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香港市区逛了一个早上,就先后遭遇车祸、枪杀和高空坠物袭击的胥维平和 朱海薇,绝对不可能天真乐观的把这三件险些致命的偷袭事件,当成单纯的「意外」。
「平,你受伤了!」甫从地上爬起来的朱海薇,瞥见以身相护的胥维平左肩一片鲜 红色,随即扯下粉颈上的丝巾,想以最快的速度为他包扎伤口。
胥维平阻止了她的动作,拉起她迅速奔窜,「此地敌暗我明,不宜久留,快回去! 」
「可是你的──」朱海薇一面跑,一面忧心忡忡的望着他左肩上的鲜红。
「不碍事,先上车再说。」胥维平一心只想将自己的宝贝拉离险境,根本无瑕注意 自身的情况。
朱海薇知道说服不了他,便转而全力配合他,好尽快回到翠屋帮他疗伤。
「你坐到助手席,我来开车。」这一点朱海薇绝不轻易让步。
「不行,我不能让你涉险!」胥维平的强硬和她旗鼓相当。
啪──!朱海薇出其不意的赏了他清脆的一巴掌。「不要把我当软弱无用的女人, 我是风谷的唯一女代理人朱海薇,我想要的是和你并肩作战而不是你舍命的保护。」
此刻胥维平眸底的朱海薇,就像一团火焰,激烈美丽,烧得他血脉贲张,心脏狂跳 ,同时也烧光了他的顽固。「我明白了,由你来开车。」
他把汽车钥匙?到她手心。
「看我的!」朱海薇神采奕奕的眨了眨眼。
驰骋在回翠屋的的海岸公路上,胥维平和朱海薇不约而同的嗅到杀气逼近的危险讯 息。
两人以相同的冷静互看一眼,在眼神交会的?那,碰撞出对彼此万顷的爱意和关切 。
「保持这样的速度前进,再配合我的指示转向,可以吗?」
胥维平从车子里取出了两把上了膛的重型连发手枪和六个弹匣。
「我办事你放心。」即使危险在即的当儿,她依然冷静如昔的谈笑风生。
胥维平冷不防的逼向她,深情满溢的凝睇着她浅笑,「我发现我更爱你了,薇!」 顺势吻上咫尺前的佳人红唇。
他最欣赏充满智能、勇气和胆识的女人,而他的海薇就是。
「小心开车,别管后面。」他低声叮咛。
「嗯!」她尽量克制自己不安分的心,大难当前可不是大谈儿女私情的时候。
他们的车子绕过一个弯时,尾随而来的车队便无所遁形的出现在他们的后视镜上, 一、二、三、四、五,一共有五辆车,而且每辆车的左右皆已冒出人影,亮出家伙朝他 们发动攻击了。
「采S形前进,把车速加到一百三。」胥维平老神在在,以平淡的口吻说道,而朱 海薇也展现出相同的冷静和他搭配得天衣无缝。
「很好,保持这个情况前进。」
胥维平才说完,便两手各执一枪,瞄准后头的敌方车队,左右开弓,像在打电动玩 具一样轻松自在。
朱海薇看得暗暗吃惊。她一直以?像胥维平这种外表看来,充满书卷味与风流气息 的斯文男人,在唐邦里应该是属于动脑不动手的「智能型」男人,没想到他发起狠来气 势是如此骇人,那双总是蓄满柔情的眼眸,在瞄准敌人的瞬?间,转换成残酷且攻击性 超强的猎人目光;唇边那抹经常浮现的醉人浅笑也被诡谲而令人心惊胆战的冷笑取代。 最令她大感意外的是,他居然是个双枪手,而且命中率惊人。
但是她却因这个意外的发现而更加爱他。
她就喜欢带点邪气、不太正派完美的男人,而她发现她的维平──希尔威就是这样 的男人。
「警报解除了!」说这话时,胥维平已经又回复她所熟悉的温和。
朱海薇瞧了瞧后视镜,不禁轻吐一口气,满心赞叹的笑言:「打得真漂亮,落花流 水呢!」
「那当然,敢招惹巴黎分舵舵主的人,就要有付出惨痛代价的心理准备。」胥维平 邪门的浅笑。
「我同意。」朱海薇百份之百支持他的作风,因为她也是这种人。
一时之间,两人都被彼此身上那股相仿的魅力深深吸引,爱意无形中又浓郁许多。
他们是同一种人,也同样欣赏同一类的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对友方肝胆相 照,对敌方赶尽杀绝!
???一回到翠屋,胥维平和朱海薇立即往诸葛介豪的窝里钻。
「我们遭到攻击了,凶手一定是偷袭维人和海茵的人!」胥维平和朱海薇不约而同 的骤下定论。
小俩口都?彼此之间的默契和判断力喝采,在相互凝睇间,皆不吝惜的给予对方毫 不保留的赞许。
诸葛介豪看进眼里,很是为他们高兴,不过嘴上就是忍不住的促狭道:「我说你们 两个能不能行行好,想要卿卿我我回你们自己房间去再玩,别在我面前眉来眼去,难不 成是故意刺激我这个王老五?」
胥维平对他的话所做的响应是:紧搂朱海薇的肩,火辣辣的给了朱海薇一记热吻, 然后,示威似的对诸葛介豪扬言:「羡慕的话就自己娶一个。」
诸葛介豪闻言,不由得大吹口哨;朱海薇则早已不胜娇羞的别开艳容。
「你那边调查得如何?」胥维平言归正传的向诸葛介豪探询。
「对方也是厉害角色,所以到目前为止,情况有点陷入胶着状态,不过还是跑不了 那三种可能性:红门、唐邦的自己人和唐邦的仇家。」诸葛介豪展现出搭档的默契。
「不会是红门!」朱海薇斩钉截铁的表示,「在海茵和维人刚发生事情时,少昂就 向红门的白虎堂主莫云樊求证过;而且展云──就是你们都见过的红门青龙堂堂主上官 展云也向我保证过,绝对不是红门干的,展云还很积极的协助我调查幕后主谋究竟是谁 ,所以不会是红门!」
「你就这么相信上官展云所说的话?」胥维平极不是滋味,口气恶劣、恨恨的低吼 。展云,展云,叫得可真亲热哪!
「当然,展云和我从大学时代就认识了,他不会骗我的。」朱海薇没有察觉他的异 样,只是觉得维平的态度和上回婚宴时一样极差,大概他们两个真的有过什?过节吧!
