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已经无路可逃了,小姑娘。”
“我看你还是乖乖把身上的银两交出来,顺便跟大爷回去乐一乐,到时大爷若是欢喜,收你做了押寨夫人,到时金银财宝可是样样不缺。”
为首的一个满脸淫荡之相的男子见她美貌,忍不住伸手轻薄她娇嫩的粉颊。
“不要碰我!”
美貌的姑娘嗔怒地伸手赏了那男人热辣辣的一巴掌,此举触怒了那群无恶不做的强盗。
“你这贱人,胆敢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怎么惩治凌虐你!”
正当那男人想拔刀相向,以暴力胁迫她就范时,只觉眼前银光一闪,手中的大刀莫名地断成了两截。
接着,一个雪白俊逸的白色身影,翩然而降。
在飘然落地之后,独孤寒优雅地将手中晶莹如冰雪的长剑,熟练地收入剑鞘之中。
“原来是你这小子破坏了本大爷的好事,哼!我倒要看看你这文弱的小子有多厉害。兄弟们大家一起上!”
见为首一人大喝,在场众盗匪立刻蜂拥而上,打算以多敌寡,将那个坏了他们好事的家伙给收拾掉。
谁知在一眨眼间,独孤寒手中的碧雪神剑已再度出鞘,一阵银光闪过,众人手中的大刀再度诡异地断成了两段。
手中的兵器已成废铁,令他们锐气大减。再加上未看清独孤寒是怎么出手的情况下兵器就被斩断,众人顿时慌了起来。
“见鬼了,咱们的刀剑怎么在一眨眼间就断成了两截?”
“老大,眼前这个俊美的小子看来有些邪门。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快撤吧!”
众人见情况不对,早丢下了手中的断刀断剑,逃之夭夭去也。
“姑娘,你没事吧?”
独孤寒一转头,却见到那名柔弱的女子摇摇欲坠的身躯似乎就要昏倒,他立刻伸手揽住了她盈手可握的纤腰。
女子顺势倒入他壮阔的怀中,吐气如兰地喃喃说道:
“多谢公子的相救之恩。”
“举手之劳何足言谢,倒是姑娘的身子似乎有些不适?”
“没什么,大概是太阳太大了,给晒昏了头,只要休息一下就不碍事了。”
见那美艳的姑娘柔若无骨的身子紧靠着他,深怕这暧昧的姿态有碍男女授受不亲之礼,独孤寒有些尴尬地说:
“在下扶姑娘到树下歇息一会儿吧。”
“嗯,也好。只是奴家尚未请教公子大名,请恩公务必不吝相告,让奴家日夜感念恩公的救命之恩。”
“在下独孤寒,只是一介退隐世外、淡泊名利的凡夫罢了,行侠仗义是我辈之责,请姑娘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闻言露出仰慕的神色,纤手轻甩白巾,柔荑暖昧地轻抚独孤寒健美的胸膛,问道:
“您就是名满天下的玉箫公子独孤寒?”
“不敢当。”
独孤寒正想不着痕迹地轻轻推开她,谁知一举手却发现双手竟软绵绵地使不上力,头脑发昏,睡意渐浓。
“你……你的手巾有问题。”
等他意识到情况不对,已来不及了。
“哈哈哈!独孤寒啊独孤寒,你难道忘了上次跟本姑娘交手一事?”
听见那熟悉的嗓音与语气,和那似曾相识的窈窕身形,独孤寒这才想起她就是武林大会当天夜盗太阿剑的女贼。
“原来是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想不到你这英俊的小冤家竟还认得奴家,我还真有点怕你就这样忘了我呢!奴家正是天女宫旗下的四大幻使之一的幽夜使。”
“你假装受害,借机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
“你这纯真善良的英俊小哥还猜不出来吗?可知上次我为何愿意这么干脆地将太阿剑奉还?只因我看中了另一把比太阿剑更珍奇的宝剑。就是那把传闻中杀人不沾血,一旦运足内力,剑身奇寒晶透如冰、音如翠玦,由天下第一名匠己无求所铸的奇剑。”
独孤寒闻言脸色沉重地说:
“你真正想得到的是……碧雪剑?”
