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此城位居中原与河北平原的交通要冲,所以耶山街上,人车往来如织,好不热闹。
十七岁的俊俏少年即楚君浩乘着驷马高车行于街上,偶尔他会掀开马车轿帘,看看外面的街景。
他离家出外求学已有七载,这里的景物已有些陌生了……而他这次是奉命回来成亲的。
他的奶奶、爹和娘已在家书中说得明白,他已完成学业,也到了成家的年纪,是该完成终身大事了。
他勾起嘴角一笑,因为很快的,他就会有一个美娇娘了。
这说美娇娘并不为过,因为与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从小就是一个粉雕玉琢的美人胚子,两人同年,所以此时的她,肯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了。
思绪之间,外头突然传来一声惊慌失措的求饶声。
“放开我!求求你成孟少爷,请你自重不……放开我,救命啊!求求你们大家……救救我……”成孟?!他闻言皱眉,难不成是当年那个小恶霸成孟?他跟他老子成何皆是街头恶霸。
楚君浩拉开轿帘,注意到那哽咽惊慌的求救声是来自街边的来发客栈。
“放开我……呜呜……求求你……”女子哀求的声音再起。
他想了一下后便喊,“停轿。”
“是。”
两名随侍小厮立即将马车停下,楚君浩连忙下轿,快步的往来发客栈走去,同时一个虎背熊腰、肚大臀肥的女子也急匆匆的从另一头拐弯处冲过来。
由于这间客栈的门不大,加上楚君浩长得高大挺拔,而该名女子更像个庞然大物,两人的脚步皆急,“砰”地一声,两人猛撞了一下,还好巧不巧的塞在门口动弹不得。
“噢……”
“哦……”
他们分别逸出呻吟声,楚君浩皱起浓眉,正想低头出言指责这个冒失的女子时,没想到她抢先一步开口。
“快走开啊,那个下流胚子又在调戏良家妇女了!”
女子的声音宏亮,虽然两人的身高有一段落差,但仍震得他耳膜一阵刺痛,不过,就在她侧转过来抬头怒视着他时,他的、心脏猛然一震,五脏六腑开始翻腾,头皮发麻!
老天爷!打从出娘胎至今,他楚君浩还没见过这么丑的女人,瞧她满面黑斑,右脸颊上有一块不小的紫色胎记,还有一张血盆大口,两条毛毛虫似的眉毛,加上眼皮微肿,这半人半鬼的,好不恐怖。
同样的,侯怡怡一看到眼前这个龙眉凤目、玉树临风,一身紫罗窄袍的美男子时,她的心脏也是猛然一震,然后看傻了。
是他!他回来了!
她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开心的微笑。
七年了,但楚君浩的容貌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变得更高、更浚可楚君浩一见她的血盆大口瞬间变成一个上扬的弧度时,他只有一个感觉想吐。
虽然他已经习惯女人对他流口水,但至少那些女人都还能看,不像眼前这一个。
“不要!成孟少爷……”客栈里又传来女子的哭泣声。
“少废话!不交保护费,少爷都让你在这儿卖唱,算是对得起你了,现在只是讨个吻罢了,你竟敢说不要!”
该死的成孟!侯怡怡脸色丕变,她用力往前一挤,对着楚君浩微笑道:“楚少爷,我先去救人了。”
语毕,她便往客栈二楼跑去。
“成孟!”
这一声雷吼从二楼劈了下来,楚君浩只觉得耳朵又是一阵刺痛,只是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个发出惊人鬼吼的超级丑女居然认识他?!思绪间,一个身穿金色锦袍、獐头鼠目的男子已从楼上跌跌撞撞的跑下来,而那名丑女则紧迫在后。
“成孟,你给我站在!”
