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要做什么啦!我的尸股还在痛……不要洗澡!洁癖男!你快故开我啦 !」
抗议无效,挣扎无效,甚至是咬他也无效!
他根本不理会她的求饶声!江韻如心里冒火,却无力从他的手中再度逃走,叫得更 大声了。
闕汐时还是不予理会,因为成长背景的关系,他不仅是对周遭环境与自身有洁癖, 就连感情也有洁癖。
或许是因为他从很小就知道闕老头是他的父亲,也知道他花名在外,而母亲的伤心 难过,他更是看在眼里。
这也是他当初会拒绝人籍闕家的原因,若不是母亲要他认租归宗,他才不会将闕家 人放在眼里。
也因为如此才影响到他的生活习惯,造成了洁癖的个性,他的母亲甚至因此而担心 他交不到女朋友,结不了婚,但是他自己倒是完全不在意。
直到他遇见江韻如哭泣的灵魂,他知道自己还是可以爱人的,也由于他很清楚自己 愈来愈放不下江韻如,所以他才更要一个「干净」的江韻如。
闕汐时一把将小猫丟到水里,倒出猫咪专用沐浴乳替他洗澡,他的这些动作,完全 是机械化,自己却毫无所觉。
江韻如于挣扎间喝了好几口水,差一点淹死。
「闕汐时,你这个变态!先是给我打预防针,又这样虐待我,我……我讨厌你,不 要理你了啦!」
江韻如一面奋力挣扎,灵魂却在哭泣,她一时悲从中来,便任由闕汐时刷洗她的猫 身体。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倒楣的了,先是被车撞、灵魂回不到自己肉体里已很可怜,现下 还要遭受打针、虐待,她当然是满心不甘!
于是,她決定要逃离这里,一定要逃走!
半晌,闕汐时终于替她洗完了澡,将她拾至房內,以吹风机帮她吹干毛,那机器转 动的声音,江韻如更是讨厌。
不一会儿,等他总算是「整」完了她,江韻如便迫不及待跑回自己的老位置,钻进 他买的小毛毯里,不理他了。
事后闕汐时看她垂着耳朵的样子,心里也很不忍。
感情上一直有障礙的人是他,他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反应过度而伤了她呢?
他本想向她道歉,但是一想到跟一只猫道歉怪怪的,于是他大手紧紧一握,便转进 厨房里做晚餐。
然而江韻如显然是決定跟他呕气,任他再怎么叫她吃饭,她还是窝在毯子里,根本 不理他。
闕汐时也火了,他轻声地叫她,她居然不理他,因此他吃完晚餐便镀进自己的房內 做事。
或许先让她饿一阵于,她就会跑来跟他要饭吃了。
奈何他左等右等,江韻如就是不肯屈服,待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心里就 后悔了。
他终于忍不住打开房门,想去採硯一下江韻如的状況,竟又讶然的发觉,她的灵魂 再度出殼了。
她傢上一吹一样,坐在小猫的旁边哭着。
「韻如……」他走到它的身边,柔声叫她。
江韻如当然发觉自己的灵魂又出殼,但是她很难过,只想哭,因此虽分神瞥了他一 眼,又继续哭,让闕汐时的心都酸了起来,手足无措的看着她。
「韻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我只是……抱歉。」他轻手轻脚地坐在 她的身畔。
江韻如还是抖着肩膀,置若罔闻的哭着。
哭了好半晌,她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你以为我喜欢当猫呀,让你这样虐 待我……早知道我就不选你了!」
当初闕淮歆提出的那实验,她应该乱叫一道的,那么她现在也不用在这里被他欺负 。
「韻如……」
闕汐时纵没安慰过女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他伸手想将她納入怀里, 却发搅扑了个空。
跟一个灵魂谈恋爱,真辛苦呀!
