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间隔五公尺远,站在巨大的花圃上,静静观察着彼此。
「好久不见,伊拉法。」温柔迷人的声音从站在左边的男人口中传出,被束在脑後的及腰黑发在晚风中微微晃动,与天上满月的颜色相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
「好久不见,宫昊阳。」站在右边,在及肩头发後只露出半张脸的男人邪佞的说,如天空般的蓝眼在黑夜中,更显迷蒙诡谲。
「从上次你救了我之後,我已经三年没见到你了。」伊拉法打量着面前的对手,不否认心中对岳域的域王宫昊阳的赞赏。
「已经三年了吗?时间过的真快。」琥珀色的眼神只是定定的望着伊拉法,温柔的口气依旧,但很难从他眼神中看出他的想法或情绪起伏。
「我今天在舞会上看到了一个有趣的女孩,她的眼神让我觉得我必须拥有她。」伊拉法马上切入主题。
「哦,是吗?为什么?」随着夜风的增强,原本只是轻轻晃动的及腰黑发,摇晃的频率及弧度有逐渐增强的趋势。
「因为我们是相同类型的人。」伊拉法毫不犹豫的回视着他。
「怎样的相同类型?」宫昊阳温柔的声音依旧淡然,但金色眼神中所含的审视却越来越明显,嘴角浮现轻飘的笑意。
「身不由己的那一型。」伊拉法相当明确的说,他直视着宫昊阳,「我对你妹妹有意思。」他不拖泥带水的挑明了说。
「身不由己,是吗……」宫昊阳低首,喃喃的重复着伊拉法所说的话。
不一会儿,他抬起头,嘴角带着微笑,眼睛却平静无波的望着伊拉法。
「既然身不由己,就不要去招惹另外一个身不由己的女人吧。一个身不由己的男人是没有办法给别人幸福的,我不会将我妹妹交给一个无法给她幸福的男人。」他一说完,便从花圃上跃下,准备回去舞会的大厅。
伊拉法没有想到宫吴阳会这么说,心中打了个突,但他马上恢复过来。
「那若我不再是身不由己的时候,就可以来招惹你妹妹了吗?」
宫昊阳原本要走远的脚步在他的问话下,顿了一下。
「我妹妹并不想再待在岳域,或跟黑道再有任何挂勾。」他淡然的声音缓缓的朝伊拉法飘去,「所以我打算让她离开岳域,去做她想做的事情。但是她势必得再回来的,因为她永远没有办法脱离跟宫家的关系。」
宫昊阳嘴角飘过一个淡淡的弧度,「若她回到岳域的话,那我就『准许』你来招惹我的妹妹。」
「我不需要你的准许。」狂傲之气在伊拉法周遭流窜,他睥睨的俯视着宫昊阳。
宫昊阳终於移动他的眼神,直视着那一只怒火中烧的蓝眼。
「以你现在的实力,让我妹妹变成你的女人,只会是你们两个之间痛苦的开始,因为你在西西里岛上根本没有任何势力,带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回去,只会增加你的负担。你想,我会让我妹妹这样子白白的被你糟蹋吗?」宫昊阳口气依旧淡出,但字字见血。
「我会保护我的女人!」年轻脸庞上写着嚣张的伊拉法,无礼的对宫昊阳说,蓝眼闪烁着坚定色彩。
宫昊阳一听,看了看他的神情,然後淡淡的笑了。
「真的吗?那么我会拭目以待,看你怎么做到你所夸下的海口。」宫昊阳一说完,就往舞会的方向走去,让伊拉法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但他走到一半时,突然停了下来,侧身凝视着伊拉法,「我要今晚陪你来的女人。」
