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e on baby, light my fire
Come on baby, light my fire
Try to set the night on fire
音响扬声器传出的歌曲,听来有那么点暧昧、那么点惊世骇俗、那么点暗示……令人难以忽略。
寒冷的荆棘海深夜,堤岸餐馆——Eye contact里,气氛正热烈。
后理帆坐在吧台前,也觉得耳根有些烧烫,不知是酒,还是歌的关系。无法分辨,真是完美的恍惚——
已经喝得很醉了。
视野茫茫,灯光如美酒流溢,晕染得到处都是。
“我要更疯狂……”夹杂在灵魂摇滚乐音里的女性声调,耍赖地飘递著。
后理帆转向左手边寻望,就与他相隔两张空椅——拥有挑情双眸的艳丽女子也朝他瞅著。
“我要更疯狂……”红唇抿动,语气十足媚惑,可闻醉意。
很醉了喔。后理帆撇嘴,收回视线,垂眸,品味自己的酒。
Girl,we couldn\'t get much highter
Come on baby,light my fire
Come on baby,light my fire
Try to Set the night on fire
The Doors的〈Light my fire〉还在唱著,将人们的情绪唱上高潮。
她现在才到吗?不。她是比他晚来,但也待上个把小时了。她每晚都来,是Eye contact里的红人,几乎人人认识她,尤其男人更注意她。据说,她喜欢邀人——男人——共饮佳酿、欢度良宵。她一出场,铁定是穿著背部全裸的Nina Ricci礼服,裙摆沾著Eye contact门口那几丛绵杉菊的花办,山峦起伏般的长鬈发,微乱地斜披在同一侧肩上,悠悠走入网状砖墙围绕的空间,姚冶得像刚饱食过的黑寡妇蜘蛛——这是社会生物学家潘恩·威尔森眼中的她。
“她在看你。”潘恩·威尔森举起手,往后理帆右眉搭,涎笑低语:“正对你释放化学讯息……”
“嘿——”女子拖长尾音的发声方式,很是骄纵。“你在笑……”
潘恩,威尔森顿了一下,从后理帆肩侧探看女子。
女子对著举杯饮酒的后理帆娇嚷著:“我说你——就是你……别故意喝酒装蒜……”
潘恩·威尔森呵呵一笑。“被你遇上了……”拍拍后理帆肩膀,站起,走离吧台,一面又回头看后理帆,不无羡慕地哼道:“好运的男人。”
后理帆放下装著威上忌酒液的平底矮杯,偏转脸庞。“我吗?”目光往女子醉红的美颜凝聚,挑了挑唇角。
女子颔首。“当然是你——”打个嗝,浓浓的酒气窜过鼻腔,她皱皱两道黛眉,柔荑抽颤地举起,仿佛酒精中毒症发作,对著后理帆晃动,点指。“你……你刚刚……在笑什么?”
“我没笑——”
“说谎!”醉归醉,女子倒是盛气凌人,像女王一样,不让人作任何辩解。
“我看到了——”美眸异常晶亮,瞪住男人,边挪动娇躯离座,边说:“酒窝——在这里……”一会儿工夫,纤纤细指已戳上男人左颊。
后理帆扬掌,抓住女子的手,牢牢握紧。女子颦蹙额心,不悦地瞪眸,与他拉扯。
“放开——”
“不放。”后理帆盯著女子醉红的脸蛋。
女子沉了沈,低敛美眸,再扬睫,眼神不像喝醉的人。“你果然是来这里泡妞!”一宇一顿,指控似的。
后理帆依旧凝视她的眼,俊容波澜不兴地道:“可是你自己走过来的——”他完全没有搭讪的意思。
女子微微噘唇,略显懊恼。“是啊,是我自己走过来的。”臀一扭,索性住男人大腿上坐。
为免她没坐稳出糗,后理帆探手托扶她的腰。女子轻哼了声,美眸嗔睨,藕臂不客气地绕上后理帆的脖子。后理帆也将掌贴在她腰窝,感受她滑腻细致的肌肤。
“假绅士……”女子嘀咕,素手往腰后抓他,流转的瞳眸风情万种,红唇趋近他鼻尖,像要咬他。
后理帆巧妙地避开一点角度,鼻尖抵在她耳畔,沈声开口:“你喝太多了。每晚都喝这么多吗?”
