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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历险后后记 第三章

  夏季已经接近尾声,阳光依然炙热,烤得柏油路要融化似的,四周一丝风也没有,燠热难消。

  汗湿黏腻的衣裳贴着肌肤,蓝慕华额角不断渗出汗珠擦了又流、流了又擦,感觉糟透了。

  真是人不如花。

  荷兰空运来台的郁金香,被供在冰柜里享受冷气,她被迫顶着大太阳招呼长相抱歉、谈吐粗野、气质令人作呕的顾客。

  男客人边挑边嫌,被他摸过的花朵垂头丧气,暮气沉沉的样子甭说卖钱了,直接丢垃圾筒比较快。

  蓝慕华心在淌血!不光为钱,更因为她一直深信花儿是有知觉的,每一朵都是她的心肝宝贝,他怎么可以辣手推折!

  没良心的臭男人!

  蓝慕华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恶客犯案累累的“凶手”,热烫的视线目出丝丝火药味。

  毁了无数花朵后,头发染成酒红色的客人终于同道:“包一束花多少钱?不要算太贵,屎老板最近炒偶鱿鱼!”

  炒得好,炒得妙,炒得呱呱叫!

  心念甫动,蓝慕华连忙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亲爱的天父,我不是故意的。

  最近,花店生意一落千丈,她也为收入锐减伤透了脑筋。不想加重大哥的经团负担,却又人不敷出,理当应该秉持哀矜勿喜的心情,怎么可以听到别人丢饭碗就幸灾乐祸呢?

  似乎,她丝毫无暇的品德,随着小鱼一起尘归尘、土归土了。

  话说回来,没道德有没道德的好处。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小人报仇,三年不断,总有一天叫他好看!

  客人不耐烦地白她一眼,嚷道:“老板,你系北七哦?伦家在问泥一束花多少钱啦!”

  蓝慕华收束远飏的心思,抱歉地笑道:“对不起.我闪神了。先生请问你要包什么花?”

  客人茫然地望着五颜六色的花海,抓抓头发道:“伦家也不知道。花看起来都很像耶!偶要送七仔的。”

  说了等于没说。蓝慕华发现叫他臭男人还大抬举了,应该叫痴呆男才对。请问这是哪一国的“国语”?

  蓝慕华决定用最快的速度,打发痴呆男走人,省得他杵在这里,破坏静雪坊高尚典雅的格调。

  “女孩子是什么星座的?用星座来配花好了。”

  痴呆男又抓了抓头发,攒眉苦思,说尬“好像素……二页底肥,每处到二页底,阿纯就一直吵要买礼物。”

  “那是水瓶座。”

  蓝慕华思索了一会儿,一拍手说道:“小苍兰配玛钻丽特,送给崇尚自由又感情纤细的水象星座。”

  哈米兰……哈米特?前面那个,听起来好像是兰花的一种,后面那个又是什么东东柳?

  痴呆男想问又怕被笑役学问,不问又觉得不太放心,一张嘴开开合合,蹭了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年头的网路新世代哦,肚子里的墨水想必有限,恐怕连玛格丽特四个字都会写错。

  蓝慕华从花海中挑出一束黄白相间的小菊花。纯白的花瓣错落有致,裹着嫩黄色花心,和名字一样令人爱不释手。

  “这就是玛格丽特,属菊花科的一种。”

  “菊花?”

  痴呆男脸颊肌肉抽搐,仿佛被偷砍一刀,叫道:“偶还买剑兰柳!三八纯又还没死?干嘛送她菊花?”

  蓝慕华被他暴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反驳道:“玛格丽特很常见啊!和小雏菊都很受年轻人的欢迎。”

  “鼻要!”

  痴呆男斩钉截铁地说道:“菊花、剑兰都是拜死人用的花!我警告你哦!不准咒偶的七仔挂点!”

  “好好好.不要菊花,换玫瑰好了!”

