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服装秀的日子迫在眉睫,因此诗尧和杨凯威在最短的时间内,分工审核了应征者的资料,并从中挑选了三十个条件优异的应征者,通知她们前来参加面试。
为了争取时间,面试的内容化繁为简,由应征者实际在伸展台上走一段台步,并顺便做一段简短的自我介绍。
身为主考官的诗尧和杨凯威,一整个上午都聚精会神地在进行评选的工作,期望能尽速挑选出最适合的人才。
“我是二十九号的高玉容,身高一百七十三公分,体重五十四公斤,今年二十四岁,曾经担任过平面杂志的服装模特儿,希望这次有机会走出平面,登上伸展台。”一个容貌姣好的美女在做完自我介绍后,踏着从容的步伐回到后台。
“这个还不错。”诗尧一边在她的资料上评分,一边与杨凯威交换意见。“只可惜她的脸部表情不够丰富,少了一些生动与自信。”
“嗯,不过她的条件已经是这些应征者之冠了,除了脸部表情差强人间之外,其他表现倒还算不错。”杨凯威客观地分析。
“既然这样的话,如果今天没有更好的人选,就决定用她吧!”
“嘿,别急。”杨凯威突然露出一抹神秘的窃笑。
“我们还有最后一位压轴的应征者哩!”
诗尧微愣了半晌,狐疑地扬起眉。“你这是什么怪表情?最后一个应征者有什么不对吗?”
“有没有什么不对,你自己看了就知道。”杨凯威笑得更贼了,他高声一呼。“下一个,三十号。‘’
不一会身穿白色针纤衫、牛仔短裙、运动鞋的女孩站上伸展台时,有那么一瞬间诗尧以为他眼花了。但他眨了眨眼,发现那名站在伸展台上巧笑的小人儿,并非来自他的幻觉时,一股莫负名的、复杂的、猛烈的情绪倏然引爆。
“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幼梅怎么会站在台上?”诗尧优雅的眉全拧在一起。
“没什么呀,我只是公呈公办而已。”杨凯威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你说她寄照片、资料来应征?”
“对啊,我也是看到资料才知道的。”
“而你让她通过初试?”
“没错。”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诗尧漆黑的眸子危险地眯在一起,他一点也不喜欢杨凯威眼中那闪着计谋得逞的光芒。
“她寄资料来,我看了之后觉得她很上相、很甜美,所以就给她一个面试的机会,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不对极了!光是想像台下所有人——尤其是男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幼梅身上,诗尧就觉得不对劲极了!他不愿去深究燃炽在胸口的那把火究竟是所为何来,只一味地想阻止事情的发生。
“你不觉得她太矮了吗?”诗尧刻意挑剔幼梅的缺点。
“现在台湾女孩子的身材本来就比较娇小,我们可以藉由她来当时下女性的代言人。”
“可是她没有模特儿经验。”
“但她有丰富的舞台剧经验,台风和肢体语言都不成问题,你不觉得她在台上很耀眼、很引人注目吗?”
诗尧望向台上,不得不承认幼梅在伸展台上是光彩夺目的。
尽管毫无伸展台经验的她,踩着略显僵硬笨拙的步伐;尽管那一身纯朴的穿着不够不鲜时髦,但是她所散发出来的气质魅力却是独一无二的。
她的认真、她的专注、她的热心,令她原本就精致无瑕的容颜,更显得美丽而耀眼。
身为一个专业的服装设计师,诗尧不得不承认除了身高略矮了些,台步略生硬了点之外,幼梅的确是块无价的宝玉,只要稍加琢磨就可以绽放炫目的光彩。
毫无理由的——至少诗尧不愿去深究其中的缘由,他就是不希望幼梅抛头露面地站在伸展吧上,不希望台下的任何男人恣意欣赏幼梅娇小但玲珑有致的身材、精致且美丽无瑕的容颜,光是想像情景,诗尧就觉得他全身上下的血管都没来由地快要爆裂了!
无论如何,他不能坐视这种情况发生!
