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认识她的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发现她的转变,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话也变多了,不再是颗闷葫芦,敲了半天都不响;肌肤变得光泽细腻、脸色红润,见了人就笑,似乎比以往更为开朗亲切……总归一句话——她、变、漂、亮、了。不知下觉中,她成了众多男士们目光追逐的焦点而浑然未觉,只是单纯满足地守着自己爱情的小小天地,满心欢喜。
在何佑纬不当班的时候,医院里常可以看见何佑纬和房蔌筑如影随形;因此在极短的时间里,大家都知道那对璧人正在交往的消息,许多年轻男女的心因而破碎了。
女人,为的是俊朗的何佑纬医师,毕竟他是少数不见大肚腩和光秃额顶的医师级人物,这么早就被订了标签,可惜啊!男人,则是为了惊鸿一瞥的房蔌筑;好不容易看清了她的美丽,已是名花有主,在感叹慢了一拍之际,不免也钦羡何医师的长手长脚的确有其过人之处,聪明地在众人还两眼昏花之时,早一步擒获美人芳心。然而事实上,其中过程之戏剧化,唯有男女主角两造心知肚明。
“钦,你们不觉得何医师太过分了吗?每天缠着我们的蔌筑姊不放。”一群孩子每天看着那两只爱情鸟如影随形,刚开始还觉得有趣,久了,就无聊得令他们想打呵欠了;终于有人受不了,在孩子国里提出抗议。
“蔌筑姊姊不是我们的,她已经,变节’了。”出言的是仔仔他忘不了何棺纬那天给他的耻辱,他竟然在他们面前对蔌筑姊姊“乱来”,实在……实……太可耻了!
“什么叫‘变节’?”脸色显得比以往稍微红润些的小娴,眨巴着眼天真问道。
“就是‘变成一节一节’的意思,像莲藕那样。”有边念边,无边念中间,中国字大概就是用这种模式演绎,八九不离十;小贤自以为是地解释道。
“乱讲!关莲藕什么事?”仔仔生气地与早《一下
他的头。“才不是什么一节一节的呢!是从‘我们的’变成‘何医师的’,这样你懂不懂!笨死了。”
小贤被揍得莫名其妙,两眼跳出斗大的问号。“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变成何医师的,他怎么都没发现?
“蔌筑姊姊啦!”小娴懂了,她指了指前方大树下相互倚偎的两个大人。“仔仔是说,她变成‘何医师的姊姊’了。”
“不是啦!”仔仔气得跳脚,受不了国文程度差到极点的小贤和小娴。“你们两个果然是……是、呃,物……物、物以类聚广他支吾半天,总算挤出尚称正确的成语。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老跟在仔仔身后的男孩A怯怯地发表意见。“何医师每次都会带糖果来给我们吃,我觉得……好好吃喔——”
“对啊,仔仔,你不是也有吃!”而且吃得又快又多,他们都赶不上;女孩B也搭腔了。“我还看到你在口袋里偷藏了一个呢。”
“我、我想等我妹妹来,再、再给她吃嘛!”他有正当理由,绝不是贪吃!
“没关系,我这里也还有两个。”小娴天真地自己招供,由病服的口袋里掏出两颗包装漂亮的糖果。“你们看。”
“嘿嘿……我也有。”
“我也是。”
“原来大家都偷偷藏了几颗,我们真有默契。”孩子们纷纷将“赃物”掏出口袋,顿时笑闹成一团。
“不是糖果的问题!”仔仔气急败坏地直跳脚。“我们讨论的是蔌筑姊姊,跟糖果一点关系都投有!尸
孩子们安静了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好一会儿都不敢再发表意见。
“别生气啊,仔仔。”小娴拆了一颗糖放进嘴里,再拆掉剩下的唯一一颗糖,不由分说地塞进仔仔嘴里。
“吃颗甜甜的糖就不气了喔?”她笑着哄道。
“才怪!”仔仔咕哝了声,却舍不得吐掉口中的糖。“气死人了!”