「你的意思是你和那个男人很熟?」这句话更教胥维平光火。
朱海薇讨厌他带刺的语调,影响所及也变得有些愠怒,「我和展云是很熟没错!」
平是怎么了,刚才都还好好的,怎么……她的话勾起他婚宴当天,她和上官展云打 情骂俏的鲜艳记忆,强力醋酸火山因而爆发。「看来你交友很广阔嘛!尤其是对男人! 」
「你不要以?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下流!」朱海薇想先把正经事办好,并不想和他 起争执,但是他夹枪带棒的话实在太恼人了。
「我下流吗?」你居然?了那个男人和我反?相向!?胥维平被浓烈的醋酸熏得想 杀人,「上官展云就很高尚?」难道那个男人在你心中比我重要!?
朱海薇最痛恨别人恶意批评她的朋友,即使是维平也不能破例。「你这是在干什? ,吃醋不成为」她纯粹是盲目的攻击,想在舌战中取得不败。
「对!我就是吃醋,吃上官展云的醋,我讨厌你把别的男人看得比我重要!」胥维 平理直气壮的表态,一点也不觉得丢脸。
他不怕她笑,面对深爱的她,他早就把高傲的自尊?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朱海薇没料到他的答案竟是如此率直而出人意料,艳光四射的花容失控 的老实泛红一片。
哈──!诸葛介豪再也忍俊不住仰天大笑,嘴里连连喝采,「有意思,太好玩了! 我说维平啊!大男人吃醋可是很难看的唷!」
「难看又怎样,我就是不要海薇对别的男人比对我好!」包括那个最该死的希尔威 和艾迪!面对好友的调侃,胥维平非但没有收敛些,反而更?理所当然的重申立场。
诸葛介豪一听,笑得更是人仰马翻,眼泪都被逼出来了。
「别开玩笑了,你把我当成什?样的女人,人尽可夫吗?」
朱海薇才说着,又赏了他火辣辣的一巴掌。
她是有偷情没错,但就只有那么一次罢了,当此节骨眼岂可承认。
「我不是──唔──」
胥维平才要辩解,朱海薇便凑上自己的唇,封住他的口,让他消音。
「别再胡闹了,展云只是朋友,人家都有老婆了,你还乱吃什?醋,办正事要紧。 」朱海薇语气依旧强硬,眸底却蓄满柔情。
平会吃醋,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真的有点爱我□?所以她决定开始进行那个计划。
一般而言,堂堂一个大男人,是不会被一个先掴他一掌,再奉上热吻的女人折服的 。可是胥维平这个男人偏吃这一套,爱极了她盛气凌人的作风。
「既然海薇这么说,就把红门介入的可能性排除。」胥维平终于就事论事,不再乱 吃飞醋,「那么只剩下自己人和仇家的可能性。」
「你们两个还是注意自己的切身安危就好,其它的交给我全权处理!」诸葛介豪自 靠奋勇的扛下重责大任。
「也好!」胥维平会答应得如此爽快,是因?顾虑到凶手若真是唐邦自家人,那为 他的守备范围便大得吓人,时时都有遭受攻击的可能;想在这样的危机四伏中,好好的 保护海薇,势必得全力以赴,所以他需要帮手,而搭档介豪正是最佳人选。
朱海薇的想法和胥维平如出一辙,只是宾主易位,所以也没有反对诸葛介豪的提议 ,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大事要办……???
是夜,朱海薇在宵夜时间突发兴致的向胥维平说道:「能不能给我一杯伏特加?」 她需要烈酒来壮胆,好顺利完成心中的计划。
胥维平眸底有着异样的闪熠,旋即干脆的成全美人心愿。
「好,我们今夜就让加冰的烈酒伴我们月下对酌。」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尽力 去实现。
不胜酒力的朱海薇,酒方几口下喉,已经醺得双颊呈现玫瑰红,从唇瓣、喉咙到心 口无处不发烫。
朱海薇藉酒壮胆,以沾染着几分醉意的翦水双瞳瞅住胥维平,一不做二不休的说: 「平,你真的爱我吗?」
「千真万确的。」被她酒气酡红的丰容迷得心神荡漾的胥维平,此刻的感受真是切 合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境。
「那……我想生你的孩子……」她鼓起勇气豁出去了。
「薇──」从天而降的意外惊喜震撼得胥维平目瞪口呆,久久无法言语。
他淡漠的反应伤害了她脆弱容易受伤的心,驱使她悲从中来,「难道你不愿意?」
「不──不是的──不是的──」他以无穷的蛮力紧抱住她香软的骄躯,情绪热情 激昂的低吼,「我是太惊喜──太感动了──我──」
终于,他的海薇终于肯打开心扉,完完全全的接纳他了!
