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涓,你怎么了?你的脸好苍白。”总是同窗过,她关心的问道。
楚涓的眼中画过一丝得意。“我能跟你谈谈吗?谈有关向柏宗的事。”
她们来到校园一处隐密的角落。楚涓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让尤由里想起狡桧的黄鼠狼。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但对感情的事,你却是世界上最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尤由里很生气。
“我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向柏宗跟你在一起根本就是在耽误他自己。他那么优秀,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你的心肠怎么那么毒?就算我配不上他那又怎样?他喜欢的依旧是我而不是你?”
楚涓的眼里闪过一丝伤害,她吸口气。“哈,真好笑,我还以为这一年多来你已经够了解他了。别以为他对你特别,其实他对每个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女孩子有难他是无法撒手不管的。你当初不也是因为有难他才出现帮助你的吗?”
尤由里的脸白了白。
“你也别难过,就像我,我有困难的话,他也不可能抛下我不管的。”
尤由里想起昨晚。“昨晚你们在一起?”
“你还满聪明的。”楚涓摊开手,她的手心里躺着一颗钮扣。
尤由里认得那颗钮扣,昨天向柏宗就是穿有这种钮扣的衬衫去参加辩论比赛的。
“认得吧?至于他的钮扣为什么会在我的手上,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才对,毕竟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尤由里觉得自己快被她给逼疯了。
“我们只是单独相处了一夜而已。”楚涓冷酷的看着她。“没错,我承认是我自作多情,也不否认向柏宗喜欢的的确是你,但,那又怎样呢?至少我不会害了他。”
尤由里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像被人拿着刀片割着,痛楚直达心底。
“什么意思?”她听出楚涓话中有话,
“你不知道?向柏宗没告诉你?”楚涓佯装惊讶。“他不说我帮他说,他为了你放弃了学校推荐出国深造的机会,因为他知道你绝对不可能出国读书的,你们两个的程度差太多、身世背景也差太多了,难道你连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你会拖累他的。你别忘了,他可是向家人耶。”
那种自卑与无力感又出现了,毫不留情的啃噬着尤由里的五脏六腑。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尤由里垂首看着脚边的小草。她这根小草,怎能奢望成为大树与向柏宗偎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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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整天都待在教室里,她知道向柏宗会来找她。但她失算了,向柏宗一整天都没出现,尤由里不禁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却又感到失望。
等她回到家以后,地才发现向柏宗早已等她多时,且跟老爸聊得很开心。
“回来了、回来了!你们两个年轻人好好的聊一聊,我做生意去了。”尤老爹笑呵呵的,一看到尤由里回来立刻起身遁走。
地将包包放在他身边。“你今天没去上课?”
“今天没课。”向柏宗注视着她,试图找出她有无不愉快。
尤由里只手撑住额头,歪着脸看他。“你昨晚跑去哪里了?郑拓说你送楚涓回家,你该不会在她家过了一夜吧?”
向柏宗不露痕迹的端详着,她的表情不像开玩笑,却也不像认真的。
“我昨晚是送楚涓回家,但是我送她回家后就接到家里的紧急通知,说家里有事叫我回家,开了一整晚的家族会议。”
尤由里同情的摸摸他的脸。“今天有没有补充睡眠?”
不知怎的,向柏宗觉得她的话言不由衷。他拉下尤由里的手握在自己手中。
“我没事。不过,听郑拓说你好像喝醉了?”
尤由里抽回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将包包重新背回自己肩上,看也不看他一眼的直直朝楼梯走去。
“由里,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些什么?”向柏宗开始意识到不对劲。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尤由里的声音有着浓浓的愤怒,她打开房门,将尾随在她身后的向柏宗关在门外。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向柏宗在门外大叫。
尤由里猛的拉开门,朝他伸出手。“这个呢?你知不知道?”
向柏宗看着她手心上的钮扣。天!楚涓!
“由里,我跟楚涓之间没什么……”他急忙想解释。
“既然跟她没什么,那刚才为什么要骗我?你分明是心里有鬼!”
这该死的郑拓。“我就是怕你会胡思乱想,所以才不告诉你的?”
“那你放弃出国深造的事呢?也是怕我胡思乱想才不告诉我?”她大叫。
向柏宗愣了一会儿。“是楚涓告诉你的?”他眉间皱摺加深。
“你不要管是谁告诉我的,回答我的问题!”
