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静无人的月夜里,舞雪在清凉的小溪旁坐了下来,将浮肿的脚踝轻轻的伸入水中,让潺潺流动的溪水抚慰她受创的痛楚。
想到姊夫也会召军妓,舞雪心里就莫名的揪痛,伤心的泪水不能自己的滴洛下来,淌人流动的溪水中。脑海里浮现的,净是姊夫拥着一名妖艳女子人怀开心畅饮的镜头。
不,不要,舞雪掊着脸痛苦的摇着头,她不要姊夫抱别的女人,她不能忍受这样的情景。心痛得咬紧下唇,不理会渗出的血丝。只是伏首掩面无声的哭泣着。
为什么?姊夫怎么可以这样做?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不只是把他当亲人而已,她是真的爱他,如果不是爱,又怎么会有这种椎心般的痛苦呢?
姊夫,天磊,她多么希望现在依偎在他怀中的人是自己,即使那是世俗的人所不容,她也心甘情愿,只求能够得到他一丝丝的注意跟怜惜,而不是坐在这里想象着他抱着另一名女人而伤心哭泣。
拭去心痛的泪水,舞雪强自振作起来,哭泣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与其在这里独自饮泣,倒不如勇敢的去争取,即使这是她唯一的一次,她也绝不后悔,她要带着这份回忆离开,回到奶娘的身边去。
取下军盔,泄下一头乌黑长发,舞雪轻掬一点水仔细清理着柔克的发丝。拿出能够洗去这身黑色染料的药物,在这一流清澈的溪水中,缓缓褪下这一身厚重的军装。
一件件的军衣从舞雪的身上卸下,掉落在足边,裸露出一身细致滑嫩的肌肤。
冰凉的溪水让舞雪绷紧了肌肤,不自觉的打个寒颤。已经是秋天了,夜风里透着微微的寒气。她举起手,缓缓的将缠绕在胸前的白布条一圈圈的解下来,将那受禁锢许久的浑圆酥胸解放出来,一起汲取这短暂的自由。
萧天磊提着一壶酒,满怀沮丧的漫步在这片宁静的后山林内。猛然提起酒来,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像要灌醉自己一般,灌得既狠且多,使得多余的酒液从他的嘴角缓缓溢出,顺着他刚毅的下巴滑了下来,滴落在已经湿濡了大半的衣襟上。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身边躺着的分明是一位妩媚多姿的女人,为什么会完全挑不起情欲来呢?那不是自己已经期盼好久的慰藉吗?为什么会突然性趣全失?或是只因为那个女人不是他梦中的少女?什么事候他也变得那么专情了?
萧天磊忍不住自嘲了起来,他不是圣人、更不是柳下惠,他跟军中的其它弟兄一样,都盼望这一天的慰藉来临盼望了好久,可是……为什么?
脑际浮现的是缠绕自己多月的娇丽倩影,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的心,激起他的渴望,可是她真的存在吗?巧笑艳丽的美姑娘,她是仙、是人,还是鬼?抑或是什么都不是?她只是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一个人而已。
想象一个姑娘?这不是他萧天磊会做的事情,舞影死后的这几年,他只梦过她几次,可是这梦中的姑娘却是夜夜困扰着他。
唉!如果她真的存在,就请上天可怜他的痴心,让他见上一面吧!
一声哀怨的低泣声打破了宁静,引起他的注意。
是谁?这个时候有谁会出现在这裹?难道是辽兵?
双足一点,飞跃而起,快速的奔向声音的来处。
声音来自于密林中的一处小溪,萧天磊讶异自己竟然从未发现这个地方?
潺潺流动的溪水,在皎白的月光下清澈无比,前面不远的水中有一名少女正在戏水,因为背对着他,使他无法看清楚面貌。
望着那具呈现在月光下的美丽胴体,萧天磊的心湖不受控制的激荡起来,一股熟悉的燥热感冉冉而生。不明白这么偏僻的月夜里,怎么会有姑娘出现在这里呢?是良家妇女?抑或是随军而来的军妓?