诗尧拿起写着“方幼梅”三个大字的评分表,准备昧着良心在总分的栏位上画下一个大大的鸭蛋,突然一个尖酸刻薄的嘲讽声音响起——
“哟——这不是咱们周大服装设计师的绯闻女主角?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哪!”乔安娜扭曲着一张美丽的脸,恨恨地瞪着伸展台上那令她颜面尽失的罪魁祸首。
“我说这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小朋友,你今年国中毕业了吗?你不知道身高是模特儿的必备要件吗?啊……或者你是来应征童装模特儿的?”
“你……”幼梅全身有如石化般地僵立在伸展台上。
眼前的这位美女,不就是上次在诗尧办公室里撞见他们在热吻的那个女人吗?今日这么近看她,果然高挑抚媚、美艳得惊人,自己和她一比,简直就像丑小鸭站在白天鹅旁一般,自惭形秽得很!
乔安娜恶毒嘲讽幼梅的话令诗尧十分光火,他口气不善地问:“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是没什么事啦。”乔安娜故作姿态地拨弄了一下头发,要笑不笑地说:“我人不过是相当好奇,周大设计师要找什么样的货色代替我在半个月后上场?”
哼,她才不相信在服装秀的旺季中,会有哪个条件不错的模特儿还有空余的档期?有的只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生涩新人,要是诗尧真敢用那些资质不良的模特儿,就等着出糗闹笑话吧!
面对趾高气昂的乔安娜,诗尧板起一张脸。“我模特儿的事不劳你费心,我们自有解决之道。”
“解决之道?哼,该不会就是找这位矮不隆冬、发育不良的小朋友吧?”乔安娜恨恨地瞪向幼梅,这个害她颜面尽失的女孩真是令她恨得牙痒痒的!
幼梅闻言全身一僵,乔安娜恶毒的目光和嘲讽的话语令她错愕不已。
眼前的这个女模特儿不是诗尧的亲密爱人吗?怎么说起话来竟这么尖酸刻薄、泼辣恶毒?
被乔安娜这么一激,诗尧忿而脱口答道:“我就是要请幼梅来担任半个月后那场服装秀的主角。”
“什么?”两个女人同时惊呼。
“就凭她?”乔安娜鄙夷地膘着幼梅,神色相当不屑,她冷哼道:“哼,长得是勉强还过得去啦,看她的身高恐怕差太多了吧!”还是你们公司临时改变经营方针,连童装也开始设计了?”
“你……”幼梅对她不断的人身攻击已经忍无可忍了,就算她是诗尧的亲密爱人,也不该像疯狗般胡乱咬人呀!
正当幼梅准备开口反击的时候,诗尧比她先一步开口——
“请你说话客气一点,别忘了你现在是个违反合约的人,要不要和你上法庭见面,我们公司还在考虑呢!”
“你……”被踩到痛脚的乔安娜脸色难看至极,她咬牙撂下一句。“好,算你狠,全世界就只有你不买我的帐,你们就不要有把柄落在我的手上,否则我绝对会让你们好看的!”语毕她便像一阵旋风似的快速离去,留下仍在暴怒中的诗尧和呆愣在伸展台上的幼梅。
“我真的被录取了?”幼梅恍如置身梦幻中。
太好了、太好了!她可以天天伴在诗尧旁边,和他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服装秀而努力,这正是她鼓起勇气前来参加面试的最终目的呀!
呵呵——这真是太美妙了,她的主动出击,成功!
“该死,该死的乔安娜!”看幼梅那副欣喜若狂的表情,诗尧忍不住诅咒起那个半途冒出搅局的程咬金,都是她惹得他失去了理智,他才会决定录取幼梅。
“嘿.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录用幼梅不好吗?”杨凯威出声调侃。
“我不是告诉过你,她对我只是一时的迷恋如果她……”
“算了吧!”杨凯威打断诗尧那老掉牙的理由。一针见血地挖苦道:“我看你是舍不得和人分享小美人的一颦一笑吧?”
“去你的、该死的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诗尧像头被惹怒的暴龙般,火大地掉头离去,留下窃笑的杨凯威和莫名所以的幼梅。
“他……怎么了?”幼梅担心地望着诗尧离去的背影,她简直不敢相信一向斯文优雅的他,也有暴跳如雷的时候。
“没什么,只不过被人猜中心事,面子挂不住而已。”杨凯威笑得得意极了。
“什么事?
