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标题大剌剌的批判着,内容则不时穿插着余璃的名字,让人想不知道都很难。
这天一早,余璃进学校就被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待,不但学生对她指指点点,连办公室同事都对她投以鄙夷的眼光。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觉得自己突然被人排挤,那一双双鄙夷的目光让她很不自在。
「余老师,不得了了!」姚爸也是一早看到报纸吓了一跳,到学校就听到一群人议论纷纷,不管他怎么帮余璃反驳,那些人还是宁可相信八卦。
「姚老师,什么事那么急?你慢慢说。」
「新闻……」
姚爸来不及提醒余璃,学校的播音室已经开始喊话,「三年一班余老师请到校长办公室、三年一班余老师请到校长办公室。」
「姚老师,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校长找我。」
「不能去!」姚爸挡在她前面阻止她。
「姚老师,校长找我我怎么能不去?你不要开玩笑了。」
「真的不能去……」姚爸怕她被开除,一个劲的想要阻止她。
余璃一头雾水,只觉得他的行为怪异,「好吧,那你要跟我说什么?我先听你说完再去见校长。」
「那个……新闻……怎么说才好?」
他还来不及开口,时耘樵的爱慕者已经冲到办公室来找余璃兴师问罪,一进门,带头的女孩就用很不好的语气质问她,「臭八婆,报纸上说的是不是真的?妳真的在时耘樵家过夜?是不是妳诱拐他?」
「什么?那是因为时耘樵发高烧啊,怎么回事?为什么妳们会知道这件事--」
不等她说完,突然几个女生蜂拥而上,有人对她又抓又打,有人则扯着她的头发不放。
由于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一旁的姚爸想阻止也来不及,只能力图把几个抓狂的女孩拉开。
「狐狸精,仗着自己是老师对学生做出那么恶心的事情,妳有什么资格当老师啊?!」其中一个女学生对她又打又骂。
等到众老师把那些闹事的女孩拉开,余璃已经全身挂彩。
「到底怎么回事?」她只觉得被攻击得很冤枉,「时耘樵发烧,我只是以老师的立场等到他烧退了才走,妳们为什么要这样呢?」
「诱拐就诱拐,别说的那么好听,仗着自己是老师又有点姿色,妳不要脸!」女孩越骂越凶,连三字经都出笼了。
余璃真的感到很无辜,可是此时此刻,就算她解释再多也无济于事。
姚爸把她往门口推,不断的叫她离开,「妳现在解释没用的,等风声过了再说,妳还是先请假吧。」
播音室又不断的呼喊她的名字,余璃进退两难。
最后她选择面对问题,举步朝校长室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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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璃暂时被学校停职,要等到事情调查清楚才会决定她的去留,记者一路追着她到下榻的公寓,在楼下守候着不肯离开。
电铃不断的响,她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窝在小小的公寓内,茫然的踱步。
她确实想过自己并不适合当老师,却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暂时离开讲台,多难堪,多么丢脸啊!
她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房间的电话不停的响,来电显示南部家里的号码,肯定新闻闹得太大,惊动了妈妈。
她迟疑了好久才接起电话,那端传来母亲忧心的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新闻报导的是真的吗?」
「妈,您要相信我,我没有做那种事情。」
「那为什么新闻会闹得那么大呢?」
「对不起!我会尽快把事情交代清楚。」
「小惟看到电视很担心妳,她怕被人问,今天也没有去上学。」
「让我跟她说话。」片刻后在话筒另一端传来一声叫唤,那一声妈妈让她感到自责不已,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小惟,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妳尽管去上学,妈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新闻报导不是真的,妳不可以躲起来,知道吗?」
「我知道妈妈没错,可是同学会乱骂妈妈,我讨厌去上学。」小惟透过电话,气愤的替母亲抱不平。
女儿的贴心更让余璃不舍,她一直没扮演好母亲的角色,未曾让孩子拥有正常的家庭,一直是她最最自责的事。
「妈妈,妳哭了吗?」
「妈妈没哭,妳一定要去上学,妈妈很快就会把事情处理好。」
「嗯,我知道。」
「让外婆听电话。」
「好。」
电话又转回到余璃母亲手中,「妳如果一个人在外面累了,就干脆回家来吧,至少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也有商量的对象。」
