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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错情欲 第七章

  穿越时空,冠禹跟圣文来到二00九年,而他们的落点,就在十年後骆家大宅的中庭。

  然而--

  「屋子里一片漆黑的,是不是没人在啊?」圣文趴在窗口,往屋子里面探去,但她的脸才刚碰到窗子的边缘,就传来警报声。

  「完了,怎麽办?我碰到警报系统了!」待会儿招来一大批的保安人员,那她该怎麽说她不是闯空门的小偷?

  「我们快走。」冠禹拉着圣文快跑。他刚刚在屋子外逛了一圈,屋子外的花木虽修剪整齐,却没有人的气味,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但是飞行器怎麽办?它放在外面,会不会被人偷走?」圣文边跑边回头看那银白色的发光体。

  「放心吧,纵使有人想偷,没有我的声纹当钥匙,他是怎麽也偷不走的。」冠禹小声的解释,不敢太大声,因为他听到保全公司的警车,一辆接着一辆急驶而来的声音。他们再不逃,就真的来不及了。

  冠禹单手搂过圣文的腰,抱着脚力不佳的圣文,快速往他家後院的树林里躲去。

  他们逃了好久,才出了树林。

  其实二00九年的世界与一九九九年并无多大的差别,只是城镇规画的似乎比十年前还来得整齐,大城市中既没有流动摊贩,骑楼下也没摆放阻碍交通的摩托车,不变的是,夜色中的霓虹灯依旧闪耀。

  「现在我们该怎麽办?」圣文不想来到未来一趟,却空手而归。

  「我们先找找看附近有没有电话亭,看能不能找到你或是我的电话号码。」冠禹牵着圣文的手越过大马路,往商圈走去。

  不一会,一座插卡式的电话亭出现,里面摆了一本台北县市的电话本。

  冠禹把电话本拿到灯光较亮的地方,仔细找寻杜、骆两姓。

  找到了姓杜的之後,再找圣文的名字。

  「找到了!」冠禹把有杜圣文三个字的那一页撕下来,再如法炮制寻找二十一世纪的骆冠禹。

  「还好你跟我的姓氏不常见,不然的话,我们可能找到天亮还找不到。」撕下有他的那一页,冠禹把电话本放回原来的地方。

  「这样又有什麽用?电话簿里又没有住址,我们怎麽找得到另一个自己?难道你要一个个打去问?」这样人家会不会当他们是疯子啊?「而且,现在很晚了,只怕大部分的人早睡了。」圣文边推敲边摇头,总觉得冠禹的计画有点不妥。

  「我没打算一个个打电话去问,我们找家网路咖啡屋,你利用网路侵入中华电信,输入所有杜圣文、骆冠禹的电话号码,以及我们的身分证字号,到时候就能精准的找到我们要找的人了。」这样他们根本不需要去扰人清梦。

  「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冠禹有点得意洋洋。

  「是啦,是啦,你最好、你最棒了。」她给他拍拍手,再推着他离开。「快走啦,不然待会过了十二点,那我们今天来这一趟就没意义了。」她想赶在今天结束之前,给另一个自己意外的生日礼物。

  *******

  从电信局中,圣文窃取到她想要的资料。二十一世纪的她住在天母西路,而骆冠禹在电信局中的资料,仍是他老家的地址。

  「看来,我们暂时是联络不到二十一世纪的你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去找另一个你,搞不好我之所以不在家,就是因为在你那。」冠禹有着乐观的想法。

  但,圣文却没办法把事情想得这麽简单。

  「你记不记得另一个你说过,他结过婚但已经离婚了,所以说如果我是你十八岁那年,所遇到的那个女孩子,那麽--」她虽在这十年间嫁给了冠禹,但到了最後,他们仍走上离婚一途,成为陌路人。

  「你别胡思乱想。」他搂搂她,试图给圣文安全感。

  「我没有胡思乱想,这件事是二十八岁的你亲口告诉我的。他说,他与他的妻子相识於十年前,却因一桩飞航事故,两个才离异。」他说过的事她记得一清二楚,而正因为她记得如此清楚,所以她才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总认为自己跟冠禹没有好结果。

  「但你别忘了,你已经阻止了那件飞航意外的发生,你让整件阴谋停摆,所以说你扭转了原有的事实,我们两个就会天长地久到白头的。」冠禹铿锵有力的保证着。

  但圣文却始终没办法放开心胸,去接受这样的乐观,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麽单纯,「我怕我虽遏止了阴谋的发生,但--我真的能扭转已发生的意外事故吗?」她很怀疑而且开始不安。