“你现在才明白,好像有些太迟了。”
“所谓杀人不沾血……只不过是江湖传闻,其实……碧雪剑从未……开过杀戒。更何况……我绝不会让碧雪剑落在……你的手上,沦为杀人行凶……的工具。”
独孤寒挣扎着想起身,可惜在强烈的迷药作用下,逐渐失去了意识。
“想不到你终于还是栽在本姑娘的手上,这次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了,谁教你好不容易在剑天山庄那场大火中大难不死,却因千里传音让本姑娘发现了你的行踪。为了替主子夺得这把杀人不沾血的传说奇剑,我只好策划了这个诱你上勾的陷阱了。”
妖艳的幽夜使走近独孤寒身旁,轻抚着他昏迷中的俊美脸庞说道:
“像你这么俊秀的男人,本姑娘还有些舍不得下手杀你呢!可惜宫主‘奉剑天女’为了想顺利得到碧雪剑,以绝后患,早对你下了格杀令。既然如此,本姑娘就发发慈悲,让你死在你最心爱的碧雪剑上吧。”
语毕,幽夜使正欲伸手拿起独孤寒身上的碧雪剑,突有一道冰冷无比的嗓音说道:
“这把剑碰不得!”
幽夜使闻言大为惊骇,论轻功,她们天女宫的四大幻使已是武林中最顶尖的佼佼者,但警觉性高于常人的她,方才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背后有人接近?
她一转头,只见背后突然出现一名神秘的雪衣女子,显然刚才的声音是出自她的口中。
“你是什么人?”
“你没资格问,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这把剑你碰不得。”
幽夜使不解地问:
“为什么碰不得?”
“因为这把剑不属于你。”
“哼!好笑。现在独孤寒既然栽在本姑娘手中,这碧雪剑自然就归我所有。这就是强者生存、弱者淘汰的道理,也是这个武林的生存法则。”
“碧雪剑是通灵神器,它会自选主人,只要不是它所选中的人,谁也没有资格得到这把剑。”
“既然通灵神器会自选主人,你又怎么知道它所选中的新主人不是我呢?事实摆在眼前,独孤寒现在根本就没有守住碧雪剑的能力。”
“碧雪剑所认定的主人只有独孤寒一个,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成为碧雪剑的主人。”
“呵呵!既然碧雪剑如你所言如此神奇,而它又认定了独孤寒为唯一主人,那么你又为何强出头?你跟独孤寒有什么关系?还是……你也是为了夺取碧雪剑而来?”
那名清灵绝美,气质却冷若冰霜的雪衣美人眼神一敛,却不回答。
“既然你执意阻止我得到碧雪剑,那么我只好先杀了你,再带碧雪剑回去复命了。”
幽夜使迅如闪电地一剑刺向白衣女子,只见她轻灵的身影轻飘飘地闪过这一剑之后,优美飘然地落在一丈之外。
“我话已说完,信不信随你。但你若不听我的忠告,必定会后悔。”
幽夜使见那名神秘的雪衣女子被她击退一段距离,立刻把握机会动手取剑。谁知右手一碰到碧雪剑,立刻被强烈的寒气冻得不得不撒手。
她不信邪地再度伸手取剑,为免失去了夺剑的先机,幽夜使双手用力地握紧碧雪剑,只觉剑身奇寒无比,像刺骨的寒冰。
强烈的寒气逼得人无法久持,在她过度坚持的情况下,双手立刻被冻伤。
幽夜使见状暗道,这把剑果真邪门得惊人,当日见独孤寒人剑合一地将她逼得无法出招,她还以为碧雪剑是最好驾驭的宝剑,谁知今日一碰,双手立刻被冻伤。
若非这把剑有蹊跷,独孤寒长期握剑的手应该比她冻伤得更厉害才是,但是他的手却毫无冻伤的迹象?
糟了!如今自己双手受伤,无法取剑,岂不便宜了身后的那个女人?
幽夜使焦急地回头一看,方才那名白衣女子却已不知所踪。
她那神出鬼没、无声无息的行踪令人疑惑,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看她能在自己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出现又消失,难道她的轻功真有如幽灵一般地高超?
幽灵?