“由里,你先冷静一点。没错,学校是有找我谈过出国深造的事,但是我并没放弃,我只是还在考虑中。”
“为什么还要考虑?有这么好的机会你还考虑什么?”
“因为我爱你,我不要让我们两个分隔两地!这个理由够不够?”向柏宗紧紧握住她的肩膀。
尤由里眼眶里的晶莹液体像线般直直掉落,她格开他的手。
“由里——”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我不要你为我这么做!”猛力阖上门,任凭向柏宗在外头拍打敲喊。
她跌坐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不断以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
“由里!你开门,把自己关在里面并不能解决事情。由里!”
“你走!我不要和你说话,你走!拜托你,你快走!”她的声音支离破碎。
尤由里也知道这样的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但她现在最需要的还是逃避,她无法承受他这么多的爱,她怕。
向柏宗停止拍打门板,无力的靠在门板上。“由里,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不希望我们两个这样下去。”
沉默了良久,尤由里哽咽却清晰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到向柏宗的耳里。“阿宗,我们分手吧。”
她的话像把箭,狠狠的穿透过向柏宗的心脏。“你该不会是说真的吧?”他需要再确定。
尤由里捂着嘴巴哭泣。她没有勇气再说一遍。“阿宗,你走吧,不要再逼我了。”
“好,我先走,等你冷静了以后我再来。”他像只斗败的公鸡,失神丧志的离开了。他怕她会再说出更绝的话。
房门内的尤由里抹去脸上的泪,忧伤的来到窗前,看着向柏宗远去的身影。她爱他,但很多事不是靠爱就能化解的。她样样都跟不上、比不上他,她并不以自己的家境为耻,但跟向家比起来,他们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总有一天他会后悔跟她在一起,到时候她会受不了的。
应该有个跟他一样优秀的女孩子来爱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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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柏宗在一家他们学生会常去的咖啡店找到楚涓。他坐在她身边,点了杯咖啡。
楚涓等着他开口。
“为什么要跟由里说那些话?”两人之间沉默了够久后,向柏宗开口问,冷静中带着不解。
“我说的全是实话。”
“包括扣子的事?”他看着她。“楚涓,这工于心计的样子不像你。”他的语气沉重。
楚涓猛回过头看着他。“那你心目中的我是怎么样?只懂得读书的傻瓜吗?我这么拚命的原因全都是为了能赶上你,你知不知道?结果你心里想的全都是那个又笨又胆小的尤由里!”她伤心又不平的叫。
向柏宗看着她,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而后,他摇摇头,拿出钱包,将钱丢在桌上。“我们的谈话完全没有交集。你慢慢喝吧,我先走了。”他掉头离去。
见他离开,楚涓连忙买单,追了上去,“阿宗,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好。”跑到他身边,她无法自抑的大叫。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向柏宗冷冷的说,脚步未曾稍停。
楚涓用力拉住他。“我当然知道!你为尤由里牺牲那么多根本就不值得。”
“楚涓,你说错了,我从来就没为由里牺牲过什么,我只是将自己的人生规画给稍微调整了一些,而我做的这些调整全都是为了让由里能适应我的世界。”他叹口气,“楚涓,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会有更好的男孩子欣赏你的。”他语重心长的说。
“但不会是你,对吧?”楚涓的声音里有着绝望。
“楚涓——”
楚涓一步步往后退。“尤由里不会跟你在一起的,她太胆小、太自卑,你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只会让她退缩,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楚涓踉跄的跑走了。
她的话像诅咒,让向柏宗有了种不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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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妈妈敲着房门。“由里,怎么还没起床?早上不是有课吗?”
尤由里在床上翻了翻。“妈,我头痛,今天不想去上课,”
“头痛?你什么时候有这毛病的?”知女莫若母,她的诡计立刻被尤妈妈识破,“快起来,昨天跟阿宗吵架,今天就不想到学校去啦?有什么事情讲清楚就好啦,快起来,要不然我叫你爸爸上来了。”尤妈妈恐吓道。
尤由里扁扁嘴,不情不愿的坐了起来。“起来了啦。”
“限你十分钟整理自己,十分钟内没下来,我就叫你爸爸来请你。”尤妈妈铁面无私,说完后掉头就走,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尤由里认命的下床整理自己的门面,十五分钟后离开家门。当她看到站在校门口等着她的向柏宗时,毫无犹豫的转身就跑,可惜她脚没他的长,才跑了一小段路就被他捉住了。
向柏宗伸出手碰触她的眼眶,尤由里瑟缩了一下。“你昨晚没睡好。”他的声音有着怜惜。他又何尝不是?