“嗯……”女子追逐他的唇,似吻非吻地碰触他的嘴角。“怎样,你不高兴吗?”眼对眼,一脸挑衅。
后理帆定定望进她眸底,一手伸向吧台,取过酒杯,暍了口酒。“要吗?”他问。“我看你今晚不够醉……”目光暗若深井。
女子性感地笑了笑,舔他唇上的酒渍,低声唱起歌来。“Hello——I love you——wont\'t you tell me your name——”
“这首歌应该是我唱给你听。”后理帆吻她的唇,轻轻啄吮著。
她说:“你知道的呀——”
“是啊,”后理帆回应。“好久不见了,雪薇——”唇往她颈部挪移。
她格格地笑了起来,柔荑紧搂后理帆,娇躯直往他胸膛挤,仰著颈,神情沉醉。“今晚,我想死在浴缸……”
后理帆抱起她,喁喁私语:“我住的旅店套房,浴室里有个大浴缸。”
真好,今晚相遇,应该会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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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朵雪中蔷薇——
后理帆松开手臂,翻动健实修长的躯干,变换姿势,支颐侧卧,狭长双眸瞅著身旁熟睡的美人。
杜雪薇——人们传颂她也冷艳也热情,带刺又温柔,是天使同时是恶魔,有让人一尝就上瘾的甜美唇办,像迷药,红艳丰润;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胴体,宛如练过瑜伽、习过芭蕾,能做出各式优雅且淫靡的撩人姿态,教男人甘心犯罪。
好几天了,队上年轻气盛的伙伴们相互通报著,堤岸餐厅Eye contact有名绝色美女出没……昨晚,终于被他遇上——
大概是夜分时刻吧,俱乐部顶楼的露天餐厅人声鼎沸,来客比平常多一倍。下船上岸的人们全往那儿挤,那是加汀岛最著名的夜潜俱乐部,外观像只鞋底朝天的倒竖马靴,靴简撑顶,鞋头悬在海上半空,俱乐部的几艘帆船就停泊于“鞋头”形成的遮檐下。
后理帆将缆绳抛上岸好一会儿,都决定离船去系绳了,泊艇员才急匆匆从俱乐部临海的落地门跑出来。
“抱——”止住未脱口的歉意,宇星洋—看清帆船上的年轻小伙子,热络的态度冷了大半。“是你啊,理帆……”
“宇哥,”后理帆开口,态度与岸上男人一样,淡淡地道:“你何时成了泊艇员?”这位少爷命令人的技巧一向幽雅,不外显。
宇星洋没好气地拉起地上的粗绳,往系缆桩绕。他不是什么泊艇员,而是俱乐部大老板。“我说了,你晚上别太常来俱乐部……”稍早事忙,一个不注意,就有人“偷渡”,让后家大少爷领著用具,出海去。“你父亲老把你沉迷潜水这事,怪在我头上……有空回家研读造船工程,别忘了自己的身分……”
“我了解。”不疾不徐的嗓音穿进宇星洋的叨念中,后理帆提著潜水用具,迳自收帆上岸,朝俱乐部入口迈步。
“等等、等等……”宇星洋大掌一探,扳住后理帆肩头,往后拉。天知道这小子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耳里!
后理帆顺著宇星洋的力道退了一段距离,两人一前一后排队似地站在码头行人道。有些路人用怪异的眼光看他们。
“全是些外地人……”宇星洋咕哝了一句。
“所以你是要我看这些外地人?”后理帆问。
丰星洋眉头一皱,才又说:“当然不是。”他伸直手臂,越过后理帆肩头,指向俱乐部建筑。“那——你看它像什么?”
后理帆放下手上潜水装备,沉吟一下,语气平常地答道:“鞋底朝天的马靴,不是吗?”
“没错,”宇星洋接道:“所以,那里头的人都不会脚踏实地,全是想一步登天、爱作白日梦的家伙——”
“你也是?”后理帆插言。
“我也是。”宇星洋颔首,绕至后理帆面前挡著,摊于,身上T恤“never down to earth”的宇样展露无遗。“你就不一样——你才十七岁,还有机会成为有为青年——”
“你也是。”后理帆直接打断宇星洋的嗓音,重新提起潜水装备,视线落在男人T恤上。“我也是。”他扯唇,走往俱乐部。
“喂!”宇星洋叫道,追上前。“理帆,你还不明白吗——你将来得继承后家船厂——”
“所以我只有现在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后理帆走自己的路。“你说的——我还年轻。我也不想等到年老力衰才要一步登天、作白日梦……”
宇星洋一顿,停住步伐,没辙似地偏著头,瞧那少年高姚的背影。
后理帆是个心思深沉、坚定的人,比起同样十七岁性格浮躁的毛头小子——
“理帆!”一声高吼,俱乐部正牌的泊船员——巴昂,兴致勃勃地跑来。“你知道吗,楼上餐厅来了一群‘NUVO’——”
“是吗?”即便面对感兴趣的事物,他依然保持韬晦特质,这样的性格稍嫌老成,几乎令人感觉不到该有的年少轻狂。
“你知道‘NUVO’吧?”