江韻如就这么抽抽噎噎地哭了许久,才偷偷地覷了闕汐时一眼,看到他坐在身边陪 着,心里也难以抑制地感到温暖。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甜蜜的话,只是道歉而已,她在心里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他了,这 令她觉得惊慌。
她才不要喜欢这个变态、洁癖男呢!虽然她是这么想,心还是悄悄地往他的那方靠 近。
她好不容易止住抽噎,再度偷喵了他一眼。
但她这一瞄,马上叉害羞地收回视线,因为闕汐时正大胆、热情的注视着她,灼热 的感觉马上席捲了她的全身上下。
她的心瞬间感到悸动,这令她懊恼,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扭捏捏的了?
「韻如,你的气消了吗?」闕汐时的声音柔柔轻轻地传来。
「哼!没有!」江韻如嘟着嘴说道。
她不否认,他的声音很好听,不过他的洁癖却令地无法忍受。
小黑不过是碰了她一下,浑身上下就、他洗得疼痛不堪,要是哪一天她不小心跌入 水溝里,貂皮不就被他洗烂了!
江韻如愈想愈害怕,也愈想愈不悦。
反正是不能和他再住一起,她決定要逃开,否则搞不好她的灵魂还没回到身体里, 就会先被他弄死。
闕汐时注意着江韻如的一举一动。
他很想紧紧地楼住她来确定她的存在,但却什么都不能做,他的双手还因为无法拥 抱她而疼痛起来。
看来他得想办法让江韻如尽快回到她身体里不可,不然他田两人之间的距离定会愈 来愈远的。
翌日,江韻如没跟着闕汐时去上班,因为一早她就死命抓着毛毯,闕汐时拿她没辙 ,只好将她留下。
原本江韻如是想照上一回溜出去的方法逃家走的,可惜闕汐时好像早料到她可能会 这么做,出门前居然把落地窗上了锁,所以她只能气愤地跟外头的想黑隔着玻璃大眼瞪 小眼,一会儿后又在所有的家具上留下了「记号」,以表示她的怒意。
最后,她来到闕汐时的房间,跳到他的床上。
「痒死你!我就偏要痒死你,我要让你的床上都是猫毛,让你发疯、发狂……」江 如一面喃喃自语,一面愉快地在床上打滚。
她从左边滚到右边,再从右边滚列左边,直到她滚累了,才很不甘心地趴在床上喘 「哼!我就不相信你不会生气,最好是把我踢出门吧!」她满意地看着沾有猫毛的单, 笑得閤不拢嘴。
不过当地想到要离开闕汐时,心里还是有些不捨。
但她随即安慰自己,「哼!还怕找不到爱猫人吗?叉不是一定要跟他在一起,谁希 罕哪:」
但是想到以后要吃猫食,她还真想吐。
此时,她埋在床单里的鼻子不期然地嗅到了闕汐时的味道,她顿时发觉,其实她还 是喜欢他的。
虽然他有过分的洁癖、曾威胁她吃猫食、还狠心的让她挨一针,但她还是喜欢他。
为此,她真的感到好无奈,如果他们两能够好好的认识一次,而不是猫跟人,那该 有多好。
想着想着,她竟然就在闕汐时的床上睡着了。
而她也没料到,闕汐时会为了她无法专心上班,一到中午,就买了吃的赶回家。
一进家门,他几乎认不出这里是他家了。
「我的天啊!江韻如在搞什么呀?」他出门前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仍是忍不住詛 咒几声。
客厅的窗帘被她抓破,正可怜地垂挂着;他最心爱的真皮沙发椅被挖了一个大洞;
漂亮的地毯当然也无法逃过一劫,几个地方被抓花了,真变成了「毛」毯。
更可怕的是,几乎每一个家具上,都烙上了猫爪印,教闕汐时哭笑不得,不晓得该 怎么处置她才好。
「唉……」他叹了口气,暗叹小猫难惹,却猛地发觉四处不见她的棕影,令他剑眉 微蹙。
「江韻如……江韻如……」
他脱下鞋子,蹙眉走过每一个「灾难现场」,才把两个便当放在满是猫脚印的餐桌 上。
「江韻如,你在哪里?不要以为你不出声就可以逃过处罰,快点出来:」他大声喊 这。
闕汐时此时发现,能把他的脾气激到极点的人只有她,而能将他的怒气在瞬时化为 乌有的人,也只有她。
这个体认让他做了令天第N坎的苦笑,循跡进入它的房內,当他看到房內的景象, 他再度苦笑了。
「江韻如,你真行,居然把我的房间弄成这样,我该怎么懲罰你呢?」他喃喃地说 。
环硯了下四周,等他发现在他枕头上睡得酣甜的江韻如时,他的怒气果然烟消云散 。
昨晚江韻如安静地与他耗了整夜,也赌气了整夜,等他倦极小憩一番再醒来时,她 又是小猫了。
做早餐给她,她依然不肯吃,分明就是还在呕气,他对她没辙,只好让她留在家里 。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把通往阳台的落地窗锁住了,方才他进门时看到小黑坐在阳台 上,他就知道江韻如是安全的,却没有想到他的房间竟也乱成一团。
这下可好,有洁癖的他令晚要去哪里过夜呢?