  「你真是伤脑筋,老是担心这些有的没有的,总有一天你会脑神经衰弱。」他夸张说辞,企图逗圣文放开心胸,但--还是没用,圣文的眉头仍旧紧皱,她烦恼的事没有得到解答,她就难以心安。

  「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去你的住处,看看你的生活,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你的烦恼,只是在庸人自扰。」

  ********

  到了天母西路,他们找到二十一世纪杜圣文的家。

  那是一栋两层楼高的白色小木屋,木屋的中庭草木扶疏、枝叶修整得漂亮整齐,且中庭的右方还有一座小小的喷水池。中庭外是矮矮的栅栏,将整个屋子围住,自成一格。

  「你看,你住的地方这麽好,就你一个人住铁定很浪费,所以你一定是被人包养,有同居人,而那个同居人可想而知,一定是我。」冠禹自鸣得意的宣布了这项「事实」。

  他的态度有点嚣张、有点臭屁,但却让圣文稍微心安,毕竟冠禹说得对,倘若她是一个人住,以她的个性,她会租个简单好整理的公寓,不会住这麽幽雅的别墅。

  「我们现在要怎麽辨?去敲他们的门吗?」言语里,圣文已经认定了十年後的他们,是住在一起了。

  「如果我们敲了门,他们同时来应门,那我们会不会因为磁场相同的原因,而被弹开来?」冠禹想到上一次圣文跟他说过同性相斥的理论。

  继而,他又想到一个解决的好办法。

  「不怕,待会我们按了门铃之後,就立刻跑开,站在远远的地方跟他们挥手打招呼,告诉他们两个要好好的相处,别让我们努力了十年,走到了二十八岁後,才发现他们经营的婚姻竟然已变质。」冠禹现在是有心情跟圣文开玩笑,谁教圣文老是担心他们以後会劳燕分飞,不能幸福。

  「你这是在取笑我吗?」圣文觉得冠禹就是那张嘴坏,得理便不饶人,一伸手,就往他的腰际捏去。

  冠禹笑笑地闪过圣文的攻击,且用手包住她的手。「都快十二点了,你还有心情玩!正经点。」他摆了张严肃的脸给圣文看。

  圣文一只手掌啪的一声,他的脸上马上印上五指印。「你别耍宝,我就可以很正经。」每一次都是他惹她笑的,冠禹还有脸叫她「正经点」,真是做贼的喊捉贼,不想理他了。

  圣文别开脸,按下门铃,又自顾自的跑开,冠禹跟了上去。

  就在他们笑着奔向栅栏时,一辆TOYOTA的车子突然踩了煞车,停在栅栏前。下意识的,冠禹拉着圣文的手就往短树丛的後面躲去。

  「我们为什麽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圣文不大能理解。

  冠禹耸耸肩,一脸的不好意思。「这是下意识反应,因为我每一次做坏事,都是这麽躲法。」

  「可是我们又没有做坏事!」那为什麽要躲?

  「所以我说这是下意识反应啊。」他又一脸尴尬的笑了。

  「可见你真的常常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圣文皱着脸糗他。「我要出去,才不跟你一样鬼祟。」她站了起来。

  「不行啦。」他拉她蹲下来。「我们就躲在这里偷看他们,等到他们做出什麽不可告人的事之後,我们再跑出去吓他们,这样不是很好玩吗?」

  「不好玩。」圣文摇摇头,「很无聊倒是真的。」哪有人这麽爱玩的,跟另一个自己他还能这麽闹法!她用眼角斜视冠禹。

  「喂喂喂,我是你男朋友耶,你干嘛用看白痴的目光看我?」他小小地敲了她的额际一下。「我以你男朋友的身分命令你,乖乖的看戏,以後才会疼你、爱你,给你糖吃。」

  「你当你在哄小孩啊!」还给她糖吃哩!

  「不然你要什麽赏?」他嬉皮笑脸地问她,继而又自问自答:「一个吻好了。」才刚提出,他的吻就要印上圣文的唇。

  圣文不领情地别开脸,让他的吻落在她偏开的右脸颊上,然而,她移开的视线却意外的看到另一个景象--

  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正在亲吻一名长发女子的额心……

  圣文笑意盈盈的表情突然垮了下来,冠禹发现她的神情有异,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对上的是一男一女在话别,他们的举止虽谈不上亲密,却也超乎了普通朋友的关系。