「妈,您不要担心我,等我处理好这些恼人的事情,我会把您和小惟接上台北,这样我们一样一家人也能在一起的。」
「我乡下住惯了,去了台北反而无处可去,小惟……我希望妳能考虑考虑自己未来的幸福,小惟交给我照顾也没有问题。」
「妈,别再说这种话,和您还有小惟在一起,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我很快就可以买间公寓,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妳这孩子就是说不听,才会惹上那种麻烦。」
「不会有事的,我什么都没做,所以什么都不怕。」
「妳真的没事?」
摸了摸脸颊上的伤,为了让母亲放心,她继续安抚,「真的没事。」
「记住我说的话,真的累了就回家来。」
「嗯,我有插拨,要挂电话了。」
道了再见,她匆忙收了线,这些年来,她努力求上进,大学毕业也有了份稳定的工作,以为只要努力工作就可以给家人一个温暖的窝,也以为安分的不和人打交道,就可以平静的过完下半辈子。
她向来不奢求太多,只求可以真的获得平静,但是老天爷却开了她一个大玩笑,在她以为就要获得平静生活的时候,却让她再度和渚铭惟相遇。
然而,光他一个就已经教她的生活起了波涛,再加上时耘樵,她实在是无力招架。
电铃还在响,窗外仍旧有记者徘徊;电话又再度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
迟疑半晌后,她索性关上了手机,让耳朵获得暂时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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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过。」
「姚诗琪!是姚诗琪呢!」记者一看见影视圈名人来到,连忙蜂拥而上的把她团团围住,「妳是来看妳的高中老师的吗?」
「对,请借过一下,非常谢谢大家。」
「姚诗琪小姐,麻烦妳发表一下对余老师在男同学家过夜这件事的看法。」记者的麦克风挤着要递到姚诗琪面前,一点也不管会不会打到一旁的同业。
乔装过的渚铭惟趁乱先行进入已然开启的小门。
一个人来怕引起记者注意,偏偏打电话她又不接,渚铭惟最后只得拉着姚诗琪当挡箭牌,要她陪同自己到余璃的公寓寻人。
贴了胡子,记者没有认出他便是全翔航空的总裁,他跟在拎着个水果盒做幌子的姚诗琪身后,在记者面前进入公寓大楼。
余璃以为来的只有姚诗琪,所以放心的开了门,可是打开门之后,才发现渚铭惟也来了。
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她慌忙的想把门关上,却被他眼明手快的挡住,顺势把门推开。
「诗琪,妳为什么要带他来?」她用手遮着自己,不想让他看见受伤的脸。
但是渚铭惟早已经看见了,他快步上前捉住她,强逼着她面对他,也审视着她一脸的狼狈伤痕。
「天哪!谁下的手?我要去剥了他的皮!」看见她受伤,他心疼万分,也因此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妳为什么不打电话向我求救?为什么傻傻的被攻击?」
「一切都是误会,等解释清楚就没事了。」她挣扎着想从他的箝制脱离,语气平静得像在诉说别人的事情。
「老师,妳每次都委屈自己,他们把妳伤成这样,妳还要包容对方,这会不会太夸张了?」连姚诗琪都替她抱不平,「我才不相信妳会和那个男同学有什么暧昧,妳根本就不想结婚、谈恋爱,怎么可能会招惹不该招惹的人,不可能的嘛!」
「所以是一场误会,等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时同学生病了。」
「因为那天下大雨淋雨,所以生病?」渚铭惟突然恍然大悟。
「什么下大雨?渚大哥、老师,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反正就是时同学淋了雨,而且我说了些伤人的话,所以我过意不去去探望他,他一个人和管家住在台湾,当时他发高烧不退,我走不开,只好等到他退烧了才离开,我不明白记者怎么会拍到我离开的照片?我又不是名人……」
「我去找那家伙说清楚,只要叫他和管家出来说明,妳就不会有事。」
「等他病好了再说吧。」
「妳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善良?!」渚铭惟生气了,他一看见新闻,就急着到处找她,可她却还处处替别人着想,彷佛自己受伤害也没有关系似的,「妳可以多爱惜自己一点吗?」
每次扯上余璃,渚铭惟就会失去冷静,屡次看见他跳脚,姚诗琪又开始怀疑两人的关系。
「老师,妳和渚大哥很久以前就认识,是不是?」
「对。」
「我……」
两人同时回答,然而余璃来不及把话说完,就被渚铭惟抢去了发话权。
「我果然猜对了,你们曾经是一对恋人,对不对?」
这一次,两人都不回答,只是互相看着彼此,目光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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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跌入过往,那一年余璃刚满十六岁,是一个高中新鲜人。她向来容易害羞,一个人进入校园时,连头都不敢抬起,就这样才会不小心在上课第一天就撞到人。