伊拉法弹了弹手指,将双手交握在胸前,望着根本只是在告知,而丝毫无任何询问意味的宫昊阳。
「凭什么?」伊拉法故意刁难的说。
「凭我可以让你永生找不到我妹妹。」威胁的字眼从宫昊阳温柔的语调中流泄出来,比刀还犀利的刺在伊拉法心上。
「你!」伊拉法掩饰不住心中狂怒的望着宫昊阳,恨不得能杀死他。
「恨我说出你心中的恐惧吗?」宫昊阳潇洒的弯了一下嘴角,任轻柔的夜风吹动他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瞳闪烁着神秘的光芒。「那么请容许我教你要当上帝王,所应该具备条件的第一课。」
他状似无谓的又抬头望着那一轮高挂在天空的明月。
「帝王是无敌的,只有无敌的人才能当帝王。」宫昊阳温柔的声音,清清楚楚的飘进伊拉法耳中,像是舒服的夏风,却也像冷冽的冬雪,「当一个帝王有弱点时,你知道他会做什么吗?」
宫昊阳话没说完,就先侧过身,头也不回的往舞会方向走去。
「他不会做什么,因为他的弱点根本不是他的弱点。唯有能保护自己弱点的男人,才能当上帝王,你了解了吗,伊拉法?」
夜晚的空气将宫昊阳的话语传得更远。
「你今晚带来的女人,我替你接收了,就当作是你给我的利息加本金。至於我的妹妹,」宫昊阳的声音渐渐隐於夜风中,「等你当上王者之後,你就可以来将她带走了。」
***
王者,他们现在是这样子叫他的。
伊拉法站在窗前,望着澎湃的海浪,想着以前的事,想着现在的事,想着未来的事。他轻啜着手上拿着的葡萄酒,任心中的思绪翻腾。
多年前的年轻气盛,让他对宫昊月的占有慾,像是小孩子对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一样执着,为了得到她,而愿意去做任何事。宫昊阳的制止及交换条件对他而言,只是增加了这场游戏的趣味罢了。
他不会天真的以为,他当时真的对她动心。若要诚实说,他那时只是觉得她跟他很像,所以在交会的那一刹那,才会无法自拔的受到她的吸引,像是相同的动物会群聚一样的,想将她拉住跟他在一起。
那是动物的本能,不是心灵上的依恋。
但是向来不服输的他,岂会愿意让宫昊阳如此轻易的挡在他前面?已经许久找不到人生乐趣的他,因为这一件事情,又找到了一个全新的人生目标,一个可以挑战自我的目标。
找到目标的他,像是找到目标的猎豹,竭尽自己所能的努力往上爬,爬到现在的位置。
现在,他是人人惧怕的王者,而这一个王者,要回来寻找他游戏的战利品。
但是他找到的,却不只是一个战利品,而是一个是以跟他匹配的女人。
一个眼睛燃烧着怒火的女人。
伊拉法忍不住弯了嘴角,又轻啜了一口手上的酒。
他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从无例外。
他们是相属的,从以前他就知道,但是再度相遇时,他更加确定了他们的未来。
她——宫昊月,是他今生唯一要的女人。
而她将会是他的。
***
砰!
一声枪声从美丽洋房的二楼传出。
不一会儿,一个黑色物体就从洋房一楼的大门被四个黑衣男子抬出。充满肃杀之气的黑衣男子们,安静迅速的将之丢进车库中的黑色轿车後车厢,然後坐进轿车,疾驶离开洋房。
乒!乓!匡啷!