「我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得好辛苦……薇──」他双肩抖颤得厉害。
面对他如此激动热烈的反应,即使明知他真正的心意和目的,朱海薇也已经不想多 想,更不想追究,她只想好好把握这一串如梦似幻的美丽日子。
「真的可以吗……薇……」胥维平不确定的一次又一次确认,深怕这只是自己的一 场白日梦。
朱海薇敛眉颔首,眨眨被氤氲热气沾湿的羽睫,偎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上,以弹指 可破的玉颊摩挲他的胸口。
胥维平被她无心的小动作弄得爱火难耐,遂以追风逐电之势,将心爱的可人儿腾空 抱起,箭步如飞的回到男主人房,目标是柔软舒适的大床。
朱海薇温驯得像只乖巧的小猫咪咪,以性感诱人的雪白双臂勾抱住心上人的颈项, 放任自己沉醉在即将到来的云雨巫山之中。
「我爱你……薇……真的好爱你……」胥维平小心翼翼的将佳人放在柔软的床上, 自己庞大发烫的身躯紧接着贴上她的,盛满浓情蜜意的唇瓣早已迫不及待的吻上她的, 贪婪放肆的不停需索。
一开始是蜻蜒点水般的轻吻,渐渐的,他叛逆不安分的舌尖轻轻的挑开她沾染着花 香的唇瓣,滑进她的嘴里,挑逗她欲拒还羞的舌尖,任性地搅乱一池春水,愈吻愈深, 愈吻愈狂野;不知不觉间已由激烈疯狂的深吻转变?狂野放荡的响吻。
尔后,他的唇瓣和舌尖已无法只满足地热吻,贪婪的往她粉颈下移,当他的舌尖十 分技巧的滑过她雪白的颈项与双峰间的乳沟时,她的身体本能的激起一阵愉悦的轻颤。
「我爱你……薇……」他低唤的同时,唇瓣和舌尖已逼向她饱满的酥胸和玫瑰色蓓 蕾,先是以唇瓣温柔至极的摩挲轻含,慢慢的烫热的舌尖也加入挑逗的行列,带点狂野 的舔舐愈来愈坚强的蓓蕾。
「啊──」不知何时,早已头脑发胀,精神恍惚的朱海薇,因胸口的疼痛而虚弱的 呻吟。
那是胥维平蛮横的留下的一个又一个吻痕所引起的。
朱海薇的心情十分紧张,虽然她早已不是处女,但是四年前那次以及和艾迪的那一 次,她都在中途就不醒人事,所以根本不知道Making,love的滋味究竟如何;今夜可以 说是她意识完全清醒的第一次,因此一颗心忐忑不安极了。
「别怕……薇……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胥维平似会读心术般,轻易的读透她 的不安,并适时体贴入微的安抚她宛如惊弓之鸟的心。
朱海薇感动极了,滚烫的热泪趁机霸住她的翦水双眸,胥维平却不许它们放肆,以 无尽的爱吻去了她的泪。
然后,他的手开始胆大妄?地在她雪白的双腿间来回游走。
朱海薇早已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只觉得体内有一团火,嚣张狂妄地炽烈怒烧 ,随时想找机会炸开她的躯体,将她烧得体无完肤,百她却丝毫没有反抗的意识,反而 莫名兴奋的期待着。
突然间,她的身体一阵痉挛,下体有股被人迅速刺穿欲裂的痛楚,令她失控的低叫 :「痛……好痛……」
「薇……薇……你……是第一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胥维平惊谑的瞪大双 眼,真以?自己是兴奋过度了。
朱海薇受到的震撼并不比他小,甚至令她忘了疼痛。「不……不可能的……」
「是真的──」胥维平究竟是情场老手,很快便恢复镇定,激动与感动交融而成的 热泪,几乎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从未期待深爱着希尔威的海薇会是完璧之身,他只是一心一意的深爱着她,想要 拥有她全部的爱。
万万没想到,她和希尔威的谈的竟是「精神恋爱」……他真是太激动、太惊喜了。
「对不起……薇……接下来我会更小心更温柔的……」他深情比酒浓的信誓旦旦。
而他确实做到了。
朱海薇已经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紧接而来的刺激与兴奋完全攫获了她,并将她 灭顶,她再也无暇去理会解不开的心中谜云。
不知何时开始,她发觉自己的双唇无法自制的微?,自喉咙深处发出喜悦的呻吟, 「啊──啊──啊……」
而且她的身体也自作主张的配合胥维平的动作,依循某种人体波动的频率很有规律 的蠕动,体内彷佛有一股极?喜悦、亢奋又狂野的电流在疯狂的奔窜,并和那一声声呻 吟结伴而行。
在放肆的云雨巫山中,朱海薇的耳畔一直充塞着句句的深情爱语:「我爱你……薇 ──我爱你──」
她感动得悄悄淌落热泪。如此一来,当离别时刻来临时,她便可以无怨无悔的飘然 远去了……???
次日清晨,朱海薇在胥维平的深情凝睇中醒来。
「早,小懒猪!」胥维平叫得好甜腻。
朱海薇不胜娇羞的吐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以掩饰自己的困窘和过分狂烈的心跳。
没想到这一个小动作,又挑起了胥维平的熊熊爱火,转眼间又是一场翻云覆雨。朱 海薇又像昨夜一样,无力的瘫在胥维平所挑起的狂风暴雨之中。
???直到在浴室沐浴独处时,朱海薇才有机会整理自己从昨夜起便杂乱无章的思 绪。
原来人家说的「叫床」是这么一回事啊!那为她那天对艾迪做的事不就──「唉! 糗死人了──」回想起那天勾引艾迪的乌龙情景,她真恨不得能挖个洞躲起来。
思及此,朱海薇才在注意到,这些日子来,她都没有再到「秘密花园」去了,不知 艾迪是否还是天天到那里去?还是奇?
出现,那位阿尔缇米丝又回心转意,和他重新开始了?
说起阿尔缇米丝,朱海薇又不经意的想起蕾蕾那天说过的话:维平的初恋同时也是 最爱的情人也叫阿尔缇米丝,这其中会不会有什?联系呢?
还有,自那次交战以后,蕾蕾就未再出现过也颇令她生疑,她不以?那个蕾蕾会就 这么善罢甘休。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不是更好!
反正等她怀孕生子后,她和维平之间这段如梦似幻的爱情亦将划下休止符,届时维 平就会回到他真正爱的蕾蕾身边,而她将永远失去她的希尔威。
想到这儿,朱海薇不由得黯然神伤。
下体的痛楚在接下来的一秒钟转换了她的注意力焦点。昨夜平说她是第一次!这怎 么可能为她明明在四年前就和他发生过关系了啊!还有和艾迪也──「薇,你好了没? 我们该出门了!」胥维平的轻唤自门缝滑进浴池,中断了她的思绪。
「快好了,再一下下就好了!」她不再想无解的谜团,全心加速动作。
???「你真的打算向海薇妹子摊牌了?」诸葛介豪重复印证一次。
「嗯!是试试看的时候了,如果我赌赢了,我就告诉海薇,我就是她在『秘密花园 』邂逅的情夫艾迪。」胥维平笃定的说。
「那就加油,兄弟!」诸葛介豪抱以无限的祝福。
「我会的!」
畅谈不休的两人,全都没有发现「隔墙有耳」。
那是正神色诡谲的窥伺的蕾蕾……???
这天早上,朱海薇接到一通电话,是艾迪委托「秘密花园」传话的,希望今夜能在 「秘密花园」相见。
下午,胥维平也透过翠屋总管对朱海薇提出邀约,希望晚上能共进晚餐,「寄啸亭 」见。
这就是胥维平的赌注!
