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江日然走一步,他就跟一步,直到江日然受不了他的亦步亦趋,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
“你到底是在干什么?这样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是什么意思?”江日然瞪着一双铜铃眼,没好气地问。
江清然暧昧诡异地笑道:“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再瞒我了。”
“知道什么?我又瞒你什么?”江日然不解地问。
“别再装了,再装就不像了。”江清然依旧一副神秘兮兮地说。
“谁在装啊,江清然,你要就把算说清楚,我最没有耐性玩猜谜游戏,快说!”江日然双手环胸,不耐地说。
“好啦!说就说,今天何玉苹不是到你班上兴师问罪?”江清然扬眉明说。
江日然一提起今天早上的事就一肚子火,悻悻然地说:“什么兴师问罪,那个疯女人根本是无理取闹。小月还被她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巴掌,真是有够生气的。”她愈说愈生气,直想再多打那个何玉苹几下。
“的确!幸好你也不客气的回了她一掌,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是什么时候和季朔走那么近,竟然连我们都瞒,太不够意思了吧。”江清然连忙将主题拉回。
江日然白他一眼,转头就走。
江清然怔了怔,急忙追上去问:“小日!你干嘛说走就走,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这种没意义的问题我没兴趣回答。”江日然简单地回道。
“什么叫没意义的问题?这对我可是意义重大!”江清然不服地叫。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这种事有什么重要的,别老像追星族一样追着季朔行不行?”江日然再度停下脚步,认真而无奈地看着堂弟。
江清然仿佛受到侮辱般地抗议道:“我才不是追星族,我是崇拜季朔大哥的气魄、智慧和能力,那哪是一般明星光长张脸来骗吃骗喝,小日,你以后不要再说我是追星族,知道吗?我——”
正在慷慨陈辞的江清然突然间像被消音般,目瞪口呆的看着江日然的背后。
江日然奇怪的转身一看,立刻翻白眼,将江清然刚才那番话自动自脑中抹去。
能让这个自喻为铁铮铮男子汉的江清然露出这副不可救药的白痴样的,目前除了季朔外,尚无他人。
季朔拿着安全帽,飞扬俊拔地朝着江日然走近。
“嗨!江日然!”
江日然望着今日害她受累的罪魁祸首,并没有额外的笑容,只是淡淡地说:“真巧。”
“不是巧,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季朔盯着绷着脸,没有笑容的江日然轻扬起嘴角。
“找我?有何贵干?”江日然挑高眉问。
“道歉。”季朔凝视着江日然微笑道。
江日然先是一怔,继而呼道:“看来闪光的势力不容小觑,我们云伦的事也传得很快嘛。”
“闪光的优点之一情报收集迅速。”季朔得意的笑。
“很好,那以后我们会多加利用这项优点的。”江日然点头道。
她的话才说完,江清然如梦初醒地大叫:“小日,你决定和闪光联合了吗?”
“对!”
季朔眼睛闪耀着计谋得逞的狡黠光芒,但只是一瞬间,他立即恢复平静。
“太好了!季老大,我是小日的堂弟,以后有什么事就吩咐我——”
“够了没?你不要忘了你是“慕黑”的人,别那么没志气。”江日然受不了的拍他脑袋,将他还未说出口的蠢话全拍回去。
“小日——”江清然皱着眉,苦着脸说:“咱们以后也算是半个闪光的人,我帮季老大也是应该的啊。”
“什么半个、一个的,我们是联合,又不是合并,他们闪光还是闪光,我们慕黑还是慕黑,二者不可混为一谈。”江日然瞪着他说。
“干嘛分那么清楚,联合就好比是结婚,大家自然都成了一家人啊。”江清然哀怨地看着江日然,他是否一辈子都要被她制得死死的,永无翻身的一日?
“结你个头啦!再跟你说下去,我会死上几千个脑细胞。”江日然直想将江清然的嘴给缝起来,省得生气。
江清然装出一副心碎的伤心样道:“你怎么能够这样有了新人忘旧人——”
“江清然——”江日然瞪着他,一字一字,徐缓却严厉地叫他的名字。
果然,江清然一听见江日然用那种杀人语调说话时,他立即恢复正常。
“啊,我还有事要办,季老大,小日就交给你了,拜拜!”
