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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小丫鬟 第六章


  一夜无眠加上身体的疲累,婉荷直到日上三竿才醒转。

  桌上一碗清粥、几盘小菜已透着凉意,想是小青送来早膳时,见她未醒,遂体贴的没吵醒她。

  婉荷起身,双腿才一落地,腿间便传来针刺似的酸痛。她忆起昨夜的一切,眸子霎时黯淡了下来。

  才梳洗完毕,小屋里便来了意外的访客。

  二扇木门被毫不客气的撞开了,婉荷抬首,正疑惑是何人如此蛮横,却见柳翩翩一脸阴郁愤恨地瞧着她。

  婉荷面无表情地直视她。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她还想从她身上得到什幺?

  「沉婉荷,妳这个狐狸精,好不要脸!」柳翩翩泼辣地叫骂起来,忿忿地走进屋里,扠腰怒视着她。

  「妳说什幺我不懂。」婉荷疲惫地闭上眼,无心也无力去应付她。

  「不懂?」柳翩翩嗤道,「少装了,昨儿夜里那幺羞耻的事都干得出来了,还装什幺无辜!」

  「妳怎幺会……」婉荷身子一僵,脸色瞬间惨白。

  「我怎幺会知道吗?」柳翩翩狰狞地龇牙咧嘴,「笑死人了,你们明目张胆的干那回事,不就是摆明了要让人知道的吗?府里还有谁不知道?」

  自从柳翩翩进了叶府,就千方百计的买通下人,随时给她提供府里的情报,今儿个一早,昨夜伺候叶翚的下人就告诉她叶翚喝醉了,到婉荷的小屋大闹,近天亮才回房,她立刻气炸了,马上就来兴师问罪。

  婉荷的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

  这幺说府里的人都知道了?她羞愧欲狂,心底一阵阵抽痛着。

  他是故意这幺做的,故意这幺羞辱她,现在全府的人都轻蔑她了。

  这──是他的报复吗?

  柳翩翩见婉荷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幺,居然对她的怒气毫无反应,甚至理也不理,她简直气疯了。

  「我警告妳!沉婉荷!别以为妳可以跟我抢这校尉夫人的位置。昨天翚哥哥只不过是一时被妳迷惑,其实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妳别妄想跟我争。」

  好荒谬呵!婉荷心里自嘲地苦笑,她难道会不知道自己在叶翚心中的地位吗?小姐何苦来为难她。

  明明她根本不值一顾,没有任何意义啊……

  「妳不用担心。」婉荷凄凉地苦笑出声。「我对妳没有威胁,我和他之间原本就是个错误,他想娶、该娶的人是妳,我不过是个替身……」

  她抬眼,定定望住柳翩翩脸上掩不住的得意之情,那明亮的笑容不知怎地,深深刺痛婉荷的心。

  「现在妳出现了,再也没有我存在的必要了……」她将指甲紧紧插入掌心,强装起平淡的表情。

  「我还是不放心。」柳翩翩对婉荷的话虽感到松了口气,却也不放心的再次出言威胁。

  「妳有自知之明最好,我警告妳别再勾引我的男人,否则等我当上叶家的女主人,有妳好受的。」柳翩翩又胜利地睨了她一眼,才高傲地离去。

  婉荷茫然地坐在椅子上。

  小姐的威胁并不令她感到畏惧,让她感到痛楚的是叶翚将娶另一个女人为
  妻的念头。

  没有任何处罚能及得上将叶翚自她身边夺走,失去他的感觉就像断了她生命中仅存的希冀与美好。

  没了这些,她要如何活下去?


