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显示下午一点,脸上有着担忧和着急。
“都一点了,为什么还没出来?该不会还在睡吧!”她靠在门旁,紧紧盯着关闭的房门,考虑着是否要敲门。
终于,她下定决心的走向前,伸手准备敲他的房门,手却又在半空中打住。
“也许他太累了。”她就怕打扰到他。
可昨晚,他明明十二点就睡了,平时的他也是这时间睡,然后一大早七点就会起床。
“该不会是昨天不舒服,在里头发生什么事……”
为了安全起见,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放在门把上。
“还是小声的偷偷进去看一下,如果他真的还在睡,就偷偷出来,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要是他真在里头出了什么事,她也好赶快报警。
打定主意,她轻轻的转着门把。
“门没锁……还好。”此刻她一颗心全系在白凛风的安危身上,完全没想到一个女人直闯男人房内,是多么暧昧的一件事。
房内因帘子拉上,阳光透不进而阴暗不已。
她仔细环顾四周,查看有无人的迹象——
无声无息的房内,充斥着古怪的气氛,连神经大条的隶小奴都察觉出来了。
唔……这房内好像哪里怪怪的,但哪里怪,她又不会形容……
四周有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给监视着一般。
隶小奴伸手搓动手臂,令人发毛的冷气团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觉更加诡异。
隶小奴在完全黑暗的房内无声的走着,她朝着床的方向前进。
不安在她心中不断扩大,越接近床的位置,她越是紧张,心中有个声音不断提出警告,要她快跑。
“为什么老觉得自己像只被锁定的兔子一样……”
终于走至床边,隶小奴低下头。
窗帘将光线完完全全抵挡在外头,连一丝丝也透不入,这让隶小奴无法探视他的状况。
她缓缓的蹲下身,低下头朝他靠近。
“抓到你了——”男人的声音突然自耳边出现。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手就这么伸向她,一把将她拉上床。
“什么?啊——”隶小奴吓得叫出声。
这声音、这声音是谁?这揶揄轻佻的门吻,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一向稳重、让人心安的白凛风所有。
“可让我等到了。”
从黑暗中,隶小奴发现眼前男人的目光异常晶亮,令人心慌。
她惊吓得想爬起身,无奈男人的力量是如此大,让她不管如何挣扎,就是挣脱不了他。
“救、救命……”
“救?呵!你想谁来救你?嗯?”男人语带狂妄的笑着,一手紧紧搂着她纤细的腰,一手抚上她光滑细致的小脸蛋。
“你、你是谁?白、白凛风呢?你把他怎么了?”隶小奴用力吞了吞卡在喉中的口水,语气中带着无比的恐惧。
“白凛风?不就是我。”男人狂邪的轻笑出声。
“不可能,你才不会是他!放、放开我。”隶小奴用力挣扎,一颗心不安的快速跳动着。
“不放你能耐我何?”
“你、你抓的我很痛,放、放开!”
这男人所散发出的气势既独裁又霸道,让她害怕得想逃,偏偏,自他身上散发出的那抹熟悉气味,又和白凛风是如此相像。
“痛吗?”一听她这么说,男人松开了手劲。
他这一放手,让隶小奴找到机会,她伸出自由的手,朝他的肚子用力挥出一拳,接着慌乱的自床上跳下。
“老天,你就这么狠心打我。”其实一点儿也不痛。男人的脸上略带笑意,对她的行为一点也不生气。
隶小奴一离开床,便朝窗户方向冲去,她二话不说的用力拉开了窗帘,刺眼的烈阳立刻照进房内。
她快速的转过头,想看看是哪个大坏蛋闯进家中,还躺在白凛风的床上。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
隶小奴的身子忍不住轻颤了下,一副快晕了的模样,她瞪大的双眼中充满不可置信、错愕和惊讶,小嘴张的大大。
“白……白……”她连话也说不出了。
眼前的男人……眼前的男人竟然是……
“白白白,别白了,不就是我本人吗?”白凛风侧躺在床上,上半身赤裸,身下盖着薄被,一手撑着头,嘴边上扬的笑容充满邪魅,精锐的目光里则充满戏谑。
“你……你才不是白凛风,你、你是谁?”
他有着一张属于白凛风的脸,但是……但是……白凛风才不会这么狂妄、轻邪,也不会有这么骇人的笑容。
眼前的男人紧紧盯着她,好像她是他口中的猎物。
“我?怎么了?不认得我吗?我已经说了,我是白凛风。”男人低沉的笑了。
她害怕、不安、微微颤着身子的模样,看起来像可爱到让人想欺负的小红帽,直让他想好好欺负。
“你骗人、骗人,快说,你把白凛风藏到哪去了?不然、不然我报警抓你。”呜呜呜!明明是白凛风的样子,为什么看起来像只大野狼?