“嗯。”后理帆应声。
“理帆,你来了呀——”俱乐部里,性感的美女会员倚在大厅柜台,嗲声嗲气地跟他打招呼。
唯一外显的,就是那张俊颜,这无法掩藏、无法内敛。后理帆的异性缘极好,女人们都爱他那一头秘潜热情的微鬈黑发,更别提他耀眼的五宫,隐隐按捺神秘气韵,尽管只有十七岁,他已是个具备完美雄性魅力的男人。
“理帆,待会儿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另一名美女会员,手拿酒杯,站在弧形楼梯边,肢体娇娆地勾搭正经过的他。
后理帆态度自然地稍停脚步。“喝醉不适合潜水——”
“别管这些喝醉、不甘寂寞的怨女了……”巴昂一路跟著后理帆。
后理帆对女人报以礼貌而疏离的浅笑,然后上楼。
巴昂与他同行,话越说越起劲。“理帆,你赶快把潜水用具交给管理中心,我们上顶楼。我告诉你喔……那些大哥们都是航海寻宝人,天晓得他们身上带多少从海中古代沉船得来、捞来的珍稀宝物,也许出手大方给个什么海洋之心当小费,我就发了——”
“作价的白日梦!”爆栗当头。
巴昂唉了一声,转头看著不知何时上楼的宇星洋。
“老板,你怎能偷听他人谈话?”小伙子目无尊长地责问。
宇星洋眯眼斜瞅不知死活的兔崽子。“我偷听?”嗓音低沉得可怕,额际张脉。
巴昂听见指头折得喀喀响的声音,马上改口。“是小的大嗓门。”脚跟速提,他飞快登楼。“餐厅挤满‘NUVO’,人手不足,我上去帮忙。”
“就只会偷懒,作白日梦。”宇星洋甩手皱眉,看一眼后理帆,无奈地摇摇头,往楼下走。
后理帆撇嘴淡笑,上了二楼管理中心,交付潜水用具,冲澡后,换上牛仔裤和一件印有“never down to earth”的俱乐部T恤,才转往露天餐厅。
餐厅位在——这栋“倒竖朝天靴”建物的“鞋底”——顶楼,电梯嵌设于“鞋跟”中。门一开,光线从通往“鞋跟平顶观景座”的木造台阶间缝穿落,一条一条,金灿灿地——不知道是不是那群航海寻宝人的缘故?
有点吵。后理帆出电梯,走过木造台阶光影交织、聚合的空间,这才算进入餐厅。
其实,杂闹得要命,开嘉年华会一般。有人光著上身,站在餐厅中央的圆形舞台,跳著与现场摇滚乐不搭调的肚皮舞。观景座这边的台阶,躺著不少喝醉狂笑、胡言乱语、大声唱歌的人。他们叫这些人“NUVO”,是Neptune Undemater and Voyage Organization——涅普图水下与航海组织的成员。
后理帆跨过横躺的醉客。
NUVO跟后家有点渊源,传言他们的创办人杜浓,是他父亲后正舷的拜把兄弟。他们那一艘艘配备先进的打捞艇,全出自后家船厂。在他出生前,这支组织的船艇每年都回后家船厂维修,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事,比亲手足还亲的拜把兄弟——据说——反目成仇,使得这支组织至少十七年没再来加汀岛……这些,全是侧听船厂老船匠们说的。
这次,Neptune Underwater and Voyage 0rganization—一涅普图水下与航海组织,看似一海票人都到齐,不知有何大事?
后理帆俊脸深思,迈动长腿,拾级往观景座,双眸掠看每一个占据木阶当床的NUVO。
“喂……”一个NUVO拉住他的裤管。
后理帆停脚,蹲下身来。“什么事?”他看著歪靠著木头扶手栏杆的男人。
“帮老子弄杯水来……”男人掏翻胸前口袋,掉出一堆钱币。“这个……小费……给你!”往后理帆手里塞了一枚金币。
后理帆垂眸。不是海洋之心呀……斜扯一下唇角,他站起身。
“嘿……”男人突然呕了一声。“他……他妈的……这黑店的乱调烈酒……比……比晕船……难……难受……”骂骂咧咧说个不停,口齿下清的声音比现场摇滚乐响亮,也像唱歌,只是毫无节拍可言。“……雪……薇……那丫头……跑哪野了……连杯水都……都弄不来……”
“我可以帮你弄杯解酒茶。”后理帆收下金币。
“你是谁?”