一想到此,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在她身上蔓延开来。
现今她双手被冻伤,一旦再有觊觎碧雪剑的人出现,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地杀了她,夺走碧雪剑。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她还是快些回去向主子禀告这把剑的古怪之处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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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寒幽幽转醒之际,天色已暗如浓墨,空中下起毛毛细雨,他睁开眼只见一抹似曾相似的雪衣身影,正撑伞坐在他的身边,似在为他遮雨。
“这阵雨来得真是古怪,原本天候仍十分晴朗,谁知突然间天色一变就下起雨来。”
那悦耳却微微带有几丝冰冷的清脆嗓音,令他联想起那夜在荒山中所见的白衣女子,还有那个将他自鬼门关前救回的神秘女子。
女子一转头,看见独孤寒那双清澈灵灿的眼眸正凝视着她,两人相视的脸近在咫尺。
“你醒了。”
独孤寒从未如此亲近地看着一名女子。
她那绝美的五官,细致又深邃地刻划在雪白的粉颊之上,额上有着一颗水滴形的红色朱砂痣,鲜红如血。
但一意识到那清灵出尘、晶莹似雪的美丽容颜,竟如此相近地凝望着他,独孤寒俊俏的容颜不禁泛起一阵潮红。
他连忙起身,后退一步,礼貌地向她一揖,说道:
“请问姑娘是否就是那日将在下救出火窟的恩人?想不到这次在下遭人暗算,再次被姑娘所救,在下独孤寒十分感谢姑娘多次搭救之恩。”
没想到她只是冷冷地回答:
“这是应该的。”
应该的?
不知眼前这名神秘美丽的雪衣姑娘何出此言?他跟她分明互不相识,她又怎么会认为她救他是应该的呢?
“像你这样永远只顾着帮助别人,只晓得见义勇为,却毫无防人之心的人,迟早难逃被人暗算身亡的下场。”
“多谢姑娘的关心。”
独孤寒见她虽然外表冷艳如冰,话中却充满了关怀之意,心中感谢她的关心。
只是,他不明白,看来高傲冷漠的她,对他所说的那一番话,为何语气却像是多年老友一般?
还有,为什么自己跟只有数面之缘的她站在一起,一点也没有陌生的感觉,反而有种似曾相似的亲切感?
“既然你已经平安无事,那我也该走了。”雪衣美人冷淡地将手中的雨伞交到独孤寒手中,转身便走。
见她飘然转身,打算离去,独孤寒一时情急之下,立刻追了上去。
“姑娘请留步。”
她闻言回过头来,神情清冷,目光晶莹却冰冷地看着他,似以眼神质问他为何叫住她。
“感谢姑娘在下雨的黑夜为在下撑伞遮雨,虽然如今雨势不大,但姑娘若是将伞留给在下,只怕姑娘会淋雨受寒。”
“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就算淋雨也不会受寒的。”
“不,若是姑娘执意要走,请将这伞也一并带走吧!在下不能眼见姑娘为了在下而淋雨离去。”
“这把伞你还是留在身边吧!你身上的伤势还未完全痊愈,不宜再受风寒。”
“在下不能眼见姑娘为了在下而淋雨离去,如果姑娘坚持不肯将伞带走,那姑娘走一步,在下就追一步。”独孤寒为了不让三番两次救他性命的恩人淋雨,坚持要她将伞撑走。
一身雪衣,隐隐透着冰冷寒意的白衣美人,听见他这样步步相逼,令她无法回到自己的安身之处,娇颜薄怒道:
“你这人真是奇怪,我都说了不怕淋雨了,你还这样咄咄逼人,真是不可理喻!”
“方才姑娘为寒某在雨夜中撑伞,如今换在下为姑娘遮雨,有何不对?”
这番体贴的言语,令生性冰冷孤傲的她,有丝感动。
“你……”
看见独孤寒眼中那抹真诚与坚定,她这才领会到,原来平常温柔儒雅的独孤寒,也有他坚持倔强的一面。
“那好吧!你要怎样都随你。”
未曾和人面对面相处的她,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别人的关心,只是径自转身就走。
独孤寒见状立刻紧追在后,为她撑伞。
“不知恩人高姓大名?家住何方?如今夜黑路暗雨势渐大,又满地泥泞,就由寒某送姑娘回家吧!”