“好事。”杨凯威对她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幼梅一头雾水地望着杨凯威,脑中浮上一堆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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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如梦似幻、光鲜这幅度的舞台,也是有着诗尧的舞台!
幼梅崇敬地望着那个其实和她常站着的舞台差不多,只不过多出了一条走道向观众席延伸的伸展台。但是即使此刻没有悠扬的音乐、绚烂的灯光、华丽的背景,这个伸展台在她眼中就是哪些的崇高神圣、和她常常登上的话剧舞台截然不同。
伸展台上,已有儿名模特儿在练习走台步,看他们举手投足间尽是无限魅力,每一个步伐、每一个姿势,在幼梅眼中都是比学校课堂所学的专业知识要深奥好几倍以上!
仅仅是一个步伐,她们怎么可以走得这么夺目耀眼?看了这些专业模特儿的表演之后,幼梅对自己完全失去了信心。先不论她的身高比人家矮得太多了,她真正害怕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像那些模特儿一般走得那么棒、那么自然。
要是换她上场,肯定会像个刚复活的木乃伊一般,全身僵硬地走出怪异的步伐吧?
正当幼梅的信心迅速流失之时,杨凯威对她笑说:“这就是下个月服装秀的会场,这几天有空你就多多到这里来练习。
“嗯……好。”现在才想“落跑”似乎为时已晚,更何况为了能多亲近诗尧,再怎么紧张怯场,她也豁出去了!但她都这么勇往直前了,为什么……“诗尧他……怎么没来?”
“他呀……”不忍心打击幼梅,杨凯威只好迂回地说:“等一会儿就来了吧?”其实他根本不指望好只看不清自己心意的盲眼鸵鸟今天会出现。
面对幼梅欲言又止、挂满问号的脸,杨凯威机灵地转移话题。“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什……什么?从现在开始?”不会吧!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对呀,时间已经不多了,不加紧练习是不行的。
就这样,幼梅只好硬着头皮站上伸展台。
由于她今天穿的是平底运动鞋,对于她的身高一点助长作用也没有,因此满一百六十公分的她一站在伸展台上,立即吸引了众模特儿的目光——讶异的目光。
幼梅因她们的目光而尴尬不已,她甚至觉得在她们的眼中,她大概跟外星人没什么两样吧?
杨凯威看出了她的紧张与尴尬,体贴地请负责打理模特儿事务的人员替幼梅找一双全新合脚的细跟高跟鞋,让幼梅换上。
大约十来公分的鞋跟果然立刻将幼梅的身高拉拔了起来,但从来没有穿过高跟鞋的她,一下子子要她穿那么高、又是累跟的高跟鞋,幼梅真怕她走没两步就会跌得鼻青脸肿。
看幼梅僵立着不动,杨凯威出声鼓励道:“放轻松,走台步其实很简单,就跟你们演舞台剧的走位是差不多的。来,试试看,从那边走到前面来。”
他说得轻松,幼梅仍然紧张的很,但是在杨凯威的鼓励之下,她只好硬着头皮迈开步伐。
结果果然如同噩梦一般,由于她紧张过度,全身僵硬得足以妣美化石,更差点演出同手同脚的滑稽走法。
幼梅好想哭哦,她甚至觉得白无常的步伐都比她此刻要优雅上一百倍!
此刻要是杨凯威当场决定撤换她,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不过杨凯威仍很有耐心地安抚她的情绪。“你太紧张了,别想太多,就当是走路一样,再多练习几次就比较能进入状况。”
杨凯威鼓励的话安定了幼梅慌乱的情绪,她定下心来,一次次地在伸展台上来回练习。
虽然幼梅觉得她每走一趟,就进步一回,但是从脚后跟传来的剧痛却仅幼梅的脚步愈显沉重迟缓。
好痛!她的脚后跟大概起水泡了吧?
这也难怪,她穿惯舒适运动鞋的脚,怎受得了穿着全新全脚的高跟鞋来来回回地不断走动呢?
幼梅此刻每走一步,就觉得有一股火烧般的炙痛从脚后跟传来。
杨凯威没有发现幼梅咬牙忍耐的表情,仍微笑地鼓励道:“你进步得很快,我想如果诗尧看见了你的表现,他一定会很吃惊的!”
