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在这儿?”虽然外头有一大堆对她献殷勤的男人,但几个钟头后,她居然觉得有些腻,还不由自主的惦念起家里这个冷面俊男。
他挑高眉头,没有回话。
陈爱芊膘了桌子上的土司和威士忌一眼,“土司是配牛奶的,你不知道吗?”
华鹰耸耸肩,面无表情的反问:“有这项规定吗?”
她抿抿嘴,改变话题,“你待在这儿就是想和我斗嘴?”
他再度耸肩,“我怨休息,而这儿的风景很好,听得到长江的水涛声,还有松林的风声,当然,还有一位赏心悦目的女主人,你说到哪家饭店或医院能有这么好的视觉及听觉享受?”
“看来你是在这儿赖定了。”她忿忿不平的凝锑着他。
“你会发觉我是个好房客的。”他情懒的注视着窗外。
“是吗?就你昨晚将我赶离这问主卧室的行径来判断吗?”她故意走到窗户前档位他的视线。
他轻叹一声,膘她一眼,“那是下下策,不然,我很乐意和你分享我身下的这张床。”
陈爱芊露出嫌恶的神情,“你们男人都是如此,见到花容月貌的女人什么兴致都高,如果我现在是一名丑女人,你可能连多待在这儿一秒钟都不愿意。”
他缓缓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是哪个人惹了你,只是我很肯定那个人绝不是我,所以请别将火气全往我这儿喷。”
“你!”她气炸心肺了,可是她也不是很清楚自已究竞在气什么?
华鹰伸出稍嫌僵硬的宕手握住了酒杯,轻轻吸了一口,再将杯子放回桌上,“不过,你刚刚提的那种男人应该已经绝种了,何况,现在女人流行的是以“裸”克刚,灯光一暗,随时可以翻云履两。”
“以裸克刚?不是以柔克刚?”她还没听过这种论调呢!
他笑笑的摇头,“人不是柳下惠,一个穿衣服的漂亮女人就能让男人的脑子充满幻想,眼睛吃冰淇林,而一个脱光衣服的裸女更清楚的明示,她可以随人怎么玩,你说男人会选哪一种?”
陈爱芊难以置信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怀疑的问:“照你这样说,这十年来你不是应该只有唐郁曼一个女人?”
他莞尔一笑,“人又不是自虐的动物,有一个随传随来,帮你解决生理需要而且身材、美貌都一等一的女人,又何必浪费气力去找另一个女人?”
“是吗?”她还是感到难以置信,“但是男人也是喜新厌旧的动物,不是吗?”
“或许对大多数的男人是如此。”
“而你是特别的?”她的口气充满质疑。
华鹰若有所思的凝锑着她,“怎么?若我是特别的,你会考虑当我的床伴?”
“你想哦!”对这大胆的对白,她暗暗吃了一惊。看来这个冷冰冰的帅哥,对女人这方面,可一点都不冷。
“你呢?男朋友大概有一卡车吧?”
她冷嗤一声,“我听唐郁曼说,你认为女人都是单细胞动物声你怎么有兴致听这么无聊的事?”
他皱起两道浓眉。虽然不明白自己何时竟像个女人说起八卦,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械在手这个答案的。
但心中虽然如此想,他仍故装自在的自我调侃,“难得当只病猫,找个女人聊聊好像也比一人独自看电脑、电视来得有趣,你说是不是?”
“原来你将我当成娱乐品啊!”陈爱芊漂亮的唇辫抿成了一直线。
见她站起身,准备转身就走,他挑高了眉头,“午餐时间到了,你冰箱里可是什么都没有,你不会让我饿肚子的,是不是?”
她停下脚步,“我不习惯当人家的女佣。”
华鹰点点头,“那可否麻烦你施合一餐,等我左手好多了之后,我再自己科理?”
“可施舍的不只一餐,因为你的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复原的。”
“我想你既然愿意收留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应该就不会在意施舍他几餐的才对。”
“或许吧!”她沉眉锁眼的喟叹一声,“不过,既然住在一起,我想我得先跟你示警一下。”
“示警?”
“嗯,如果你在下一分钟看到另一个……呢,一个丑丑的女人,你也不用太吃惊,因为那个人可能就是我。”深吸了一口气,陈爱芊朝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后,她突地转身回来,“你说你信任我不会前去报警是因为我的眼睛,那是什么意思?”
他神情一凝,“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嗯,在见到周公的前一秒。”
华鹰抿着唇,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真的忘了?就在你要睡着的前一秒呀。”她再次提示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坦白的道:“你眸中的自卑。”
“自卑?”她粉脸丕变,“说,我哪会自卑!”
见他直直的娣视着她,似乎要探索到她的心灵深处,陈爱芊慌忙的别开脸逃开他的泣视。
“有没有?我想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虽然我不懂拥有天仙美貌的你何来自卑,只是不可否认,就是那一闪而过的自卑眸光让我放心的留下来。”他下了床,走到她眼前。
她低头不语。他怎能明白那长年被讥笑及放杀的丑八怪感受呢?
不争气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陈爱芊便咽的道:“总之,你若瞧见一个丑八怪不必讶异好吗?”语毕,她快速的转身离开。
华鹰疑惑的瞅着她略显落寞悲哀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丑八怪?还有她先前所说的丑丑的女人也是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心理有问题?
