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意大利欧普的新款型录送来了,请您过目。”
“先放着。”
“是。还有,”阿隐观察他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道:“二爷正在外头等着。”
心知关子杰的来意,望着电脑荧幕的关子昂仍面无表情,“让他等。”
“是。”
“西门今天的股价跌幅多少?”
“跌了二十多点,估计一个礼拜后,西门所有的股票都会变成一堆废纸。”阿隐谨慎的答道。
他知道这是老爷给二爷的一个小小的警告,在不扯破脸也不伤及兄弟情份的前提下,让二爷得到一点儿教训。
只不过二爷却还是自个儿送上门来,怕是仍不了解老爷对他的一番苦心。
“很好。”一直注视着荧幕的关子昂转移视线,终于注意到阿隐手中还有一封文件。
阿隐的动作更快,立刻递上手中的信封,“这是舒斐小姐方才叫人送过来的。”
关子昂二话不说的接过,看着白色信封上写着“真心话”三个字,嘴角不觉浮上淡淡的笑意。
他拆开信封,拿出里头淡蓝色的信纸,看见上头写着端正的字体——
你是好人!
他要听的明明是逆耳忠言,这女人倒拍起他马屁来了?
想到舒斐天真的笑脸,和她眼里比阳光更灿烂的笑意,笑容不由得在关子昂脸上渐渐加深。
直到发现阿隐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那抹笑容才迅即消失。
“型录在哪儿?”他故意咳了咳。
“在这儿,老爷。”阿隐忙递上一旁的型录。
放下未完的工作,关子昂翻开型录,才大略翻了翻,就微皱起那双好看的浓眉,“你说哪件好看?”
“啊?”阿隐因这莫名其妙的问题而一愣。
“我没帮女人挑过衣服,你说哪件好看?”
阿隐足足呆了三秒。
老爷同他的交谈向来只限于公事,从未说过私事啊!
好半晌,确定老爷说的真是有关女人的话题,阿隐尴尬的垂下头,“这……属下也没帮女人挑过礼服,不过欧普说型录里有一件是他最自豪的珍品,价格自然也不便宜……”
“好,就这件。”关子昂丢下型录,看也不看价钱,“舞会前送到舒斐那儿去。”
舒斐?不是毕珊?
按捺住差点儿脱口而出的惊讶,阿隐应声领命离去。
在关上门前,他看见老爷又拿起信纸端详,嘴角再次浮现难得的淡淡笑意。
阿隐不觉握紧了手中的型录,露出真切的笑容。
阿隐领着裁缝,还没走到房门前,就差点儿被冲过来的一阵旋风撞倒。
“舒斐小姐?!”他猛地拉住长廊的圆柱稳住重心,惊魂未定地瞪视旋风的主人。
他正要带裁缝来替她量身,哪料到舒斐就这么莽撞的冲出来。
“太好了!阿隐,我正要找你呢!”舒斐伸手捉住他,一双明眸闪闪发亮,身上仍是休闲背心、七分裤打扮,肩后却多了她的PARDA流浪小背包。
“找我?”阿隐直觉的皱眉。
“嗯。我要去面试,能不能借我一辆车?”
“面试?”
“是速食店打工的工作,老板要我立刻去面试,我赶时间哪!”
“那我派司机……”
“不要司机,我想借摩托车,你有没有?”
“摩托车?”阿隐呆了呆,然后掏出裤袋里的钥匙,“有是有,就放在后院的花圃前,不过……”
“太感谢你了!阿隐,你真是个大好人!”不待他说完,舒斐就抢过钥匙,给了他一个飞吻,直接往后院冲。
“可是舒斐小姐!”
舒斐的麻花辫在身后飞提,头也不回的对他大叫,“别跟你老爷说啊!我回来后自己会告诉他。”
“可是您还没量身啊!”看着舒斐又像一阵旋风冲出他的视线,阿隐呆呆的张大了嘴,“天哪!我忘了,那可是六百西西的重型哈雷啊……”
一个翻身,疲累的肌肉顿时抗议,沉睡的舒斐不禁发出一声呻吟。
上班第一天就全程实习,从早到晚做不停,就算现在睡上一整天也弥补不了这样的肉体折磨。
朦胧的睡意中,她仿佛听见小提琴轻柔的演奏声,不同于速食店播放的流行音乐,像是跳舞的华尔滋。
舒斐不甚肯定的颤动眼皮,在一片昏暗中缓缓张开眼睛,还听见音乐清晰的在她耳边回荡。
她想,她大概是真的听见小提琴的声音了,可是,哪儿来的小提琴啊?
