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两人都静悄悄的不说话,没有以往轻声细话和甜蜜嬉笑。
静坐在铜镜前的阿紫,表面上看起来平静无事,实则心里翻腾复杂。
下午,伯昂和贺伯嵩夫妇的那段谈话,她不但全听见了,同时也忆起所有的事来。
她曾经那么伤伯昂的心,可他对她却深情不减,她该怎么面对他?
贺伯昂的动作温柔细心。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替阿紫擦干秀发,依她静言的不寻常态度来判断;他一直以来担心的事已经发生。
“阿紫,你是不是全记起来了?”他云淡风清的问。
阿紫一怔,不答话,只微微低下头。
他叹了口气。阿紫的想法和心思,他是了解的,只要她有丝毫变动,他便猜得出她下一步要做什么,更何况是她恢复记忆这等大事。
他停止手上动作,平静道:“该来的总是会来,只是我没想到它来得这么快,这么令我措手不及无法接招。”他的语气中有着难掩的苦涩。
她起身,转过身子面对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低声唤道:“伯昂……”
贺伯昂淡淡一笑,温柔的轻抚她的脸颊。“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恨我,如果你要离开我,我无话可说。”
阿紫握住他抚摸她颊上的手,幽怨的瞅着他。“我是你妻子,你舍得让我离开吗?”
“可我不是位好丈夫,更何况我还曾狠狠伤了你。”
他充满愧疚的表情紧紧抽痛阿紫的心。
“不,你是位好丈夫,也是我深爱的男人,从我进贺府那一刻起,你就疼我、爱我、照顾我,乃至于我失忆后,你是更加疼我、爱我,我的快乐是你带给我的。以前在贺府时我会恼你、怨你,因为你总喜欢欺负我,可是我一直没发现,那时候的我是快乐的、是喜欢你的。”她顿了顿,真诚、深情的星眸直直望着他。“其实,孩子流掉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怨你,或者是恨你,因为那是我自作自受,我不该背叛你。”
“阿紫!”他不要看到她自责的小脸。
阿紫无语,泪水盈眶,紧拉住他的手,以脸颊磨蹭着他的手心。他一直在守护着她,深情对待她,就算她背叛他,他也……该怎么样才能偿还他的情呀?
她的举动让他心暖也心慌,这一年多来,他们虽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可他一直是提心吊胆,怕她会恢复记忆,怕她会离开他,它不能失去她。
“伯昂……”她瞧出他眼中盛满害怕,令她的心痛了起来。
“阿紫!”他拉下她的手,紧紧抱住她,“我……”他无法问出口,为什么跟了他以后又要背叛他?
阿紫也回应的抱紧他,一时间恢复了记忆,让她的心受到重大冲击,有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紧拥了她一会儿,他放开她,“夜深了,你该睡了。”他扶起她至床榻。
“你要去哪?”她拉住他的衣袖,看得出他要离去。
“我想到书房静一静。”他与她都需要冷静,需要思考。 ; 静默了一会儿,她松了手,“别太晚就寝。”
“嗯。”低叹了口气,他旋身出房。
阿紫躺卧在床上,睁着眼,无眠到天明。
※ ※ ※ ※. 翌日一早,阿紫待贺伯昂出山庄后,差人去找来贺伯嵩夫妇。
面对阿紫,贺伯嵩除了浓厚的愧疚外,还有着无法忘怀的情怀,就算不是男女之情,也有着多年的手足之情。
丈夫内心深处的情感,王蝶儿感同深受,纵使她已嫁予贺伯嵩为妻,她的心底对贺伯昂仍有一丝丝情意无法割舍掉。
阿紫表面上是冷凝着小脸,实则心里翻腾不已,要不是为了疼爱她的贺老夫人,她根本就不想而对贺伯嵩。
“老夫人现今如何?病得严重吗?”
“嗯,!娘想着你们,想到病倒了。”开口的是王蝶儿。
“阿紫,不管我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事,请你念在娘疼你如亲生女儿,养育你多年的份上,请你劝劝伯昂回去看看娘,好吗?”贺伯嵩愧疚的请求着。
阿紫垂下小脸。劝当然是没问题,但,伯昂会听吗?他既然会带她来这,不和贺家联络,在在显示他想断了与贺家的关系。
她抬头,正欲回答,瞥见贺伯昂铁青着脸站在门口。
“滚!你们全滚出去!”贺伯昂朝贺伯嵩夫妇咆哮。
贺伯嵩夫妇站起来,不知所措的齐望着贺伯昂。
阿紫起身,迎上前去,低唤道:“伯昂。”
贺伯昂不看她,目露凶光瞪着贺伯嵩。刚才小狗子到店铺找他,说是阿紫命人去找贺伯嵩夫妇,他一惊之下赶回府,怕贺伯嵩会带走阿紫。
“小狗子,送客!”