侯怡怡边吼边追,两人一前一后的冲过禁君浩的身边。
他皱眉跟着许多看热闹的民众走出客栈,看到两人相继跑到前方的绿意桥。
成孟一见聚集了这么多的人潮,再想到他爹对他说过——看到侯怡怡这个丑女,她悍,他就该比她更悍,如此一来,日后逃之夭夭的人会变成是她,而不是他。
思及此,他勉强停下脚步,咳了两声,再怒不可遏的指着她的脸叫骂。
“丑八怪、女雷公!你管少爷的闲事是想变得更丑,是不?”
“我丑,你也漂亮不到哪儿去。”侯怡怡的表情可比他更嫌恶。
“哈哈哈……”这句话立即引起哄堂大笑。
因为这是事实,成孟也是其貌不扬。
只是一听到她拿他最自卑的面貌来嘲弄,成孟握紧拳头,火冒三丈的冲向她。
见状,楚君浩的眉头一蹙,只觉得他是在自求毁灭。
因为成孟长得矮矮瘦瘦的,而那个丑女虽然个儿也不高,但从身形来看,可有他的三倍宽呢!
成孟气势十足的冲到侯怡怡跟前,没想到她利落闪身,还一手揪住他身后的发,另一手提住他的腰带,往前一使力,让他跌个狗吃屎。
楚君浩忍不住的再看那名丑女一眼,看来她的力气跟声音一样大。
成孟这一跌,再度遭到众人嘲笑,他咬牙切齿的从地上爬起来后,不死心地又握紧拳头冲向她。
这一次,侯怡怡也握起拳头,她的身子往后一闪,拳头一出,成孟的脸上被重重的打了一拳,一颗牙被打落,嘴角立即淌出鲜血,他更是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碍…流血了!流血了……我快死了……”
“你是该死!”
侯怡怡用力一踹,直接将抚着脸颊的成孟踹向前,站在桥旁的人连忙左右闪避。
然后只闻“噗通”一声,成孟头下脚上的栽进桥下的大河沟,挣扎了一下才站起来,他脸色发青的死瞪着站在桥上冷睨着他的侯怡怡,咆哮道:“侯怡怡,你给我记住!这笔账我非讨回来不可!”
侯怡怡?!楚君浩突地浑身一颤,不寒而栗的瞪着那名丑女。
她、她是侯怡怡引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哈!随时候教。”
她得意的挑起那道像毛毛虫的浓眉,一转身,便看到楚君浩面如土灰的瞠视着她。
正想走近他时,刚刚被成孟那个色胚调戏的卖唱女林仁兰快步的跑到她面前,咚一声的突然跪下。
她一愣,“林姑娘……”
“多谢侯姑娘,多谢侯姑娘。”
长相清秀的林仁兰感激涕零的频频道谢。
只身一人的她来到邯山卖唱,却让成孟给盯上,三不五时的就找她麻烦,然而成家是地痞流氓,大多数的人都不敢多管闲事,惟独这个面丑却正义感十足的侯怡怡多次出手相救。
“林姑娘,可以了、可以了,你快起来,别跪我了。”
侯怡怡连忙将她扶起来,一回头却发现她的未婚夫楚君浩已经不见了。
“一定是同名同姓,一定是同名同姓……”受到严重惊吓的楚君浩坐在轿内,一颗心是卜通卜通的狂跳。
七年没见,当年的小美人竟变成今日的河东狮、无盐女?!对了,与他一起外出求学的好友蔡任熙、朱家正已早他几日回来邯山,这里离他们的住处皆近,而他的老家“嘉本堂”则还远在半山腰呢!
所以——为了免去这一路上的煎熬,他决定先去会会两名挚友。
马轿随即转往朱府,而楚君浩的运气不错,两位友人正在朱府花园中喝茶聊天,免去他奔波求证的辛劳。
“你回来了,看过你的未婚妻了吗?”今年十八,外貌俊逸斯文的朱家正突然问。
闻言,楚君浩的脸色立即一变。
“有问题吗?”
朱家正与方面大耳的蔡任熙对视一眼,两人眸中闪过一道诡谲笑意。
朱家正贼笑着说:“没啥问题,哪有啥问题。”
“是啊,有妻如此,羡煞人也!羡煞人也!”蔡任熙也同声附和。
楚君浩一听,心凉了半截,血液更是急速冷冻!