  X X X X X


  沉婉荷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叶翚对她的戒护越来越严了。原本与她相熟的侍女全换了一批,不仅如此,小屋前也多了几名守卫。

  她整日被锁在房里,为了排遣时间,唯一的方法便是习字。

  幼时爹曾教过她几年书,后来为人奴婢,嫁作人妇,生活琐事尚且忙不过来了,根本没时间静下心来习字。

  这日婉荷坐在小桌前,随意书写,其实她的思绪一片迷乱繁杂,又哪里放在所书写的文字中了,也不就是让手边有事可做,不至于疯掉罢了。

  她听到婢女进来的声音,蓦然唤回神游的思绪。

  猛停住笔,才突然意会到,整张纸上写满的只有那二个字──

  叶翚、叶翚、叶翚……

  婉荷的双颊迅速泛起红晕,随后又有种难抑的悲哀在心中漾开。

  原来,她依然忘不了他,不管他们之间发生过多少疯狂的事、不管他曾经怎幺对待她,她依然将他当成她的夫君。

  原来她竟如此深溺其间……

  婉荷怔怔地瞪着自己所书的,一个个饱满韵致的文字盈满深沉的爱意,轻易可见书写的人在写那些字时,是抱持着怎样的渴盼心情。

  绝不能让人看见哪!

  婉荷既羞且悔,正打算将那纸撕碎了丢弃,纤手扯住了二端,却又突然不舍,就这幺痴痴望着,思绪一片茫然……

  「王爷您不能进去!」

  「让开!」

  「王爷!恕小的无礼,大人有交代……」

  「叶翚是说不让里面的人出来,可没说不让人进去吧!」

  「这……可是……」里面可是府里女眷的闺房呐!外人进去似乎不妥吧!

  侍卫们个个为难地苦着脸。

  「这什幺这!开门!」趟笙沉下脸怒吼。

  他那天生的王者气势震得一干侍卫立刻忘了自己的坚持,身不由己地被他所制伏。

  「是……是……」

  门外的一切争执全落入婉荷耳中,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木门已被推开,进来的正是带着慵懒笑意的陆王爷赵笙。

  他?怎会来看她?

  「王爷!」婉荷慌忙地从椅子站起来,屈身为礼。

  「大嫂用不着行如此大礼,我上回不是说过了吗?直呼我的名号便行了。」

  婉荷垂着臻首,心在听到他的话时刺痛了一下。

  「民女已经不是……」不是叶翚的妻子。

  未说出的话梗在喉头,竟苦涩得难以出口。

  「没关系,发生了什幺事那家伙都跟我说了。」赵笙笑嘻嘻地说。

  婉荷困难地抬眼看他。

  在那张轻松淡然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指责、嫌恶,或任何预期见到的情绪,那人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婉荷微启樱唇,愕然的眸中满是疑惑。

  赵笙没理会她,自顾自地就在她的居处逛了起来,放肆极了。

  「翚也真是的,这屋子又冷又破烂,怎幺住人嘛!这家伙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他自言自语,又是摇头又是晃脑的,这里翻翻那里看看,品头论足了一番。

  婉荷呆呆地站着,一脸茫然。

  这个人……究竟是来干什幺的啊?

  当然她没有办法这幺问他。

  「啊──」赵笙像发现什幺新奇事物似地大叫出声。

  「什幺?」婉荷吓了一跳。

  他大步地走到她面前,婉荷一惊,心里惦记的只有一件事──她抽出那张写满叶翚名字的纸藏到身后去。

  「妳会写字?」他好似很不敢置信。

  什幺嘛──原来就为了她识字这回事,婉荷哭笑不得。

  「以前家父是教书先生……我学了几年,后来没再学,荒废了下来。」当时识字的姑娘家还算少,因此婉荷稍微解释了一下。

  「不错!」赵笙看着她写的字,赞道:「算是不错的了。」

  他抬起头,婉荷不自觉地捏紧背后的那张纸,心脏不由得加速跳动。

  也不知怎幺回事,他那双似可以看透世情的幽深黑瞳,令她有被透视的慌张。

  赵笙先是瞇眼看着婉荷羞红的粉颊,再看看她背在身后的手,像领会了什幺秘密似地诡谲地笑了。

  「妳这幺乱写是不会进步的,真要习字的话,还是得临摹名家的字帖。」

  他居然头头是道地教训起她来。

  婉荷眨眨眼。「是……」要不然她还能说什幺?

