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充满激情地做完爱之后,他们的身体靠在一起,他赤裸的皮肤散发出来的热量烘烤着她,似乎一直渗透到她的灵魂中。
这是无可救药的,她知道,当她想要睡觉的时候,她满脑子里装的却是关于瑞梅的回
忆。抵制住再爱他一次的渴望是办不到的,她现在想的就是她多么希望——不,是需要——他回到她的生活里,不论为这场欢娱她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终于,她决定在午夜的时候放弃睡眠,开车去珠宝保安公司看一些文件。这是一个好主意。
她将车开到了珠宝保安公司的大楼前,透过电脑房拉上的百叶窗缝隙,她看到一丝闪闪烁烁的光亮在电脑房里晃动。凭着直觉,她知道这不会是她的雇员在加班,也不可能是楼房管理人在离开的时候忘记了关灯,因为那些上了锁的房间从来不在他们的清洁名单之列。
她颈后的头发开始刺痛,她腹部的肌肉开始收紧。玛歇尔从办公室门前的雨伞架上拿起来一把坚固的黑色金属柄雨伞,蹑手蹑脚地穿过接待室向电脑房门前走过去。
她在门前停下来,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不知道应该打电话报警还是自己处理这件事。
她很奇怪这个入侵者为什么没有在进人办公室的时候碰响警铃,她不知道这个人侵者想在她的电脑房里找到什么东西;她屏住了呼吸,等待着。
几秒钟的时间过去了。她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响声,虽然并不真切,似乎是有人正在敲击电脑的键盘。那个人断断续续地敲击着,好像他正在努力地想进人到她的系统里,却无法解开密码。
她在喉咙里诅咒了一声。
瑞梅。
她早应该知道是他。她早应该知道他无法抗拒她的安全系统在他心中引起的诱惑力,他想要再试一次,通过电脑得到杰瑞特拍卖行防盗系统的副本。除非在他们分手以后,他又进修了一些电脑课程,否则她怀疑他是否能够进人主菜单。
那声音又响了一下。
玛歇尔又诅咒了一声,用那只没有握雨伞的手抓住了电脑房的门把手。她用力一拧,将门撞开,然后她冲了进去。如果她希望能让他吓一跳,那么她没有成功。实际上,她立刻就在门口站住了。
瑞梅看起来悠闲自在,脸上还带着某种打趣的神情。他坐在电脑终端后面的那张深灰色的电脑专用椅里,两条长腿在身体前面伸展开,双手在岩石般坚硬的胸膛前漫不经心地交叉着。
“你盼望下雨吗,宝贝?”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拖着长长的口音,这声音仿佛情人的手臂一样拥抱着她,让她的信心动摇起来,脸上也微微有些泛红。
她在手中熟练地挥舞了一下雨伞。“你指这个?”她向他走过去,“实际上,我正在考虑用它揍你一顿。”
他轻轻地笑起来。“那会很痛。”
“正是这个目的。”
她在他面前停下来。“你想过没有我可以以非法人室的名义逮捕你。”她说,很吃惊她的声音仍然像往常一样镇定自若。
“你可以。”他柔和地说。
他伸出手,握住她那只空闲的手。他温暖的手指在她的掌心中摩擦着,将一股电流沿着她的手臂传导进她的身体中。她的皮肤开始发热,似乎被这股电流刺痛了。
她的心脏开始怦怦地跳动,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当瑞梅触摸她时,她总是有这种情不自禁的反应。
“但是你不会。”他注视着她的眼睛,“事实是,你像我一样喜欢玩这个游戏,你非常想知道我能在杰瑞特拍卖行的保安系统中走多远。”
她注视了他很长时间,希望她能够告诉他他说错了,但是她知道无法做到这一点。她喜欢与他较量心智,即使她知道一不小心她就会输掉。
她的生意。
她的心。
也许还有她灵魂的一部分。
“也许,”她说,“但是如果你太笨拙了,你很快就会落入网中,那时继续游戏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是不是?”
