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你就说说为什么康裕峻要送花给你好了。”. 她将眼光移到今晨花店小弟送来的香水百合。她将花插在角落的花瓶,太阳金黄的光线正好晒在花瓣上。
“我不知他为什么要送花来。”她摇头。
马莉莲一副未卜先知的模样。“嘿嘿,听说他和爱莲娜分手了喔。我就说嘛,那个女人怎么比得上你;我猜呀,一定是那天你在生日宴会中表现很好,康裕峻情不自禁地被你吸引了。当然,窦维也功不可没,我相信他一定把爱莲娜的魂迷走了。真是太好了,你的梦想总算要——”
“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谢沛晴忍不住打断马莉莲的话。听见“窦维”两字,就像是被滚烫的刑具烫伤。“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那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那这个花又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瞒着我什么吧?沛晴,如果你真的和康裕峻在一起,那可是好事,不需要瞒我啊。”
“可是我真的没有和他发生什么事。”
谢沛晴说的是实话。那晚虽然是康裕峻送她回家,但都只是聊聊过去的往事,就连牵手、接吻,甚至是更进一步的情话都没有,两人什么事也没发生。
所以当她看见康裕峻送花来,卡片上写着“谢谢你给我一个美好的夜晚”,她认为那只是客气话罢了。
不过,马莉莲却一点也不相信。那晚传出来的蜚短流长,可不像谢沛晴所说的这么单纯。
“你这后知后觉的傻蛋!我看康裕峻八成是迷恋上你了,不然干吗送这么一大把花来,可不少钱喔。好吧,就算那晚没有发生什么事,不过嘿嘿……我想很快就会有事要发生了。”
虽然马莉莲一向料事如神,尤其对恋爱这档事更是敏感,但谢沛晴听完马莉莲的话后却也只是半信半疑。她不敢相信幸运之神会如此眷顾她,尤其在她倒霉了这么多年之后。
不过,当隔天谢沛晴接到康裕峻的约会电话后,不得不相信马莉莲的“终究说”。
“喜欢我送的花吗?”他问。
“谢谢,太破费了。”
“很高兴你喜欢,那束花不过是表达出我百分之一的谢意,你绝对不知道那对我的意义有多大。沛晴,明晚有空吗?我在我们上次去的天堂酒吧订了位,我想见你。”
喔,她高兴得小鹿乱撞!怎么可能抗拒得了这样的甜言蜜语,更何况是出自初恋情人嘴里,谢沛晴毫不考虑地便答应。
就如马莉莲所说,该来的事终究会发生,根本不需强求,该属于自己的,终究没有人抢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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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谢沛晴就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退还所有窦维送给她的衣服,谢沛晴向银行贷了一点钱,拉着马莉莲相陪,买了一些名牌衣服、饰品、皮件;因为康裕峻的关系,她想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谢沛晴,至少也得像爱莲娜那般,才能配得上他。
马莉莲看着一身高档名牌的她,露出欣赏的表情说:“沛晴,你早该这样做了。”
“真的吗?”
望着堆满客厅、印上名牌标志的纸袋,再回头看看镜中的自己光鲜亮丽,看起来果然不比爱莲娜逊色。难怪人家常说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女人只要稍加打扮,就可以判若两人。
就这样替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并且补足所需的行头,感到信心满满的谢沛晴开始和康裕峻约会。
她带着崭新的面貌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康裕峻面前。希望能有个好的开始,好的结果。
“你觉得我看起来怎么样?”
康裕峻露出满意的笑容。“好极了。”
头一次约会,谢沛晴在康裕峻眼里看见光芒,她便知道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同时也增加了信心。
在主餐尚未送上前,她鼓起勇气主动问:“为什么想见我?”
“我和爱莲娜分手了,然后……第一个想告诉的人就是你。”
这么说……窦维真的把爱莲娜抢走了?
谢沛晴脑海马上闪过这个念头,仿佛遭到电击般,她很想直接询问康裕峻,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裕峻,你——”
“什么都不必说,因为我一点也不感到难过,真的,心里反而还觉得松了口气,所以称不必替我担心,没有什么失恋适应不良症候群。因为我……找到了比爱莲娜更好的人。”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伪装,康裕峻说着话的时候没有半点沮丧,反而让人感到他浑身散发着光芒,很难让人联想他是个刚和女友分手的男人。
谢沛晴宁愿相信他是真心的。
她心里好像藏了一颗球正剧烈地跳着,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察觉到他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她紧张又矛盾。或许是因为她还没有准备好,还不想直接面对,也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
其实知道康裕峻的心意、能吸引住他的目光、与他共进晚餐就足够了,其它的,她并不苛求。
所以她只是佯装不知情,故意将话题转移。
她将菜单移到他面前,兴致高昂地推荐说:“这里的牛小排很不错,我想来一客,你呢?”