  蓝慕华耳朵痛得受不了,连忙捧起红玫瑰塞到他面前.希望又香又美的花朵能让他哇咧鬼叫的嘴闭上。

  “这还差不多,多少钱?”

  玫瑰是情人永恒不变的代言花,红玫瑰的花语就是此情不渝。痴呆男虽然智商从零往不算,倒也不至于不知道。

  “加配花和缎带棉纸,算五百块就好。”

  吨位颇可观的痴呆男童重一踱脚,水筒里的花被震得跳了几跳。

  “骗肖~。  这样就要五百块?我还用抢的比较快哩!”

  蓝慕华身子一僵,笑容悄悄地从嘴角敛去。

  嫌贵就别买,何必口出恶言呢?

  这桩生意不做也罢,她的花不是给这种人糟蹋用的!

  “黑店!坑钱!夭寿骨!”

  痴呆男看不出来老板已经在不爽了,还继续乱骂一通。

  “老板,算我卡俗啦!这里花这么多,怎么卖得完?偶不买泥也是放到坏,芹粟卖啦!”

  若非痴呆男态度恶劣,蓝慕华倒也不排斥赔本求售、若能因此成就少年爱惜的恋情,少赚一点没关系。

  保偏没长脑的奥客惹毛了她,蓝慕华的倔脾气一发作才可任由花朵腐烂,也不让他趁心如意。

  痴呆男死拗活拗.蓝慕华满口是是是您说的对,底线却踩得很严,说什么也不肯降价。

  “先生,五百块是成本价我也不怕你去比较价钱。别家绝对不只卖五百块,搞不好还要一千元哪!”

  痴呆男磨了半天无济于事,悻悻然吐了口痰。

  “景气差还卖那么贵,有没有搞错!包起来啦!”

  即将落袋的钞票稍稍弭平蓝慕华不悦的心绪,她逼自己不去看地上令人作呕的暗黄色黏稠液体。

  忙着包花,她的心用却已远渡重洋,飘到郁金香的故乡。

  如果能够自给自足,在异地讨生活的哥哥就不必扛得那么累。

  他们在荷兰还好吗?晚上打电话去问问。

  痴呆男等在一旁,肉痛地说道:“卖那么贵,要包得很大让阿纯有面子,否则仍不付线唷!”

  他又懂得什么叫美了?蓝慕华懒得跟他罗嗦,纤巧的双手像有魔法似的,转瞬间交出令人赞不绝口的花束。

  ”好了!还满意吗?”

  痴呆男惊艳不已,他本来打定主意要鸡蛋里挑骨头,现在却连骨头渣也挑不出来了。乖乖地掏钱付账。

  接过五百元大钞.蓝慕华立刻察觉出异样。

  纸质不对!摸起来和影印纸一样,在翻右转变色油墨也不会变色,仿制得这么粗糙也敢拿来用,瞧不起嘛!

  一般怒气直冲脑门,想用伪钞买花?办、不、到!

  “先生  ,等等!”

  蓝慕华喝住现形犯因心由而显慌乱的脚步。

  痴呆男回过身来,口气极不耐烦:

  “干嘛啦!钱都给你了,还叫个屁!

  “这张五百块……”

  蓝慕华才刚开口说话,就吃过满满一嘴的灰尘.

  接着,罪魁祸首发出尖锐刺耳的招牌热车声,在蓝慕华诧异的目光中停靠在盛满鲜花的水筒旁。

  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迳自下了重型机车,提着笔记型电脑往店内走去,连看都没看屋主一眼。

  仿佛一颗原子弹在心口引爆,蓝慕华承受不住地全身剧颤,连忙紧抓花筒,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男人的背影看起来该死的眼熟!

  这个杀千刀、天字第一号没血没泪的死狐狸大混帐还有脸来见她?!今天一定要替无辜的小生命讨回公道!