“是!”站在门外小狗子大喊一声奔进厅内,他等的就是贺伯昂这句话。“贺公子、贺夫人,请吧。”
贺伯嵩夫妇知道现在说什么贺伯昂都听不进去,遂让小狗子带领出了山庄。
贺伯昂在他们走后,突地紧紧抱住阿紫,他多怕他晚一步回来,就再也见不到阿紫了。
她感受到丈夫的害怕,和昨天是一样的,她任由他拥紧,轻柔道:“伯昂,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找大少爷他们来,是想问问老夫人的病情。”
贺伯昂松了拥抱,望着她,不确定的问:“真的吗?”
“是的。”她斩钉截铁回答。
“不会离开我?”他的心仍不安。
“除非你嫌我,不然,今生今世我赖定你了。”她故作轻快的笑答。
望着她带笑却坚定的眼眸,他眼红了,深情眼眸注视着她。“阿紫。”
阿紫轻扯笑容,沉默了好一会儿,在忍无可忍下,放口道:“伯昂,昨晚我想了一夜,那日大少爷和我在树屋上——”
“不要说。”他打断她的话,举手捂住她的唇。“我不计较,只要你不要离开我就成。”
阿紫摇摇头,拉下贺伯昂的大手,说出她一直不确定的事。“伯昂,你听我说完,事隔这么久如今想起,我总觉得那一日透露许多不对劲,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是否真的背叛你,我和大少爷……我一点印象也没有。”这是想了一夜也不解的问题。
贺伯昂不语,看着阿紫迷惘的脸庞,眯起了眼。难道这事另有内幕?
“阿紫,你真的没印象?”
“嗯。”
“那他去树屋是偶然?”
“我不知道大少爷为何会在那,再说,不是你叫蝶儿来告诉我,要我提早过去树屋的吗?”
贺伯昂愣住,“我怎么可能要蝶儿传话?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
这下换阿紫愣住了,“不是你,那蝶儿为什么会这么说?”
贺伯昂沉下脸。当初他被阿紫的背叛乱了心,没仔细去深想贺伯嵩为何会在树屋,依兄长个性,不可能没经过他同意去树屋,难道……当初他看到的景象是场阴谋?为何蝶儿也卷入其中?
阿紫不知贺伯昂心思,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贺老夫人的病。
“伯昂,你真的不回去看看老夫人吗?”
“我本来是有考虑过等你生完后,再带你和孩子回去看娘的,没料到他们会找上门。”
“那现在……”
“阿紫,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我会告诉你的。”他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真相,一定。
阿紫静静的望着丈夫,最后决定遵循他的考虑。
“我等你的答案。”
“会的,会有个答案的。”像是回答,又像是自我肯定。现在的他,脑子清楚得很。
阿紫望着贺伯昂眼中突然迸出的冷绝坚定,不禁觉得怪异。是否她说错了什么话而不自知呢?
※ ※ ※ ※
贺伯昂带着小狗子上百花庄,他向花无缺借了间书房,并请金四娘过来。
“伯昂,有什么大事,差人紧急要我来到这?”金四娘不解的问。
“有件重要的事,我想请你们帮忙。”
金四娘和花无缺了解的点头,等着贺伯昂继续说下去。
贺伯昂静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出他怀疑的事。
金四娘听完贺伯昂的述说后,气得柳眉横竖,大拍桌子。“他是不是人?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花无缺反应较冷静。“伯昂,依你的看法这事真实性如何?”
“无法判断,他爱阿紫,有时爱一个人是会做出疯狂、不择手段、悖离自个儿原本性情的事来。”
“那你想要我们帮什么忙?”金四娘问。
贺伯昂扫视他们一眼后,慢慢道出他想的计谋,他要知道事实真相。
※ ※ ※ ※
阿紫开开心心的来到百花庄,花无缺派人来山庄告诉她,他请人从洛阳运来一株稀奇的牡丹花,邀她来观看,她一听到这消息,便迫不及待的坐轿过来。
来到百花庄,下了轿,花无缺正站在大门口等她。
花无缺快步迎向阿紫,微皱眉轻声苛责道:“请小心点,你要是有事,我怎么跟伯昂交代?”她有孕在身竟还敢小跑步的跑上阶梯。
阿紫不以为意。“无缺,牡丹花在哪?快带我去瞧瞧。”
“先进来再说。”花无缺带着阿紫来到他精心布置的花房。
“牡丹花在哪?”阿紫东张西望、四处瞧瞧。
“还没运过来,可能是在路上耽搁,再等会儿好吗?”