假如今晚海薇赴他的约,那就表示在海薇的心目中,他的份量已超越和希尔威酷似 的艾迪。那为他就坦白的招供艾迪的身份,以及这四年来对她的深切爱意。
相反的,如果海薇选择了艾迪,那就表示他还得再接再励。
???再一次重登「寄啸亭」,朱海薇不免有深切的感触。
上回的相约,因?蕾蕾割腕自杀而造成了她和维平之间的误解,是「误解」吗为她 扪心自问却无言以对。
这一回,她在平和艾迪之间选择了平,势必会令艾迪失望,所以明天,她得找个时 间去和艾迪好好谈谈,该是和艾迪分手的时候到了,再牵扯下去,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而且她离开香江飞回风谷的日子也愈来愈近了,不先把周遭的事情做个解决也不行。
还有凶手至今未明的事也很令她心烦,究竟是谁呢?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已过了和平约定的时间,朱海薇心底不禁萌生一股不妙之感 。
难道蕾蕾又发生什?事了?
不,不会的,大概是有什?公事耽搁了,再等一会儿,平就会来了。
朱海薇安抚自己。
此时,天空偏又无预警的下起了倾盆大雨,朱海薇心中的不祥之兆因而愈发扩大。
不!不会的!平不会失约的……???
结果,朱海薇淋了一夜的雨,从深夜盼到次日黎明时分,大雨方歇,但是胥维平依 旧不见踪影。
当第一道曙光映入朱海薇空洞无神、早已哭肿的双眸时,朱海薇终于死心,不再做 没有结果的等待,像个失心的游魂,踉踉跄跄的返回翠屋。
???胥维平感到头疼欲裂,好象脑袋瓜里有千万蚂蚁雄兵在叮咬,他想睁开眼睛 ,眼皮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让他难以睁开双眸。
窗外的啁啾鸟语不经意的灌入他的双耳,他不禁心头大惊,像活见鬼一样,不顾一 切的从床上跳起来。
「现在几点了!?」慌乱中他瞥见绚烂的曙光,心立即完全冻结。
老天,他究竟干了什?好事!?
「维平,你醒了?」在心情如此恶劣之际,蕾蕾的声音从枕边传入他的耳朵。
「蕾蕾!?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没有穿衣服!?」一连串的打击让他惊叫大吼 ,心中大感不妙。
果然,他的不妙之感旋即应验──「胥维平,你无耻!」不知何时进门的朱海薇用 尽最后残存的力气给了他毫不留情的一掌。
胥维平都快急疯了,这下子真是跳到黄河去都洗不清了。
「不是的──薇──你听我说,事情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事到如今,你还想辩解什?!?」朱海薇绝望至极的反唇相讥。
「不是的──蕾蕾是我同父同母的妹妹呀!」
「不准说,维平,你答应过我的!」
胥维平和蕾蕾的声音几乎是同时造访朱海薇的耳朵。
「薇──」
「不要瞧不起人,你以?我会相信你这种低劣的玩笑话!?」
朱海薇恨恨的说。
「我说的是真的,蕾蕾真是我同父同母的妹妹呀!蕾蕾,你快跟薇说清楚!?」他 知道此时此刻,他就算说破嘴皮,依照海薇的顽固,无论如何是不会原谅他,更不可能 相信他。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抱着一丝希望,求助于亲爱的妹妹。
「我才不,你竟然?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背叛我!」蕾蕾涕泪俱下的怒吼。
「蕾蕾──」胥维平绝望的低喊。
「够了!胥维平,好汉做事好汉当,你这样逼迫一个深爱你的女人替你圆谎,算什 ?英雄好汉,不要再让我更恨你、更瞧不起你了──」话未骂完,全身高烧的朱海薇已 经支撑不住,晕眩过去。
「薇──」
???在御医的极力抢救下,朱海薇的高烧已顺利褪去,而且很幸运的没有并发肺 炎,接近黄昏的时候,人也跟着清醒过来,但是却无知无觉,动也不动,一言不发,两 眼空洞的望着遥远的不知处,任谁叫她、唤她都没有反应。
御医说那是一种逃避现实的心理因素所引发的结果,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 需系铃人。
胥维平始终守在病床边,事事躬亲、无微不至的照料不动也不说话的心爱人儿。
「来,薇,吃一口稀饭,我喂你好不好?」尽管已失败过不下数十次,胥维平还是 锲而不舍的一试再试。
一切都是他的错,全都是他引起的,所以他一定要守在海薇身边,不停的赎罪道歉 ,直到她原谅他,再一次相信他为止。
朱海薇和先前一样毫无反应。
胥维平又试了几回之后,终于暂时搁下手中的稀饭,改变战略。
他万般恳切的对朱海薇道:「薇,求你说句话,我知道你很气我失约,又和蕾蕾共 枕一夜,但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什?会这样,而且蕾蕾真的是我如假包换的妹妹呀!你 听到没?薇!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爱你呀!薇,求求你说句话,或者点个头也好,让 我知道你有听到我的话,好不好?薇,我求你,我爱你,你听见了吗?」
「……希尔威……我爱你──希尔威……」朱海薇终于如他所愿的开口说话,泪也 跟着滑落。
这对胥维平无异是晴天霹雳、是最残酷无情的打击。
胥维平被击溃了,狼狈不堪的逃离心爱人儿的身边,带上门才全身虚脱的靠躺在门 板上,淌下心碎的热泪。
他不要薇看见他挫败狼狈的眼泪,所以只好逃跑。
「好残忍的女人……」一点也不顾念他的感受,只是一心一意的痴恋着她的初恋情 人希尔威,连一点空隙也不肯留给他,「好残忍的女人啊……」
胥维平真是痛彻心肺,朱海薇对希尔威的深情呼唤,无异是宣告他这些日子来的努 力根本是白费心机,海薇还是不肯爱他,一点都不肯──是的,他赢了艾迪,但那又如 何?海薇真正爱的只有希尔威啊!
「维平,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深觉自己这回做得太过分的蕾蕾,想来探望 朱海薇和胥维平的情况,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她不爱我……薇不爱我──一点都不爱我──」胥维平绝望至极的一再反复。
蕾蕾从未看过如此失魂落魄的胥维平,既心疼又生气的噙泪叫道:「既然,如此你 又何苦?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如此黯然神伤,反正你又不爱她,你爱的是你的初恋情人 阿尔缇米丝,不是吗?」
「她就是──薇就是我的阿尔缇米丝啊──」胥维平心力交瘁的哽咽。
什?!?维平在说什?!?那个风谷来的女人就是维平念念不忘的阿尔缇米丝!? 原来是这样……这么一来,维平对那女人的所有不合理行径就可以完全解释清楚了,原 来──「不!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
蕾蕾挥泪仓皇而逃。
逃走的途中,正巧撞上迎面而来的诸葛介豪,她死命的扯住诸葛介豪的衣襟狂吼: 「告诉我──朱海薇真的就是维平的阿尔缇米丝吗?是不是?你告诉我呀!」
这家伙一定知道,他一定知道!