江清然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接着就像刮风似地飞奔而去,只留下江日然和季朔大眼瞪小眼。
季朔看着扭曲着一张脸的江日然,忍不住放声大笑。
江日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那家伙是你的崇拜者,说不定哪一天为了讨你欢心,连我们都会给卖了。”
季朔眼神一闪,将她这句无心的话记在心上。
收敛笑意后,季朔以半羡慕、半打趣的口吻说:“你们堂姊弟相处的方式真是有趣。”
“有趣?那该叫灾难,若不是这家伙脑中满是兄弟道义、江胡情仇的,我们也不会跟着受罪。”江日然咬牙切齿的说。
“既然如此,你们大可不必管他,任由他自己去闯,受点教训后他自然知道这条路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精采。”季朔淡笑道。
江日然此刻反倒摇头道:“那怎么行,没有我们压着他,只怕他早已惹出一卡车的问题,与其帮他收拾善后,我和小月都认为事先预防要来得简单多了。”
季朔好笑的摇头,“有这种兄弟也不错,至少生活不无聊。”
“你要送你好了。”江日然斜睨他道。
季朔摇头笑:“我不急,迟早他会成为我的兄弟。”
法律上的姻亲关系。季朔心里想着。
江日然眯着眼盯着他那闪动着诡异光芒的眼眸,不怎么舒服的说:“什么意思?”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季朔避重就轻地说。
江日然眉头一蹙,随即耸肩舒眉,将那种不愉快的感觉抛开。
她瞄瞄手上的表,这才发觉和江清然抬杠竟然浪费了她半个小时,令晚轮到她下厨,她得回家了。
“我要回去了,再见。”她说完正想以最快速度冲回家时,却被他拉住手臂。
“我送你。”季朔笑着说,顺势将手上的安全帽往她头上戴。
江日然一怔,脚步却很自然的跟着他走,但走了几步后,她突然问:“你没安全帽”
“车上还有一顶,放心,我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守规矩的。”季朔扁扁嘴角道。
“你都会多准备一顶安全帽啊?”她好奇地问,看来这个人一定载过不少人。
季朔停下步伐,略有所思地望着她半晌,才微笑道:“从未,这一顶是专程为你准备的,江日然。”
瞬时间,江日然的脑袋有半秒的空白。
这些话似乎很像是追女孩子时的甜言蜜语,可是季朔?一个不良少年集团的头领有必要说这种话吗?
更何况以他的外表,恐怕有几卡车的女孩臣服于他的魅力之下,他不可能也不应该会说那些钓马子的话吧!
江日然将事情迅速过滤一遍,得了个结论:他的话没有任何意思,纯粹是双方两派友好的一种表现罢了。
见到江日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很自然地跨上摩托车后座等他发动机车,季塑这才发觉这个女孩对某些话是极度迟钝的。看来,他的前景并非如他预期的平坦顺利了。
江月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一簇簇点燃的灯火,这里靠市区如此接近,但感觉却像是另一个世界。
这也是他的——法力?
江月然将额贴着冰凉的玻璃,想冷却脑中的混乱和燥热。
前一秒地还在校园内,面对着几个她从不曾想过的异界人;而下一秒,她却身在高槐非……不,正确说来是鬼魅的居处。
她向来是理智的代表,却为何如此轻易接受了她所喜欢的人并非人类的事实?
这一点,她即使想破脑筋袋也厘不出个头绪,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双手臂自她的身后环抱住她,耳畔低语的正是她那个身分与众不同的爱人。
“在想什么?”
鬼魅的拥抱虽温柔,却是坚固地不容挣脱。
“脑中仍是一片混乱,我能想什么呢?”江月然抬起头望着玻璃中鬼魅的影像。
一张陌生的脸,却又叫她想不起原来高槐非的面容,仿佛自一开始就是这张脸出现在她面前。
仿佛纯真无邪的脸上却嵌着一双勾人魂魄的魅眼,亦正亦邪的气质既矛盾又和谐的在他身上并存,不见互相排斥,反更加光华灿烂。
望人他的眼眸,江月然又有窒息的感觉,好像整个人都要被吸入那深邃寂静的黑暗之中。
鬼魅微撇嘴角道:“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想我就行了。”
江月然只是一笑,却还是忍不住问:“你真的要离开那个鬼界?”