“好吧。”阿紫小脸透出失望的神色。
花无缺在心头叹口气。根本就没什么稀奇的牡丹,会骗阿紫是因为伯昂要引贺伯嵩说出真相,不想让阿紫在场。
阿紫等了一会儿,突地,失了耐性,她转过头说:“无缺,我想回府。”
花无缺一愣讶异阿紫的话。她不是一向碰到稀奇品种就忘了时间吗?怎么这回失了兴致?
“再多留一下子嘛,可能待会儿就到了。”她这么一回去,岂不毁了伯昂的计划。
阿紫并不知道丈夫和花无缺是串通好的,笑道:“伯昂今日不出去,说是想休息,我想回庄多陪陪他。”
“平常时候也可以,又不一定要在今天。”
“那不同,平日都是他抽空陪我,难得他一整日不出府谈生意。”
“可是……”
阿紫对花无缺吞吞吐吐的态度感到奇怪。他不曾硬要她多留过,难道……
“你和伯昂是不是有事瞒我?”
“没有。”
快速的回答反引起阿紫的疑心。“真的吗?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稀奇的牡丹这件事?”
花无缺不善说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阿紫看出他表情不对,事情透露不对劲,她脑海快速转动。会让伯昂大费周章要花无缺骗她来百花庄,应该只有他想对付贺伯嵩而已。
“伯昂是不是要对付大少爷?”阿紫问出疑虑。
“阿紫……”
“是不是?”阿紫难得发火严厉的问。
花无缺认识阿紫至今,见到的都是她的笑颜,不曾见过她生气的模样,她这一发火,他倒真不知该怎么办。
阿紫从花无缺的表情得到答案。“我要赶回山庄。”
他大步一跨,挡在她面前。“阿紫,让他们兄弟俩自行解决。”
“他们会反目成仇是因为我,而且,伯昂的个性你是知道的,我怕他会对大少爷不利。”她记得当初贺伯昂在树屋怒火冲天打贺伯嵩的情景。
花无缺十分懊恼。他一向不懂得留人,该怎么说服阿紫呢?
她不理会他,小跑步的往外跑。
花无缺叹了口气,追了出去。
※ ※ ※ ※
小狗子遵照贺伯昂的吩咐,到客栈去请贺伯嵩夫妇进府,他表面上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实际上是要让他们失去戒心,贺伯昂要演出一场就让他们看。
才刚领着贺伯嵩夫妇进山庄,一名丫环匆忙冲到小狗子面前。
“小……小……”她气喘吁吁,一句话也说不完全。
“有什么事慢慢说,这么急做什么。”
丫环摇了摇头。“不好了,老爷和夫人吵起来了。”
小狗子一听,大惊失色,也不理会贺伯嵩夫妇,丢下他们径自往主子厢房跑。
贺伯嵩和王蝶儿也大吃一惊,随着小狗子追上去。
他们三人未到厢房就听到贺伯昂的咆哮声,不禁停下了脚步。
“他一来你就恢复记忆,是不是你忘不了他?你想跟他回贺府对不对?枉费我对你这么好,最后你的心还是向着他?”
房内传来贺伯昂怒声质问以及阿紫抽抽噎噎的哭泣声音,贺伯嵩正考虑要不要进去。
“你说话啊,光哭有什么用!”
阿紫还是哭,一语不发。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看我们干脆同归于尽好了,在地府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够在一起,再也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
房外三人听得战战兢兢,尤其是小狗子双脚更是止不住发抖,说起话来声音虚弱且沙哑。
“老爷,不要呀。”
房内的人根本就听不到小狗子如蚊子般的声响,此刻又响起贺伯昂悲愤的声音。
“阿紫,你忍耐一下,待会儿就不会痛了。”话落,传来阿紫咿咿呀呀的叫声,似乎是被勒住了脖子。
房外三人再度怔住,贺伯嵩惊恐万分,想也不想的冲进房内。
‘伯昂,不要,我没碰过阿紫——”话语戛然停止,厢房内是站着的是贺伯昂没错,可是女人并不是阿紫。
“你再说一次!”贺伯昂眼中迸出杀意瞪着贺伯嵩,原来真的是场阴谋。
贺伯嵩垂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王蝶儿和小狗子此时也冲进房,当她见到房内的女人不是阿紫时,呆愣得说不出话来。
贺伯昂一步一步走向贺伯嵩。“我问你,你既说你没碰过阿紫,那她流掉孩于是……”他语气颤动,无法再问下去,他无法接受他会是扼杀自己孩子的父亲。
事到如今,想再一手遮天也无法了,贺伯嵩鼓起勇气,抬起头来面对盛怒的弟弟,平平静静,一字一字的道:“那孩子是你的。”
“该死,我杀了你!”