洋房的二楼马上又传出家具被强力破坏的声音。
在花园工作的仆人们像是之前讲好般,缓缓向彼此靠近,依旧状似忙碌,但实则低声讨论着最近发生的事。
「那一个是这个月的第几个了?」
「好像是第五个了吧?」
「喂,到底有没有人知道小姐在发什么脾气呀?」
「听说是因为西西里的新教父不见了。」
「西西里的新教父?」
「对,就是最近统一西西里岛上各帮派及家族的新教父。听说他是西西里最大家族——达珥西——的头号魔头。」
「对呀。传说中,他的能力卓越、长相出众,而且年轻又有魅力,所以当小姐在一次舞会中遇到他时,马上便被他深深吸引。」
「眼高於顶的小姐会说这种话?!」
「嗯,听说小姐相当喜欢他,甚至还跟老爷说非他莫嫁!」
「那不是很好吗?美国的黑帮大家族丹以利跟西西里的达珥西家族联姻,很好呀!门当户对!」
「是很好没错,但达珥西魔头可不这么想。」
「你是说……」
「小姐想嫁入达珥西家族的风声才不小心泄漏出去,原本来美国向丹以利家族表示友好的新教父马上就不见踪影,让小姐气的半死。上个礼拜去参加舞会时,好死不死的又碰上了卫斯家族的小姐。」
「天呀,卫斯家族的小姐!那不是很可怕?!」
「当然可怕!卫斯跟丹以利家族争美国第一大家族不知已经争了几代,怨恨本来就很深了;而且两大家族的小姐先前就已经有心结,更别提卫斯小姐也喜欢这一位西西里的新教父……唉呀,你们了解我的意思,对吧!所以在卫斯家族的小姐当着大家的面嘲笑我们家小姐时,两大家族差一点就将那一场舞会变成一场枪战了。」
「真恐怖!」
「嗯,所以小姐回来之後,就发誓一定要找到新教父,让卫斯小姐好看。结果她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找得到他,後来的,你们都知道了。」
「那些人真无辜,铁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仆人的话刚说完,二楼摔家具的声音骤然平息。
仆人们惊惶的互望一眼,便作鸟兽散的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好似刚刚聚集的事情没发生。
一会儿,洋房一楼的大门被狠狠踹开,一个拥有火焰颜色头发的辣妹站在大门口。她一只手轻抚着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状似不经意的甩着一把手枪,眼中掩不住恼怒的望着院子里的每一位仆人。
「你们都是死人吗?为什么没有人上去清理我的房间?」充满怒气的眼睛挑剔的望着所有低着头的奴仆,恨不得其中一个人随便说一句话,好让她可以找他麻烦。
这时,花园左边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
「好了啦!可以了,呵呵,他们已经在注意我们了!」一个充满不屑及恶意的顽皮笑声从那一个方向传出,本来夸张摇晃的大树突然停止摇动,「我还是觉得我们刚刚应该将车库炸掉,来引起他们的注意。」顽皮的声音煞有其事的说。
「对付低等生物就不用那么花工夫了,那只会侮辱我们的身分。」另一个听来相仿的声音充满着批评,也从花园左手边的矮树丛中传出。
「说的也是。」顽皮的声音中充满顿悟,马上赞同起来。
「原来想嫁给伊拉法的丹以利小姐,是这一个模样呀……」恶意批评的声音将矛头指向洁西卡,毫不留情的奚落她,「唉,难怪他要逃!」
洁西卡一听到有人踩到她的痛处,二话不说的便朝发出声音的矮树丛连开了好几枪。
原本站在屋子里面及守卫在屋子边的保镖一听到枪声,全都朝大门口而来。当他们见到自己的大小姐毫不留情的往矮树丛射击时,马上也朝矮树丛的方向开枪。
原本宁静的花园在几秒钟之内,马上陷入一片枪林弹雨之中。
经过几分钟的射击後,洁西卡傲慢的举起她没有握枪的手,冷笑的望着矮树丛。原本络绎不绝的枪声马上就停止了。
「搜!」她下令。她要看看是哪两个笨蛋,居然敢将她的痛处给说出来!