他点头,并给了她一个灿烂如阳光的笑容。
那一晚的约会让她如置身云端。她不记得食物的味道,也不记得LiveBand表演了什么,没有人提到爱莲娜或窦维,仿佛那两个人不曾出现在他们的生命中。
她只记得康裕峻温暖的笑容让她很开心,她一直笑着,不停地笑着……
多年来的愿望总算实现了,这一切就好像是个梦。
后来,马莉莲曾经问她约会的感想如何,谢沛晴甜蜜地笑着回答说:“就像吃着永远都吃不完的棉花糖。”
之后,与康裕峻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渐渐地,他开始介入她的生活。
他们总是挑在“天堂酒吧”用餐,或是另一家标榜生机饮食的餐厅。前者是谢沛晴的最爱,后者则是康裕峻百吃不厌的地方。
好几次约会下来,她觉得这样很好,各取所需、相互适应,也挺有新鲜感的。
虽然每一次喝完生机果菜汁总会让她拉上好几天的肚子,但是因为康裕峻告诉她,那是最能养颜美容、解百毒的健康食品,为了自己好、为了讨他欢心,谢沛晴总是捏着鼻子把生机果菜汁喝进去。
关于钱的事情也得到解决。
一直找不到工作的她,康裕峻帮她介绍了一个工作,是他公司的客户,老板刚好要找一个秘书助理,于是立刻推荐她去。
原先谢沛晴还有些迟疑,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胜任这样的工作。踏人社会之后她除了碰过相机之外,其它的工作从来没做过。
但康裕峻说凡事总有个开始,目前经济不景气,不如先找个不伤大脑的工作待着,至少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好一点;至于摄影,也不是完全放弃,等到有适合的case再接,然后利用假日完成。
她被说服了。
在面试轻松过关后,她立刻与对方约定隔天立刻上班。
于是谢沛晴从收入不稳定的自由业,摇身一变成为朝九晚五的粉领上班族。这样的改变远在一个多月前,就连她自己都无法想象。或许真如康裕峻所言,人是有潜力的。
谢沛晴可以感觉得出来,康裕峻喜欢她的改变,有时他甚至还会对她的衣着、饰品或工作方面提出意见。
被人呵护的感觉还满好的,不需要自己花脑筋解决问题,凡事都有人代劳。难怪马莉莲一年四季都在谈恋爱,从不让自己的感情生活空白,更不会让自己落单。
这样正常的生活,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有时望着放着一整排套装的衣柜,谢沛晴还会有些怀疑——这些都是她的吗?
助理的工作不到一星期她就开始感到厌烦。像她这样粗线条又不够细心的人老是出错,不是把资料归错档,就是把重要的开会通知或memo不知道丢到哪里去,屡屡出trouble,让她好沮丧。
好一阵子,她刻意不去想有关摄影的事,仿佛她的手不曾熟练相机,不曾做过摄影的工作。但当她对助理工作感到无力时,她脑海里总会想起相机的模样,渴望闻相机的味道,而不是排骨便当。
她真的想当粉领族吗?这真的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好几次夜半醒来,那种想再度尝试按快门的欲望,有如一张巨大的网紧紧地罩着她。
因为康裕峻,她总是强迫自己去忽视。
直到有天她翻箱倒柜大扫除时。找到被她刻意藏起来的防潮箱,看见里面的相机、镜头,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有着一个很大的缺口。
那晚和康裕峻吃饭,她显得心不在焉,先是打翻餐盘,又和服务人员在走廊相撞,手中的刀叉也不知掉了几回。
终于在晚餐快结束前,康裕峻终于忍不住问她:“你今天是怎么丁?生病了吗?是不是感冒?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我?没什么,大概是有点累。”
“明天请个假,好好休息。”
“啊,不行,我才刚上班没多久,工作情况也不是很熟悉,怎么能随便请假,这样不太好。”
“那有什么关系。”他甩甩头:“反正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工作,不过是个秘书,你也不必太在意,我跟你老板说一声就好了。倒是要注意身体,别累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康裕峻的出发点是为她好没错,但不知怎的,这些话听在谢沛晴耳里却有些刺耳。
“不,不必,我会去上班的。”
她的坚持让康裕峻的脸色有些难看,皱着眉、嘴角下垂,但他仍然保持良好的风度。“我说了,你不需要如此认真,工作只是打发时间而已。女人嘛,最终还是要嫁人的,只要把眼睛放亮,嫁给一个前途无量的老公,这才是最重要的。”
“是吗?”
