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
风鉴尧、翟颖躲开追杀后并未离开瑞士,而是找间乡野独栋式的旅社小屋住下。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房一厅一卫浴,另外还有一间简单的小厨房,最重要的是水、电和电话线路。
一路闹别扭到这里的翟颖,转头就躲进房间里去。
风鉴尧几不可见地扬起微笑,好整以暇,气疯了的翟颖大概忘了,这栋小屋只有一个房间。
果不期然,他一走进房间,就见她瞪大双眼暴吼:“你进来干么?!”
“这是睡觉的地方吧?”
“对,我睡觉的地方。”她紧抓着棉被枕头。
“那就对了。”他同样轻快且肯定的回答,一边脱衣服。
“对什么?”盯着他结实的上身,她舔唇问道,然后重重的摇摇头,坚持的追问:“你为什么脱衣服?”
风鉴尧好笑的扬起英挺的浓眉,“你觉得脱衣服能做什么?”
翟颖一张脸上布满红霞,支吾不出话来。
“啧,你脑子里装满了×××喔……”
翟颖胀红脸,怒辩:“你才×××咧,你自己不要找借口!”
“当然是洗澡啦,傻瓜,难道你都穿着衣服洗吗?”说罢,他神气的拿着干净替换衣服进浴室。
“吁……”她大大吐口气,两手摩掌双颊,希望减退红潮。
什么嘛,要洗澡,干么在她面前脱衣服?
折腾了一整天被追杀,又辛苦研究了好久MT-101档案资料,她渐渐似睡非睡的快要沉入梦乡。
出浴的风鉴尧,端详她姣好的秀颜,只有这时候她是最可爱的,可以让他毫无忌惮观赏,但看太久就不行了……
看久了容易影响他心跳,然后就……可能一发不可收拾,他可惜的暂时收回一半痴恋的目光…考虑要不要乖乖到客厅窝着好了……
他支颚想了半晌,还是敌不过内心的想望,干脆利落的将自己抛向床上。
翟颖迷迷糊糊被吵醒,乍见近在咫尺的俊脸,直觉惊跳开来。
“乖乖睡觉,别吵。”他手脚更快,往她腰儿一揽,搂进怀里就闭眼梦周公。
什么叫“乖乖睡觉,别吵”?
翟颖不觉得这样自己还睡得着,稍微挣扎了下,他搂得死紧,真不懂他怎么回事?有必要防她逃跑到这地步吗?
耳朵听他沉稳的呼吸,他有力的心跳……结实又扬着她同样的皂香味,她深吸口气,静静沉浸在这亲密的时刻里。
似曾相识的记忆又翻涌而来——
板本信平交代她顺便将手上新出炉的研究计划送交给风鉴尧,因为临时有事耽搁,放在她手边一整天,待医治好一位新病人,已是夜深人静,打算明天再将计划书交出去好了。
“风先生好像还在附近大楼,我方才过来时瞧见的。”申屠奎顶着寒风告诉她。
“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医疗室?”
“正好想起来有东西忘了。”
“那我先走了,晚安。”翟颖得到讯息,收拾了一下,便带着计划书离开。
申屠奎所说的大楼,是雷麒所建,提供给外众或员工优惠的娱乐大厦,有健身房、舞厅、酒吧,也有休憩的房间。
她进了大楼,直接上顶楼,那里有风鉴尧的专人休息房间,门是虚掩的。
“咦?”一向仔细的风鉴尧不像会是三更半夜洞开门户的人才对?