她话才说完,那一个调皮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背後响起,而且听得出说话的人离房子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不用搜了,丹以利家的红头发坏脾气小姐,我们还活着!哈哈!想要我们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呵呵!」
另外一个声音马上响起,恶毒的言语令洁西卡脸上一阵青白交错。
「所以我说,像你这种波大无脑的动物,想要找到伊拉法·达珥西,铁定找一亿年都找不到!但念在你娱乐了我们不少的份上,我们便可怜可怜你,将他的去处告诉你。
资料我们已经献上了,但我们先警告你——往後可别说我们没将丑话说在前头——以後最好多动动你那根本没用的大脑,否则跟伊拉法斗,你将会死的很难看。後会有期啦,萝卜头笨蛋!」
洁西卡一听差点没气个半死,转头又叫了一半的保镖去追那一对出言不逊的家伙。
只见那几个保镖还没走几步路,马上倒地,额头上都有一个红点。
「叫你去拿东西,还不去拿!等一下我们心情不好,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哼哼!别再自不量力了!」两个不耐烦的声音又从远方飘了过来。
洁西卡心中一惊,手势一比,叫人去找刚刚那一个声音所说的资料。没多久,一个保镖将一个牛皮纸袋拿到洁西卡面前。
洁西卡将纸袋打开,在看完纸袋内的内容後,一扫先前的不悦,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台湾……」她随着资料念,缓缓的转身往洋房走去,心中有了新的盘算。
***
宫昊月脸色些微苍白的坐在岳域会议厅的主座上,面无表情的望着长长的会议桌,准备跟长老团开会。
「怎么了,阿月?」一个相当慈祥的声音突然在宫昊月右手边响起,子时长老相当关心的望着气色看起来相当不佳的宫昊月。
目光没有任何焦点的宫昊月缓缓转头,看向待她如己出的长老,勉强的笑了一下。
「没什么。」她撒谎的说。
子时长老挑了一挑眉毛,没有多说什么。会议厅中现在只有他跟宫昊月,也唯有在这种没有别人在旁的时候,他才敢卸下身为长老的角色,关心一下他一直最偏爱的女娃儿。
「你的气色不太好。」他相当委婉的说,希望她能主动告诉他,她心中在想什么。
宫昊月一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着。
回来岳域是她自己的决定,面对长老团的质疑也是她早就有准备的,放弃她最爱的基因研究,也是她经过一阵挣扎而自愿舍弃的,但昨晚……
她的呼吸一窒,手又不自觉的握紧,掌心不期然的碰到了左手无名指的绷带,脑袋不由自主的想起书桌抽屉中被她藏起来的戒指。
她绝对没有想到,她竟会跟任何人用「姻缘咒」互定终身。
宫吴月一想到昨晚发生得事,脸色又白了一些。
子时长老担心的望着宫昊月。他不知道她怎么了,但是从她脸上,任何一个人会知道她的情况不太劲。
千万种的心思在子时长老心中闪过,而正当他想要说什么时,会议厅的门又开了,丑时长老缓缓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见到宫昊月时,礼貌的朝她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然後往宫昊月左边的椅子走去。
宫昊月倏地将她的面具戴起,架起她在外人面前必须端出的域后样子,傲慢的朝丑时长老点头。
在长老团中,老谋深算的丑时长老是最令她头痛的。在整个岳域中极有分量的他,不只喜爱权势,还认同暴力,虽然他对岳域的忠心没话可说,但对於她这一个想法与他几乎没有任何地方相同的域后,他就变成了头痛人物。
「域后,不知你了不了解西西里岛上的情况?」丑时长老坐下来後,随即有人将一杯热茶奉上。他啜饮热茶时,丢给了宫昊月一个问题。
「太远了,没去注意。」宫昊月面无表情,全身戒备的说。
丑时长老只有在要她注意她身为域后的身分及责任时,才会用域后称呼她。
「最近不是他们的会期。」她又淡淡的说,想要结束话题。
「嗯。」丑时长老状似敷衍的回了一声,然後又啜了一口茶。
子时长老望着坐在他对面的丑时长老,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老朋友不是当假的,每当丑时长老脸上露出无所谓的样子,往往是他酝酿将炸弹丢给人的时候。
而他这一次准备炸的人,好像就是他们的域后。
「西西里的新教父等一下就会来岳域作客了。」丑时长老将他的茶一口仰尽,将杯子放下时,非常淡然的说。
宫昊月在乍听见这个消息的错愕後,马上勃然大怒。
「是谁准的?!」她用比平常更冷的声音说。岳域到底是谁当家?她确定自己不曾下过这种命令!