她明显感觉出他似乎正等待好时机,对她展开攻击。
一想到此,隶小奴又缓缓的朝后头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看着房门,准备脱逃。
想逃?哪那么容易。
“小奴……我的头好痛……”白凛风突然紧闭上眼,微微皱着脸,双手抱着头,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
隶小奴正打算趁此机会逃出房内,却在听见他痛苦的呻吟声时停下了脚步。
她回过头,不忍的凝视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明明是白凛风……明明是他本人啊……她怎么会怀疑呢?看他此刻的样子,她好心疼,刚才那一切,如果不是她在作梦,就是他头痛所引发的后遗症吧!
这么一想后,二话不说,隶小奴朝他的方向又走了去。
明显的担心和心疼显现在脸上,她蹲下身,问道:“白凛风,你还好吗?让我看看,还是我打电话给医生,你需不需要什么——啊——”
她话没说完,又被人给一把拉上床。
凶手正是方才说头疼的男人。
他轻易的将她翻过身,压在下头。
“呵!你可真好骗。”他自口中发出愉快的笑声,然后忍不住在她的唇上用力印上一记。
“唔……啊……到底是……”她又被骗了?
直到被他给压在床上,又被他给亲了之后,隶小奴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中了他的圈套。
“你以为自己逃的出去吗?”白凛风的脸紧紧和她的相贴在一块,冷冷的笑意和威胁的口吻,吓着了身下的女人。
“你放开我,先放开我!”隶小奴大声的命令着上头的男人。
不过,纵然惧于他身上散发出的陌生气息,但内心却有个声音不断告诉她,他绝不会伤害她。
“放开你不会逃?”
“不、不会。”
“好。”他相信她的保证,接着自她身上离开。
他一离开,隶小奴便用最快速度逃离他身旁,这举动让盯着她一举一动的男人看了十分不悦。
用力大喘一口气后,隶小奴抬头看着白凛风。
她十分肯定眼前的白凛风,真的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
“你……为什么变成这样?”
“我就是我,并没有什么改变。”白凛风撇撇嘴,牵动嘴角,笑容里的邪气取代了原来的温柔。
“不对,白凛风才不会这样。他、他很温柔,不像你,看起来像……像……”大坏蛋。
“我只对自己爱的女人使坏。”他哪不知她在想什么,她的脸上藏不住任何秘密。
“我才不要你的——什么?”她想大声反驳,却突地愣住。
“我说,我只对自己爱的女人使坏,不懂?简单的说,就是我爱上你了。”
“爱上我?”脑袋内出现轰的一声巨响。
“很吃惊吗?爱上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她这样可爱、单纯、有趣,想不爱上实在很难。
白凛风下床走向前,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蛋,眼中透出深深爱意。
他爱她?
爱她?
脸颊发烫着,全身也热了起来,她感到呼吸困难,一颗心快跳出胸口。
隶小奴决定采逃避战术。
“我、我去帮你做吃的。”她神情镇定的将他推开,语气平板的说,然后朝着房门的方向慢慢的走去。
“你想逃?知道我爱你,让你不安?慌乱?无助?”她的毫无反应不在他的预计中,他以为她会像先前一样吃惊的大叫,然后又是一副呆呆的模样,接着接受他的感情。
“没有不安、没有慌乱,也不无助,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你的问题。”隶小奴一脸正经的看向他,不愿让他发现他猜对了。
她是不安,因为她不清楚爱她的人是谁,是先前的他,还是现在变了一个样、让她不认识的男人?
她会慌乱、无助,因为她从来没有从任何人口中,听过爱这字眼。
爱,对她是一种幻想,谁不渴望有人爱,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更是希望有个人能真正的爱她。
但当他说爱她时,她内心的担忧却超过一切。
她从来没有爱过人,爱上一个人,等于要对他付出全部的心力……她害怕受伤,怕他和将她抛弃的父母一样,会有离去的一天。
“你想逃就逃吧,不过你要先了解一点,我不会让你逃太久,更不会让你一直逃避下去。”白凛风双手交叉于胸前,好整以暇的说。
他可以给她时间消化,但不代表自己会等太久。
隶小奴静静转过头,望着眼前让她感到陌生的男人。
他的话在她心里投下一枚炸弹,一切似乎都变了样,她明显感受到,自己的人生,将因眼前的男人有巨大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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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一个男人偷偷躲在外头偷听两人的对话,他内心的喜悦和兴奋无法用言语形容。
“干得好,干得好。”白恩小声窃笑。
事实上,他想做的是大声欢呼一场,不只是因为儿子终于对小奴展开行动,也是因为他期待多年的实验,终于成功了!
也不枉他大费周章,一大早就偷偷在门口等待,又偷偷摸摸的爬进屋内,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没想到这催眠的效果,比他预期的还要好。
瞧瞧他刚才所听见的,一向给人和善印象的阿风,这会竟变得霸道又狂妄,这实验真是前所未有的大成功啊!