诸葛介豪早就想找个机会告诉她真相了,「没错,海薇就是阿尔缇米丝,只可惜因 一连串的阴错阳差,才会造成他们两人现在的痛苦情况──蕾蕾,你也该从维平那里毕 业了,对不对?」
蕾蕾一听,失控的嚎啕大哭,似是要哭尽这些年来的无花果恋情。「我是真的爱维 平啊──当我还不知道他是我的亲哥哥时,我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他了,他是我的初恋情 人啊!你知不知道,哇──」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诸葛介豪温柔至极的呵宠她。
正因?知道她的心情,所以这些年来,他和维平才会如此纵容她的任性妄?。
???从诸葛介豪那里得知胥维平和朱海薇之间的恩恩怨怨后,蕾蕾决定助胥维平 一臂之力。她是可以不管朱海薇那个女人是生是死,但是她却不能不在意她最爱的哥哥 维平。
她从没看过意气风发,对女人无往不利的维平那绝望心痛的落泪过,搅得她心疼又 愧疚。
无论如何,维平和朱海薇会演变成今天的地步,她多少要负点责任。
当然她不会告诉朱海薇有关阿尔缇米丝的真相,但至少可以点通她一些关键环节, 好促成她和维平之间的误解早日化解。
她趁着维平去开会时,支开女官们,偷偷溜进维平的房间找朱海薇,因为她知道这 些日子,朱海薇一直待在难平的房里养病。
「朱海薇!」蕾蕾以平板的语调轻唤,并注意她的反应。
可惜朱海薇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响应。
蕾蕾不以?然,她体内的女人直觉告诉她,朱海薇一定有听到她的话,所以就自顾 自的往下说:「我知道你一定有听进我所说的话,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我今天来只是 想告诉你一些事实,说完我就走人,至于爱听不听随你。」
蕾蕾停顿片刻,清清喉咙,便一口气往下说个没完──「我和维平的双亲在我们很 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离婚时双方协议儿子跟着爸爸,女儿跟着妈妈,所以我就跟着妈妈 ,后来妈妈再嫁到美国之后,我和爸爸这边就失去了联系;一直到三年多前,在一次偶 然机会中,我和维平邂逅了,那时我根本不知道维平是我的亲哥哥,情窦初开的我,对 风流潇洒的维平可说是一见钟情,一下子就陷进去了,而维平却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 他妹妹,所以对我宠爱有加,根本没想到我会爱上他;后来,当真相揭发时,我根本无 法承受打击,伤心欲绝之下便割腕自杀了。九死一生之后,维平才知道真相而对我深感 愧疚,于是答应了我的无理要求,对外绝不告诉任何人我们是兄妹,而且保证今生只爱 我和他心中的那个初恋情人阿尔缇米丝;我就是仗持着维平的歉疚和溺宠而任性妄?, 只要发现维平和哪个女人走得近就从中破坏,对你也是一样……」
她吐了一口气才又说:「那一次的假自杀和这一回的同床共枕都是我设计的。那天 ,我知道你和维平约在『寄啸亭』相见后,我就趁着维平回来换衣服准备赴约时,偷偷 在侍女给他的冰咖啡中加了安眠药,维平因?没有吃安眠药的习惯,所以药效十分卓著 ,他便一觉到天亮。我知道你若回来,一定会经过维平的房门口,所以就在你回来之前 ,把房门打开,脱掉自己和维平的上衣和维平共枕,并且故意大声嬉戏,好引起你的注 意,结果我顺利得逞了;至于我和维平要结婚的事、还有生孩子的事当然也是我故意骗 你的,因?我不甘心维平被我及阿尔缇米丝以外的女人抢走,维平他根本毫不知情,而 且我有把握凭你的高傲,绝对不会去向维平兴师问罪,所以我的诡计才能顺利进行。
蕾蕾再一次把注意力移到躺在床上、毫无动静的朱海薇,倒也不以为意,很快便继 续她未竟的话:「维平对你是真心的,如果你不信,可以到维平的浴室里,打开置衣柜 最上层的抽屉瞧瞧,那里面有维平爱你的证据。」
只要你打开那个抽屉,就可以知道很重要的真相,到时候就会明白维平深爱的阿尔 缇米丝就是你的事实,你们就可以顺利圆满的比翼双飞了!
遗憾的是蕾蕾自认没有对情敌宽宏大量至此的地步,所以这段最重要的话她省略没 说,反正朱海薇自己看了就会知道真相了,她又何必多嘴。
话及此,蕾蕾已把想说的话都说完,所以便打算离开。
「我要说的全说完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就随你了!」
待蕾蕾带上门走人,朱海薇才有了动静。
浴室的衣柜抽屉!?
顿时,她的体内?生一股强烈的意志,驱使她下床,疾步的往浴室冲去。
打开衣柜后,朱海薇很快就发现蕾蕾所说的最上层抽屉,不知怎么搞的,她的心跳 突然莫然其妙的加速,且有一股无以名状的偌大恐惧罩顶而来。
她吞了吞口水,作了深呼吸顺顺气,接着便伸出手去拉那个抽屉,并瘵它整个自衣 柜上取下来。
这是──目睹抽屉中物之际,朱海薇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与创击。银色的假发,是长 及腰的银色假发!?
霎时,朱海薇的思绪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天地异变之中……???
