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衡紧紧抱著她的臀部,一手挡在墙上喘息颤抖,他费了好大的工夫才维持住两人的平衡。
浦香绮浑身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一颗螓首疲惫地栖放在他的肩上,而她的双腿则软绵绵地交挂在他的腰际。
「你有力气下来吗?」冯君衡战栗地呼出胸口浑浊的气息。真糟糕!他恐怕迷上这女人美妙的躯体了。
浦香绮虚软地摇摇头,如果她有力气下来,早就离开他的身体了,怎麽可能还那麽难看地吊挂在他的身上?
「你的滋味真好。」冯君衡懒洋洋地轻吻她的眉、她的鼻,最後落在她的红唇上,以舌温存地描绘她的唇线。
「嗯……」浦香绮娇慵地低吟一声,不可否认,他的吻带给她一波波舒服的馀韵,他真懂得伺候女人啊!
不久,冯君衡忍不住加重这个吻,原本漫不经心的舌头转为火热,跟她的丁香小舌交缠在一块。
浦香绮闭上美眸享受了一阵子後,才警觉地推开他的脸,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他又硬起来了。
「我想休息了。」再亲下去,她今晚就不用睡了。
「好!我们到床上去。」冯君衡兴致勃勃地咧嘴一笑,火速抱著她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我是指真正的休息。」到了床边,浦香绮冷淡地滑下他的身躯,迳自钻进被窝内闭目养神。
冯君衡脱光剩下的衣物,丝毫不理会她明显的拒绝,掀开被子,将她的娇躯搂进怀中。「我陪你一起休息。」
浦香绮拍掉胸脯上的那只毛手。「你可以走了。」
「走去哪里?」冯君衡怪声怪调地撑起手肘,俯视她那犹残留著红霞的脸庞。「你别忘了这是我的床耶!」
这可恶的女人在「利用」他满足了肉体及好奇心之後,竟然「鸠占鹊巢」,无情无义地想赶他走!
她有没有搞错啊?这是他的地盘耶!
「床还你。」浦香绮冷漠地伸手推开正上方的俊脸。
「你别生气!」冯君衡一把捞住她打算下床的玉躯,重新将她搂了回来。
「其实床这麽大,我们可以一起睡,顶多我不碰你就是了。」
为了安抚这女人,他连这麽没骨气的话都说得出口,可见得她对他的影响有多大,冯君衡忍不住哀声一叹。
浦香绮冷凝著眸子,考虑了良久,才拿开他放在腰上的大手,翻身而睡。
***
隔天早上。
冯君衡神清气爽地离开房间,一出房门,就瞧见高豫正跪在门外打瞌睡。
「高豫,你不在房里休息,跪在这里做什麽?」冯君衡摇摇他的肩膀,唤醒这傻大个儿。
由此可见,「药玲珑」不是浪得虚名,高豫才服下她的解毒药丸没有多久,现在已经生龙活虎了。
高豫睁开惺忪的睡眼,一见到冯君衡的身影,他立刻问道:「庄主,「药玲珑」醒了吗?!」他赶紧抹掉嘴边的口水。
「还没。」冯君衡怀疑地眯起黑眸。「高豫!你找「药玲珑」有什麽事?」
「爹说「药玲珑」救了我一条小命,要我来向她道谢。」
事实上,当高豫解去身上的毒,整个人清醒过来後,他立刻被他老爹押来这里等待「药玲珑」醒来。
「那你慢慢等吧!」冯君衡迈开步伐,突然,他皱著眉停下脚步,像是想到什麽一样。「对了!你爹人在哪里?」
他心里有些疑惑想找高阗解答。
「爹到後山的白溪钓鱼了。」
「嗯!等药玲珑醒来後,你就在她身边保护她,一步也不许离开,听清楚没有?」一股莫名的直觉教他在浦香绮身边留下护卫。
「没问题,庄主。」高豫兴奋地拍拍胸膛。不管别人对「药玲珑」的评价如何,他都对她充满了感激。
冯君衡满意地颔首,这才放心地往後山走去。
山中,凉风飒飒,蝉呜轻和,可惜冯君衡无暇欣赏这幅怡然美丽的山景风光,匆匆赶往高阗钓鱼的地方。
「庄主?!」看到冯君衡从山径走来,高阗连忙丢下钓竿,讶异地从大石上站起来。
「今天的天气倒是挺适合钓鱼的。」冯君衡拍拍高阗的肩,示意他坐下。「高叔,不用多礼了。」
高阗是山庄的元老,他本来是他父亲的护卫,父亲病死後,他继续把保护他大哥当成是自己的责任,後来他大哥不幸遭人谋害,高阗自责甚深,自认为没有资格再保护他,所以,他才把高越拱出来继承他的工作。
从那一天开始,他便很少在庄内看见高阗了。
「庄主,找属下有什麽事吗?」高阗笑呵呵地坐回石头上,重新执起钩竿,钓他这条「大鱼」。
他早已猜到冯君衡会来找他,所以,一大清早就来僻静的後山钓鱼。
「高叔,你跟在大哥身边那麽多年,应该认识大哥所有的朋友吧?」冯君衡迂迥地问。
「是啊!属下没有不认识的。」高阗睿智的黑眸闪过一抹笑意,故意顺著他的话装傻。「咦?庄主怎麽突然问起这事来?」
「没什麽。」冯君衡沉默地陪他钓了一阵子鱼後,终於捺不住性子,问道:「高叔,当初大哥怎麽会爱上「药玲珑」呢?」