诗尧!一想到诗尧,什么疼痛都不重要了。
对!她要趁着诗尧不在的时候努力的练习,到时候让他刮目相看。
咬着牙、忍着疼,幼梅举步维艰地又练习了几趟,但毕竟脚后跟的水泡禁不起她这么一再折腾,终于在一个转身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疼痛令幼梅失了重心。
“啊——”幼梅狼狈地跌倒在地,膝盖撞击在展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你还好吧?”杨凯威吃了一惊,连忙跳上台去审视幼梅的伤口。
开玩笑,要是给诗尧知道他的小女人跌受伤,怕不一怒之下把他的骨头给拆了!
“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没……没什么……”幼梅难堪地胀红了一张脸,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跌倒,真是丢脸极了!
“我看看。”杨凯威低头审视她的伤口。
哇!该死!她细白的膝盖上竟渗出点点血丝,这下子诗尧非把他砍成八块丢到马桶冲掉不可。
为了消灭“证据”,杨凯威连忙取出面纸,轻轻地擦拭幼梅的伤口。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冒出来的低喝声令伸展台上的两个人倏然僵硬石化,倒不是因为心虚,而是那低哑嗓音中迸散出的浓浓烟硝火药味。
“这家伙是吃了几吨的炸药啊?”杨凯威丝毫未见半点紧张之色,反向扬起一抹饶富兴味的笑容。
诗尧灼烈的目光直直锁住伸展台上的两人。
他们靠得太近了!愠怒不快的情绪迅速在诗尧心中发酵膨胀,他有股想要冲上台去隔开他俩距离的冲动。
他不喜欢任何男人靠近幼梅,即使那个人是杨凯威也不行!诗尧生平第一次觉得杨凯威那张斯文的脸相当碍眼。
诗尧愠怒的神情吓着了幼梅,她轻声问杨凯威。
“诗尧怎么了?他的表情好可怕!”
杨凯威的眉眼里充满了贼贼的笑意,他不怕死地刻意更靠近幼梅些,几乎是在她耳边低语。“可怕?怎么会呢?我倒觉得他这个吃醋的表情相当经典,不能拍照下来卖给媒体记者真是太可惜了!”
“吃醋?但……”
幼梅的疑问还来不及出口就被暴怒的质问打断。
“你们到底该死的在干什么?服装秀里可没有这种独特的‘台步’吧?”杨凯威那家伙竟敢得寸进尺的和幼梅窃窃私语,他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不是这样的……”幼梅无暇思考诗尧是不是在吃醋的问题,她着急地想解释。“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在走台步……”
他气然知道不是!这个傻女人。“那你们现在这个姿势是在做什么?”诗尧如刀剑般锋利的目光砍向杨凯威,怒气指数百分百。
杨凯威怀心眼地反问:“你觉得呢?”直到他满意地看见暴龙眼里快喷出的怒焰,他才敛下嘻笑之色。
“你的幼梅跌倒了,你说我应不应该帮你关心一下吗?”
诗尧的思绪在听见幼梅跌倒之后就完全乱了,他大步一迈跃上了伸展台,焦急地审视幼梅的伤口。
“该死!”细嫩的膝盖磨破皮了,点点鲜红血珠自瘀青的皮肤渗出。“怎么会跌倒的?”杀人的目光恶狠狠地砍向杨凯威。
“这……不关他的事……”幼梅怯生生地承认是因自己的笨投降。“是我自己跌倒的……”
“什么?”诗尧浓眉一扬,不假思索地说:“你以后不用再来了。”
“为什么?”幼梅惊嚷出声,她很不愿丧失这个能接近他的好良机。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他不愿再让幼梅有任何受伤的危险,即使只有那么一点的可能性也不行。
天知道幼梅膝盖上的只是一点小伤,他看在眼里有多心痛。
“可是……”
“咳哼——”凯威突然出声,提醒濒临抓狂边缘的怒狮。“你们要不要考虑换人少地方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他用眼神向诗尧示意,别忘了旁边还有一些睁大眼睛想看热闹的模特儿们。
“走,”诗尧一把搂起幼梅的纤腰。“我们到休息室再谈。”
“啊——好……”好……痛!从脚后跟传来的彻骨剧痛令幼梅的眉头深蹙了起来,但她却不敢痛呼出声,就怕诗尧更坚定了要炒她鱿鱼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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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关上门,不给幼梅半点开口的机会,诗尧再次重申他的决心。
“从明天起你不用冉来了。”不容质疑、毫无半点转圈的余地。
“为什么?”单纯的幼梅把原因全归咎于她的笨拙、不够专业。“我会很认真、很努力,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不愿承认心中对她的怜惜不舍,诗尧顺水推舟地藉着这个理由坚持道:“服装秀就在下个月了,认真算起来只剩下两个礼拜,你既要上课、又要练话剧,哪还有那么多时间来排练?”