“当然了。自古至今不都是如此吗?”
“现在时代不一样了。”
他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变脸,还大言不惭地说:严哪有什么不一样,你不要被那些老是嚷嚷着女性要自主的人给骗了。女人最重要的工作是生儿育女,其它都是其次。”
“我不是那样的女人。”谢沛晴毫不思索地冲口而出,虽然连自己都有些惊讶,但却感到松了一口气。“我觉得自己不是那样的女人,女人和男人一样,应该有自己的理想与梦想,生儿育女只是其中之一。而我也有很多梦想要实现,决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家里的。”
康裕峻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他从来没见过这一面的谢沛晴,原本一直以为她是个温柔婉约的女孩。
他显得有些慌张!
“啊!没有关系,人是可以改变的。如果你不喜欢这样,我们还可以再沟通商量,反正有的是时间让我们彼此适应,不是吗?”
“嗯,是吧。但沟通后,是谁需要改变呢?”
她问,康裕峻却答不出来。但那个常常在夜半时困扰她的问题,谢沛晴心里却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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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很大,打在屋檐上的声音令人发慌。
她将久未触摸的相机拿出来时,手微微颤抖着;但当她轻轻抚摸相机,机械的味道让那种熟悉感重新回了来。
谢沛晴对准窗外的盆栽小花,轻按了几下快门,原本懒洋洋的细胞一瞬间仿佛被电流贯穿,又恢复了生命力。
她想她是命中注定要拿相机的,而不是整天打扮得美美的秘书小姐,因为她处理文书的能力远远不及抓住瞬间快门的判断力。
又按了几下快门,发现底片刚好照完,谢沛晴取出胶卷,走进简陋的暗房冲洗。
听不见屋外的滂沱大雨,也没有恼人的人车喧嚣,她专心地冲洗相片,一张、一张……从模糊转为清晰。
相片里的内容大多是与窦维一起去拍的豪宅与花园。
和窦维吵过之后,她想他应该不再需要这些照片了,所以她并没有急着将它冲洗出来。
她将湿答答的相片吊了起来。
晕黄的灯光下,一张张相片勾起她对那日的回忆。
啊,那是个多么棒的地方!那栋房子、花园,在她多次拍照的过程中,那天算是一个很棒的经验,而洗出来的相片更是令她感到满意。
相片中的豪宅多了几份亲切感,太阳的光线让屋子看起来更加亮眼,还有那些花园的照片,那些花、草地……
她相信如果窦维看了也一定会觉得她拍出了好照片。
只可惜……她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到他。
最后的那几张相片主角是窦维,相片里的他看起来英姿焕发、神采奕奕;还有一张他笑得很腼腆,用手直挡着,谢沛晴看着看着不自觉笑了起来。
那些有关窦维的事她原本想遗忘,偏偏一一浮现脑海。从第一次相遇、在天堂酒吧、同学会、豪宅花园……还有他们的争执,谢沛晴这才发现有些事不是想遗忘就一定忘得掉。
她双眼凝视着相片中的窦维,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失了魂,久久不曾移动。
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谢沛晴像是听不见似的无动于衷。
此刻她眼里心里都只有窦维。
她突然察觉到自己的某部分其实很在意他,但又因为这样的发现让她感到心惊、不知所措。目前的她正和初恋情人交往,怎么还有心思想别的男人?更何况说不定窦维已经和爱莲娜热恋,心里早就把她忘了。
哎呀,越想越混乱!
不行,不能这样!谢沛晴不想再盯着窦维的相片,不想再让他潜进她脑海里。
她索性将暗房的灯关了,离开昏暗迎接光明。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却突然响了。
会是谁呢?这么晚了,不可能是康裕峻,他从来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何况他今天要加班;更不会是马莉莲,她现在应该和男朋友在普吉岛渡假。
那……到底会是谁呢?难道是……不会吧?