“我觉得有何医师在,是件很好的事啊!,,小甜甜地笑了,就像她口中的糖一样甜。“你不觉得蔌筑姊姊变得更漂亮了、也更常笑了,这样的蔌筑姊姊很好,我很喜欢喏。”
“也对,比起以前都看不到眼睛时好多了。”男孩A附议。
“现在的蔌筑姊姊好爱笑,笑起来好可爱,每次我看到她笑,都会忍不住跟着笑耶。”女孩B也投赞成票。小贤搔着头,小声问道:“快乐才会笑,那是不是说现在的蔌筑姊姊很快乐?”
“应该是吧。”小看了眼房蔌筑的背影,眼睛眯成一条弧线。“我就是觉得,蔌筑姊姊和何医师在一起的时候最漂亮。”
仔仔安静地看向房蔌筑,小小的嘴角往两边垂下。虽然不想承认,但小娴说的没错,蔌筑姊姊真的很漂亮,尤其跟何医师在一起的时候……好吧,那么……那么他就大发慈悲,“允许”他们两个在一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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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到这里。”台上病历表,何佑纬起身拍拍微绉的医师服。“有问题随时来找我,没有的话,两个礼拜后见。”最后向病人叮嘱一句,他踱回办公桌坐下。
“还有病患吗?”待病患离开诊疗室,他揉揉眉心,问着随诊的护土。
“没有了。”将最后的工作输入电脑,小护士关上电源。“对了,刚才房小姐好像在找你。”
他陡地顿了下手,眉尖微微皱起。“什么时候?”她从不到诊疗室找他,除了她之前来问诊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十分钟之前吧?”小护士也不记得正确时间,只能抓个大概。“要不要我去看看她还在不在外面?”她问。
“不用了。”看看时间,也到了下班时刻,他起身脱掉白色制服挂到椅背。“这里就麻烦你了。”原本就打算下了班去找她,既然她有事找来了,现在换他去找人快些。
“没问题。”哎,好可惜啊!近水楼台都捞不到月,她死心了。
何佑纬走出诊疗室,出了走廊才转个弯,就看到墙角蹲着一个女人,她靠着墙,抖瑟的肩看似在哭;他顿住脚步,随后走了过去。
“小姐!”他在女人身边蹲下,还来不及问及理由,便发现她是自己在找的人。蔌筑怎么了,怎么哭了?”还是蹲着哭,看起来有麻烦了。
“佑维……”抬起头,看到熟悉的俊脸,房荻筑的泪掉的更凶了。“我好怕、我好怕啊——”
“你这样说不清楚,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谈好不好?”不是头一回见她掉眼泪,却每回都让他心闷难受;拉起她往院外走,他决定先搞清楚她哭泣的原因碍于她这么在公共场合哭哭啼啼的实在不好看,算了算离医院最近且较私人的地方就唯有他家,所以七转八拐,他又将她带回家去。呆坐在沙发上,待她哭个痛快并情绪稍缓,他发现竟不知不觉过了将近半个钟头,她也真够会哭的了,叹——
“好了,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吗?什么事值得她哭得这么伤心?他又没背着她在外面乱来,真是!
“我……接到弟弟打电话来,说、说婆婆她……”她说不到两句完整的句子,才刚稍歇的啜泣又有崩溃的迹象。
“拜托!”他翻翻白眼,没敢声张地轻声短叹,免得她受了刺激又哭个没完。你婆婆是吧?她怎么了?”人呐!年纪一大,就会有许多无法预期的状况,他尽量往好的方面想,省得先把自己给吓死!