鬼魅抿嘴笑,笑得有些闪烁不定。
“我不会、永远离开鬼界,但我确定不当什么鬼王,那个位置谁要就给谁吧,我讨厌被一个头衔、无谓的责任拘束。”他说得漫不经心,江月然却不能释然。
她看见那两个部属……火羽和风泉吧?他们的表情是那般震惊,却也是布满不愿放弃的固执。
他们不会让他离开,至少是不甘心他的抛弃。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不管他们怎么想,我都不会动摇决定,否则我也不会在暗洞里心甘情愿待上一千年。”鬼魅轻笑道。
“一千年?”
这个天文数字令江月然咋舌,对一个生命仅有百年的人类而言,一千年是多么漫长的岁月啊。
这一点又让江月然不得不去想两人之间的差异有多大,她如何能陪着他走尽一生?尽管她尚年轻,但是岁月催人佬,当她老去、死去,又能如何呢?
江月然不想去想这些远超过她年纪所该想的事,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她怎能不去想呢?
似乎是感受到江月然的心绪,鬼魅抱紧她轻声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甚至死亡都不能降临,将你自我手中夺走。”
她淡淡地一笑,不置可否。
鬼魅将她转身面对他,认真而严肃的说:“我会给你生命,永恒的生命。”
江月然闻言一颤,永恒?多沉重的字眼,她能够承受亲人、朋友陆续老去、相继离世,而她独存的生活吗?
“现在不要谈这些问题好吗?我还年轻,不想太快做抉择。”江月然老实地说。
鬼魅挑高眉凝视她,片刻后,才缓缓地绽唇而笑。
“不急,我们都还年轻,也还未成年,必须以课业为主对不对?”
说罢,那张纯真的脸又变成高槐非。
高槐非是他创造出来的角色,在没有尽兴玩弄这个身分前,他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
一见到鬼魅化身为高槐非的形象,江月然突然觉得她似乎是在和两个男子谈恋爱,一个让她忧虑不安,另一个则是毫无负担,只谈一场单纯而简单的感情。
她不知道她比较喜欢哪一个他,但却很明白后者让她觉得轻松无压力,而前者却叫她情绪忽喜忽忧,骚动不已。
望着安然自若的鬼魅,江月然不期然地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
即使会带你下地狱,即使会让你不幸,我——都不会放开你。
地狱的彼岸是否就是天堂了呢?
火羽几乎是暴躁到了极点,甚至连风泉都想离开他避难去。
他蹙紧眉盯着来回踱步不下百回的火羽道:“你再怎么走也唤不回王,还是停停脚歇一下吧。”
火羽果真停下脚步,但是他却不是因为接受劝告而停,只是为了回答同伴才暂停。
“风泉,亏你还沉得住气,陛下当着左右将军的面宣告退位,放弃王位,这对鬼界而言是个危机,谁知道冥王会不会乘机攻打鬼界,内乱加上外患,咱们鬼界当真要从世上灭绝,再无东山再起的时候了。”火羽怒冲冲地叫,对风泉的镇静感到不满。
“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么严重,冥王不会无端惹是非的。”风泉安抚火性暴烈的火羽。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他都敢率军攻打天界,还有什么不敢的?”火羽不以为然地冷哼。
“原因不一样,两者不能相提并论。”风泉仍是坚持他的想法。
“什么不能相提并论,事实证明佛拉斯是个任意而为、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我知道他只要一听到陛下退位,必定会欺我们鬼界无首,大举进攻,到时尸横偏野,鬼界将成一片荒土。”火羽越说越生气,仿佛眼前已出现他所述说的景象。
“你说的太夸张了,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风泉慢条斯理说,心想这种形容词还比较适合鬼魅。
“夸张?我火羽向来只说实话,没有鬼王,咱们拿什么与冥界抗衡?没有!什么都没有!”火羽跺着脚吼。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劝醒陛下,请他回鬼界。”风泉仍不相信冥王会乘机攻打鬼界,毕竟这一千年来他不是没有机会,但冥王就是没有发动攻势。只是,若鬼魅退位的消息一披露,别族是否会觊觎鬼界又是未知之数。
“劝?怎么劝?照我看问题一定是出在那个女孩身上,唯一方式就只有除掉障碍,才能真正解决问题上火羽恶狠地说。
风泉面色微变地看着火羽问:“你的意思是要杀了那个女孩?”
