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赵黛翠一看见风铃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没发烧啊!小铃铛,吃错药啦!哪有人在冬天剪头发的啊?”王昱之看她像在看怪物。
“我失恋啦!失恋不是都要剪头发吗?”
“失恋?”三人异口同声。
“对呀,我在寒假中跟沈浩散了。”风铃轻松地一语带过。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她决定向沈浩提出分手,因为她实在无法忍受那种窒人的感受。谈恋爱不是都甜甜蜜蜜的吗?也许她心智尚未成熟、也许她尚未作好心理准备、也或许她跟沈浩真的不适合,凡此种种,都显示是该分手的时候了。有时候,她甚至不想再到社团去了,因为她怕见到沈浩。
当然,提出分手时,沈浩相当吃惊,他并不晓得自己的爱竟然会让风铃透不过气来;他试着想挽回,也许双方都在摸索阶段,他可以改变方式来爱她。但是风铃不肯。她说,现在分手,大家以後还是朋友;如果勉强继续在一起,直到两人关系恶化,不欢而散後,恐怕朋友非但做不成,还会变成仇人。她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也不想失去一个朋友。
分开一段时间,大家各自冷诤,如果上天注定他们会在一起,那麽迟早他们会有结果的。如果不是,当朋友也不错啊!毕竟,有些人适合当朋友,不适合当情人的,不是吗?
沈浩虽然不舍,但也觉得风铃的话有道理,因此,他妥协了,不过他跟风铃说,未来他会继续追求她的,只要他还有机会。
就这样,风铃结束了她的初恋。没有轰轰烈烈、没有缠绵俳侧、也没有海誓山盟,只是一次清清淡淡的恋情,很淡、很淡,淡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出有什么特别。
“可怜的小铃铛,来,我肩膀借哭。”王昱之大方地靠过去,准备让肩膀接受风铃泪水的洗礼。
“神经!我借肩膀干嘛!”风铃推开她。
“不要强颜欢笑了,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王昱之再度向前。
“拜托,我是坚强的时代女青年!说的好像我多没用似的。”
“小铃,不会难过吗?”赵黛翠拉拉风铃的手。
“不会呀。”她倒觉得松了一口气,自由的感觉真好。
“恭喜!”
衣若芙开口道贺,令其他三人瞠目。
“恭喜?”风铃不明白。
“对呀,摆脱一段不适合的感情,当然要恭喜呀。”
衣若芙看得出来,风铃前一阵子的确不快乐,笑容变少了,而且也开始会——皱眉头。这是非常罕见的事,风铃向来是无忧无虑的,每天总是带着一张笑脸迎人,所以她会叹气、皱眉,着实让衣若芙担心了一下。不过现在又看见笑容重回她脸上,衣若芙也安心了。
“说的也是。”
“小铃?”刘维德不确定的声音在她身後传来。
“阿德,寒假过得快不快乐呀?”风铃看见刘维德,上前拉着他的手又叫又跳的。
“……剪头发了。”他伸手揉揉她削薄的头发。他刚刚还不太确定是不是她。
“好看吗?”
“嗯,好看!”他欣赏的眼光毫不保留,贪婪地看着更显青春的风铃。她今天的笑容好灿烂!他就是看不腻她的笑脸,彷佛上瘾一样。
“阿德,听说你跟孙思雅散了?”
风铃这样问是客气了一点,其实外面的传言都是孙思雅甩了刘维德。当然,这则消息也是开学以来第一大新闻。
“嗯,放寒假前跟她说清楚了。”他接受衣若芙的建议,要专心守侯风铃,总会让他等到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不受欢迎的来到这个世界,所以对人一律采取隔绝的姿态,活在自己的一小方天地里。他吝於付出,因为他也不希望有人回报;同理,对於那些主动示好的人,也一律冷漠以对。他的世界里,除了大哥是一盏明灯外,其馀均是一片灰暗。
直到有一天,一位全身沐浴在阳光下的小天使敲开了他的心房,带着欢笑的脸蛋唤醒他沉睡已久的灵魂,从那时起,他的眼光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
无论他的心情多沮丧、情绪多消沉,一旦见到她的笑脸,再多的阴郁也会一扫而空。他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只知道她对自己来说是特别的,但有多特别呢?