贺伯昂杀意尽起,冲至贺伯嵩面前,一掌就要击下,说时迟那时快,王蝶儿飞身挡在丈夫面前,当她以为贺伯昂会一掌击毙他们,意外的看到贺伯昂手停在半空中。
“让开!”贺伯昂暴喝。
“不让,因为这事我也有一份。”看见贺伯昂睁大眼,王蝶儿缓缓的说:“你知道的,在洛阳我见了你后,我就喜欢上你,所以才会千里迢迢到扬州找你,可我到了贺府才发现你喜欢的人是阿紫,我嫉妒,恰好又得知伯嵩也喜欢阿紫,我便提议和他联手拆散你们,后来,我见你们感情愈来愈好,遂要伯嵩先下手为强,可我们没料到你和阿紫……孩子流掉这事,我们也很愧疚。”
贺伯昂气得全身发抖,“你为什么如此狠毒?阿紫还曾救过你的命!”
“所以我才更愧疚,因为当时我是想推阿紫下湖,事后我也很后悔,可我控制不了我的嫉妒,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话吐出,她没有害怕,反而轻松好多,这事压在她心里面太痛苦了。
听完王蝶儿的话后,贺伯昂发现自己更无法原谅他们,他再次扬起掌,正要劈下——
“不要。”门口响起阿紫气喘吁吁的声音,后头跟着满脸无奈的花无缺。
“阿紫。”贺伯昂叫道。
阿紫走到丈夫面前哀求,“伯昂,不要一错再错了。”
贺伯昂狠狠瞪着贺伯嵩夫妇,一语不发。
阿紫抬起手正要拉下他的手,突地下腹传来阵阵疼痛,她痛呼出声。“伯昂!”
“阿紫!”贺伯昂松了手,抱着一脸疼痛的阿紫,紧张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动了胎气?”当初会要阿紫到百花庄,就是怕他和贺伯嵩对峙时会有激烈争斗,她有孕在身不能待在山庄。
“糟了,阿紫会不会要生了?”金四娘皱眉紧张道。
“不可能,她才七个多月而已。”
“可她流了那么多血,看起来就好像是要生的样子。”
“阿紫。”贺伯昂紧张的抱住她,一时间也慌了心智。
金四娘抬头狠狠瞪着花无缺,怒喊:“花无缺!你这死人木头,你还不快去请产婆,要你顾着阿紫也顾不好!”
花无缺喔了一声立刻冲出去。
贺伯昂也当机立断的吩咐道:“小狗子,你也去,顺道请大夫过来。”他横抱起阿紫奔向床铺。
小狗子领命的冲出房,金四娘则陪在阿紫身旁,贺伯嵩夫妇也不知该怎么办,一时间,厢房内忙得不可开交。
※ ※ ※ ※
贺伯昂拿着手巾,温柔的为阿紫拭去额上汗珠,她苍白的容颜令他的心阵阵抽痛,幸好母子平安。
阿紫缓缓睁开眼,见丈夫在她身旁,她露出淡淡笑容。
贺伯昂回以一笑的将她扶坐起。“是男娃娃。”
“孩子呢?”她环顾四周就只有他们俩。
“让四娘抱着,你不用担心。”
“伯昂。”她拉起丈夫大手。“原谅大哥,好吗?”
贺伯昂脸色顿沉。要他如何原谅?他竟成杀了自己孩子的爹亲!
阿紫知他心思,柔和了口气。“这事不能完全怪大哥,我们俩也有错,而我错得更多。”
贺伯昂不忍阿紫自责,但他也无法原谅他们,更气自己当初没看清楚这是件阴谋。
“伯昂,得饶人处且饶人。”
“阿紫,你要我怎么原谅他们?我竟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他暴怒低吼,未了,发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他压下火气,低语道:“对不起。”
阿紫摇摇头,“当初都怪我对自己没信心,总觉得我配不上你,当你新娘是件奢望的事,因此我关闭自己的心门,拒绝去思考我们之间感情,连带也害了大哥,要是我们之间名分确定的话,大哥也不会对我付出情感,以致铸成大错。”
贺伯昂轻叹口气,将她拥进怀中。她这不让他为难吗?
