欵!李圣文,你现在是个病人耶!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笑得那么爽!一点都不像嘛!
所以圣文调慢了脚步,将表情装得十分痛楚,在英琪快要失去耐性欲踹门时,才缓缓的、吃力的打开了铁门。
「是你啊!英琪,对不起!刚刚打扰了你!」
「不要这样说!你的身体健康比较重要。圣文,你还好吧?咦?你家怎么这么臭啊?」
英琪顺口问出的话,让深有同感的圣文忍不住低头暗笑,这个动作却让英琪误认为圣文彷佛虚脱没有力气走路,便冲上前去充当他的拐杖,扶著他,一跛一跛的走向沙发。
当她望进客厅时,整个人更是吓了一大跳,不敢相信这居然是有洁癖的圣文住的地方,尤其是那一路蔓延至厕所的呕吐物,实在是令人不敢领教。
英琪这时候才晓得,为什么在圣文一开门的时候,就会有那种莫名思心的味道冲出来了。
「圣文,你刚刚是吐到快昏倒了吗?怎么整个地上都是?」英琪见圣文用无言的眼神看著她,她就决定要放弃问出答案的力气。
「圣文,你先坐著休息一下,我帮你打扫,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不生病才怪哩!」
「英琪,那些东西很思心!你不要碰,等我有力气再自己收拾。」
「你不要开玩笑了,你是病人耶!我当然要照顾你啦!」
为了让圣文有舒适的环境可以养病,英琪卖力的打扫著,当她看到马桶边的秽物时,更是心疼的连心都揪紧了。
想要安抚圣文的不舒服,她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温开水,然後走到圣文旁边缓缓坐下,她的左手吃力的抬起圣文的上半身,右手则温柔的喂他喝著开水。
「英琪,我很重吧?」圣文没有睁开眼睛,嘴角微微张著虚弱的笑。
「不要这样说!你是病人耶!休息一下,等一下我就带你去看医生。」英琪心疼的有些哽咽。
「我不要去医院!在医院里面闻那些药水味,就会觉得自己好惨!我刚刚已经吃了一些肠胃散,现在觉得好一些了。」
圣文当然不想去医院,到医院去一切不就破功了!所以他喝完水後,便耍赖的躺在英琪的腿上不想起来。
英琪体贴圣文身为病人的执拗,也没有强迫他。她知道人在身体不舒服的状态下,总会任性一些。
「好,你不想去医院,我们就不要去医院,我陪你看电视好不好?」
「我也不想看电视,电视上的人都好白痴,他们也把看的人当白痴,我才不要跟他们白痴成一堆。」
「哈哈哈!」
「你笑什么?」圣文紧张的发问,他以为聪明的英琪已经发现了他装病的一些端倪。
「我在笑原来你还是李圣文,不喜欢的事情还是不喜欢,你没有被外星人抓走嘛!」
「跟你说一个秘密,我会吐成这样,其实是因为我的身上已经被外星人注射了实验液体,等到午夜十二点过後,我就会变成透明人,他们会马上把我带到巨蟹座星云里面去。」
英琪微笑的欣赏著圣文可怜的病人幽默感,继续配合著瞎掰他的灰姑娘午夜外星童话。
「他们要带你到外太空做实体观察,好储存资料来攻击地球人吗?」
「不是,他们要把我带去跟不同种族的外星人配种,一起繁衍後代,好改造出更优良的下一代。」
「所以你是被挑选过後的优良品种罗?」
「对啊!因此你要保护我,不要让地球失去希望。」
「好啊!你希望我怎么保护你?说来听听。」
英琪一边笑著说话,一边摸著圣文略微粗硬的头发,试著透过无声的肢体语言,默默的安抚著他身体上的不适。
当她的眼角余光看见圣文的脖子上依然有那一条「永恒」时,她似乎可以了解了——为什么圣文会在生病的时刻:心心念念的还都是她!
