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的警备尤其严格,除非宗宅的车辆,否则不得进入。
车子在滑过车库前的草地时停了下来,车灯熄了,客厅里的灯也忽然开启。
服侍宗军龙老帮主已长达三十载的贴身保镖罗叔一见到独坐在客厅里的老帮主,没有讶异,只是立即深深鞠躬来表达自己的尊敬。
「还没有找到?」宗军龙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这般问着。
罗叔轻轻的摇头,「公司、店里都已经找了好几次,没有人知道少爷的下落。」
「可恶!」宗军龙严峻的脸上有着愤怒,「查出是谁了吗?」
罗叔还是面无表情的摇头。
「还没有!那晚埋伏在酒店的人相当清楚所有摄影机置放位置,没有一个镜头捕捉到他的样貌。」
「服务生呢?一个都没见到吗?」宗军龙冷冷的质问。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不佩服那人的勇气,反而为那人的愚蠢感到愤怒。
「他是趁少爷独自一人时下的手,进来或出去都没有人看见。」
「可恶!」宗军龙震怒的咆哮几乎让整座宅院都感到震撼。
宗煦衡突然失踪已经三天了,史无前例的造成「御龙」里的动荡,诸多猜测流言多属恶意中伤,宗军龙绝不容许这样的错误。
「老爷!我想少爷受伤之说可能是真的,否则他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罗叔针对几日来的蜚短流长分析道,「少爷也许已经知道这一次的事件不单纯,所以于敏感时期选择不露面。」
「不露面就能解决事情吗?」
宗军龙于宗煦衡年少时开始父兼母职,他的严苛并不代表他失去慈爱,宗煦衡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即使再犀利无情,但却无法真正的冷血。
宗军龙贵为东南亚黑道之首,却有着人人皆知的弱点--宗煦衡。
幸好宗煦衡卓越的表现青出于蓝,无人胆敢侵犯,此次是因为帮主之争,才让战争浮出台面。
「大家都以为少爷太年轻,尽管这些年您表面上没有说,其实大家也看得到,少爷的确把老爷的事业经营得很好,他的能力早就毋庸置疑了。」罗叔同样在宗煦衡身边多年,甚至看着他长大,怎有不了解宗煦衡的道理?
宗军龙忽然沉默的瞪着窗外,一盏车灯刚刚熄灭!
深夜还有谁会来访?而在这个敏感的时刻里,又有谁敢以爽朗的笑声代表招呼,登门入室?
「宗老啊!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您哪!」
宗军龙正视这位操着假仁假义腔调的同辈老者,不由得眉头一皱。
「徐老,这么晚有事?」
徐泛明,当年与宗军龙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说起话来毫无威严,甚至有些无厘头,若不是跟随宗军龙,在当年也只是个不起眼的小混混。
他一直深得宗军龙的信赖,否则以今日的情况,守门的人也不可能会放这个看起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物进门。
徐泛明朝着戒备森严的四周扫了一眼,大刺刺地在宗军龙对面坐下,笑道:「宗老,有必要这样吗?我刚才要进来的时候还意外被盘问了一番!怎么?我是来到条子窟啦?」
宗军龙严谨的神情忽然一黯,叹了口气道:
「没法子,人老了,一点风吹草动也会变得精神紧张。」
「是哦!」徐泛明调侃的又道:「不过我可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你别摆个脸色给我看。」
宗军龙脸色一亮,随即点了点头。
凡事不能只看表相,这是对徐泛明最佳的评语。宗军龙信任徐泛明,除了他绝对的忠诚外,还有广泛的消息网。
「煦衡这小子,其实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徐泛明指着不远处的大宅,却看见宗军龙不解的拧眉,他讶异的低呼:「不会吧?您老不知道那户人家住了谁呀?」
「倒不是。」宗军龙轻轻摇首,鼎鼎有名的MD国际模特儿经纪公司的创办人所居住的班宅,是附近足以和宗家媲美的宅第,他可以从报章杂志上了解这一家人,却唯独对班家的独生女感到好奇。
与其说是他对她好奇,倒不如说他是被儿子多年来对她不变的牵系而引发联想;宗煦衡传出风流韵事已如家常便饭,面对女人宗煦衡从未珍惜或留恋,但却对班梦飞特别,就连罗叔也觉蹊跷。