后理帆转身,望向观景台。
月光清朗。
She holds her head so high
Like a statue in the sky
Her arms are wicked and her legs are long
他在〈Hello I Love You〉的乐声中,看见了她——
穿著围裹式无肩带上衣、超短热裤、高瘦却曲线明显的性感女孩。
也许是他的注视过于长久,使她心底油然而生一股特殊傲慢,慧黠的双眸亮了亮,红唇微微弯起,发出嗓音:“你要跟我一夜情吗?”
后理帆眼角抽了一下,定神,往上走。“你是谁?”
“我先问你的。”嘴角骄傲、唯美地挑著,这女孩很大胆。“如何?要跟我上床吗?”
后理帆表情沉定,不回话。他不喜欢过于外放与招摇,但,竞止不住朝她靠近。
她始终扬著引君人瓮似的笑,在他来到她眼前时,说:“杜雪薇——”
这个使坏的美丽女人,绝对是专门诱惑男人的精灵变成。
后理帆俊颜合莫,思绪从十年前两人初次遇合的情景中返回,大掌轻轻抚过杜雪薇细致白皙的肌肤,指节卷绕她颊边的长鬈发,扯玩著,故意施力,将她扰醒。
“干么……”杜雪薇不高兴地微张星眸,辨识眼前的俊颜。“理帆……”没叫错他的名,他合该庆幸。
后理帆撇唇,幽沈磁性的嗓音低笑。“如果不是我,会是谁呢?雪薇——”
听出男人拉长尾声的语调略带嘲弄,杜雪薇仰起脸庞,佣懒地眨动浓密鬈翘的睫毛,伸手揽抱他。“你是第一个,理帆——”她亲吻他。
“下是唯二个,思?”他的回吻冷情了些。
她妩媚地微笑,搂紧他,弓身贴附他健实的躯干。“我爱你喔,理帆……”
说谎。她从来没对他说过真话,他却乐于加入她的游戏。
“你这个坏女人……”嘶哑的声音从他喉咙深处发出。也是因为这般的她,他愿意被吞噬。
总是有某些部分是诚实的——
此刻,她要他,他也要她。
“雪薇——”后理帆似要压抑又腾扬的低吼,仿佛奔放蓝调,神秘而令人沉浸。
依然如记忆中的美好——
杜雪薇掉人酰酰醺酣之境,灵魂在悠长的节律中漫游。
紧凑、绞缠的力量,两相抗衡并融合——又坏又美好,这才最使人疯狂。
这朵雪中蔷薇啊……
人们不够了解她,不知道她有那长苦刺的藤,紧紧地、深深地环绕他,早在十年前,就将甜美的毒液注入他体内——
他乐于加入她的游戏,不在意她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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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野、欲望横生、淫靡混乱而教人性兴奋的梦!
后理帆——十年前进入父亲公司当潜水员,年纪最轻、身材最好、长相最帅、最配合她、最纵容她的男人。她梦见了他。梦里,他还是跟十年前一样,任她子取子求、任她胡闹,他照单全收,从下讲一句反对的话,他依旧是那个安静识趣——属于她——的最佳玩伴。
“理帆……”
“你叫我吗?”
杜雪薇惊醒,猛然坐起。前方是一片可遥望荆棘海景观的大窗扉,现在垂著遮光罩,窗台上歪倒著空酒瓶,一只漂亮的水晶酒杯中尚余酒液——既熟悉又陌生……
她昨晚做了什么?
她又订了房间,等他来吗——他们已经好久没约会了,大概两年吧……不,应该更久,七年!七年才对,从他们正式交往那天起,就没约过会。一开始是距离,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可因为孩子在家,不方便……也对,情趣很重要,小鬼头最坏事!她讨厌小鬼头,小鬼头让她每每订了房间,却等不到他来!只能独自到Eye contact喝得烂醉……
昨夜,她似乎特别醉,不太清楚自己如何离开Eye contact,依稀,残留在宿醉脑中的影像,是个很像后理帆的男人——他左颊有明显的酒窝,只有左颊,因为与她相反,所以记得特别清楚。十年前,大家都说他们是“一对”……
“是他吗……”他们又遇合了吗?
在Eye contact里,那只有落单的人才会坐的吧台位子,她就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她一个人,落单下孤单,男人们都在看她。她知道的,那一屋子的男人都在等她青睐。她尽管像个女王一样品味美酒,点召男宠。昨晚,她看上的那个男人——也许Eye contact灯光太浪漫,她真把他当是后理帆,似乎与他接了吻,后来呢……
杜雪薇轻摇著宿醉疼痛的头颅。后来好像是梦——
“还在作梦?”