才走进去两步,嚣张的喘息呻吟声便直扑入耳……她心一沉。
风鉴尧光裸的上身纠缠着另一具赤条条的女体,殷红如蛇信般的舌头舔吻他胸膛,丰硕的巨乳诱惑地在他身上挤压揉蹭。
“……啊……尧……”那女人吟喘不息,将他的手抓向自己乳房。
风鉴尧半合的双眼,手如她愿的用力揉挤,让女人呻吟的更大声、更嚣狂。
“再来……喔……用力……”
那女人如饮鸩止渴,哼哼呀呀的不断要求风鉴尧更粗鲁、更使力,男女交欢的盛宴即将展开……
翟颖在门口愣住呆看,不知已无力松落的档案夹制造了噪音。
宿醉的风鉴尧眯开双眼,似见翟颖呆愕的面孔,唉,幻觉,于是他又闭上眼,不想看清身上女人的模样,那会减低他的兴致。
他有他的需求,可是碍于心里住着个佳人,他只能在需要时戒酒麻痹,随便找个女人发泄,聊以为藉。
他的亢奋已经蓄势待发,上面的女体八成更猴急,已经迫不及待的抚摸他的硬挺……
“翟……颖?”准备解决需要的风鉴尧,不知为何又睁眼瞧向门边,翟颖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心知这时候她不太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而生理的怒吼又将喷发,他实在不必想太多的……
“哎哟……”那女人满脸陶醉正要坐上去,谁知风鉴尧竟突然推开她,害她跌个倒栽葱。
连风鉴尧也不能理解他的潜意识动作,尤其以他现在浑沌满是酒精的脑袋,但似翟颖的影子就是会影响他的冲动。
找女人私下发泄是一回事,可是让翟颖瞧见又是一回事,而且是很严重的事情,他没那么傻。
所以大概就在这样的心理作用下,他将这女人,好像叫吉娜的推个一干二净。
“尧,你怎么对人家这么粗鲁啦……”吉娜翻身努力不懈,从头到尾,风鉴尧都挺被动的,但今天是她的幸运日,在酒吧被他瞧上,她无论如何要诱引他臣服在她的床功之下,或许以后她就飞上枝头了。
但无论吉娜怎么努力,风鉴尧都像睡死了,翻身沉寂不为所动,她这才发现门边有人。
吉娜像抢着到手肥肉的射出凶狠目光,“你是谁?竟然在偷看我们办事,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翟颖瞟了床上的风鉴尧一眼,又回转视线看这女人毫无羞耻的赤裸迎视,也没打算先套上遮掩衣物。
“你该走了。”第一次,翟颖放任心中的不快,诉诸言词。
“你说什么?”吉娜当然不当回事,以为是另个想分杯羹的女人。“你凭什么赶我走?我可才是风鉴尧今晚选上的女人。”
翟颖一时理不清心里的巨痛,一心只想赶走她,不准让她继续靠近风鉴尧。
“你走不走?!”
“你算什么东西,以为我好欺负吗?”吉娜说着摇晃风鉴尧,要他评评理,可是他不太合作,于是又忿忿的叉腰示威,藉以展露自己雄伟的本钱。“你以为你赢得过我么?别笑死人了,”瞧她清汤挂面的小女生,“我可是让尧欲生欲死快活……”
翟颖掩耳拒听她淫乱的描述,强势的喝问:“你走不走?!”吉娜的不知羞耻,刻意在她面前抚弄风鉴尧身体,“很好,我请雷麒的保全人员轰你出去,从事保全的人可不会客气的。”
“雷麒……?”吉娜自然是知道风鉴尧的地位的,所以眼前这女人不是毫无瓜葛啰?她衡量一下睡死的风鉴尧,然后聪明的缓缓起身,穿上先前脱下的低胸洋装。
“我先离开,哼,”经过大风大浪的吉娜不吃眼前亏,“等明天我再向尧要个公道。”
殊不知风鉴尧根本没给吉娜那个机会,隔天秘书通报就给轰走了。以前交往的女友或许讲求条件,可是自从认定了翟颖,他对于发泄生理需要的欢场女子自然情份也无,银货两讫,各取所需,纯粹是交易。
那女人疯了似的飙走了,翟颖站在门口好半天,等里面的味道消淡了才进去。
风鉴尧似乎睡得人事不知,满身酒臭味。
翟颖在浴室拧来湿毛巾,擦拭他汗湿和酒臭的脸、脖子、上身……再下去她就停住了。
“……翟……颖……?”风鉴尧口齿不清的呢喃,好像感觉到她的气味。
她重新又拧干净毛巾,规律的再擦拭他,不停的擦……直到风鉴尧渐有醒转的迹象,并且抗议,她方愣住。
她在干什么?