双脚不自觉的走向那正在掬水净身的精灵,此时的她看来是多么娇媚而有灵气?湿濡乌黑的秀发佣懒服贴的披散在她满是水珠的柔嫩肌肤上,更显妩媚诱人。
身后溪水异常的声音惊吓了她。
舞雪惊跳了起来,连忙转过身子,想看看是什么动物闯入了这条溪流之中,却蓦然惊见到一双在月夜里深邃发亮的眼眸,里面闪动着一抹异样的光彩。一身发亮的军装,让萧天磊在这月光下更显得英挺魁梧。
「元帅……」太过于吃惊的舞雪忘了羞怯闪躲,只能怔怔的望着他,等回过神赶紧找遮蔽物时,却看见一片空荡荡的溪水,哪里有什么东西可供遮体?
萧天磊为眼前所见的美艳少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是她?那个在他梦境中的姑娘?上天听到他的祈求了,终于答应让她现身相见了!
难以掩饰心中的狂喜,萧天磊快速的奔向前,将眼前的美艳少女紧紧的搂进怀中。「姑娘!呵!真的是妳,妳肯出来见我了,妳听到我的呼唤,愿意同情我、出来见我了!」萧天磊激动的呼喊着,像是害怕她又消失不见一般,他用力的抱紧着她,想把她搂进身体里:
舞雪被他抱得快不能呼吸了,地想挣扎出一点空间,汲取大地的空气,可是他的双臂强壮而有力,像座铁堡使她撼动不得。
感觉到她的挣扎,萧天磊更显心慌的搂紧她。「不,别走,我不会再让妳走了,既然老天爷要你出来,我就不会再让妳走。」
肯定萧天磊是把她当成某人了,可是舞雪并不挣扎,地想着他温暖的怀抱好久了,就算是替身吧,那又怎么样,只要这一刻能停留下来,要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愿意。
萧天磊感觉到一丝丝身体的温热从指缝间传来,说明了她是个真真正正的「人」不是他幻想中的仙,也不是鬼。
将两人间的距离推开一点,萧天磊有些惊讶、有些狂喜的睇凝着她,但并不放开。「妳是个人?」
舞雪有些失笑,难不成姊夫把她当成妖精了?「就算是吧!」有些恶作剧的,舞雪开口答道。
深秋的风是冰凉的,冻得舞雪有些颤抖。
看见她忍住寒气,打着哆嗦站立在溪流深处,萧天磊的心再次紧紧纠结起来,她在
这里多久了?娇弱的身躯怎承受得住那股冰寒?
快速的解下自己的长披风,萧天磊温柔的披在舞雪裸露的肩上,沉默的俯下身,将她拦腰抱起,步回岸边。「妳不知道秋天的水是冰凉的吗?」一出口竟是连自己都讶异的温柔。
「妳叫什么名字?住在哪裹?」
少女垂首不答,似乎在犹豫着是否要说出自己的来处?
萧天磊又试探性的问道:「妳是附近的民家女?」
这有可能吗?这片后出除了这条被茂林遮蔽的小溪外,前后三十里他几乎都曾巡视过,根本没有半户人家。而会在这深夜里出现的人,除了前日随着军队而来的军妓之外,恐怕不会有别人了吧!「妳是军妓?」萧天磊咬着牙,吐出自己最不想问的一句话。
军妓!如果姊夫真的希望她是的话,她愿意自己是那个他可以随意拥抱、分享温暖的军妓,于是舞雪敛目低垂,细声说道:「我……我是名军妓。」
「轰!」一声巨响,萧天磊可以感受到炸药在他的胸口炸开了。她真的是人尽可夫的军妓!一想到她曾被其它的男人拥抱过,一股莫名的人就烧了起来。
他冷冷的道:「一名供男人取乐的军妓?」
舞雪闻言,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是她听错了吗?他不是喜欢军妓吗?为何声音里有着不屑及痛恨呢?
