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在山间的耀眼白墙褐瓦的村落环绕着古堡和教堂,这里有最浓厚的西班牙风味,有阿拉伯文化、吉普赛文化与天主教文化混合而成的五、六百年独特风貌。
在这里,回教王宫、清真寺与天主教堂杂陈,斗牛、佛朗明哥舞等文化国粹,生动地活跃在民间。
山腰下的旧城墙外一个个洞穴,就是吉普赛人的山居聚落。
此时,有位戴帽身着长袖衣裤休闲服,黄皮肤的单身女郎往聚落方向而来。
她拿着一本好像旅遊手册,东张西望地似在寻觅什么?
在别人的眼中,她或许是遊客,事实上,她是拎着满腔寻亲的热血,单枪匹马来到这陌生的国度。
踏上这古城,她有归乡的感觉。来之前,她很有计画地到书店买了一本图文并茂的「西班牙之旅」,幸好这本旅遊书描写得很详细,帮她如愿以偿回到故土。
这算不算她的故土呢?她是台湾的中国人,可是她身上却流有吉普赛人的血液。吉普赛人的血液,这对她而言,是惊是喜,从小就想流浪的她,竟然早有流浪的血液与本质,这一天大的发掘非同小可,不能等闲视之,几经思索,她决意来找寻流浪的生母。
边走边想的她,没有察觉背后有个机灵且脏兮兮的小男孩跟踪,小男孩像乞丐般穿得破破烂烂,等她伫足在搜寻目的地,小男孩即上前搭讪。
他叽哩呱啦讲着西班牙话,她压根儿听不懂,取出语言翻译机,似乎不太派得上用场,手忙脚乱地按不出要讲的话。
「Whatdoyousay?DOyouspeakEnglish?」
她的英文不是顶好,但简单的会话还可以上口,可惜这儿不流行英文。
小男孩摇头,一副莫宰羊的表情,伸手要钱的姿势,她会意,见他疲惫、慵懒,干脆从旅行袋中的钱包取出一枚硬币丢到他手中,免得囉嗦穷缠。
小男孩拿了钱币,高兴万分,出其不意地身子一跃搂上她,她眼见脏兮兮的小男孩趴向自己,吓得急忙推开他。
小男孩也识趣,捏着破烂的衣裳笑呵呵地跑走。
她低头想把钱包收好,那知,钱包不翼而飞。她恍然大悟,原来小男孩是扒手,完了,里面还有护照呢!
她急了:「喂,Badboy……」
瞥见那小男孩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狭巷,她急如星火地追上去。
但是,那狭窄巷弄如迷宫似的,小男孩不见了,她人却绊到路边的大乞丐,帽子也掉了。
「Hello﹐ChineseBoy,你的帽子。」那乞丐望着光头的背影。
跌个狗吃屎似的她,一听大乞丐会说英文又会讲中文,立刻爬起来揪着那长着一副模特儿般却黑污污的英俊乞丐,怒火攻心地:
「刚才那王八蛋小扒手一定和你是同党,还我钱来。」
那大乞丐莫名其妙,听她声音是女生,却理个光头像个男生,但长相又漂亮得很,眼睛还带点野性的美,不免诧异:
「妳是阴阳人?」他的中文不标准,但仍让人听得懂。
「呸,你才是阴阳人呢,你这臭乞丐,想拖延时问,快说,那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乞丐往哪襄跑去了?」
「妳找小乞丐做什么?」看来他晓得那小男孩的去处。
「他偷我的钱包、我的护照。」
「哦,妳叫什么名字?」那英俊乞丐若有所思地。
「黎芷若,英文名字叫Honey。」
「Honey,哦,原来妳叫﹃亲爱的﹄。」他现在弄懂她是女儿身,有趣地望着她迷人的脸蛋。这脸蛋吸引住他的目光,也勾住他的心神。
「去你的,亲爱的不能乱叫,我的英文名翻译过来是﹃汉妮﹄。」若不是这乞丐斯文英俊,她才懒得和他多说话。
其实,这英文名也是她为了护照上需要,随便抓个喜饼的店名充数的,那时根本没想到会被拿来调侃。
「亲爱的,我帮妳去抓小鬼回来,妳帮我看着毯子和帽子。」那英俊乞丐毫不避讳称呼她,然后将帽子里的钱抓了精光,一溜烟就跑,根本没有给黎芷若说话的机会。
黎芷若只有眼怔怔、愣忡忡地坐在那毯子上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