一阵麻痒从腰后最敏感的部位奔窜上来,杜雪薇浑身一颤,娇躯僵直,极缓慢地转动头颈。知道她这处敏感的,只有一个男人——
后理帆对上她的脸,手往她颊畔移,理理她凌乱的发,说:“早。”
杜雪薇以为自己在作梦,眼前与她同床的男人,莫非是她宿醉未醒从梦里带出的幻影。
“理帆?”她觉得自己花了好大力气才发出声音。“真的是你吗……”
犹疑的语气,使他隐约皱眉,掀被下床。“记下得昨晚的事了?”他往床尾走,捡起地毯上的衣物。
杜雪薇神情瞬间焕亮,身子一伏,像只妖艳母兽爬向床尾,轻盈扑上他的躯干。“我以为是梦!”她惊喜。“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住在这儿。”后理帆答道。
杜雪薇眨了眨眼。“你住在这儿?!”
“你没察觉吗——”后理帆盯著她的脸,没什么情绪起伏地说:“每晚跟你一起喝酒狂欢的年轻NUVO———”
“NUVO?!”杜雪薇大叫:“那些人是NUVO?”
所以,她真如队上成员传言那样——每晚邀陌生男人狂欢?后理帆表情沉了沈,不发—语,手里拎著刚捡起的Nina Ricci礼服,无意托抱攀缠于身的女人——
她该出点糗,他无须凡事为她设想。他昨晚对她太过温柔了……
自嘲地撇撇唇,后理帆欠身。
“你别乱动,我会掉下去……”杜雪薇语带撒娇,白皙修长的四肢更加攀紧后理帆,美眸盯著他的眼。
后理帆站直,深缀神秘的黑眸也瞅著她。她往他唇上吻了一下,得意地朝他绽放一抹姣丽笑容。
“你的生活可真多采多姿思?每晚都有新奇是吗———”
“哪有,”她娇嗔反驳。“我的生活无聊死了。”
后理帆哼笑。“你是这世上最不让自己无聊的人——”
“没错。”她又打断他。“都是你们这些男人让我感到无聊。”美颜上的神情就像当年他们在俱乐部相遇时那样——骄傲、慧黠。她凑近他耳畔,挑逗地吻他,低语著:“理帆,你真的在这儿……你现在不是潜水员了吗?”
“也是也不是。”后理帆将脸朝后,避开湿热的舔吮。“十年的秘密搜寻有了结果,沉船的位置大致抵定,我奉命带队打捞。”
杜雪薇眸光闪烁。
所以,那些她从无见过的NUVO是他领导的?她记得十年前,父亲的公司是为了搜寻一艘百年沉船,才来荆棘海,那时,他也在……
“你会在这儿很久?”语气微扬地问,期望他给的答案,不会使她失望。
“一年、两年、三年……都有可能——”
“十年吧!”她抢话。“最好是水下机器人故障、声纳仪故障、卫星定位仪故障,沉船物品散落整个荆棘海海床……让你花一辈子待在这儿打捞——”
“放心吧,”后理帆忍不住打断她。“我不会在这儿待一辈子,让你感到无聊。”
“我没说你无聊。”红唇堵住他的嘴,她给他一个法式深吻。
“雪薇,”后理帆发出嗓音。“这是情人的吻——”他警告,舌尖抵住她的进攻,不予回应。
“又怎样,”杜雪薇抬眼,悻悻然。“那男人忙著照顾小鬼头,早忘了该有的情调……”
这么说,她是有个情人喽……后理帆望进她瞳眸深处。这个外放热情的女人——与十年前一样——拥有叛逆敏感的灵魂。
“还是说……”眸光一个流转,她昂著下巴,问:“你有情人?”
后理帆静默地凝视著她。
杜雪薇唇角扬弧。“有更好,我们昨晚——不,是十年前,已经上过床了——”
“雪薇,”他出声打断她。“你想像以前那样,是吗?”嗓调低沉沈,宛若一串魔咒。
杜雪薇晶亮的黑瞳转深,迷蒙又燃火似的,直睇男人俊雅魅力的脸容。“你不要吗?我可以找别人——”
后理帆封住她的唇,探舌纠缠她。
总是这样,到头来,能与她分享刺激乐趣的,还是他。
“理帆……”杜雪薇陶醉地呻吟,柔荑收紧,交抱在他颈后。
后理帆抛掉手里的Nina Ricci礼服。她不用穿衣了。他大掌托抱她的臀腿,明显感受到她那汩汩沁湿的诱人柔软。“你就继续使坏吧,雪薇——”
“当然,”杜雪薇娇笑,咬他的舌尖,舔他左颊的酒窝。“理帆——你是我的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