「你确定煦衡是到了『那里』?」罗叔也加入质疑的行列。
徐泛明摊摊手,「你们不信我,还是要我查?」
「别开玩笑了,徐老!我不可能不相信你,你也是知道的。」宗军龙婉转的说着。
徐泛明又道:「如果有所顾忌,我可以不知道原因。」
「顾忌?」宗军龙紧绷的眉头终于松开了,「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这没什么值得张扬,所以……」
「哦?」徐泛明的双眼一亮,似乎嗅到班家和宗煦衡之间不单纯的关系,忙问:「没想到煦衡和班家还有交情?所以他第一次受伤,就只想往那儿去?」
「少爷真的受到枪伤?」罗叔对待宗煦衡如儿子,紧张的追问。
徐泛明露出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道:
「没事、没事啦!那小子要是真有事,早会有医生进出班宅,这几天我还亲自去站岗,发现除了老管家以外,没有其它人进出。」
罗叔总算是安心的退出了大厅,但徐泛明并没有忘记先前的疑问,朝着宗军龙笑得极为谄媚。
「宗老,那小子到底和班家是什么交情啊?我这个包打听,怎会连这件事都不知道?」
宗军龙亲手倒了杯茶递给老友,当温暖而怀旧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的时候,宗军龙总在这个时间里意识到自己的老态。
纵横黑道已四十年,经历了从无到有,而打打杀杀在身上成就了多少伤口他无法细数。他对黑势力了若指掌,所以才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然而回顾自己的家庭,他只剩下宗煦衡一个亲人,却始终对儿子扑朔迷离的行为难以捉摸。
「这小子……也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成家?」徐泛明厚重的身躯躺入沙发里,了然的道:「他喜欢班家的人?班家只有一个女儿啊!难不成……可是那个女孩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的意思是,和她的哥哥们相比,她似乎有那么点……」
「这是一般人的看法。」宗军龙也不能说得真切,班梦飞身上的确有一股非凡的气质,只是很少人发现。他确定儿子很了解班梦飞不为人知的一面,而那一面是让儿子至今时今日仍然坚持的理由。
「这么说……他们在交往?」徐泛明说完,又否定的摇头,「不对啊!如果他有喜欢的女人,不可能没有人知道啊!」
「他从未表现过他爱上她。」宗军龙说。
徐泛明被搞迷糊了!「他到底……到底在做什么啊?」
「再看看吧!老友,我们是介入不了他的计画的,不是吗?」
宗军龙自在优闲的再倒了杯茶给他,犹如姜太公钓鱼股老神在在,因为他现在也只能等待和观看,其余的他全都无法干涉。
徐泛明轻轻的颔首同意,「也对!我们都不年轻了嘛!那小子太聪明,连你这样老谋深算,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是啊!」宗军龙笑答。
***
接通网络,班梦飞在人力银行里搜寻着符合她需要的工作,在她的信箱里则挤了一堆面试通知书。不想留家中的电话是因为她不想被铃声所扰,幸好她所念的科系符合时下社会的需求,所以她的工作并不难找。
然而很多工作被她一一回绝的理由,不外乎她实在无法接受必须不走时加班的事实。
「妳在找工作?」
背后突然冒出质问,把她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她回眸瞪着宗煦衡,没好气的道:「你还在啊?我以为你回家了呢!」
「快了!」他看着计算机屏幕,伸手抢去她的鼠标,在她还来不及发出抗议前,将窗口转到了一家公司的简介。「这里有征助理秘书,妳可以去试试。」
她连忙将注意力移回计算机,当她看到公司的抬头时,大呼了一声:
「岩隆集团?这家公司很大耶!」
「大?」他看了四周一眼,半嘲讽的说:「有比妳家大吗?」
「当然!我家只是经营模特儿的公司,顶多有个杂志社。」她哇哇大叫的瞪着屏幕,深深地摇头。「岩隆集团是以硅芯片等电子的产品起家,再加上旗下的银行、人寿保险,甚至是船运工业……这么庞大的股票上柜公司,我才不想进去!」
「为什么?大多数社会新鲜人最期待进入这些行业,尤其是总公司。」他自在的躺在她书房里的小沙发上。他背后有一小面书墙,此外就是檀木的茶几座以及她正使用中的计算机桌,这个房间的陈设简单得不象话!