「需要多少银子?」萧天磊缓缓的解开身上的军装,露出厚实的胸膛。
「什么?」舞雪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看着姊夫一件一件的脱下衣服,舞雪有些心慌,直觉有些不对劲了。
「夜渡费啊!妳不会忘记要收银子吧!」说话中,他已经卸下了最后一件衣物,赤裸的逼进舞雪。
知道了她的身分教他心痛,觉得深深的受伤害,一直以来,他以为出现在梦幻中的姑娘是个美丽圣洁的仙女,哪知竟会是个军妓,挫折的沮丧感重重的敲击着他,也许,当他拥抱过她之后,那股汹涌澎湃突来的情感会再度消弭于无形吧!
暗叫一声不好,她虽然想得到姊夫的拥抱,但那要是温柔的,可是现在这个样子,他的眼中没有一丝丝柔情,有的只有满眶的恨意,为什么?舞雪并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舞雪开始后悔了,她不该告诉萧天磊她是军妓,慌乱的转过身,急着想逃开,却在踏出第一步的同时就被萧天磊拦腰抱住。
「啊!放开我,我不是……我不是!」舞雪急急的想解释,推翻原先的说辞。
但已经被萧天磊粗鲁的放在一块被溪水冲洗洁净的大石上,并且将身体重重的压了下来。
「拒绝?这是你们常用的一贯伎俩?不过妳的技术并不太好。」萧天磊残忍道。
「不,不是的,元帅,你听我说,我不是……啊!」丝毫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萧天磊一把扯下了她身上唯一的遮蔽物」」他的披风。
冷风袭来,舞雪自卫性的双手环胸保护自己,但很快的就又被萧天磊的铁臂禁锢住了。他单手将它们高举过胸,固定在她的头部上方。
落在她脖子、胸前的吻是惩罚性的。屈辱的泪滑下了脸颊,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更是让她惨白了脸,痛哭出声?难道这就是自己期待的结果吗?唉!现在说什么似乎都是多余的了。
「妳……妳是……」萧天磊也是一阵惊愣,该死的!她竟然是一位未经人事的处女?想停止,却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克制的了。
萧大蒜铁青着脸,沉默的穿上衣服后,才又站回到她的身边。望着她苍白的脸及令人心痛的泪水,有些自责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道歉。如果他知道这是她的第一次的话,他一定会温柔点的。
舞雪的心一紧,她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他的道歉,虽然事情的发生经过有些今人遗憾,但那是因为它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完美,所以她并不后悔。
为免再听到萧天磊任何致歉的话,徒惹心伤,舞雪站了起来,快速的跃入溪中,潜向溪流的深处想躲开,可是她失算了。反应敏捷的萧天磊立刻跟着一纵而下,快速的抓住了她。「姑娘,妳别走,妳还没告诉我妳的姓名呢?」
知道自己是她唯一的男人,萧天磊欣喜若狂,这辈子更不可能放开她了。「妳是我的人了,我再也不许妳离开。」
没想到姊夫会那么霸道,舞雪有些为难了。「不行,我不能留下来,我……」怎么办?如果他不放开自己。那「武云」怎么办?总不能叫他凭空消失吧!
「妳的衣服呢?」萧天磊不由分说的将她抱回到曾经温存过的大石上,打定了主意不放她走,可是他总不能这样抱着全身赤裸的她回军营吧!
舞雪困难的咽下口水,害怕的闭上双眼,了解到他很快的就会发现她堆放在草地上的衣服。
果然,正在搜寻的萧天磊,眼光锐利的扫视到放在不远处的衣服。他迈开长腿走了过去,弯身抬起它。
在抬起衣服的同时,他浓浓的剑眉也蹙了起来。「军衣!」一双凌厉的目光正一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僵坐在大石上的舞雪。
沉默的走回到大石边,萧天磊的日光不曾从舞云的身上离开过。仔细的观看这名少女,他发现她竟然与军中的武云非常神似,除了……那身黑白对垒的滑嫩肌肤,莫非
「妳是武云?」萧天磊原本只是试探性的开口问了一句,想不到少女的脸色竟会惊惶大变、惊跳了起来?
谜底终于揭晓了!
他为什么没有想到「武云」是女的呢?