“不要你管。”
“由里,难道我真的那么令你厌恶?”
尤由里飞快的瞥他一眼,他看起来真的很难过,使她无法痛快的说出“是”字。
“我只是不想再跟你在一起。”她小声的说。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他真的不了解。
“就是因为你太好,所以我才不想跟你在一起,你应该跟比我好上万倍的女孩子在一起。”她对地上的枯叶视而不见。
“你为什么要看轻你自己?难道你真的愿意承认自己就像楚涓说的又胆小又自卑?”向柏宗生气了,跟她在一起他的耐心永远不够用。
一听到楚涓的名字,一股怒气就从心底深处源源不绝的冒上来,再加上向柏宗的语气,更是令尤由里发狂。
“对!我是胆小、我是自卑,你这个高高在上的优良品种为什么还要死缠着我这种劣等人不放?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你放了我可不可以?”她失去理智的大叫,只想让向柏宗死心。
向柏宗的脸庞失去血色。“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对,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我跟你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我不识路,而又没有人愿意帮助我……”
“现在你认识路了,所以不再需要我了?”
向柏宗的眼睛里闪着狂怒,有一瞬间,尤由里以为他会打她。
她深吸口气。“没错。”
“我不相信,这全是你的藉口。”他咬牙切齿的道。
“怎么我跟你说那么多了你还不懂?我根本就没喜欢过你!我连一点跟你在一起的欲望都没有!还记得那次辩论比赛,我为什么提早走掉?那是因为我希望你们输掉,我不高兴你们得冠军,你明白吗?”可恶,他为什么还不走?
忽地,向柏宗一把抱住她,嘴巴猛地封住她的。
尤由里愣了一会儿,忍住意乱情迷的感觉,硬是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气将他给推开,为了表示自己的厌恶,她拚命的抹着自己的嘴巴。
“你疯了是不是?”
看到她嫌恶的表情,向柏宗忍受够了。他是向家人,有着向家人的骄傲。
“看来楚涓真的说对了,你真是个胆小又自卑的人,连自己想要的都胆怯的不敢争取。”他的眼神冷酷,看得尤由里心底阵阵发寒。“我真希望从来就没认识过你,我会把我对你的爱从心底连根拔起,一个没自信的人不值得我去爱。”冷冷看她一眼后,他绝决的转身离去。
尤由里站在原地目送着他,脑袋里空白一片,喉咙里像被块大石头梗住,想叫却叫不出声来,眼睛干干的,但她却可以感觉到两行泪水不停的朝自己的身体里流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知道自己再度清醒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她想,那天她回家时,一定是吓坏了自己的爸妈了,因为他们在她醒来后就一直念,念到她的头又开始痛了。
“妈,你别光念了,快跟我说我到底是怎么了嘛!”她不耐烦的问。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了?”尤妈妈不高兴的说。“三天前你才说要去上学,结果不到一小时就又回来了,而且睑色发青,只说了句:‘我头好痛。’就昏倒了,我跟你爸筒直吓坏了,还好店里有年轻人帮我们把你背上楼去……”
尤由里的耳朵失去了作用,她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妈, 一她打断尤妈妈的话。“阿宗有没有来看过我?”她抱着一线希望。
尤妈妈从鼻孔里喷着气,“你不说我还不气,说到那个阿宗,我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你三天没去学校上课难道他都不担心吗?三天来他连影子都没看到。由里,我看你还是跟他分手好了,那种无情无义的男孩子不值得女孩于来爱。”
“妈,我跟他已经分手了。”地挤出个笑。
“分手?!”尤妈妈尖叫。“由里,我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叫你跟阿宗分手啊!完了,你爸会骂死我,他一直希望阿宗做他的女婿的!完了、完了。”
尤妈妈急得团团转,由里叫了好几声才唤回她的注意力。
“妈,我跟他分手不是因为你,我们是觉得彼此都不太适合彼此,所以才会分手的,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是这样吗?合则聚,不合则散,这样不是很好?他也不会有负担,我也可以过得比以前快乐,再说……再说他就要出国留学了,我们迟早要散的,所以……”