可是她也说不出个好理由,只是一心想擦去他身上那女人的味道。
风鉴尧咕哝一声,翻身抱向她又睡去。
措手不及的翟颖,在推不开他的钳制后,静静在他怀里细思自己刚才毫不理智的举动……为什么她会如此在乎他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无解的俯首贴向他温暖的胸膛,好想弄清楚风鉴尧对自己究竟是何心态?
诧然相近的接触,翟颖低咽的不管三七二十一逃开他,逃开房间。
因为他嘴里喊着“翟颖”,脑海里竟是和刚才那女人交缠的画面……
翟颖没有比此刻更痛恨自己拥有窥视他人的感应力……
从前的经验带回眼前拥抱她的相同胸膛……
她战战兢兢贴首轻轻靠向他,渐而放松露出微笑。
他轻喊着“翟颖”,脑海里也是“翟颖”,虽然是之前他们斗嘴的画面。
“翟颖。”风鉴尧又轻喊了一声,沉沉睡去。
翟颖嘴带笑意也随他进入梦乡。
法国事件甫发生,他就已经收到讯息,透过电脑和板本兄弟讨论,决定风鉴尧仍是留在原地继续追查。善后以及后续该应付的种种,便交由他们解决。
“你要赶过去吗?”翟颖从新闻报导知晓,问着脸色一直很难看的风鉴尧。
“然后放你躲得无影无踪?!”
河东狮吼啊!“怎么可能……”以前会啦,可是知道了杰汀下落不明、安全有虞之际,她怎么也不可能置之事外。
“不可能吗?”风鉴尧火气相当大。
“君子不迁怒、不二过,你想比嗓门吗?”她又不是呆子乖乖被凶。
然而风鉴尧冷冷一笑,看得她不知不觉畏缩起来,不敢张牙舞爪太嚣张,虽然心里已经叽哩咕噜一大串……
“乖一点,我现在正缺人可以泄愤。”
“有没有搞错……”她都几岁了!他以为他是她的谁啊?“想打架赶快找那些人去,干么欺负我这个无辜善良老百姓。”在他验光似的利眼下,她话转了好几圈,够婉转吧?
“嘿,有些善良老百姓正巧就是欠教训。”雷麒频出状况的确惹人烦心,但翟颖更让他忧且愁。
根本是讽刺嘛……面对面这么近瞪人,别说他身高的压迫感了,那可惧复可爱的神情。唉!她一直在那迷咒中,既想躲又不愿真正离开的矛盾来回徘徊。
所以啰,翟颖就圆睁着她闪闪发亮的慧黠眸子与之交错,看谁撑得久。
一秒、二秒过去……他的帅脸实在越看越赏心悦目,英挺的鼻端,酷削的轮廓,越来越勾魂摄魄……
唉呀呀,可别心被拐了去。
不行、不行!警惕了自己不下百万次,千万不要想不开,那风鉴尧精得像什么鬼似的,要是让他知道她曾有过遐思,准笑掉大牙。
当然,她受不了先投降。
“算了、算了啦,懒得理你,不玩了……”
话没说完,风鉴尧一副找碴的死德性硬要她理。
天啊!怎么能不理?他一个人那么魁武的横在你面前,阻碍呼吸、掠夺每个毛细孔的知觉,除非盲了、呆了才会完全没感觉。
“到底想怎样嘛?!冤有头债有主,是那些恐怖分子捣毁雷麒大楼的,找他们去啊!”
“难道雷麒真的跟你没一点关系?”推得倒干净,这女人从头到尾根本没搞懂他气什么,简直罪加好几等,越想越恼。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难道他表现的还不清楚吗?
“有什么……”关系,识时务者自动消音,“当前应该对付那些人才是要紧。”想想,自己真没长进,以前是这样,躲了几年还是这般没用,唉、唉、唉!