一直到她宣布有男朋友时,他终於知道她有多特别了。
在不知不觉中,她已悄悄进驻他心房了,在他心中的分量大到令他自己讶异。自己的一颗心早已在她身上了,却迟迟未发现。
他曾经想放弃,但是偏又抹不去心中的倩影。愈是想躲避,愈是无法克制地注意她,心愈是不听使唤地挂念她。
原来他已爱上她了!
这迟来的领悟令他痛苦,因为有人已抢在他之前宣告了对她的所有权,而他依旧只是她的同学。他气,气自己的认知来得那麽迟;对她的付出无法收回,却也无法停止,该如何是好?
是衣若芙的一席话,让他停摆的心再度恢复跳动。他将不再沉默!为了不再只当她的同学,必须让她知道他的不同;他要专心守护她,期待她能栖息在他的臂弯里。
“她……没有为难你吧?”风铃很难想像孙思雅会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个事实。
“她很聪明,知道怎麽保护自己。”外面的传言不就能证明吗?
孙思雅料准刘维德不会声张的个性,因此向外宣称是她甩掉刘维德,让外界误认为刘维德是被动的一方,成为孙思雅仰慕者名册中被淘汰的一名。美丽的女人向来高傲,宁可她负人,也绝不容人负她,何况她还是一系之花,面子更是重要。
看来这社工系系花并非只有美貌而已。
“为什么要换发型?”剪了头发,让她看起来更有活力。
“失恋啦!”唉!又要解释一遍了。
风铃把她跟沈浩的事又向刘维德说了一遍。
“难过吗?”他担心地看着她。
虽然听到这个消息,令他心里十分振奋,但他不希望风铃因此而消沉。
“不会,反而松了一口气。”她仰起脸来看着他:“谈恋爱好累哦,以後不谈了。”
如果两情若要长久,必须得朝朝暮暮,那她宁可享受自由!她已是一朝被蛇咬。
“不行!一定会再谈一次!”
刘维德坚定的眼神,像是在跟她保证什么,风铃的心被震了一下。
* * *
寒假刚结束,已是春暖花开的时节,阳明山上的杜鹃正大放异彩,赏花的人潮一波接一波。但是昼夜温差依然大。白天,或许是阳光普照、和风煦煦,但是一到夜晚,温度便急骤下降,温差常在十度上下。若是晚归的人,势必得加一件外套才好;否则,若不想生病就可能要想尽办法让身体保暖才是。
刘维德骑车回到他的住所时,就看到风铃一个人在他住所楼下,一边缩着身子,双手不时放在嘴边呵气,一边跳来跳去,藉以让身子不至於发抖。
听见电单车驶近的声音,风铃抬眼望去,看见来人之後,开心得在原地向刘维德招手,一张脸冷得红通通的。
“铃,这麽晚了,在这做什么?”刘维德脱下外套让风铃披上。天!她竟然没穿外套。
“等你呀,想过来跟你挤一晚。”风铃披上刘维德的外套後,感觉到残留在外套内的体温,身体也觉得暖和多了。
“先上来再说。”怕她着凉了,刘维德先领着她进屋内。
这间十坪大的小套房,风铃来过一次,是刘维德摔车那一次,她前来探视他时来过。
房子虽不大,但是却整理得很乾净,很难得一个男人会把环境打理的这麽井然有序。屋子里除了应有的家具外,最多的就是书了。他有一柜子的书,几乎占了一面墙那麽多,大多是商业书籍及摄影方面的书。
另外就是防潮柜里的摄影器材了。刘维德一向喜爱摄影,这点风铃知道,她可以从墙上贴满满的照片看出他真的很会拍照,尤其是风景照。
风景照?
等等,不大一样。
风铃进门後,环视了屋子一下,一切都没变,只除了墙上的照片又多了一些外。但是好像多出来的照片,不全都是风景照,还有人物照!
这些人物照的模特儿好像是同一人。咦,好眼熟,看起来好像是……我?
