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么瞪我?」应该是无声胜有声的微妙时刻,韩佑月却突然打破这微妙的氛围,唯有双颊明显的酡红和急促跳动的心跳泄漏她的羞意。
「我哪有瞪妳。」唐泽民微愣了下,无辜的眨眨眼。
「你没戴眼镜的时候,眼神很凶。」要死的没天良,靠这么近就很教她缺氧了,还猛向她放电?!简直罪该万死!
「所以我才戴眼镜。」不然谁无聊没近视还戴眼镜,有时很不方便的说。
「那么……是用来欺骗世人喽?」她微缩下颚,感觉他贴得更近了。
「不,是有必要适度伪装。」他轻笑,气息喷拂在她鼻尖、唇角。「现在坏人好多,坏女人更多,妈妈说像我这样的好男孩出门在外凡事要特别小心,不能随便就让人骗,尤其不能让坏女人给骗了。」
太冷了吧!佑月瞪着他,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宝贝,妳的脸越来越红耶。」他坏坏的勾起嘴角,朝她的脸吹了口气。「需要CPR吗?」
佑月的视线停在他的薄唇上,突地感到口干舌燥,她不安的蠕动了下,下意识舔舔干燥的唇瓣。
唐泽民痛苦的低吟了声,刻不容缓的贴上她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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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咖啡屋开幕至今,韩佑月从没有不假缺席过,可这次,破天荒的,她竟连着三天没到咖啡屋报到,感觉店里的气氛低迷不少。
「我说玉洁,妳怎么可能不知道佑月那家伙跑哪去了?」老公出差,闲得发慌的吴美俐再度出现在咖啡屋里,见玉洁一个人看店,她便自己跑进柜台里冲泡水果茶,免得增加玉洁的负担。
「真的啦,我各种方法都试过了,打电话、手机、按她家电铃,只差没去托征信社找人,就是找不到,我哪有办法?」怪的咧,明明平常客人就不少,为何少了个佑月,生意就差这么多?
一样都是女人,她跟佑月的魅力真有差这么多吗?唉~~
「那……妳有去报警吗?」美俐异想天开地问道。
玉洁停下扫地的动作,神情古怪的瞪着她。「美俐,大清早的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好吗?不过才三天没来而已,佑月福大命大,没事的。」
「不能这么说啊,现在社会这么乱,连男人都不保险了,何况是女人?佑月长得也算还过得去,这种事难说、难说啦!」美俐挥挥手,神经大条的叨念道。
「妳喔,闭嘴啦!」玉洁忍不住骂道。
美俐才不管她怎么说,兀自盘算着。「我说真的,等等还是去报个警比较安心。」
「报什么警?发生什么事了?」Gina提着大包包推门而入,正巧听到两个女人的对谈,好奇发问。
「还不是佑月,三天没来了。」吴美俐搓搓鼻子,没好气地回道。「我好心跟玉洁说去报案好安心,她还叫我闭嘴咧,好心没好报。」
「不用报了啦!」Gina找了个位置将大包包放下,最近不晓得怎么搞的,放着好好的办公室不坐,老想跑到这里闻咖啡香,也不知道她们的咖啡里是不是下了什么蛊。「她在我哥那儿,搞不好两个人正打得火热呢!」
「妳哥?谁啊?」玉洁扫好地,边收东西边问。
「Richard──我是说唐泽民啦。」差点忘了老哥的中文名,Gina无辜的吐吐舌。
「唐泽民是妳哥?!」玉洁和美俐同时惊嚷出声。
「怎么?妳们都不知道喔?」Gina装傻的咧开嘴笑。
「妳没说、他没说,鬼才知道!」美俐没好气的损她。
「不过他们的五官还真有点像耶。」玉洁不像美俐的反应那样直接,仔细观察后发现可能性不小。
「当然啦,亲兄妹当然像。」翻翻白眼,Gina喊着。「麻烦给我一杯拿铁,Thank you!」
美俐倚着柜台看着她,看着看着,不觉走了过去,在她面前的位子坐下。
「喂,Gina,妳是打小在加拿大长大的吗?」瞧瞧她和唐泽民,讲起话来动不动就夹带一、两句英语,连名字都是互叫Gina、Richard的,怪麻烦的说。
「一半一半,我十岁才到加拿大,当时Richard十二岁,去加拿大之前都在台湾。」Gina不假思索的回答,拿出夹着凌乱便条纸的行事历,已准备进入工作状态。
「那应该上小学了厚?」美俐想了想,突地再问一句:「那你们那时住哪?念什么小学?」
Gina正准备落笔,倏地顿了下,瞇起眼认真的想了又想。「中南部吧?我记得我们经常转学耶,最好笑的是有间小学才念不到半个月就转了,我也没办法完全记得。」
「干么转来转去?」美俐像调查局专员般逐一发问。
大门上的风铃发出轻响,玉洁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这一看瞠大了眼,还来不及惊叫出声,便让对方以手点点唇瓣的动作而压了下来,她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扣掉玉洁不说,两个一问一答的女人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仍专注的「钻研」问与答的「艺术」。
「多半是因为搬家嘛,不过念半个月那次不是喔,我记得是我哥跟同学打架,很丢脸耶,名字还被贴在布告栏,阿嬷好生气才不得不转学到南部的。」害她都想拿纸袋套住头去上学呢!