而她这样柔情似水的举动,的确让圣文心中流过一股温暖。这似曾相识的感动,如同出国已久的旅人一回国,就看到台湾土地上的槟榔渣一样亲切。
对於这一段让他低回不已的感情,他真的放不下,只希望能以诚意让英琪回心转意。
回想起与雨洁谈话的内容,对照现在英琪的表现,圣文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英琪的内心世界。
「快说啊!你要我怎么保护你,才可以不被外星人带去当种猪啊?」英琪轻轻捏著他的鼻子,催促著他的答案。
他张开疲倦的眼睛,往上望著英琪美丽的小脸,用著无比专心的态度,认真说出心里面的声音。
「你要一直在我身边,跟我朝夕相守,照顾我、安慰我,一辈子跟我形影不离,让外星人发现我不再是一个没有爸妈爱,没有老婆关心的孤独可怜鬼,也许他们就会放弃把我带走的坏念头。」圣文意有所指的答案,让英琪听了为之鼻酸。
她不敢继续低头看著圣文受伤的眼神,她害怕自己发烫的眼泪会顺著哀伤的流动,就这么流进圣文凝望她的眼里。
「你刚刚吐了这么多东西,现在胃里面一定都空空的吧!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不要把胃壁给磨坏了。」英琪逃难似的冲到厨房,打开流理台上的水龙头,将澎湃的流水胡乱的打在脸上,希望冰凉的水温可以降低她逐渐升高的贺尔蒙,好帮助她此时此刻的思考。
「病人嘛!生病总是比较不正常,就爱说一些有的没的来吓人。」英琪试著安慰自己,但是心里面却很清楚,圣文刚刚所说的一字一句就像一颗颗巨石,投入她强装平静的心湖之中,引起了一圈一圈不断扩张的涟漪。
听不到英琪在厨房里的声响,圣文好奇的想要查探一下她究竟在里面做什么。
他缓缓的、安静的从沙发上坐起,猫步一般的走到厨房的入口。
他看见英琪乌黑的及肩长发略显凌乱的被扎起,线条优美的後背却配上皱巴巴的衬衫,他还发现——她跟自己一样也都瘦了!
圣文不出声音的走到英琪的背後,闻著他熟悉的香水味弥漫在整个空间里,看著灵魂仿佛出窍的英琪,他终於忍不住开口了。
「英琪,怎么了?找不到东西吃吗?冰箱空了吗?」
「啊!」圣文突然出现的声音把英琪吓了一大跳,她慌张的转过身来面对圣文,却发现窄小的空间挤压著他们的存在,她的嘴唇跟圣文的肩膀只距离不到一公分。
鼻子贴在他的胸前,她又闻到了她最喜欢的男人味——一种混合著麝香和阳光晒过的味道,这令人无法抵抗的味道,让她情不自禁的吸了一口。
直到恍然了悟到两人居然维持著这么暧昧的姿势,英琪不得不先开口化解自己即将陷落情潮的危机。
「你怎么跑过来了?你就坐著好好休息嘛!等一下东西弄好了我会叫你。」
这如同恋人的亲近,让圣文看见了依然在英琪脖子上闪耀的「永恒」,她没有把它拿下来,还把它藏在衬衫里,仿佛是爱情还没走开的证据。
「我不要再等了!英琪,我现在就要!」他带著明显暗示的话语,让英琪的小脑袋因为一度缺氧而一时辞穷。
「你的肚子真的很饿了喔?」
「英琪,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现在让我觉得不舒服的,不是身体上的痛苦,而是心灵上的空乏,能满足我的不是食物,而是你。」
「圣文,你……」在如此让人脸红心跳的情境下,英琪环顾四周,想要找机会逃跑。
但是她却无奈的发现,自己已经被禁锢在流理台和圣文的中间,无路可退了。
面对圣文节节进逼的语气和充满热度的身躯,英琪不由得伸出两只手抵住圣文浑厚的胸膛,企图阻止他利用肉体的优势,来说服她同意他的哀求。
英琪也试图在拥挤的心理和生理交战中,做最後的挣扎。
「圣文,我……我……你听我说……」
圣文看著英琪在他眼前一张一阖的小嘴,他的眼里只剩下她迷人的唇形。
他已经没有办法用多余的力量,去思考自己下一步的动作会不会有什么反效果,双手一伸,他紧紧的将英琪软馥馨香的身体圈在怀中。
这久别重逢的温暖怀抱是这么的突如其来,就像美国攻打伊拉克的装甲战车那样坚实有力,轻易的就击溃了她构筑已久的心防。