努力撑起还想休息的身躯,眼前站着的一个人影顿时把她的瞌睡虫都给吓跑。
“舒斐小姐,您终于醒了。”站在床边的阿隐恭敬的对她欠身。
她没好气的拍着狂跳的心口,“什么醒了,是快被你吓死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对不起,我是替舒斐小姐送礼服过来,化妆师和裁缝正在客厅等着,要是礼服不合身,可以立刻修改。”
“礼服?”她不解的瞪大眼。
在昏暗光线中,她发现阿隐手中好像抱着什么东西,她伸手开灯,灯光将整个卧室映得有如白昼,终于看清阿隐所谓的礼服。
“这是……”舒斐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残余的睡意完全消失。
这是一件质地轻柔的薄纱礼服,淡粉的红像是夕阳余晖最美的光线,仔细看,上头还缀着一串极细小的粉红贝壳。
舒斐毫不怀疑这件礼服的价值不菲,因为穿上它的人简直就像是刚冒出水面的海底精灵。
“‘海氤’是欧普最新的设计,老爷特地命人从意大利空运来台,希望舒斐小姐能穿上它出席今晚的舞会。”
“舞会?”她登时从惊愕中回醒,“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再过半小时舞会就开始了,舒斐小姐最好现在就更衣。”
“半小时?!”她惊呼的跳下床,“为什么不早点儿叫醒我?”
“舒斐小姐昨天三更半夜才回来,”阿隐眼神中有着同情,“我想在速食店打工一定把您累坏了,所以没敢叫您。”
原想冲到浴室的舒斐忽地转过身瞪他,“阿隐,你几岁?”
他被问得一呆,有些结巴的答道:“呃,二十八。”
“这么说来,你还长我四岁,以后就别再叫我小姐,直接叫我舒斐或斐斐就行了。”
“可是您……”
“也别再用‘您’这个敬称!”舒斐边说边冲进浴室,声音从浴室传出来,“你们这儿的人难道都不用正常人的方式说话吗?”
“正常人的方式?”阿隐怔了怔。
“比方说你,而不是说您,也比方称呼关子昂总裁或董事长,而不是叫老爷。”要不是先认识关子昂,她一定以为所谓的老爷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这是以前的习惯,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称呼的。”阿隐苦笑道。
“习惯?”对着镜子刷牙的舒斐继续皱眉,“所以你们也很习惯这样冷冰冰的气氛?”
对于舒斐直接道破豪宅的怪异,阿隐有些不知所措,却也更明白老爷对这女孩青睐有加的原因。
坦白直接,这是豪宅里的人所没有的爽朗性格,就连他都忍不住要喜欢这样的女子。
“阿隐,你跟着你老爷多久的时间了?”
“从老爷留学归国后,严格说来是五年,但我祖父当年就追随老太爷一直到现在。”
“唔!这么说来,三代都待在关家,那你一定很了解关家人了。”
走出浴室,舒斐接过他手中的礼服,再走进更衣室,“能不能告诉我今天的寿星关老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等了半天,发觉阿隐始终不吭声,刚脱下衣服的舒斐忍不住从更衣室探出脑袋,研究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孔。
“很难回答?”她看出了端倪。
阿隐再次苦笑,表情像告诉她,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舒斐缩回更衣室,径自下结论,“看来,这一家子的人都非常古怪。”
经过化妆师的精心装扮,阿隐领着舒斐来到另一座豪宅,也就是专属沈岚的宅氐。
见到舞会的盛大排场,舒斐只能用“哇”一声来形容心中的赞叹。
“这真的是庆生舞会?”她倒觉得好像巨星演唱会的现场哩!