“没错。”
“火羽,你一定明白那女孩对陛下必定有重大意义,如果杀了她,只怕——”风泉否决这个提议。
“怕什么?怕陛下杀了我们吗?陛下认识那个女的才多久,而我们跟随他千百年了,她比得过我们?”火羽火眼金睛地叫。
“有些事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火羽,你千万不能动那个女孩,否则只有让事情更加棘手难办罢了。”风泉蹙着眉严肃地提醒他。
“喂!你到底是站在谁那边?是我还是那个女孩?”火羽不耐地瞪着同伴。
“我们有相同的目的,我当然是站在你这一方,不过,我却不赞成你的方法,杀了她并不能解决问题。”风泉轻蹙眉头道。
“算了!你不帮我没关系,我自己动手,你只要别妨碍我、阻挡我就行。”火羽嘴一抿,转身隐入黑夜。
“火羽!慢着——”风泉来不及阻止他,只能满面忧愁地追了过去。
如果他不阻止火羽,也许火羽的冲动会成为祸端,将所有人都卷入纷乱之中。
哎!火羽崇拜鬼魅,却不了解鬼魅,以他的个性除非他愿意,还有什么人、事、物能够改变、动摇他的决定?
长长地叹息,代表他心中的不安,更说明他对说服鬼魅收回决定的无力。
江日然拿着锅铲,翻动锅里的煎蛋,才刚关上炉火就被身后无预警传来的话吓得差一点把蛋给翻出锅外。
她倏地转身,瞪着无声无息出现的陌生人。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江日然厉声道,手上的锅铲此刻成了防身武器。
“哼!你的记忆还真差,刚见过面就忘得一干二净!”火羽阴沉地冷笑。
江日然从未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恨意和凛冽的杀意,不禁背脊一阵发冷。
“谁跟你见过面!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江日然捉紧锅销,瞪着他问。
“就算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江月然!”火羽咬牙恨道。
一听到妹妹的名宇,江日然反倒不再辩解,眯着眼问道:“你到底是谁?我和你有什么过节?你闯进我家究竟想干什么?”
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火羽只是阴冷地一笑,回答其中一个问题。
“我要杀你,只要你消失,陛下一定会回鬼界!”
江日然睁大眼瞪着火羽,仿佛他是个疯子。
“什么陛下、鬼界的,你是不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号啊?你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江日然沉下脸,打定主意当他是个神经病,心中的恐惧霎时减轻一半。
本来嘛!对手如果是个人,她至少还有一半的机会,若对手是异类,那她再怎么强,也是没辙。幸好,依她所见、所闻,眼前这家伙是百分之九十的疯子。
“只要杀了你,我自然会走。”
火羽一步步逼近,江日然却被炉灶挡着,想退也退不了。
她握紧手中的锅铲直劈向火羽。
火羽似是有些讶异地的反抗,险些被她的锅铲扫到。
他抿紧嘴,手一挥扫,江日然手中的锅铲像是长了翅膀,自己由她手里拔飞弹到墙上又掉到地上。
江日然愕然地盯着锅铲,颈背上的汗毛一根根地反抗地心引力竖直起来。
她的脑袋应该是一片空白,但事实却不然。江日然的脑中充塞着纷乱的思绪,尤其是小月曾经说有妖魔盯上她,该不会就是这家伙吧!
好吧!看来她的生命就只有短短的十六年,反正难逃一劫,横竖都是死,她也要死得有点志气。
思绪一转,江日然开始反击,以她自小由父亲亲自教导的擒拿术,至少也能撑个一时半刻吧!