真实存在的安全感,让英琪有好半晌忘了今夕是何夕,只想贪恋的依偎在这里。
英琪驯服的反应,让圣文更加放不开手。
原本只是想要一个拥抱的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脱闸而出的情感,捧著英琪的小脸,忍不住吻上了她的樱唇。
两人唇舌交缠之後的那种热烈,连英琪的心中都没有办法否认,她对圣文还是有感觉存在!热切的深吻让英琪的双腿一阵虚软,她没有办法再靠自己的力量站著,只能紧抓著圣文的臂膀,当作是救命的游泳圈。
英琪如此直接的回应,让圣文知道这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於是他一把抱起英琪坐在流里台上,让她修长的双脚圈绕著他。
他的双手也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件皱衬衫上所有碍事的扣子,快速的扯开了蕾丝胸衣,让灵活的舌头爱抚英琪柔软高耸的蓓蕾。
「啊……圣文!啊……」英琪忘情的享受肉体重逢的快感,她轻扯著圣文在她胸前肆虐的头发。
浓密的发梢,加上刚长出的刺手胡碴,双双撩拨著英琪密麻的快感,这是柔软的唇舌所不能比拟的另一种快感。
销魂的吻点起了两人生理上久违的欲望,英琪沉醉在肉体亲密的交流里,她不想阻止圣文接著的探索与挑逗。
她知道如果再让热情继续燃烧下去,两人之间将会发生什么,而厨房实在也不是什么浪漫的好地点,但是现在已经被春情冲昏头的两人,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英琪的双手随著圣文而起舞,她也以最狂野的速度扒掉了圣文身上全部的衣物。相反於圣文轻柔的抚触,英琪却是在圣文的肩膀上粗鲁的又咬又捏,让圣文品尝到她别於以前的狂野风情。
男女的肉体反璞归真,半遮半掩,半是赤裸缠绕。
这欲火燎原的闷烧,令圣文突然觉得自己成了白蛇传里的许仙,让千年修行的白素真利用人类的激情迷惑得不能自己。
眼前这个眼梢也带著魅意的女人一定有著水做了的骨肉,才会在举手投足问,净是淹没红尘的春意撩人。
随著逐渐增高的费洛蒙温度,他们发现,再疯狂的爱抚都已经满足不了对彼此强烈的渴望。
於是圣文当机立断,在英琪尚被欲望迷蒙了眼睛时,马上脱去了两人最私密的防护。
根本来不及开口询问英琪的决定,他的硬挺就随著英琪急切的呻吟,冲进了幽径里。
两军正式交战之後,英琪放下了所有的防御性武器,她甚至配合著圣文强而有力的挺进,摇晃著自己的身体,让两人的缠绵缱绻释放了最後的张力。
「英琪,啊……」
「圣文,啊……」
剧烈的高潮将已然为爱痴狂的两人送进了白热化的天堂,他们继续著拥抱的姿势,谁都不想离开对方,兀自沉浸在高潮的余韵当中,久久无法自拔。
燃烧过後的温度,让两人疲倦的不想动弹,只想依靠著彼此的身体。
直到英琪拾回了些许残剩的理智,才发现自己做了多荒谬的一件事。
她居然这么失去智慧到跟一个已经吐到没力气的病人进行著如此耗费体力的运动,她简直想要甩自己一个大耳光了。
情急之下,她顾不得两人依然暧昧的姿态,焦急的拍打著圣文。
「圣文,圣文,你还好吧?」英琪著急的呼唤著没有发出声音的病人。
「我很好啊!」圣文维持著一样的姿势,不想放开怀中性感的小女人。
「李圣文,我命令你现在立刻放开我,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如果我现在立刻放开你,不舒服的地方会很多喔!」
「李圣文!」
「好啦!好啦!」不想真的看到英琪生气的小脸,圣文顺著她的意思放开了彼此交缠的身躯。
趁著英琪一时失神,他还顺便帮她和自己整理了凌乱的外表。
英琪下自在的看了看他,清了清喉咙後才开口,「圣文,你现在的肠胃还会痛吗?还会想吐吗?」
英琪的话提醒了圣文,身为病人的戏码还没演完咧!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开始觉得怪怪的了。」