  「来,妳写几个字让我瞧瞧!我看妳的姿势正不正确。」

  怎幺?他要教她?

  怎幺这样?他可是堂堂的陆王爷,居然要把时间浪费在她这个无关重要的小女子身上?

  婉荷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总之是赶不走他了,眼看他一屁股坐了下来,婉荷只得暗自叹了口气。

  赵笙果如所言,除了教导她习字,没再提别的事。越是如此,他的言行越透着诡怪……

  渐渐地,婉荷专注在书写上,也就淡忘了她的疑虑。

  赵笙一直浅笑地看着她。他不会看错人的,这姑娘绝不像柳氏夫妇所言是个狡滑虚荣的女人,这样温柔的丽容,还有那双澄澈的瞳眸,是不会骗人的,她绝不会做出虚伪欺骗的事来──除非是受了胁迫。

  赵笙微瞇起眼,他会找出真相来的。

  真想看看届时叶翚那家伙的表情,哈!哈!

  正得意间,他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向他们走来。来人显然是个练家子,所以步履沉稳有力,但从那急切的程度听来,似乎是等下及要见小屋里的人儿。

  他邪佞地一笑,心中已知来人是谁,一个作弄的念头闪进脑海──

  赵笙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

  「王爷?」婉荷惊叫。

  「别慌。」他附在她耳畔低声说。「妳的握笔不正确,我来教妳。」

  「不──」那怎幺成?婉荷的手被握住了,心里却升起厌恶反抗之意。

  她还来不及挣脱,门就被用力推开了。

  「你们在做什幺?」震耳的怒吼如雷贯耳。

  「叶翚──」婉荷抬起头,倒吸口凉气。

  叶翚冷冽的目光盯着赵笙握住婉荷的手。

  「哦!你来啦。」赵笙似笑非笑地扬眉看着叶翚,不但没在他杀人的脸色下放开婉荷,反而握得更紧了,像是在享受掌中的软郁馨香。「我和婉荷正在──习字呢!」他暧昧的语气、闪烁的诡笑,在在挑战着叶翚的理智。

  他要砍了他!叶翚当下决定,先从那只握着婉荷的手开始!

  「放开她。」叶翚咬紧牙根,一字一宇地从牙缝中迸出来。

  「瞧你气成那个样子。」赵笙摇头啧啧称奇,他缓缓退开了,却仍诡笑地直视着叶翚。

  「何必呢?你不是说她不过是个低贱的下女吗?怎幺,凭我们兄弟俩的交情,你该不会介意把这个无足轻重的『下女』让给我吧?」

  叶翚猛然震了一下,狠狠地瞪视着赵笙得意戏谑的表情,随后他的眼神调向婉荷。

  她惨白的小脸凄茫茫地,像被赏了一记耳光,眼底清楚地浮现痛楚。

  叶翚感到羞愧,此刻他愿用一切来挽回他之前说过的混帐话。

  但他却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只有封了那幸灾乐祸的家伙的口,并确定他再也无法说话。

  「我们出去谈!」叶翚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赵笙嬉笑的嘴脸,心中兴起狂炽的杀人欲望。

  「干嘛?」赵笙还不知死活的问。

  下一秒他的衣襟已被人猛力揪住,喝地一声,整个人被拎着飞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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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有一天──赵笙对自己发誓──总有一天,他会教叶翚为今天对他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他撑着几乎被打脱了的下颚,恨恨地瞪了叶翚阴郁可怖的脸一眼。

  「呸!」他吐出一口血水。「不用这幺认真吧!不过是一个下人,你居然为了一个下人把我打成这样?」

  「就算她是下人,也是『我的』下人,你少打她的主意!」叶翚冷眼地注视着赵笙惨不忍睹的左颊。

  赵笙困难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叶翚呵、叶翚!你真是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啊!

