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睡得这么甜,不忍心打断你的美梦嘛!」菁聆微笑的回答道:「我在看大哥、大嫂寄给我的风景明信片,还有照片呢!你瞧,巴黎是不是很美?」
「比不上妳的千分之一。」
「你少不正经了,哪有人这样比较的。」面对丈夫多情的眼光与赞扬,她忍不住羞红了脸。
「谁规定不能这样比,宪法吗?」子帆更用力的将妻子拥到自己怀中,「在我心里再也没有任何地方、任何事物比得上妳的美了。」说着忍不住低头吻了妻子一下。
「等一下被人看到怎么办?」菁聆脸颊发烫的推开子帆。她始终无法像子帆这么放得开。
「有什么关系,妳是我老婆耶!别人看到了只能羡慕我的幸福。」子帆志得意满的拥着娇妻。
「子帆,你会不会后悔娶我?」菁聆突然不安的问着。
「妳怎么忽然问这种傻话,能娶到妳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后悔呢?告诉我,我做了什么事,让妳有这种感觉?」子帆紧张的问着。
「不,你没有,你一直是最温柔、体贴的丈夫,我很高兴自己嫁给了你,只是我觉得你是那么幽默风趣,却娶了我这么一个敏感脆弱的妻子,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娶一个与你一样风趣、活泼大方的妻子,来得更好一些?」
「傻瓜,如果我真的这么想的话,早在见到恒如的时候就展开攻势了,我不否认我欣赏她开朗的个性,但我爱的却是妳,妳的敏感与脆弱兴起我更强烈的保护欲,想永远将妳呵护在我的怀中,这就是爱情了,至于妳的害羞、保守我也喜欢,」见菁聆仰着头,专注看着他的可爱模样,子帆忍不住低头偷了一个吻,「事实上妳害羞的模样更教我爱到心坎里。」
「谢谢你。」菁聆很感谢子帆的耐心,他总是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温柔的劝解她。
子帆故意曲解妻子的话,坏坏的笑道:「不客气,事实上我满喜欢吻妳的,不过既然妳这么感激的向我道谢,那我就多亲妳几下好了。」说着再次低头亲吻着妻子。
「你好讨厌,人家才不是说这个。」菁聆当然又火红着一张脸,不依的轻捶丈夫。
子帆得意的哈哈大笑,才正经说道:「妳大哥可真是会过日子,明明说好了到欧洲一个月,我们都已经回台湾好几天了,他们两个人还在那里流连忘返,真亏他放得下公司的事。」
「现在在大哥的心目之中,大嫂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工作对他而言不再那么重要,现在他们可难分难舍了,我大嫂偷偷告诉我,他们打算在欧洲孕育第一个宝宝呢?不达目的他们是不会回来的。」大哥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伴侣,菁聆也为他感到开心。
「我对生宝宝的事没兴趣。」新婚第一天就到医院看了嫂子们为生育孩子所受的苦,子帆就向菁聆表明了不让她受这种苦,菁聆心中虽另有想法,却也不说什么。
「不过,也许我们可以学他们一样,在国外多停留一段时间,好好的体验一下浪漫的滋味。」子帆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毕竟他在宁园的「情敌」太多了,娃娃、仲宁与仲昶名列前茅,再来就是新加入他们家庭的仲儒、仲堂。
「我觉得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不管在哪里都一样幸福、快乐。」
「是吗?」
「嗯!」菁聆微笑的点头,静静靠向丈夫的身旁,两个人紧紧的依偎着。
是啊!只要两情相悦,天涯何处不是浪漫城呢?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他们轻轻的分开,子帆一见妹妹独自走进来,不由得问道:「宝贝,妳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回来,恒帆呢?他没跟妳一起回来吗?」