谢沛晴望着大门,迟疑着该不该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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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年轻的小姐在等侯室里寒喧,一时高兴忘了形,一个年长的护士赶紧过来劝阻。
“嘘,请安静一点。”
好不容易诊所又恢复了平静,大家紧张的脸色才得到舒缓。
所有的护士都知道,窦医生最近的心情不太好,所以大伙儿除了准时上下班,维持诊所的安宁,安静做自己的事外,尽量不去烦他。
但病人才不care他那张一整天板着的臭脸和懒得说话的表情,尤其是妈妈级的“老客户”、大姐型的“忠实病人”,一发现他那笑起来迷死人的微笑不见了,也忍不住唠叨起来:
“窦小弟,你是怎么了?被人倒会是吗?”
“喂,窦医生,女朋友跟别人跑了?”
“窦弟弟,天又还没塌下来,你的脸怎么先垮了?”
天啊!他连心情不好的自由都没吗?
要不是今天预先挂号的病人很多,他还真想关门休息。 ’
大家越是迫问,窦维的脸色就越难看,有时被问烦了,索性戴上口罩、带上墨镜,不让人轻易看见他的表情。
不过,屡次打电话却始终找不到他的张信杰,并不准备轻易放过他。
午休后,窦维才刚走到诊所前,便看见张信杰铁青着脸站在诊所门口,一看见他出现,立刻靠了过来。
“马上休息!”
“不行,还有好几个约诊,不能爽约。”
他准备推门进去,却被张信杰阻止。
“你还有心情看病啊?我都快被你气死了,这下要看你怎么还我清白厂
窦维一头雾水。
“喂,你今天是吃错什么药啊?还你什么清白?你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我占了你什么便宜不成?”
张信杰四处左右张望,神情愤怒不安,强拉着他往巷子口走。
“真是的,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这样,现在事情可严重了。走,我有话跟你说!”
“嘿,你……”
张信杰可比他壮硕多了,窦维无论如何抵抗也投用,只好跟随着他走进附近的coffeeshop,点了两杯黑咖啡,并且选了最里面又刚好能瞧见门口的位置坐下。
“你可要赔偿我今天的损失!”窦维说。
张信杰二话不说,面色凝重地丢了本杂志给他。
“就只想到你自己!以为一句心情不好,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就可以推掉所有的责任。哼,我的损失才大呢!好好瞧瞧这本杂志吧。”
又是那本上回把他搞得人仰马翻的杂志,窦维一看到斗大的SINGLE,胸口闷热、皱起了眉头。
瞧张信杰的脸色这么难看,不知道这一次杂志又弄出了什么把戏。
窦维翻开杂志,赫见大标写着“黄金单身汉的秘密,同志同志我爱你”,一整页的图片正是他和张信杰两人亲密交谈的照片。他认得出来,地点正是日前他和张信杰聚餐的餐厅。
他惊讶得一字字看下去。
杂志内容描述了他近日的生活,并以极煽情的字眼提及他和张信杰的关系,说两人自大学以来就形影不离,但因怕人俊现同志身份,两人分别各自结交女友。
张信杰找了个未婚妻掩饰身份,而窦维则夜夜流连花丛中.结识了很多女性的好友,但却从来不逾矩。
报导中表示曾采访过许多窦维的病人,根据这些病患的说词,窦维确实曾经亲口对他们说过自己是同性恋。
接下来还放了一张爱莲娜的特写相片,相片中的她两眼睁得大又圆,一副无辜的表情。
记者表示也采访过爱莲娜,当时她气急败坏地回答记者说:“窦维一定是同性恋,不然为什么连与我上床的念头一点也没有,根本就不是正常男人!”
窦维看完后觉得很可笑。
“天呀,这是什么鬼扯谈的报导,我又不是什么名人,干嘛老是拿我当文章,难道都没有别的是好报导了吗?根本没经过当事人的证实,就随便,乱发新闻!”
“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唉,难怪今天每个护士小姐看我的脸色都怪怪的。”他摇头,一笑置之。“不要理会就好了,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
若换成是过去的他,窦维一定会气急败坏,甚至迫不及待去找对方理论,但是现在的他却显得淡漠不在乎。比起运一阵子困扰他的事,这种谣言根本不算什么。
但张信杰可不一样,他气得直跳脚!