她那边在自我懊恼,可风鉴尧紧盯她脸庞数分钟之久,突然弹指,将冥想中的翟颖震回现实。
像是意料中的反应,他在她错愕中缓缓说道:“你说得没错,到法国去。”然后趁她还来不及庆幸解脱之际,又打破她的幻想,“我们两个一起出发。”
他决定要盯牢她的用心可真够坚决,翟颖除了认了还能怎么办?
直接杀往法国马赛,原来宏伟的大楼大半被炸毁,残壁断瓦却不萧索,因为板本信平亲自坐镇指挥,所有员工事发没多久便各就其位工作了,除了必要研究设备不堪使用移作它处外,雷麒的运作几乎没有因之停顿。
乍见风鉴尧和翟颖的到来,板本信平微愣后,迅速抛给当事人一个暧昧的笑容。
“啧……”
翟颖一脸莫名其妙,而稀奇的是风鉴尧竟毫无反驳,好像挺能意会其中曲折似的。
搭上她瘦弱的肩膀,“你这个小妮子可找死我们了,没淹死怎么不晓得通知一声?”板本信平因为风鉴尧的关系视她为自己人,对翟颖向来都是直来直往,也不嫌讲话太毒。
“原因嘛……我还在研究。”打哈哈过去,她没什么认真回答,反正人被逮回来已经是事实,说那些又有何益。
“那继续研究吧,不要让我们鉴尧哥哥卯起来杀人放火就行了,你知道,他对女人的耐性一向不怎么好。”板本信平眨眨眼唱做俱佳。
“还用你说吗?”她首当其冲,受害最深了。
这笨瓜,话都点这么明了,亏她医化顶呱呱,聪明没人比,偏这种男女情事似懂非懂又不懂,可苦了某个人哟!
“那是你才有资格那,别人挤破头还抢不到机会呢!”板本凑在她耳边摇头叹气。“当发现你被传失踪凶多吉少,你没瞧见我们风哥哥多么伤心欲绝,痛不欲生,拒绝相信你红颜薄命,甚至将自己放逐到荒山野岭。唉……你不晓得做老板的我这期间多辛苦憔悴啊,身兼数职。”
板本信平本来就喜欢开玩笑,难免夸大,翟颖听听就算,没打算搁进心里。
“我把资格让贤好了。”直觉回道,翟颖偏头给了板本一个哀怨无奈的眼神。
那画面非常的协调,板本也是相当出色的男子,想当初花丛处处风流,虽然明知他现在已心有所属,情归唐香霖,可是风鉴尧还是看不过去,一把拉回翟颖。
“别在那里嘻皮笑脸的了,等消息传回纽约给香霖知道,哼、哼……”一边在威胁板本手脚放干净点,一边却责备地瞅视着翟颖。
她很无辜耶,风鉴尧老是生些莫名其妙的气,小心高血压提早报到。归根究底,一定是这个人小心眼到极点,还在记恨她没消没息躲了起来的旧事。
“香霖是谁?”以前的花花公子竟然一听到这个名字,脸上出现那么难得的温柔样。
“当然是他亲亲老婆,一辈子克得他死死的女人。”
“大男人不要那么会忌妒别人,香霖嘴巴硬归硬,还不是让我娶回家了。”板本马上还击,得意呢。
他们一来一往斗嘴时,翟颖并非有意窥探隐私,可是那画面实在强烈,她可以感受到这两人曾在日本大打出手,原因便是香霖。
这两兄弟交情不用说了,平常嬉笑嘲讽更是家常便饭,可是为了女人打架?