“弟弟说、说婆婆她、一大早、忽然昏、昏倒,现在人……人……”
“现在人在医院里?”见她抽抽噎噎地说不完整,他好心地为她接下话。
“嗯。”抽了两张面纸拭掉颊边的泪,她吸吸鼻子, 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那有什么好哭,去医院看她不就得了?”这样也值得她哭得这么惨?他怀疑这女人根本是水做成的。
“你不知道,上回、有一次也是这、样,医院甚至……发了、病危通知……”
“医院老爱小题大做,你在院里工作这么久还不了解吗?”为了安抚她的惊惧,他不得不将话说得轻松。“没事啦,如果真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应该会是你爸妈打电话来,而不是叫你未成年的弟弟打电话,对不?”还好,还好想到这个推托之词,希望能派上用场。
“真的吗?”她被说动了,红着眼反问。
“对啦、对啦!”对喉,这么说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叫个孩子打电话来通知这种紧急的事?莫非……有阴谋?他耸起眉,隐约闻嗅到阴谋的味道。“你弟弟除了这件事之外,还说了什么吗?”他需要更多线索,这样才当得成福尔摩斯。
“说什么?”她短暂失神,过了半晌,脸蛋红了起来。“没……没有。”
“真的没有?”他眯眼看着她红润的颊,声音比平时略低。
“没有!”她答得好快,俏脸一撇避开他的视线,反而显得无比心虚。
“那你脸红个什么劲儿?”挑起眉,他换个位置坐到她身边。“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吗?”故意似的,他凑近她的耳窝轻声低喃。
房蔌筑瞳大水眸,伸手住自己的耳回头瞪他,两颊更显赭红。
“你跟你婆婆提过和我交往的事吗?”使坏地在她耳的手边吹了口气,他的手爬上她身后的椅背,胸膛往她身体的方向挪移半寸。以他的猜测是,她婆婆计划让她带男朋友回家“面试”,所以设计了这个圈套让她往下跳,八九不离十。 慌忙地摇头,她无措地往沙发扶手挪移一寸。
“为什么不说?”她动,他跟进,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很近。“难道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嗯?”如果她乱回答,他会揍红她美丽的小屁!一颗心跳上喉头,她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助地猛摇头,又移了一寸,腰臀已贴上沙发扶手。
“不是……”不是不说,只是没回家怎么说?恋情来得太快,她根本来不及说。
仿佛逗她逗上了癌,他再次贴近她,甚至伸出手臂,将她围困在沙发椅背和扶手之间,贪婪地间嗅她身上散发的淡淡清香,心绪微微浮动。
“不是!那就是不很真心跟我交往喽!”她最好想清楚,不然他绝对会掐死她!
她惊喘一声,整个脊背贴紧扶手,上身直往后倾,紧张地闭上双眼。“不……别乱讲……”心好慌,他干么贴那么近!她已无路可退了啊!经过一段时间交往,虽然两人之间偶尔有些亲密动作,但从不曾像此际如此……暧昧,令她感觉全身血液四处乱窜,瞬时紧绷了起来。 不是不喜欢他,而是过于喜欢,比喜欢更喜欢;就因如此,每回与他略有肢体上的接触,她就觉得全身的毛细孔全数张开,不由自主地泛起小小的疙瘩,甚至有点期待,期待他……更进一步!?唇边泛起一抹笑,他对这个回复满意极了,但仍舍不得放弃逗弄她。“那么难道是——怕你婆婆爱上我?”
房蔌筑闻言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俊朗的脸,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终究忍不住地“噗哧”发笑。
“笑什么?”很好,成功地让她摆脱哭泣的念头,问题是,这个问题值得她笑得这么夸张吗?害他的自尊稍有受损。他原先的计划只是让她小笑一下即可,可不是这么夸张的笑法。
“婆婆八十岁了。”她抿抿唇,好心地提醒他。
“那又怎样?”他的魅力无所不在,上至百岁人瑞、下至初生宝贝,全逃不过他所向披靡的无边魅力。
“对她而言,你小得可以当他孙子了。”她露出怜悯的表情,因为她相信婆婆应该没有“老少恋”的。嗜好”。
“小?!”举凡全世界的男人,对这个字眼总感到特别敏感,他也不例外。“小心你的措辞。”眯起眼,他低声警告。
“不对吗?你真的很小啊!”对八十岁的老太太来说,三十一岁的他的确小得令人怜爱;她无辜地眨着眼。
“你要不要‘试试看’?”他惹毛了,咬牙切齿地问道。
“试什么试?”她完全不懂男人的无聊心态,更不晓得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引发了。禁忌话题”。“看就知道了呀!”她一振天真地回复他。
“看、就,知、道、了?”什么时候让她看过了!他忍不住由鼻孔喷气,血液流窜得更为激奋。
“对啊!”肉眼就看得出来,根本不需要实验证明。“白痴都看得出来。”
“白、痴、都、看、得、出、来?”完了,这女人死定了!他会让她知道他“不小”,绝对“不小”!