「怪我喔!刚刚要不是你,又怎么会肚子痛?」
「好啦!都是我的错好不好?现在我只想到房间里躺一会儿,你扶我进去吧!」圣文不在这一点上跟她争执,选择要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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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英琪的搀扶,圣文顺从的坐在床上,背靠著两个枕头,以最舒服的姿态休息著。
「英琪,我有话想跟你说,坐一下好吗?」
英琪心中知道,在结束了那样炽烈的激情之後,一心想挽回她的圣文,一定会把握机会,试图再一次挽留她,所以她早就在心里面准备好了拒绝的一套说词。
没想到圣文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她如此措手不及。
「英琪,我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事情并不在我们的预期当中,但是我们不能否认存在我们之间还是有许多相当美好的感觉。我想,你是一个具有高度智慧的独立个体,我不想逼你或是告诉你将来怎么做才是对我们俩最好的。现在大家都需要冷静思考的空间,你就回去让我休息吧!希望你能够用今天晚上的时间想一想有关我们的发展,如果你觉得我还是一个值得你喜欢的人,并且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的话,明天就带著一条我最爱吃的白土司来安慰我的肠胃吧!让我知道你的心中是有我的。即使决定分手还是你最後的选择,我也会祝你幸福,在工作上我们还会是朋友。」
「呃……我出门的时候就顺便把铁门带上了喔!」
英琪不著边际的回话,让圣文在心里面偷笑了好几回,他知道,这一次他不按牌理出牌的计画果然让英琪慌乱失措了。
圣文的一席话深深震撼了英琪的内心,不但让她准备好的拒绝说词没有机会说出口,反而还将烫手山芋丢回了自己的手中。
惊吓过度的英琪像游魂一样,关上圣文家的大门,慢慢的飘回自己的家中。
她一边喝水一边想,一边洗澡一边想,一边敷脸一边想,但是都快把脑筋给想断了,还是都找不出答案。
於是英琪在犹豫不决的时刻,决定拿起手机搜寻著雨洁的电话号码,打算要跟她好好的请教一下。
「喂!雨洁吗?我是英琪啦!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啦!」
「小姐,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妈没有告诉你晚上要早一点睡觉,要不然现在三十岁会看起来像五十岁耶!」
「好啦!好啦!跟你说喔!我刚刚从圣文家回来耶!」
「分手了还去干嘛?生小孩喔?」雨洁在无意之间一语中的,直接的让英琪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不讲话了?心里有鬼是不是?喔……我知道了,我猜中啦!你刚才趁夜色黑暗,去扒下圣文的裤子逞凶一番以後,现在滚回来忏悔对不对?」
「你不要再说了啦!这不是我要问你的重点啦!」英琪试图跟兴致突然高昂无比的雨洁解释清楚。
「不说什么?你很没重点耶!大半夜把我叫起来又不要我说话,你很奇怪喔!小淫妇。」女人奇特的八卦细胞已经让半睡半醒的雨洁完全清醒,开心的抓著英琪的把柄寻欢作乐。
「不要给我乱取什么怪外号,我才不是小淫妇!我是要问你,如果我现在跟圣文复合会不会很没有骨气?」
「小姐,你半夜问这种问题就很没有骨气了好不好?想要复合就复合啊!你都几岁了,就自己决定啊!打电话来炫耀的喔?」
「你不要这样说啦!我现在很苦恼耶!」
「苦恼个屁!动作都快到把人家污辱了,谁听得懂你在苦恼个鬼?」雨洁听著英琪不著边际的苦恼,心里替圣文吹了一个口哨——干得好!