“伯昂,算我求你,你就原谅他们,就当作是我还了你们贺家多年的养育之恩,好不好?”
贺伯昂低下头,望着阿紫请求的双眸,心不禁软了,他无奈的点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阿紫淡淡一笑,头轻轻靠在贺伯昂的肩膀,她能为贺府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 ※ ※ ※
偏厅上,贺伯嵩夫妇、花无缺、小狗子各站在一旁,金四娘则抱着孩子哄。
金四娘整颗心放了下来。幸好,孩子平安生下来,阿紫也没事,不然的话,伯昂很有可能会疯狂。
她瞧着贺伯嵩夫妇,愈看愈不顺眼,忍不住出言道:“其实你们也满配的,一个心狠、一个手辣,一个狼,一个豺,真是绝配。”
“是呀,没看过这么毒心肠的哥哥。”小狗子也插上一脚。
贺伯嵩夫妇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讽刺的一句话也反驳不了,只能默默以对,谁教他们要做出这害人的事来。
倒是花无缺看不过去,开口道:“你们说话留点分寸。”
金四娘眼一斜,瞪着他看。“死人木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幸好阿紫母子平安,不然的话,你要怎么跟伯昂交代,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花无缺正要开口反驳,贺伯昂走了进来。
金四娘走到贺伯昂面前,横一眼贺伯嵩夫妇。“伯昂,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你要是顾忌是亲兄弟的话,没关系,我们替你出手。”
贺伯昂摇摇头,望着贺伯嵩夫妇。“你们回去告诉娘,一个月后,阿紫身体应该也康复得差不多,那时我自会带她回府见见她老人家。”
“伯昂,你原谅了我们吗?”王蝶儿问。
“我是答应阿紫原谅你们,可那也只是我不会对你们出手,至于其他事,我不想再说。小狗子,送客。”贺伯昂侧过身,下达逐客令。
贺伯嵩夫妇望着贺伯昂,对看了一眼后一语不发的离开。
他们走后,花无缺和金四娘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这是别人的家务事。
“伯昂,这孩子可爱得紧,让我多抱一会儿,你再抱去让阿紫瞧瞧好吗?”金四娘笑道。这孩子好可爱呀。
贺伯昂点头一笑,他曾错过当父亲的机会,这次绝不会再错过。
※ ※ ※ ※
一个月后,贺伯昂待阿紫身体好转后,带着儿子及阿紫回扬州老家。
贺老夫人一听见大儿子带回来的好消息后,病情大为好转,她一大早就在厅堂等贺伯昂夫妇回来。
“娘。”进了厅堂,贺伯昂深切一唤。
“好、好……”贺老夫人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只有迭声道好。
阿紫抱着孩子走到贺老夫人面前,嗫嚅道:“老夫人。”都是她,贺府才会有这么多风波,她实无颜面对疼爱她的老夫人。
贺老夫人心疼的望着阿紫,当然了解她在想些什么。“傻孩子,我老早就把你当作自家人,唤娘吧。”
阿紫眼眶一热,久久不能言语,最后在贺伯昂安慰下,低低唤道:“娘。”
贺老夫人点点头,眼睛看向阿紫怀中婴孩。“这孩子叫什么?”
阿紫将孩子交给贺老夫人。“娘,伯昂等着您取呢。”
贺老夫人抱着她期盼多年的孙子,笑得开怀不已。“他这一辈应是属仲字辈,伯嵩已把事实真相告诉我,这孩子算是上天赐给你们的,就叫他仲恩,如何?”
贺伯昂和阿紫齐点头,这孩子在不足月的情况下生下来还能健健康康,真的是上天恩赐的。
“娘,大哥和大嫂呢?”见不到他们两人,阿紫觉得奇怪。
“我要他们到祠堂忏悔,就让事件慢慢平息吧。”贺老夫人睿智道。他们兄弟俩的恩怨一下子要释然是不可能,也急不来的。
贺伯昂搂着阿紫没多说什么。
是呀,事情就让它慢慢沉淀吧!望着母亲及阿紫笑逗儿子,他也微笑的加入行列。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