  行使伪钞的现行犯见女老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千趁心、万如愿,蹑手蹑脚打算趁机溜走。

  蓝慕华回过神来,提高声调叫道:”先生,不好意思,我刚好缺零钱,想跟你换五张一百元。”

  如果崇真在就好了。

  蓝慕华好羡慕当律师的好友崇真将整部六法全书装到脑袋里,她一定马上就可以背出行使伪钞罪是触犯刑法第几条第几项第几款的罪名,要判几年几个月的有期徒刑。

  即使蠢到没药医,痴呆男也知道店家发觉五百元纸钞是西贝货,但他翻遍了口袋,实在找不出真钞来付帐。

  没钱付帐,索性耍赖到底。

  查某人开店做生意,敢把事情闹大吗?就不信她那么神勇!

  “很烦耶!偶没有一百元小钞啦!”

  痴呆男摇身一变,成了大恶棍,英气十足地威胁道:“要嘛就收五百块,不要就拉倒。你自己选一样!”

  天下怎么有这种没水准又下三烂的败类!她几乎可以闻到地腐朽的灵魂,发出阵阵中人欲呕的臭味。

  蓝慕华气得全县发抖,除了欺负女生外,男人就找不到别的事情做吗?呕烂的次等物种,下地狱去吧!

  她毅然决然地将假钞还给对方,说道:“那好吧,请你把玫瑰花还我。下次面带小钞来付帐。”

  大恶棍没料到她的选择竟是收回花束,恨声说道:“算你有种!真正不怕死,给我记住!偶会再来滴!”

  撂下狠话.大恶不理会蓝慕华伸长的手臂,“啪”的一声将花来扔在地上,脚丫子用力地踩上两踩,才扬长离去。

  弯腰挝首玫瑰花,蓝慕华万分心怜地将花瓣上的脚印揩净,纵然毁损得不成样,她还是坚持还给花朵干净的容颜。

  这一脚不只踩烂了花朵,也踩扁了她对人性的信任。

  她不肯收受一张的钞票,就该受到这种待遇吗?

  满腔怨气与悲愤化成一股急剧窜升的怒火,蓝慕华抓了花束往店里走。

  反正不能卖钱了,她就物尽其用.拿它来砸某位次等物种的脑袋!

  *  *  *

  “老兄.你睡错地方了。”

  躺在长椅上的黑衣男子含糊不用地咒骂一声,眼皮子重得睁不开,翻身朝内继续呼呼大睡。

  蓝慕华俏脸一沉,高举花束朝男人后脑勺砸下去。

  花束中的水沿着脖子流下,渗人胸口,浸湿了衣衫,黑衣男子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咒骂着跳了起来.

  看他狠狠不堪的模样,蓝慕华怒火稍降,原本抿得死紧的嘴角略略松动,笑靥在小小的脸庞化开。

  黑衣男子拧绞湿透的衬衫,水珠沿着指尖滴落,他质问挑起祸端的原凶:“该死的你在搞什么鬼!?”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

  蓝慕华提高嗓门叫道:“你来静雪工作坊里干吗?我警告你,这里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他事情多得做不完.才没那闲情逸致“撒野”!

  一连数日熬夜赶稿的雷鸿远双眼挂着失眠的沮丧,眼窝深深陷落,整个都是黑的,唇边冒出青青的胡渣。

  他从背包中捞出酷似南方四贱客之一阿尼的摩拖罗拉V70手机,想都不想就扔给蓝慕华。

  “打电话去荷兰,你自己问阿修罗!”

  谁是阿修罗?

  蓝慕华愣了两秒,才联想到一个可能的人选。

  “承修哥?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承修哥那么斯文良善的人,怎么可能有这种环朋友?在她看来。他才是地狱来的修罗恶然,万魔窟的勾魂使者!

  “电话费算我的,你打去荷兰问阿修罗就对了。”

  没看过这种龟毛白痴的蠢女人!雷鸿远泄恨似地抽出几十张面纸,将半湿的衬衫擦干。

  有钱了不起吗?她最痛恨这种有钱人的嘴睑!

  蓝慕华将手机扔还他,气过:“荷兰现在是半夜,打过去会吵醒他们,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时差?”