宝贝摇头嘟哝道:「没有,他不知道我回来了。」
「他怎么可能让妳离开他的视线,妳是不是偷偷跑出来?」子帆眉头微锁的看着妹妹,从恒帆近来的表现看来,不可能让他的妻子离开他的视线。
「没办法呀!我快被他烦死了,尤其遇上礼拜天,那更是烦死人了。」宝贝重叹一声,哀怨的坐在五嫂身旁。
「妳也真是的,这样会让恒帆急死的。」
「谁教他像个老母鸡一样,好烦哦!」说着转头看五嫂,「妳可能要有心理准备,怀孕最累人的事就是面对神经质的丈夫。」
「才不会。」子帆急急的说道。
「噢!你有把握自己的表现比其它人还好吗?」宝贝一脸狐疑的看着子帆。
「不,不是,而是我们根本不打算生孩子,所以妳所说的种种问题都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子帆将妻子轻轻往自己身旁带,他觉得妻子还是离宝贝远一点来得安全,省得她灌输一些奇怪的观念给妻子。
「可是五嫂喜欢小孩子,这样岂不遗憾,你别老是自作主张好吗?」
「妳才别『自作主张』,我们的生活用不着妳来操心,菁聆喜欢孩子,我们玩别人的就可以了。」子帆很顺口的说道。
宝贝闻言噗时一笑,「当初恒帆也这么说,可是我觉得拥有自己的孩子,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行了,妳不要再说了,把妳的行动电话给我。」见宝贝根本不服从他的命令,子帆干脆自己动手拿出了宝贝皮包之中的手机。
「妳的手机为什么不开?」子帆明知故问。
「因为电磁波对胎儿不好。」宝贝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才怪,我看妳是怕被恒帆找到,所以才不敢开机。」子帆看着妹妹,笑呵呵的打开了手机,不到三秒钟手机便响了起来。
「宝贝,妳人在哪里,为什么不开机,妳不知道我会担心吗?妳……」恒帆果然像是个老太婆似的唠叨着。可怜的他,也许早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不肯让妻子太早怀孕吧!
「对不起嘛!」子帆滑稽的学着宝贝的声音。
「你是什么鬼?」恒帆吓了一大跳的说着。
「你才是什么鬼咧!」子帆没好气的回嘴。
「你……你是五哥吗?」恒帆狐疑的问道。
「对,我就是你五哥。」
「五哥,宝贝是不是回到宁园了?」
「是啊!她刚逃回来,你在哪里?」
「我在宁园门口,马上就到了,你帮我看住她,千万别让她又乱跑了。」恒帆焦急的交代着。
「OK,没问题,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恒帆微笑的收了线。等一下恒帆就会来带走这个小麻烦,不会再让她在这里教坏了他可爱的小妻子。
「怎么样?他怎么说?」宝贝紧张的问着。
子帆清了清喉咙,「他说他现在有事走不开身,没空过来捉妳回去,要妳乖乖的留在这里。」
「噢!还好。」宝贝放心的拍拍胸口。
「五嫂,妳可以学学我跟恒帆,先过几年快乐的两人生活,等适当的时机再让孩子加入两个人的世界,至于五哥怎么想妳都别理他,像我……」
「喂!妳少在那儿煽动妳五嫂『兵变』,小心我K妳。」子帆急忙打断宝贝的话。
「本来就是,你们这些男人就是……哇!恒帆,你怎么来了?」宝贝突然停下话,惊讶的看着门口,接着生气的瞪着子帆,「五哥,你骗我。」
「不骗妳,妳怎么会乖乖留在这里?妳一向是个坏宝宝,才不会那么听话。」
「好了,别嘟着嘴,是我要五哥看着妳的。」恒帆宠爱的看着妻子,「妳怎么这么不听话,我只不过去看汤好了没有,妳马上就不见影子,妳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下次不可以这么顽皮了。」
「谁教你一天到晚叫人家喝汤,人家喝怕了嘛!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喝汤?」宝贝撒娇的说着。