果然,火羽被她灵活的身手搞得有些无措,心里却对这个不肯屈服的女孩产生了些许好感。
不过,佩服欣赏是一回事,要杀她的意念却不会改。
火羽向后一个跃升,躲过江日然的飞身踢腿。
他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冷笑道:“够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现在我就送你去见死神!”
他以手画图,一道强烈光芒自手中迸出,直射向江日然。
火羽踌躇满志地等着看江日然倒地,却不料他的掌光被人给挡了下来。
“风泉!你干什么?”火羽意想不到风泉竟会挡在那女孩面前,为她接下那一掌,不禁又急又怒。
风泉仰着头望着他说:“我不能让你铸下大错,杀了这女孩只会招来大祸,根本无法解决问题。”
“我不要听!你快让开!”火羽吼道。
“不行。”风泉依旧平静不惧,丝毫不动摇。
江日然眼见突然蹦出来的男人,和半浮在空中的男子,早已目瞪口呆,脑内一片混乱。
天啊!这些家伙才不是什么神经病,而是真正的妖魔鬼怪。
江日然再大胆也没有大胆到见到异类、不干净的东西而不会害怕。
现在她就四肢发抖,连牙齿都在打颤,心底直念观世音菩萨、圣母玛丽亚、耶稣基督、阿拉真主、大师钟旭……反正她想得到的全都一古脑地默念,只希望能将这两个异界的鬼东西给请走。
她瞪着面前两人,似乎为了她的死活起了争执,江日然不觉将身子移近主张不杀她的那个较和善的鬼身边。
十六岁,她还没活够,也不曾犯下滔天大罪,理应不会有什么横祸吧?但是,那个面目凶猛的男子为何又执意要杀她……不,是想杀小月,小月和他又有什么过节吗?
只见那两个人……不,是两个“鬼”,吵得几乎打起来,早先要杀她的那个鬼青筋暴露,眼露凶光,龇牙咧嘴的神情充满狰狞。
风泉加重语气的说:“陛下爱她,若是你将她杀了,只怕会适得其反,惹恼陛下的后果你该知道——”
“后果?现在陛下为了这个人类就要弃鬼界众民不顾,还谈什么后果!现在就是最严重的后果了。”火羽暴躁地吼。
“你错了,只要她肯劝陛下,也许陛下还有可能回心转意。”风泉摇头道。
火羽冷笑道:“她?你以为陛下爱她就会听她的话吗?要是陛下真是听女人话而改变决定的男子,那就表示他变了,我宁可让鬼界灭绝,也不要有一个成为女人奴隶的鬼王!”
“火羽!注意你的言辞!”风泉叱道。
“你是怕我对陛下不敬吗?反正他都不愿当王了,我还怕什么不敬、忤逆?”火羽仰头大笑,眉宇间却是怨愤难解。
江日然愈听到后而愈觉得荒唐不稽,听起来好似小月和他们口中的陛下有什么关系,所以他们想清君侧,除去所谓的红颜祸水。
但是小月又怎么可能和个非人的家伙有牵扯呢?她现在不是正和那个高槐非在谈恋爱吗?又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一定是认错人了,她相信小月对感情的专一和坚定。
当然了,就算她拥有超人的想像力,也绝对想不到这两个莫名其妙侵入她家的人口中说的陛下,就是外表十七岁的高槐非。
正当她脑中思绪快速转动时,突然传来江月然的声音。
“小日!我回来了。”
江日然一听到她的声音,简直像被判了死刑般的血液自脸上消逝。
愈走愈近的脚步声,也使得正在争论的两个人停嘴倾耳聆听。
而当江月然出现在厨房门口时,江日然像疯了般急忙将她往外推,嘴里还不断重复着要她快走。
江月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地被姊姊往外推,只有问:“小日,你怎么了?”
“不要问了!你快走!”江日然急得满身大汗。
“慢着!”
火羽一个闪身,旋即挡在她们面前。
当他发觉两张相同的面孔,正带着不同的表情盯着他时,不觉一怔。
风泉也看见双胞胎,当下即睁大眼,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