翟颖蓦然心抽痛下一下,男人会为了女人和亲兄弟反目还能有什么其它原因……
“是娶回家吗?好像结果是你嫁到纽约去吧?”风鉴尧没发现她的异常,仍舌尖嘴利取笑。当初板本将人家拐到日本举行婚礼,虽然威胁色诱顺利结成了,可是蜜月还来不及渡,香霖因为学业就马上又飞回纽约,害他气急败坏赶紧追,拗不过她的情况下,只好也一并住下。
说到这里,板本挺不是滋味的,同样是兄弟娶姊妹,人家香织多顺着俊耀,甚至二话不说放弃努力多年的工作成绩,可他却得追老婆追到美国去,整天还要担心她在学校被人拐跑。
“报应啊!”每次风鉴尧最喜欢拿这档事奚落他。
雷麒分公司损失惨重,恐怖分子虎视眈眈,可是这两人神采飞扬,一见面谈的却直绕着一个女人打转,翟颖越听越往牛角尖里钻,默默地离他们远远的,就如原本她与他们之间的距离——
上司和属下。
喜相逢的剧码,翟颖很难轻易表现出内心真正感受,以前有些曾一起工作的研究伙伴见到她,尊崇的说几句“恭喜”、“太好了”,这也是她与他们之间的距离。
“小鬼?!”人没到声先至,那明显的真诚喜悦渲染了她肢体的泠漠。
申屠奎非常惊讶,嘴上的笑容反而过于僵硬。
“老鬼!”她回到雷麒第一次笑开了脸,“以为我鬼还魂啦?放心,我没死过呢。你还没退休啊?占着位置挡人升官发财可是会遭忌哟!”
申屠奎很快重拾过去友谊,“是喔,哪像某人这么好命,想不干就躲了去,留我在这边任劳任怨,想跑都没地方藏。”
好朋友见面亦仅只是拍拍肩,轻搂一下便放开,对翟颖而言,他们都是不善表达情感的人,能有这样的肢体接触已是不简单了。
申屠奎知道她的想法,可也不点破。雷麒上下没人不心知肚明,谁要是敢和她太亲近就等着被修理吧!那人是谁,不说也罢。
风鉴尧好像在翟颖身上装了一对雷达,凡是有人过于热络,马上就被上层约见。久而久之,大家总算搞懂前因后果,一次巧合是天意,太多的巧合就变成刻意了。偏这两人都过了几年还在玩捉迷藏,真让人看了有够不爽的。
“少假了啦,报导上常有你发表的论文研究,一大堆赞美词推崇无比,这些成就可不是假的吧?”翟颖开玩笑道。
申屠奎的研究路线与她略有差异,论资历、医术不见得比她差,但因较冷门反不若她为世人所知。难得的是,他从未有不平而起妒心,待她仍一贯如师如兄如友。
“别提了,”申屠奎一副厌倦的挥挥手,丝毫不见欣喜,“要不是你无故失踪,我怎么要多忍受这些外务杂事。”说到这里,他真的生气瞪她,整整二年耶,他减少了多少做研究的时间?!
“嘿、嘿……”只好傻笑啰,“你又不像我有卖身契,不想干大不了走人嘛,哈……”
“是啊,我是不像你,”申屠奎故意忽略她前面的意思,“后面有强硬靠山,耍耍赖、闹闹脾气就有人摆平问题,我啊——还要养家活口呢,能有什么资格摆谱。”
“乱讲,什么靠山?!”她哪有?“而且你一人饱全家饱,最会瞎掰了。”
申屠奎当她可怜似的赏她几个白痴眼光,惹得她据理力争,辩个没完……
而另一头,风鉴尧转头没见着她,后面找着来,跟着看热闹的板本信平故意加油添火尖笑几声。
“哎呀,你心肝宝贝和别的男人正打得火热呢!”
无视风鉴尧全身绷紧,可板本就是很恶质的受不了他那老僧入定假死人样,不戳戳痛处不甘愿。
“啧、啧,你看看,翟颖和申屠奎多有话讲呀?以前他们整天腻在一起,不管是工作或私人关系都那么有默契,真是天生一对……”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暴风雨前奏。
板本挤挤眼,死德性不改,“听人家说,同行的人谈起话来较有交集,要是翟颖跟你讨论研究、实验,那不是鸭子听雷吗?换成我,我也比较喜欢申屠奎。”
风鉴尧倏地杀气腾腾转过身,“不要跟我装出那种帅脸,我不是那些花痴吃你那套。”
“喔噢,老虎发威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想打架是不是?”
瞧那一双拳头握得死紧,再不闪就太对不起自己了,板本暗怀鬼胎比个和平手势缓和,随即又嚷嚷。
“呦呼,翟颖!救命啊,有人打翻调味酱迁怒啰!”
