?难道是店小二出卖她?
风继业迳自又道:“你起个大早,不就是想赶在我之前上吴记,见吴老爷子吗?不 过,我瞧你倒是一点也不著急,还等我用早膳,我就不得不怀疑事有蹊跷,还有,你不 应该对店小二使眼色,我一想,就知道你和店小二串通,我的脑袋瓜子再转一转,也就 不难猜到你在打什么算盘。”
“我对店小二使眼色?”沐言冷然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分明是你心里 头有鬼,胡思乱想。”
摇了摇头,他神情一转,目光专注的直瞅著她,像在开玩笑的说:“你可知道,只 要你出现在我面前,我眼里就只容得下你,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没有一刻逃得过 我的双眼。”
那一刹那,心跳仿佛停止不动,沐言顿时思绪大乱,她的心好慌!好无助。
“伶牙俐齿的三姑娘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风继业语带调侃的眉一挑。
故作傲慢的撇开头,她讥刺道:“风大少爷当然得把我盯紧一点,我可是你的对手 ,堂堂七尺之躯若输给一个弱女子,肯定是杭州城的大笑话。”
“这是你的真心话?”
“你敢说你一点儿也不怕输给我?”
“我是想赢你,不过……”他最想赢得的却是她的心。
“不过什么?”
“我会赢得光明磊落,不像某个人,专司鸡鸣狗盗之事……哎呀!”脚一缩,风继 业张大嘴巴瞪著沐言,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做。
“风大少爷,真对不起,不小心踩到你的脚,很痛吧!”她脸上的表情可是一点歉 意都没有,根本笑得快阖不拢嘴。
似乎不知道如何处置她,他只能瞪著她,半晌,他豪迈的放声大笑。
这可把她看糊涂了,“你笑什么?”
他摇了摇头,不告诉她,随即大步的往前迈开步伐。
“风继业,你等等我!”沐言提起脚步追了过去,她一定要弄清楚他在笑什么。
他们……这是怎么一回事?跟在后头的三个人看得是一头雾水。
***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袅袅的茶香吹不散心头的愁绪,风继业以茶当酒,一杯一杯往嘴里送。
今儿个,他差一点坏了事,看到吴东贵一双贼眼直盯著沐言,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 蚁,当场恨不得挖下吴东贵的眼珠子,如果不是那家伙还算识相,不敢毛手毛脚,否则 他一定失控了。
失控?风继业苦苦一笑,他不是早就如此吗?打从第一次巧遇的惊奇!一碰到她, 他就冷静不下来,洒脱不起来,只要扯上她,他早就不是原来的自己。
“少爷在担心吴记的生意?”柳逸第一次看到风继业眉头深锁。
打起精神,他笑著摇摇头,“吴记的生意跑不掉。”
“可是,吴少爷好像很喜欢三姑娘,万一吴少爷为了讨好三姑娘,偏袒唐氏绣坊, 这对我们恐怕很不利。”
“吴记当家的是吴老爷子,吴东贵作不了主。”
“父子同心,吴老爷子一定会偏心自己的儿子。”
“这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会儿倒不必担心,等吴老爷子出现了以后,再见机行事 也不迟。”
“少爷的意思好像明儿个吴老爷子不会出现?”
“我怀疑吴东贵在敷衍我们。”
柳逸不解的皱著眉,“吴少爷为什么要敷衍我们?”
“面子问题,李昱在信里头很清楚交代过,吴东贵是个游手好闲,只会上妓院花天 酒地的纨裤子弟,吴记全都是吴老爷子在打理,我想,吴东贵说不定连吴老爷子上哪儿 都不知道,可又不能老实对外人说,只好随便找个时间搪塞我们。”如果吴老爷子真的 像吴东贵所言,明儿个申时过后回府,吴东贵为何不在一开始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他?
“少爷,明儿个我们到吴记,这事不就穿帮了吗?”
“不会,你等著瞧吧!”什么样的人他没遇过,什么样的花招他没领教过,吴东贵 尽管放马过来。
***
“哈……”捂住了嘴巴,沐言拦下出口的喷嚏,瞪著在她眼前飞来飞去的蚊虫。讨 厌的东西!她窝在这儿已经够可怜了,还来搔她的痒,一点做人……不是不是,一点做 动物的道义也没有。
挥了挥手,她阴冷的威胁道:“我可警告你们,你们最好不要暴露我的行踪,否则 我一定把你们宰了!”
咳声一叹,她怎么如此命苦?她若是个男子,这会儿就不用这么委屈,担心风继业 玩阴的,偷偷背著她拉吴东贵上妓院,她甚至可以学他……不公平!
就在这时候,沐言见到风继业走出客房,她神色一正,聚精凝神的监视他。
走下门廊,坐上花园中央的石椅子,风继业静静的望著明月,蓦地,他好像发现什 么,转头瞥向栽满了花草的花圃。
眼神转柔,他轻轻吟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 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 ,月半明时。”
树丛的枝叶抖了一下,躲在后头的沐言心乱如麻,她当然不会以为风继业是为了她 害相思,可是……天啊!她在期待什么?他们是敌人,她怎么可以对他有非份之想?
“出来吧!”风继业好笑的摇摇头,这个俏人儿花样还真多。
他……发现她了?不不不,她不相信!
“你不会希望我亲自把你请出来吧!”他笑得嘴巴都咧开来了。
挣扎了半晌,沐言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花圃后面走了出来,她已经藏得这么隐密, 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怎么还会被逮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那些花儿哪有你来得娇艳动人,我眼睛可不糊涂。”
红了脸,沐言又羞又窘的道:“你……我可不是青楼的姑娘,你少对我说这种恶心 的话。”
“你在吃醋?”风继业笑得好开心。
“你……你少自作多情,谁会吃醋?”她高傲的哼了一声,她一点儿也不在乎他, 一点儿也不在乎,真的……呃!是这样子吗?
“我们打个赌如何?”风继业悄悄的靠近她。
“打什么赌?”
“我赌你闭上眼睛的时候,想的是我,睡著的时候,梦里也全都是我。”
“这……太可笑了,我才不要跟你打赌。”不会吧!他怎么知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 都在想他?还有,他确实会出现在她梦里,可是,也不全都是这个样子,只是偶尔,才 很不小心梦到他,这不能怪她,这种事很难控制的嘛!
“你当然不想跟我打赌,因为我说得句句属实。”
“怎么赌?”
“很简单,先把眼睛闭上。”
“闭上眼睛?”他在玩什么把戏?沐言一脸狐疑的看著风继业。
“不敢?”他挑衅的眉一扬。
“谁说我不敢?”做了一个鬼脸,她把眼睛一闭。
“现在告诉我,你看到什么?”
“我……什么也没看到啊。”眼前黑漆漆的,看什么看?可是,为什么他的脸老是 晃过来晃过去?
“不要欺骗你自己,你看到了,我在你的眼里,在你的心里。”低下头,他热情的 吻住她的嘴,不容她反抗,他的唇舌绵绵密密的与她的纠缠,他好想念她的味道,眼里 ,梦里,心里,时时刻刻都是她。
直到两个人都快窒息了,他才百般不愿的放开她,她目光迷乱,微肿的红唇诱惑的 张著,那娇柔无助的感觉攫住了他的心魂,让他渴望占有她。
“你最好立刻回房,否则逾越了礼教,我可不负责。”风继业声音沙哑的道。
大梦初醒,沐言慌乱失措的冲回房里。
唉!这个夜难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