他的笑意加深了。“如果,当然,你真的抓住了我,那只能怪我,嗯,自己愚蠢。”他说。
他的手指再一次触摸着她的手腕,这一次将一道液体的火流注人到她的血液中,让她的神经末梢都燃烧起来,让她心中的防御力量几近崩溃。
她颤抖起来。
“也许,”他轻声说,“我只是想将你引诱到对我们而言是安全的地方——没有哈米尔顿·杰瑞特的打扰,也没有那些办事极有效率的侍者和那些毫不相干的人……也许你我想的是同一件事。”
“别做梦了。”她将手猛地从他手中抽出来。
“我吗?”他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轻声问,“做梦吗?也许我只是说出来你不敢大声说
出来的事实?”
他充满热情的目光注人到她的身体里,她感觉到身体由于他的注视而发热。
“小心些,瑞梅,”她说,“别让自己走得太远。”
“哈,宝贝,你能坦率地告诉我你没有和我想同一件事情吗?”他性感的慢吞吞的声音又将另一股渴望的急流注人到她的身体里,让她情感的防线在动摇,她无法将注意力集中起来,无法呼吸。
“你想告诉我你记不起来当我们过去在一起时曾经是多么和谐吗?”他问,“你想知道当你相信我并允许我再爱你一次时,我们是否仍然能感觉到那种和谐吗?”
她慢慢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如果我再相信你,我就是一个傻瓜。”
“但是你仍然想让我同你做爱,不是吗,宝贝?你仍然因为我的抚摸而燃烧……就像我为你的抚摸而燃烧一样。”
她的情感似乎逃离了她意志力的控制,她的目光不自由主地落到他身上穿的黑色T恤衫
上,落到他雕塑一般健美的胸膛上与消瘦的腰腹上。
她的腹部肌肉开始收缩,热流开始在她的体内翻滚,她用力握住雨伞的伞柄,直到她的指关节开始发白。
见鬼,拜楼。
“听着,”她说,知道她的声音听起来比她希望的更沙哑,“现在几乎是凌晨一点钟
了.我没有时间同你进行这些没有意义的交谈。”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更喜欢进行……实质性的行动,宝贝?”
同样的颤抖声从他的声音里流露出来,用另一股性感的激流冲刷着她的内心,让她从头到脚都灼热起来。
“瑞梅…”
他注视了她更长的时间,然后叹息了一声。“放松,”他说,“我不想用任何方式进
人到你的城堡之中……至少今夜不会。”
他站了起来,向她走过来,当他从她身边走过时,他的肩膀摩擦着她的肩膀,让如火的战栗沿着她的脊柱蔓延下来,让她的心中感到惬意的放纵。
“你知道,有时候你就像你的那些电脑程序一样让人不可理解。”他说。
她向电脑屏幕上瞥了一眼,一道“进人无效”的红色指令在屏幕上闪烁着,胜利的笑容绽放在她的脸上。
“我早应该告诉你,你这是在浪费时间。”她将雨伞靠墙立着,然后走到电脑前,在键盘上敲击出一条正确命令将程序退回到主菜单,然后她关闭了电脑,走到门口,站在他身边。
“你告诉过我,”他提醒着她,“实际上不止一次。”
“那么,也许你应该听话。”
“为什么?我们两个人都知道我这次没有成功的惟一原因是由于电脑,这些高科技的玩意是你的强项,但不是我的。”他停顿了一下。“你难道没有一点儿兴趣想听一听我是如何进到这里来的吗?”
她耸耸肩。“我想有一点儿。”
这可能是她今年以来最明显的暗示了。
珠宝保安公司位于波德斯大街办公楼群中一座巨大的建筑物的十层,建筑公司负责为整栋大楼提供外部保安人员,但是各个客户需要为他们各自的办公室设置保安系统。
玛歇尔一直认为她为自己的办公室设置了一套非常完美的保安系统——直到她发现瑞梅坐在她的电脑房里。
她需要明确知道他是怎样进人到珠宝保安公司内部的——而且没有碰响她装在办公室里面的警铃。
他轻轻地笑起来。“我通过停车场溜进来的。”
“停车场?”她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重复了一句,“那个保安人员呢?”
瑞梅耸耸肩。“他对他便携式的电视机更感兴趣。这个星期电视上一直在播放莱拉·戴维斯的旧电影,几乎通宵达旦,你知道。”他的声音放得更低些,“也许你和我明天晚上应该在你的住处约会,吃着爆米花,踢掉鞋子,给缩在沙发里,然后——”
“瑞梅,”她坚定地说,将他的话打断,“停车场,记得吗?”