「妳还是乖乖的喝汤吧!没看过哪个孕妇跟妳一样瘦巴巴的,活像根竹竿似的,」子帆停了一下,继续补充道:「很短的竹竿。」
「五哥。」宝贝气得差点跳了起来。
「好了,好了,妳别生气,这样对小宝宝可不好。」恒帆惊惶的拥着妻子,然后转身看着子帆,求饶道:「五哥,我求你别再招惹她好不好?」
海绍云走进客厅,一见宝贝孙女回来,开心的问道:「宝贝,恒帆,你们来啦!哟,宝贝儿,妳怎么垮着一张小脸,是不是恒帆欺负妳了?」
「才不是恒帆,是五哥欺负我。」宝贝马上委屈的告状。
「好小子,你敢欺负宝贝。」海绍云毫不客气的敲了一下子帆的头。
「哇!」子帆抱着头,不平的说道:「爷爷,你好偏心,每次都护着宝贝。」
「谁教你这么不懂事,宝贝肚里有另一个小小宝贝呢!你没事少惹她不开心。」海绍云警告的看着子帆。
子帆可怜兮兮的将头靠在菁聆肩上,撒娇道:「小精灵,他们都欺负我耶!」
「你哦!」菁聆觉得好笑的看着丈夫。
「没有用的,五嫂这么明事理,才不会跟着你起哄呢!」宝贝一边努力躲着丈夫递上前的补汤,一边不忘调侃着她五哥。
「喂,恒帆,要不要我帮你捉住这个坏孩子,捏住她的鼻子,你一口气把汤全往她嘴中倒,保证她很快就喝完汤,你也不必这么辛苦了。」
「你少出鬼主意了。」海绍云瞪了子帆一眼,才又慈爱的看着宝贝,温柔的说道:「宝贝,妳乖一点,快把汤喝了。」
「每天喝汤喝得好烦哦!」
「烦也得喝,妳不希望我们的小宝宝像个小不点吧!」恒帆苦口婆心的劝着。
「宝贝,恒帆,你们来了啊!」宇祯与雅倩一起走进了客厅。
「怎么了,怎么一脸不高兴?」雅倩关心的看着女儿。她实在难以想象自己的小女儿就要当妈妈了。
「她呀!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像恒帆这样细心温柔的丈夫可不多见,偏偏她把人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把人家辛苦熬的补汤当成毒药。」
「我哪有,五哥最会加油添醋了。」宝贝嘟哝着。
「好了,妳别生气了,快把汤喝了,瞧妳瘦得跟竹竿似的,那对胎儿可不好。」
「听到了吧!来,快点把汤喝了!」恒帆耐心的一汤匙一汤匙的喂着宝贝。
「妳瞧,咱们还是别生孩子的好,免得我紧张、妳受罪,而且妳还要忍受生产之苦。」子帆悄声说着。
「可是我觉得很值得呀,」菁聆微笑的说着。她很羡慕的看着宝贝。
「什么!」子帆吃惊的看着妻子。
「五嫂,如果妳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还有,我建议你们生的儿子取名『仲恕』。」宝贝笑呵呵的说着。
「为什么叫『仲恕』?」子帆虽然不打算生孩子,可是依然忍不住好奇的问着。
「因为叫仲恕(种树),以后才有地方乘凉啊!」宝贝笑呵呵的说着。
「那妳儿子以后就叫霍乱,女儿就叫霍水,妳觉得如何?」子帆没好气的说着。
「那你儿子叫仲风、仲暑。」宝贝不甘示弱的回嘴着。
「喂!你们两个人一定要拿小孩子的名字来开玩笑吗?」宇祯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们兄妹。
「乖,别闹了,快喝汤。」恒帆也忍不住笑的说着。
「听到了没有,坏宝宝。」子帆得意的看着宝贝。
「你也好不到哪儿。」海绍云忍不住瞪了子帆一眼。
子帆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再招惹宝贝,省得爷爷又敲他的头。他专注的看着恒帆与宝贝,突然那个焦急的奶爸变成了他,而怀孕的人则变成了菁聆。不!他用力的摇去自己的幻想,不安的对妻子轻声细语道:「妳千万别被宝贝给影响了,妳还年轻,先别做任何决定,孩子的事以后再说好了。」子帆打定了主意不让妻子受生育之苦。
「嗯!」菁聆柔顺的点头,但她心里却下定决心要为丈夫生一个小宝宝。
他们夫妻两个各怀心思,最后谁会如愿呢?看看宝贝与恒帆不就知道了吗?也许子帆看到的幻象是几年后的事实呢!