“大四的课很少,话剧也不是每天排练,我有时间,找会很认真、我会很努力的!”幼梅急忙保证。“真的,你相信我!我会好好地表现,绝不会让你失望或令公司丢脸的。”
“你为什么非要参加这次的服装秀不可?”这个固执的小女孩难道不知道他是想保护她吗?瞧她跌肿的膝盖跟颗馒头有什么两样。
“我………当然是因为……”幼梅垂下头,红着脸,鼓足勇气但仍挥脱不去羞怯地表白。“当然是……因……为……你……呀……”话到了最后,声音小得连蚊子都可能听不见。
但诗尧的的确确听见了,那轻柔的低语有着雷霆万钧的威力,猛然劈进诗尧的心中,他像尊雕像般无法动弹,心中却如万马奔腾般喧嚣激昂。
其实幼梅的心意他何尝不懂,上次幼梅在半昏迷的醉梦中,也曾不自觉地吐露心意,那时他便一时忘情得差点吻了她。
而这次幼梅是完完全全的清醒,瞧她红着脸鼓起勇气表白的模样,教他如何能不感动?如何能不为她心动?
想与幼梅保持距离的念头,早在看见杨凯威和她靠在一起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此时幼梅坦白的表露心意,更令他的理智连同顾虑一起被狂炽的怒火燃烧殆尽、灰飞烟火了。
望着幼梅嫣红的唇办,他竟又起了想吻她的冲动!
这有如一世纪那么久的沉默,幼梅垂下的颈子都有些发酸了,还等不到诗尧的半句回应,幼梅失望之余不免心慌,她抬起小脸焦急地肯求。“让我参与这声服装秀好吗?我保证不会再跌倒了!”
一听到跌倒二字,有如火炬的眸子再度阴沉了下来。“我说你不用来就是不用来,别再说了!”他专制躁怒地丢下一句话后,掉头就走。
无论如何他不愿再让她受伤。
幼梅心急地抓住诗尧欲离去的身子。“可是我……啊啊——”幼梅的身形一斜,脚上的高跟鞋掉医学,从脚后跟传来一阵阵有如刀割火烧般的剧痛。
幼梅咬牙隐忍着剧痛,但诗尧眼尖地瞥见了她脚后跟那又大又红的水泡,红肿的脚后跟简直惨不忍睹。
诗尧的怒气爆发了,他狂暴的咆哮。“你的脚都已经肿成这样了你还要走?”他不由分说地拦腰抱起幼梅,将她放置在柔软的沙发上,不愿她再多走一步路,多忍受一分疼。
有那么一瞬间,怀中柔软幽香的娇躯令诗尧心神一荡,他警觉地想起身,却被幼梅扯住衣袖。
“我……我要……要……”幼梅仍不死心地想说服诗尧,但和诗尧靠得这么近,令她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她说……她要?
诗尧不是不懂得幼梅想要什么,但在他有想吻的冲动时,她不断地在他怀中说要,这简直是非人的折磨!