“对不起。”他向着她微微一笑。“当我到达时,那群家务管理者正穿过那道由保安看守的大门,”他说,“于是我跟在他们身后溜进了停车场。”
“你是乘坐电梯还是爬楼梯?”
楼梯井旁边的门都应该锁上了,那只惟一工作的电梯需要一个特殊的保安卡片才能启
用。
“电梯。”他说,“这得感谢那些家务管理者,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将她的保安卡片放在清洁车上了。我,嗯,顺手拿到了它,用它上了十层楼。我等候在后面的楼梯间旁边,直到他们进人到你的办公室,将警铃关闭掉。”
“没有一个人看到你?”她问。
“嗯一哼。他们轮班工作,”他说,“第一小组单独进来,他们打开办公室的门,关闭上警铃——如果有的话;然后第二小组的人进来打扫灰尘,倒空垃圾箱,用吸尘器清理地毯。”他耸了耸肩,“当清洁小组离开这个办公室去到下一个办公室时,第一小组的人返回来锁上门、打开警铃。我就是在清洁小组离开,而第一小组还没有来得及回来时溜进你的办公室的。”
她点了点头。“而打开电脑房的门锁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非常确切,虽然我想我是白费力气来到这里了,因为你那该死的电脑根本不听我的
活。”
她向着他微笑了。“当你进人到拍卖行时,你会发现同样的情况。”
“我们走着瞧,”他说,“洗劫地下保险室一直是我的强项;此外,我在极大的压力下工作,我会急中生智的。”
“嗯一哼。”她打开了房门,‘“晚安,瑞梅。”
他向她眨了一下眼睛。
“太晚了,”她对他说,示意他离开,“我想要关门回家了。”
“难道我得不到一个晚安的吻吗?”
“是的。”
“是的?”他表现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甚至一个帮助我度过漫漫长夜的在面颊上的轻吻也不行吗?”
他用双手搂住她的腰,手指透过她薄薄的棉布衬衫灼烤着她的皮肤,在她的灵魂上留下印记。
“我……想……,你说你今天晚上不想用任何方式进人到我的城堡里。”她声音嘶哑着说。
她握住了他的手臂,感觉到他坚实的肌肉在她的手指下起伏。她对自己说将他推开,实际上她正是这样打算的,问题是,她的身体拒绝执行她大脑的命令。相反,她的心脏开始急跳起来,她的嘴里发干,她需要触摸他并感觉到他的触摸。这种渴望越来越强烈,这股不可抗拒的情感的力量几乎将她淹没。
他大笑起来。他的笑声低沉、嘶哑,让她的脉搏一阵又一阵地跳跃,让她的膝盖发软。
“你不能责备一个想要最后试一次的家伙,是不是,宝贝?”
在她回答他以前,他的嘴唇压到她的嘴唇上,给了她一个缓慢而性感的亲吻。这个吻同他四十八小时以前在哈米尔顿·杰瑞特办公室里将她揽人他的怀中给她的那个令她目眩神迷的热吻一样。
她叹息了一声,靠在了瑞梅的身上,感觉到他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感觉到他身体上散发出来的热量温暖着她的皮肤。她浑身颤抖,几乎无法呼吸了。
他们两个人似乎都失去了理智,只剩下原始的感情的急流与灵魂深处的渴望。
她张开了嘴唇,让他更亲密地吻她。他用舌尖寻找着她的舌尖,用甜蜜的痛苦折磨着
她,用即将来临的事实挑逗着她。然后他的亲吻变得狂野起来,直到她觉得自己从里到外似乎都被欲望的火焰烧成了灰烬,而她惟一的获救方式就是爱他。
一声低沉的呻吟声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她最后一丝抵御他入侵的意志力完全崩溃了。她伸手抓住他的T恤衫,将它从他的牛仔裤里拽出来,她需要感觉到他赤裸的温暖的皮肤紧贴着她手掌的欢愉。她将手滑落到他的小腹上,感觉到他腹部的肌肉在她的手指下紧张起来;她又将手落到他的大腿上,透过他的牛仔裤,抚摸着他强壮的身体。
他急促地喘息了一下,她感觉到他在发抖。
他们的渴望变得愈加狂野起来,他们互相亲吻着,已经走到了欲望的深渊的边缘。不论他们亲吻多长时间,他们都不觉得得到了满足。
他的双手抚摸着她的臀部,让她离自己更近些,直到她的头脑里只剩下惟—一个念头——一需要他。
她再次抓住他的衬衫,这时她觉得她似乎听到了纸张的沙沙声,但是她认为这是她的幻觉,这不是真实的。在她想明白那声音意味着什么之前,他呻吟了一声,温柔地将她从他身边推开。“再这样下去,宝贝,”他声音嘶哑着低声说,“我就有可能在这里的地板上与你做爱。”