“阿德,你怎麽会有我的照片?”口气像是发现新大陆。
“怎麽样?照得好不好?”刘维德不答反问。
站在风铃身後,双手搭着她的肩,陪她看着墙上的照片。风铃仔细看着每一张“她”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参加班上活动时所拍的,每一张都是她的特写,有她在划船时的样子、爬树的样子,庆生时,脸上被涂奶油的样子、烤肉时的满脸油烟、玩游戏时的开怀大笑,以及跌倒时的四脚朝天……张张充满了她的笑、她的活力。
“拍得好好哦!难怪人家说摄影师可以化腐朽为神奇,阿德,你好厉害,可以把丑小鸭变天鹅!”风铃抬头看向刘维德,真心的赞美。她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麽抢眼。
“谁是丑小鸭?”刘维德捏捏她的俏鼻。“看看每一张照片。”他示意她再度看向照片。“这些照片都是用最平实的手法拍的,没有透过任何特殊技巧。每一张照片都是真实的!”
“真的?”
“嗯,所以说,有这麽漂亮的丑小鸭吗?”
“漂亮?你认为我漂亮?”自从认识了王昱之她们,风铃从来不认为这两个字会用在她身上。因为她身旁的人都是那麽出色,相形之下,自己倒显逊色多了。
“当然,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刘维德深情地望着她,对她的爱意丝毫不隐藏。
被他炽热的眼光看得全身发热,风铃低下头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奇怪!阿德看她的样子好奇怪,害她觉得全身怪怪的,好不自在。身体会发热,难道是她生病了?
“阿德……你的眼光……有问题,昱之……她才漂亮。”唉!真的是生病了,才说一句话,心就狂跳不止,口气也不顺了。
“她有她的特色。”刘维德抬起她的头。“不过,我最喜欢你。”他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轻柔的嗓音、深情的注视以及额头上温柔的一吻,风铃的脑袋忽然打结了,怎麽也理不出头绪来。
刘维德反常的举止,让她的“病清”加重,心跳的速度持续加快,声音也大得吓人,呼吸不稳,最重要的是,她的脸好烫!天!她铁定发烧了。
“阿德,你……你……你……有病,不……不对,是……是我有病。”哎!怎连话也说不清了呢。“总之……哎哟!我好渴,给杯水吧。”对,先喝杯水再说。
刘维德拉她坐在地毯,搬来一张小和室桌,他泡了两杯热腾腾的奶茶过来。这是风铃最爱喝的奶茶。
接过奶茶後,风铃啜饮了一小口,双手抱握着杯子,藉以温暖她冰冷的双手。
他干嘛那样看她啊?风铃一直觉得刘维德今天的样子怪怪的。虽然,平常他也是这样看她,但是也不会那麽……热!对,她觉得他今天的眼神好“热”,害她不敢直视,难道,他也发烧了,所以热度才会从眼光散出?
想到这,风铃突然伸手探向他额头。
没事啊?
“怎麽了?”刘维德拉下她的手,握在手中。
“阿德,你是不是生病了?”风铃没注意到被他握住的手。
“我没事。”他亲吻一下她的手。“还没告诉我,今晚来找我做什么?”
风铃终於发现她一只手被他握住,直觉的要抽回。
“别动,你的手好冰,我帮取暖。”她的手好软。
将她另一只手也一并握在自己的手中,刘维德希望能就此紧紧抓住她,不再放开她。
风铃看着自己的一双手被他的大掌握住,心底升起一抹异样的感受,觉得……好温暖,不是因为他手的温度,而是他的动作,让她的心中有一股暖流通过。
感觉不错!
因此风铃也不排斥,任由自己的双手让他“保管”。
奇怪!沈浩牵她的手时,她怎麽都没感觉,甚至还有点排斥,因此她不常让沈浩牵她的手。
“想什么?”看她一直望着自己的手发呆,刘维德不禁担心:“不喜欢?”
“啊?没有,想握就随你吧,看你能握多久。”风铃的神志被他唤回。
“如果,我握住一辈子都不放呢?”刘维德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风铃的心重重的撞击了两下!
阿德什么时候开始说话这麽——肉麻!