如火焰般的眸子直望进迷潆的星眸。“你确定你要?”他的声音暗哑低沉。
“嗯……我……”在他灼人的注视下,幼梅不自觉地露出小女人娇态。
诗尧的理智如火山爆发般的倏然溃散,他攫住幼梅柔软如绵、甜美如糖的唇,狂肆吮吻。
咦?她说的要是指……幼梅的思绪仅有短暂一秒钟的清醒,随即被诗尧所引起的情潮猛烈地吞没。她就像掉进强大的漩涡中,而诗尧就如大海中的唯一浮木,她酥软的身子贴合在他强壮的身躯上,全身细胞随着他狂炽的吻而起伏翻腾、无法自拔,但……心情却浮在云端般的轻飘飞扬。
诗尧的手来到幼梅胸前探索,隔着衣料摩挲着她敏感的高声曲线.在幼梅身上燃起高温的情火,直到幼梅嫣红的唇瓣溢出一阵娇喘,诗尧才自沦陷的情欲中清醒。
他猛然放开幼梅,连连退了三大步。
他竟吻了幼梅?诗尧真不敢相信自己竟侵犯了这个纯洁甜美的天使。
红云布满了幼梅的脸蛋,她微喘着气,抚不平狂跳的心——只为诗尧而活跃跳动的心。
他会吻她,是不是表示他是在乎她、喜欢她的?
幼梅偷觑了一眼诗尧,鼓起了毕生的勇气问道:“你是不是……是不是也是有点……有点喜……”
幼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诗尧粗鲁地截断,他如幼梅所愿地向她妥胁。“你可再穿高跟鞋练台步,我会找人换双舒适一点的鞋给你。”他的口气有些恼怒、有些烦躁。
不等幼梅反应过来,诗尧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虽然没能把问题说出口令她好失望,啊……想到刚才诗尧拥着她亲吻的沙发上,幼梅忍不住脸红心跳地把方才的情节一遍遍地在心中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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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禹看着腕上的手表,都已经快十点了,诗尧还没回家,而幼梅则是在吃过晚餐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客房里,这种种的迹象显示,他们两人之间果然有些微妙的事情发生了。
今天上午她在整理旧报纸,准备打包扔掉时,意外发现了前几天那张刊登诗尧和幼梅照片的报纸——怪不得她老觉得那天报纸的分量好像缩水了,原来是被人“毁尸灭迹”了。
本来她直觉认为那张照片只是个误会,但是诗禹仔细回想,发现幼梅到家里住的这几人,根本就没有找她问过半题统计学的问题嘛!
原来幼梅真正的目标是她那位万人迷的哥哥呀,啧啧!真是“惦惦吃三碗公”,没想到她竟然成了人家就近约会的“垫脚石”。
不行、不行!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说什么她也要好好地“亏”一下幼梅才行
诗禹贼头贼脑地将头探进客房,神秘兮兮地笑说:“一顿凯悦下午茶交换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有没有兴趣?”
正抬头挺胸努力练习走台步的幼梅好奇地扬眉,笑问:“这个消息真有这么值钱吗?”她一个学生可不怎么富有,凯悦下午茶对她而言算是相当奢侈。
“相信我嘛!我爸妈明天要到南部去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他们打算顺便在那里住个三天再回来。”
“这算什么好消息?”还好幼梅没答应诗禹的交换条件,否则她单薄的荷包可要无辜遭殃。
“你想想看嘛。”诗禹继续肩飞色舞地说个不停,像极了专出馒主己的狗头军师。“要是我爸妈不在家,我又和祖涵到中南部去玩耍了,那么这三天当中,整间屋子里就只有你跟我哥两个人独处啦!”
“呃?你要跟我哥哥去旅游?”幼梅走台步的步代顿时停住,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望向诗禹。
“为了你和我哥哥的幸福,就算用拖的,我也会把祖涵拖走。”其实说穿了是诗禹自已贪玩。“我可是很欢迎你成为我们周家的一份子哟。”
“呃?”幼梅惊愕地望着诗禹,两朵红云飞上她细嫩的双颊。
周家的一份子?这个意思是……意思是……
看见幼梅微愣的模样,诗禹不禁笑了。“你那么讨人喜爱,我当然很欢迎你成为我的嫂子呀!”
“嫂……嫂子?”一听见这个称谓,幼梅不禁心口一紧_“但是……我哥他……在他眼中,我恐怕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吧?”