「打架?!」好像有什么触动美俐的记忆,她的眼渗入八卦的兴奋色彩。「跟男生打架还是跟女生打架?」
「有差吗?」打架就打架,重点不在对方是男是女吧?
「有!男的女的?」美俐聚精会神地紧盯着她。
「好像是女的吧?跟女生打架,呿!」Gina不屑的轻啐了声。
「哇噻!」没想到美俐兴奋的发出欢呼,急呼呼的拉着她直问:「妳还记不记得那是什么小学?什么名字?」
「妳这么好奇干么?」Gina终于怪异的睐她一眼,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这女人怪怪的,以后还是少理她为妙。
「好玩嘛,快啦,快说那时妳们念什么小学?」美俐差点没伸手掐她,看能不能快速掐出她的答案。
「什么……什么星的小学,我不太记得了。」她的印象真的很模糊了,毕竟那时她才八、九岁,谁会记那么多?
「奇星小学!」美俐霍地跳了起来,像是怕人没听见似的大吼。「是奇星小学对吧?噢,老天,这真是太神奇了!」
「妳干么啦?吓人喔?」Gina被她吓一大跳,猛一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站在门边的韩佑月。「啊,佑月,妳终于出现了。」
既然被发现了,韩佑月便走进店里,在Gina那桌坐了下来。「Gina,妳说妳念过奇星小学?」
「奇怪,妳们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全问同一个问题?」Gina被逼问得心里发毛。
美俐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佑月阻止了;她深吸口气,深深望着Gina。「那么,我再问妳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吗?」
「嗯哼,一个喔!」Gina像被问怕了似的,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就一个。」佑月扬扬唇,笑意却没到达眼底。「我想问的是,妳有没有表姊,一个有十岁左右儿子的表姊?」
Gina愣了愣,木然的摇了摇头。「我是有表姊没错啦,可是表姊只有女儿没有儿子,而且我表姊的女儿才两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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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泽民怎么也想不到今天在家里迎接他的,会是这样丰盛的晚餐,而且还是对工作认真得像公务员般的佑月特别为他准备的,教他又惊喜又感动,忍不住胃口大开的嗑掉三大碗饭。
「呼~~真好吃!」拍拍微鼓的肚皮,他好久没吃这么饱了,因为他怕胖,但是为了佑月的心意,他宁可胖得像河豚,也要将她的心意吃光。「妳是不是看我在妳身上流失太多体力,所以特地煮这餐给我补一补?」
佑月横他一眼,微微赧红了脸。「少贫嘴了你!」
「不是喔?」他佯装失望的垮下肩。「还是……妳已经准备好嫁给我,开始学习怎么做个贤妻良母?」
「你想太多了。」她将碗筷收进厨房,拿出抹布抹桌子。「我们还有笔帐还没算,在算清之前我没考虑那么多。」
「什么帐还没算清?」他莫名其妙的起身,主动走进厨房挽起袖子。「为了报答妳的好料,洗碗的工作就交给我喽!」
「好啊。」反正她在厨房闷够久了,换人做做看也不赖。「Gina说,我担任模特儿的费用找你拿,这不是帐是什么?」
「为什么找我拿?」所谓亲兄弟明算帐,况且Gina没经过他同意就用了他未来老婆的肖像权,他还没找她算帐,她竟敢叫佑月来跟他清这笔费用?看他怎么整她才好。「案子是她接的,钱也是她赚的,应该找她拿酬劳才对。」
「不管,反正她说找你要,你给不给?」她倚着冰箱,凝着他洗碗筷的笨拙模样。
「给,等我跟她拿了钱就给。」这Gina越来越不象话了,以后谁娶了她谁倒楣。
「真不给?」她挑挑眉,小嘴微瘪。
「给啊,我哪有说不给?」打开水龙头将碗筷上的泡沫冲掉,没来由的,这场景竟令他有种似曾经历的错觉。「我就说等我跟Gina清完帐之后再给妳咩!」
真是的,以后他的就是她的,算那么清楚干么?搞不懂女人的心思啊~~
「好。」她突然转身走出厨房,再出现时,手上拿着皮包。「你不给我,我就去跟伯父伯母说,叫伯父伯母替我向你收这笔钱。」
唐泽民的手顿了下,三两下将剩余的碗盘冲洗干净。「等等!」
「干么?」她镇定的凝视着他的眼。
「妳的反应很奇怪,好像……在试探什么?」怪怪隆地咚,他老觉得这情景跟小时候两人争吵那一幕该死的像!她是不是知道了?