「雨洁,我现在心情好复杂喔!要不然你跟我说说话就好了嘛!」
「我现在可以给你张老师、生命线的电话,他们会更乐意跟你说,你爱聊多久,他们就会陪你聊多久。」雨洁早就猜出来英琪心中的想法,但是她选择不说破,她希望让英琪自己想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啊……雨洁,你不要这样嘛!」
当英琪正在哀号之时,却看见有一只硕大无比的蟑螂正开心的在她的脚边逛大街,刹那间的惊吓让英琪的脑袋完全当机,她马上把脚藏在沙发的缝隙里,下意识的就对著沙发另一边无人的座位大吼大叫。
「圣文,快来杀蟑螂,快杀了它!」
雨洁在电话这一端被英琪的尖叫声震得耳朵都痛了,於是她也跟著大叫,「袁英琪!给你一秒钟,马上给我闭嘴,马上!」
雨洁咆哮般的怒吼声,总算让英琪的神智回到了现实世界,对於刚刚求救的人名,她居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这时候,她清楚的知道了该怎么做决定。
「呃!雨洁,抱歉!」
「你知道你刚刚喊的是谁的名字吗?很大声耶!这就说明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嘛!要不要我复诵一下你的决定?」
「知道,不用了。」
「我可以继续睡觉了吗?」
「请便,晚安。」
雨洁连晚安都懒得说,就挂上电话,但是她却在心里面替圣文放了一串鞭炮,恭贺他和蟑螂先生配合得天衣无缝,让他可以在爱情的谜团里得偿所望。
英琪看著手机上通话结束的萤幕显示,心情居然很意外的非常平静。
也许她应该好好感谢刚才出现的那一只蟑螂大爷,要不是它的鼎力相助,可能她还要花上更多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呢!
原来圣文的存在已经无时无刻深植在她的生活里。
找到方向後,英琪觉得紧绷的情绪一下子就被放松了,极度的疲倦突然袭上了全身。她决定要去睡个好觉,明天一清醒,她又会重新走进爱情。
英琪在枕头上轻触著脖子上的「永恒」微笑著。
谈恋爱啊!再跟圣文谈一次恋爱,也许更浪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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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了一个沉静无梦的夜晚,在白雾蒙蒙的清晨睁开眼睛,英琪觉得今天的身体特别蓄满了活力。
英琪满怀朝气的起床梳洗,将乌黑柔顺的头发扎起成一把亮丽的马尾。她穿上了一件桃红色的短T恤,下半身搭了一件白色的短荷叶裙,配上她轻施困脂、淡描红唇的精致小脸,元气饱满的她看起来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女大学生。
出门前喷上她最喜欢的HAPPY香水,她希望这个让她感到幸福的柑橘香味,可以为她慎重的决定带来加分的效果。
漫步到巷口前的面包店,买了一条她从昨晚就一直想冲出来买的白吐司。
刚出炉的白吐司又香又软,拿在手上还有烤箱里残留的温热。当英琪拿著白吐司准备要付帐的时候,老板娘微笑著向她道歉。
「小姐,对不起,这面包早上才刚出炉,现在还太软,机器没有办法切耶!对不起!」
「没关系,我知道了。」
提著面包走出店门时,英琪想著:吐司不能切开是个好兆头,这是不是老天爷在暗示她,她和圣文即将重新建立的关系,就像一条永远不会被分割的长条白吐司?
怀著这不会被证实的绮丽梦想,英琪决定在走进圣文家之前,要先带著这条有著好兆头的白吐司到龙山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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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早上的捷运车厢有点空,也许大家都还在睡梦中吧!