“到底怎么了?”尤妈妈认真不苟言笑的打断尤由里的话。“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话连一只蚂蚁都说服不了,你还想用来说服养了你十九年的妈妈?你到底是跟阿宗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们分手啦,就这么简单。”尤由里极力使语气轻松,却再也挤不出笑来。
“由里——”
“妈,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你就不要再问了啦!”她拉起棉被蒙住头。
“你这个孩子!”尤妈妈生气了。“不行,我要告诉你爸爸,让他来问你。”她急忙忙的跑出房间。
尤母一跑出房间,尤由里立刻跳下床将房门给反锁,任凭爸妈在外头叫掀了天花板也不开门。反正她是个胆小又擅于逃避的人,不是吗?她自嘲的想。
傍晚时分,出现了一个意外的访客,郑拓。
“要不是你来,我看她打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一辈子呢。”尤老爹看着下楼来的尤由里,不悦的说道。“下来跟阿拓说说话啦,我去下碗面给你吃,看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他大声的说完后,立刻走出去煮面。
尤由里看着郑拓,他的下巴有一块淤青,不太明显,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你的睑怎么了。”她在郑拓身边坐下。
“被阿宗揍的,放心,他也好不到哪里去。”郑拓看着她,然后深深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你们两个到底在做什么?有必要将事情弄得这么僵吗?他不好,你看起来更糟糕,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拜托,我今天已经被念够了,不要再对我说教了。”尤由里揉着发疼的太阳穴。
“想不想知道阿宗怎样了?”他问。
尤由里很矛盾,她的内心渴望知道但理智却不想听到。
“他前天已经飞去英国了。”郑拓解决了她的矛盾,自动的说了出来。
“是吗?”尤由里难掩失望之情。
两碗冒着热气的面出现在他们面前。
“小子,我叫你来是要你让我女儿开心一点的,你要是让她哭的话,我可是会拿扫帚把你给赶出去的!”尤老爹嚷着。
“老爸!”
“尤伯伯,你放心好了,我想从今天以后她每天都会过得很开心了。”
郑拓的话像根刺般,扎在尤由里的心上。
“那就好。”尤老爹拍拍他的肩膀。
“我还以为你是我朋友。”尤由里等父亲走了后说。“连你也在怪我。”她红了眼眶。
郑拓停下夹面的手。“我当然是你的朋友,但我也是阿宗的明友,站在客观的立场,我觉得你对他不太公平。”他继续吃着面。
尤由里低头猛吃面。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以后你们两个又碰面了,而且男未婚、女末嫁,你会怎么办?别说不可能,寃家总是路窄。
尤由里抬起头。“什么怎么样,也许到时候我们早已不认得谁是谁了。”
“如果你们还认得对方呢?”
“你那么好奇干么?”
“假设题罢了,你在怕什么?”
“谁说我怕。”尤由里白他一眼,赌气的认真思考起来。“就算是男未婚、女末嫁,我想我们还是不可能,毕竟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不可能有交集。当然啦,如果到时候他认出我的话,我还是会大方的跟他打招呼的。”
“你太绝情了吧,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郑拓为向柏宗叫屈。
“好吧!”她阿沙力的说。“如果将来是我主动找上他的,那也许还有那么一点可能吧。”谁也料不准以后的事。
如果她将来主动的找上他,那一定就代表她心中已经毫无芥蒂了,她会将他当成纯好朋友一样看待,可能是她身边也已有了至死不渝的挚爱了。反正,要她在心里还有任何伤痛存在的时候主动去找向柏宗,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反正说说而已不会怎样。
“你说的喔。”郑拓抬起头来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低下头去吃面。
就这样,尤由里在往后的日子里再也没见过向柏宗。她二十三岁时,向柏宗回国,而且一回国就成了台湾各大媒体的头条,因为他当上了已经是全球百大企业的向氏企业的总经理,每天都可以看到他的新闻,尤由里简直看得眼睛都快脱窗了。
她庆幸自己当初作对了选择。不过有一点她很不能苟同,不知道为什么,媒体都说向柏宗冷静得近乎冷酷,她搞不懂这是对他的赞美还是怎样,因为她认识的向柏宗依旧是当初那个笑口常开的大男孩。
当然,除了他们分手时,他对她说的那些该死的话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