呵呵!白恩捣着嘴,笑的十分开怀,想必不用多久,里头的两人就会有个美满的结局。
也许……也许不用多久,他就可以当爷爷,然后……他得再来想想,有没有什么有趣的实验,可以对未来可爱的小孙子下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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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对隶小奴而言,无疑是相当难熬。
不管她人走到哪,白凛风的视线都犹如雷达般,紧紧跟着她,他的目光是这样的直接而火热,毫不掩饰,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最令她苦恼的是,他总是有意无意的透过行动和言语,表达他对她的情感。
就像现在——
“喂!你说陪你看电视,可是电视在前头,不是在我脸上,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朝我这里看。”
忍了将近二十分钟,隶小奴终于受不了了,她用力的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朝他大吼。
大吼?
不,她的音量小声得让人一点也感受不到她的怒气。
白凛风看到她红透的脸蛋,反倒笑了。
“我发现你比电视还要好看多了。”他嘴角勾勃出性感迷人的笑容,深邃的双目含情脉脉的凝望着她。
“你少不正经,你要是不想看,就去休息、睡觉,你腿上的伤还没好。”隶小奴扭过头,嘟了嘟嘴,对自己正视不了他俊帅的脸蛋,而感到挫败不已。
“亲爱的,我已经告诉过你,我腿上这一点伤,根本没有什么大碍,你就别再为我担心了。”
“我都说了,不要叫我亲爱的——”她紧握着双拳转头怒声大叫,一张脸瞬间涨红。
“不叫你亲爱的,该唤你什么呢?甜心?还是宝贝?嗯?”白凛风一把将她拉坐在自己的腿上,亲昵的拥紧她。
“放、放开,白凛风,放开我!我警告你,再不把我放开,小心我给你好看。”隶小奴用力的扳动他的手,无奈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
男人专属的阳刚气味自后头传来,令她手足无措。
“好好好,我放开了,小心别伤了自己,亲爱的。我这不就放开了吗?”白凛风怕她受伤,只得无奈的听命。
他眼中带着惋惜,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手。
终于挣脱他,隶小奴快速的跳离他的势力范围,仔细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真要说来,她还是比较怀念过去的那个白凛风,他正直温柔,不会和现在这个男人一样,老爱对她动手动脚,搞得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她到底该如何,才能让以前的那个白凛风回来呢?
也不是说现在这个白凛风不好,只是……明明是相同的一个人,个性却让她难以捉摸,更糟的是,他老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对她做出偷袭的举动。
“想什么啊?亲爱的。”白凛风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她的身旁,他双手毫无预警的环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搂在怀中。
此举让隶小奴脸又是一红,她闭上了眼,用力的吸了一口气。
“白凛风,去睡觉。”她决定不再任他逗着玩了。
虽然他是她的雇主,自己实在不该对他如此没礼貌,不过她为什么得忍受这样的事?
“好啊!睡睡睡,咱们去睡吧!我也累了。”听她这么一说,白凛风高兴的附和着。
他搭着她的肩,打算和她一块上楼。
“你去睡你的,干嘛连我也得跟上去?”隶小奴莫名其妙的挥开他的手。
“不是要睡了?”他一脸无辜的说。
“是你要睡,不是我。”隶小奴皱起眉大声的说。
“唉!真可惜,我以为你要和我一块睡呢!”他露出期盼的目光,一脸哀怨。
“谁要和你一起睡,臭美。”她想也不想的走到沙发,拿起上头的抱枕朝他脸上丢去。
脸颊再度红透,这一次,她能明显感受到它在发烫。
“你确定?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哦!”白凛风接过她丢来的抱枕,声音充满磁性的问。
“一百次机会我都不要。”这大色狼,竟想要她和他一块睡……可恶!太可恶了!
隶小奴伸手又拿了另一个抱枕,准备朝他丢去。
一转身,才发现他人早已跑上楼了。
“可恶!”隶小奴呼出气,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她闭上眼,试图消去积压在体内的怒气。
这可全拜白凛风所赐。
他变得好不正经,但她却发现,自己正被他吸引着,这感觉令她好恐惧。
她明明喜欢的是先前的那个白凛风,偏偏现在这个白凛风,也让她感到相当在意。
到底哪一个才是他……
记得那一晚,睡前他曾说过自己头痛,结果到了隔天,他就变了个样。
这全部都是那个头痛所引起的!
一想到此,隶小奴睁开眼,用力的站起身,“没错,就是那个头……唔——”
谁知,白凛风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她的面前,趁着她站起身的同时,快速的拥住她的纤腰,贴上她的唇。
她……又被亲了!
她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又和他接吻了。
先前那一次已经让她失眠了好几夜,这一次呢?她又要失眠多久?
“这是晚安之吻。”结束了深长的吻后,他朝她露出一抹帅气的笑容,接着心情愉快的步上楼,留下仍在原地愣住不动的女人。
隶小奴一手抚上自己被吻红的唇,神情无奈又无助的跌坐在沙发上。
呜呜呜……她是不是明天该去买瓶大的安眠药吃,才能度过未来的每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