天真无辜的房荻筑,一张小嘴才刚张开,根本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便让怒火、欲火齐烧的何枯纬给堵住了唇;她讶然地瞳大双眼,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会 突遭“狼吻”?很快地,激烈的演变成“火线冲突”,就像引燃的爆竹般一发不可收拾——
“佑纬……你、做什么、脱衣服?”一双美眸睁也不是、闭也不是,既羞于他的“宽衣解带”,又舍不得放弃他外泄的“春光”,只得像把扇子般池上下眨动。天!他……真壮啊!
“让你:验明正身’呐。”拖住她的膝盖往下拉,让她整个人躺平在三人座的沙发上,以她的身高将将好填平空间。
“那你……做什么、坐在我的……呃,肚子上?”正确的说法,该是大腿与腰肚之间,但她不知该怎么形容那个“暧昧地带”,只能以“肚子”二字带过。
“这样方便一点。”方便脱掉她的衣服。
“我不……我不热,穿这样刚……刚刚好……”事实上,她热得快虚脱了,但两只手就这么下意识地阻挡他的拉扯,怕自己的“羊毛”扒个精光。
“你好我不好,两个人要一样才算公平。”三两下解开她的衬衫钮扣,显露出让鹅黄色胸罩托高的丰润山丘;哈哈哈……他忍不住像哈巴狗一样急喘了起来。
隐隐猜到接下来会发生的瑰丽情景,她的双腿发软、微微打颤,还好目前是采躺着的姿态,影响不大;但一双小手可不知该摆在哪里好,一只不安地放进嘴里轻咬,另一只竟无巧不巧地搁在他结实的大腿上猛地抽了口气,他的呼息变得短促,黑色眼瞳急遽收缩。
“你在挑逗我么?”喔哦,大野狼粗嗄的声音现形了——俯身轻咬她的耳,热呼呼的气息毫不吝啬地喷拂在她耳际。
“我没有……”哎,多无辜的声音啊!娇软中带着一股轻喘,直教男人兽性大发!
“那你干么摸我的腿?”魔手复上宏伟的山峰,寻找解开的胸罩环的同时,伺机揉抚过每一寸细腻的肌肤——呵呵,触感真好!
“我没有……”哎呀!发现了,转移位置是个不错的方法!
“没有么?”咕哝了声,啊哈!密码破除喽,找到两朵可爱的小红花。“别管那排扣子,直接拉开就是了。”顶多报废一件衬衫,先尝尝花蜜的滋味再说。
“嗯……”“剥、剥”几声,扣子应声弹开。
“别急,我们多得是时间慢慢来。”艰涩地抬起头,伸舌轻舔她圆润的下巴;双手异常忙碌,忙着执行其他行动。
“我没有……”急。
“好,没急。”探索着滑腻的娇胴,豆大的汗粒滑下鬓角,滴在她胸口白皙的凹陷里。“皮带不要用扯的,会痛。”低吟了声,眉心紧蹙;
“对不起……”谁知道会那么麻烦嘛!几句叮咛、几声轻喘,不消多时便解决了衣料的阻隔,顺遂心意地紧密纠缠。
“你弟弟还说了什么?”他没忘之前的探问,继续发出问号。
“什么?”她的脑子糊成一团,除了他压在身上的重量,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你婆婆交代你弟弟转达给你的事情。”问题照问,煽风点火可没停。这时候失温可就糟了,不能停、不能停啊!
“没有……啊!”惊痛地叫出声,全身肌肉绷得僵硬。
“嘘,一下子就过了。”
“鸣……骗人……”
“……好点了吗?”
“呜、唔……嗯——”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别问嘛——”
“不行!她老人家没说要见我?”
“……”
“说话!”
“啊,你、轻一点……”
“说不说?”
“讨厌鬼!大坏蛋!……啊!”
“说实话!不说可不饶你!”
“有啦、有啦!她想见你,你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
初春的夜、华美的春色,伴杂着几不可闻的呢哝软语,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