翟颖和申屠奎叙旧到一半,被他们引去注意力。
“怎么回事?”她奇怪问道。
看情形也知道那个某人占有欲又发作了,板本八成嫌恐怖分子闹得不够厉害又找事忙。
“谁晓得?”不过有些事,外人还是别插手过界得好,所以申屠奎好笑归好笑,幸亏蓄了一脸大胡子不易看清,他耸耸肩只管看戏,而且是难得由两个老板主演的好戏。
板本大摇大摆的跑来,将翟颖当护身符,隔阵喊话示威:“亲亲爱爱的小颖颖,拜托你安抚一下那只失控的大老虎,不会叫光咬人,好可怕哟!”
这样的撒娇状,虽然板本堂堂男子身材高耸,但他东洋味俊美的五官,只衬托出他无赖的可爱,却无流气。
而且再怎么说,板本总是老板,她能说什么?
“喔,我比你更怕。”干么找她救?翟颖小声嘀咕。
结果她自问话没得罪谁,风鉴尧脸差点“黑青”了,吓得她七上八下不知会遭什么殃?
“哈……”板本大笑,唱起怪腔怪调的歌来,“心思哪某刚出来……”
申屠奎受不了他那走音的日本调,帮他正音“心事谁人知”的台语歌,两人一唱一和不亦乐乎。
“尽量唱,最好别停!”风鉴尧不怒反笑,针刺似逼人寒颤。
“没有我的事,我只是好意教唱一首歌罢了。”聪明的先撇清,烈士犯不着抢着当。
“看你人模人样的,还是权威教授呢,这么没义气!”板本叨念一番,嘻皮笑脸对风鉴尧,别这样嘛,好兄弟才帮你耶。”
“省省。刚刚你喊翟颖什么来着?嗯——我想想该不该告诉香霖好?”风鉴尧心思运转得很快,专挑致命弱点反攻。
“说就说啰,香霖才没那么无聊,小心小眼的;况且说了又怎样?我们夫妻伉俪情深,我打个喷嚏,她都要担心半天咧。哼!”
风鉴尧泠嗤,“哦?”
“当然、当然,天高皇帝远,人家老板娘想做什么也没人干涉呀。”申屠奎也吐槽道。
“没事了。”板本外强内荏粉饰太平,说不怕才怪,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满命苦的,娶了个个性外放的老婆,不安分相夫教子,却一心想继续念书。这把火不顺便发向无辜第三者,难不成憋着得内伤?“喂,你搞不清楚状况站那边,扣你薪水。”
“科学精神向来请求真理与事实。”申屠奎端着眼镜一本正经回道,朝翟颖挤挤眉却又顺着大老板暧昧不明的语意,“这就好比有些死火山表面没有动静,可是内部却溶浆腾腾,或是深潭急流上必是平静无波,只有细心体会才能察觉。”
“呃?”就字面分析,申屠奎说的都是常理啊,和前面的话题有何关联?她发觉自己好像是他们中最笨的一个。
刚翻脸的板本马上再换张脸,“你真是说到我心坎里了。”知音哪!
谁教不开窍的天才需要人特别灌顶,偏偏该紧张的男主角还在太空漫步,数年一小步,不知道在搞什么东东,总不好是害臊吧?!急死的是他们这些亲朋好友。
风鉴尧气定神闲,双手抱胸冷冷环视他们,“小丑扮够了,别忘了还有工作要处理。”
他这一睥睨,翟颖内心更退却,无形中在彼此间划下距离。
“公司被炸,麦可斯博士下落不明,恐怖分子仍伺机而动,该有什么本分自己衡量。”风鉴尧怒厌郁积在胸臆,连眼神都不关照她了。
其他人无所谓,可是听在翟颖耳中却迅速发酵。
“我的工作就是钻研这项计划。”说罢,她一言不发拉着申屠奎走开,依稀可听见她一丝不苟小声的在询问MT-101相关数据。
好像男有情妹无意唷?