「我哪有试探什么?」她否认。
「真的?」他不信。
「真的。」她转身欲走,发现他还杵在原地不动,她侧过身望着他,想了想后说:「你这次不抓我头发吗?」
唐泽民的脚一时没站稳,失衡的滑了下,连忙抓住流理台的边缘,脸色惨绿。「妳……妳知道了?!」
「知道什么?」她努努唇装傻。
「妳知道我是……我……」他这辈子再没比现在更难过、更尴尬的时刻了,俊颜一阵青、一阵绿,额上还不断冒冷汗。
「你什么你?」她以臂环胸,一副静待下文的样子。「有什么话快说好吗?」
再ㄍㄧㄥ啊,她倒要看看他还能ㄍㄧㄥ到什么时候。
「好好好,我投降。」他再笨都不难知道这回自己逃不过了。连抓她头发的事都说出来了,他哪还有隐瞒的余地?「小时候跟妳打架的那个男孩就是我,相框里的男孩也是童年的我,不是什么表姊的儿子。」哎~~
「其实你早就认出我了?」她瞇了瞇眼,眸底闪过一丝危险。
「第一次看到妳,我就认出来了。」颓丧的低下头,他全招了。
「你是因为认出我才刻意接近我?」她的疑心病加重。
「当然不是!」他慌了,急忙往她跨一大步,孰料她也跟着退一大步。「我承认刚开始接近妳,是因为小时候对妳的那份歉疚,可和妳交往之后,感觉就变了……」
「怎么变?」质问的嗓音有了动摇,女人啊,没用极了!
「还能怎么变?整颗心都被妳偷走了。」自首无罪,他都自首了,能不能别再像个法官般审问他啊?
「是吗?我可没有偷东西的坏习惯。」心里在偷笑,脸上却还得佯装耍酷,真辛苦。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翻翻白眼,做出快要昏倒的姿态。「那么久以前的事还提干么?最重要的是我们的未来对吧?我对妳是绝对真心,不会因为以前发生过的任何事而有所改变……」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欺负我?」
「该死!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男孩了!」
「真的?」
「我发誓!」
两人之间僵持许久,终于,她开口了──
「还记不记得,我曾向你预约借你三次时间,可是我好像还没用完。」
「……」他傻眼了。「我们都在一起了,还什么借不借的?」
「不行,有借有还,这是我的原则。」她超乎冷静的丢了句原则给他。「开个价,要我怎么还?」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故事不是都该有个HAPPY ENDING的吗?为什么到了他的故事,结局就成了二二六六?!
突地,他觑见她嘴角一现即逝的浅笑,突然恍然大悟,一个箭步上前抱紧她!
「喂,我只是要你开个价,看要怎么还你那两次的借用,你干么抱住我?」她也没挣扎,彷佛象征性的叫嚷着。
「我正在索赔啊!」他贼贼的笑了,在她唇边偷了个香吻。「借我三次,虽然才用了两次,不过像妳说的,有借就该还。哪,我也不占妳便宜,拿妳一辈子来还就够了,这个交易天公地道,不得讨价还价!」
韩佑月瞇了瞇眼,将脸埋进他怀里,终于扯开嘴角笑了。
借用三次换一辈子?算算还被硬拗了一次,他的算盘打得真好,就不知道是谁欠谁,谁还谁喽!
【全书完】
编注:
☆关于【出租情人】之一,请看采花579──《不要爱上我》。
☆关于【出租情人】之三,敬请期待采花系列──《租用假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