※※※
夜已深沉,除了属于「夜猫子」外,应当所有的人都沉醉在梦乡之中吧!而她却只能张着眼睛,无眠的望着黑夜。
她懊恼的想着,明天大概又是一个潮湿多雨的日子吧!因为曾受伤的左脚就像气象台似的反应着潮湿的气候,不断传来阵阵恼人的酸痛,令她不舒适的轻移了一下身子,拥着她入眠的子帆跟着轻轻的蠕动着。
菁聆转头看着丈夫熟睡的脸庞,不想吵醒他,于是她轻轻的走下床铺,静静的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悄然的看着沉睡的子帆。
时间过得好快,他们已经结婚半年了,感情也随着时间而日益浓郁,望着子帆熟睡的脸庞,她不由得绽出一抹满足的微笑,谁想得到,这个看似风流多情、放荡不羁的男子,却拥有一个最多情细腻的灵魂。他总是恣意的用他的浓情细心的呵护着她,将她淹没在甜蜜的婚姻之中。
菁聆甜蜜的一笑,也许老天爷终究是厚爱她的,在幼年时让她遭遇巨变,让她的生命失去快乐与欢笑,为了补偿她曾失去的种种,所以给了她--子帆。
他是一个细心温柔的丈夫,也是一个热情的情人,就好像太阳之子,他的热情足以点燃任何女人的心,但他的热情却独为她而发光发热,她是何其幸运可以得到他的青睐与专宠啊!
她曾不只一次的想过,其实子帆可以匹配更好的女人--思及此,她再度深情的看着子帆,他最不喜欢听她说这种话,每次一听到她这种自怜自卑的说法,他总是会生气的板着脸,「我不喜欢听到妳这么说,妳真是该打。」说着还会若有其事的打着她的屁股,最后则演变成一场火热的缠绵,思及此,她害羞的红了脸,尽管结婚这么久了,可是她依然不能适应子帆的热情,或许有一天她也能像丈夫一样恣意的放任自己的热情吧!
她满心的沉醉在幸福的婚姻之中,可是恼人的酸痛不容忽视的阵阵袭击而来,让她苦恼而不适的蹙眉叹息,看来今夜会是漫长的一夜。
子帆半梦半醒的翻身,嘴角含着幸福微笑,用手找寻妻子的所在,最后睡眼惺忪的张开双眼,这才发现妻子眉头轻锁的坐在窗前,看来是这么的单薄、惹人爱怜,他马上走下床,关心的问道:「怎么不睡,是不是脚又不舒服了?」
「嗯!」被恼人酸痛折磨着的她,无力隐藏不适的轻轻点头。
「为什么不叫醒我?」他心痛的拥着她单薄的身子。
「你这一阵子忙着展览的事,睡眠已经不足了,我不想吵醒你,」她轻轻咬唇道:「不能协助你的事业,已经令我愧疚不已,我不想再成为你的负担。」
「妳再说这种话,小心我打妳屁股。」子帆果然眉头紧皱的说着。
「好嘛!我不说就是了,你别皱眉头。」菁聆轻轻抚平他的眉头。
「这才乖,来,妳先到床上躺着,我去拿药酒帮妳按摩一下,脚就不会不舒服了。」子帆温柔的搂着妻子走向床铺。
「不用了,我的脚好多了,我们一起休息吧。」
「乖,听话。」子帆宠溺的亲了她一下,还是将她送到床上,很快的拿来药酒,动作熟练的为她按摩受伤的脚。
就像神奇魔术一般,在子帆的按摩下,酸痛逐渐减缓,菁聆目眩的看着子帆,沉醉在丈夫的温柔呵护之中。为了她受伤的脚,子帆不但请教了多位物理治疗师,并且探请了多位民间的推拿师,用心的找出可以减轻酸痛的方法,这一切的努力只为了不愿见她有一丝一毫的不适,他就是这样多情温柔的男人,他的恩深情重如何不令她刻骨铭心呢?她幸福的一笑,人生有幸得此即君死亦瞑目。
子帆抬头捕捉了妻子耽溺羡慕的眼光,志得意满的一笑,虽然他觉得呵护妻子本是他的责任,但他不否认妻子迷恋而崇拜的眼光让他觉得自己好似无所不能,更想加倍的呵护她。
为了让妻子早些安睡,子帆故意暧昧的说道:「我知道我有一张赏心悦目的俊脸,令女人垂涎,可是现在我最关心的是妳的身体健康,所以麻烦妳闭上美丽的双眸好吗?否则我怕自己受不了诱惑,结果可能……」如他预料的,菁聆马上脸红的闭上眼睛,再也不敢盯着他。