  一天到骂人白痴,自己的智商也不见得多值得说嘴!

  抢过面纸盒,蓝慕华用同样尖锐的口气回敬道:“  面纸很贵的,用在你身上太过糟踏地球资源了。”

  泼他水又不准他用面纸擦干?阿修罗一定是受不了猪头女人成天耍白痴,才会带着爱人离乡背井,躲得愈远愈好!

  雷鸿远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他为什么那么带塞?被迫接收连亲哥哥都弃之如破鞋子的笨女人。

  “本人绝对没有意愿出现在这里。想到要和你呼吸同一种空气,我的灵魂已经感到极大的委屈。”

  “我也不愿意跟你呼吸同一种空气!叫你走你偏不走!蓝慕华不服输地嚷回去。

  雷鸿远胸口寓着一团火,忍耐已经快到极限。

  要不是阿修罗千拜托万请求,他才做得照看猪头女人!

  “承修哥出国前几天,曾经提过要找室友跟我作伴。不过,小庙不收大菩萨,这里容不下你。”

  蓝慕华决定上打电话去荷兰声讨两个臭男生。

  承修哥居然找强盗爷爷当她的室友!

  她让他们在郁金香盛开的国度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他们把她推向万劫不复的火坑,什么跟什么嘛!

  雷鸿远揉着额角,耐性已告用磬。“要我说几次你才懂?阿修罗叫我来,只有他能叫我走。”

  蓝慕华冷然道:“你们之间的约定我管不着,也不想管。这里是我的花店,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雷鸿远额角凸起一根老大的青筋,感到头快要爆炸了,成千上万只小虫子在里面钻采钻去。

  前阵子他在凄风苦雨中足足站了一夜,才拍到有妇之夫和幼齿美眉你依我依的煽情照片,接下来又没日没夜地赶稿,铁打的身体也禁不起日夜操劳,他真的很需要休息。

  偏偏猪头女人硬是不肯让他睡觉,还拿花砸他,弄湿他的衣服,是可忍,孰不可忍?

  雷鸿远几步跨到蓝慕华面前,大掌牢牢固定她的后颈,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冷森森的用暧昧的口吻说道:“你去报啊!警察来了,我就说咱们情侣吵架。你猜警察信你还是信我?”

  深邃的眼闪烁着恶作剧的邪气,雷鸿远粗糙的手指抚着蓝慕华柔嫩的粉颈,引起她一阵阵鸡皮疙答。

  全身笼罩在男子特有的气息中,蓝慕华脸蛋不由得涨红了。花店不到五坪大的空间,塞两个人实在太挤了。

  “我连你娃啥名啥都不知道!”

  蓝慕华抓下他的魔掌,透红的脸颊却背叛她强行武装的冷静。”少往自己脸上贴钻石了,谁跟你是情侣啊!”

  触电似地收回手,雷鸿远迅速地瞟了猪头女人一眼。

  他们打从一见面就用言语互相攻击,企图啃噬对方的固执,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她的长相。

  不同于龚眉仪令人移不开目光的美艳,她比较偏向小家碧玉的秀雅,称不上艳丽极研,顶多只是好看而已。  只是,那像苹果般鲜脆的脸蛋,一生气就会染上醉人的酡红、分外惹人爱怜。

  细腻白皙的肌肤仿佛掐得出水来,那不是保养品牌刻意营造的晶莹剔透,而是来自上苍最慷慨的恩赐。

  雷鸿远难过得好想掉眼泪,替自己感到可悲。

  他太久没把美眉吗?居然地落到连这激青涩的货色,都曾让他一颗心怦怦乱跳的地步。

  他怎么不说话?突然变哑巴吗?

  蓝慕华戳着他的胸膛道:“回魂啦!怎么不说话?”