  「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总不能关她一辈子,更何况,再不久你就要娶柳家小姐过门,难道不怕柳小姐吃味吗?」

  「我和她之间没有什幺是可以让翩翩吃味的。」叶翚绷着脸。

  「没有吗?」

  叶翚面无表情,但赵笙确信他眸中一闪而逝的──是慌张。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把她让给我。」

  「你为什幺要她?」叶翚硬声问道。

  「她很美啊!你不觉得吗?」赵笙故作轻松地问。「那柔情似水的眼眸、雪白粉嫩的肌肤、滟红欲滴的小嘴儿……啧啧!真是人间绝色哪!我早想尝尝……」赵笙兀自说着。

  他每说一句,叶翚的脸色也随着铁青几分,终于他忍不住爆发──

  「够了!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你还会要吗?」

  「我不在乎啊!只要她愿意,我是不会在意她曾跟过别的男人,我会娶她当妾,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

  这幺露骨的表示让叶翚措手不及,他从没想过居然有别的男人和他争婉荷。

  赵笙的话让他猛然领悟一个事实──

  他没办法关她一辈子。

  他说的没错,以她的美貌,必定有人愿意不顾一切地将她娶进门。

  一想到她有一天将成为别人的妻妾,躺在别的男人怀中,为他生儿育女,他就无法忍受。

  「公平一点,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替她找一门好亲事,也算是功德一件……」

  夫妻的情分……夫妻情分……多讽刺呵!

  他正是忘不了过去的夫妻情分,才无法放手让她走……

  「我可以纳她为妾──」叶翚咬牙道。

  「你对她提过了?」赵笙扬眉。

  看来这家伙比他想的还堕落。

  叶翚阴沉着俊脸默然不语。

  赵笙眼珠子一转,马上得到结论──

  「怎幺?她不愿意啊?」唉哟,不行了,他忍不住要大笑出声,可偏偏下颚疼得要命。

  叶翚怒视他一眼,忿忿地转身离去。

  「哈……哈……唉哟……哈!哈哈……」赵笙忍不住逸出发自内心的狂笑。


  X X X X X


  那天之后,婉荷有好几天不曾见到叶翚,她的心情是释然的,因为她害怕他再对她做出那夜的事。

  可是为何每当有人开门,她的心口就会突然狂跳起来?而在见到来人不是他时,狂跳的心就霎时冻结,坠到谷底?

  矛盾呵!这难解的心事……

  倒是赵笙,无视于叶翚的警告,不但没就此远离婉荷,反而每天总要花一、二个时辰窝在婉荷房里闲嗑牙。

  他对她并没有非分之想,婉荷很快就了解了这点,除了那日他突如其来的亲近,这几日来他的言行举止无不严守礼教,不但没有毛手毛脚,连言语都不曾有任何一丝挑逗意味。

  这幺回想起来,那日他的表现,彷佛是故意要挑起叶翚的妒忌……

  婉荷对他的戒心渐渐瓦解,这几日来,反而期待赵笙的来访。

  不但是因为他诙谐的言语能稍缓她低郁的心情,更令她期盼的是,在他的言谈间,或多或少会透露出叶翚的近况。

  这日赵笙又在她房中闲晃。

  「你为什幺还不回王府呢?」婉荷既无奈又好奇地问他,「你身为陆王爷,难道不需要处理什幺公务吗?」言下之意是他实在太混了。

  赵笙依旧笑嘻嘻的。他下颚的瘀青稍淡了,看来却还是可笑得紧,可他像似根本无所觉。

  「回府?为什幺要回府?我府里哪有这热闹有趣?」他的黑眸闪过一抹隐晦难解的戏谑。「校尉府就要办喜事了,妳也知道的嘛──叶辇那小子虽然打了我,可他还算是我的好朋友──」他停了一下,啜了口茶,好整以暇地把茶杯放在桌上,这才缓缓地绽开一抹看似无害的笑容。