结婚这么久以来,菁聆还是一个害羞的小东西,他喜欢,非常的喜欢,他偷偷的笑着。望着妻子娇红的脸庞,想着她一天天的走出过去的阴霾,他的心里就越轻松,就像是一个骄傲的父亲般……
父亲?!子帆嫌恶的皱眉,那是他从不曾想要扮演的角色,虽然他喜欢孩子,也无法否认自己有些许期望拥有他和菁聆的爱之结晶,可是一想到菁聆可能受的苦,他是说什么也不肯让孩子加入他们幸福的婚姻之中。再说,他可不想象恒帆一样,昏倒在亲人的眼前,那真是太丢脸了,怎么适合他这个洒脱的男人呢!
在他细心的为菁聆按摩了约三十分钟之后,她终于舒眉的沉入了梦乡之中,子帆这才满意的微笑,收起药酒,洗去手上残留的药酒之后,他悄声的回到床旁,轻轻躺在她身旁,将她拥在自己的怀中,吸吮着她独有的幽香,陪着她一同进入美梦之中。
※※※
在菁聆与子帆结婚三周年庆的日子,子帆选择以开画展来纪念这个特别的日子。画展当然是以菁聆为主题,展示的是这些年来子帆为她所画的画像,取名为「吾妻」。
子帆挽着妻子穿梭在其中,突然他眉头紧皱的说道:「我真的有点后悔举办这场画展。」
「为什么呢?」菁聆奇怪的问道:「我听张经理说这场展览空前成功,也造成不小的回响,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而后悔了呢?」
子帆将妻子拉近自己身旁,醋劲十足的叫道:「妳看看那些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盯着妳的画像流口水,教人看了真想扁他们一顿。」
菁聆闻言淡淡一笑,「那是你自己的心理作用,人家只是很专注的欣赏你细腻的笔触,用的是纯艺术的欣赏眼光。」
「是吗?」子帆一点也不相信的看着场中的男人。
「董事长。」张经理突然走向子帆夫妇,脸上带着些许迟疑的看着子帆。
「有事吗?」子帆扬眉盯着张经理。
「呃……我……」
「张经理,有什么事直说无妨。」眼见一向自信的张经理像做错事的小学生,菁聆不由得同情的安抚着。
「有位从日本来的川岛先生想跟董事长谈谈。」张经理终于鼓足勇气说出来。
「有什么事吗?」子帆闻言眉头深锁,他最不喜欢的事就是交际应酬,尤其是跟日本人接洽。
「川岛先生对『角落里的精灵』这幅画很感兴趣,开价三百万,想购得这幅画像。」明知老板会不高兴,他还是硬着头皮的说了出来。
「你没告诉他,这次的所有展览品都是非卖品吗?」子帆不悦的说着。
「我们不只一次的向他解释,但他真的是太喜欢那幅画像,所以要求跟你碰面,他愿意用更高的价钱购买,希望你能割爱,由于他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所以……」
「我管他是什么大客户,就算天皇老子亲临也一样,你去告诉他,就算他开价三千万我也不会割爱的,非卖品就是非卖品,别以为他钱多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东西,叫他抱着他的钱滚回日本,最好别再来台湾。」难得狂怒的子帆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怒火。
「是的,董事长。」从没见过董事长发过那么大火的张经理,错愕的瞪大双眼,回过神来,快速的转身想逃离上司的怒火。
「等一下,张经理。」
「董事长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等一下跟川岛先生谈话的时候婉转一点,别把你们董事长说的气话当真。」