这两人心怀诡计,所以他们的话通常都得反向解读。
果然!
“她的外貌真是‘空前绝后’。”
“她,一女当关万夫莫敌。”
“她,绝无红杏出墙的顾虑。”
“她嗓门大、体积大、脾气大、手劲大、连拳头和脚的尺寸都大!”
两名损友你一言我一句,一副幸灾乐祸样,说完还仰天长笑,“哈哈哈……”楚君浩明白,若稍早遇见的丑女就是“她”,那她根本没有本钱红杏出墙。
可听他们形容的,又无一不符合那个丑女,欲哭无泪的他陷入一片浑噩,四肢百骸发冷。
而两名好友看到他俊俏的脸忽白又绿,其实还是挺同情的。
瞧瞧眼前这睥睨四方、贵气逼人的俏公子,身边却配了一个血盆大口的河东狮。
唉,这也算是一种空前绝后的绝配吧!
“怎么会这样?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吗?记得小时候,她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啊,难道她被毁容了?”楚君浩着实无法相信,几近疯狂的发出沮丧的低吼。
两人互看一眼,由朱家正开口,“这点我们也跟你一样好奇,所以特别帮你打听过了,听说五年前她生了一场怪玻”“由于你们楚侯两家已有婚约,身为医学世家的楚家当然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当年你爹跟你娘都曾到侯家为侯怡怡治玻”蔡任熙跟着接话。
“结果呢?”他急忙问。
“那还用说,当然是没治好啦!”蔡任熙摇摇头,“不过重点是,到后来,连你家的‘镇家之宝’,也就是你奶奶叶凤也前往医治她,她选择了一种不得已也较冒险的药方来医治。”
“结果病还真的是好了,但也留下后遗症,她整个人臃肿变形,从一个大美人变成一个丑八怪。”朱家正又道。
“所以我觉得她该由‘侯’改姓为‘猩猩’,因为她看来‘很壮观’。”
“但不管是猴子还是猩猩,你都要有心理准备,因为她的外貌是被你家那个权威性十足的老奶奶医出来的,所以这件婚事是绝对改不了了!”
两人又是你一言我一语。
楚君浩觉得胃一阵痉挛,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彻骨冰水般。
老天爷,让他死了呗!
他们楚家世代为医,且医术高明,名闻遐迩,而今,家中长辈可以将她治愈却无法将她恢复原貌,那放眼天下,还有谁能还她一张漂亮的脸?
这等于是宣布他的死刑了!
“有妻如此,的确可怜。”朱家正长叹一声,拍拍他的肩膀,“我要是你,我就去当和尚,免得日后被侯怡怡又踹又打,睡觉被吓醒!”
“那不也是煎熬?要是我,一刀切腹,早日投胎指望下辈子。”蔡任熙忍着笑说。
面对损友说得果断坚决却笑容满面的打趣脸孔,楚君浩只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噩梦……他双手抱着头,希望可以快快的从梦中醒来。
但,难了!
侯怡怡眉飞色舞的回到“幸福酒坊”,但一看到应该守着店面的爹又不见踪影,她的笑容立即褪去。
这间不大不孝稍嫌破旧的酒坊是由娘一手建立的,靠着这家酒坊,他们一家四口得以温饱,也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只是有一个无能又游手好闲的爹,娘总是把家计一肩扛,却也因此疲劳过度,年仅三十即病逝。
当年的她只有十二岁,但她向娘承诺,她会好好照顾爹跟弟弟,而今时光飞逝,娘过世已有五年了。
思绪远扬的她边拿出账簿整理,边用系在腰间的钥匙打开抽屉,看到里面的银票都还放得好好的,她这才放了心。
这几年挣来的银两都让她给拿到钱庄去换成银票存放着。
她一一拿出来算了算,随即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这几年的辛苦是有代价的,这近五百两的银票,省吃俭用些,应该可以让弟弟好好的生活就学,而她也能安心的银楚君浩成亲……一想到他,她的脸上即泛起一抹明亮的光彩。
他回来了,这一下两人很快就会成亲了吧?