她美丽得不像男人的脸庞、生气时女子特有的娇嗔气息,及自己这些日子来被她引起的种种生理反应?不是都很清楚的告知着,「他」是个女人吗?可偏偏自己就是那么固执的否认了这一切,而且还差点错以为自己……原来眼前的这一切,已经说明得再清楚不过了。
军中是男人的天地,可以想象到她生活在这片天地里是多么艰辛,况且这中间还有个自己专门与她作对、处处找她麻烦、给她罪受。为什么自己就是没有发觉到呢?
回忆起军中士兵对待她的态度,拳头一紧,怒气涌了上来。究竟有多少人在他还末察觉到时,就已经发现了这件事的真相?
李毅、丁浩、乔总兵、黄元还是石先锋?亦或是他们都发现了,唯独只有他这个傻瓜还坚持着大伙儿「生病」的说辞!
既然知道武云就是他魂牵梦系的梦中情人,萧天磊理所当然要她解除一切军务专心的待在他身边,一方面是为了她的安全,另一方面也因为想时时看到她。
原本希望要她恢复女装,可是一思及军营中有那么多「狼」环伺着,最后还是作罢。
在萧天磊的强硬命令下,舞雪乖乖的搬进师营,住到专门服侍元帅的黄元的小床,而黄元则被特别「恩准」住到舞云原有的小营帐去。
师营有前后之分,前半部用来处理公事,后半部则是萧天磊的卧房。而黄元睡的小床就座落在卧房里的一角,不过现在已经用帘子隔起来。这是萧天磊临时命令黄元特别加上去的,为的是让舞雪有隐私的地方。
而舞雪也在萧天磊的要求下,以男装抹黑着脸的打扮继续在营区里活动,因为萧天磊不想在议和之前,让这些血气方刚的士兵们有什么骚动,使辽国有任何的可乘之机。因此还特意将舞雪由一名文书兵降为掌理元帅内务的小兵,为的是给她一个充分搬入师营的理由。
可是没想到这个理由却成了士兵们为武云打抱不平的地方。不明所以的人打心底更笃定了元帅是看武云小兄弟不满,特意整他的,不给他好过。他们眼看着武云被软禁在元帅营帐里受苦,却是什么解救的办法都没有。
而属于「武云后援会」的人,却是暗地里担心不已。他们常常利用各种借口进出师营,希望探出个端倪,因为他们怀疑元帅也看出「武云」是位姑娘,而刻意把她调人师营。
所以白舞雪搬入师营开始,军中就形成了两种敌对阵势,不过这是针对元帅而来
萧天磊背靠在元帅椅上,头痛的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听取李毅的报告。他没想到小小的一个云舞雪竟然会搞得他用心训练多年的部队呈分裂状态,这真是他始料未及的。
「该死的,他们难道不知道明天就是议和的日子了吗?还把心思浪费在这无意义的事情上。」二连串的咒笃从萧天磊的口中说出。
李毅的眼中蓄满笑意,虽然很小心的低头隐藏着,却还是让萧天磊给瞧见了。「你不要幸灾乐祸,不然明天就调你去守岬口。」
在萧天磊的恫吓中,李毅收起笑意,无辜道:「元帅,把武云软禁起来的人不是我,您千万别找我出气。」
这小子,到现在还在火上加油。「我知道,这件事千万不能让辽军发觉,明天的议和照常。顺便派人去通知元帅府里的人,议和一成功,我们立刻撤军回防,听到没有?」
「听到了,我会立刻派人去办。」李毅答应道。
李毅正想退出去,却又被萧天磊叫住了:「我不是说别给武云出任何任务吗?她这会儿又上哪儿去了。」明明叫她别乱跑,她却一早就不见人影。
「这……恐怕是在她以前住的小营帐里吧!」
萧天磊果然在小营帐里找到了她,不过找到的不只是她一个人而巳,还有一大群包围在她身边的士兵。
他们正不知为了何事,全挤在武云所在的小桌旁。
瞧这一堆苍蝇占据着他的武云不放,萧天磊不由怒喝一声,将那群惹人厌的苍蝇吓得飞离武云的身边。「这是在干什么?」
萧天磊走了过去,以霸气十足的占有姿势,挡在武云的身前。
这些士兵一看是元帅驾到,立刻战战兢兢的退立到一旁,有纪律的排列着。「禀元帅,我……我们是来请武兄弟,帮……忙代写家书的。」其中一人嗫嚅的答道。大伙儿都奇怪元帅怎么会过来?莫非他也是来为家书的?