“神经!不放开,你要怎麽做事!”风铃反驳他的话,但因为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而少了一半的气势。
脸红了?有进步。
刘维德内心感到欣慰。风铃对他是有感觉的,有别於同学、兄弟的那种感觉。很好,至少他是有希望的。
“我……忘了带钥匙。”风铃清清喉咙,继续说:“小若回云林还没回来,现在又那麽晚了,没车子回桃园了,所以我想今晚在你这借住一晚,明天再回家去拿钥匙。好不好?”风铃满脸期待地看着刘维德。
“好,但是我有条件。”他又亲了她的手一下。
“条件?”怎麽那麽市侩啊!亏我把他当兄弟。
“对。明天没课,陪我去阳明山赏花,顺便当我的模特儿。”他一直在找机会与她单独相处,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因为她们四个向来形影不离。
为了能跟她独处,他费心了解她的作息;在她家教回来的时候,以及社团下课後,这两个时间是她唯一“落单”的时候。虽然只是从站牌或社团走回她住的地方的短短十分钟,但他能与她单独相处,只有她跟他,她只跟他说话、只对他笑,这已让他感到十分满足。如今难得有这个机会,他当然更不能放过了。但是,很显然的,风铃很讲义气,不会弃朋友於不顾。
“好啊!叫小翠她们一起去。”人多比较好玩。
“不行!”
“啊?”
“人太多,我无法专心拍照。”刘维德心虚地解释。
“哦,也对。咦?不对,为什么找我?你应该找你的“阿娜答”才对啊?”风铃突然想到,这种时候,应该是情人出双入对的才是。
““阿娜答”?”看着风铃猛点头,刘维德不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是啊!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阿德?”风铃小心翼翼地叫他。是不是她说错了什么,不然阿德怎麽突然不说话了?
“铃,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所以……”
“所以你要先把拍人物照的技巧练好,再去帮她拍照,好讨她欢心?”风铃帮他把话说完。
刘维德没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她。
她要这样想也好,只要能跟她独处,什么理由都无所谓了。
“但是,要找模特儿也该找好一点的啊,昱之不是更好?”人美又上相,拍起来多赏心悦目。
“我习惯拍你的。”她能不能不要看扁自己。
“也对。”风铃看看墙上的照片,人物照的确只有她的。“怎麽会是我呢?”
“因我一直看着你。”
风铃的视线没有从墙上的照片拉回,所以没仔细听刘维德这句话的含意,只当是因为她跟刘维德比较熟的缘故。
刘维德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因为他爱上了一个感情神经特别粗的女孩。可想而知,前景堪忧。
“好吧!但是我也有条件。”风铃终於把眼光调回到刘维德脸上。“将来如果我结婚,你要帮我拍结婚照。”
“不行!”刘维德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为什么?”风铃对他的反应感到奇怪。“你的技术已经很好啦!”难不成他在谦虚?
“铃,我会帮你拍照,拍一辈子也愿意,但是就是结婚照不行。”因为他将是新郎。
哼!小器。
风铃以为他不帮她拍结婚照是因为费用的关系。
由於气忿掩盖了理智,因此她没注意到他话里的含意。
“放手啦!我要喝奶茶啦!”奋力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她老大不高兴地喝着已变冷的奶茶。
* * *
“这是做什么?”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的刘维德,看见风铃已在地上铺好被子,人也准备窝进去了。
“睡觉啊。”难不成是玩游戏啊!
“要睡到床上去睡。”刘维德将她抱到床上去。
“我睡床上,那你呢?”这里有一张单人床,难道他自己要睡地上?
“我睡地上。”完全被风铃料中。
“那怎麽行!你是主人,我是不速之客,哪有让你睡地上的道理,这岂不是“乞丐赶庙公”了吗?”说着她又要爬下床来。
刘维德再度将她押回床上,塞了一支吹风机给她,坐在床沿,示意她帮他把头发吹乾。
风铃很自然的接过吹风机,帮他吹整头发。
“你女生,当然让睡床上,这是很正常的。”趁她帮他吹头发之际,他解释给他听。
他的头发好软!
风铃一边吹,一边玩。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也不跟你争了。阿德,你的头发好软哦!”
喜欢的话,就把我带回去,就可以天天摸了。他在心里如是说着。
“好了!”风铃终於将他的头发搞定。“吹得还不错吧!”她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谢谢。”
刘维德收回吹风机,在她脸颊上香了一下,惹得风铃哇哇叫。
“阿德,你今天怎麽搞的,突然变色了,一直亲我?”虽然不讨厌他的亲吻,但她有必要表示抗议。
“因为……我要开始练习了。”让慢慢适应!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练习?这种事也找她练习?