不过,子伟和郁曼说过在和陈爱芊短暂聊天后,发觉她是个对自己相当严苛的女人,对她自己的容貌更是不满意,那么……
他摇摇头。看来她所指称的“丑”就是她现在的“美貌”吧!要不,一个美人怎么可能在下一秒变成一个丑女?而且说的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嘛!
真是无聊!难怪人家说女人对自己的容貌是最苛刻的。他再次摇头,将这席无聊话抛向脑后。
陈爱芊瞪着眼前的一片花海。这就是所谓的战利品吗?这十多天来她才在外面绕了几圈,这满城花店里的花几乎全跑到她家来了。
看着手中的百合花束,她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送到她家里来的花束卡片上都有一个共同的咐注,那就是“此花束是送给美丽的陈爱芊小姐”
她沮丧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埃,当个提心吊胆的美人真令人不踏实,每天醒来她总是害怕自己变回以前那个丑丑的陈爱芊,而在丑丑的陈爱芊迟迟没有出现时,她还得向“顺道”询问丑丑的陈爱芊的都人撒谎,说丑丑的陈爱芊回纽约去了,这儿暂时由她这个陈爱芊当家。
她觉得好累哦,一颗心总是七上八下的,担心她在下一秒又会变回原来的陈爱芊。
她侧过脸,看着前天才加装在墙上的镜子。算了算,她拥有这张脸已经十七天八个钟头又三十五分二十三秒了,她还是这么美。
到底该怎么办呢?她的得失心愈来愈重了,连华鹰那愈来愈疑惑她是否脑筋阿达的目光都教她没力气去解释。
现在家里四处都装满了镜子,她每走几步路就得照一下镜子,再这样下去她会不会精神崩溃?
这时华鹰从楼上走了下来,看了眼精神‘比喀的陈爱芊后,他摇摇头。看来这个女人真的该去见一见心理医生。
这半个多月相处下来,他对这个美丽的女人的评价实在不高,他甚至考虑起是不是该移个地方休养伤势。
只是刚刚子伟又打电话来说,大陆公安不知从哪个组织打听到,素命阎王就是那架从国防部逃脱的超迷你滑翔翼的拥有者,虽他们现在不知道索命阎王就是他,但索命阎王是黑阎盟旗下的杀手却不是个秘密,所以纵使子伟口风甚密,但身后仍多了两名公安跟踪,近日可能得暂停和他联系。
若是被查出他就是素命阎王的话……
华鹰浓眉一皱。这肩上的枪伤只要他穿有袖的衣服就能掩饰过去,但就怕左掌上的刀伤会被公安误以为是逃脱时受的伤,那随之而来的调查就令人头痛了。而这个面如芙蓉的女主人,却日日埋首在案爱慕者送来的花堆中念念有词,使得他的早、午、晚三餐都得在外解决,要是她有一个闪失说溜了他当日“空降”的情形,那他的苦难日就来了。
“我说漂亮的女主人,我没有看到一个丑丑的女人,却看到一个浸淫在思绪中的女人,你说这种情形会持续多久?”他其实是很好奇她的小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
陈爱芊长叹一声,将花放回花瓶中,“你不会懂的,你这个不速之客。”
“我是不懂,只是我很想说至少我们两个碰面的那一天,我觉得你还算正常。”他坦白的道。事实上,他还挺想念那个又呆又凶的女人。
她再叹一声,“那是因为我还没发觉自己起了变化,而现在我每天……”
她拾起头来直视着他。其实她心里有好多、好多的话要找人倾吐,可是却找不到朋友,不,应该是她也没什么朋友,一大堆的感触及担心都只能往心里头堆,若再找不到人说,她就快爆炸了。
念头一转,陈爱芊突然回身牵起他的手直往楼上的书房奔去。
然而华鹰手臂上的枪伤还尚未复原,经她这突如其来的拉扛,伤口一痛,他皱紧了眉头,“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我想让你看一些照片。”
“照片?”在书房门口,他以左手臂阻挽她急奔而人的身子,也挣开她的手,他冷凝着俊脸道:“我这个人对照片没啥兴趣,平时更不喜欢照相。”
“我也是如此,所以这里头大多是我小时候及一些毕业一定得拍的纪念照,其他生活照倒是没有。可是现在发生一件对我非常重要的事,而且我一定得找个人说,偏偏这对候又只有你。”她知道自已的解释有点混乱,可是多少也有表达出她的意思。
他轻橄嘴角,“真是委屈你啊!”
她抿紧了嘴,“我知道勉强了你,可是我实在找不到人说了。”
看着她眼眶泛红的可怜相,华鹰摇摇头。红颜祸水啊,尤其是对一个面容妓好的女人而言。
“好吧!我勉为其难的当陪客,不过,我这个人是懒得说一些批评或赞美之词,所以别要求我说你好话。”他丑话先说在前面。
“我知道你不会也不可能的,所以你只要听我说便行了,我现在需要的是一名听众。”
陈爱芊破涕为笑的反身走进书房,从一个大书柜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相簿,再回身拿到书桌上,瞧了眼脸上写满无聊但还是走近的华鹰,她璀璨的眼眸闪过一道感激之光,“等你看了这些照片,再听了我说的事情后,包准你会很讶异的。”
“是吗?”他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惊人之事。
她重重的点点头,深吸了一口长气,仿佛聚集了全身的勇气后,才低下头来翻开相簿,然而,在乍见到头一页的照片中非但不是一个小眼大嘴的小女孩,反而像似一个精雄细琢的女娃娃的照片时,她错愕非常的直瞪着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