之前的小提琴声原来是舞台上交响乐团的杰作,透过麦克风,他们聚精会神演奏的美好琴音仿佛天籁,飘荡在这足以容下数千人的宽敞面积里。
不只有天籁,上等香槟和美味食物的香气也充斥整个空气中,出席的宾客更是如潮,且看得出个个都是社会菁英,就像外头停放的每辆车都价值百万以上一样,让舒斐领会到什么叫作上流社会。
身负老爷交代的使命,阿隐尽忠职守的陪在舒斐身旁,努力扮演护花使者的角色。
“快要开场了。”他打量了一眼会场。
“原来还没开场啊?”舒斐还以为已经有这么多人,舞会早该开始了。
“还没有人跳舞,就表示还没开场。”
“那什么时候才开场?”她不了解这些规矩。
阿隐领着她走上二楼,找到一个较好的视野,一边跟她解释,“待会儿老爷和大夫人开舞之后,舞会才算正式揭幕。”
“那这个位置看得到喽?”她真好奇这位关太夫人是不是长得和照片一模一样。
“看得一清二楚。”说完,阿隐微欠身,“我去替小姐,呃,替你取些食物过来。”
“别忘了香槟,我闻到味道了,好香哦!”
阿隐笑着转身离开,舒斐也转回视线,在一楼有如潮水的人群中找寻关子昂。
很快的,几乎是出于直觉,她在上千人之中立刻捕捉到被一群人包围在中央的熟悉身影。
“哇……好帅哦!”舒斐发出赞叹,目不转睛的盯着关子昂瞧。
老天!她已经快要四十八小时没见到好臭屁了。
那一身合身剪裁的休闲西装,将他倒三角形完美的阳刚体魄衬托得更像希腊的神祗雕塑,干净有型的短发则强调出他俐落的性格。
周围的人尽管谈笑风生,却都用一双敬畏的眼神看着他,然而他俊挺的面孔依然冷冷不带一丝笑意,像是对这样的场合感到极度不耐烦。
“笑一个嘛!笑一笑真有那么困难吗?”舒斐不自觉的叹气。
她真想下楼逗他笑,就是有这种莫名的冲动,觉得那是她的责任。
忽地,她突然察觉关子昂周遭满满的一堆女人,而且每一个都是不可多得的大美女,像是将他当成猎物似的,一双双明眸都异常发亮的觑着他。
“妈呀!”舒斐突然觉得自己还称不上花痴,因为那些女人的眼神简直是想将好臭屁给吞进肚子里哩!
可怜的家伙!她打从心底同情这个士恩总裁。
她心中才刚掠过这个念头,就见被人群包围的一名贵妇缓步走向关子昂,舒斐眼尖的立刻认出她就是关太夫人。
好美!而且是看不出年纪的美丽,即使远远观望,她都能感觉到沈岚那股少见的贵妇风采。
沈岚虽来到儿子身前,脸上有笑意,可是舒斐却明显的感受出她对儿子的那份冷淡。
沈岚的视线没停伫在关子昂身上过,好像他只是景,还是一幅画。即使舒斐肯定她正在同她儿子说话,但那神情却是当关子昂不存在似的。
另一个年轻的高大男子也走进这个圈子,沈岚望向他,冰冷眼底却顿时有了宠爱的温和笑意。
舒斐认出那是全家福相片中的另一个人。
关子杰和照片中给人的漠然感觉不一样,此刻的他充满公子哥儿气息,像是那种玩世不恭的浪荡子。
奇怪的是,明明是一家人,关子昂却仿佛一个人被孤立在那儿,像有寒冰整个将他笼罩住,周遭所有的人都离得他好远好远。
虽然那张冷峻的脸看来一点儿也不在乎,舒斐却几乎能听见他心底强烈的孤寂。
她有股冲动,想奔去关子昂的身旁,让他知道他不是只有孤单单的一个人。
会场主持人透过麦克风说话的声音制止她的脚步,宣布关太夫人今天玉体违和,所以想换另一位主角替她开舞。
跟着小提琴的演奏一变,舒斐还在纳闷另一个主角是谁,就见关子昂神情漠然的转过身,缓缓走向场中的一名女子。
一瞬间,舒斐的眼神无法眨动,只能呆呆注视被关子昂邀舞的对象。
好美!不,美这个字还不足以形容她!
那女子简直是人间少有的绝色,身材比例和芭比娃娃一样不说,那仿佛是雕刻出来的细致五官更是完美。
如她之前所想的,这女子是最适合关子昂的典型。
和她……完全不同的典型。
舒斐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咽下心中难以言喻却不想承认的沮丧。
她终于了解金童玉女四个字真正的含意了,那两个人站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给人最美的视觉享受,让每个宾客几乎都转不开视线。
阿隐刚取完食物回到她身边,一看清底下的情况就皱眉,“毕珊?”