但这都还不是问题,最难的是他到底该怎么应付这只小野猫呢?还真是伤脑筋。
江韻如出幽地转醒,眨了眨眼,动了下身体,举起自己的手,才发觉她的灵魂又出 殼了。
「不会吧?」她瞪大了眼,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心情不甚好。
照这种情形看来,在她回到自己的躯体之前,她的灵魂都会动不动就「乱跑」,实 在不太保险。
不过等地沉着脸,想移动身体下床,才一侧脸,又让眼前的俊脸吓得睁圆了眼。
「闕汐时……」她轻声唤了次,却不敢吵醒他,半晌才心想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是她的猫身体霸占住了他的床,他不睡在这里,要睡在哪里呀!
托又说回来,他不是有洁癖吗?他怎么能忍受跟一只猫睡在一起了江韻如心中满是 疑问,却无法开口问他,因为闕汐时此刻睡得正熟,样子犹如无害的天真男孩。
这情景使得江韻如不由得愣了下,目光变柔了许多,视线不仅无法离开他,连胸臆 也无法抑制激烈的鼓动,这是她有生以来的头一遭呀!
蓦地,闕汐时突然动了下,抱紧了正躺在他身边的小猫。
江韻如羞怯地望了他一眼,心跳更加快速。
「该死!他不是有洁癖吗?怎么不怕猫毛?」
原本她就是要气死他、让他呕死才滚得他一床的猫毛,但瞧瞧现在他居然跟着小猫 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奇怪了,就算他的洁癖毛病真的这么快就治好了,普通人睡在满是猫毛的床上,难 这不会觉得不舒服吗了江韻如的疑惑连连,无法得到证实,她的右手开始有一点不老实 。
她很想碰碰他,这渴望来得突然,但她就是很想去做,所以她伸出手,待她发觉自 己根本没有形体,也碰不到他时,就頹丧地立刻缩回来,嘴角有丝苦涩的笑。
「搞什么,我……我又不喜欢他,为什么要难过了江韻如,你真是个笨蛋。」她自 问自答地说。
此时,闕汐时却似与地心有灵犀,醒了。
「韻知?」闕汐时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但由于方才神智尚未清明,所以没听清楚。
听到他的叫声,江韻如这才发现他醒来了,却转过头,一脸懒得理它的模样。
「你的洁癖好了呀?居然跟只猫睡在一起,你不会觉得很委屈吗了」她就是忍不住 嘲讽他。
但是闕汐时现下的心情不错,竟弯起了唇畔,笑了笑,「不会,因为现在我才发现 ,原来抱着你睡还挺温暖的。」
话一说出口,他自己也满惊讶。
原本他決定下班后回母亲哪儿过夜,却没有料到江韻如居然还在睡,而他又捨不得 吵醒她,所以便和衣在她身边躺下,想等地自动醒来。
熟料他这一休憩,竟也睡到了深夜,并且不介意猫毛猪身,令他自己也深感意外。
但他虽是如此想着,没料到待他起身,看到西装外套上的猫毛时,他还是狠狠地皱 起了眉头,嫌恶地拍掉。
江韻如当然也看到了,心里虽然对他那句「抱着你睡还挺温暖」的话而感觉甜孜孜 的,但仍忍不住调侃他。
「哼,原来你并没有改掉坏习惯呀!」
「坏习惯?」闕汐时闻言,差一点失笑。
原来洁癖是坏习惯呀,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江韻如则是对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咬咬牙,明明他睡的时候是那么、那么可爱,为什 么醒了就全变了,于是她继续与他抬槓。
「对!就是坏习惯!难怪我和你一起住了那么久,都没有看到你带女人回来,本来 我以为你是品德良好,不会乱搞男女关系,现在我终于知道原因啦,像你这种过分洁癖 的男人,做你的女朋友真是可怜……」
她痛痛快快地吐露自己心中的话,心情真是畅快不少,可是等地察觉闕汐时的静默 ,又条然闭嘴。
她不会是说到他的痛处了吧?