「我跟其他长老谈过了。」丑时长老一副老神在在的说,「他们也同意了。」
「岳域的域后是我,我没有放行,他怎么可以进来?」宫昊月的火气终於爆发,气愤的质疑丑时长老。
子时长老见苗头不对,马上插嘴想作和事佬,「这种事关岳域全体的事情,应该等其他长老来再谈吧!」
「其他人来,也会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丑时长老被宫昊月顶撞之下,口气不佳的说,「更何况,这一次他要来,也不是我们提出邀请的,是新教父自己说要来,我们能说不吗?」
「虽然是这样子,但是告知域后也是应有的礼貌吧。」宫昊月试着将她的口气缓和,恢复到先前的淡然。
丑时长老见宫昊月的态度软下来,口气也跟着软了下来,但他所说的话,却又像是另一颗炸弹,炸的宫昊月一阵晕眩。
「他来,是要来娶你的。」丑时长老缓缓的说,「除了你大哥之外,历代域王域后的终身大事都是交由长老团决定,你们自己是没有决定权的。关於这一点,域后,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宫昊月只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眼前的长老,脸上本来因为生气而勉强带了一点血色的双颊,因为太过震惊,又转为苍白。她转头望向子时长老,发现他也有同她一样的表情,表示他之前也不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子时长老不悦的说,目光尖锐的望着自己的好友。
「这是今天早上才发生的事,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你,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你在哪里。」丑时长老轻描淡写的说。
「早上的事?」宫昊月喃喃的说。她的终身大事竟然被别人在短短的一个早上就给决定了?
但是丑时长老说的没有错,历代域王域后的婚姻大事都由长老团决定,除了她大哥那一次例外,从来就没有域王或域后反抗过长老团。
她望着眼前的丑时长老,尽量不让自己心中的大起大落及悲怆表现在脸上。
从小的教导,叫她不得不对岳域有一份超过自己的责任感,这是身为宫家一分子活着的唯一目的;然而随着年纪的增长,她慢慢发现宫家以外,有一个比宫家的责任更迷人一千倍的世界。
就在大哥当域王时的默许下,身为宫家子弟的她,终於可以暂时摆脱她的责任,去做她想做的事。所以她一直是无忧无虑的,直到……
直到她的大哥爱上了一个女人。
她在她大哥的例子下,看见了宫家的残忍,也看见了真心的被践踏。
权与利在宫家中,才是一切的代名词。
看破宫家及岳域一切的大哥远走他乡,另组一个组织,不愿再回岳域;二哥受到大哥的刺激,变得邪恶不讲人情;而她在看见两个哥哥的转变之後,就逃了。
结果逃一逃,居然逃回来坐上她最不想坐的龙椅,一个象徵着权力的王位,这是多么的讽刺。
而她,最终也没逃过身为宫家子弟必须做的事……
「伊拉法·达珥西教父等一下就会到了。他说要同我们开会,顺便见一见你。」丑时长老说。
宫昊月的心不知为何突然震了一下。伊拉法·达珥西?为什么这一个名字这么的熟悉,好像她曾经听过?
「伊拉法·达珥西?」宫昊月试着说这个名字,想要记起自己是在哪里听过这一个名字的。
然而就在这时,会议厅的门又开了。
专注於思考的宫昊月连头都没抬,只当是另外一位长老进门;直到子时长老抽了一口气时,她才稍稍回神,用眼角瞥了一下门口。
一件眼熟的黑色风衣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宫昊月马上抬头,望着走进会议厅的那一个人。
而那一只没有黑发遮住的蓝眼,也似笑非笑的回望她。
宫昊月握紧了手,表面上维持镇定,但心中已被眼前这一个人给吓到了。
穿着燕尾服的男子走近会议桌,眼神一直没有从宫昊月脸上移开,半边脸上的嘴角弯成了宫昊月眼中极其碍眼的讽刺微笑。
蓝眼男子一直盯着宫昊月,目中无人的举起了他的左手,刻意的用中指弹了两下,然後将他左手没有包紮的无名指移到他唇边,挑逗似的慢慢吸吮。
宫昊月根本管不住自己口中的抽气声,只能望着眼前的男人,在心中恳切希望他不是她以为的那一个人。
但她的希望落空了。
「我的未婚妻,你好吗?」佣懒低哑的声音从性感的薄唇中传出。
伊拉法·达珥西——西西里岛上的新教父,让人闻风丧胆的达珥西魔头轻轻的笑了一下,蓝眼闪着诱惑的色彩,向宫昊月问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