撞到人的冲力反扑让她整个人往后倒,心想着这下死定了,却在她以为自己肯定会摔个四脚朝天的时候,一只手拦腰抱住她。
贴着温热的身体,入鼻的是一身的汗臭味,高大的身体主人让她得仰起头才能看清楚他的脸。
入眼瞬间,她才真的完蛋。
男孩阳刚的脸孔在太阳底下闪耀着,有神的双眼毫不避讳的直视进她眼底,嘴上挂着一抹邪佞的笑容。
自己胸膛以下和他贴靠着,搂着她腰部的手在她挣扎时,不安分的紧扣,再上滑到背部,把她困在他的胸膛。
「学妹,地上有黄金吗?还是这是最新勾引男生的招数?」
「不是!」由于两人距离太暧昧,她的脸早就涨得通红,再被他那么一说,她的脸更红了,现在她的脸八成像熟透的红苹果。
她再度挣扎,想从他的箝制中逃离,但那只手彷佛钳子般,任她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
「不要挣扎,我还没告诉妳这招投怀送抱有没有效果呢。」
「我不是!」
他以为他是谁?怎可以如此污蔑她的名声啊?!她除了参加考试以外,这可是第一次进校门,怎么可能会做出投怀送抱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不管是不是,我还是要告诉妳,我有感觉。」
「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有感觉?
她一脸糊涂,直到他的脸不断逼近,她才发现大事不妙。
他好像要做不该做的事情,脸越来越靠近,一副想要亲她的模样,她正想闪躲大叫,他的动作却停住了。
「渚铭惟!你跟我到校长室去!」
「呵!校长,我只是看学妹可爱,开她玩笑的啦!」
那时,她才知道他叫做渚铭惟,而接下来的日子里,越来越多有关他的事迹传进她的耳朵。
高一的教室在三楼,每天回家必须经由教室旁边楼梯下楼,楼梯下去的二楼正好是高二的教室,不巧得很,那间教室里有个叫做渚铭惟的学长。
他很酷,身为篮球校队的他,打起球来又狠又准,看他打球的女生总是尖叫不断;上体育课时,她发现不管是学姊还是同学,都会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当他跳起来投篮的时候,总是闪耀的令人无法注视,太耀眼了。
可不知道是因为他真的太过耀眼,抑或是阳光太过猛烈,她竟然夸张的中暑昏倒。
醒来时,人已躺在医护室的床上,窗子开着,风吹得窗帘摇曳生姿,微风吹得人陶醉,但下一秒她却愣住了。
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而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渚铭惟!」她吓得从床上弹起来。
「我是渚铭惟没错,妳好啊,学妹,又见面了,我们还真是有缘呢!」语气调侃,带着嘲弄的笑意,他就这样误打误撞闯进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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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余璃借一下,余璃,出来。」
谁敢在上课时间大剌剌的走进别人的教室,并且明目张胆的把人带走?如此张狂而且不驯的举动却不会被学校处罚,除了渚铭惟,不再有第二人选。
为什么他敢如此目无尊长,又视学校校规为无物?
据说,他爸爸是学校的创办人,还以最优渥的条件让成绩好却读不起私立学校的学生入学。
因为理事长善事做多了,所以学校上下对渚铭惟特别包容,不管他犯了什么错,校长、老师甚至是学生,都会把他的错一笑置之。
过去就没事了,反正又不至于杀人放火。
然而,学校的包容让渚铭惟更加的狂妄自大。
「渚同学,我们正在上课……」余璃坐着不动,老师尴尬的提醒他。
「老师,全国中学运动会就要到了,我们社团要练习,可是社团的经理不到,是不是说不过去?」
「当然。」
「学妹,听见老师说的了吧?快走!」
「我又不是社团经理。」
「妳还说不是,我们篮球社一致公认妳为社团经理。」
「我又没有申请入社,你不能强迫我加入你们社团,我要上课,请你不要动不动就跑来打扰我上课,这样会害我考不上大学的!」自从父亲过世后,妈妈就含辛茹苦的把她抚养长大,考上大学以后当个老师,有份固定的工作,然后在台北置产接母亲同住,是她最大的心愿,她可不想为了社团活动割舍掉自己读书的时间。
会远离家乡来这所全翔中学,全是因为学校提供她这个成绩优秀的学生三年学杂费全免入学,她才会远道而来……
但是她万万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这样鲁的学长,害得她老是无法专心用功。
「如果妳不来,篮球队比赛输了,妳可就不能再拿奖学金在这里读书喔。」
「你说什么?!」
「篮球社很重要喔,所以只要是篮球社团员挑选中的人,就得要具有服务社团的精神,如果不配合者,优等生也不会例外要被处罚的。」
渚铭惟大混蛋!她在心中大骂,咬牙切齿得彷佛想要咬下他一块肉,以泄心中之恨。
她搞不懂他干么老是找她麻烦?