江韻如小心翼翼地倪了他一眼,却发觉他只是看着他自己的手,不发一语,脸色有 些沉重。
不一会儿,闕汐时才缓缓开口,「韻如,你知道在台湾发迹的关氏企业集团吗?」
江韻如虽然一头雾水,不过仍乖乖答话,「不晓得。不过我听娇玲说过,那好像是 个挺大的公司……等一下,你现在不会是要告诉我,你是那个大公司的钱公子吧?」
明明是有点严肃的话题,但是被江韻如这么一形容,闕汐时乌目带笑,发觉这个心 结似乎有些松动了。
钱公子,真亏地想得出这个名词,倒也帖切。
闕家的一切的确是金钱所堆砌出来的,那么黄金单身汉、钱公子的名号,倒也满适 合他们这几个闕象的未婚者。
可惜的是,没有人知这其实他们仅只有闕这个姓氏,因为闕老头死后,八个同父异 母的手足,除了老大闕司战之外,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接下闕家这富可敌国的产业。
这心情……其他的人大概无法体会吧!
关汐时才结束冥思,軌马上听到江韻如的大叫。
「那么闕督汎也是罗!」她惊叫这,闕汐时则受不了地爆笑出声。
她不会到现在才发现吧?真迟钝。闕汐时好笑地心想。
不过江韻如还真是一副顿时了悟地说:「原来如此,所以娇玲才会想倒追闕督汎, 还逼我一定要拿情书给他,原来如此呀!」
「什么原来如此?」他突地湊近她。
「啊!你……你干嘛吓人呀!」她松了口气,明知道他碰不到她,她还是挪了下身 体。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闕汐时扬扬眉。
不过江韻如却觉得他是故意的,因此白了他一眼。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把话题再转回。「你该不会是要跟我说,你很有钱,所以 我弄坏的那些家具都不算什么吧?」她抬高下巴,语带不屑地说。
哼,她最讨厌有钱人了!从欧阳娇玲的转变,她终于如通有钱人的德行。
即使她说的话不中听,反正她现在就只剩下灵魂了,闕汐时想虐待她,还早得很呢 !
不过她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白天还是会回到猫身体里。
闕汐时见她满脸得意状,又笑出声音,惹来她的怒硯,他才蓦地住口。
「不,我不是要说这个,那些家具再买就有了……」但是你就不一样了,江韻如可 是只有一个。
但是他这些话来不及说出,江韻如就截断他的话。
「哼,你还说不是!我可告诉你,是你自己要养猫的,所以那些钱可不能算到我身 上,我没钱还你!」她现下才想到他也许会逼債。
闕汐时白了她一眼,被她一阵抢白,他想对她坦诚自己的出生背景及长年的心结, 也觉得时机不对了。
「韻如,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江韻如叔着腰,兇巴巴地问这。
看见她这模样,闕汐时想到,将来他要是真的跟她结了婚,恐怕会被她制得死死的 。
不过,他却甘之如飴,这也许才是最糟糕的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