在香港九龙一处极?隐密、人烟罕至的地方,孟擎风、司徒拓远、上官展云和诸葛 介豪这四个不应该出现在同一个地点的男人,这会儿居然齐聚一堂。
「前几次的袭击都失败了,所以下一回一定得顺利成功,否则接下来的行动会更加 困难。」孟擎风条理分明的提出自己归纳的结论。
「赞成擎风的看法,最近这些日子,咱们邦里那些大头已经开始注意到维平和海薇 接二连三发生意外的事,咱们下一次再失手,只怕就没机会了,而且还会牵连欧阳大老 。」诸葛介豪和孟擎风是英雄所见略同。
「上官兄,你怎么说?」问话的是司徒拓远,他的看法自然是和孟擎风以及诸葛介 豪连成一气的。
上官展云亦是一副全然赞同的神态。「既然大家的看法都一致,那我们就加强彼此 间的联系,下一次一定要顺利成功!」
???开完会返家的胥维平,连气都还没稍喘一下,便直奔自己的房间,探望他心 爱的海薇去了。
他和往常一样推开门,却被触目所见的意外情景吓了一跳──「薇,你──」见到 端坐在沙发上,凝视着他的朱海薇,胥维平因惊喜过度而结巴。
朱海薇以不带任何感情的表情,微?朱唇,冷冷的说:「今晚我要到『秘密花园』 去找艾迪,可能不会回来了。」
「薇──!?」胥维平闻言,有种坠落阴曹地府的致命冲击。
然而,朱海薇并未因而多留点时间给他,头也不回的绝然远去。
她还是要去找艾迪,她还是把艾迪看得比他重要!胥维平哭笑不得的猛摇头,彷佛 想藉此来否决这个残酷的事实。尽管身心俱疲,他还是得拖着沉重的步伐,换上艾迪的 模样,到「秘密花园」去迎接他的海薇,他绝不能让海薇扑空。
???朱海薇在艾迪的房间门口,凝睇门上的「一夜定情」四字半晌,才轻按门铃 ;一如往昔,银发及腰的艾迪不到三秒钟的时间,便风度翩翩的前来应门。
「好久不见了,我好想你,阿尔缇米丝。」
他的笑?依旧,看进朱海薇的眼里却是两样心情。
进门坐定之后,朱海薇便没头没脑的开口道:「记得我曾跟你说过,我很喜欢一个 和你的房间同名的PUB『一夜定情』
吗?」
「当然记得。」胥维平不知道她?何突然提及此事,不过还是不动声色,极其自然 的回答。
「那你认?,那间店的经营者,是不是也有着和你一样的心情,是因?念念不忘仅 有一夜之情的最爱,所以才将那间PUB取名?『一夜定情』?」如果她没猜错,巴黎那 家PUB应该是胥维平开的。
「我想应该是吧!」这是事实。一提起「一夜定情」这四个字,他就情不自禁的忆 起四年前那令他毕生难忘的一夜,毫无杂质的深情因而洋溢弥漫。
朱海薇见状,心中不由得冒火,「你想,那家PUB的主人所思念的女子会不会正巧 也叫阿尔缇米丝?」反正你就是只爱这个女人!
「或许有可能!」阿尔缇米丝就是你啊,薇!胥维平的眼神变得更加深情涓流。
朱海薇的妒火因他那如痴如醉的神情而一发不可收拾,她冷不防的起身,冲到他眼 前,趁其不备的用力扯下他的假发,狰狞凶恶的嘶吼:「够了,你到底要戏弄我到何时 才甘心!?」
当胥维平真面目重现时,朱海薇万念俱灰的狠狠掴了他一掌。
「我本来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什?要骗我……?
什?──」她开骂的同时又赏了他第二个巴掌。
「薇,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薇──」胥维平从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糟糕 的地步,一时慌了阵脚。
「你还想骗我什??还是要告诉我你始终只爱你的阿尔缇米丝?你去死吧──」她 恶狠狠的将他推倒在沙发上,便挥泪离去。
「薇──等我……」胥维平二话不说,立刻追上去。
朱海薇坐上驾驶座发动引擎,踩足油门准备飞车离去,胥维平赶在最后一秒,强行 入主助手席,气急败坏的拚命解释:「薇!你听我说──」
「滚开,我什?都不要听!」朱海薇用力推他,想把他推出车外,奈何他却纹风不 动;她只好改变战略,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毫不留情的猛往他头上敲,「你给我滚下车 去──滚啊──」
幸好胥维平身手够矫健,以双臂护住头部,否则早给她敲出满头包。「薇──别这 样,你听我说──阿尔缇米丝就是你啊──」
他爆炸性的宣言,把朱海薇电得停止手上的动作,动也不动的睁大不敢置信的双眼 死瞪着他。
胥维平是豁出去了,连珠炮似的表明心?:「四年前──我们曾经在西班牙有过一 夜之情,你或许已经不记得了──可是我却对不知名的你一见钟情,本想在次日醒来后 正式向你提出交往的请求,谁知当我带着早餐回房之后,你早已人去楼空。
之后我拚命的四处找你,即始终找不到你的下落,但是我又忘不了你,所以就以阿 尔缇米丝来唤你;因?你在我心中真的就像月神的化身──』你笑我傻也好,可是我自 那一夜之后,就决定今生非你莫娶,所以……」他把自己风流的真相,以及结婚当天轻 薄迟到和后来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原因全部钜细靡遗的道出。
「至于乔装艾迪,是因?知道你对我成见已深,不可能轻易原谅我、相信我;另一 方面,我又想知道盘踞在你心中的希尔威的讯息,以便知己知彼,好顺利夺取你的心─ ─我是想等到我确定我在你心中的份量超过艾迪时,再把艾迪的事告诉你;
没想到那天才准备在第二次的『寄啸亭』之约告诉你艾迪的真相时,却发生那样的 事……至于阿尔缇米丝的事,我本来是想等我确定我在你心中的份量超过希尔威或者你 想起四年前和我的那一夜之后才告诉你的,谁知……我说的全是真话,你相信我,薇─ ─我真的爱你啊──」
接下来是数秒钟的死寂,忽地,朱海薇突然猛踩油门,一言不发的极速奔驰,胥维 平因没坐稳而撞得七荤八素。
好不容易坐稳,他便急急的叮咛:「薇,别开这么快,这一带是连续转弯的下坡路 ,前面靠海岸的地方还有一个大转弯,很容易出事的──」
他的话还没敛口,一颗子弹便伴随远方传来的枪声,射穿车窗玻璃。
「危险──」胥维平一边以身体保护朱海薇,一边抓稳方向盘,并指示朱海薇脚上 的动作,「减速,前面的大转弯时稍踩一下煞车──」
他所说的大转弯就是才刚提过的那个经常出事的海岸边大转弯。
大难当头,朱海薇自是暂?下私人恩怨,全力配合胥维平。
砰──!第二颗子弹在逼近大转弯前,接踵而来,所幸还是只射穿玻璃。
接着,一声怪异的巨响由上而下罩顶而来──「薇,危险──!」
说时迟,那时快,当他们的车子行经大转弯的当儿,山路内侧的山坡上突然落石连 连,袭向他们的车。
胥维平在车子即将坠海前的最后一秒,以突来神力死抱住朱海薇夺门而出,而后和 车子兵分两路,各自落海。车子在落海前,已先行在半空中爆炸起火燃烧。胥维平以身 相护,不让车子爆炸的碎片伤及怀中的朱海薇,且使尽力气朝岸边破浪前进。
游至岸边后,他先仔细端详朱海薇有无受伤,确定她没有受伤后还是不放心的问: 「有没有伤到哪里?」
朱海薇猛摇头,反问道:「你呢?」
胥维平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释然浅笑,说了一句:「那就好,你快走,免得袭 击我们的人又追来,快──」
下一秒钟他便已昏迷过去,朱海薇这才发现他的背上居然鲜红一片,不禁尖叫:「 希尔威──」
噢!好残忍的女人啊!一直到这个时候,还是只惦记着她的希尔威!尚存最后一丝 意识的胥维平真?自己感到悲哀。
罢了!谁教他死心眼,感情这回事本来就是愿打愿挨的,无论如何,他还是深爱着 她的……「……维平……振作一点……」
维平?薇终于叫他的名字了!该不会是他伤势过重听错了吧?