高阗耸耸肩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当年,大庄主一瞧见浦姑娘的美貌,立即惊为天人,不假思索就展开热烈的追求。」
「那女人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大哥追上啦?!」冯君衡沉下俊伟的脸孔,口气变得十分不好。
高阎听了,暗暗觉得好笑。「浦姑娘当时才刚出江湖,个性天真烂漫、不懂世事,自然很快就陷入情网中。」
「这个笨女人!」冯君衡责难的嗓音中掺杂了酸溜溜的妒意。「难道她不知道大哥已经有妻室了吗?」
高阎面容严肃地摇头。「在大庄主的刻意隐瞒下,浦姑娘怎么可能知道?」关於这件事,他也有错,他不该帮著大庄主隐瞒她的。
「换句话说,药玲珑是傻呼呼地被大哥骗去罗!」冯君衡蹙起俊挺的眉,不敢相信他大哥竟然做出这麽恶劣的事来。
虽然三妻四妾对男人来说,是稀松平常的小事,但是「无极山庄」传下来的祖训是不准男人纳妾,他大哥这麽做,等於欺骗了「药玲珑」的感情。
「可以这麽说。」高阗沉重地叹息一声,继续娓娓道来。「我永远忘不了当浦姑娘知道这件事时所露出的表情,她苍白的脸上布满了震惊和伤心,好像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似的。」
「後来呢?」
原来「药玲珑」曾经受过这麽大的伤害和委屈啊!难怪她老是冷若冰霜,对男人一点好感也没有。唉!他大哥真是太过分了。
「後来大庄主跪下来求她原谅,甚至许下承诺要离开「无极山庄」,带她一起远走高飞,不过,浦姑娘并没有原谅大庄主,她当天就离开了。」高阗以平板的声音描述那天的情况。「浦姑娘被庄主伤得太深了。」
「既然她已经离开大哥,又怎麽会传出大哥被她毒死的消息呢?」冯君衡挑起剑眉,脸上带著些许的心疼。
他并没有忘记来找高阗的真正目的。
高阗那苍老的眸子一闪,避重就轻地道:「详细的情形属下并不清楚,只记得有一天庄主要求浦姑娘在南柳湖会面,可是,浦姑娘好像一直迟迟没有露面,到了早上,属下去接庄主的时候,只见到庄主已经毒发身亡,死在浦姑娘的怀中了。」
「高叔在那个时候有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冯君衡懊悔地问,若是当初他没有那麽早下结论,也许那时就已经抓到真正的杀人凶手了,而「药玲珑」也不会蒙受那麽多年的冤屈。
高阗的嘴角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回答他。「属下觉得可能有人故意陷害浦姑娘,让她百口莫辩。如果她是下毒的人,在毒死大庄主後,她早就逃得远远的了,怎麽可能还留在现场呢?」
嗯!庄主肯正视这个问题,应该相信「药玲珑」是无辜的。
「高叔,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冯君衡沉吟地凝视前方的流水,不信高阗会毫无头绪,他不是那种有勇无谋的人。
「属下不能说。」
「为什麽?」冯君衡的眉头打起结来。
「因为属下曾答应浦姑娘不说的。」高阗也感到非常为难,要是他没有那麽冲动地答应她就好了。
冯君衡气恼地横了高阗一眼。「高叔,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可以胡乱答应她呢?」
「庄主对属下发脾气也没用,还是请庄主去问浦姑娘吧!或许她愿意告诉庄主。」高阗笑眯了一双老眼。
「她非说不可!」冯君衡咬牙切齿的道,然後以慑人的气势离开溪边。
******
冯君衡气冲冲地杀回「夜静轩」的寝房。
他本来是想对浦香绮来一顿严厉的「严刑逼供」,谁知道一进门就瞧见一幅美人出浴图。
冯君衡霎时呆住了,一股热气自他的下腹蒸腾而上。
她的模样好美,柔似春水、肤若凝脂,白细又柔滑的肌肤泛著粉红色泽,小巧优雅的乳房在长发下若隐若现,她那粉蕊似的乳峰已经因热气突起,使她的胴体闪耀著女性的光彩。
「你还要看多久?」浦香绮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青葱素手捻起一件从他衣柜中翻出的长袍穿在身上,可衣袍内空无一物。
这个呆子从进门到现在一直瞪大眼睛盯著她不放,一副垂涎万分的样子,只差没让口水流下来。
等到冯君衡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是不满地皱起双眉。「你怎麽一早就沐浴了?」
可恶!也不通知一声,害他错过最精采的一幕!