虽然今天诗尧曾忘情地吻了她,但她每每想起那个吻,就不免也想起诗尧曾当着她的面吻了另一个女人——乔安娜,她的心就像坐云霄飞车一般,时而飞扬时而下坠。
在诗尧心中,她到底占着什么样的地位?
那个趾高气昂的骄纵美女,究竟是不是诗尧的亲密爱人?
“小丫头才好,永远这么可爱。”诗禹轻捏幼梅的脸颊,突然贼兮兮地窃笑。“你们接吻了吧?”
“嘎?这……我们……那个……”幼梅酡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别想瞒我,我都知道了。”有报上照片为证,还想蒙骗她?
“可是我……”幼梅想向诗禹打听那个美丽模特儿的事,但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理会幼梅的欲言又止,诗禹滔滔不绝对说个不停。“其实你搬来我家是对的,我那个哥哥有时候考虑得太多了,要不把他逼到无路可退,他是不太会有什么冲动的反应,这样子要跟他谈恋爱,可得花上太多的时间和精神。”
“可是……这……”
“我那个哥哥有时候太慢条斯理、太有理智了,需要把他的生活步调稍微捣乱掉,才会激发他真正的本性。”诗禹这狗头军师不断地献计。“反正你现在跟他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再多加把劲,我哥就是你的了!”听听,这是为人妹妹该说的话吗?
“其实……这……”
“哎呀,别再这呀那的,总之你好好把握这三天,一切靠自己啦!”诗禹打气地拍拍幼梅的肩。“我要赶快打电话订饭店房间了,是要去日月潭好呢?还是阿里山好?啊,对了!我还得打个电话去说服你哥哥陪我去玩呢!”说着她就要往门外走去。
犹豫了片刻,幼梅终于在诗禹走出房间前叫住了她。“诗禹……”
“嗯?怎么了?”诗禹含笑地望着她。“是不是要我提供怎么诱惑我哥的方法呀?”
“不是的,我是想问你……”幼梅迟疑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前几天我在诗尧办公室,看见了一个女人……”
“女人,长得什么样子?”在服装设计公司里除了女性员工之外,进进出出的女模特儿也不在少数,因此诗禹一点儿也没有察觉有什么奇怪之处。
“那个女人长得很美,卷卷的长发挑染成红棕色,身材很好,有一双美腿……”幼梅每说一样,她的心情就更沉一点。
她怎么比得上人家嘛,论身材、论脸蛋她完全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红棕色的卷卷头发?”诗禹偏着头思考。“是不是穿着紧身低胸露背薄纱超短裙小洋装?而且衣服的颜色还是很夸张的亮丽颜色?”
“嗯。”幼梅黯然地点点头,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女人在诗尧怀中摺动磨蹭的模样。
“那就是了,她一定是乔安娜!”只有那个女人会穿得这么独特,新潮大胆。
“啊?连你也认识她?”那想必诗尧和她已经交往许久了,也许她根本一点机会也没有嘛!她真是自作多情得可笑。
虽然上次在模特儿甄选的时候,他们之间爆发浓浓的火药味,但……或许是因为情侣间的吵架闹情绪,诗尧才会故意藉着甄选模特儿来气乔安娜?
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幼梅的心都快碎了。
诗禹急着要打电话给祖涵敲定三天的旅游行程,因此没有察觉幼梅的怪异表情。“我当然认识啊,还是我哥介绍我们认识的。
“是……诗尧介绍你们认识的?”这么说来,那个女人在诗尧心中一定占了很重要的地位吧?否则他又怎么会把她介绍给家人呢?
前脚已经踏出房门的诗禹丝毫没有发现幼梅哭丧的表情,只是匆匆抛下句。“反正这三天你自己好把握,想想看,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独处三天,多幸福呀!”就像她也可以和祖涵过着三天没有公事、没有旁人打扰浪漫时光,多好啊!
看诗禹开开心心地离开,幼梅的心情却沉落至谷底。
天……幼梅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有跟诗尧独处三天的机会,可是在获知诗尧已有亲密女伴的时候,她又怎么高兴得起来?
可……若是诗尧对她无情,又怎会那么热情狂炽地吻了她?
当下,幼梅在心里跟自己打了个赌,如果这三天来诗尧还是对她无动于衷的话,她就该断了对诗尧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