  而更糟的是,那女的是圣文,但她身边的男人却不是他骆冠禹。

  「为什麽会这样?」圣文将头埋进冠禹的胸膛,双手紧紧的把他抱住,不想让他离开。

  冠禹搂着她没开口,只是看着十年後的杜圣文挥手与那人道别,继而进屋,留下圣文与他两人单独去面对一连串的为什麽。

  *******

  「乖,别哭了,好不好?把眼泪擦擦,我们回家去,别管二十一世纪的他们要如何弄乱他们的感情生活,我们只管我们自己就好了。」冠禹抱着伤心欲绝的圣文又哄又骗,一边还得提供他的衣服当面纸,随时随地擦掉圣文的泪与涕。

  圣文昂脸,逸出了两句呜咽,哽声问道:「你真的能看得这麽开吗?他们两个很明显的不在一起,是情各有所锺?还是他们两个自始至终根本就没有交集?还是有了交集却又分开?甚至将时光推到十年前,我们那个年代,或许我们根本就不该谈恋爱,或许你十八岁该遇到的那个女孩不是我,或许--」

  她叨念未完,冠禹就用唇吻住了她的「或许」,不让她继续担心。

  「我不知道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我只知道我爱你,所以我们之间没有那麽多的或许。我跟你之间,答案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爱你。我说过了,我是个不轻易许下诺言的人,所以我一旦承诺了,便是一辈子的事。你别哭了好不好?」

  他伸手抹去她的泪水、她的控诉。「你知不知道你一哭,我就心慌意乱,什麽主意全没了。」

  她边摇头边抹泪。「我不是爱哭,我只是担心。」担心他们俩没有未来可言。

  「有什麽好担心的呢?傻瓜。」他轻轻骂她。「你刚才也看见那个男人的长相了,你说,他有我帅、有我潇洒、有我高、有我俊、有我聪明、有我伶俐吗?」他自问又自答--

  「没有是不是?既然没有,那你还有什麽好担心的?你要知道,今天你若拿我去跟刚刚那个男的相比,任何一个没见识、没眼光、没大脑的人,也会选我当丈夫,不会选他。而你杜圣文的眼睛既没脱窗,脑袋也顶灵光的,怎会认为你会舍弃我,而去屈就刚刚那个男的?!」他夸大言辞想逗圣文笑。

  圣文真的让他给逗得笑开了容颜。

  「又哭又笑,小狗洒尿。」看圣文笑了,冠禹又取笑她。「你们女生的眼泪就像水龙头,说开就开,说关就关。」

  「你很懂女生是吗?」圣文将头枕在冠禹的心窝处,小小的吃醋一下下。

  「天地良心。」冠禹大声抗议:「女生的心思是千回百转,光你一个眼神游移不定,我就得猜老半天你又在胡思乱想什麽了,你想,我还胆敢去招惹别的女孩子吗?」

  「或许别的女孩子没我这麽难懂。」圣文扁着嘴,想着自己老爱闹别扭来让冠禹哄,他一定哄得很心烦。

  「或许别的女孩子可以迁就你,不需要你猜,也不需要你去为她们伤脑筋,也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十年後,我们才会分开。」她的脑袋自动推演剧情,转眼间,圣文的眼睛又红了。

  「你怎麽又来了!」才刚哄她笑,现在她又惹自己哭了。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烦了?!」对冠禹,她是既敏感又小心眼。「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理取闹?」她推开他的胸膛。

  或许他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圣文心里这麽想,却不敢开口说出来,怕说了,就会成为事实。

  他们就这麽僵持着,一个低头不敢去看对方的脸,一个是莫可奈何的直叹气。

  「你要我拿你怎麽办呢?」他好话说尽,却依旧下能让圣文安心。「你说话呀,既然你都知道你很难懂,那就别让我猜呀。」

  他一个大男生不懂她们女孩子的想法,只知道当好话哄尽时,他再怎麽心急,也只能束手无策。

  他的话是直接、是着急,但在圣文的耳中听来,却成了不耐烦。

  她摇头,只知道自己又让冠禹不开心了。怎麽办?

  圣文不知道,唯一的办法便是逃避,不去面对。圣文想躲开冠禹,於是转身跑着离开。

  冠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圣文会来这一招。她以为躲开了,他们的问题就解决了吗?

  唉,好好的一个生日,怎麽会搞成这样?叹了口气,冠禹追了上去。

  追到圣文,他抱着她、搂紧她,现在他只能用这种最直接的肢体语言,去传达他想表达的,因为不管现在他说什麽,圣文铁定会想歪,所以还是不开口比较妥当。

  至於二十一世纪的难题--

  「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抽丝剥茧去了解整个状况好不好?」他低头去询问她的意见。

  圣文不开口,只轻轻的点点头。

  唉,女孩子真的不如想像中那麽容易摆平,她们是很难搞定的。冠禹在心里小小声的叹了口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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