“她叫毕珊?”舒斐立即回过神转向他,“毕珊是你老爷的女友还是未婚妻?”
“她……”
不待阿隐解释,忽然,天外飞来一句话——
“哼!不过是商业利益的结合罢了,如果他们真能结合的话。”
舒斐转过头,注视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的紫衣女子。
秀气的眉毛,明致的五官,这女子年纪与她相仿,虽也有着豪门千金的气息,却比那个毕珊要多了点儿人味。
最起码,那大剌剌又讥讽的说话方式就让舒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看清了来人是段语琛,阿隐将眉头皱得更紧。
无视于阿隐的存在,不速之客对舒斐挑起眉,“你就是舒斐?”
舒斐更讶异的看着她,不明白她如何得知自己是谁。
段语琛忽地转向阿隐,下巴抬得高高的,“我渴了,一零一忠狗。”
“你是断了手还是断了脚?”他的语气像平常那样不带情绪,不过一触即发的药味却甚浓。
站在中间的舒斐吃惊的眨眼,不相信这样火爆的话语竟会出自阿隐口中。
士恩总裁的亲信秘书向来是以八风吹不动出名的呀!
“你……”段语琛显然也被挑起怒气,眼底冒火正待发作。
“对了,阿隐,能不能请你再帮我拿些香槟和鱼子酱?”舒斐适时出面打圆场。
阿隐犀利的眼神警告的瞪了段语琛一眼,这才不甚情愿的领命离开。
段语琛完全无视他的警告,眼神又回到舒斐身上,不客气的打量她。
“我就是舒斐,叫我斐斐就行了。”舒斐友善的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似乎对高兴两个字很不以为然,但段语琛还是回握她的手,“段语琛,阿琛,段氏饭店未来的负责人。”
“你认得我?”舒斐直接切入她好奇的正题。
她闻言冷笑,“关子昂离奇失踪五小时之后带回关家的新宠,谁不认得?”
新宠?!舒斐瞠大眼。
“相信我。”误会她的表情,段语琛笑得更讥讽,“这个圈子里没有秘密,这儿所有的人都清楚你是谁。”
舒斐即刻敏感的环视周遭,果然发现众多对她好奇打量的目光,只是一触及她的视线就连忙转开。
那些眼神就如同豪宅里的那些佣人,算不上欢迎。
“你该不是真想当关子昂的情妇吧?”段语琛冷冷的问道。
“情妇?!”舒斐再次呆住。
先是新宠,现在又是情妇,舒斐慢慢消化她的话后,顿时无法遏抑的大笑起来。
“笑什么?”她明媚的大眼闪出恼火。难道她猜错了?
“我笑……我笑原来你们都是这样想的。”难怪了!难怪那些人的眼中写着排斥,原来每个人都认为她想攀龙附凤。
舒斐止不住笑意,也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对段语琛有种莫名的好感,原来她和小敏很相像,同样都是说话很辣的带刺玫瑰。
她有预感一定能和段语琛成为好友,就像当年她和小敏为了一支原子笔吵架,最后验证了不打不相识这句话一样。
发觉舒斐和她想像中的投机女郎似乎不太一样,段语琛秀气的眉更拢成一直线,仍有些不愿相信舒斐就如同她的笑容那般天真。
“难道我说错了?可是你身上的欧普珍品……”她不屑的再次打量舒斐,“哼!真不愧是士恩总裁,竟然肯花上千万替女人买一件礼服。”
“什么……上千万?”舒斐笑脸顿僵。
“难不成你以为这件礼服上头只是些烂贝壳?”看出她的惊异,段语琛简直无法相信她这么不识货,“告诉你,这些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粉珠贝,随便一颗都要好几万呢!”
“这……”她知道这件礼服价值不菲,可是上千万……
舒斐震惊的视线落向仍在舞池中央与毕珊共舞的关子昂,整个脑袋浑沌得无法思考。
好一会儿后,她摇了摇头,试图消化这个令她难以接受的讯息。
真心话……她想到了,这一定是给她说了真心话的奖赏!