一进庙门,英琪马上直捣黄龙,快步的走到了名闻遐迩的月下老人的面前。
望著月下老人,英琪对著神像诚心诚意的双手合十,她口中念念有词的虔诚祈求,「月下老人,我叫袁英琪,希望你能够赐给我再一次去爱的勇气。我特地带著没有切开的白吐司来看祢,祢要保佑我的感情可以像这一条面包一样永不分离喔!」
英琪不知道自己这个幼稚的举动,是否能够让事务繁忙的月下老人心领神会,她只知道,经过了龙山寺香烟袅袅的洗礼,现在她的心中可是充满了百分之百的勇气。
但是拚命猜测著英琪回心转意的机率有多高的圣文,就没有一夜好眠的好运道了。他躺在床上反覆思索著,又是紧张,又是烦恼,连他一向勇健的胃都快要被折磨得穿孔了。
他怀疑,如果英琪再不来按他家的门铃,他也不用再假装了,他一定会因为现世报,而真正得到痛死人的肠胃炎。
正当圣文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叫时,天籁般的门铃声在毫无预警下响起,圣文从床上弹起的速度,只能用迅猛龙形容。
「圣文,你看,我带来最新鲜的刚出炉面包喔!」
隔著铁门,圣文已经看见英琪清纯洋溢的甜美笑容,这举世无双的美丽终於成了他处心积虑、汲汲营营之後最贴心的报酬。
「快开门啊!干嘛看著我发呆?」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再去提及昨晚的谈话内容,他们都心知肚明,今天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是两人相处的新契机。
「这吐司怎么没切啊?」
「老板娘说刚出炉的面包太软了,不能切。」
「可是我摸起来已经冰冰的啦!好像离开炉子很久了耶!」
「因为我带它去龙山寺跟月下老人聊天。」
「去谢谢他让你认识我喔?」圣文看著英琪细嫩的脸颊,傻笑爬上嘴角。
英琪看著他无辜的笑脸,忍不住捏了他一下,假装恶狠狠的说:「去拜托它让天底下的负心汉一辈子阳萎、不举。」
「你放心,到八十岁我都会生猛有力。」
趁著英琪谈话问不注意的时候,圣文偷偷圈住了她,仿佛将满怀的爱意又重新放回心底。
虽然女人处於被男人追求的阶段,每一分钟都会觉得宛如置身伊甸园,但是她要的不仅仅是一份单纯的快乐,而是可以携手走向平淡的永远。
而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他猜,她会亲口告诉他,这份平凡的期待!
英琪在这个不用上班的星期六早上,用自己的心意和行动重新定义幸福。
幸福不是身处天堂,而在越过地狱。
再一次见证完成心愿,没有遗憾的喜乐与美好,原本孤单却又彼此吸引的两个灵魂决定重聚,他们突然觉得有好多话想说。
圣文就这么紧紧的搂著英琪,闻著HAPPY香水,嘴里嚼著英琪一片一片慢慢拔著,也一片一片塞来的吐司面包。
当心灵得到满足时,肉体上的欲望反而就被冲淡了。两人忘了饥饿,就这 么靠著一条白吐司配开水,度过了早餐和中餐。
他们急著要用语言探索对对方不足的认识,心灵交会的刹那所激射而出的 绚丽火花,已代替昨夜疯狂做爱时的快感!
当他们聊得困了、倦了,却还是舍不得阖上眼睛休息睡觉,他们舍不得这 样珍贵心灵交流的时刻,直到身体上不得已的疲倦而停止。
於是英琪决定在夕阳下山之前,坐著捷运走访淡水。
在以往,圣文一听到类似的指令,就会拿起钥匙准备开车。但是今天他要收起保护的大伞,就跟著英琪一起到她所熟悉的人群之中去横冲直撞吧!
他要让英琪清楚明白,不论是她的提议或是她的存在,都是切切实实被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