「谁说气话了,要不是我风度够,我真想一脚把他踢过太平洋,让他直接滚回日本,别再出现在台湾。」子帆怒吼着。
「你先下去吧!别理他。」菁聆同情的看着张经理越来越震惊的表情,直到他快速的离去之后,她才横了丈夫一眼,「拜托,你会不会太夸张了?」
「我就说很后悔举行这次展览嘛!妳看现在有人觊觎妳的美貌了吧!」
「好了好了,你别气呼呼的,今天可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我不想看你一张臭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的婚姻生活有多苦呢?」
「说这话的人一定是疯了,再不就瞎了眼,谁都知道我有多么沉迷在婚姻的幸福之中。」子帆真心的说着。
「是吗?」菁聆微笑的靠在丈夫怀中,方才她接了一个电话,得知了一个天大的喜讯,她微笑的想着该在什么时候宣布这个好消息,以及丈夫可能会有的表现。
妻子甜蜜而满足的快乐神情,令子帆心猿意马,声音沙哑的说道:「我们可不可以回楼上?」
「为什么这么急?」菁聆一时无法意会的问道。
「因为我好想亲妳,而这里人太多了。」子帆用强烈电波袭向妻子,他呼出的气则火热的喷在妻子的脖子上。
菁聆的脸迅速火热,轻轻推开丈夫,害羞的低语道:「别闹了啦!等一下哥哥、嫂嫂、爸妈还有爷爷都要过来,我们得在这里接待他们。」
「唉!那只好等到晚上了。」子帆故意一脸可怜兮兮的说着。
「讨厌。」菁聆脸红的低喊一声,惹来子帆爽朗的笑声。老是他在逗她,这真的有点不公平,菁聆决定要好好的报复一下,于是微笑的问道:「子帆,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到你的工作室看到的画像?」
子帆认真的回想了一下,「那时我好像在帮仲宁画像吧!」
「嗯!」菁聆微笑的点头,「当时我就觉得你很能捕捉小孩子的天真神情,后来你为宝贝的儿子画的画像与我大哥儿子的画像,更让我体验你的真实功力,其中我最喜欢的是允文的画像。」
「我也满喜欢那一张的。」想起宝贝的可爱儿子,子帆不由得露出微笑。
菁聆再度轻轻靠向丈夫,拉着他的手臂,撒娇道:「那你以后会不会帮我们的儿子画像呢?」
「当然会了,我……啊!妳说什么?」子帆脸色惨白的问道。
「我只是很好奇你会不会想为咱们的儿子开一个主题画展嘛!我觉得『吾儿』这个题目不错呢!」菁聆无辜的盯着丈夫惊慌失措的脸色。
「妳不会是……妳是说妳已经……已经……妳……」子帆吓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是啊!我已经怀孕了,你高兴吗?」菁聆适时的给子帆一记更强烈的刺激。
「我……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太过「高兴」了?以致他的心脏不能负荷,他开始感觉呼吸不顺畅,眼前渐渐一片模糊。不,他虚弱的摇着头,我不能让自己失去冷静,我不能像恒帆一样的出糗。
很不幸的,子帆当着一群参观者与记者的面前昏倒了,更不幸的是这事情成了各大报的头条新闻,可以预见的是--子帆可能有好长一段时间,必须忍受他哥哥们的取笑--毕竟那是他以前常做的事,现在是自尝苦果的时候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心爱老婆怀孕的天大事件,才是最令他惊慌失措的主因,这已经够他忙上近十个月了,在他们的爱之结晶出生之前,他再也轻松不起来,哪还有心放在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