好臭屁说过,逆耳忠言,得车一乘;如果能将他的心都剖开来的肺腑之言,得车五乘。所言愈真,得车愈多。
一定是因为这样,他才送她这么昂贵的礼服!
舒斐在心中安慰自己,强捺住无功不受禄的那份不安,心想待会儿她一定得和好臭屁讨论这件事。
她要告诉他,她说真心话只是因为她想说,而不是为了想要他的奖赏。
就像她去速食店打工的理由一样,她并不想完全倚赖他生活。
“你真的不知道‘海氤’的价值?”看她茫然无措的神情,段语琛不禁狐疑的眯起眼。
难道她真的猜错了,舒斐真的不是那些想钓金龟婿的投机女郎?
“我只知道它不便宜,可是从没想过是上千万。”舒斐的表情仍有些懊恼。
这下更糟了!段语琛眼底的气恼不减反增。如果她喜欢的对象不是关子昂,那就是……
“那李乡隐呢?”
“阿隐?”舒斐一呆,不明白为什么阿隐的名字会突然从她嘴里冒出来。
“你既然不喜欢关子昂,那就是喜欢阿隐喽?”她脸上有着更明显的怒火。
舒斐不解的瞪视她,随即慢慢意会的咧开嘴笑道:“原来如此!”她知道了。
“什么原来如此?”
舒斐脸上笑意更深。
难怪阿琛一直对她有明显的敌意,和阿隐之间又像有某种情愫,原来是因为……
“原来你喜欢阿隐啊!”
被说中心事的段语琛迅速涨红脸,“我……”
“你放心!”眼看她大小姐脾气又要发作,舒斐忙不迭的笑着撇清,“阿隐只是遵从他老爷的命令,今晚负责做我的护花使者罢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段语琛不信的瞪着她,看出她没有撒谎的迹象,小嘴生气的一扁,“可恶!连你都看出来了,那家伙一定是瞎了眼!”
说着,她又狐疑的转向舒斐,“等等!先是送你价值不凡的‘海氤’,又把亲信秘书让给你使唤,可你却说你不喜欢关子昂,那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舒斐脸上依然带着笑容,“我和他是朋友。”
“朋友?!”她一怔,跟着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捧腹大笑起来。
“什么这么好笑?”舒斐不明白她为什么笑得这么厉害。
“哈哈哈……相信我!”她擦去笑得流出眼角的泪,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孩竟然这么天真,“关家人从来不交朋友的,哦!也许该说他们交的‘朋友’都是利益互生的共同体,这是他们对‘朋友’所下的定义。”
舒斐不十分明白的看着她。
她止住脸上讥讽的笑,开始有些同情舒斐,“看来你还不明白这圈子的游戏规则,对吧?”
“什么游戏规则?”她甚至连这四个字代表什么都不明白。
段语琛瞪视她半晌,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算了,懂不懂都无所谓。”
说着,她接过服务生送来的香槟,向四周张望,“臭忠狗,这么久还不回来,准是又想避着我,可恶!就不信我找不到你!”
紫色礼服的长裙摆舞出一道美丽的波浪,她要去找人了。
“对了!”像想起什么,她忽地又转回身,“不介意的话,今晚就把他让给我吧!”
舒斐很识相的点头,“请服用!”
被她逗弄得微微红了脸,又要转身的段语琛却再次止住身形,不再带有敌意的大眼认真的望着她,“听着,如果你真的没有野心,最好赶快离开这里。”
“为什么?”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但就属豪门的最难念。你要是够聪明,就该清楚一入豪门深似海的道理,别再和关子昂牵扯不清了。”
不待舒斐继续问下去,她径自转身下楼,消失在人群中。
“算了!”舒斐叹口气,觉得心底存着一堆无法解释的疑团,虽然她能感觉段语琛并不是在诓骗她,但她真的难以了解。
也罢!不懂的事就先放着,别庸人自扰,这是她一贯的原则。
视线回到舞池中央,舒斐这才发现原来开场舞早就跳完了,眼前已是一群名流佳丽展现高超的舞艺。
而毕珊跳舞的对象已经变成关子杰,关子昂则已消失在舞会上,舒斐不禁松了口气,小脸也浮上笑意。
因为她知道在哪儿可以找到好臭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