「不行吗?」浦香绮不理他,迳自坐在椅子上,拿著一块棉布擦拭湿发。
「我帮你。」冯君衡目光炽热地抢走她手中的棉布,站在她背後,以「性致」昂扬的手劲擦拭她那如丝的秀发。
刚才那场怒气并没有化为乌有,只是转换成另一种「火气」而已。
浦香绮无意搭理他充满暧昧的暗示,无动於衷地闭上美眸,享受他力道适中的手指按摩。
「为什麽安排那个傻大个儿在我身边?」片刻後,她若有所思地发出疑问。
若不是一早醒来,见到那名大个子拚命向自己磕头道谢,她还不知道他做了这项安排呢!这真是太荒谬了。
他为什麽莫名其妙地派人保护她?就因为他们共度了一晚吗?他到底把她当成什麽样的女人了?
冯君衡听出她的语气中有些不高兴,连忙摆出最无辜的脸色。「高豫坚持要报恩,我总不能不给他机会吧?」
他放下手中的棉布,拿起桌上的木梳,懒洋洋地梳直她半湿的长发。奇怪!他已经那麽卖力地引诱她,她怎麽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我不信。」浦香绮冷然的轻哼一声。
冯君衡大感泄气地拢了拢她的长发,然後哀声叹气地在她的身旁坐下。「不信就算了。」
这女人的感觉很迟钝耶!唉!
浦香绮狐疑地瞪著他良久,才撇了撇红唇,懒得再追究下去。
「你怎麽不问我在叹什麽气?」冯君衡不平衡地发现这女人一点都不关心自已,真伤人!
「为什麽要问?」涌香绮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瞄了他一下,叹气是他家的事,她没事问他做什麽?
况且,他这麽聒噪,迟早会憋不住说出来,到时,她不想听都不行呢!
「这是一种关心的表现,如果你不问,我怎麽知道你关心我呢?」冯君衡只好放下男人的身段教导她。
浦香绮的唇角一勾,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痕。
「你真的脸皮很厚耶!」他竟然连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口。
她那清新脱俗的笑容就像寒梅绽开美丽的花朵一样,立即勾引住冯君衡的目光,让他看呆了眼。
「你应该多笑一点。」冯君衡赞叹地说。
浦香绮撇开俏脸,大有快要变脸的味道。「你到底在叹什麽气啊?」这个巧言令色的家伙!
「没什麽,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冯君衡逐渐将话题导入他今早回来的目的。
没什麽还叹气!浦香绮怏怏地翻了翻白眼,为了不想再听到他罗哩罗唆的,只好逼迫自已问他。「感慨什麽?」
「感慨你非常不信任我。」冯君衡埋怨的低语中故意露出一丝沮丧,企图勾起她的罪恶感。
这有什麽好感慨的?他们又不熟,她干嘛信任他啊?
「有吗?」浦香绮不置可否的态度简直气坏了冯君衡。
「当然有,香绮,我们的关系非比寻常,你不应该对我隐藏心事和秘密才对。」讲到最後,冯君衡已经开始忿忿不平起来。
「你究竟想说什麽啊?」浦香绮看不惯他那拐弯抹角的态度。
冯君衡的黑眸中隐隐透著不悦。「你明知道毒死大哥的凶手是谁,为什麽不告诉我?」
「人都死了,告诉你有什麽用?」浦香绮沉下俏脸,那双盈盈水漾的黑瞳盛满了痛苦。
「你不希望为大哥报仇雪恨吗?」冯君衡可不像她那麽消极。
「希望,但我办不到。」如果她办得到的话,她早就杀了那个杀人凶手了,哪需要他开口啊?
冯君衡这下就不懂了。「为什麽?」
「你别问了行不行,」浦香绮不耐烦地起身,一头钻进被窝内,摆明就是不想再跟他说话。
「你这是什麽态度?」冯君衡龇牙咧嘴地瞪著床上那团突起,胸口的怒气久久无法平复,这女人真是太嚣张了!
好!她不说可以,他就不信自己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