听着耳畔那平时早已听惯的温柔言语,第一次与他这么接近,只是她已不再是当初他所看见她的原貌。她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低首徐行,没有回答。
独孤寒见她没有回应,以为她是为了女子的矜持所以不便回答,也就不以为意。
“在下心中有许多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寒某只记得数天前与姑娘曾有一面之缘,但现在和姑娘并肩而行,突然有种感觉,好像在下与姑娘已是相识许久的朋友似的。”
听他这么一说,她不由得抬起头来,清澈晶灿的眸光不再像初见时那般冰冷。
“或许是……我们有缘吧。”
“承蒙姑娘多次相救,寒某却无法回报姑娘的救命之恩,真是惭愧。”
“你不必这么想,其实我救你正是为了报恩,如今咱们并没有谁欠了谁。”
“报恩?寒某不明白,在下和姑娘似乎只有一面之缘,关于报恩之说,所为何来?”
“其实我已是你相识多年的知音好友,只是你现在不认得我而已。”
相识多年的好友?
难道说这位姑娘是自己以前所认识,多年未见的老友吗?
不过他从小就跟父母及同门师兄住在圣剑峰上,印象中似乎没有认识像眼前这般绝色的姑娘。
“方才你提起不知该如何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既然你这么在意这件事,不如就吹奏数曲箫音,当作报答吧!”
听了她的建议,独孤寒喜上眉梢地说:
“既然姑娘不嫌弃,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地献丑一曲。”
独孤寒平生最爱的便是宝剑与吹箫,但因生性淡泊,少与人结交,仅有少数知己,故而很少在旁人面前展现他生平最爱的两项绝艺,剑术与箫音。
但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在她面前,就像是面对一个相识多年的知心老友一般,令他忍不住想与她分享自己最喜爱秘密的一切。
他轻轻地将伞递交到她的手中,两人撑着伞,并肩坐在一块大石之上。
独孤寒取出怀中珍爱的玉箫,澄澈明亮的双眼顿时变得深邃多情地望向远方,徐徐地吹奏出低沉悦耳的幽美箫音。
那幽咽凄楚的音律,幽幽地诉说着独孤寒不愿涉足风尘,却又无法避免被卷入江湖恩怨的无奈。
一曲奏毕,她会意地笑道:
“这么优美悦耳的箫音,只吹奏一曲便停顿下来,未免太可惜了。”
“既然姑娘有意再多闻数曲,那在下就顺卿之意。”
她撑着伞,静静地坐在独孤寒的身边,听着那声声凄美哀怨的低沉箫音,仿佛在那充满情感的音律之中,默默地倾听着独孤寒积郁在心中的重重心事。
待独孤寒数曲奏罢,她若有所感地叹道:
“你的箫音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凄美动听,方才我听你箫音中有着浓浓的愁绪,而且一首比一首还要凄切幽怨。”
独孤寒幽邃的双眼瞬时一亮,喜逢知音的惊喜,令他炯炯有神的目光散发着璀璨的光采。
“姑娘听出了在下托付于箫音之中的感慨与情怀?”
他凝视着她清盈动人的水灵星眸,惊异地发现她纯真澄澈的双眸,宛如纤尘不染的水晶一般晶莹。
“我可以感觉出你第一首低回幽咽的曲子当中,所表现的是一种无奈的抒发,那种想脱离纷扰的凡尘,归于平淡,却是人不染风尘,风尘自染人的无奈。”
独孤寒闻言双眼为之一亮,清朗如天际寒星的明眸,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名冰雪聪明、绝美清灵的谜样女子。
“至于后面数首,则一首比一首悲凄哀切,我想你想抒发的无非是对于天下苍生的怜悯,与难以力挽狂澜的悲伤。目前魔刀出土的消息已传遍武林各地,此事必将引发江湖上一连串血腥屠杀的夺刀之争。你既无意于夺宝之争,却又感伤无法平息这场武林的纷争,这翻感慨,令你吹奏出的箫音既凄美又幽怨。”
独孤寒深邃的双眼深深地凝睇着她,既欣喜又感怀地叹道:
“姑娘果真是寒某难得的知音。在下的确是不忍见生灵涂炭,却又无力阻止即将引发的腥风血雨,所以才将满腔愁思尽付于箫音之中。”
独孤寒凄美的箫声吹奏完不久,雨便停了。
女子收起伞,抬头望见满天的闪亮星斗,细长的纤手指向天际,笑着对独孤寒说道:
“你看,雨停了,天上的星子变得更明亮了。好像是被这一场雨洗过之后,连带的也将蒙尘的星星洗净了。”
她那洁白胜雪的出尘身影,在淡银月华的照映下更显得清灵动人,完美得不似人间女子。
他温柔地笑道:
“你说得对,人的心也跟这天上的星月一般,虽有乌云蔽月的时候,但只要能等到雨过天晴的一刻,便能洗净尘埃,维持心镜的清明。我想,这个纷扰多事的武林,迟早也有乌云散尽的时候,天意即是如此,我又何必庸人自扰之?”