“什么!?不要理会!?我的前途都快被这篇报导害惨了,我未婚妻,还有未来的岳父、丈母娘都气死了,一直逼问我这篇报导的内容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极力辩解,却没有人相信我!”
“天啊,还真有人相信?!”
“嘿,我不是歧视同性恋,如果我真的是也不会否认,但问题在于我不是!而且我已经有了个未婚妻,这个未婚妻可是掌控了我的前途!”
窦维甩甩头。
“我也不歧视啊,老实说我还有好多同性恋的朋友。真怪,为什么偏偏挑上我和你!真是的,要编个精彩的故事至少也得编像样一点,编这种一点根据也没有的。当初我也只不过是对病人随口说说。唉,真是不知道招惹了谁!”
“都怪你啦!”张信杰瞪了他一眼。“你当初要是和那个爱莲娜上床,满足一下她的欲望,人家也不会恼羞成怒。搞不好就是她觉得没面子,把消息卖给杂志社,反咬你一口!”
“拜托!我还没堕落到那种地步,随便一个女人都可以上床。再说那个爱莲娜也没有真的想跟我上床的意愿,她不过是想气气她男朋友罢了。如果我真的和她发生了什么,根本就是趁人之危。”
“是哦?我看才不是这样吧?你是有想上床的对象,只不过不是爱莲娜,而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张信杰锐利的眼神盯着他。“啊,张沛文、王晴……都不是……对了,我想起来,谢沛晴,对吧?被我说中了。”
窦维脸色一沉。“乱讲!”
“我不跟你辩,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是不是乱讲。要不是如此,这阵子你干嘛吗一个人像失恋似的郁郁寡欢?你虽然不说,但瞒不过我的。”
他一点也不想提到这个话题,张信杰的话让他感到不耐烦。
“喂,你不是为了杂志的事来找我,干吗把话题扯到这个上面?你真的很烦人耶,再这样下去,可别怪我不帮你澄清,反正我是无所谓,你自己看着办!”
“嘿嘿,不行!这可是你欠我的,你一定得跟我到我未婚妻面前解释。”张信杰盯着他的双眼仿佛能穿透他的心思。“至于其它……你要我不讲我就不提,反正那是你的爱情、你的故事,又不是我的。”
这个家伙真是讨厌!
回家的路上,窦维满脑子都是张信杰说的话。真够烦的!搞得他心神不宁、思绪不清,麻烦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然而窦维万万没想到回到家后,更麻烦棘手的事正等着他。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长舌妇把杂志的内容告诉了老妈,当他一进门,立刻接到老妈的催命电话。
只听见老妈在话筒里哀怨的哭诉:“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这个不孝子还打算瞒我多久?难怪我要你带女朋友回家你毫是支支吾吾。要你结婚完成终身大事,
你总是一拖再拖,原来……你真是伤我的心……”
“妈,你听我解释,那是杂志乱写的!”
“真的吗?杂志为什么要乱写?你得罪了谁啊?”
“我没有得罪人,只是很倒霉。你相信我,我绝对不像杂志上面写的那样,我不是同性恋啦。”
“不要骗我,如果你说谎才更是不孝。”
“我没有骗你,我是货真价实、百分之百爱女人。”为了让老妈安心,窦维不得不撒谎说:“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有一个交往中的女友,我们感情好得很。”
“真的吗?”
“是,老妈,我骗你干吗?骗你又没有好处。”
窦维的妈还有些半信半疑。
“那好,证明给我看。”
“这……这怎么证明?难道要——我把和女朋友交往的过程一一向你报告?喔,这可要连续说上一个月也说不完。老妈,你有那么多精神吗?我看你宁愿多打几圈麻将。”
“很简单,明天你带她回家吃饭,让我亲口问问她。只要听到她亲口向我保证,我就不会担心了。这点小事你应该做得到吧?”
“啊?什么?嗯……我……应该……可以……没有问题……好吧,明天见!”
一向孝顺的窦维说不出拒绝的话,当然更不忍伤母亲的心,如果这么做可以让她安心的话,那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找个人和他明天回家吃饭。
然而当他挂上电话,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人影。这个人绝对是不二人选,也是他惟一想找的对象。
其实事情未必到了绝路,他或许可以……
窦维望着窗外,那时雨正滂沱地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