而她——
她轻咬下唇,离开了柜台,走到门外一旁的水井旁,略微探头,看着水面照映出自己那张丑得吓人的脸孔。
她露齿一笑,她应该可以摆脱这张脸了……“姐,姐!”
一个稚气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她连忙站直身子,回头看着七岁的弟弟。
“宇轩,什么事?”
“姐,我刚从学堂回来,听外面的人说,楚大哥回来了耶。”
一身朴拙蓝衣的侯宇轩是个漂亮的男孩,浓眉大眼、皮肤白嫩,虽然年仅七岁,但身高已比一般同龄的孩子高,既早熟又聪明。
她点点头,神情难掩喜悦。
他眼睛一亮,“姐也知道,那你见过他了吗?”
“嗯。”
“见过了!”他眉头马上一皱,“这……就你现在这张脸吗!”
她点点头,“不过,我认得出他,他应该没认出我来。”
他松了口气,拍抚着胸口道:“还好没认出来,免得吓死他。”
她噗味一笑,“说的也是。”
“那姐姐很快就要嫁人了,是不是?”
当年她娘跟嘉本堂的少奶奶白素萍情同姐妹,两人替腹中娃儿指婚时,即说好,要让他们在十七岁完婚。
而今,她跟楚君浩都已十七,他亦完成学业回来邯山了,两人的婚事是应该办办了……想到这儿,她羞涩的点点头。
“唉,姐嫁人后,我就没人可谈话了。”小人儿丧气的肩一垮。
“你还有爹、还有赵伯伯……咦,对了,怎么不见赵伯伯?”她四处看了看。
他摇摇头,“他不在。我刚刚在街上有碰到他,他拿了壶酒,一定又是偷拿去喝的。”
“别说‘偷’字,”她半蹲下身子,视线与弟弟平行,“赵伯伯是可怜人,孤家寡人来到我们家就跟咱们有缘,而且,我们家什么没有,就是酒多……”他嗯起小嘴,不平的道:“他就是看上咱们家的酒才留下来的,而且一留就这么多年!”
“可他并非闲着,有时要送货,都是他帮忙送的,爹跑到外面去溜达时,也是他帮忙顾店的。”
“是啊,人家要五壶白干,他就拿六壶送过去,顾店收下来的银两,他就小拿个几串钱纳入自己的怀中……”“宇轩!”她那张丑脸绷了起来。
他抿抿唇,点点头,“知道啦,人不要太计较,姐,你说了几千几百遍了,我懂的。”
这个姐姐,虽然长相吓人,他学堂里的同学也常出言嘲讽,说有这样的姐姐一定常被吓到,但他对她可是又崇拜又敬畏,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姐姐了。
“好了,回房复习功课去。”她拍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
“是!”他俏皮的吐了个舌头,这才一溜烟的拿着书本跑到后面相连的房间去。
男儿当自强。
楚君浩在两名友人的陪同下,回到嘉本堂,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家人退掉这门婚事。
嘉本堂是一处美轮美奂的江南园林,有中庭、花园、池水、亭台、楼阁,还有九曲回廊,其中“西湘房”种植了松、竹、梅,“万雨楼”则种植了桃花,“月来亭楼”则有一排青翠竹林。
总之,嘉本堂无处不美,无处不是风光迷人。
而楚家以“医”起家,一连三代都是悬壶济世,一直到了第四代楚君浩,才有了变化。
由于从小看多了人生病痛,养尊处优的他对悬壶济世这档事反而兴趣缺缺。
但在楚家就得习医,所以在两个好友要离家时,他也趁着机会溜了。
虽然家人难免失望,但既然他嗜好于文学,家人也就随他去了。望他日后可以求取功名。
因为禁君浩从小就是个俊小子,家中上上下下对他宠溺有加,虽然他没有骄恣狂效,也无一般纳挎子弟的吊儿郎当,但众人的宠爱与无忧无虑的优渥生活,的确让他多了一股优越感。
不但穿要穿好、吃要吃好,连用,也要用好的,他的生活品质一向都很高。
在万般皆好的情形下,要他讨一个丑老婆怎么行?!这说什么—他都不会点头的!