在前往社团的路上,她没好气的问他,「学校人那么多,为什么非得要找我不可?我对运动没什么兴趣,只想好好读书。」
「因为我没被别人撞到啊!」渚铭惟嘻皮笑脸的说着,「这只是一点小小代价,开学那天妳可把我的胸口撞疼了呢,现在要妳做点事情不为过吧?」
「我又没有撞得很用力,况且我也不是故意的。」有种被人构陷入罪的无奈,她扁扁嘴,说明自己的无心。
「不管是无心还是故意,做错事情就该要补偿对方,这样才是好学生该有的作为。」
被他拉着手,大剌剌在校园走着,他不怕人看,她还怕自己被人指指点点。
「好啦,我都要跟你去社团了,你快点放手。」
不提还好,她一说,渚铭惟的手抓得更紧,还开始前后晃动了起来。
「学长……」她的脸涨红了,因为他的手指扣着她的手,指头掐紧着她的肌肤,那感觉很诡异,会让人莫名的心跳加速。
渚铭惟没有理会她的哀嚎,依旧我行我素的走着,还大唱起--
走、走、走走走,我们小手拉小手,
走、走、走走走,一同去郊游……
丢脸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感觉,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暧昧情愫,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会如何?至少现在她是不敢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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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赌渚最后会输。」
这里是篮球社,在这所学校社团中,就数篮球社最受重视,不但有着宽敞的社团教室,还有着比其他社团更优渥的补助费,只要赢得一次校际比赛,学校就会给篮球社许多奖励。
当然,主要的因素还是来自于渚铭惟,篮球社可以吃香喝辣,多少冲着他的身分特殊,而他出手也向来阔绰,篮球社三不五时就会有辣妹送来饮料食物,掏腰包的自然是企业第二代继承人渚铭惟。
「输?我的字典里面可没有那个字。」
他们这次赌的是渚铭惟的追妞A计划,猎物就是以第一名进入全翔中学的余璃。
早在她进入学校之际,就已经成了这群男孩锁定的目标。
「你们早点把NIKE鞋准备好。」只是一个游戏,他在乎的并非是一双球鞋,而是享受挑战的乐趣。
这些日子以来,他发现余璃的眼睛只容得下书本,即使他出现时她会有些小小的反应,但是,她从不追逐他的身影,冲着这一点,就让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把到她。
就如他所言,他的字典里面没有输字,他可不喜欢输的感觉。
「我听说国中时,她有个外号叫冰山。」
「哪听来的?」
「当然是她以前国中就读的男同学,附中有个人和她同校,知道一些她家里的事情,听说她是单亲家庭,她很孝顺,从来不参加同学问的交际活动,没有人追她成功过,所以男生给她一个外号叫冰山。」
「那我就把她融化了。」女人不适合当冰,比较适合当一摊无骨柔软的水。
「别太狂妄,我不是说了,没有人追她成功过。」
「她不是来当篮球社的经理了吗?」
「可是她从来不曾主动走进这间社团教室。」这也是事实,虽然渚铭惟在这里是老大,可是身为他学长的高年级,有时候还是不太喜欢他的气焰太过高涨。
「迟早我会让她主动把目光移到我身上。」渚铭惟信誓旦旦的宣告。
「渚,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喔。」有人提醒着。
「绰绰有余了。」他依然嚣张。
「但愿一个月后你也可以这样意气风发。」有人等着看好戏。
「总之,你们早点把球鞋准备好吧。」他拒绝和输扯上关系,为达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