唉!当他兄弟真可怜,还得充当他女朋友的替身,没办法,只有认了。
认知到自己是他女友的替身,风铃的心里竟隐隐作痛。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呢?为朋友两肋插刀一向是她的行事作风,不该有这种“排斥”现象啊?难道她不把刘维德当朋友?
想到此,风铃顿时心生歉疚;刘维德对她那麽好,她竟然不把他当朋友!太不应该了,要改进,要改进。
为了弥补,风铃决定要全力配合充当他女友的替身。对!全力配合,才是朋友!
“睡吧,明天还要去阳明山呢。”刘维德点点她鼻尖。
“哦。”风铃乖乖地在床上躺平。看着刘维德挺拔的身躯睡在她刚刚铺好的地上,怎麽看,怎麽不协调。
虽说地上铺有地毯,但是这种天气,睡在地上还是会有凉意。加上他盖在身上那件小被子,根本无法将他硕长的身躯全部盖住,这样会害他感冒的。
愈想愈觉得不安,也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风铃半趴起身。
“阿德!”她拍拍身边的位置。“一起睡。”
“什么?”刘维德以为他听错了。
“反正我又不胖,床也够大,两个人挤一下,应该没问题。”风铃将身体往床内挪,空出大半的位子出来。
“确定?”刘维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孤男寡女,共睡一床,她不怕出事吗?
“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
但是我会!刘维德在心里回答。
经过一番挣扎,刘维德决定接受风铃的好意,他轻轻地躺入她身旁。一张单人床上,睡了两个人是挤了一点,再加上他本就挺拔硕长,风铃虽然娇小,却也将床挤得满满的。两人间想要空出缝来,实在不容易。
“天气冷,挤一点,比较暖和。”风铃虽然嘴巳这麽说,身体却刻意往内侧靠,她是想让刘维德睡得舒服一点。
但是她的好意,却不能让刘维德接受。他不喜欢她跟他之间有距离,因此他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则圈上她的腰。
“啊!”风铃叫了出来。
为他这个举动,两朵红云飘上了她的脸颊,一双杏眼询问地看向他。
“这样比较节省空间,睡吧。”刘维德轻柔地在她耳边呢喃,在腰上的手轻轻的在她背後拍抚着。
风铃的心跳声如雷鼓,她相信刘维德一定也听到了,好丢脸!
她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她想,她今晚铁定睡不着了,这种情形她哪能入睡啊?
但是从刘维德身上传来阵阵男性的气息,意外的安定了她的心,全身的神经也渐渐放松。在他怀里,她感到很——安全。
事实证明,失眠的不是她,是他。
刘维德现在正承受着惨无人道的身心煎熬。心爱的女人就在怀里,他却要当柳下惠。惨!
感受到怀中的人儿呼吸渐趋平稳後,他才敢睁开眼看她。他不敢在这种情形下再看她那双纯真的眼睛,那会将他最後的自制力给瓦解。
看着她天使般的睡颜,他的内心再度悸动。他该感到高兴、抑或是生气呢?高兴她对他的信任,认为他不会对她“乱来”?或是生气她不把他当男人,认为他没有“危险性”?
抱着她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柔软的身躯里蕴含了对他的致命吸引力,他早就想好好的抱抱她了。上天可怜他的痴心,赐给他这样的良机,他是该感恩的。
轻轻吻上她的额头、眼皮、鼻子、耳朵,最後来到她微敛的樱唇。他花了好大的意志力才让自己浓浓的爱意不在他碰到她的唇时爆发,只是轻轻地吸吮着她的唇,很轻、很轻,怕惊醒了她。
噢!不行!再不停下来,他怕自己会做出让她恨他的事来。他不能这样做,她是那麽地信任他啊!
今晚他能这样抱着她,他该感到满足了,不能奢望更多了。对她,要慢慢来,操之过急会吓坏了她。他承受不起她再次飞离他身边的後果,那种心痛的滋味,他不愿再尝试。
他不可能把她交给别人了。这辈子,他是赖定她了。
铃,我不会放开了。
他握住她一只手,在她手心上印上一吻。
“对不起,今晚,我不够君子喔。”他轻声地道歉。
怀中的风铃嘤咛了一声,继续沉睡。
她睡得安详、甜蜜,而他却忍着欲火焚身的痛苦。
上帝!下次可不可以改用人道一点方式考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