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允欢看了好友一眼,口中继续咀嚼著好吃的奶酥饼干,双手各拿著另一片奶酥饼 干和汽水,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则是朝桌上其他食物来回梭巡。
天!这个大胃王。路羽然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余允欢该庆幸自己是那种吃了数十吨欧罗肥也肥不起来的体质,要不以她这种好吃 又能吃的嗜好,怕不早进屠宰场去了。
“余允欢,你是不是我的好朋友啊?”路羽然又急又气。急的是她心中的烦恼老找 不到方法解决,气的是余允欢这号称她知心好友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仍是照吃照喝。
她这种朋友遇难时的超然态度算什么?在告诉她“死道友不死贫道”吗?
“是啊。”余允欢口中有东西,含糊的应了一句。
“那你还吃得下?!”路羽然忍无可忍抢走她手中的食物。“不准吃,帮我想到法 子才准吃!”
余允欢无可奈何,只得锁著眉饥渴的看著被好友夺去的食物。“那你说该怎么办嘛 ?”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现在就不会在这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心情一糟,路 羽然忍不住大吼大叫起来。
她这老是付钱请吃大餐的金主,年纪轻轻就被拜金的继父陆续安排去参加类似相亲 的宴会,余允欢竟然一点都不替她著急。
若被继父卖掉,她就没金主了耶,她到底知不知道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再说她才二十一,大学三年级哩!还没能谈场恋爱就被继父强迫参加那种听说“金龟”云集的化妆舞会……不、绝不!什么事都可以依继父,就恋爱一事她坚持自己选择 对象。
更何况……她的心早在九年前就被人偷走了。
既然帮不上什么忙,余允欢也懒得动脑,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她很直接的说:“只是去参加个宴会而已,那宴会不是只有年轻未婚的人才可以与会,而且参加者又必 须戴个有造形的眼罩,那你到底有没有去参加,伯父又怎会知道?”
那宴会也真有趣,干啥规定脸上还得戴个眼罩?
大概是怕有人老是被冷落在一边太尴尬,或保持一些神秘感吧,否则为什么要对方 对自己有兴趣的话才能透露姓名?
“你叫我欺骗我爸爸?”路羽然心思一转,决定吃定她。
“也不是这么说啦!”余允欢娇憨的搔搔头,“真的不想去就只有这么办了。”她 说著话,圆圆的眼珠子仍跟著路羽然手上的食物转。
“我决定了!”突然路羽然高声宣布。
“什么?”决定把食物还给她了吗?那好呀!
“就是你!”路羽然喜孜孜的说:“我决定由你代替我去参加那鬼宴会。”
“啊?!”余允欢总算把注意力由食物转向正在谈论的事件上。“不会吧?”
“别怀疑,就是你。”
“我才不要!”余允欢一脸没得商量的样子。
“喂,好友有难你怎能不感同身受?”路羽然看著她,博取同情的道:“我才二十 一岁哩,去参加那可笑的变相相亲宴会,你不觉得太委屈了吗?”
余允欢认同的点头,“是很委屈啊,可是叫我代你去,那我不是更委屈?我才二十 呐,还比你小一岁多。”
这丫头平时呆呆的,攸关生死的时候就变精了,真是有够……“我们是不是好姐妹 ?”
现在说“是”的话她会吃不完兜著走。余允欢反将她一车,“就是因为是好姐妹,你才要更贯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我对你抱持‘人饥己饥’的态度耶,你说,我有什么好吃的不曾留过你一份?在 这紧要关头你却不对我伸出援手。”这个大胃王,她平时真是白养她了!
这个时候就要人情。看著一桌子的零嘴,余允欢的胃口忽然没了。唉!她总算知道 什么叫“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但是要我代你去参加……”她还是很犹豫。
见她不再如先前那样坚决,路羽然加把劲,针对她的弱点猛下重药,“喂,能出席 宴会的都是一些颇负名气的世家子女。你想,有钱人办的宴会,提供的食物绝对是山珍 海味,颇有看头哦。”
食物对余允欢的吸引力,大过告诉她基诺李维和汤姆克鲁斯会同时出现在那里。
“真的吗?”她一扫方才黯淡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因期待而发亮的眸子。
“我怎么会骗你呢?”大胃王上钩了。“我想龙虾、鲍鱼、鱼翅是菜单中必备的吧 ,唔……鹅肝酱、鱼子酱必然也少不了。”
余允欢眼中闪著梦幻的光芒,脑袋里呈现出那些美食的画面……“如何?去是不去 ?”
她猛点头,状似被催眠一般,“我去,死都要去!”
路羽然满意的一笑?“参加宴会可不能没有一件像样的礼服,咱们身材差不多,我 的借你吧。”这小姐都已经二十了,可就没看过她穿过一回比较淑女的衣服,T恤、牛 仔裤外加球鞋是她一年四季不变的打扮。
“好。”
路羽然走在前头,偶尔一回头,看到余允欢正在笑,那笑容有些灿烂,又有一些傻 呼呼的。
“要试穿美美的衣服你很开心?”那她可得好好用心的替好友打扮一番了。
“不。”余允欢依旧笑得很灿烂。“我在想,宴会上的鲍鱼会怎么料理啊?”
她的话令路羽然的笑容僵住了。一个女孩能好吃成这样,不愧是大胃王。
忽然有一种预感,余允欢此番去参加宴会,必然会是全场的焦点,她的好吃和能吃 必定会成为众人热烈讨论的话题。
真不知道叫她拿著「路羽然”的邀请函去参加宴会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也许自此之后,上流社会的社交圈中会出现一个口耳相传、令人啧啧称奇的大胃王 ,她的名字叫路羽然……大胃王路羽然?
她原本僵住的笑容仿佛结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