「家书?」
萧天磊发现武云正堆满笑意的望着自己,桌上摆着笔墨及厚厚的一叠文书用纸。而那叠看来十分眼熟的纸,似乎正是他写公文专用的上好纸张。
他手一摆,命令那些士兵退下。
待他们走后,萧天磊才低下头假装生气的瞪着正笑吟吟的武云。「云儿,妳可知盗用公物该打几下军棍?」可是声音竟然出卖了他,不受控制的转为轻柔。
云儿是萧天磊以她的化名「武云」所取的昵称。不知为什么,舞雪总是不太愿意那么早告诉他自己真实的身分。
舞雪抬高着鼻子,喷着气问他:「亲爱的元帅大人,你说呢?需要打几下军棍才够?」
「盗用公物,依军规打军棍二十下。」
「哼!」舞雪从椅子上站起来,俏皮的以指尖戳着他坚硬的胸膛,娇嗔道:「人家为了你的子弟兵出公差,你不嘉奖我,竟然还想责罚我?你这个元帅到底公不公平嘛!」
哦喔!美人发怒了,好好的一个原告竟然被反指为被告?萧天磊无奈的摇摇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顺势一把将武云抱起,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安抚道:「好!算我说不过妳,不过以后可不许妳再帮他们写家书了。」
「为什么?」舞雪不服的抗议着:「他们就是因为不识字才要来拜托我,如果我再不帮他们的话,那不是人不近人情了吗?」
「妳不帮总有人会帮吧!这么大的营区不会连个识字的人都没有?」
「可是……」舞雪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
「没有可是了。」萧天磊将她的脸扳向自己,说道:「妳不会想看我为了吃醋而处罚他们吧!」他轻声的威胁着。
一连串喜悦的银铃笑声,从舞雪的喉间宣泄出来,虽然明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不过她还是忍不住的高兴起来。「那我就去告御状,说咱们的兵马大元帅假公济私,公报私仇。」
她的笑声也引出了萧天磊爽朗的笑意。「好啊!那我就禀告皇上,那个害我假公济私的祸首是妳,到时候我看皇上怎么处置妳?」
「皇上一定会恕我无罪,因为我是那么善良又乐于助人的好人。」
「是吗?」萧天磊在她敏感的脖子上哈着气。「那我不就得事先为自己讨个公道?」
被他哈得麻痒难当的舞雪,一时不能会意过来。「嗯!讨公道……?」
「是啊!」萧天磊一边以佣懒沙哑的声音回答,一边灵巧的解开她的衣襟,露出滑嫩的香肩。
惊觉到他的意图,舞雪娇羞的想逃开,却让萧天磊拥得更紧了。「别想走,这辈子妳除了在我的身边,哪里也别想去了。」
议和的事宜不似大家所想的那么成功,相反的,是一个陷阱。
萧天磊亲率中军在前往十里坡的途中遇伏,五千兵马几近全灭。
「撤!撤!撤!快撤到后面的破庙内。」萧天磊大声的呼喝着,企图保住最后的兵力等待救援。
他焦急的四处搜寻着被敌军冲散的武云。他不该带她来的,本以为只足纯粹的议和而已,所以当她坚持着同行时,他也欣然答应,却想不到辽军这般的狡猾奸诈,竟然会预设埋伏。
「元帅!不行了,恐怕无法撤到破庙,敌军人多了,少说也有两万人马。」乔总兵边杀退身边的敌人边道。
萧天磊眼见从四面八方急窜而来的敌军越来越多,仍然末见武云的行踪,心里的焦虑真是不可言嵛。第一次,他对战争感到害怕,害怕会因此失去他的云儿。
石天跟黄元一直守在舞云的身边保护她。「石先锋,你快带武兄弟到元帅那边去,这里由我断后。」黄元拚命的大喊着,挡在两人的面前阻挡敌兵。
虽然是秋末,但黄元跟石天还是杀得汗流浃背,而且石天的左手已经受了严重的刀伤,肉开见骨,鲜血窜流不止,脸色苍白,一副失血过多的模样。
石天又杀退了左边来的两名敌兵。「黄……黄兄弟,还是你保护武兄弟走吧!我已经快不行了,还是让我断后吧!」