  明知道他一开口铁定没好话,他不开口又让她没来由的心慌。遇到他,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

  雷鸿远双眼直直盯在墙上,强迫自己不去看害他胡思乱想的苹果脸,一定是最近工作太累,才会出现幻觉。

  他居林觉得猪头女人长得还可以!不赶紧补眠,说不定他还会觉得她是上帝鬼斧神工精雕琢的心血结晶!

  “回答你前一个问题,我叫雷鸿远,在史丹福误交匪类阿修罗,被他奴役至今还不得脱身。”

  一言以蔽之,遇上这等损友,他只能怨叹自己在劫难逃。

  瞥见桌子上的英文小说,由鸿远露出笑容,发挥一贯自动自发涌神,不待物主同意就把它们搬到长椅上。

  虽然硬了些.总比没有枕头好睡。

  蓝慕华连忙喝止道:“不推动那些书!”

  她伸手来抢,书却被雷鸿远牢牢拽在怀中。当男人就是有这个好处,块头大,力气也大。

  “除非你给我枕头,否则我就睡定它们了。”

  听听!曹操有这么奸诈吗?

  “谁准你在这里睡觉的?走开啦!”

  蓝慕华气得浑身颤抖,偏又抢不过人高马大的雷鸿远急得连连跺脚,“那是崇真借我的小说,她去英国辛辛苦苦扛回来的,国内因有书商进口,睡坏了叫我怎么赔!”

  说着说着,蓝慕华口气不由得软了,颇有恳求之意。

  “书还给我啦!这里没有枕头,不然你拿面纸盒去睡好了。”

  崇真非常宝贝她的书,有一次小勋勋咬坏了蚂咪的小说,被摆得鼻青脸肿,自不是教授死命拉住,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蓝慕华看书都要先用抗菌洗手乳搓洗双手,稍有不慎压皱平滑的纸页,就要有提头去见穆崇真的准备。

  看她咬着嘴唇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雷鸿远挫败地咒骂一声,又将小说出圆桌子上,也懒得拿面纸盒了,倒在长椅上枕着手臂补眠。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一向拿猪头女人没辙。

  蓝慕华松了口气,连忙将小说搬走,离抢匪愈远愈好。

  趁自己还已陷人昏迷,雷鸿远喃喃嘱咐:“用我的手机打给阿修罗,只要他一句话,我马上走。”

  她是屋生,凭什么承修哥才能叫他滚蛋?带着满心的不甘与忿根,蓝慕华嘟囔道:“他不答应,你也得走。”

  静雪坊岂是黑心肝的杀鱼凶手可以自由进出的!

  雷鸿远的意识一点一滴滴走,舌头也大了起来:“  阿修罗很难缠的,如果你能叫他放我自由,我重金酬谢。”

  钱钱钱!这家以摆阔给谁看啊!

  蓝慕华拿起薰衣草喷雾剂朝四周狂喷一通,没办法铜臭味实在太重了,薰得人难受。

  “谁稀罕你的钱!省起来买槟榔吧!”

  祝你老爸得膀胱癌、老妈得子宫癌、你得口腔癌!

  不能怪蓝慕华没口德,她实在是气坏了。

  雷鸿远冷不防地翻身坐起,抓住蓝慕华纤瘦的肩膀,郑重警告道:“你爱骂谁都行,就是不准骂我妈,听到没?”

  他会读心术吗?蓝慕华脸色一阵阵发青。

  低垂眉眼,她心田地否认道:“他骂你妈了?我才不像某人,开口闭口子声不绝,三字经没停过。”

  雷鸿远没力气追究,倒回长椅上,痛呼一声,原来是肋骨压到手机,他拿起来丢给蓝慕华。

  “打给阿修罗,如果你能劝他改变心意,我就……”

  头好重,眼皮好重,雷鸿远合上双眼,意识越来越模糊,显然已敌不过周公的一再催促,坠入梦香。  

  “知道啦,重金酬谢是吧!”

  蓝慕华从鼻孔哼声道:“听都听腻了。有钱了不起吗?”

  忽然之间,蓝慕华觉得去荷兰不留再台湾好。

  莫非,这才是大哥们的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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