看到这样,板本左思右想叹了好长好大一口气,望望那并行的双人,然后又瞧瞧毛鬃简直倒立的风鉴尧。
“有力气喘,还不干你的正经事去。”风鉴尧像头即将厮杀悍猎的狮王,噬血而逐。
“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知道!”风鉴尧非常暴躁,工作上他得以决断方针,对她……却深感无力。
“女人心海底针,也许……她不清楚你对她的感情。”想半天,似乎只有这理由。
“有可能吗?!没事我会一得空常围着她打转?没事我干么老是担心她?”气死人了,“我吃饱没事干吗?”
“嘿、嘿,这些不要对我说,告诉她呀。”他们当然一清二楚啦,问题在女主角不懂嘛。
“哼。她那装水泥的脑袋!”他表现得不够明白吗?这么多年已经搞得所有人都知道了,甚至家人也确定他心有所属后,打消任何联姻安排,没想到迎接他的消息是她船难失踪了。该死的,她到底还要他揪多少心?
“你知道翟颖几岁吧?”
风鉴尧瞪他无聊,“二十六。”
“所以啰,你老是当她十六岁管这管那的,哪像是对心爱女人的样子,搞不好她以为你蛮横不讲道理也不一定。”不是信平他爱自卖自夸,自家兄弟高档货耶,翟颖怎么可能若近若离不心动呢?
风鉴尧眉纠得紧紧的,若有所思。
“听我的没错啦,要不然找别的女人刺激、刺激她,先试探一下翟颖的反应程度。”信平嘻嘻哈哈,忍不住欠扁建议道,“再不然,干脆直接从一垒杀到本垒,用你的男人本色征服她……如果你技术上有问题,小弟我也不介意效劳啦!”
“好啊。”
不要以为风鉴尧那么好欺负,板本信平很有危机意识的,“纯属玩笑,香霖功课很忙,不用浪费时间找她聊天了。”打了哈哈,续道:“我们谈谈怎么对付那群天杀婊子养的……”开玩笑,傻子才在这时候惹一个受挫又爱得发疯的男人!
“嗯,他们目标首要是麦可斯博士……另外……”风鉴尧冷不防的揍了信平一拳。
“谋杀啊!”信平哇啦大叫。
“为什么我和翟颖在瑞士的行踪会被泄漏?”
“什么?怎么可能?除了我和俊耀,及几位高层研究人员必须传送整理的MT-101资料给你外……你们遇到围击了?”还以为是方才失言招祸咧。
“这事要查清楚。”
谈了约略有确切行动方针,临末,板本实在皮痒,忍不住又动动嘴皮子。
“当然,我们可爱的小翟颖,她也很危险,如果他们逮不着正主儿,一定会拉博士女儿当诱饵。”
风鉴尧一副“难道需要你说吗?”的不屑眼神。翟颖本就在他未雨绸缪的保护下,少之又少的人知道她身份,何况是刚认亲父的关系。
“喔哟,失算了,我真没大脑,也不想想她是谁的心肝哪!”
“无聊!”看透了板本的把戏,能不理就不理。
“现在这时候不无聊能干嘛?”又不能马上打仗,宰了那些混蛋,竟敢惹事到他们头上来,太没有将雷麒放在眼里了。
想当然尔,板本信平等于是在自问自答挺无趣的,没意思。
“不过,你心肝现在好像跟别人走了耶?”当然,说完这句话马上就闪人,板本笑得夸张。
走开一段距离后,板本很欠人扁的回头奚落那二道瞪视的利芒,还老大不客气的弹弹手。“兄弟我很了解,快去、快去,女大不中留,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哟!”
风鉴尧狠握着拳,比了个拳击的手势,掉头就大步回研究室。
“哈啰!别忘了以后要记得我这个大人情,我是顾问兼媒人……”反正打不到了嘛,板本算准了他的心思。
以前风鉴尧尚不致要朝夕都黏在一起,但经过了翟颖无故失踪许久,他的想法必有大转变。
“是只顾问的倒霉人!”风鉴尧远远回顶了句。
板本气结的苦笑,没机会再扳回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