他直视着她的后脑勺,见她摇了下头,显然她很不同意他的说法。
「那是别人!我认为在这种大公司里都是很忙碌的,光是我家这种小企业就忙成这样,更何况是这样的集团?我只想过着准时上下班的日子。」
「那么妳何不去考公务员?」铁饭碗,谁不爱?
「对哦!」她转过身,正视他道:「你倒提醒了我,可是我还得花时间去准备。」
他无奈的睨了她一眼,「妳懒惰的情形已经这么严重了?」
「没错!」她一点也不感到汗颜或可耻,与其欺骗,她还不如老实点。
「小梦飞……」
「我叫你别这样叫我!」她敏感的纠正他。
他居然更变本加厉的笑道:「小梦飞,妳干嘛这么小气?」
「废话!这种肉麻的叫法我只接受喜欢我的人这样叫我,你别乱叫!我警告你!」她寒着脸说着,因为她必须这么做。
每当他这样喊她,她全身就会不对劲,既然他不喜欢她,就没有资格这么喊她。
「是吗?」他静静地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的转开话题:「我只是想告诉妳,那份工作说穿了只是秘书的助手,可以正常上下班,也可以不用加班。」
「咦?」她眨了眨眼,兴奋的问:「真的吗?有这么好的工作啊?」
「不过薪资相对的不高。」
「薪资对我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啦!」她又瞪着屏幕,开始有兴趣认真的研究这家公司了。
如果能取得这个工作,那么她就更有合理的理由拒绝父母的逼迫喽?
她一想到这里,心情飞扬得几乎想哼歌了!
「不对呀!你又怎么知道那么多?」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不是个混混吗?」
混混?他不得不对这个字眼表示意见:
「在妳眼中,我除了是混混,还有没有什么比较好听的说法?」
「流氓!」她不假思索的说。
他叹了口气,混混或者流氓都不是属于夸赞的言词,不过他总算了解他在她心里的印象有多么卑劣了。
也罢!他不想在这问题上着墨太多,有关于岩隆集团,他不只清楚其内部,更对它的一切了若指掌。
「不如妳明天就去面试吧!」他说。
她对着屏幕左瞧右瞧,产生了疑问:
「喂,可是上面没有说要应征什么助理秘书耶!反而是总经理特助,怎么回事啊?」
「总经理特助无法符合妳的需要,这个职位太忙了!」
「不是需不需要,而是这个公司没有在应征……」
「那也不重要,反正妳去就行了!」他若有所思的补充道:「妳到公司的时候只须声明要找罗叔,他会带妳上去,这样就可以了。」
她凝视他,对他悠然自若的态度皱眉,而当他提到「罗叔」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有股耳熟的感觉。
「你……你该不会和这家公司有什么关系吧?」
他轻挑着眉,并不做正面的响应。
「总之,妳可以去试试,但不能代表妳可以取得这个职位,总要有所表现才行!」
「表现?」她马上做了难堪的联想,「难不成这问公司有做黑的?他们该不会要验什么身材,叫我脱衣服吧?」
蓦地他带着深深地笑意看她,开始佩服她脑袋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妳以为岩隆是来路不明的公司?如果靠诈骗手法就可以成就公司,那么全世界拥有股票上柜、上市的公司又何须汲汲营营?」
「那所谓的表现到底是什么意思?」应征时能看出面试者什么表现?想看表现,不是该在工作上才能得知吗?