「对不起,对不起。」舞雪忍不住痛哭失声,都怪自己没用,不好好学武,不然也不会连累了石天跟黄元。
血流满面的黄元,在全力杀敌之余,仍抽出空隙对舞雪粲然一笑。「别这么说,我
们很高兴跟妳在一起,妳……啊!」一阵哀嚎,一把长枪从后面戳进黄元的身体,透胸而出。「妳……妳……是……最漂亮的……姑……姑娘。」随着他最后的话语,黄元的身体摊倒在舞雪的面前。
「黄大哥!」舞雪无力的哭倒在黄元的尸体旁边。「黄大哥……黄大哥。」
石天杀退正欲扑杀舞云的辽兵,一把拉起她。「走……快走,现在没时间哀伤了。」
「不,我们不能走,黄大哥,我们不能去下他。」舞雪哭叫着。
「我们不走,黄兄弟就白死了。」石天不由分说的拉起舞雪,却在同时,背上又被划了一刀,在剧痛之下,他依然转身回砍了对方一刀。
血液的迅速流失让石天渐渐的失去了力量。但他强自振作起来,他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一倒下舞雪也完了。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舞雪除了心痛之外,还有着恐惧。为什么?为什么人们要自相残杀?难道就不能和平共处吗?茫然的被石天拖着跑,手上传来的是温热湿黏的血液。战争,这就是战争?是人与人厮杀的战场!受不了了,她再也受不了了,忍不住的想狂叫,却已失去大叫的力量了!
当石天将舞雪送到萧天磊及乔总兵的面前时,已经是生命殆尽之时。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舞雪的手交到萧天磊的手中道:「元帅,拜……拜……托……你了。」
对于石天的奋勇力战,保住云儿的安全,天磊的眼中溢满着感动与感激。「石兄弟,你放心的去吧,我会好好保护她的。」
含着笑意,石天终于在听完萧天磊的保证后,淌着血倒在舞雪的身旁了。
「石大哥!石大哥!」舞雪惊叫着想去扶他,却被萧天磊一把扯住。「你放开我,石大哥还没有死,我们要救他。」舞雪哭着想挣脱,却怎么也抽不出手来。「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求求你快放开我……」舞雪失去理智的哭喊大叫。
不理会众人的眼光,萧天磊低头吻住了舞雪的嘴,把她的哭喊、不平全部含人口中,直待怀里的人儿平息之后,才缓缓的放开她,说道:「叫就能活命?哭就能使石先锋复活吗?想报仇、活下去就拿起刀,冲杀出去。」
萧天磊抬起地上石天掉落的长剑,递给舞雪:「好好的保护自己,别辜负了石天以命相护的好意。」
舞雪颤抖的接过萧天磊手中的长剑。它是石天的遗物,是守护她所用的利器。元帅说得没错,是她的软弱害了大家,她要振作起来,保护自己,不能再让任何人为她牺牲了。
可是就在此时,乔总兵突然大喝一声:「元帅,小心!」
舞雪才刚要回过身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时,只觉肩上一阵剧痛,一支原本要射向萧天磊的利箭就在她转身移动步伐的时候射中了她,代替萧天磊挡了这一箭。
舞雪缓缓望向右肩箭伤处,一股泗洎的鲜血正从里面快速的涌出。好痛!真的好痛!这就是受伤的感觉吗?
她无力的瘫倒在地,要死了吗?她怎么感到身体变得好冷?好重?姊夫焦急的呼叫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及喧哗杂沓的人声,都好象离她越来越远了。
感觉到她的身体被抱了起来,是谁?那具温暖宽阔的胸膛是谁的?是死神的吗?怎么死神也会让人有股安全感,也罢,就让她沉重的眼睑有个休息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