一定是这样没错!不过也好,能在昏迷前错听也是一种幸福,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于是,他唇边挂着一弧幸福满足的微笑而不醒人事。
???「维平留下这封信和已签名的离婚同意书后从医院逃走失踪了,至今一直下 落不明。」诸葛介豪把信和离婚同意书交给一脸惊愕的朱海薇。
朱海薇旋即把信打开,里面只有几行字却充分流露出纸短情长的深情:薇:我走了 ,这是离婚同意书,我想通了,我不该自私的把你强留在你不爱的我身边受苦,爱一个 人就该处处为她着想才是,所以你尽管离开翠屋去找你最爱的希尔威,不必担心唐邦和 风谷的事,我已托介豪妥?善后,不会有事的,祝你和希尔威幸福!
或许你不相信,可是我自始至终都只爱你一个人,这份爱在没有你的未来日子里将 永远继续!
深爱你的平「这个傻瓜──」朱海薇心疼的连声低咒。
「维平是很傻没错──你知道吗为他?了让你能自由飞翔,竟然向我们邦里的大头 们提出脱离唐邦的请求,好让那些大头们允许他签下离婚同意书,在那些大头们允许他 脱离唐邦的隔天,他就从医院逃走失踪了。」胥维平所有的相关手续,都是交由诸葛介 豪代?处理的,所以诸葛介豪自然了若指掌。
「谋杀的凶手捉到了吗?」朱海薇风马牛不相及的冒出一句。
「没有,不过维平已脱离唐邦,又和你离婚了,所以我想对方已经没有理由再偷袭 你们了。」
「所以你们就决定纵容凶手,到此为止?」
「不是纵容,你也很清楚,对方非常高明,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再追查下 去也没有结果,所以上面的大头们便下令终止追查,而将它当成悬案处理。
「维平怎么说?」
「要求停止追查的人就是他,因为他认?一切都是他引起的,只要他离开你,脱离 唐邦,凶手就不会再危害你;若是硬逼对方,把对方逼急了,他怕对方反而会狗急跳墙 ,节外生枝,所以──」
「傻瓜──那个大傻瓜──」朱海薇连连低咒,语句间却回荡着挥之不去的浓情爱 意。
和诸葛介豪同来,却始终未发一言的蕾蕾,终于忍不住哀哀的低泣自责:「都是我 不好,如果我不拆穿艾迪的事就好了……全是我的错……」
蕾蕾一面哭一面噙着泪向朱海薇乞求道:「你不要和维平离婚好不好,你知不知道 ,维平深爱的阿尔缇米丝就是你啊……求求你不要?弃维平……我知道感情无法勉强, 但是,你?什?一定要爱无缘结合的希尔威,而不肯给维平机会呢?……」
朱海薇轻抚她的头,出奇温柔地说:「我不会和维平离婚的,因为他就是我的初恋 情人希尔威。」
「真的──!?」蕾蕾既惊又喜,但旋即又转喜?悲,「可是维平已经失踪了,找 都找不到──」
「我会找到他的,我知道他在哪里!」朱海薇自信满满的道。
「真的!?」蕾蕾喜上眉梢,三番两次的重复追问。
「嗯!」
他一定在那里,她有绝对的把握!
???西班牙﹒巴塞隆纳来到这个充满西班牙风情的城镇已经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多月来,胥维平每天都跑到这个四年前和海薇邂逅的山丘上,睹物思人,回 忆和心爱的人儿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每多想一回,强烈的爱意就又增添几分。
海薇现在在做什??离开翠屋了吗?是回风谷去了,还是和希尔威在一起?每天, 他都反复的自问这些疑问,却都没有结论。
「平──!」
一声熟悉而令他朝思暮想的轻唤,从身后造访他的双耳,令他心跳猛地加速。
「平──!」
不会的!不可能是他的薇──!然而他的身体却不合理的回眸寻找声音的主人。
真的是薇!他惊喜得无以名状,从心?喊:「薇──」然而,在欲举步朝她飞奔之 际,一个忽然闪进他脑海的念头阻止了他疯狂的脚步、夺去他脸上的惊喜,令他转过身 背向她,以极?悲愤的声音咒道:「你不是去找你的希尔威了吗?干嘛还大老远跑到这 里来,向我示威不成为还是同情我,特地跑来跟我说一声,你终于想起来,你四年前曾 经在这里见过我?」
好残忍的女人!对他好残忍啊!可是他就是深爱她!