他默不作声的望着她,眼中却透露着不寻常的讯息,令她又起了一身莫名的疙瘩。「你……你干嘛又这样看着我?我的问题很奇怪吗?」
「明天妳就会知道了!」他决定卖关子,观察她为小事恐慌的表情似乎已成为他的消遗,他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她因得不到答案而愁闷的走向他,指着他说:
「喂!你别一副好象你说了算的样子,我有说我一定会去那里应征吗?搞什么嘛!弄得我胡里胡涂!虽然你看起来不务正业,但也许是我低估了你,你肯定在里面工作,对不对?」
「如果是真的,那又如何?」
「你的职位肯定很高喽?否则不会这么笃定要我去应征一个上面没有的职位!」
「妳认定我的职位有多高?」
「唔……」她的脑子飞快的转着,认真的猜测起来。「主任级?经理级?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岩隆的人事头头几乎都是他们的家族人士,总裁姓严……那你就不太可能……嗯……」
睇着她想得脑筋都快打结的模样,他忍不住拉住她往沙发里带。
她被他莫名的举动吓住,只见他轻轻地指着自己的背,朝她下了道无声却温柔的指令。
她顺着他的手势看去,皱眉问道:「什么呀?」
「我这儿有些酸,帮我按摩。」他理所当然的说着。
她原本皱起的眉在此刻整个打结了,她推了他一把,大叫:
「你发什么神经?我干嘛帮你按摩?你当我是什么呀?」
「我是病人呀!我当然想自己来,只不过我一动,腰间的伤口就会有裂开的危险。」他伸出手,轻轻地抚开她的眉间,看到她受惊似的瞠大眼,他的手却怎么样也收不回来,继而放肆的移向她柔嫩的双颊,最后落定于她的粉唇上。
才几年,她的变化惊人!
来到这个社区后,他一直存在着对她惊鸿一瞥的冲动,但每当他想靠近他,两方的背影总是让他却步。
她直视他眸光里交织的复杂讯息,犹如被说服般的从他厚实的掌心中感觉他的温度。
她没有想到他浑身上下冷峻的气质里,会有这么一双温暖的手!当她逐渐沉浸在这份温暖里的时候,他冷不防敲痛她的额,寒声低吼--
「快点吧!妳睡着了吗?」
她抚着额,对他忽冷忽热的行为感到相当不悦。
「我一定要听你的吗?我又不是你的仆人!」
「照顾我是妳现在的责任,对病人好一点,对妳是有好处的。」
「好处?」她怎么一点都不觉得?这些天可累惨了她,她是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来看看网络上的消息的,怎知他又来捣乱。不过思及此,她才想到一件更严重的事。「对了!你怎么不在床上好好待着?走来走去对伤口一样不好啊!」
「没办法,醒来看不到妳,就来找妳了!」他的语气又变温柔了。
「你……你少恶心了!」她实在受不了他的转变,索性将他硬生生的扳过身背对她,双手也立即搭在他肩上,没好气地说:「按就按,反正你也好多了,你要折磨我也只剩这几天;还有我告诉你,你伤好了后,出了社区别说我们认识,懂了吗?我不想跟你一样被追杀!」
意外地,她并没有得到他冷嘲热讽的响应,他反而沉默了。
她的话无疑是触碰到他的痛处。
初时见她,他就已经知道结果了!忽冷忽热而打造的疏离感,是他刻意给她的错觉,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
今天是班梦飞决定到岩隆应征的日子,所以她起了个大早,换上衣服之后起身定向客房,才想敲门,却发现门只是虚掩着。
她往内一探,发现棉被整齐的折叠在床头,床上也早巳没有他的人影。
「小姐,他昨晚就走了。」老管家似乎很高兴他的离去,连忙奔过来告知。
「昨晚?」班梦飞心中莫名的怅然,她和他之间的相处总是短暂而且匆忙,回想这几天,她和他之间交谈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她对他还是充满着不了解。
「小姐,他要我把这个交给妳。」老管家取出一个信封袋,因心有余悸手还有些颤抖着。