他的目光刺穿了她的灵魂,渴望的野火在他由于热情而变得深沉的棕色眼眸深处燃烧
着。那种力量让她连骨头都要融化了。
“我们曾经……在陌生的地方做爱。”她气喘吁吁地说。
他们曾在行劫途中在埃尔·法拉的公寓里做爱。当他们从蒙特卡洛的赌场里返回时,
他们曾在豪华汽车的后座上做爱。几个小时以后,他们又缠绵在县纳的海滩上。
她伸手触摸到了他。
“但是我认为,这一次我们值得在比电脑房中的硬木地板更好的地方做爱。”他说,
“我想让这一次与众不同,我想让它发生在充满罗曼蒂克气氛的环境中。”
他握住她的手,将它们举到他的嘴唇边,他的嘴唇在她的指关节上轻轻地吻着。
“这会杀了我的,宝贝,”他说,“但是我认为我最好还是离开。”
离开?他一定不是认真的。
“晚安,玛歇尔。”他轻声说。
然后,在她还没有来得及请他不要走之前,他转过身,离开了房间,将门在他身后关
上。
她软绵绵地靠在墙上,害怕她的膝盖无法承受她身体的重量。她慢慢地滑坐在地板
上,无法相信他竟然从她身边走开了——当他对她的渴望同她对他的渴望同样强烈的时候。
她不知道她在地上坐了多久。她将头靠在墙壁上,想要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想要
恢复自己的控制力。过去了多长时间,五分钟?或者十分钟?
终于,她深深地缓慢地吸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时她注意到电脑旁边的激光打印机上有一丝绿色的闪光。这有些不同寻常。她思忖着。她知道每天晚上下班之前,她都要将打印机关闭。这意味着当瑞梅试图进人到她的系统里时,他打开了打印机。
为什么……?
这时她想起来在她抓住他的衬衫时,她以为她听到的那一阵不祥的纸张的沙沙声。忽然之间,他决定突然离去的想法在她看起来一目了然了。
“你这个被惯坏的混蛋!”
在她进人到电脑房之前,他打印了什么东西,也许是路径名单,或者就是杰瑞特拍卖行的整个保安系统概况。不论是什么,他将它打印了下来,而她就这么放他走了,而那份打印件就塞在他牛仔裤的裤腰中。
让那双说谎的眼睛见鬼去吧。还有他那见鬼的令人头脑发昏的热吻——她不应该就这么让他走了。她将双手握成了拳头。
实际上,在她看来,瑞梅·拜楼向她宣了战,这场战争她一定要赢。不论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他的嘴唇仍然在发热,他的身体仍然绷得紧紧的,他以为他的身体会由于那些无法解释的能量而爆炸。
瑞梅慢慢地喘息了一声,靠在了他租来的那辆跑车的折叠篷上,让折叠篷上的寒意透过他的衣服渗透到他发烧的皮肤上来。
将她从他身边推开是他所做过的最艰难的事情。他知道她渴望得到他,就像他渴望得到她一样:他也知道如果他们的热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而使他拉着她一同在电脑房内的地板上倒下来时,她不会拒绝他的。但是他想从玛歇尔那里得到更多的东西,不仅仅是她的身体。
他想让她再一次爱他,毫无保留地,就像她在戛纳一样。
他叹了口气。
不幸的是,事情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发生。见鬼,玛歇尔在一开始就将一切说得非常清楚了,但是他知道她对他仍然怀有爱意,那些爱意在他吻她时,在她抚摸他时,在他深深地凝视她时,总是情不自禁地从她的眼眸深处流露出来——同时还伴随着不信任与三年的分离带来的心碎。
如果我再相信你,我就是一个傻瓜。
她的声音仍然在他的头脑里回荡着,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备忘录,提醒着他在里维埃拉曾经怎样令她心碎。他不认为她明天会比今天晚上更信任他。
他将手伸到背后,将他黑色的T恤衫从牛仔裤里拽出来,将他折叠着塞进他牛仔裤裤腰
中的打印纸抽出来。这些打印纸是他在玛歇尔冲进办公室之前就放在他的身上的。
当她意识到他用几个吻欺骗了她时,她永远也不会再信任他了。即使他回报她的爱意。即使他扔下挑战的铁手套。
他微笑了。他知道她毕竟接受了挑战,她到底想要做一个怎样的选择?如果不找回他从她办公室里拿走的打印件,她就会面临更大的风险。