朱海薇轻轻缓缓的移向他,一面调皮的说:「我是要找我的希尔威没错啊!所以我 就来了!」
「什?!?你和希尔威也在这里认识的!?」胥维平大受打击。
原来是这样,所以四年前她才会来这里,所以这四年来,她才会只记得希尔威而不 记得他!为他好可悲啊……「是啊!而且也是在四年前。」这个呆头鹅真是呆得令人受 不了。朱海薇实在很想笑又心疼。「我和希尔威邂逅于四年前在这里举行的化妆舞会, 而且和希尔威一夜定情。次日早上,我因个人因素,趁着希尔威不在时悄悄走人,因? 我和希尔威彼此都没有留下姓名,所以我就私自以希尔威来唤他,是从他的银发取名的 Silver,银色的意思。虽然只是一夜之缘,但我却对希尔威一见钟情。他是我的初恋也 是唯一的爱,从四年前,一直到现在都是。谁知造化弄人,四年后我和希尔威重逢时, 因?误会连连而心碎,所以不肯承认负心风流的他和我心中设定的那个痴情的希尔威是 同一个人;当误会冰释后,那个傻瓜却自以?是的留下一纸离婚同意书,独自远走高飞 ,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说那个傻瓜是谁啊?」
话至此,她已经泪湿沾襟的从胥维平身后,紧紧贴抱住他的腰不放。
胥维平早已激动得滴泪成海,全身抖颤不已,他简直不敢相信此刻所听到的一切, 哽咽抖颤又带着胆怯的问:「那个傻瓜现在是不是站在山丘上,被他的阿尔缇米丝抱着 ?」
「嗯!」
「那个傻瓜的阿尔缇米丝是不是还爱着那个傻瓜?」
「嗯!」
「那个傻瓜的阿尔缇米丝是不是没有签下离婚同意书?」
「嗯!而且那个傻瓜的阿尔缇米丝还说,她已经帮那个傻瓜申请到风谷的入谷许可 ,只要那个傻瓜愿意,随时欢迎那个傻瓜和她回风谷去,一辈子相伴相随,永不分离。 」
「我当然愿意──」胥维平终于相信这不是梦,激动不已的转过身,反被动?主动 的紧抱住心爱的人儿,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也是,一直都是!」朱海薇也坦率的响应。
接着,两人的唇瓣便疯狂的结合,彼此需索,谁也不肯移开,谁也不想中断这场失 而复得的深情缠绵。
激情过后,朱海薇虚弱的瘫软在心上人的怀中娇喘,胥维平依旧激动的问:「那一 天,你?什?不告而别?」
「因?那时我以?我已活不久了,又正好风谷想提拔我担任代理人之职,所以我就 想谈一场恋爱好不枉此生,然后把余生都奉献给我最爱的风谷。谁知事后才知不久于人 世是一场误会。但那时我已无心离开风谷,所以从那以后,我大半的时间几乎都待在风 谷,只有偶尔回台湾去探望我妹妹。」这便是她当年不告而别的真相。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一直找不到你。」胥维平心中的谜团终于全部解开。
「关于蕾蕾……」
「我全都知道了!」她阻止他往下说。
「我那些风流史……」
「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过今后你若敢再偷腥的话……」她的双眸闪烁着可的威胁光 芒,唇边挂着一记阴森森的冷笑。
胥维平不待她说完便激动的抢白道:「不会有那种傻事的,有了你之后,我才懒得 去外遇呢!」
「懒得去外遇!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到时反悔可别怪我翻脸无情哦!」关于这点 ,她可是一点也不放松妥协。
「悉听尊便!」他自信满满的回答。
两人不禁相视莞尔,然后又是一场热情如火的缠绵。
西班牙虽秋风瑟瑟,却平添了几分诗意,在红历九十八年的暮秋,适巧写尽一对佳 偶的深情!
???红历九十八年﹒仲冬这天,上官展云、孟擎风、诸葛介豪和司徒拓远又很不 合理的聚在一起。
「这么说来,维平已经顺利加入风谷,并成为『南狂』的一员『实验狂』□!」孟 擎风听完上官展云和诸葛介豪带来的讯息后说道。
「是啊!而且和海薇恩爱得不得了呢!」上官展云和又是异口同声。
「欧阳大老那边现在怎样了?」诸葛介豪不忘对孟擎风和司徒拓远问道。
「没事了,他的目的只是不愿让风流成性的维平当下一任唐邦邦主罢了,现在维平 都退出唐邦了,他自然没有理由再害维平,何况邦里其它大头也已察觉此事,所以应该 不会了。」
孟擎风条理分明的分析。
原来在胥维人和朱海茵遭袭之后,孟擎风便接受了原本拒绝的委托,答应欧阳大老 干掉胥维平。但是他并无意杀胥维平,答应欧阳大老只是?了不让欧阳大老再涉险,但 是若不做出足以满过欧阳大老的攻击,欧阳大老一定又会擅自偷袭胥维平和朱海薇,所 以他只好做做样子。事情很快便被诸葛介豪查出,诸葛介豪因?知道胥维平并无意继承 邦主之位,又获知他和朱海薇的恋情,所以便决定将计就计的帮好友一把,以欧阳大老 的事件来要胁大头们放弃让胥维平继位的念头。因此便主动找上孟擎风合作,再者,制 造各种意外正好给胥维平英雄救美的机会,又可增进他和朱海薇之间的感情发展,一举 数得,岂有不?之理?
倒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司徒拓远有些怨言:「你们真不够意思,也不早点跟我说, 害我真以?会擎风会笨到触犯邦规去杀维平,还害欧阳大老万劫不复呢!」
「你还好意思说,嘴巴一向最不牢靠的人是谁呀?最容易被欧阳大老套出话来的又 是谁啊??了避免坏事,我当然得连你一起骗了!」孟擎风说得理直气壮。
事实如此,所以司徒拓远无言以对,颇?尴尬的转变话锋,对上官展云问道,「介 豪和我们合作的动机非常合情合理,但是你加入我们的动机就大有问题了,何妨说来听 听。」
上官展云浅浅的笑言:「难道你们希望我直接揭穿欧阳大老的阴谋吗?」不待他们 回答,他又接着说:「我当然有我的道理,一来,胥维平若脱离唐邦,唐邦无异是损失 了一名大将;
二来,成全海薇的好事,又让胥维平加入风谷,不但可以得到他们夫妻俩的感谢, 又可以获得风谷进一步的友谊;三来又可以让你们三人欠我一份人情债,这么划算的事 ,我何乐而不??」
「原来如此!」其它三人异口同声。
虽然「唐邦」和「红门」之间的明争暗斗,今后将会持续下去,永无止境;但是面 对成就胥维平和朱海薇的美事,他们四个人的心情和立场却是一致的。
不可能再现的聚合,便在细雪纷飞的初冬划下了永恒的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