“是啊!只要能像现在这一刻,清闲地望着天边的明月繁星,又何必时时担忧着不知何日到来的腥风血雨呢?人的生命是很短暂的,稍纵即逝,若不好好把握,很快地就虚度了一生。但短暂的生命,有时也不见得不好。”
“怎么说呢?”
“因为有时太过漫长的岁月,会磨蚀心灵的感觉,包括许多往事前尘的记忆,还有未曾萌生与经历的各种情感。有些事,有些情,正因为短暂,所以才显得轰轰烈烈。而太漫长的光阴,却会减退感情与记忆,剩下的可能是长久的空白或无止尽的孤寂。”
“姑娘似乎也深有所感。”
看见他多情温柔的关怀眼神,她笑了笑,道:
“没什么,只是一时感慨罢了。”
话虽说得开朗,但她半合的星眸,似乎隐藏了一丝淡淡的哀愁。
望着她低敛优美的睫毛,微微地遮掩住她灵灿的明眸,他俊逸的脸庞忍不住靠得她更近些,关心地想看清她眼中的忧郁与感伤。
此刻,夜风徐徐吹拂,拂乱了她乌黑闪亮的飘柔青丝,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拨了拨她颊边散乱的长发。这个细腻而温柔的举动,令他原本平静澄明的心湖,突然激起了圈圈微波荡漾的绮丽涟漪。
他对她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以及关心,是否已超出了对寻常朋友的程度呢?
她似乎未曾察觉到他纷乱的心事,神情平静安宁地将头轻靠在他宽阔温暖的胸前,舒适地依靠着他,微侧着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寒星。
只因她早已习惯了他日日付出的温暖与怜爱,所以在改变了样貌之后,她还是不解人间男女授受不亲的禁忌,天真地靠在他的怀里,自在地汲取他对她的满腔怜惜。
内心情潮汹涌的独孤寒,一见她纯真无邪地依靠在自己的身上,却更加的心乱如麻。碍于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俗,他应该轻轻推开她,跟她保持些距离的,但是他没有。
只因心灵深处有个逐渐超越理智的渴望,希望自己能这样默默地伴着她,守护着她,成为她的依靠。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着,赏月谈心直到东方泛出白光。
黎明的曙光悄悄地笼罩住半边天际,那清亮的光辉,将两人眼前的远山近林染成一片金黄。
她看着这美丽的晨间景致,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但一见白蒙蒙的日光就要破云而出,她终于意识到天快亮了,也是她该“回去”的时刻。她匆忙地起身打算离开。
“天就快亮了,我也应该走了。”
听佳人就要离去,独孤寒情急地问:
“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她迷蒙的眼神仍是望向远方,用轻得仿佛化在风里的声音说道:
“若是有缘的话。”
明白知音世间难求,独孤寒不放弃地问:
“请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是否愿让在下送姑娘一程?”
听他询问自己的姓名,她愣了一下,缓缓抬头出神似的望向远方,口中喃喃说道:
“晨曦。”
晨曦?好美的名字。
独孤寒看了一眼美丽璀璨的晨曦美景,心想世上再没人比她更适合这么美的名字了。
但一回神,却已不见晨曦美丽的倩影。她总是这样行踪成谜,如同晨曦一般难以捉摸,稍纵即逝。
回想起第一眼见到她时,她那冷若冰霜的绝美冷艳,宛如天女临世般不带丝毫情感的森冷气质,就像一道禁锢了千年的魔咒,触动了他原本平静清朗的心灵,使他第一次有种心跳如鼓的异常感受,莫非……他真的如师真所言,红鸾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