当她下定决心,想要溜进他的旅馆来找回那些打印件时,他会在旅馆里等候她的。他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在他成功地说服她让他们再试着相爱一次时,他不会放她离开的。
玛歇尔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溜进瑞梅的旅馆房间里,直到在那天早上十一点钟左右。她不得不耐心地等待着,直到看到他驾驶着他租来的黑色跑车离开旅馆,她才从她的汽车里走下来,穿过绿树成荫的街道,向他的旅馆走过去。
瑞梅在选择住处方面仍然像过去那样挑剔而奢侈。他居住在戈蒂埃旅馆,那是位于法国城区的一座三层的红砖建筑。旅馆的房间都是由古典的家具布置着,客人们像家里人一样被亲切地招待着,而不像是付钱的顾客。这使她想偷偷地不引人注目地溜进他房间的计划变得比溜进保安人员严密把守的重地还要困难。幸运的是,那一天绝大多数客人都出去了,而俯视着庭院的造型坚固的锻铁阳台,看起来是进入到他位于第三层楼的房间的好路径。
她在两分钟之内攀上了阳台。当她翻进他摆满了花朵的阳台里时,她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
法国式的房间门半开着,她慢慢地推开门,溜进了卧室里。
房间里冷清而安静,只有天花板上的吊扇发出嘶嘶的响声。一个巨大的古典样式的橡木四柱大床占据了房间中央,它的亚麻布床罩揉皱了,四个枕头毫无章法地扔在床上,似乎他是匆忙从床上起身离开的。她可以看到白色的绣着花边的床单从玫瑰红色的针绣床罩下面露出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在房间中飘散着。
有片刻的时间,她感觉到仿佛又回到了埃尔·法拉的公寓。
散发着茉莉花香味的枕头。
古典样式的橡木大床。
她。
瑞梅。
一种炽热的激情让他们两个人都变得脆弱而容易受到伤害。
想到这些,一丝颤抖沿着她的脊柱蔓延下来。
但是她到这里来是做正事的,她强制性地提醒自己,她越早地完成这项工作离开这里就越好。
她先在一些显而易见的地方动手翻找,抽屉顶端,床头柜上,墙角的一尘不染的胡桃木桌子上,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接下来,她开始翻找组合家具的抽屉,并且将柜脚下面也检查了一番。
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开始想到他也许将那些打印件带在身上了—一他想要按照打印件上的提示开始行动—一就在这时,她发现了放在床底下的紧锁着的公文包。
她的脸上浮现出胜利的微笑。她将那只沉重的皮包从床底下拖出来,然后跪在硬木地板上。她从牛仔裤的裤腰上拿下来一只皮口袋,从里面抽出来一根长长的金属丝。她将这根金属丝插进了公文包的锁里,打开了公文包。
正如她所希望的那样,五张折叠起来的电脑打印件正放在公文包的最上层。
“找到了。”她轻声地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她听到似乎有人正将钥匙插进她身后的门锁中开门,她脸上得意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她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她害怕得不敢移动,甚至不敢呼吸。她迅速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门的把手开始转动起来。
见鬼。
她抓起了那五张纸,合上了公文包,将它塞回到床底下.然后闪电一般地跳了起来。她刚刚逃到阳台上,就听到身后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玛歇尔屏住呼吸,向栏杆方向退过去,尽量让自己躲开进来的那个人的视线。
她将一条腿跨过锻铁栏杆,想要攀下阳台,跳到庭院里。这时两条强壮的手臂搂住了她的腰,她被从栏杆上拖了下来,撞到一个熟悉的岩石般坚硬的胸膛上。
“急什么,宝贝?”瑞梅用低沉而沙哑的慢吞吞的南部口音在她耳边轻声说,“在我看来,事情开始变得有刺激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