  「上回他的婚礼太过匆促,没请我参加,这回我当然不能再错过了。」

  他盯着她,满意地见到婉荷的俏脸在一瞬间转白,身子颤巍巍地晃了一晃。

  「他和……小姐要成亲了吗?」婉荷的思绪霎时全被抽空了,茫茫然地问。

  「是啊!那可是空前盛大的婚礼呢!叶府真是很重视这次的婚礼……」

  赵笙滔滔不绝地讲下去,婉荷却什幺也听不见,她紧紧捏住拳头,强力压抑下涌到喉际的苦涩。

  他要成亲了……他要成亲了……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她知道他原来就属于另一个女人,但当一切成真时,她还是没法承受。

  「怎幺了?妳看起来苍白得像要晕倒似的?」赵笙停下话,状似关心地望着婉荷。

  她是快晕倒了,至少她希望如此,那幺就不用清醒地面对这一切。

  「唉──」赵笙叹了口气,「妳的心事我也不是不晓得,那幺──今后妳
  有什幺打算呢?」

  「打算?我哪能有什幺打算呢?」婉荷凄凉的摇头苦笑。

  她的未来并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

  「没有什幺人是妳想见的、关心的吗?」他不动声色的问。

  这几日他派人远赴扬州柳家,已约略打听出些端倪。

  他的话令婉荷一震,她蓦地抬首望着他,再也压抑不住地向他倾诉。

  「我娘。」她说,现下陆王爷是她唯一可以求助的对象了。「我想知道我娘现在怎幺样了,你能不能帮我?」

  「喔?妳娘人在哪里?」赵笙要拚命克制,才能不露出一抹得意之情。

  「我娘在柳家,她生了重病……」

  「好好,妳别急,我保证替妳打听。」

  「谢谢王爷!」婉荷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不用谢我。」赵笙摇手,笑咪咪地看着她。

  怎幺他还不走?婉荷心里疑惑着他不是说了要帮她吗?那幺,现在还有什幺事呢?看着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她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该不会是──」赵笙慢慢地开口。「当初妳嫁给叶翚,是受了柳家的指使吧?他们许了妳什幺?照顾妳生病的娘?给妳娘买药吃?后来他们发觉不对了,叶翚不像他们想象的只是个穷小子,不仅如此,他还是个禁军校尉,所以他们后悔了,便以妳娘来威胁妳,逼妳扛下所有的责任?」

  婉荷目瞪口呆,茫茫然地盯住赵笙那洞悉一切的精明脸孔。

  他什幺时候变得这样干练?还是……平日的嬉笑嘴脸,只是一种伪装?

  「你怎幺……」怎幺什幺都知道?

  「那很简单,只要稍加打听,就可以明白一切了。」赵笙摇摇头。「只有叶翚那冲动的家伙,因为当局者迷,才会被蒙蔽。」

  婉荷黯然地垂首不语。

  「妳不是有意欺骗他,更不是柳氏夫妇所说的那种虚荣狡诈的女子,这一切缘由,为何不向叶翚表明?至于妳娘那边,相信叶翚可以保护她周全的。」

  赵笙说出他藏在心头的疑问。「为何妳什幺也不说,要平白把自己的姻缘拱手让人?」

  「自己的姻缘……」婉荷喃喃重复,随后凄楚地笑了起来。「这段姻缘从来就不是我的,他该娶的人是柳翩翩,本来就该是她……」

  「可是,你们以夫妻的名义生活了这幺久……」

  「叶翚不是个善变的男人。」婉荷打断他的话,直视他,「你说过的,只要他认定的就不会变。他从小就决定要娶柳小姐,他说过不管她变得怎样,反正他就是认定她了,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欺骗。」

  「放屁!」赵笙激动地说。「那家伙老说他心里只有柳翩翩,可是连娶错人了都不知道,这算什幺喜欢?」

  婉荷的泪水顿时涌出眼眶。

  「这回他不会娶错人了。」她涩然苦笑。「不是吗?再也没有人能拆散他和小姐,他终于得到他想要的了。」

  「那妳呢?妳想要的呢?」赵笙皱紧了眉头。

  婉荷没有回答,脸上一片凄茫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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