“老夫人、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嘉本堂的老总管一见这一出去就是七年的小少爷返家,忍不住的拉开嗓门大喊起来。
一会儿工夫,俊逸沉稳的楚世华和美丽贤淑的白素萍即快步的走出来,而年近六十,身子骨硬朗的叶凤也在随侍丫环的搀扶下,来到大厅。
一见到一身紫罗窄袍、俊俏挺拔的楚君浩时,三人眼睛一亮,随即笑开了嘴,二趋前,对着他又看又摸的。
“好、好、好……太好了……”
“爹、娘、奶奶,你们别这样摸,我长大了,而且,家正、任熙都看着呢!”不停的被摸脸、摸肩又摸胸的楚君浩实在忍不住的开口了。
此话一出,众人也才觉得失态了。
看着另外两个也是风流个傥的公子哥儿,叶凤忍不住点头称赞,“你们两个长得也俊,跟我家的君浩一比,可是一点都不逊色。”
“是不逊色,奶奶,不过,日后我们娶的老婆,与君浩的老婆一比,肯定逊色,因为侯怡怡是独一无二的!”朱家正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调侃。
在座的人,怎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楚世华夫妇脸色一黯,侯怡怡的长相变化,实在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而楚君浩则给了好友一记白眼。
至于叶凤,眸中却闪过一道几难察觉的笑意。
不过,在看着臭着一张俊脸的孙子时,她还是以一贯的严谨口吻道:“怡怡的确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她是一个蕙质兰心、吃苦耐劳、善良、有责任感的好孩子。”
“是啊,君浩日后要是真娶了她,那他在生儿育女上面,可也得‘刻苦耐劳’了。”另一名损友蔡任熙也加入调侃阵容。
朱家正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哈哈哈……说得好。”
他边笑还边跟蔡任熙击掌。
但两人笑得开心,楚世华夫妻跟楚君浩的脸色可更加难看了。
“奶奶、爹、娘,这话你们可听到了,所以我也要表明立场,要我娶她,那是公羊产子,不可能!”
楚君浩臭着一张脸,口气中已有怒火了。
楚世华夫妻早料到儿子会强烈反弹,所以也曾跟叶凤商议过,可否在不伤害侯怡怡的状况下,退了这门婚事,但叶凤相当坚持,不退就是不退。
所以这会儿,两人也只能看着她,看她面对自己孙子的要求,会不会心软。
不过,他们还是失望了。
“君浩,奶奶也给你一句话,那就是‘乌头白,马生角’,不可能!”
“奶奶!”他难以置信的瞪着她。
“你刚回来,肯定累了,去休息一会儿,奶奶有事要出去一下。”
扔下一室沉闷凝结的气氛,叶凤在丫环的陪同下,步出嘉本堂。
她一出去,不放弃的楚君浩立即将目标对准爹娘,要他们帮忙退婚,但两人都摇头叹息,直言他们都试过了,但仍撼动不了奶奶的决心。
无奈何!楚君浩只能闷闷不乐的回房。
而明知他已憋了一肚子怒火了,朱家正却还是出言取笑。
“其实你们楚侯两家也是门当户对嘛,你们楚家‘悬壶济世’,她家卖的是一壶壶的酒,还得抛头露面的卖,所以是‘执壶卖笑’,二家都有壶……”楚君浩冷眼一瞪,“你再不闭嘴,我就不保证不会揍你一顿!”
眼见火山即将爆发,两名友人为了自保,只得先行离开。
楚君浩则气呼呼的将自己抛到了床上,双手当枕。
他不会就这么认了,绝不!
既然家人不肯悔婚,那他就让侯怡怡自己打退堂鼓,要她好好的看一看,他跟她究竟配不配?