班梦飞看着老管家受惊害怕的模样,觉得好笑,连忙接过信封以解决老管家的困扰。她摇了摇信封,一点点声响让她猜不出所以然来,她狐疑的打开信封,一颗眼熟的子弹滑落掌心,不同的是它被穿了个扣环,上头牵了条链子。
她还没开口,老管家已大惊小怪的呼叫。
「他把这东西给我做什么?」她瞪着眼,连忙安抚老管家:「别担心啦!这是空的,应该是我为他取出的子弹壳,不过……他送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要杀人灭口啊?」老管家兀自乱猜。
班梦飞没好气的白了老人家一眼,「他要是想杀人灭口,犯不着大费周章把子弹弄成项链送我!」
「那……」
「别管了!」班梦飞睇着掌心里的子弹,有些爱不释手。
不是一般人可以买到的稀奇物品一向是她的收集,她当然会将这个曾经是「实弹」的子弹保留起来。
收入口袋之后,她立即转身走出门,可是左等右等,司机却迟迟未来。
正当她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班宅的大门前却有一辆陌生的车子停下来,她大惑不解的瞪着那辆车,直到一个修长的身影走下车,她才移动脚步奔向他。
「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我有说我不回来吗?」宗煦衡反问,脸上仍旧挂着邪气的笑容。
「那你把车停在我家门口做什么?我赶着出门耶!」
「我知道!」他指着她全身上下的打扮,皱眉道:「妳就这副模样去应征?」
她一愣,打量自己的一百零一套粉领族套装,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他对她鼻梁上的大眼镜没有任何意见,却是瞅着她短裙下笔直而修长的双腿不放。
她不仅天生丽质,更拥有姣好的身材,不管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相当好看,但他不喜欢除了他以外的人看见她美好的一面。
他指着她的裙子,面无表情的说:
「去换一条裤子!」
「裤子?」她没有听错吧?面试应征的常识,裤装绝对比裙装劣势耶!
「没错!」他的语气坚决。
「我干嘛要听你的?」她瞪着他,「你想害我被刷下来吗?」
「放心,妳绝对可以得到这份工作,但要照我的话去做!」他笃定的说。
她压根儿不相信他,他又不是老板,凭什么决定一切?她气呼呼地反身走向车库,准备抓出那位怠忽职守的司机,为什么让她等了这么久?
然而她身后的声音却不疾不徐的表示--
「别找了!我就是妳今天的司机。」
「你?」她再次以为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你吃错什么药了,我有说要让你跟吗?」
跟?他这堂堂御龙少帮主何须用跟随的方式来追求他认定的女人?他要的女人伸手即能拥有,可唯独他的小梦飞,他只能在部属和等待中,期待寻找到最佳的时机承认他爱她。
「我是要报答妳的救命之恩,我想这个说法妳比较能接受吧?」他倚在门边,等候着她。
她望了望自家车库里文风不动的车辆,再看看闪耀在冬阳下他的高级座车,她情非得已的蹬了蹬脚,这才无可奈何的钻进他的车里。
当座车行驶的瞬间,她听见他用愉悦的声音对司机下令--
「先带她买件裤子。」
「喂!」闻言她气得抓住他,恶狠狠的敲了他一下。「你干什么呀?我都说不要了,来不及了啦!」
「对了!」他径自说着:「戴上那条项链,听见没?」
「我干什么要听你的?」她失去理智的咆哮。
她开始认定自己最近一定是犯小人,才会遇上这种事;她和他应是没有交集才对,为什么她会被他莫名其妙牵着鼻子走?
真是见鬼了!
宗煦衡老神在在的躺在椅背上,不在乎她的大呼小叫,反正她都已经上了车,就只能任由他摆布了。
嘿!他就爱看她愤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